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南柯梦(401)苍鹰焦狼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6-08 17:11 2

摘要:对。那天夜里她做了个变形计的梦。在梦里,自己一点一点的膨胀。从宁波汤包变成了山东肉包,体积膨胀的没完没了,而这房子呢,却越缩越小,砰的一下。最后炸了!

下了几天雨,天气终于有些凉爽了,在这个漫长的暑假里,包子小姐觉得自己的身材无限臃肿,而这个小楼又越缩越小。

对。那天夜里她做了个变形计的梦。在梦里,自己一点一点的膨胀。从宁波汤包变成了山东肉包,体积膨胀的没完没了,而这房子呢,却越缩越小,砰的一下。最后炸了!

1

这一炸把包子小姐炸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了看。呀,外面天光大亮了。最近包子的生活作息非常混乱,昨天晚上看小说一直看到一点多,然后又兴奋了,跑到楼下的厨房里找东西吃,就这样真正躺在床上是几点了,闹不清。反正今天一睁眼又十点多了。

啊啊啊,伸个懒腰,百无聊赖的包子随便往身上套了一个粗布套头衫,晃晃悠悠的出门了,可刚一走到楼道那儿,包子小姐就听到一阵粘腻的笑声传来了,哎呀,活像个大鼻涕,沾在了身上,恶心死了!

擤大鼻涕的不是别人,正是陈焕章。包子小姐都纳闷了,一个奔50的老汉,对。这跟山东老家那儿。不妥妥就是个老汉吗?现在应当去抱孙子啊。老陈你也有孙子,就住在北平,你怎么不去抱孙子呢?你成天抱着我姐干啥?

也不怪包子小姐膈应。所有的小女生,都不喜欢这个画面。一个两鬓斑白的老男人,叉着个腿,歪躺在大沙发那儿,两只手高高的举了起来,一团绒线缠在他的手上。老陈故意像耍宝似的跟那拉着长枪懒懒的说:

丫丫仔呀,老豆手都酸了,歇一歇吧!

更显眼的是自己的二姐。

她坐在对面跟那卷毛线团。一边卷还一边咯咯的笑,看到老陈要把手撂下来,小狐仙抄起旁边小桌上的一个菱角,啪的一下,把这个暗器扔到了老男人的脑袋上,正好打中了老陈的眼镜片。

啊啊啊,陈焕章故意如同中弹一般,横在沙发上打滚:

要死啦要死啦,反骨仔呀。谋害亲夫啊!

这场面看的。啧啧啧。包子小姐十个脚豆全都卷了起来,得亏有厚底拖鞋在那儿隔着,否则这地板都得让她抠出个大窟窿来,真恶心。想想二姐又不是没结过婚,早先她和祁志英是怎么过的不知道,但她和五哥过日子,过的挺正常的呀,那叫相敬如宾吧!

他们见了面也说也笑,但是俩人都很正经的,坐在那那里也规规矩矩的。在五哥家那里过日子,包子小姐觉得很轻松。自打家里的男主人换成老陈,包子算是知道什么叫煎熬了。

不然也不能完全怪大魔王,自己那个二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说,家里这么多人,有老奶奶,有我。有老妈子使唤丫头,你干嘛偏让这老男人给你抻毛线?

你让五哥给你抻过毛线吗?那会儿你们的日子怎么过的。五哥每天上工下工,回家吃饭,不该干啥干啥,多正常啊。你再看看现在。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嘿,看他们在一起就来气。

包子一想到这儿,猛地一回头,把那肉腮帮子一甩,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喊: 晦气晦气,大早晨起来就碰到这么一对现眼包!

转过头,只能断了视线。可这耳朵却没法耷拉。没多久,一阵浪潮又传过来了。

你好好给我撑着毛线,若是当差得利,我赏你!

这个声音来自于不要脸的二姐,

你赏我什么呀?说好了的力士,从来就没有兑过。女女呀!你把老豆骗的好苦呀!苦啊。苦啊!

这一叠三叹的声音,扭的如同胶皮糖。包子小姐总觉得,应当把这一对宝货全都装了笼子,沉了塘。因为总看她们不像正头夫妻。真闹不清,他俩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

冷静且睿智的爱情侦探关包子,在若干年之后,曾经厉声指责她姐姐: 我看跟陈焕章狼狈为奸挺合适,你们俩才是最登对的,其实,你早就爱上他了。

没那个事。你瞎掰。

小狐仙矢口反对,一嘴咬死!

