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程墨，你耳朵该不会有点背了吧？我讲的话你没听见吗？那我就再跟你说一遍，宋茉莉出轨了！你那所谓的好老婆，这会儿正跟公司的项目总监在酒店开房呢！
程墨，你耳朵该不会有点背了吧？我讲的话你没听见吗？那我就再跟你说一遍，宋茉莉出轨了！你那所谓的好老婆，这会儿正跟公司的项目总监在酒店开房呢！
电话那头，发小陈骁的声音沙哑且急切，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赛事。
我坐在办公室里，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却平静得令人胆寒。“在哪个酒店？”
“凯悦，1507号房。我刚好在那儿开会，亲眼看到他们一起进了电梯。程墨，你最好冷静点...”
挂了电话，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和妻子的合影，那是我们结婚三周年时拍的。照片里的宋茉莉笑容灿烂，眼中满是温柔。
可真会伪装啊。
“小古，帮我把下午的会议取消掉。”
助理小古一脸诧异：“程总，可下午是和投资方的最终谈判，您...”
“我说，取消。”
推开公司大门，冷风迎面吹来。我摸了摸西装口袋里的烟盒，却没点火。宋茉莉不喜欢我抽烟，说会影响精子质量，影响我们以后要孩子。
呵，看来这个“以后”，永远都不会到来了。
凯悦酒店的电梯缓缓上升，我看着数字从1跳到15，心跳却格外平静。不知从何时起，我和宋茉莉之间，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也许是半年前我的游戏项目失败，公司快破产的时候。那时光鲜亮丽的金领宋茉莉，眼中的爱意渐渐被嫌弃所取代。
1507房间门没锁。我推开门，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拿出手机，按下了拍照键。
“程墨！”宋茉莉慌张地拉过被子，遮住赤裸的身体，脸上的表情从惊愕瞬间变为愤怒，“你怎么在这儿？”
我冷笑一声：“我倒想问，我老婆怎么在这儿？”
床上的男人赶忙穿上裤子，是张明，我公司的项目总监，前段时间刚跳槽到宋茉莉的公司。
“程总，这个...我能解释...”
“解释什么！”宋茉莉突然大声叫嚷起来，脸上的惊慌已完全被恼怒替代，“程墨，你跟踪我？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我感觉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涌。这女人不但出轨，还倒打一耙？
“宋茉莉，两年来我日夜加班，拼命维持公司运转，就算项目失败了，我也没放弃过。而你，就这么急着找下家？”
宋茉莉披上睡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程墨，别自欺欺人了。你那个破游戏公司早就是个烂摊子，你知道我每个月要花多少钱还你欠下的债吗？我为啥嫁给你？因为当初你有前途！结果呢？一个没用的东西！”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剑狠狠刺在我心上。
“宋总监，”张明急忙出来打圆场，“要不我先走？”
“不用走了，”我冷笑着举起手机，“该走的是我。”离婚协议，明天律师会送到你公司。”你别忧虑，我这个“没本事的人”不会跟你争夺财产，你养的那个小白脸，我也不会告诉他老婆。当然，除非你不懂事。
“程墨！”宋茉莉瞬间慌了手脚，“这事咱们能好好商议……”
“没什么可商议的，”我转身朝门口走去，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哦对了，昨晚你说要投资新项目的钱，我已经转给你了。就当作分手的费用吧。”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身后有东西砸在了门上。估计是宋茉莉扔的花瓶，毕竟她从小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
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从15降到1，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点燃了口袋里的香烟。去他的精子质量，去他的未来孩子。一段长达七年的感情，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1.
