摘要:当然是有道理的,血脉相连,亲情这种藏于基因里的浓醇,毕竟是任何一种外力都无法相比的。
都说血浓于水。
都说这话应该用来描述亲情。
当然是有道理的,血脉相连,亲情这种藏于基因里的浓醇,毕竟是任何一种外力都无法相比的。
可血浓于水这描述绝不应该仅仅限于亲情,因为人与人之间的连接,还可以是别的因素。
不是血脉相连,却可以和血脉相连一般无二浓醇的因素。
张弘作品《养女》,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养女》开篇,是一句非常直白的交待:
车上除了司机和售票员外,乘客就母女俩。
这样的交待,除了给接下来的对话提供一个相对私密的场景,也同时暗示该车行进的位置,肯定不是热门路线。
如果没有猜错,这意味着故事中的人物将要前往的地方,大概率是个偏僻的地方。
人少,车行不紧不慢,一路无话。
打破宁静的,是小女孩,她终于忍不住问自己的妈妈:
“妈妈,我们去哪啊?”
她没有得到回答,镜头慢慢聚焦于母亲,谁都能一眼看出此刻正侧脸望向窗外的母亲,根本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完全没听到女儿的询问。
在那位母亲年轮的脸上,分明写满了心事。
售票员看着可爱的小女孩,可不想让她闷闷不乐,于是用轻快的语气接过话来:
“小闺女,我们是去岩村。”
“岩村?我们真的是去岩村吗?”
小女孩显然知道岩村这个地名,甚至仅仅这个地名就能让她欢呼雀跃,她兴奋地摇着妈妈的手臂,像是撒娇,又像是在求证。
“嗯,我们是去岩村。”
“那我就能见到大外婆啦,岩村的大外婆。”
小女孩不提大外婆还好,一提这称呼,母亲瞬间沉默起来,两只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似乎岩村和大外婆都是她的禁区。
“大妹子,你是岩村人吗?我跟这条线路那么多年,好像没见过你呢?”
售票员满脸疑惑,仔细端详起那位母亲——
“我想起来了,你是小红,老李头家的?这么些年了,你终于知道回来看看了。”
在确认自己的判断无误后,售票员的口气马上变得不友好起来:
“老两口把你从三四岁养那么大,到头来你还是回了亲妈那儿,你可真能做得出来……”
被叫出名字的母亲将女儿的双手紧紧攥在手里,抬起头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售票员。
售票员望着母亲渐红的眼睛,再看看边上的小女孩,把余下的话生生咽进肚子里。
直到岩村,车上所有人再没说一句话。
汽车吱呀一声停在路边,小红拉着女儿慌忙下车,逃也似地急急走开。
一抬头,路边远远站着迎候她们的人,不是养父还能是谁?
小红忍了又忍,到底没能忍住眼眶中的泪水不掉落下来。
老李头拉住小红的手,关切问道:
“你妈妈好些了吗?这么多年,难为你了。”
“爸,是我不孝,这么些年苦了你和娘,要不是二叔来找我说起,我都不知道娘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闺女,不哭,不哭哦。让爸看看你的孩子。”
小红将女儿的手交到老李头手上,一边招呼着女儿:
“来,叫外公,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岩村的外公外婆吗?”
“这就是你上次说领养的那个小姑娘吧?我来抱抱!”
老李头轻声地对着小红说,唯恐被谁听到似的。
小红当然知道养父是想替她在女儿面前隐瞒秘密,可是这世界上真的会有永远不被拆穿的秘密吗?
老李头拉着小姑娘,满脸爱惜:
“大外婆身体不太好,不能来接你,我们去见大外婆好吗?”
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倒是开心得很,在确认来接她们的人就是外公后,她兴奋地搂着对方的脖子,欢呼起来:
“太好了,我要见大外婆喽,我要见大外婆喽!”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也就这么大。”
老李头百感交集,转头轻声道,像是在对小红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养女》中,主人公小红从小被老李头夫妇收养,一家人相亲相爱,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宛如亲生。
长大后的小红得知身世,选择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但她心里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养父母。
此后因为种种原因,让她和养父母一别就是不少年头,没能在他们面前尽上孝心。
读者肯定会猜测小红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才没能探望养父母,这不合情理嘛,就算有再多理由,那么多年过去,总不可能一次探望的时间都没有吧?
但这些显然不是作者关注的重点,真正需要留意的,反而是小红和养父母之间那种实实在在的浓浓情意。
这情意,就算多年不见,也一样鲜活,一样直达彼此心灵深处。
谁说亲情才血浓于水呢,那些本没有血脉相连的陌生人,因着种种因缘际会,竟然也可以产生交集,建立起不是血脉相连却可以和血脉相连一般无二浓醇的骨肉情意。
原来,心真的会让心听见,而爱也真的会让爱遇见。
来源:人生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