但实际上,包子在心里却另有分析,别看二姐在背地里咒老陈。出门让车撞,吃饭吃砒霜,可见了他呢,却又经常笑的眉花眼花的。那抹了蜜的嘴,可比见了五哥甜多了。

可你说这二人要真是真心相好,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但问题是他们又都隔着心。各怀鬼胎。

老陈在干嘛?在背地里又倒那些鬼,把自己挣来的钱藏得紧紧的,做生意也不让二姐知道,那不明摆着就是个不信任吗?对此二姐也心知肚明,但只是装糊涂。可她就是愿意天天陪着大魔王演双簧,还配合得如此默契。估计也乐在其中!

以前包子小姐初见陈焕章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紧张害怕。这家伙成天冷着脸,背着手,穿着一身中山装,胸前的小徽章闪闪亮,说话慢吞吞,拉着长呛,一副钦差大臣的样子,可你再看看他现在。

光着膀子就跟屋里转悠上了,一大早起也不去上工,就跟沙发那躺着,还故意引得姐姐生气,然后呢,让那个也不大要脸的关文娴,用脚丫子踹自己的脸,以至于把眼镜都踹歪了。还呵呵乐。真不知道图什么。哎,这还像是个男人吗?整个一个赖皮狗。

呸!

包子小姐抖搂抖搂身上,鸡皮疙瘩足足掉了一地。

2

哼,看不得这些。三小姐决定和他们割袍断义。不行,今天还得出去。这个家待不下去了!

既然要出门,就赶紧去刷洗。钻进洗漱间。包子小姐哗啦哗啦把水龙头开的大大的。如今夏天了,用凉水洗洗倒是也痛快,所以她也不整那个小猫洗脸了。而是把个大脑袋直接放在水龙头下,连头发带脖子洗了个痛快。再抄起牙刷子,沾点牙粉,往嘴巴里狠狠一捅,刷刷刷。就图用这点噪音来清净耳朵!

洗完之后抄起大浴巾,连头带胸脯,带肩膀头子胳肢窝,她跟那哐哐的擦着,把声音弄得山响。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是开楼下的大门,谁来了?

3

包子心里一咯噔,她琢磨着是不是大哥回来了,最近这一阵子没看见关耗子了,是不是这家伙回门了。一想到这儿,她急急忙忙举着毛巾就出来了。可刚迈出去两步,包子就发现不是。原来进门的是一个年轻人,她看那人半熟脸。哦,好像是老陈的秘书,那个年轻人倒是顶盔冠甲,穿的挺仔细,一件白衬衫挽起袖子,下面是一条西裤,他走到老陈身边弯下腰,嘀咕几句,递给他一个文件。

老陈呢?倒是也不拖延,从沙发上正起身子,把那文件接了过来,随后他将鼻子上的眼镜摘下来了,然后将手一伸,嘿,瞧二姐,那个现事鬼。立刻跑到边上给大魔王拿来一个眼镜盒子,那是老陈专门用来看文件的,他那眼有点花。

戴上新眼镜,老陈低着头,跟那仔仔细细的看着,缓慢之间,包子小姐忽然觉得陈焕章变身了,从赖皮狗变成了大狼狗,他坐的直直的,尽管光着膀子,但那态度依然很是认真。

旁边的二姐此时好像也挺知趣的,她伸手把老陈身边的那缕毛线拿走了,然后卷吧卷吧放到小叵箩里,转身便上楼来了,等二姐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她用手照着包子的肩膀点了一下,随后一飞眼风,那意思是让她回屋,别跟着趴着瞧了,这和你没关系。

可包子是谁?

她怎能看不明白,但是她又怎能随了二姐的愿?

这家伙故意一横肩膀头子,往外一撞,把脑袋一歪。那意思是怎么着?我就得在这瞧,哼。碍着你什么事了?

楼下的老陈这会儿一言不发,他依然在看着那些资料,看着看着,他一抬手,哎,不知怎的,那秘书似乎心有灵犀呢。年轻人赶紧走到边上,把一楼的电话机给他拿来了,随后还嘀嘀咕咕的,帮他拨了一个电话号码,老陈接过了电话听筒。此时他已经站起来了,站的很直,面向窗外,好像有点凝视远方的思索谋划的劲儿。

很快电话接通了。

大魔王那铿锵且低沉的声音传来了。

你把人先带走。对。带到你那儿去。然后走正常程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对,估计他下午四点钟就能到家,届时他就会发现。再加上寻找。找到你的时候,怎么也得九十点钟了。对!现在先保密!还有。你把那几个证人也一并带走,把医院现场给我保护起来,不允许别人靠近。好的,就这样!办完了之后再回我话。

说完,老陈把电话挂了,但没有两分钟,他又抄起了电话机,跟那刷刷刷的拨号。老陈这家伙记忆力是好。这是包子小姐最近才发现的事儿,老陈打电话的时候,好多号码他都不用看,仿佛任何一个电话号码,只要他听一遍,就能记在心里一样,这和包子小姐截然相反。就三儿那一脑袋包子馅儿,有时候往自己家里打电话,还拨错号码呢。

对此,包子也有自知之明。像自己这样的人是干不了老陈这差事的,这活不光要求心黑手狠,而且脑子还的灵。还得会变脸。你看,这会儿陈焕章又变脸了,从大狼狗变成了哈巴狗。下一个电话接通了,他的声音瞬间变成了乖乖哈巴狗!