“打算离婚？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在散发着阵阵香气的飘香酒楼包厢里，陈骁满脸惊愕，直直地盯着我，手中握着的筷子停在了半空。
我举起酒杯，一口喝光：“早就该离了。项目搞砸之后，她就完全变了个人。”
陈骁眉头紧锁：“可你心里还是爱着她的吧？这点我能看出来。”
“爱？”我嘲讽地笑了笑，“也许吧。但爱并非只有一个方向，陈骁。当有人把刀狠狠刺进你心里时，爱就会变成恨。”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你的公司……”
“重新开始，”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有新的想法，打算做一款休闲类游戏。市场调研显示，移动端的休闲游戏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
陈骁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行，我支持你。要是需要天使投资，我可以……”
“不用，”我摇了摇头，“我自己能解决。”
第二天，我收到了宋茉莉发来的消息：【程墨，再给我一次机会。那天是个意外，我们能够重新开始。】
我直接把她拉黑了。
两周过后，离婚手续办理完毕，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没日没夜地编写程序，设计游戏的原型。新游戏名叫《暗夜求生》，玩家要在末日废墟里努力求生，收集各种资源，还要对抗僵尸。我把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融入到游戏设计当中，让主角变得愈发强大。
正如我所期望的那样。
“程墨，你可真够狠的啊！宋茉莉投资赔了几百万，公司都快维持不下去了！”半年后的一个晚上，陈骁突然打电话过来，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她拿了你最后给的那笔钱，去投资了一个影视项目，结果被骗了！项目方带着钱跑了，听说宋茉莉现在天天被债主追着讨债。”
我沉默了片刻，突然笑出了声：“这是她自找的。”
“你不担心她吗？”
“为什么要担心？她现在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冷淡地回应道。
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梦到了宋茉莉。梦里的她穿着婚纱，对着我露出灿烂的笑容，就跟七年前我们初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从梦中醒来，我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
又过了半年，《暗夜求生》的测试版上线了，出乎意料地受到了市场的欢迎。我成立了“墨影游戏”公司，迅速扩充团队，准备正式版的发布。
“程总，有人投简历应聘UI设计师的职位，您看看。”小古把一份简历放在了我的桌上。
我随手翻开，下一秒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
简历上的照片，竟然是宋茉莉。
“这……这不是您的前妻吗？”小古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给她安排面试。”“您……您打算亲自面试她吗？”“不，你到这边来。依照正常的流程进行，别搞那些特殊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要是她技术达到标准，那就录用她。”
“程总，您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小古明显带着几分忧虑。
我抬起头，冷笑着说道：“确定。”我倒要看看，那个高高在上的宋总监，到底是如何落到给“没用的人”打工这般境地的。
三天过后，宋茉莉一下子变成了墨影游戏的UI设计师，开始负责《暗夜求生》的界面优化工作。听小古说，面试的时候宋茉莉面容憔悴，不过专业能力确实很厉害。
“此外，”小古接着说道，“我没告诉她这是您的公司。”
我点头回应道：“很好。”
报复，这才刚刚开始。
2.
公司年会举行之际，我站在台上演讲，目光下意识地寻觅着一个身影。
她坐在角落里，穿着一条简洁的黑色连衣裙，没化妆，和记忆中那个光彩夺目的宋茉莉大不一样。即便这样，她仍是全场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暗夜求生》上线三个月，月流水突破八千万。这个成绩，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我的声音在会场中回响，“特别是UI组的同事们，优化了游戏界面，提升了用户体验……”
宋茉莉抬起头，在和我目光相遇的瞬间，她微微一怔，随后赶忙低下头。
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看来她已经认出我了。
年会结束后，我特意在电梯口等她。宋茉莉看到我时，明显想转身离开，却被同事们推进了电梯。
“茉莉，恭喜你获得优秀员工奖。”我的声音在狭小的电梯间里回荡。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明白我从不随便叫员工的名字。
宋茉莉咬着嘴唇，脸色惨白：“谢谢程总。”
“今晚有空吗？我想单独谈谈你负责的项目。”
她似乎想拒绝，但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能勉强点头：“好的，程总。”
晚上八点，公司顶楼的会议室。我坐在那里，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光，等着宋茉莉的到来。
门缓缓被推开，她走了进来，还是那身黑色连衣裙，不过换了一双高跟鞋，脸上也化了淡淡的妆。
“坐吧。”我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程总，您找我……”
“宋茉莉，”我打断她，“你知道我有多想要毁掉你吗？”
她的身体明显一僵，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我知道你恨我。”
“恨？”我嘲讽地笑了一声，“这个词太轻了。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吗？每晚躺在床上，都会想起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场景。”
宋茉莉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程墨，我……”
“不用解释，”我摆摆手，“现在，我只需要你好好工作。公司下个季度有个重要项目，你负责UI设计。做好了，奖金丰厚；做不好，就走人。”
“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然呢？”我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还对你有感情？别做梦了宋茉莉。我能让你进公司，是看在你技术还不错的份上。别不知好歹。”
她猛地站起来，眼中含着泪水：“程墨，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现在真的很艰难，我爸生病了，需要钱治疗。我……我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呢？你想让我可怜你？”我同样站起来，靠近她，“当初你说我是废物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宋茉莉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桌子，发出一声闷响：“我道歉，好吗？我那时太冲动了……”
“道歉？我忍不住纵声大笑，“你觉得一句道歉就能把那些伤害都消除殆尽吗？宋茉莉，别让我对你更加轻视。”
她突然抬起头，泪水已从眼眶涌了出来：“程墨，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没错，我变了。”我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全都是因为你，宋茉莉。你把那个深爱你的程墨彻底毁掉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经历苦难后重生的我。”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小声说：“好吧，我会把项目完美完成的。只是……”
“只是什么？”
“能不能借我一些钱？我爸真的急需要……”
我打断她：“提前支取工资不符合公司规定。”
宋茉莉眼中的光亮完全消失了：“我明白了。程总，晚安。”
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在门口消失，我突然感到一阵空虚失落。复仇的感觉，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好。
回到家后，我打开电脑，查看近期的工作邮件。一封来自陌生地址的邮件引起了我的注意：
【程总，您好。我是宋茉莉的朋友林烟雨。我知道您和她的过往，还请您相信，她现在真的处境艰难。她父亲患了肺癌，急需一大笔治疗费。她甚至把自己的房子都卖了。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帮帮她。】
附件是一张医院诊断书和几张病房照片。照片里，宋茉莉满脸疲惫地坐在病床前，紧紧握着一位老人的手。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最后关掉了邮件，但没有删除。
有些伤口，时间也许能愈合，可留下的疤痕，永远都不会消失。
3.
