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望着远处安禄山叛军那迎风招展的大旗,黑黢黢的一片,就像一大片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天宝十四载的冬天。
洛阳城头,狂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就跟刀割一样生疼。
封常清裹紧了身上那件破棉袄,手紧紧按在城砖上。
他望着远处安禄山叛军那迎风招展的大旗,黑黢黢的一片,就像一大片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就想起半个月前在长安金銮殿里的场景。
那时候他胸脯拍得啪啪响,跟玄宗皇帝夸下海口:“旬日取逆胡首级!”
那场面那气势,仿佛安禄山的脑袋已经在他手里了。
可现在呢他手里就这六万新兵蛋子。
好多新兵连锄头把都没摸热乎呢,更别说打仗了。
让他们拉弓,弓弦拉到一半,手就抖得跟筛糠似的。
就这拿啥跟人家那十五万装备精良、身经百战的铁骑干啊?
封常清正愣神呢,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探马跌跌撞撞地冲过来,还没站稳,就扯着嗓子喊:“虎牢关陷了!”
他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腥气直往上涌。
他转头看了看身边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新兵,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撤!往陕郡退!”
命令一下,队伍就像踩了尾巴的兔子似的,撒腿就往后跑。
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稀烂的泥印子,就像盛唐脸上那一道道耻辱的伤疤。
封常清落在队伍的最后面,望着洛阳城墙上那面被风撕得猎猎作响的“唐”字旗,心里不停地骂自己:“封常清啊封常清,你咋就这么糊涂呢?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文官夸下的海口啊!你咋就忘了这茬儿呢?”
陕郡驿站里,那油灯就跟鬼火似的,忽明忽暗的,把整个屋子照得阴森森的。
沙盘边扔着半块硬饼子,早就冻得跟石头一样硬了。
高仙芝刚从帕米尔高原赶回来,胡子上还挂着没化的冰碴子,指甲缝里嵌着雪山的泥。
他风尘仆仆地走进驿站,就听见封常清在那儿唉声叹气地说着战况。
他越听越气,猛地一拍桌子,那桌子被拍得“砰”的一声响,油灯差点就翻了。
“陕郡?那地方平得跟煎饼似的,拿啥守?去潼关!那是长安的嗓子眼,要是被掐断了,咱都得完蛋!”高仙芝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驿站里回荡。
俩老头蹲在沙盘前,用筷子在沙土上划拉着。
高仙芝的手抖得厉害,这可不是冻的。
一路上他跟叛军死磕,被刀背砸了好几下,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看见没?”他用筷子头戳着沙土堆成的山,说道,“南边是秦岭,北边是黄河,就中间这窄道,单车都得侧着过。
当年曹操一万号人就能挡住马超十万,咱守这儿,稳当!”
封常清盯着沙盘,眼睛里慢慢有了点神采。
他突然就想起了老家的窑洞,门口堆堆土就能挡贼。
这么一想,他心里头才稍微踏实了点。
“行,就守潼关!”封常清一拍大腿,说道。
俩老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坚定。
撤退的路上,叛军骑兵就像饿了三天的狼似的,紧紧地咬着他们的屁股追。
高仙芝亲率三千老卒断后,那场面,真叫一个惨烈。
他的刀砍得卷了刃,跟锯齿似的,血顺着刀把往下滴,把他的战袍浸得跟紫茄子似的。
有个小兵哭丧着脸,带着哭腔喊道:“将军,刀断了!”
高仙芝弯腰从死人堆里捡起一把刀,扔给那小兵,大声吼道:“断了?断了捡死人的!咱当兵的,就得有股子狠劲儿!”
好不容易退到潼关城下,就听见“轰隆”一声,城门关上了。
那声音就像砸在人心口上一样,让人心里一紧。
封常清瘫坐在城墙上,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就像一张破草席似的贴在城砖上。
他累得连动都不想动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高仙芝拄着刀,喘着粗气,看见封常清那副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骂道:“没死就起来干活!挖壕沟去!这潼关还得靠咱们守呢!”
潼关城里头,俩老头就像转磨的驴似的,没日没夜地干。
高仙芝带着人挖壕沟,鞋底磨穿了,脚底板渗着血,可他还在那儿吆喝:“挖深点!再深点!叛军要是攻进来,咱都得死!”
封常清督造床弩,那毒箭射在木靶上,“滋啦”一声冒黑烟,就跟烧鸡毛似的。
他一边指挥着工匠,一边心里想着:“一定要把潼关守住,不能让叛军踏进一步!”
三天后,叛军果然扑过来了。
箭雨跟下雨似的,密密麻麻地射过来。
滚石轰隆隆地往下砸,关前堆的尸体跟麦垛似的,摞了三层。
安禄山在后边气得直跳脚,大声骂道:“这俩老东西,比茅坑石头还硬还臭!”
潼关城墙上结着厚霜,风刮得人耳朵生疼。
可长安的华清宫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温泉水汽缭绕,把人熏得骨头都软了。
监军边令诚跪在玄宗脚边,哭得跟死了爹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陛下啊,封常清整天说叛军厉害,吓得弟兄们腿肚子转筋!高仙芝那老东西,克扣粮饷不说,还丢了几百里地。
这要是传出去,咱大唐的脸往哪儿搁啊?”