哎呀。是是是。成了成了。很好很好。都按照我们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在推进。对。对。人已经落网了,那是肯定。肯定是人赃俱获,让姓赫的没有什么可说的。对。咱们一棍子打死,对对。您放心,放心,我已经让人把那个姑娘带回去了,对。先抓!等证据全都做完之后,再动赫承树。

什么抓赫承树。

正跟那一边偷听一边搓胸脯泥的包子小姐,这会儿可以确认。自己的耳朵很灵,没听错。赫承树,这个名字几乎没有重的,那就是老哥哥的儿子呀,天呐,要抓他?为什么呀?

包子小姐这脑瓜子开始运动上了,里面的好几个齿轮都跟那咯噔咯噔的转着。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那医院小姑娘是谁。还有证人。会不会是陈颖他们的人落网了呀?那个赫家大少爷,会不会也是“山里”的那一拨人呀?

先抓一个女的,然后过几个钟头再抓承树。天呐天呐!这这这,千钧一发呀。自己得出去送情报啊!让自己盯陈焕章盯什么呢?就是这个。这情报太重要了,得及时送出去啊。

包子小姐这搓泥的手,这会儿都凉了。不行不行,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是浪费。极大的浪费。赶紧赶紧,想办法出去,就这样。她蹑手蹑脚的回屋了。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可怎么出去呢?

该死。家里只有一个出口,被大魔王给堵死了。光着膀子的大魔王,这会儿正在客厅里,扬着头同他那个秘书说话呢。自己要出去得从他眼皮子底下过,万一他要是不让我出门,怎么办呀?

从二楼窗户那爬出去?可,可往下怎么办?跳?估计悬吧,从二楼往下跳,那自己的腿不也得折了。和陈颖一样。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那结实粗胖的大腿。包子小姐实在是舍不得呀!再者说,腿都折了,也送不出去情报啊,这这这,怎么办呀?

包子急得团团转,就在这会儿,她想起了二姐,于是赶紧窜到小狐仙的房间里,嘭的一下,回身关上了门,包子小姐斗喽小胖手,晃着腮帮子对她二姐说:

姐。坏了坏了,老陈要抓赫承树,就是赫家的那位哥哥。他要抓你前夫大侄子呀。哎,姐,咱赶紧去救他呀!

着急忙慌的包子,本以为二姐听了这话会吃惊的合不拢嘴,可谁知道这家伙如同聋子一般,无动于衷。难不成是她耳朵里头塞鸡毛了,关文娴不但没理妹妹,连那手里的活都没停,还跟那团破毛线较劲呢。她慢悠悠的,一点一点的卷着毛线球。一听到要去送信这话,小狐仙冷冷的甩过一句:

碍你什么事,你老老实实跟家呆着

那你就看着你前夫家的人被抓呀。你,你怎么这么冷血呀,你你不管呀?包子小姐想通过套近乎,唤起一点二姐的良知,但是很显然冰雪美人没那个热情。

面对着自己那心急火燎直蹦高的妹妹,二姐文娴这会儿显得格外镇静,可瞧这包子这一个劲哆哆嗦嗦的手。小狐仙在心里转了个个,嗯。

随后,她不急不忙的把那个线团放在旁边,然后站起身来,薇薇安拍了拍包子的胳膊,正色说:

三儿你别管了,我早就送过信儿了,他们知道。你放心吧,都是一场误会,很快就会没事的啊,我跟你说!

讲到这里,二小姐顿了顿,她用两只手抱着妹妹的胳膊,俩眼就那么看着她:

三儿,咱们同赫家好是好,但这交情是不便于公开的。凡事有度,有的事儿你不能出头,记住了吗?

不是不是,不是我出不出头,是。是。姐。你已经把情报送出去了,是吗?