“程总，林小姐都等了半小时了。”小古在办公室门口向我提醒着。
我只顾埋头继续敲键盘：“再等一会儿。”
昨晚收到那封邮件后，我特意去查了宋茉莉父亲的情况。确实如林烟雨所说，老人家病得很严重。但我不想轻易就心软，至少不能让宋茉莉知道我心软了。
又过了十分钟，我才调整好神情，走出办公室。
会客室里，有个身着米色套装的女人正背对着门口站着，望着窗外。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
“程总，你好。我是林烟雨。”
我愣住了。记忆中的林烟雨是宋茉莉的闺蜜，是个圆脸的可爱女孩，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气质干练，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好久不见，林小姐。”我伸出手，“有什么事吗？”
林烟雨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猜你已经收到我的邮件了。”
“没错。”我示意她坐下，自己则站在窗边，“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宋茉莉求情？”
林烟雨苦笑着：“我们是朋友。”
“朋友？”我冷笑着说，“当初她背叛我的时候，你在哪里？”
林烟雨沉默了一会儿：“我劝过她。但那时她被金钱和地位冲昏了头脑，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所以呢？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什么？”
“茉莉她真的变了，程墨。”林烟雨站起身，朝我走来，“她后悔了，真的。现在她除了照顾父亲，就是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工作中。她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转过身，不想让她看到我的表情：“太晚了。”
“永远都不会晚。”林烟雨的声音柔和起来，“程墨，你还记得大学时我们三个一起去爬山的事吗？你摔断了腿，是茉莉背着你下山的。那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我猛地回头：“人是会变的，林烟雨。她选择了背叛，就得承担后果。”
林烟雨叹了口气：“你恨她，我能理解。但她父亲是无辜的。那个老人一辈子都很节俭，把所有积蓄都给了茉莉上大学。现在他病得这么厉害，却连基本治疗都维持不下去……”
“够了！”我打断她，“公司可以借她一笔钱，但要从她工资里扣。按规定办。”
林烟雨眼睛一亮：“真的吗？谢谢你，程墨！”
“别误会。”我强调道，“这只是公司对员工的基本照顾，和私人恩怨没关系。”
林烟雨点点头：“我明白。不管怎样，谢谢你。”
她转身要走，我突然叫住她：“等等，林烟雨。”
“什么事？”
“你为什么这么帮她？”我忍不住问道。
林烟雨微微一笑：“因为我相信每个人都值得第二次机会。包括茉莉，也包括你，程墨。”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地打开了我内心深处的某扇门。
当天下午，我去了医院。极目远望，瞧见宋茉莉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袋低垂着摆弄手机。她看起来疲惫到了极点，两腮深深凹陷，头发也没了往日的光泽。
我没有直接走上前去，只是吩咐助理把装有二十万现金的信封送到护士站，还告诉这是宋父的医药费用。
在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林烟雨打来的电话。
“是你送的钱吧？”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别告诉她钱是我给的。”我轻声说道。
“放心，我知道。”林烟雨停顿了一下，“程墨，其实……”
“怎么了？”
“没什么。改天请你吃饭，谢谢你帮茉莉。”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窗外飞速往后退的景色，内心却格外平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宋茉莉，也许是出于人道主义，又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我对宋茉莉的恨意，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强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怜悯和解脱的感觉。
就像游戏主角终于走出黑暗，看到了远方的光亮。
4.
