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高考楼下大妈跳广场舞影响睡眠,多次交涉无果,家长:跳个够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6-09 17:30 2

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们家就是阴险!上梁不正下梁歪!”

当张桂花指着李建国的鼻子这样骂的时候,这个三十六岁的车间班长只是握紧了拳头,一句话也没说。他的儿子李明轩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楼下广场舞的音响声每晚都震得六楼的玻璃嗡嗡作响。

好话说尽了。李建国夫妻俩求过物业,求过社区,甚至跪着求过那群跳舞的大妈。警察也来过,可得到的答复永远是那句:“技术上她们没违法。”眼看着儿子一天天瘦下去,成绩直线下滑,这对年轻的父母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老实本分的工人会继续忍气吞声的时候,十八岁的李明轩突然去了趟花鸟市场。那天他买了什么,没人知道。但从那以后,楼下储物间里开始频繁出现老鼠,吓得张桂花再也不敢一个人去拿音响。

当老实人被逼到墙角的时候,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而这,只是一切疯狂的开始...

01

晚上十点,李明轩又开始了他的“睡前仪式”。先是趴在窗台边仔细听了五分钟,确认楼下没有任何音响声,然后拉紧窗帘,关好窗户,最后检查一遍门锁。套动作他已经重复了整整三个月,从高考结束到现在,一天都没落下。

“儿子,开点窗吧,这天闷得很。”王秀兰心疼地看着瘦了一圈的儿子。

“不用。”李明轩头也不抬,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什么饭。

李建国站在客厅里,看着儿子紧闭的房门,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三十六岁的他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可现在头发白了不少,眼角也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都怪我没用。”他声音很轻,但王秀兰听得清清楚楚。

“别这么说。”三十四岁的王秀兰走过来,伸手抚摸着丈夫的脸颊,“咱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李建国苦笑一声,“儿子现在这样,我们算什么尽力?”

回想起去年那两个月的噩梦,李建国现在还会做恶梦。他们一家三口在这个老小区住了十五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楼下的广场舞而家破人亡。

事情要从去年四月说起。那时候距离李明轩高考还有两个月,孩子正是最需要安静环境的时候。可就在那个时候,小区楼下的空地上来了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带头的叫张桂花,五十八岁,退休的纺织厂女工。

刚开始的时候,李建国夫妻觉得老人家锻炼身体是好事,也没太在意。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这群大妈的音响声音大得离谱,从晚上七点一直到九点半,正好是李明轩晚自习回家后的学习时间。

“爸,楼下太吵了,我没法做题。”李明轩第一次抱怨的时候,李建国还安慰他:“忍忍吧,就两个小时。”

可是一个星期后,李明轩开始失眠了。

“我一闭眼就能听到那个音乐,《最炫民族风》,《小苹果》,一遍一遍在脑子里转。”李明轩红着眼睛对父母说。

那一刻,李建国知道事情严重了。作为车间班长,他一向相信有问题就解决,有矛盾就沟通。于是他决定下楼找张桂花谈谈。

“大姐,能不能麻烦你们把声音调小点?我儿子要高考了,需要安静的环境。”李建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张桂花扫了他一眼,继续跳她的舞:“小区是公共区域,我们有锻炼的权利。你儿子要安静,可以去图书馆啊。”

“可是他晚上需要在家复习...”

“那是你们家的事。”张桂花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跳舞又没违法,凭什么要让我们?”

那天晚上,李建国回到家,看着王秀兰担忧的眼神,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她说什么了?”王秀兰小声问。

“她说...”李建国顿了顿,“她说这是公共区域,她们有锻炼的权利。”

王秀兰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那我们孩子的权利呢?”

这是李建国第一次看到妻子哭。结婚十二年了,王秀兰一直是那个坚强的女人,家里再难的时候她也没掉过眼泪。可现在,她蹲在厨房里,抱着膝盖哭得像个孩子。

“老婆...”李建国想过去安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

“我们做错什么了?”王秀兰哽咽着说,“就想让孩子好好考个大学,这也错了吗?”

那一夜,李建国失眠了。他站在阳台上往下看,楼下的空地安安静静的,可他的心里却翻江倒海。明天该怎么办?找物业?找社区?还是...

第二天一早,李建国就出门了。他要去找物业经理,按照正当途径解决问题。那时候的他还相信,只要讲道理,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他永远不会忘记物业经理那句话。当他说明情况后,对方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这种事我们也很为难...”

就是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割开了李建国对这个世界的信任。

02

李建国翻出手机里的录音,那是当时报警时录下的证据,民警的话让他现在想起来还发抖:“这种事我们也很为难...”

时间回到去年四月二十八日,距离高考还有整整四十天。那天李建国特意请了半天假,准备去物业办公室“解决问题”。他穿了那件最好的衬衫,刮了胡子,甚至还喷了点古龙水。在他看来,正式一点,对方会更重视。

物业办公室在一楼,门口贴着“为业主服务”的标语。李建国敲门进去时,物业经理老陈正在玩手机。

“陈经理,您好。”李建国小心翼翼地说,“我是六栋三单元的业主,想反映个情况。”

老陈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手机:“什么事?”

“是这样的,楼下有群大妈跳广场舞,声音特别大,我儿子要高考了,晚上没法学习...”

“哦,这事啊。”老陈终于放下手机,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小区楼下的空地是公共区域,人家跳舞也没违法,我们也不好管。”

李建国愣了一下:“可是声音确实太大了,影响到居民休息...”