三小姐这脑子好像根本就没在频道上,你说前门楼子,她答胯骨轴子。这种所答非所问的沟通方式,让她姐姐直翻白眼,不过文娴依然很震静,她缓慢启齿,认真回答道:

对!我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好了。你现在 所做的任何事,都是画蛇添足,好好回屋画你那些作业去。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是吗是吗。哦哦。那,那我回去了,回去了。省得给你暴露了。姐我一切照常。就行了吧!行。你忙吧,你别出来了。

诶,此时包子倒是挺听话,或者说应当叫服从纪律。她在心里琢磨着,会不会二姐也是那边的人呀?五哥现在都具有地下工作者的素质了。估计二姐也不白给呀。行,既然这么聪明的人都出手了,那,那我就别添乱了!

想到这里,她安静的一转身,出去了。包子觉得浑身上下都很虚。好像走道都得要人搀着。出大事了。可看姐姐这意思,她是坐镇中军。心里有谱呀!嗯,那,那自己就别跟着添乱了。毕竟这是千钧一发呀,帮不好,是会反成其乱的。

哎呀,既然姐姐已经有应对之策了,那那自己先闭嘴吧。

想到这儿包子小姐费劲的挪动着自己的胖腿,挥着手,她就这样一顺一顺的走出了房间,然后笨拙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但是她不想关门,她把门留了一条缝,把耳朵挤在缝隙那里,仔细的听。

5

诶,不对,有脚步声。老陈上楼了,他那个塌了板的脚步非常独特,踢他踢他。陈焕章上了楼,随后走进了他和小狐仙的卧室,等进门之后,就是另一个老陈了。

薇薇呀,把我的衣服拿来,我要出去办事。

接下来二姐的声音也很正经,穿这身吧,都给你准备好了,是不是今晚不回来吃啊?

不好说,今天恐怕要闹到晚一些。

老陈的回答很干脆,紧接着就是一阵细细索索的换衣服声,很快连皮鞋也拿来了,等陈焕章再出门的时候,俨然已经脚步稳健,表情凝重了。他手里拿着公文包,也换了眼镜,目光炯炯的陈焕章,带着一股走狗鹰犬的气质,扑棱着翅膀,就朝楼下俯冲下去了。那个年轻人给他开的门。很快,俩人一出门,就双双起飞了,伸着利爪呲着獠牙,去给他们的主子办事去了。

他们要去什么地方?要抓了谁?然后再抓谁?替谁办事儿,给谁跑腿儿?包子小姐都无从想象。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老陈不是好人,干的也不会是好事儿,指不定谁又要倒霉了,但愿程树哥哥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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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哪家也吃不上一碗安稳饭呀!

一个苍老的声音给这幕暗藏杀机的大戏,做了个旁白。甭问,这人就是老奶奶。这会儿她刚打那个直不起腰来的三楼储藏室里下来。手里抱着个小包袱,好像是衣服包,她微弯着腰,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然后推开门,又一把将包子小姐推开了。老奶奶三下两下蹒跚的走到包子的床边,扑通一下,坐在那儿,她打开包袱。里面原来是一件很古老的绸子官服。绣的非常华美,老奶奶把这件衣服拎起来端详了一下。这是一件前清的官服,那绣在胸前的补子,历经了这么多年,依然色彩鲜明。

当官的人呀,都是这样,你瞧瞧这花皮豹子瞪着一双眼,那样子像是要吃人呢。想当初你太爷爷,在刑捕做堂官的时候,听说,每天这手底下都要断人生死。哎,也不知那红笔落在纸上的时候,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这种活,我是干不了,我宁可吃窝头也不干,这都是伤天害理的事!

阴沉的雨季里,一个积年的老妇人在那里默默的念着旁白,话音刚落,只听见外面一声闷雷呀,天又要下雨了。

7

这一天,关家三宝的日常都很古怪,小狐仙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抠抠索索,不是织毛活,就是看画报。老奶奶似乎也格外忙碌起来。她言称自己要给小艺的那个孩子,多做点小衣服,就好像香港没有布料似的,所以飞针走线,奶奶盘着腿足足干了一天。

只有包子小姐像笼中困兽,她迈着小短腿,来回打转。把地板踩的咚咚响,弄得其他人都很不满,对她说,你消停点儿,消停点儿。

我消停不了。包子小姐发自内心的怒吼着。她走到电话机边,拿起听筒,可又放下了。她走到门口,抬腿准备出去,但跟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哎呀,左右为难。

包子小姐弄不清自己现在该怎么做,二姐已经严肃的告诉她了,让她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干,原地立正,就那么呆着。但包子对此将信将疑。她又急又气,又想挺身而出,但又怕自己坏了姐姐的好事。如今,包子觉得在自己身边有许多潜伏人员,好像人人都抱着一个巨大的身份秘密,不肯公开。这弄得她脑瓜子嗡嗡的!到底哪个是敌?哪个是友?

