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传承与光阴丨陈义勇:最是家乡酸粥香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6-09 09:32 2

摘要:在古称“湳水”的黄甫川西岸,有一处静谧的农家小院掩映在葱茏的树林中。木篱笆围着的菜园子,晶莹的露珠挂在嫩绿的蔬菜上。散水、过道干净整洁,家什摆放井然有序。厨房里飘散出一阵阵酸甜诱人的清香气息。大门外的地畔上,一位妇女正在呼唤:“掌柜的,快回来吃酸粥哇。”这是一

正所谓,尝尽人间百味饭,最是家乡酸粥香。

——题记

夏天的早晨,是炎热中的一片清凉。

在古称“湳水”的黄甫川西岸,有一处静谧的农家小院掩映在葱茏的树林中。木篱笆围着的菜园子,晶莹的露珠挂在嫩绿的蔬菜上。散水、过道干净整洁,家什摆放井然有序。厨房里飘散出一阵阵酸甜诱人的清香气息。大门外的地畔上,一位妇女正在呼唤:“掌柜的,快回来吃酸粥哇。”这是一个非虚构的现实场景,只见中年男子停下了,在糜子地里的劳作,抖落了衣服上的尘土,用锄刃用力地掏了一钵土,顺势垂直一蹲,锄头就端直立在了地里。

酸粥,是府谷东部乡镇一道很有地方特色的早餐。用糜子籽粒推碾脱壳而来的黄米,在盛有酸米汤的瓷罐里淹浆上一夜,经乳酸菌、益生菌和各种酶的发酵,在滚开了水的铁锅中倒入浆米,用急火熬制。看到米粒膨大时,用铁铲不停地搅拌,八九成熟时起锅,舀到瓷碗里。吃酸粥时搭配新鲜的韭菜拌红腌菜。观之米粒饱满,色泽金黄、浆如蛋清;入口微酸带甜、滑黏筋道;后味清香绕舌,风味独特。

小时候听爷爷讲,明崇祯元年(1628年),府谷大旱,饥荒肆虐。“一字天王”王嘉胤(本县黄甫人)组织当地大批灾民揭竿而起,与官兵相抗。王嘉胤率众起义后,响应者蜂拥而至。高迎祥、王自用等带领人马也主动追随到王嘉胤的麾下,一时兵强马壮,烽火燃遍陕西,并蔓延到晋、宁、甘三省,起义队伍发展到数万人……

一日,民众听说起义大军要路过府谷东部,家家户户拿出黄米,淘好放到盆里迎接义军的到来。不料军情紧急,义军改变了行军路线。淘好的黄米搁置久了便发酵变酸了,民众觉得丢了甚为可惜,遂以酸米熬粥,捞捞饭,熬稀饭尝试食用,顿觉酸米做出的饭食甜酸适度,醇香爽口,净化肠胃,泻火解渴。从此酸粥便在府谷地区流行开来。

听奶奶讲,民国十八年(1929年),陕西遭遇连续三年的旱灾,饿殍遍野。那时候的府谷,老人和儿童隔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上一顿半饱的掺和了粗米糠的酸粥。草根,榆树皮,榆树叶和地里能吃的野菜,都成了充饥的主要食物。吃得人们一个个都挺着一面大肚子,看颜色都是绿的。面黄肌瘦,有气无力。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缺衣少食。酸粥一直是乡亲们早餐中的最爱。记忆中,母亲在秋冬季早晨做好酸粥时,总是给父亲和我们几个孩子舀纯米酸粥。轮到她自己时,就往锅里加点酸米汤,铲点锅巴,撒点细米糠,加点蔬菜凑合着吃。到了春夏季,眼看米瓮见底了,母亲在浆米时,在黄米中加玉米糁子或高粱米,做酸粥时,添加土豆或红薯块,蔓菁或萝卜丝、米糠等等,尽量做得不清汤寡水,黏稠一些。

一九七八年,农村实行“包产到户”以后,从根本上解决了温饱问题。早饭纯黄米酸粥,午饭酸捞饭腌猪肉烩酸菜,晚饭酸稀粥小菜,几乎成了府谷东部乡镇居民的大众食谱。搭配上大米饭、面条、杂粮面、馒头、焖面、包子等等,极大地满足了乡亲们的各种饮食需求。

现在,酸粥系列已经从农村走向了城市。大到高档宾馆饭店,小到街头巷尾的小吃店路边摊,都能吃到酸粥。在印制精美的菜单上,霓虹闪烁的饭店招牌上,均可看到让人心动的“酸粥”二字。外地客人到了府谷,热情的家乡人总要上一道酸粥或酸捞饭,以示对远方客人的欢迎。

伴随时代的脚步,酸粥也顺应市场潮流,与时俱进,不断创新。浆米时添加大米,以改善酸粥的口感,美其名曰“金裹银”。有人依据喜好,在煮粥时添加土豆或红薯块;也有人为了保健,在酸粥快熟时撒点细米糠。旅居海外的府谷人,出国时带上真空包装的酸米汤,漂洋过海,以解乡愁。

三百多年来,食用酸粥的版图不断扩展。从最初的陕西府谷、山西河曲、内蒙准格尔旗的部分地区,随着清康熙年间默许耕种“黑界地”始,大批府谷、河曲人逃荒走西口到了内蒙古的鄂尔多斯、包头、呼市、巴音淖尔等地落脚,酸粥随之也在这些地区立地生根传承至今。

现在,我离开故土客居西安二十多年了。每每思念家乡的时候,总能梦到那种无法言说的独特的香气。每次回到府谷,最想吃的就是酸粥。 在极具诱惑的酸粥香气的氤氲中,我沉醉在家乡的温暖和回忆中……

(作者简介:陈义勇,陕西府谷县人,榆林市作家协会会员,西安市新城区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延安文学》《陕西农村报》《西安晚报》《文化艺术报》等报刊杂志。)

2011年,榆林市公布了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府谷黄米酸粥属于民俗项目,被列为市级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

来源:独眼影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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