“那你可以去找她们商量商量。”老陈的语气很不耐烦,“我们物业只负责维护秩序,这种邻里纠纷不归我们管。”

“那我该找谁?”李建国的声音有些颤抖。

“找社区啊,或者报警。”老陈重新拿起手机,“没别的事我就忙了。”

李建国站在物业办公室门口,腿有些发软。他在这个小区住了十五年,每个月按时交物业费,从来没拖欠过一分钱。可现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冷漠。

回到家,王秀兰正在厨房做饭。看到丈夫的表情,她赶紧走过来:“怎么样?”

“他说...”李建国坐在沙发上,声音很轻,“他说这不归物业管。”

王秀兰的手停在半空中,锅里的菜还在滋滋作响。

“那我们怎么办?”

“去找她们商量。”李建国抬头看着妻子,眼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亲自去找她们商量。”

那天晚上七点,广场舞准时开始。李建国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张桂花穿着红色的舞蹈服,站在队伍最前面,动作标准得像个专业舞蹈演员。音响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最炫民族风》,整个小区都能听到。

李明轩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苍白:“爸,我真的没法学习。”

看着儿子憔悴的样子,李建国心如刀割。他深吸一口气,换上外套:“我下去和她们说说。”

“我和你一起去。”王秀兰擦了擦手。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李建国摆摆手,“你在家陪儿子。”

楼下的广场上,十几个大妈正跳得起劲。李建国站在队伍边上,等了十分钟才等到一首歌结束。

“请问哪位是张桂花张大姐?”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我就是。”张桂花转过身,打量着他,“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是楼上的住户,我儿子今年要高考,晚上需要安静的环境学习。能不能麻烦大家把音响声音调小一点?”

张桂花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你是几楼的?”

“六楼。”

“六楼?那么高你都嫌吵?”张桂花身后的几个大妈也围了过来,“我们跳舞又没违法,凭什么要听你的?”

一个穿蓝色舞蹈服的大妈插话:“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事多,我们锻炼身体碍着谁了?”

“我不是不让大家跳舞,只是希望能把声音调小一点...”李建国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调小了我们怎么跳?”张桂花双手叉腰,“小区是公共区域,我们有锻炼的权利。你儿子要安静,可以去图书馆啊。”

“晚上图书馆不开门...”

“那就去网吧,24小时营业。”张桂花的话引来周围几个大妈的哄笑。

李建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周围还有不少围观的居民,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拿手机拍视频。他想解释什么,可张桂花已经转身走向音响。

“好了姐妹们,继续跳!”

音乐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大声。李建国站在原地,感觉全世界都在看他的笑话。

那天晚上,李建国回到家,王秀兰正在客厅里等他。看到丈夫的表情,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们怎么说?”

李建国坐在沙发上,埋着头:“她们说...说让儿子去网吧学习。”

王秀兰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捂着嘴巴,肩膀一抖一抖的,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老婆...”李建国想过去安慰,可他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

“我们做错什么了?”王秀兰哽咽着说,“就想让孩子好好考个大学,这也错了吗?”

那一夜,夫妻俩抱头痛哭。三十多岁的人了,却像两个无助的孩子。

第二天,李建国又请了假,这次去找社区。社区工作人员小王听了情况后,建议组织一次调解会。

“双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小王很有信心,“我们社区最擅长处理这种邻里纠纷了。”

调解会安排在周六下午,地点在社区活动室。李建国带着妻子和儿子早早到了,张桂花带着五六个广场舞队员也来了。

小王坐在中间,拿着笔记本:“今天请大家来,就是为了解决广场舞音响声音的问题。李建国同志,你先说说情况。”

李建国站起来,声音有些紧张:“我儿子今年高考,晚上需要安静的环境学习。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把音响声音调小一点,或者时间调整一下...”

“我们凭什么要调整?”张桂花突然拍桌子站起来,声音比音响还大,“你们家孩子金贵,我们这些老太婆就该死?”

李建国握拳的手开始发抖,而角落里的李明轩,正在冷冷地观察着这一切。

03

张桂花的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小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张大姐,咱们心平气和地谈...”

“心平气和?”张桂花指着李建国一家,“他们家凭什么要我们让步?我们跳舞是在法定时间内,也没超过音量标准,凭什么要听他们的?”

李建国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我们没有要求你们不跳舞,只是希望声音小一点...”

“小一点?你知道小一点我们怎么跳吗?”张桂花身后的大妈们也开始起哄,“我们这些老太婆好不容易有个爱好,还要看你们脸色?”

王秀兰也站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们求求你们了,孩子真的需要安静的环境...”

“那是你们家的事!”张桂花丝毫不为所动,“法律没规定我们要为你们家孩子让路!”

小王试图控制场面:“大家都冷静一下,我们换个角度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张桂花收拾起包,“我们没违法,凭什么要改?走了姐妹们!”

调解会就这样不欢而散。李建国一家三口坐在会议室里,看着空荡荡的座椅,心如死灰。

“李建国同志,”小王收拾着桌上的材料,“这种事确实比较难办,要不你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走出社区办公室,王秀兰终于忍不住了。她靠在墙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建国,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李建国想安慰妻子,可他自己的眼眶也红了。李明轩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得像张纸,一言不发,回到家,李建国拿起手机,拨通了110。

“您好,这里是110指挥中心。”

“你好,我要报警。楼下有人噪音扰民,影响我儿子学习。”

“请您详细说明一下情况。”

李建国深吸一口气,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先生,您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会派人去处理。不过您要明白,如果对方在法定时间内进行正常的娱乐活动,我们也只能进行劝导。”

“什么是法定时间?”

“一般来说,晚上十点前都是可以的。”

晚上八点,两个民警来到小区。带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老民警,姓周。

“李先生是吧?我们了解一下情况。”老周拿出笔记本,“投诉的噪音源在哪里?”