“程总，公司年会的策划方案我放在您桌上了。”小古站在门口汇报。
我点头回应：“好嘞，把林设计总监叫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小古犹豫了一下说：“是宋设计师找您还是……”
我抬头看向他：“林烟雨。怎么，她来公司了你都没跟我说？”
“她……她刚到。”小古急忙解释，“林总监是来交接UI组新项目的事情。”
自从上次医院那件事后，林烟雨经常来公司，名义上是商量合作项目。她的设计公司虽说规模不大，但是作品质量挺好，正好能外包些项目给她做。
不过，我们心里都清楚她来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几分钟后，林烟雨敲门进来，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手里拿着几份文件。
“程总，这是新项目的初步设计方案。”她把文件放在我桌上，语气公事公办。
我随手翻了翻问：“坐下吧，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我等会儿还得去医院。”
我皱起眉头问：“宋老先生又身体不舒服了？”
“嗯，前两天做了一次化疗，反应挺大的。”林烟雨叹了口气，“茉莉都快累垮了，白天上班，晚上还得照顾父亲。”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她……还好吗？”
林烟雨微微一笑道：“怎么，你开始关心她了？”
“就随便问问。”我有点尴尬地解释，“毕竟是公司的员工嘛。”
“她挺坚强的。”林烟雨的笑容有点勉强，“虽说生活对她不太友好。”
我突然想到什么问：“林烟雨，你为什么不来应聘我们公司的设计总监呢？薪资待遇可比你自己开公司好多了。”
林烟雨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道：“我喜欢自由。再说了，我不太适应大公司的环境。”
“还是因为宋茉莉？”我试探着问。
林烟雨沉默了片刻，然后坦诚地点点头：“没错。我不想让她觉得尴尬。”
这个回答让我有点感动。林烟雨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怪不得当年在大学里，她就是出了名的“贴心姐姐”。
“对了。”我转移话题道，“这周末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公司的支持。”
林烟雨眨了眨眼问：“程总，您这是要跟我约会吗？”
我猝不及防，一时语塞：“我……只是……”
“开玩笑的。”她轻声笑了出来，“周六晚上行，你定地方就行。”
周六晚上，我在一家高档日料店订了个包厢。林烟雨准时赶到，穿着一条黑色长裙，头发松松地挽起，比平常正式不少。
“今天特别漂亮。”我由衷地称赞。
林烟雨微微一笑道：“谢谢，好久都没有正式约会了，特意打扮了一番。”
“约会？”我挑起眉毛。
“难道不是吗？”她缓缓地眨动着双眼，语气中带着轻快的感觉，“单独见面，在高档餐厅，你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藏青色衬衫。”我微微一愣：“你怎么会知道这是我的……”
“大学的时候你经常穿这个颜色，”林烟雨满脸笑意地解释道，“每次遇到重要场合都会选藏青色。说实话，这个颜色真的很适合你。”
我十分惊讶她竟然记得如此清楚：“你观察得可真仔细。”
“女人都会留意这些细微的地方，”林烟雨淡淡地说道，“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人。”
这话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我不确定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只好假装没听懂，招呼服务员上菜。
饭后我们去附近的公园散步。初冬的晚风带着一丝寒意，林烟雨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冷吗？”我脱下外套给她披在肩膀上。
“有点，谢谢。”她微笑着接受了我的好意，接着突然问道，“程墨，你恨茉莉吗？”
我脚步一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得弄清楚，”林烟雨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要是有一天，你能原谅她，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恨她了。至少，不像以前那么恨得厉害。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原谅她，更不可能和她重新开始。”
林烟雨点点头：“我明白了。”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她似乎在思考用词，“我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第三者。”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林烟雨苦笑着：“程墨，你真的不知道吗？从大学起，我就喜欢你。可茉莉比我勇敢，她直接表白了，而你也喜欢她。所以我选择成全你们。”
“林烟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安慰我，”她摆摆手，“我早就习惯了。这些年我试着忘掉你，可每次看到茉莉提到你，我都会忍不住想，要是当初是我……”
她的话没说完，但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一时间，我既惊讶又感动。原来这么多年，林烟雨一直默默地喜欢着我，甚至在我和宋茉莉结婚后，依然选择祝福。
“对不起，”我轻声说道，“我当年太迟钝了。”
林烟雨摇摇头：“没关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今天告诉你，只是想让自己轻松一些。毕竟……”
“毕竟怎样？”
“毕竟我打算去国外发展了。”林烟雨深吸一口气，“下个月我要去美国，那边有个设计公司愿意签我。”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我瞬间慌了神：“这么突然？”
“不突然，”林烟雨苦笑，“我筹划很久了。只是一直放不下茉莉，现在她父亲病情稳定了，我也该为自己活一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你一定要走吗？”
“程墨，”林烟雨直视着我的眼睛，“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5.
