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日发表于 Science 的一项研究将文化累积这一通常与人类文化相关的现象扩展到我们的近亲——黑猩猩，揭示了黑猩猩文化传承背后的复杂网络，指明了累积文化 （cumulative culture） 如何在群体间连接和基因迁移的作用下发展，并回答了黑猩猩文化为何

关键词：累积文化，群体互联性，文化传播，基因迁移

近日发表于 Science 的一项研究将文化累积这一通常与人类文化相关的现象扩展到我们的近亲——黑猩猩，揭示了黑猩猩文化传承背后的复杂网络，指明了累积文化 （cumulative culture） 如何在群体间连接和基因迁移的作用下发展，并回答了黑猩猩文化为何仍处于初级阶段的问题。

文化的累积性是一种特征，即复杂行为建立在现有行为的基础上，逐步演化，形成独特的文化景观。在人类中，这一过程通过社会学习、创新和知识共享被大大推动，而在黑猩猩中，尽管文化行为的多样性显著，但其累积性却表现得较弱。这引发了一个关键问题：是什么限制了黑猩猩文化的进一步复杂化？

研究表明，群体间的互联性在文化进化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通过对35个黑猩猩群体的基因和文化数据进行分析，作者发现，复杂工具行为的分布与遗传迁移标记显著相关。这意味着，迁移不仅促进了文化的传播，还为累积文化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研究者利用遗传学方法，分析了最近迁移事件的标志——如共享的基因片段和罕见等位基因 （NePRAs） ——如何影响文化特征的传播。他们发现，复杂工具行为的共享通常与群体间的遗传连接紧密相关。例如，在挖掘蜜蜂窝的复杂工具组装中，来自不同区域的群体通过迁移共享了这种创新技术。这种现象不仅说明了文化的跨群体传播，还暗示了技术可能通过逐步叠加和创新实现复杂化。此外，简单工具和非工具行为的传播则主要依赖于独立发明，而非群体间的传承。这一结果突显了迁移在复杂工具行为传播中的独特作用。

然而，研究也揭示了迁移对文化传承的局限性。尽管迁移促进了文化复杂化，但并非所有的迁移都会导致文化特征的共享。迁移个体的技能水平、迁移后的社会整合、以及生态背景的差异，都可能影响文化的有效传播。这种多样性反映了迁移和文化传播之间的复杂关系。

研究的意义不仅在于揭示了黑猩猩文化的累积特性，更在于为理解人类文化的进化提供了新视角。作者提出，人类文化的复杂性可能源于更高程度的群体间互联性和合作，这与早期人类的狩猎采集生活方式密切相关。这种群体间的密切互动为文化的聚合、创新和传播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

图1. 黑猩猩种群之间的文化和遗传联系。

图2. 黑猩猩种群之间共有文化特征的贝叶斯逻辑回归。

图3. 遗传和文化共享网络的强化分析。

评论文章《Culture in Humans and Other Animals》对黑猩猩累积文化研究提出了重要的视角补充，进一步阐释了人类与其他物种在文化进化上的异同。作者强调，尽管黑猩猩的文化累积性较为初级，但它与人类文化共享一些关键特征。

首先，作者承认Gunasekaram等研究的创新之处，即通过结合基因迁移数据与工具使用的观察，证明了群体间迁移如何促进黑猩猩文化的复杂化。尤其是，研究指出社会交换频繁的黑猩猩群体更可能形成复杂工具使用的传统，这为理解累积文化的条件提供了新的实证依据。

然而，评论指出，基因数据的时间跨度可能与文化变化的速度不匹配。基因迁移反映的是数千年的互动，而文化特征在这段时间可能经历了显著的改变。这种时间差异可能限制了研究对文化动态变化的解析能力。因此，他们建议未来的研究需要寻找更短时间尺度内的文化传承证据。

作者总结道，这项研究在厘清累积文化的演化机制方面迈出了重要一步，并呼吁更多的比较研究来验证和扩展这些发现。通过将黑猩猩文化与人类文化放在同一框架下考量，我们能够更深入地理解文化进化的普遍规律以及人类在这一过程中如何独树一帜。

龚铭康|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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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恩恩说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