李建国带着民警下楼,此时张桂花她们正跳得起劲。《小苹果》的音乐声传遍整个小区,连六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老周走到张桂花面前,亮出警官证:“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有居民投诉你们噪音扰民,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桂花停下动作,擦了擦汗:“警察同志,我们没有违法啊。这是晚上八点,还没到十点呢。”

“确实,从时间上来说你们没有违法。”老周说,“但是声音确实有点大,能不能调小一点?”

“调小了我们怎么听得见?”张桂花理直气壮,“而且法律没规定我们必须调小声音吧?”

老周有些为难,转身对李建国说:“李先生,技术上她们确实没有违法。时间在规定范围内,这里也是公共区域...”

“那我们怎么办?”李建国的声音近乎绝望。

“这样吧,我们建议双方互相体谅一下。”老周对张桂花说,“大姐,高考确实是大事,能不能适当调整一下?”

“不能。”张桂花断然拒绝,“法律没要求我们必须让步。”民警走后,李建国瘫坐在沙发上。王秀兰坐在他身边,两个人都没说话。

“爸,妈,”李明轩从房间里走出来,声音很轻,“要不我们搬家吧。”

“搬什么家?”李建国猛地抬头,“凭什么我们要搬家?”

可是第二天,当李明轩拿着成绩单回家时,李建国的怒气瞬间消失了。

“怎么回事?”王秀兰接过成绩单,脸色瞬间变了,“数学怎么考了78分?”

李明轩低着头:“我晚上睡不着,白天上课没精神...”

这是李明轩高三以来考得最差的一次。平时数学都能考130分以上的他,这次居然只考了78分。班主任在成绩单上写了一行字:最近状态不佳,请家长关注。

看着儿子日渐消瘦的脸庞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李建国的心都碎了。

“儿子,爸爸想办法,一定想办法。”他抱着李明轩,声音哽咽。

第二天,李建国又去了社区,这次要申请噪音检测。

“噪音检测?”小王为难地说,“这个比较复杂,需要预约专业机构,而且要在噪音发生的时候现场检测...”

“那就预约。”李建国眼睛通红,“不管多少钱,我出。”

一周后,检测人员来了。可是那天张桂花她们刚好没跳舞——有队员生病了。

“那就改天再测。”检测人员收拾设备,“下次记得提前通知我们,要确保噪音源在现场。”

第二次预约又是一周后。这次张桂花她们倒是在跳舞,可检测结果让李建国彻底绝望了。

“检测结果显示,音量是68分贝,没有超过国家标准的70分贝。”检测人员收拾设备,“技术上不构成噪音污染。”

“可是我们六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李建国不甘心。

“声音传播比较复杂,而且标准是按照检测点位置来算的。”检测人员很专业,“从法律角度来说,她们确实没有违法。”

那天晚上,李建国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检测报告,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王秀兰从厨房出来,看到丈夫在哭,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从来没见过丈夫哭,哪怕是当年父亲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掉过眼泪。

“建国...”王秀兰走过去,颤抖着手抚摸丈夫的头发。

“我没用。”李建国的声音很轻,“我保护不了儿子。”

王秀兰再也忍不住了,她跪在丈夫面前,抱着他的腰,两个人抱头痛哭。

李明轩站在房间门口,静静地看着父母。他的眼里没有眼泪,只有一种让人心疼的冷漠。

那天晚上,楼下的广场舞照常进行。《最炫民族风》的音乐声传到六楼,李明轩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凌晨两点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王秀兰发现儿子的枕头湿了一大片。

04

五月八日,距离高考还有整整三十天。李明轩已经连续一周没有睡过好觉了。每天晚上,他都要等到楼下彻底安静了才能勉强入睡,可往往刚睡着没多久就会被噩梦惊醒——梦里全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早上起床时,李明轩的眼圈又黑了一圈。王秀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儿子,要不今天请假在家休息吧?”王秀兰心疼地摸着儿子的脸。

“不用。”李明轩摇摇头,端起粥碗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我没胃口。”

看着儿子瘦得脱相的样子,王秀兰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李建国坐在一旁,拳头握得紧紧的。

“爸,我先上学了。”李明轩背起书包,声音平淡得让人心疼。

等儿子一走,王秀兰再也忍不住了,坐在餐桌边哭了起来。

“怎么办啊建国,孩子这样下去不行啊。”王秀兰抽泣着说,“你看他现在瘦成什么样了?”

李建国也红了眼圈:“我再想想办法...”

“还想什么办法?”王秀兰突然站起来,声音有些激动,“物业不管,社区不管,警察也不管,连检测都说人家没违法。我们还能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李建国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什么办法?你说啊!”王秀兰第一次对丈夫发火,“眼看着孩子一天天这样下去?”

李建国被妻子问得哑口无言。他想过很多办法,可每一条路都走不通。法律不站在他们这边,道德也不站在他们这边,甚至连邻居们都觉得他们多管闲事。

“要不...”王秀兰擦了擦眼泪,声音很轻,“要不我们搬家吧。”

李建国猛地抬起头:“搬家?”

“对,搬家。”王秀兰咬了咬牙,“大不了我们租房子住,等儿子高考完了再说。”

“凭什么?”李建国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凭什么是我们搬家?”

“那你说怎么办?”王秀兰也提高了声音,“眼看着孩子就要废了?”

“我们在这里住了十五年!”李建国站起来,脸涨得通红,“这是我们家,凭什么要我们搬?”