我慢慢地张开嘴巴，一瞬间竟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开口。
心底大概是希望她留下的吧？那是一定的。这段日子的相处，林烟雨的善良、坚韧还有聪慧，让我对她越来越欣赏。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挽留她呢？
“没关系，你不用勉强回答。”林烟雨轻轻勾起嘴角，“这只是个假设性的问题而已。”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林烟雨，我真心希望你能留下。这段时间，是你让我又学会了怎样去信任一个人，怎样……再次体会到心动的感觉。”
林烟雨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相信：“你是认真的吗？”
“非常认真。”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很突然，但我对你真的动了心。要是有可能，我想我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林烟雨的眼睛亮了起来，可马上又黯淡下去：“程墨，你确定这不是因为茉莉吗？我不想成为你报复她的工具。”
“不是因为她。”我摇了摇头，“是因为你，林烟雨。只因为你的善良、执着以及对朋友始终不放弃的忠诚。”
林烟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点头：“好，我相信你。我可以再等一段时间，看看美国那边的情况。”
“谢谢。”我长舒一口气，接着鼓起勇气轻轻吻了她的脸颊，“我们慢慢来。”
没想到，就在我们快要离开公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出现了。
宋茉莉。
她穿着一身黑色工作服，手里拎着一袋东西，呆呆地站在那里，显然已经看到了我们亲密的举动。
空气一下子好像凝固了一样。
林烟雨最先回过神来：“茉莉，你怎么在这儿？”
“我……”宋茉莉的声音微微发抖，“爸爸想吃这附近一家店的汤，我过来买……”
她的目光从林烟雨身上移到我身上，又看了看我披在林烟雨肩上的外套。一瞬间，她眼中闪过很多情绪：震惊、疑惑、受伤，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上。
“抱歉，我不该打扰你们。”宋茉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烟雨，明天见。程总，晚安。”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背影看起来那么孤独又脆弱。
林烟雨着急地看着我：“程墨，我得去追她……”
我点点头：“去吧，她现在需要你。”
林烟雨赶紧追了上去，留我一个人站在寒风中，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公司里传开了一个消息：宋茉莉辞职了。
“程总，这是宋设计师的辞职信。”小古把一个信封放在我桌上，神情复杂，“她说家里有事，不能再继续工作了。”
我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辞职申请，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匆忙写的。结尾处有一行小字：
“程墨，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祝你和烟雨幸福。”
看到这行字，我心里猛地一阵刺痛。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我居然开始担心宋茉莉会做出些傻事来。毕竟她向来情绪起伏相当大，再加上父亲的病情以及生活那沉重的压力……
我马上拨通林烟雨的电话：“宋茉莉辞职了，她去了哪里？”
“什么？”林烟雨明显被吓到了，“我不知道！昨晚我追上她，劝了她几句，她说没事，让我别操心……”
“你现在就去她家看看！”我着急地讲道，“我怕她想不开。”
林烟雨很快回电说宋茉莉不在家，她父亲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一整天，我心神不宁，工作都没办法集中精力。直到晚上，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是程先生吗？宋茉莉小姐出车祸了，您是她的紧急联系人……”
我的心猛地一揪：“她现在情况怎样？”
“已脱离危险，但需要人来办手续……”
没等对方说完，我就挂断电话，快速赶往医院。
在病房外，我遇到了林烟雨，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怎么回事？”我急切地询问。
林烟雨摇了摇头：“不清楚，警方说她的车在高速上失控了。医生说……她体内酒精含量很高。”
我一下子明白了原因。宋茉莉是故意这么做的。
推开病房门，看到躺在床上的宋茉莉，我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她的脸上有几处擦伤，右手打着石膏，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苍白虚弱。
林烟雨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宋茉莉的左手：“茉莉，你醒了吗？”
宋茉莉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们俩，立刻把脸转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医院打电话来的，”我解释道，“你把我设为紧急联系人？”
宋茉莉咬了咬嘴唇：“当初……办理入职手续时填的。忘记改了。”
林烟雨心疼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茉莉，你可把我吓坏了。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我没事，”宋茉莉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真的，只是一点小擦伤。你们别管我，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看着她强装坚强的样子，我突然涌起一阵心酸。曾经高高在上的宋茉莉，如今却这般落魄。
“别逞强了，”我忍不住说道，“你现在需要休息。公司那边不用担心，你的位置还留着。”
宋茉莉惊讶地看着我：“你……还让我回去工作？”
“当然，”我点点头，“你是公司的优秀员工，我们需要你。”
宋茉莉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谢谢你，程总。但我想我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
“好，”我没有强求，“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交给我们。”
临走前，林烟雨留下来陪宋茉莉，我则去办理了各种手续，还支付了全部医疗费用。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脑海里却全是宋茉莉那苍白的脸和强撑的笑容。我陡然间察觉到，无论我对她恨意多么深沉，往昔爱她何等浓烈，她终究是我生命里无法抹去的一部分。此时，我的内心竟悄然泛起了一丝怜惜与愧疚之意。
6.
