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王小满,今年35岁,在县城经营着一家五金店。从小跟着姥姥长大,母亲改嫁后就很少回来看我。说起来也怪,姥姥总说我长得像三舅,连那双略显下垂的眼角都一模一样。可我从没往深处想过,直到那个雨打芭蕉的夜晚。
人们常说,血缘关系是世界上最紧密的纽带。但有时候,血浓于水的亲情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叫王小满,今年35岁,在县城经营着一家五金店。从小跟着姥姥长大,母亲改嫁后就很少回来看我。说起来也怪,姥姥总说我长得像三舅,连那双略显下垂的眼角都一模一样。可我从没往深处想过,直到那个雨打芭蕉的夜晚。
那天晚上,几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突然闯进店里,嘴里叼着烟,眼神阴鸷。领头的男人一进门就抓起柜台上的螺丝钳,狠狠砸在玻璃柜上。
“王小满,你三舅欠我们20万,人也不见了,这笔账总得有人还吧?”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三舅平日虽然不着家,可也不像是会欠下巨款的人。他虽然爱喝几杯,却从不沾赌。每次回来,总会给我带些小玩意儿,有时是一块手表,有时是几本连环画。
这事惊动了姥姥。她那时已经病得起不来床,可听说三舅的事,硬是让我把她从床上扶起来。
“小满,你替你三舅把这钱还了。”姥姥的声音虚弱却坚定。
我不解地看着姥姥:“三舅自己惹的祸,凭什么让我替他还?”
姥姥颤抖着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布包:“这是我这些年攒的棺材本,你先拿去应急。剩下的,你再想办法。”
我不明白姥姥为什么如此维护三舅。记忆中的三舅就像一阵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每次回来住不了几天就不见人影,害得姥姥总是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张望。
那天夜里,我在姥姥房间外收拾碗筷,无意中听到姥姥在和隔壁王婶说话。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真相瞒不了太久了…”
“当年要不是你拦着,他妈也不会…”
话没说完,就被姥姥的咳嗽声打断。我站在门外,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这番对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第二天,我翻出了母亲留下的老照片。那是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背面写着:“1987年春节”。母亲站在三舅旁边,两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交汇,嘴角带着相似的笑意。
我开始注意到一些以前被忽略的细节。三舅的那些礼物,总是在我生日那天送来;姥姥说我像三舅的那些话,似乎另有深意;还有母亲改嫁时,三舅反对的那一场激烈争吵…
姥姥的病情每况愈下,可她总是惦记着三舅。我四处打听三舅的下落,却一无所获。日子一天天过去,债主的催债电话像秋后的蚊子,嗡嗡不断。店里的生意也不好做,五金城开了家大型建材超市,把我们这些小店的生意都抢走了。
那天深夜,姥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我连忙把她扶起来。她抓住我的手,眼神变得异常清明。
“小满,姥姥对不起你…”
“三舅…他其实是你亲生父亲…”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把我劈在原地。姥姥说,那年母亲未婚先孕,为了避免舆论压力,只好远嫁他乡。三舅不愿意,可姥姥觉得这样对我最好。
“你妈妈改嫁后,三舅就开始借酒消愁。他不敢认你,又放不下你,就只能偷偷看着你长大…”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精心编织的谎言里,原来那些似有若无的疼爱背后,藏着这样的秘密。
在姥姥去世后,我整理她的遗物,在一个破旧的木匣子里发现了三舅的日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歪歪扭扭地记录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今天是小满生日,我在县城给他买了块手表,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小满的五金店开业了,我在对面的茶馆坐了一整天,看着他忙前忙后…”
“欠下的钱越来越多,可那一家老小就靠这笔救命钱了,我实在开不了口…”
原来三舅不是赌博,而是为了救一个车祸家庭垫付了医药费。那家人一直在分期还钱,可架不住高利贷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三舅不想连累我,才选择了失踪。
顺着日记里的线索,我在省城一家医院找到了三舅。他躺在普通病房里,身上插满了管子,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见到我,他转过脸去,不愿意相认。
我掏出姥姥临终前交给我的东西——一个婴儿手镯。这是三舅当年给我买的第一件礼物,姥姥一直替我保管着。
“爸…”这个字眼第一次从我嘴里说出来,三舅的眼泪夺眶而出。
原来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与生俱来的权利,而是二十多年来,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守护。那个总是醉醺醺的三舅,那个游手好闲的三舅,那个大家眼中不靠谱的三舅,却用这样笨拙的方式,守护了我们这一家人。
欠下的债,我替他还了。不是因为血缘关系,而是因为这二十多年来,他用行动教会了我,什么是无声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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