“那又怎么样?”王秀兰也站起来,眼泪直往下掉,“房子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这不是房子的问题!”李建国拍了一下桌子,碗筷都跳了起来,“这是原则问题!她们可以不讲理,我们也要不讲理吗?”

“什么原则?什么讲理?”王秀兰的声音越来越高,“儿子都成这样了,你还跟我谈原则?”

“我们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跑?”李建国的眼睛红了,“我们只是想让孩子有个安静的环境学习,这过分吗?”

“不过分!可是没用啊!”王秀兰指着楼下,“你看看那群人,她们根本不会让步的!”

李建国沉默了。他知道妻子说得对,张桂花她们根本不可能妥协。可是心里的那口气,他咽不下去。

“建国,”王秀兰走过来,抓住丈夫的手,“我们斗不过她们的。她们有时间,有精力,还有一群人。我们有什么?我们还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

“所以我们就要认输?”李建国看着妻子,“就因为她们人多,我们就要让步?”

“不是认输,是为了孩子。”王秀兰哽咽着说,“你看看儿子现在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别说高考了,人都要垮了。”

李建国转身走向阳台,看着楼下的空地。此时还是上午,没有人跳舞,可他仿佛已经听到了晚上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我就是不甘心。”他的声音很轻,“我们一家老老实实过日子,从来不招惹谁,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王秀兰走到他身后,轻轻抱住了他:“我也不甘心,可是我们能怎么办?”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阳台上,抱着哭了很久。

那天下午,李建国没有去上班。他一个人坐在家里,反复思考着妻子的话。搬家,真的是唯一的办法吗?

下午四点,李明轩放学回来了。看到父亲在家,他有些意外。

“爸,你怎么没上班?”

“请假了。”李建国看着儿子,“儿子,我和你妈商量了,要不我们暂时搬出去住?”

李明轩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爸,我们为什么要搬?”

“为了让你好好学习。”

“那以后呢?”李明轩坐在沙发上,“高考完了我们还回来吗?还是永远不回来了?”

李建国被儿子问住了。

“爸,”李明轩的声音很平静,“如果我们搬走了,那她们就赢了。以后还会有别的邻居受苦,而她们会觉得自己做得对。”

“可是你的学习...”

“我的学习确实受影响了,可这不是我们的错。”李明轩看着父亲,眼里有种超越年龄的冷静,“为什么做错事的人不用承担后果,受害的人反而要妥协?”

这句话让李建国震惊了。他从来没想到十八岁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晚上,王秀兰下班回来,看到父子俩都在客厅里坐着,气氛有些沉重。

“怎么了?”她问。

“妈,我不想搬家。”李明轩说,“我宁愿在这里受罪,也不要让那些人觉得自己对。”

王秀兰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丈夫,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坐在儿子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儿子,你还是太年轻了。有时候退一步不是认输,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可是退了这一步,下一步呢?”李明轩抬头看着母亲,“以后遇到不讲理的人,我们还要一直退吗?”

王秀兰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那天晚上七点,广场舞准时开始。李建国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那群跳舞的人,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想起了那个检测员的话:“技术上她们没有违法。”想起了民警的话:“我们也很为难。”想起了物业经理的话:“这种事不归我们管。”

所有人都有理由推卸责任,所有人都可以置身事外,只有他们一家要承受这一切。

“建国,”王秀兰走到他身边,“你在想什么?”

李建国转过头,看着妻子,眼里有种让人害怕的光芒:“我在想,既然讲理行不通,那就不讲理了。”

“你想干什么?”王秀兰感到了一丝不安。

“我还没想好。”李建国握紧了拳头,“但是总会想到办法的。”

楼下的音乐声越来越大,《小苹果》的节拍仿佛在敲击着李建国的心脏。他看着那个穿红色舞蹈服的张桂花,第一次产生了某种危险的想法。

当天晚上,李明轩又失眠了。凌晨两点,他悄悄起床,趴在窗台上往下看。楼下一片寂静,可他的脑子里还在回响着那些音乐。

突然,他想起了下午在超市里看到的一幕:张桂花看到老鼠时尖叫着跳到椅子上的样子。

那一刻,一个想法在他心里慢慢成形。

05

李明轩记得很清楚,那是三天前在超市里看到的一幕。当时他正在帮妈妈买菜,听到生鲜区传来一声尖叫。转头一看,张桂花正惊恐地站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

“老鼠!有老鼠!”她的声音几乎是在咆哮。

那只老鼠其实很小,只是从货架下面跑过,可张桂花却像见了鬼一样。超市员工花了十分钟才让她从椅子上下来,而她离开时还在不停地回头张望,生怕那只老鼠追过来。

当时李明轩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一个平时那么强势的人,居然被一只小老鼠吓成那样。可现在,这个记忆却给了他灵感。

第二天是周六,李明轩没有上学。他对父母说要去同学家讨论功课,实际上却去了花鸟市场。

花鸟市场里什么都有,猫狗鸟鱼,还有各种小动物。李明轩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要的东西——一个卖小白鼠的摊位。

“小伙子,买老鼠干什么?”摊主是个中年男人,好奇地问。

“喂蛇。”李明轩随口撒了个谎。

“那要活的还是死的?”