三天的时间悄然流逝，宋茉莉出院了。在林烟雨的坚持之下，她暂时搬到林烟雨家居住。
林烟雨在电话里对我说：“医生说她需要人照顾，至少得一个星期。” 还讲：“而且她父亲刚做完化疗，不适合照料她。”
我点头说道：“你做得对。我能帮上什么忙？”
林烟雨回应道：“没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 稍微停顿了一下后，又说道：“对了，我和茉莉谈了一次。”
我问道：“谈了些啥呀？”
林烟雨语气低沉地讲：“关于我们之间的事儿。我告诉她，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紧张地询问：“她怎么说的？”
林烟雨苦笑着说：“她说她为我们感到高兴。但我知道她在说谎。她还爱着你，程墨。”
这个消息好似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在我心上，泛起层层涟漪。
我追问道：“她亲口说的吗？”
林烟雨轻声讲：“不是，不过女人的直觉很准。我能看出来，每次提到你，她眼神都不一样。”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管怎样，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她需要时间接受这个情况。”
林烟雨好像松了口气：“嗯，我明白。那我先挂了，茉莉该吃药了。”
这段对话之后，我一直心神不宁。宋茉莉还爱我？当初是她抛弃我，现在却说爱我？这算怎么回事呢？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决定亲自去看看宋茉莉。或许面对面聊聊，能解开一些心里的疙瘩。
林烟雨的公寓在市中心一栋老式居民楼里，虽说面积不大，但布置得温馨又舒服。按门铃后，开门的是宋茉莉。
她穿着居家的衣裳，头发随意地扎起来，看到我时明显一愣：“程……程总？”
我尴尬地笑了笑：“别叫程总了，叫我程墨吧。我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
宋茉莉侧身让我进去：“烟雨出去买东西了，马上就回来。”
我点头，看向她右手：“伤得严重吗？”
她举起石膏：“还好，医生说再过两周就能拆掉。”
气氛有点尴尬，我俩都不知道说啥好。最后宋茉莉先开了口：“要喝点什么吗？我给你泡杯茶。”
我摆摆手：“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然后鼓足勇气说：“其实，我想和你聊聊。”
宋茉莉抬头，神情疑惑：“聊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关于我们的事。还有你和林烟雨，以及那天的车祸。”
宋茉莉的表情瞬间有了防备：“没什么好聊的。那天我只是喝多了，开车不小心。至于我和烟雨，我们是好朋友，会一直都是。”
我忍不住叫她名字：“茉莉，你可以对别人说谎，但别对自己说谎。你是因为看到我和林烟雨在一起，才喝酒的，对吧？”
宋茉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你想多了。我早就承认了我们已经结束的这个事实。”你跟烟雨极为相称，我打心底里祝福你们。
真的是这般吗？我朝着前方迈进一小步，那你为何要辞去工作？为何离去的样子如此仓促？
我只是……宋茉莉的声音开始发颤，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再去打扰你们的生活。
我猛地涌起一股怒火：宋茉莉，你知道我有多为你担心吗？当医院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出了车祸，我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你就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吗？
宋茉莉的眼中泪光闪烁：程墨，你为何还会关心我？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说过再也不想见到我吗？
我……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是啊，我为何还要关心她？是因为愧疚？是出于怜悯？还是源于那些藏在心底、无法完全舍弃的情感？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林烟雨推开门走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明显愣了一下。
程墨？你怎么来了？
我回过神：我……来看看茉莉的伤势。
林烟雨微微一笑，把手中的购物袋放在桌上：正好，我买了些水果和茉莉爱吃的点心。咱们一起吃吧？
林烟雨的自然反应缓解了刚才的尴尬气氛。我们三人坐在客厅里，谈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无忧无虑的日子。
直到宋茉莉的电话突然响起。
她接完电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好的，我马上过去。
怎么回事？林烟雨关切地问。
医院打来的，宋茉莉的声音颤抖，我爸……心脏骤停，正在抢救。
我立刻站起身：我开车送你们。
赶到医院时，医生正从抢救室出来。看到我们，他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但老人家的心脏功能太弱……
宋茉莉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我和林烟雨赶紧上前扶她，可她好像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爸，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幕让我的心好像被刀割一样疼。我知道宋茉莉和她父亲的感情有多深。老人家一辈子省吃俭用，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女儿。而现在，宋茉莉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烟雨轮流照顾着宋茉莉，帮她操办丧事。她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一样，机械地完成各种仪式，却几乎不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
葬礼那天，来的人不多。毕竟老人家生前低调，亲戚朋友也不多。墓地上，当棺木缓缓下降时，宋茉莉终于崩溃了。
爸！她声嘶力竭的呼喊，让在场所有人都红了眼眶，爸，别扔下我……
我承受不了她的痛苦，上前一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她在我怀里放声大哭，泪水浸湿了我的西装。茉莉呀，别再忧愁，我们都在这儿陪着你呢，我轻声细语温柔地安慰着，你可不是孤单一人哟。在回去的路上，林烟雨突然扭头对我说：程墨呀，这一阵子你可不可以把茉莉照顾好呀？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呢？
我要去一趟美国，之前谈的那个项目得我亲自去签合同，林烟雨解释着，大概得花两周时间。
可我一脸为难地说道。
林烟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信任你，程墨。不管发生啥，我都笃定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点头。
当晚，林烟雨飞往美国，而我，带着满脸泪水的宋茉莉回到了她的公寓。
7.