玄宗泡在温泉里,手指头轻轻地拨弄着花瓣,听着旁边乐工奏的《霓裳羽衣曲》,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砍了吧。”
边令诚磕头跟捣蒜似的,脑门子都磕红了。
他心里那叫一个得意,想着:“哼,你们俩老东西,这下可完蛋了!”
圣旨到的那天,潼关阴得跟锅底似的。
封常清把遗书摔在地上,那墨水被他的眼泪泡得糊成一片。
“臣死之后,望陛下不轻此贼!”他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城墙上回荡。
刀光一闪,“贼”字最后一笔浸在血里,就像一道没哭完的冤魂。
高仙芝被绑在柱子上,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我要贪过一粒粮食,天打五雷轰!弟兄们说,我冤不冤?”他大声问道。
底下士兵哭成一片,有人抄起刀就要劫法场。
高仙芝摇摇头,说道:“别闹,咱当兵的,得听圣旨。
就算死,也得死得像个军人!”
血溅在帅旗上,北风卷着雪花,把哭声刮得老远老远。
那哭声混在黄河水里头,呜哇呜哇的,就像有人在哭,哭这盛唐的衰败,哭这无辜的冤魂。
哥舒翰是让人抬着进潼关的。
想当年他在边疆那可是威风凛凛,吐蕃人听见他名字都打哆嗦。
可如今半边身子瘫了,四个亲兵架着才能站起来。
叛将安庆绪天天在关下骂街,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哥舒翰躺在榻上,手敲着地图,虽然身体不行,但脑子还清醒着呢。
“拒马桩加高一丈,弩手分三列轮射!”他大声下令道。
叛军攻了半个月,尸体堆得跟山似的,可就是前进一步都难。
这时候,河北传来捷报,郭子仪在嘉山把史思明打得落花流水,四万叛军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老百姓扛着锄头扁担,夺回十多个郡。
安禄山在洛阳气得摔杯子,大声骂道:“粮道断了!郭子仪要是杀过来,咱都得喂狼!”
可长安城里头,杨国忠凑在玄宗耳朵边嘀咕:“陛下,哥舒翰手里二十万兵,要是反了,那可不得了。
咱可不能掉以轻心啊!”刚好有探子报说陕郡叛军就四千老弱病残,玄宗眼睛一亮,说道:“让哥舒翰出关!灭了他们!”
十道催战金牌砸到潼关时,哥舒翰正攥着郭子仪的捷报发呆呢。
帐外,新兵蛋子们脸色煞白,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
有个小子,连弓都拉不开,手抖得跟筛糠一样。
副将“哐当”一声捶桌子,大声吼道:“这是让咱们去送死啊!陛下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哥舒翰突然哭了,眼泪滴在圣旨上,把字都晕开了。
他哽咽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可咱当兵的,就得听命啊!”
出兵那天,老百姓扒着城门哭,那哭声,听得人心都碎了。
“将军保重啊!”他们大声喊道。
哥舒翰回头看看城楼,那“唐”字旗被风吹得裂了道口子,就像人身上的疤似的,怎么都好不了。
他心里明白,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灵宝西原的狭谷,就像一张大嘴似的,等着吃人。
唐军刚进去,山顶就“轰隆”滚下石头,箭雨夹着火球,把草都点着了。
浓烟里,人挤人,踩死的比打死的还多。
叛军骑兵从山上冲下来,刀光一闪,血浪就起来了。
逃到黄河边,渡船全烧了,河里漂满尸体,把河道都堵了。
哥舒翰被亲兵架着跑,突然一口血喷在银甲上,红得刺眼。
七天后,他跪在安禄山帐下,安禄山拍着他肩膀笑,说道:“当年石堡城,你杀我兄弟的时候,想到今天没?”
潼关陷了的消息传到长安,玄宗手里的荔枝“啪嗒”掉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他呆呆地看着那颗荔枝,仿佛看到了盛唐的衰败。
夜里,他带着人马就往马嵬坡跑。
士兵们心里憋着一股气,先砍了杨国忠,又围着杨玉环。
白绫挂上梨树的时候,岭南快马送来的荔枝滚进血里,红果儿碎成一片,就像盛唐的夕阳,看着好看,转眼就没了。
八年后,郭子仪收复长安。
朱雀大街上,到处都是断墙残垣,一片破败的景象。
他走到华清宫,看见温泉干巴巴的,长着野草。
他突然想起当年封常清在这儿喝酒,说:“平叛了,咱去渭水钓鱼。”
如今,渭河边的柳树绿了八回,老将军们的骨头还埋在潼关呢。
黄河水年年冲刷着崖壁,浪声里夹着老百姓唱的《潼关行》:“二十万兵齐解甲,更无一个是将军。”
唉,这哪能怪那些小兵呢?他们扛锄头的手,硬被塞了把刀,能打仗吗?真正的错,在金銮殿里那些醉眼蒙眬的人啊。
大厦崩塌,从来不是外头先烂,是从根儿上,先蛀了虫了。
这盛唐的梦,就这么碎了,碎在了这潼关的血泪里,碎在了这历史的尘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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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山中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