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除夕,我和妈从甘肃来新疆寻爸,屋里竟有位维吾尔族女人

B站影视 2025-01-30 21:52 1

摘要:1966年,我家住在甘肃定西大山里,家里只有四个人,奶奶、爷爷、母亲,还有我,那年我13岁,父亲去新疆煤矿打工了,三年没回家了,偶尔会寄些钱回来。

1966年,我家住在甘肃定西大山里,家里只有四个人,奶奶、爷爷、母亲,还有我,那年我13岁,父亲去新疆煤矿打工了,三年没回家了,偶尔会寄些钱回来。

老家是靠天吃饭,主要以种土豆为生,母亲是一位贤妻良母,里里外外是能把手,虽然家里穷点,但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奶奶爷爷年纪大了,晚上很早就睡,母亲就一个人傻傻的呆在黑暗里,因为怕影响爷爷奶奶睡觉,心里再觉得孤单,也不愿当着爷爷奶奶的面哭,就等爷爷奶奶睡着了,自己藏在被子里哭。

最难熬的是过年,许多乡亲都返乡了,拎着大包小包,全家团圆了,唯独不见父亲的身影。

除夕之夜,快到12点了,到处都在放烟花,自己手里拿着父亲寄来的信封,一边流泪,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外边放烟花,一边想着父亲。

那个时候,我有点责怪父亲,就在心里默默地跟父亲说话:爸爸,你怎么不回来?为什么不来接我和妈妈?我知道虽然新疆苦点,但是,我和妈妈还是愿意呆在新疆,至少是跟爸爸在一块儿。

对山里女娃来说,在大田里劳动,和大人一样承受饥饿和劳累,但是女娃遇到的特殊困难却更加难以克服,连必需的卫生用品也是没有的。

当时我已经发育成熟,来了月经,母亲就找来纯棉的布条条,里面装的草木灰,自己缝这么长的一个长条,两边搞个袋子,如果是灰满了,把灰抖掉,灰不是吸水嘛,就这样用,可是每次有特殊情况,我带着这个,又得干活,很容易磨破大腿,走路也难,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要想改变穷苦命运,只能远走他乡,母亲决定上新疆找父亲,说起来上新疆确实不易,为了准备路费,就要省吃俭用尽量把钱攒起来,以前的那几年,除了吃饭、养孩子,也就是养家糊口之外,剩下来积攒的钱,就铺到铁路上了。

一个人哪能来那么多钱?大家的感情好到什么程度,在这上面就反映出来了。

知道你要出远门了,大家不管有多少钱都凑点,以表心意。

看到山里许多小媳妇儿都上新疆找丈夫去了,母亲也想走,不单是想,简直已经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

像许多家庭一样,我家里也有个大人放重要票证的抽屉,里面无非是户口本、粮票、布票之类,说起来都是关乎生存大计的,难怪会上锁。

而且这锁很结实,特别难撬,不是高手一时半会儿真的打不开,情急之下,母亲灵机一动,没有撬,用了个巧办法:她把下面没锁的抽屉拉开,伏在地,让我用手很灵巧地从上面掏,好不容易掏进去,试着摸索,真的拿到了,硬纸壳的户口本跟别的证件不一样,手感比较特别。

看上去虽瘦小的母亲,心里却很有主意,她把户囗本悄悄藏在家里放重要东西的地方,她趁爷爷奶奶外出的时候,把藏在里面的户口本翻出来,那时户口本是够老气的,上面还穿着绳子,母亲马上毫不犹豫的拿走,把户口本拿在手里,就像把命运抓在了手里。

第二年的冬天,我13岁,母亲带着我急火火地走在山间羊肠小道上,母亲背着铺盖卷,我手里拎着大包小包,那时候就是几十公里路也都是步行走的,因为口袋里没钱。

我个头不高,身体也很单薄,已经走得脸庞红扑扑的,显得很有些亢奋,事实上,我的心情也确实因为急切而处在亢奋的状态中。

离开甘肃老家的那一天,母亲对我说:

“我们再也不回这里了,我们要在新疆安家落户!”我当时听了很伤心。

走的时候太阳刚升起来,我对母亲说:

“妈妈,能不能停一会,让我再看看老家。”

我站在山岗上,看了大约十多分钟,母亲催我快走,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直到看不见老家的屋子,但那一切都深深印在了我的记忆里。

我和母亲是背着爷爷奶奶跑出来的,从甘肃的一个小乡村来到这个到处都是冰雪的城市,这个城市叫做乌鲁木齐。

那个时候,我弄不清新疆和乌鲁木齐的关系,我觉得新疆就是乌鲁木齐,乌鲁木齐就是新疆。

就像现在的某些人依然把北京就当作中国那样,我觉得它们两个本身就是一回事,更何况一个人都有可能有两个名字,别说是这么大的一个地方。

当列车驶进乌鲁木齐站时,在车厢的厕所门口站了三天四夜的母亲,挪动脚步,被人们拥挤着跳下车,站在站台上,这时才发现鞋带绷断了,脚已经肿起来。

而我第一个感觉,是脸上扑面而来的寒冷空气,自己干裂的皮肤好像更干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说,这个空气,真是太好了!这就是新疆啊!

一下车,母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新疆呀!我总算到达了。

我跟在母亲身后,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看见了这个城市的同时,也看见不少大大小小的汽车以及长得像怪物一样的骆驼,以及一群又一群高鼻梁深眼窝的人,后来我知道他们是维吾尔族人或哈萨克族人,不知为什么,我有点怕他们,只是到后来通过打交道,结交了不少少数民族朋友,也就觉得他们和我没什么不一样。

母亲向路人打听,父亲的所在煤矿,路人都很热情地指点,甚至有一位维吾尔族男司机,听说我们从千里之外的甘肃来新疆,主动要载我们一程,还送给我一些葡萄干,叮嘱我在路上吃,好心的新疆人的帮助,给我留下了好印象,也给我们省了一笔钱。

告别了热心的司机,我和母亲继续赶路,远远我们看到一条笔直的马路分开了两边的牧场,每一家牧场之间都隔了好几百米,在一处宽阔的地方,几十头牛正在吃草,看见我来了,他们不吃了,转过头来盯着我看,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的午餐。

又一个牧场,几十只羊一看到我,立即向牧场深处走去,也有几只充满了好奇,回头看了我几眼,但很快就和我再见,头也不回地与伙伴一起慢慢前行。

看不到一个牧羊人,住家没有大门,房子在枯树林下,让我忘记了这是冬季。

我们终于来到了父亲所在的煤矿,这里最好的路是石子路,一走过去都是黑灰。

煤矿领导接待了我们,煤矿领导只夸母亲勇敢,从那么远的甘肃来到了新疆。

这位领导叔叔还特意送给母亲一些日用品,母亲一再弯腰说着感谢的话,好似鞠躬一样,感激的泪水从脸颊上流了下来,母亲哭了,我也哭了。

这位领导还亲自领着我们去了父亲的住处。

一路上,叔叔告诉我们,父亲焊井架时,不小心摔下来了,小腿骨折了,已经派矿上医务室的维吾尔族女大夫去换药,父亲的腿好多了,已经能拄着双拐走路了。

听到这话,我和母亲悬着的心才放下。

又说,今天是大年三十,晚上矿上要聚餐,邀请我们一家人去,还说,父亲在煤矿区是干电焊的活,人老实肯干,重活粗活抢着干,烧电焊的技术还是不错的,焊出来的接口很平整,电焊工就是费眼伤视力,平时注意点就没事。

远远迎上来一个人,那就是我敬爱的父亲,他拄着双拐立在风中,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有时盖住了他的眼睛。

我和母亲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父亲,喜极而泣。

父亲满脸皱纹和沧桑,衣服上缀满补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他的脸上有种挥不去的疲惫,这种疲惫和坚韧融为一体,我心疼父亲,奔过去,紧紧拥抱父亲,默默流下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母亲也站在一旁,悄悄抹眼泪。