“活的。”李明轩想了想,“要几只比较活泼的。”

摊主挑了五只小白鼠装进纸盒里。李明轩付了钱,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进书包里。

回到家,他把老鼠藏在阳台的一个纸箱里,每天偷偷喂食。父母都没有发现,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解决广场舞的问题,根本没时间注意这些细节。
接下来的几天,李明轩开始仔细观察张桂花她们的作息。每天下午放学后,他都会在阳台上看楼下,记录她们的活动规律。

张桂花通常六点半就到了,她会先把音响搬出来,调试设备,然后等其他队员陆续到达。七点准时开始跳舞,中间休息两次,九点半结束。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会把音响收拾好放在楼下储物间里。

最重要的是,李明轩发现了一个细节:储物间的门锁坏了,只是用一根铁丝拧着,轻轻一拉就能打开。

计划在他脑子里慢慢成形。

五月十五日,星期三,李明轩决定行动了。

那天放学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小区里转了一圈,确认没有熟人看到他。晚上六点,他假装去楼下扔垃圾,实际上是去踩点。

张桂花她们还没开始跳舞,音响就放在储物间门口。李明轩装作路过,偷偷观察了一下地形。储物间就在楼栋后面,比较偏僻,平时很少有人走动。

回到家,李明轩装作在写作业,实际上心里却在反复演练计划的每一个步骤。

晚上九点半,广场舞结束了。李明轩趴在窗台上,看着张桂花把音响搬进储物间,然后离开了小区。

等楼下彻底安静了,李明轩悄悄从房间里出来。客厅里,父母正在看电视,为了掩盖楼下的音乐声,他们总是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

“爸妈,我出去走走,透透气。”李明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这么晚了,别走远。”王秀兰头也没抬。

李明轩点点头,拿起钥匙出门了。他先去阳台拿了一只小白鼠,装在一个小盒子里,然后下楼。

储物间门口很安静,只有远处路灯昏暗的光线。李明轩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后,轻轻拉开了铁丝。

储物间里很黑,他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照,看到音响就放在角落里。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小白鼠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音响旁边的一个小缝隙里。

小白鼠似乎有些害怕,在黑暗中瑟瑟发抖。李明轩在它旁边放了一些面包屑,确保它不会跑远。

做完这一切,他悄悄离开了储物间,重新用铁丝拧好门。

回到家,父母还在看电视。李明轩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等待明天的结果。

第二天晚上,李明轩早早就到了阳台上。六点半,张桂花准时出现了。她走向储物间,拉开门,伸手去拿音响,随即,李明轩听到了一声尖叫。

“啊!老鼠!”张桂花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小区。

她跳着跑出储物间,脸色苍白,双手在空中乱挥。其他陆续到达的队员都围了过来。

“怎么了桂花?”

“有老鼠!储物间里有老鼠!”张桂花指着储物间,声音还在颤抖。

几个胆大的队员进去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只小白鼠在音响旁边。

“这怎么跳啊?音响拿不出来。”

“要不今天就算了?”

张桂花咬了咬牙:“不行,我们不能因为一只老鼠就不跳舞。”

她找来一根长棍子,想把老鼠赶走。可小白鼠很灵活,在储物间里跑来跑去,就是赶不出去。折腾了半个小时,张桂花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只能放弃。

“今天先这样,明天我找人来处理。”她不甘心地说。

那天晚上,小区里破天荒地安静了。李明轩躺在床上,第一次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张桂花找来了小区的保安,想办法把小白鼠抓了出来。可当天晚上,当她去拿音响时,又发现了一只老鼠。

“怎么又有老鼠?”张桂花快崩溃了。

连续三天,每天都有老鼠出现在储物间里。张桂花开始怀疑这不是巧合。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她对队员们说。

“谁这么无聊?”

“还能有谁?肯定是楼上那家人!”张桂花咬牙切齿,“除了他们,还有谁会这么做?”

可是她没有证据。监控摄像头照不到储物间这个角落,而且小白鼠本来就有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李建国和王秀兰对这几天的安静感到意外,但也很高兴。儿子终于能好好睡觉了,脸色也好了一些。

“可能她们换地方跳舞了。”王秀兰说。

“应该是的。”李建国点点头,心里暗自庆幸。

只有李明轩知道真相。每天晚上,他都会趁父母不注意,悄悄下楼放一只新的小白鼠。他很小心,从不在同一个时间下楼,也从不走同一条路线。

一周后,张桂花彻底受不了了。她找来了灭鼠公司,在储物间里放了老鼠药。

李明轩知道不能再继续了,老鼠药会毒死那些小白鼠。他决定停止计划,但效果已经达到了——张桂花现在对储物间产生了心理阴影,即使没有老鼠,她也不敢一个人去拿音响。

队员们开始抱怨:“桂花,你这样不行啊,总不能每天都找人帮忙吧?”

“要不换个地方放音响?”

“换哪里?其他地方都没有电源。”

就在这时,李明轩犯了一个错误。

那天晚上,他正准备回收最后一只小白鼠时,被小区的保安发现了。

“小伙子,你在这里干什么?”保安用手电筒照着他。

李明轩心跳加速,但表面保持镇定:“我掉了钥匙,在找钥匙。”

“掉在这里了?”保安有些怀疑。

“嗯,下午经过这里时掉的。”李明轩装模作样地在地上找了找,“算了,可能不在这里,我回去再找找。”

保安没有多想,让他离开了。可第二天,张桂花就找到了监控录像——虽然看不清储物间内部,但能看到李明轩在附近出现过好几次。

“就是他!肯定是他!”张桂花指着监控画面,对物业经理说,“他就是那个投诉我们的人家的孩子!”

物业经理看了看监控,皱了皱眉:“这个...他只是路过啊,没看到他做什么违法的事。”

“那些老鼠肯定是他放的!”张桂花咬牙切齿。

“可是你没有直接证据啊。”

张桂花气得脸都绿了,但确实拿不出铁证。监控只能证明李明轩在附近出现过,不能证明他真的放了老鼠。

那天晚上,张桂花召集了所有队员开会。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恶狠狠地说,“那家人太阴险了,居然让孩子来搞这种小动作!”