想找个时候聊聊天吗
夜深人静之时，我坐在宋茉莉公寓的沙发上，看着她像幽灵一样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从墓地回来后，她就一声不吭，只是机械地走来走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听到我的询问，她停下脚步，迷茫地看向我：“聊什么？”
“什么都能聊，”我耸耸肩，“你父亲，你的工作，或者……我们的过去。”
宋茉莉笑了，那是一种让人心里难受的苦涩笑容：“过去啊……程墨，你觉得人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什么意思？”
“要是时间能倒回去，”她的声音很轻，好像在自言自语，“我绝对不会那么傻，绝对不会为了虚荣和金钱，抛弃真正爱我的人。”
我陷入了沉默。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承认自己的错。
“茉莉，”我斟酌着用词，“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活下去，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父亲。”
宋茉莉摇了摇头，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对不起爸爸。他一辈子省吃俭用，把所有积蓄都给了我。可我呢？为了攀比虚荣，不但把钱花光了，还把他最后的救命钱投进了那个骗局。要不是我……”
“别这么想，”我打断她，“你父亲不会怪你的。”
“他当然不会怪我，”宋茉莉苦笑着，“他一直都只是心疼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就算生病了，也总是安慰我别担心。”
说到这，她突然捂住脸，大声哭了起来：“程墨，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
我走过去，轻轻抱住她颤抖的身体。此刻的宋茉莉如此脆弱，如此需要依靠，我不能对她冷漠。
“茉莉，听我说，”我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我，“你父亲最希望看到的，是你坚强地活下去，过得幸福。所以别辜负他的期望，好吗？”
宋茉莉泪眼模糊地看着我，突然伸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程墨，我真的好想你。这两年，我每天都在想，要是当初我没那么傻，我们现在会怎样？”
她的举动和话语让我一时恍惚。曾经，这样的亲密对我们来说是那么自然。七年的感情，可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茉莉……”我轻声叫她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她突然踮起脚尖，吻了我。
一个温柔又绝望的吻，带着泪水的咸味，还有无尽的思念和懊悔。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下意识地回应了她。这个吻持续了几秒，直到我突然惊醒，推开了她。
“不，茉莉，我们不能这样。”我往后退了几步，“我和林烟雨……”
宋茉莉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请你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茉莉……”
“真的，没关系的。”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只是……太脆弱了。”谢谢你今天照顾我，只是我感觉自己得独自静一静。
看到她那般坚定的样子，我只好点头回应说：“行吧。有啥需要随时打电话。”
从宋茉莉的公寓离开后，我站在楼下街道，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内心的繁杂让我无法思考。那个吻，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告诉自己已经放下，宋茉莉在我心里依然占据着一定位置。
但与此同时，我也清楚自己已经喜欢上林烟雨了。她的善良、坚强与聪慧，让我再次相信爱情。我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宋茉莉保持着距离，只是偶尔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了许多，甚至提出想回公司上班。
“你确定吗？”我有些担心，“不再多休息会儿？”
“不用了，”她的声音很坚决，“爸爸走了，我更需要工作来转移注意力。况且...公司的项目还等着我呢。”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宋茉莉回公司后，会不会对我和林烟雨的关系产生影响？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宋茉莉回公司后表现得极为专业。她不但按时完成自己的工作，还主动承担了一些额外任务。和同事的相处也恢复到以往的融洽。
唯一的变化是，她开始躲着我。每次我出现在UI组，她总是找借口离开。开会时，她也尽量避开和我有眼神接触。
这种疏远让我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感到一丝失落。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悄悄溜走。
两周后，林烟雨从美国回来了。她一下飞机就给我打电话，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程墨，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我问。
“见面再说！”她神秘地笑了，“我现在直接去公司找你，行不行？”
半小时后，林烟雨出现在我的办公室，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程墨，我接到了美国一个超大的项目合同！这意味着我的设计公司可以扩大规模了！”
“太棒了！”我真心为她高兴，走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恭喜你！”
林烟雨在我怀里笑得像个孩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对了，公司给我找了合伙人，我不用再去美国了。”
我愣了一下：“你不去美国了？”
“是啊，”林烟雨点点头，“我想通了，我的家在这儿，我的朋友们都在这儿，还有...你也在这儿。”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暖。林烟雨是真的在乎我，愿意为我改变自己的计划。
“烟雨，”我看着她的眼睛，“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要是有一天，我必须在你和宋茉莉之间做选择，你觉得我会怎么选？”林烟雨的笑容凝固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轻轻摇了摇脑袋说道：“没什么，只是个假设性问题而已。”
林烟雨沉默片刻，随后缓缓轻声说道：“程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因为爱一个人，就要接纳他的全部，包括他的过去和未来。”
她的这番话，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夜晚时分，我约宋茉莉在公司楼顶见面。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能俯瞰整座城市闪烁的灯火
宋茉莉准时到达，穿着简约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扎起。看到我，她微微一笑问道：“程总有什么事吗？”
“别这么生分，”我苦笑着说道，“咱们相识这么多年了。”
宋茉莉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向远处的城市夜景
“茉莉，”我深吸一口气，“我想和你聊聊那天晚上的事。”
她的身体明显一僵：“我说过了，那只是我一时冲动。你别往心里去。”
“可我往心里去了，”我走到她跟前，“因为那个吻让我发现，不管我多么想恨你，多么想忘掉你，你始终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宋茉莉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程墨，你是想说...”
“但是，”我打断她，“我现在喜欢的人是林烟雨。她善良又坚强，对我充满信任。我不能辜负她。”
宋茉莉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但她很快就笑了：“我明白了。其实我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
“茉莉...”