当走进父亲住的地窝子时,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维吾尔族阿姨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她弯下腰,拥抱了一下我,和我很亲近的样子,我心里很感动,我真喜欢她,她长得真漂亮!新疆是个出美女的地方,真是名不虚传。

看到简陋的地窝子,我的心被震撼了,尽管无数次听人提起过地窝子,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地窝子。

从外表看去,它和我所见过的地窖没有大的不同,是从地里挖出一个洞,但里面的一切却是我无从想象的简陋:一张用泥土砌成的床,一个用泥土砌成的沙发,这就是这个十几平方米的地窝子的全部,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人该怎么生存?在这样的房屋里,人怎样度过漫长的岁月?我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泥土做的沙发,眼泪蓦地流了出来。

眼前这个沙发,它是这座地窝子里除了床以外的唯一一样家具——如果还算得上是家具的话。

我想象着当年垦荒的时候,煤矿工人除了脚下荒凉的土地,一无所有,能够让他享用的,也只能是这些泥土,于是他们将泥土的作用,得到尽情发挥,用泥土做床坐沙发以及可以想象出来的东西,泥土成了唯一可以利用的东西,也是最珍贵的东西,它们还让土地长出庄稼,长出源源不断的维持生命的粮食。

在一个寸草不生,没有人烟的地方,建起一座煤矿,在一个一无所有空旷的戈壁滩上,建起一座煤矿,这样的人怎么不是英雄?这样的煤矿又怎么不是英雄的煤矿?一种崇敬感在心里油然而生。

走进地窝子,走进温暖的家,心里暖融融的,我已经感到了父亲乐观的呼吸声,闻到了烟火的味道,看到了父亲忙碌疲惫的身影,小小的我正在被父亲的血汗一点点撼动。

虽然简陋,但它却是我们温暖的家,听大人说,有吃有喝的地方就是好地方,总比出生的地方好。

我们全家沉浸在团圆的喜悦中,天快黑了,会餐的时间到了,大家都把饭盆拿去,围成一圈等着。

会餐规定,只能吃,不能带走,还有炊事班的人,在外面站岗。

就在露天操场上,一大群人蹲在那儿,新疆的年三十,天寒地冻,大家硬是蹲在那儿,不动。

羊肉抓饭终于上桌了,上来一大盆抓饭,大家就风卷残云,开始蹲着,后来蹲不住了,就跪着,最后是有蹲有跪有站着的,七八盆抓饭都吃完了,塞得肚子满满的,唯独剩那一点肥肉还没动,不让带走怎么办?最后大家都下筷子,一人夹一大块肥肉,叼在嘴里,带走了。

在新疆,正是漫长冬季的严寒,培养了我们每天清晨洗冷水脸的习惯,而加了酥油的滚烫的奶茶,不仅使我们浑身发热而且使我们歌喉响亮,馕和抓饭,这些最实在朴素的食物使我们身强力壮。

辽阔的大地,供我们学习长途跋涉,磨练筋骨和意志,而鼓声和黄铜唢呐,把鸽子送上天空,也把人间的欢乐带到每个人的心中。

在新疆生活的幸福,还体现在这里拥有众多的节日: 肉孜节、元旦、春节、古尔邦节、中秋节……每个节日都可以互相分享,不分种族和信仰。

这是自由的土地,这里就是新疆,我在自由的土地上生长,也许,就是这种浓浓的自由气息,在这块土地上洋溢着,也许这里的人们不会大肆的宣扬这一点,那是因为,自由已经成了他们的生活方式,成了他们的生命。

当我看见打馕师傅年复一年高高兴兴烤他的馕,并且哼着歌无忧无虑的样子,真是羡慕!我认为维吾尔族人在红彤彤的馕坑里,用木炭烤制的大馕和窝窝馕,是最漂亮最诱人最好吃的。