“那我们怎么办?”

“找上门去!”张桂花眼里闪着怒火,“我倒要看看,他们家长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做了什么!”

第二天傍晚,正当李建国一家准备吃晚饭时,门铃响了。

李建国去开门,发现门口站着张桂花和五六个广场舞队员,个个脸色阴沉。

“有什么事吗?”李建国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家是不是管管你们的孩子?”张桂花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什么意思?”

“装什么装?你们家孩子在储物间放老鼠的事,以为我们不知道?”

李建国愣住了,转头看向客厅里的李明轩。儿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眼神里没有惊慌,只有一种令人心疼的冷静,那一刻,李建国什么都明白了。

06

李建国看着门口那群怒气冲冲的大妈,再看看客厅里脸色苍白的儿子,心里瞬间明白了一切。

“明轩...”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明轩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张桂花,声音很平静:“是我做的。”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王秀兰从厨房里冲出来,看到这个阵势,脸色瞬间变了。

“你承认了?”张桂花指着李明轩,声音几乎是在咆哮,“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敢用老鼠吓我们!”

“对,是我做的。”李明轩重复了一遍,“因为你们不讲道理。”

“我们不讲道理?”张桂花气得浑身发抖,“我们跳舞是正当权利,你们凭什么干涉?”

“因为你们影响了我学习。”李明轩的眼神很冷,“我爸妈求过你们,社区调解过,警察也来过,可你们就是不肯退一步。”

“凭什么要我们退步?”张桂花身后的大妈们也开始起哄,“就因为你要高考,我们就不能跳舞了?”

“明轩,你怎么能这样做?”王秀兰走过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这样不对...”

“那什么是对的?”李明轩转头看着母亲,“眼看着她们继续闹下去,然后我考砸了,一辈子就毁了?”

李建国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一边是愤怒的邻居,一边是绝望的妻子,中间是自己十八岁的儿子——一个本该单纯快乐的孩子,现在却被逼得学会了报复。

“你们家孩子太阴险了!”张桂花指着李明轩,对李建国说,“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机,长大了还得了?”

“请你们说话注意点。”李建国强压着怒火,“我儿子确实做错了,我会教育他的。”

“教育?”张桂花冷笑一声,“这种孩子还能教育好?上梁不正下梁歪,肯定是你们教的!”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李建国的怒火。

“你说什么?”他走向前,眼睛通红,“你再说一遍?”

“我说的是实话!”张桂花丝毫不退让,“你们家就是阴险,先是装可怜求我们,然后报警找我们麻烦,现在又让孩子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下三滥?”李建国的声音在颤抖,“你知道什么叫下三滥吗?下三滥就是明明知道别人家孩子要高考,还要故意闹腾!下三滥就是别人跪着求你们,你们还要变本加厉!”

“谁跪着求我们了?别胡说八道!”

“我求过!”李建国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在社区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求过你们!我在楼下当着所有邻居的面求过你们!可你们怎么做的?”

周围的邻居听到吵闹声,都探出头来看热闹。有的还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王秀兰看到这个场面,急得直哭:“建国,别吵了,别吵了...”

“他还想打人!”张桂花身后的一个大妈突然叫了起来,“大家看到了,他要动手!”

“我打你?”李建国气得发抖,“我要真想打你们,还用等到现在?”

“你威胁我们?”张桂花拿出手机,“我录下来了,你们家威胁我们!”

“威胁?”李建国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绝望和愤怒,“我威胁你们什么了?我一个老老实实的工人,威胁你们什么了?”

楼道里越来越多的人围观,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家人确实过分了,让孩子搞这种恶心人的事。”

“可是人家孩子要高考啊,声音确实太大了。”

“高考怎么了?我们年轻时高考还不是照样有各种声音。”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

听到这些议论,李建国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嘲笑自己。他转身看了看妻子,她正抱着儿子在哭。再看看儿子,那个十八岁的孩子眼里没有眼泪,只有一种让人心疼的冷漠。

“你们都觉得我们家错了是吧?”李建国转身面对围观的邻居们,声音嘶哑,“都觉得我们一家人活该受这份罪是吧?”

“李建国,你冷静一点。”楼上的老刘劝道,“大家都是邻居...”

“邻居?”李建国冷笑,“哪个邻居会这样对待邻居?我们在这里住了十五年,从来没和任何人红过脸,现在为了孩子求个安静环境,就成了过分的要求?”

“可是你们家孩子的做法确实不对...”有人小声说。

“不对?”李建国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我儿子十八岁,本来应该是最天真最单纯的年纪,现在被你们逼得学会了报复,学会了算计,你们满意了?”

这句话让周围安静了一下。

李明轩看着父亲的眼泪,心里像被刀子割一样疼。他走到父亲身边,轻声说:“爸,别哭了。”

“对不起儿子,是爸爸没用。”李建国抱住了儿子,“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始议论:

“这一家人挺可怜的。”

“是啊,为了孩子高考也是没办法。”

可张桂花却不为所动:“别在这里演戏了!谁不会装可怜?”

“装可怜?”李建国猛地抬起头,看着张桂花,眼里的绝望变成了愤怒,“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装可怜?你以为我愿意让我儿子受这种委屈?”

“那是你们的事!”张桂花依然强硬,“别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们妥协!”

“妥协?”李建国突然站起来,声音变得很平静,但那种平静让人感到害怕,“你们不是喜欢跳舞吗?好,我陪你们跳!”

他走向楼下,边走边说:“不是说这是公共区域吗?不是说你们有锻炼的权利吗?那我也有!”