“不用说了，程墨。”她摇了摇头，“我理解你的选择。烟雨确实比我好太多了。她值得你去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她强忍着泪水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
“其实，”宋茉莉突然开口，“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打算离开这座城市了。”
“什么？”我惊讶地问，“去哪儿？”
“去南方，爸爸的老家。”宋茉莉轻声解释，“那里有一些远房亲戚，或许能给我一些帮助。而且...我觉得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失落：“一定要走吗？”
“是的，”宋茉莉坚定地点头，“这对我们都好。你可以和烟雨开启新生活，而我...也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听她这么说，我既欣慰又心疼。欣慰的是她终于走出了阴影；心疼的是，她又要独自面对未知的挑战
“茉莉，无论你去到哪里，记住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我真诚地说，“要是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宋茉莉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踮起脚尖，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谢谢你，程墨。祝你幸福。”
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我站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一段长达七年的感情，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但我心里明白，这无疑是最为美好的结局。宋茉莉肯定会开启全新的生活，而我，也该向着前方勇敢迈进了。
一个月过去后，林烟雨的设计公司正式成为墨影游戏的长期合作方。我们之间的关系逐渐公开，成了公司里人人都特别羡慕的一对。
至于宋茉莉，她在离开前完成了所有工作的交接，没给公司留下任何麻烦。离职那天，她只是简单收拾了桌上的东西，跟同事们告别后，就悄悄离开了。我本想去送送她，却被她委婉拒绝了。
“不用了，程墨。我不喜欢那种告别的场面。”她在短信里这样写道。
同一天晚上，我收到了宋茉莉寄来的一个小包裹。打开后，里面有一封信和一个 U 盘。
信的内容很简短：
“程墨：这是我为《暗夜求生》设计的一些 UI 优化办法，希望能对你有帮助。另外，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与理解。我曾以为失去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不过现在我懂了，人生没有对错，只有选择和后果。我选择了自私与虚荣，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而你选择了宽容与坚持，收获了幸福。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公平之处吧。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了，但请记住，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有一个人会永远为你祝福。宋茉莉”
读完这封信，我的眼眶微微湿润了。我明白宋茉莉是真的放下了，也真的成熟了。那个为了金钱和虚荣而抛弃爱情的女孩，终于学会了直面自己的选择和错误。
我把 U 盘插进电脑，发现里面不仅有 UI 设计方案，还有一段视频。点开视频，是宋茉莉坐在镜头前，对着我说话。
“程墨，要是你看到这段视频，那就说明我已经走了。其实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面对面时却总说不出来。”视频里的她穿着简约的白色 T 恤，没化妆，看起来平静又温柔。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不只是为了那次背叛，更是为了我从前的自私和伤害。那句‘废物’，我知道深深伤了你，但请相信，那不是真实的我。我只是被虚荣和贪婪蒙住了双眼。”
她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整理思绪：“其次，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帮我照顾父亲，还给了我工作的机会。虽说我知道一开始你是想报复我，但后来……你还是心软了，对吧？”
说到这儿，她轻轻笑了一下，眼中闪着泪花：“最后，我想说的是，我很高兴看到你和烟雨在一起。她比我好太多了，更值得你去爱。我希望你们能幸福，真的。”
视频的末尾，宋茉莉直直地看着镜头，眼神坚定又平静：“程墨，再见了。”愿你在没有我的时光里，依旧能够快乐地生活，找到真正属于你的那份幸福。屏幕化作一片乌黑，视频画上句号。我坐在椅子上面，许久都没法恢复思绪。宋茉莉讲的那些话，好似一段漫长故事的最终章节，带着丝丝哀愁，却又满是希望的光芒。
关掉电脑后，我走到窗前，望着远方城市闪烁的灯光。在这繁杂喧闹的世间，有人离开，有人到来；有人留有遗憾，有人收获幸福。而我，过去有过失去，如今又再次拥有了。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考。是林烟雨打来的。
“程墨，你在想什么呢？”她那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什么特别的，”我微笑着回答，“只是在思考，人生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当你觉得一切都已结束，实际上不过是另一个开始罢了。”
林烟雨轻轻笑道：“没错，就像我们。谁能想到，多年前那个暗暗喜欢你的女孩，最终居然会和你在一起呢？”
我笑着说：“嗯，人生总是充满惊喜。对了，明晚你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能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地方。在那里，我想正式向你求婚。”
电话那头，林烟雨明显呆住了，紧接着是一阵惊喜的喊声：“程墨！你……你是认真的吗？”
“那当然，”我肯定地说，“我已经错过一次幸福了，不会再错过第二次。烟雨，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林烟雨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我愿意，程墨，我当然愿意！”
挂断电话后，我的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且满足。过去的伤痛已经愈合，新的生活已经开启。而宋茉莉，希望她也能在新的地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有时，失去是为了获得更美好的；放手，是为了让彼此都能飞得更高。
在这个故事里，没有真正的赢家或输家，只有成长与蜕变。而这，或许就是爱情与人生最重要的意义。
“每个人都是自己命运的创造者。”我轻声呢喃，随后拿起手机，删除了那段视频，但我知道，有些记忆，会永远留在心底。
那是青春的痕迹，是成长的奖章，更是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全文完——
来源：小马阅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