煤矿工人收工以后所剩不多的业余生活,也没有什么可娱乐的,收工的时候都很晚了,回到地窝子里,吃过饭就天黑了,那时没有电灯,人人都是拿个墨水瓶或小的药品,装了煤油,上面弄个牙膏头,弄根线,用火柴点亮,晚上周围漆黑的,地窝子里有好多盏小油灯在闪烁着。大家借着这点亮写写信写写日记什么的。

晚上要走出地窝子,就用挂在门口的马灯,最早的时候,我们用的马灯,是木壳子做的,一面木头,三面玻璃,中间用两个小钉子卡住油灯,提着这种灯,上面有个出烟口,走一趟,手上全给冒出的烟熏黑了。

生活环境艰苦,许多地方风沙大,水是咸的,食堂喊开饭了,大家就从地窝子里出去,看到在那边的地上摆着菜盆,蹲下来刚要吃,一阵风沙刮过来,饭菜上全是沙子,馒头上也满是沙子,我哭着说:“这饭还怎么吃呀?”

再看看外面的地,我们从甘肃来穿的都是方口的布鞋,一踩下去,鞋里面全灌的是沙子,我又哭着说:“把我的新鞋子弄脏了。”

另一方面,正因为风沙大,住地窝子倒有住地窝子的好处,避风,保温,当然它是最简陋的房子,即使是翻新再建的地窝子,也还是往地下挖两米,上面再搭高一米,把大家自己砍得树干做梁和柱,把自己打得茅草芦苇铺上,然后把泥土糊在屋顶上,放个木框就是天窗,因为很少下雨,也不需要塑料纸什么的糊窗子,就留个通气采光的洞便可以了。

甘肃青年来到新疆,在那个年代之所以感觉特别艰苦,也许因为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物质的问题,更是精神生活的贫乏,电影一个月放一次,就不得了了,一次放电影,整个煤矿就沸腾了。

煤矿的高音喇叭上通知要放电影了,那就像过节一样,放电影也好,演出队来也好,都是一件大事情,通常大家是看着太阳落山才下班,到这样的日子,就会提前一些下班。

收工回来,洗洗,开演前一两个小时,大大小小的凳子都放好了,孩子们喊着演电影了,电影来了,这些喊声会一直持续到正式放映开始。

一个地方放完电影,再转到其他地方去放,那么这个地方的人,会跟着电影放映机走,再去看第二遍,看第三遍,要走好多路,那时候一听说要放爱国电影,最远的村子里的人,从十几公里开外提前奔过来,第二天一大早,照样要出工,但没有谁因为这个觉得累。

除此之外,其他活动呢?夏季尽管白天干活很苦很累,但是黄昏下班后,在澡堂子里洗完澡,把自己干净的衣服一换,煤矿的大院里很快就热闹起来了,唱歌的,跳舞的,吹笛子的都有,反正要把单调的日子想办法过得多姿多彩起来。

煤矿矿长阿布都拉是维吾尔族,他的想法是,得给年轻矿工们组织娱乐活动,要根据年轻人的特点,把煤矿生活活跃起来。

新疆人爱跳舞,爱到了如痴如醉的程度,在平常如果连一件乐器也没有,只要有一对铁壳鼓在敲,大家就会翩翩起舞。

有时候,从某处传来了鼓声,田地里的人,立即放下农具,路上的行人从驴背上跳下来,哄孩子的妇女把小宝贝捆在摇床上,大家就踏着鼓点跳起来,鼓点不停,大家的舞蹈也不停。

有时候人们顺着音乐声走向一处空地,没有多长时间,那里就会聚集上百人,欢乐地跳起了舞,场面极为壮观。

开篝火晚会时,阿矿长为了逗这些年轻人,把老羊皮袄翻着穿,毛朝外,找个破毡帽戴上,也跑到人群里跳,惹得大家哄哄大笑,他知道,一开心,大家就不总觉得生活艰苦了。

来源:收藏美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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