“建国!”王秀兰急忙追上去,“你要干什么?”

“我要锻炼身体!”李建国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我也要在公共区域锻炼身体!”

围观的人都跟着下楼,想看看到底要发生什么。张桂花她们也急忙跟上,生怕李建国搞什么破坏。

到了楼下的空地,李建国径直走向储物间,用力拉开门,把音响搬了出来。

“你干什么?”张桂花急了,“那是我们的东西!”

“公共区域,谁都可以用。”李建国打开音响,调到最大音量,“既然你们喜欢大声音,那就让它更大一点!”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瞬间响彻整个小区。李建国站在音响前,对着张桂花大声喊:“来啊!跳啊!不是喜欢跳舞吗?我陪你们跳个够!”

“你疯了!”张桂花冲过来想抢音响,李建国挡在前面。

“疯了?对!我是疯了!”李建国的眼泪混合着雨水(此时开始下小雨),“被你们逼疯了!”

音乐声越来越大,整个小区的居民都被惊动了。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有人在录视频,有人在楼上大喊:“神经病!深更半夜的搞什么!”

“跳啊!”李建国对着张桂花咆哮,“不是说这是你们的权利吗?跳啊!我陪你们跳到天亮!跳个够!”

王秀兰站在一旁,抱着李明轩,两个人都在哭。她从来没见过丈夫这样失控,那种绝望的愤怒让她心如刀割。

李明轩看着父亲在雨中歇斯底里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是自己害了父亲。如果他没有搞那些老鼠,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父亲不会被逼到崩溃的边缘,一家人也不会成为整个小区的笑话。

“爸!”李明轩挣脱母亲的怀抱,跑向李建国,“爸,别这样了!都是我的错!”

李建国看到儿子冲过来,瞬间清醒了一些。他关掉音响,抱住了儿子:“不是你的错,都是爸爸没用...”

就在这时,警察来了。带队的还是那个老周。

“怎么回事?”老周看着混乱的现场,“谁报的警?”

“是我报的!”张桂花抢先说话,“他们家搞破坏,还威胁我们!”

“威胁?”老周看了看李建国,“李先生,你能解释一下吗?”

李建国看着老周,苦笑了一声:“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就是想知道,在这个国家,一个父亲想为孩子争取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到底错在哪里?”

老周叹了口气:“李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样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对谁都不好?”李建国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在滴血,“那对我儿子好不好?对我家好不好?”

现场陷入了沉默。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淋得湿透了,但没有人离开。

最终,在老周的调解下,双方都做出了妥协:张桂花她们同意调小音响声音,李建国为今晚的行为道歉。

可这种妥协,来得太晚了。

07

三个月后的今天,李建国站在新家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空旷的小花园,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晚上的雨水冲刷了地面,却冲不掉人心里的伤痕。事情远没有因为老周的调解而结束,反而变得更加复杂。

第二天,整个小区的业主群就炸了锅。

“昨天晚上那家人太过分了,大半夜的开那么大声音,吵得我们都睡不着。”

“就是,自己家孩子做错事还不承认,还倒打一耙。”

“那个孩子心机太重了,小小年纪就会这种手段,以后还得了?”

也有人为李建国一家说话:“可是人家孩子要高考啊,换位思考一下...”

“高考怎么了?我们当年高考条件比这差多了,也没见谁这样闹腾。”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受不了一点声音。”

争论持续了好几天,小区里的人分成了两派。支持李建国的认为张桂花她们确实太过分,反对的则认为李家人小题大做,破坏了邻里和谐。

最让李建国心寒的是,原本他以为会站在自己这边的邻居,很多都选择了沉默或者倒戈。

“老李啊,”楼上的老刘私下对他说,“这事闹得有点大了,你们家是不是考虑...”

“考虑什么?”

“搬家。”老刘的声音很小,“现在小区里议论纷纷,对你们家影响不太好。”

李建国听了这话,心里凉了半截。住了十五年的邻居,在关键时刻却劝他搬家。

更糟糕的是张桂花的反应。经过那天晚上的冲突,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想让我们妥协?门都没有!”她在队员们面前义愤填膺,“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我们让步?”

从第二天开始,广场舞的音响声音比以前更大了。不仅如此,张桂花还故意把跳舞时间延长了半个小时,从九点半跳到十点。

“我们就要让他们知道,想用这种手段逼我们就范,想都别想!”张桂花在队员群里这样说。

李建国报警,可老周也很无奈:“李先生,十点之前确实不算违法,我们也只能劝导...”

社区的小王也来了,可这次的调解更加没有效果。张桂花态度强硬:“上次我们已经让过步了,现在轮到他们家道歉了!”

“道歉?”李建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道什么歉?”

“你儿子用老鼠吓我们,你深更半夜搞噪音扰民,这还不够道歉?”

最终的调解结果是:双方各退一步,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改变。广场舞照跳,声音照大,李明轩依然睡不好觉。

高考前的最后一周,李明轩的状态越来越差。他开始出现幻听,总觉得能听到《最炫民族风》的音乐,即使楼下明明很安静。

“儿子,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王秀兰心疼得要死。

“不用。”李明轩摇摇头,“反正就几天了。”

高考那三天,小区里确实安静了很多。张桂花她们虽然还在跳舞,但声音调小了不少。可对李明轩来说,已经太晚了。

考试的时候,他总是走神,总觉得能听到楼下传来的音乐声。数学考试时,他在一道简单的题目上卡了十分钟,最后整张卷子都没做完。

成绩出来的那天,李建国和王秀兰都哭了。李明轩考了486分,刚过三本线。以他平时的成绩,至少应该能考550分以上。

“对不起爸妈,是我没考好。”李明轩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疼。

“不是你的错,都是爸爸没用。”李建国抱着儿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就在高考成绩出来的第二天,小区物业通知李建国:因为多次投诉无果,影响小区和谐,建议他们搬出小区。

“这不是驱赶,”物业经理老陈说,“是为了大家好。”

李建国想据理力争,可王秀兰拉住了他:“算了,我们走吧。”

三十四岁的王秀兰看起来像四十多岁,头发白了不少,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很多。这几个月的折腾让她身心俱疲,再也没有力气争斗下去了。

搬家那天,张桂花站在楼下,看着搬家车,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这就对了嘛,早搬走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她对身边的队员说。

李明轩坐在搬家车里,透过车窗看着那个住了十八年的小区,心里没有不舍,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新家是租的,在城市的另一头,一个更老的小区。房租不便宜,李建国工作的工厂又在城市的另一边,每天上下班要多花两个小时。

更重要的是,搬家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李明轩的大学学费还没着落,王秀兰不得不找了个晚班的工作补贴家用。

“都是我的错。”李明轩看着疲惫的父母,心里充满了愧疚,“如果我没有搞那些老鼠...”

“不是你的错。”李建国坐在儿子身边,“是爸爸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了。李明轩虽然勉强考上了大学,但心理阴影却一直没有消除。

新家楼下虽然没有广场舞,可只要听到任何音响声,李明轩就会紧张。他依然不敢开窗睡觉,依然要每晚检查门锁,依然会在半夜突然惊醒。

开学前的体检中,医生发现李明轩有轻度的焦虑症状。

“需要心理治疗吗?”王秀兰问医生。

“可以试试,但主要还是要靠时间。”医生说,“年轻人恢复能力强,慢慢会好的。”

可心理治疗的费用对这个家庭来说又是一笔负担。

九月,李明轩去外地上大学了。临走那天,他站在新家的阳台上,对父母说:“爸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得你们...”

“别胡说。”王秀兰红着眼睛,“这不是你的错。”

可李明轩心里清楚,如果当初他没有用老鼠去报复,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父亲不会在雨夜里歇斯底里,一家人也不会被迫离开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李明轩走后,家里安静了很多。李建国和王秀兰都要上班,晚上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你说我们做错了什么?”王秀兰有时候会这样问丈夫。

“我们没错。”李建国总是这样回答,但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

时间慢慢过去,李建国有时候会路过老小区。每次经过那个熟悉的楼下空地,他都能听到熟悉的广场舞音乐,看到张桂花她们依然在那里跳舞。

她们胜利了。用她们的逻辑,她们确实胜利了——不讲理的人赶走了讲理的人,强势的一方压倒了弱势的一方。

可这算什么胜利呢?

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被逼得学会了报复,一个老实本分的父亲被逼得在雨夜里歇斯底里,一个温和善良的母亲被逼得满头白发。一个完整的家庭被撕碎了,三个人的人生轨迹都被改变了。

而始作俑者却依然在楼下快乐地跳着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现在,三个月过去了,李建国依然会想起那个雨夜。他记得自己对着张桂花咆哮:“跳个够!”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能发泄掉心中的愤怒,可事实上,那些愤怒从来没有消散过。

王秀兰走到阳台上,看着发呆的丈夫:“在想什么?”

“在想儿子。”李建国转过身,“不知道他在学校怎么样。”

“会好的。”王秀兰靠在丈夫身边,“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可她心里清楚,有些伤害是永远不会愈合的。就像李明轩到现在还不敢开窗睡觉一样,有些阴影会跟着人一辈子。

楼下传来小孩子的嬉戏声,很快又安静了下去。这个小区比较老,住的大多是老年人,很少有年轻家庭。

“如果再来一次,”王秀兰突然说,“你还会那样做吗?”

李建国想了想:“我不知道。也许我会更早搬家,也许我会忍气吞声,也许...”

“也许什么?”

“也许我会做得更绝一些。”李建国的眼里闪过一丝让人害怕的光芒,“至少不会让儿子受那么多委屈。”

王秀兰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发冷。她知道,那场冲突改变的不只是李明轩,也改变了李建国。那个曾经温和善良的男人,心里多了一些冰冷的东西。

夜深了,李建国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想起了很多事:想起儿子第一次抱怨楼下太吵时的无奈,想起第一次下楼求张桂花时的屈辱,想起在社区调解会上的绝望,想起报警时民警的为难,想起王秀兰第一次哭泣时的心碎,想起李明轩用老鼠报复时的心疼,想起那个雨夜自己歇斯底里的咆哮...

所有的记忆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重演,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

他们一家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想要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就成了过分的要求?为什么讲道理的人总是要受委屈,不讲理的人反而能得逞?

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到底是什么?

李建国翻了个身,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妻子。王秀兰睡得不安稳,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梦里经历着什么。

他轻轻地亲了亲妻子的额头,心里默默说:“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窗外的月光很亮,照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他会怎么做呢?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而这个结果,没有赢家,只有伤痕累累的人生。

第二天一早,李建国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做早饭,准备上班。生活还要继续,日子还要过下去。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回来了——那个曾经相信正义的自己,那个曾经对这个世界充满信任的自己,那个曾经单纯善良的儿子,那个曾经温馨和睦的家。

“都过去三个月了,你还在想这事?”王秀兰看着又在阳台上发呆的丈夫。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受伤的是咱们。”李建国转身,眼里还是那种说不出的委屈。

这句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而这种委屈,也许会伴随他一辈子。

来源:清风明月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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