文萃连中午饭都没吃,午觉更是扔到九霄云外了,就这样,惴惴不安的包子足足等到下午四五点,哎呀,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瞅了个空子,滋溜一下,跟着出门买菜的大娘一块儿跑出了这幢房子。

然后叫了辆洋车来到,远一点的宽街,为什么要叫洋车呢?她也闹不清,反正就在这儿吧,宽街这一片有一些大铺子。包子小姐走进了一家卖五金电料的铺子,随后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对他们说,借我电话试试。

大铺子里一般都提供这个服务,街里街坊的,即挣点零花钱,又算是给别人行个方便,落个口碑。所以伙计也没说啥,上去就把柜台里的电话递给了包子,然后就忙自己的活去了。

这个电话号码,她铭记于心,但是但是播不播呀?左想右想,都到这里了,包子还在纠结。哎,算了,豁出去了,播。短短的指头在电话机上来回划了几下,她用两只手捧着听筒,哆哆嗦嗦的跟那儿等着。不过好在没让她等多久呀,电话接通了。

喂喂喂,小玉小玉。是我,我是三儿。对对。啊,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要给你打电话。出什么事儿了?被抓了!是你们大少爷被抓了吗?

谁。西西。来什么西,谁叫来袭。我不知道。旁人的事我不管,我只是说你们家大少爷呀!啊,他不在。他走了。哎呀,你可得叫他留点儿神啊。陈焕章这个大魔王好像要动你们家大少爷呢?什么?二老爷不许他出门。但是他走了。

小玉在那边答非所问,她比比划划的告诉了包子,一个遥远的信息。好像是什么在天津的小公馆里一个使唤丫头被抓了,抓使唤丫头干嘛。说是电话都打到赫府了。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的来历。二老爷说不知道。但是大少爷急了。不对呀,不是要抓赫承树吗?怎么不躲起来,还外跑。大魔王不正张着手等着他呢吗?闹不清。这下包子彻底闹不清了。蒙了。

不过鉴于他的情报好像也没啥作用,人家那边都知道了,所以小玉没和她费几句话,就把电话撂了。好像隐约那边还有人在听。本以为自己是救世菩萨的关文萃,这会儿多多少少有点儿失落,合着自己这情报白费,纯属多余!

8

撂下电话包子小姐总有一种羞耻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像是个蹦蹦戏班子里打小鼓的。台上的演员唱了一句,唱完了。自己才来个光光,人家再唱一句,完了。自己再来个光光,合着永远赶不上趟,不踩点儿,反正就是没啥用的那种。

明明是自己疾驰莽荒跑出去送情报。可人家那边早就知道了,都发生了。电话都打到家里正式通知了。哎呀,真挠头。也不知道二老爷是怎么对付的。不过既然是府里的一个丫头,估计也没啥大事儿,大不了花钱赎出来呗。一个丫头能干出多大的坏事?最多也就是偷个碟子碗卖给打小鼓的,了不地了。要不就是弄个首饰元宝啥的。

那陈焕章跟着忙活什么呢?还很正经,还让别人放心,放啥心!费了那么大力气,就为了逮一个丫头。包子小姐,顿时对这些没兴趣了!

她琢磨着,必是那丫头生的俊。所以被大魔王的哪个朋友看上了。于是呢,丫头就像是一只小粉蝶在前面飞,大魔王举着昆虫网在后面追,哎,估计又是那不讲理的事。

包子小姐微微的哼了一声,随后拽起大书包,就朝外面走,她走了两步,叫了辆洋车爬上去,有气无力的来了一句:东直门。

她要回家。豆大豆大的雨点,已经劈劈啪啪地下起来了,掀起了一股浓重的尘土味道。天边堆着重重乌云,突然一个干干的闪电裂在当空,三轮车夫使劲晃着身子登着车,雨点像鞭子一样抽在他的身上……

9

一进家门,包子小姐暗自呦呵一句:怎么着?大魔王并没有回来很晚呀。

这会儿老陈又恢复了光膀子的状态,这刚几点呀?他怎么就回来了?包子瞟了一下旁边的立式大钟,也就才不到7点,看见晚归的三小姐,陈焕章,还招呼上了:

三仔呀!你干什么去了?

哦。我去同学家问点作业。

三仔呀!你们暑假要不要返个校呢?我看你们学校好像好久都没开张了。

大魔王一边喝着汤,一边悠闲的说着,随后他还嘱咐包子小姐赶紧洗手下来喝汤。这个冬瓜龙骨汤最解暑了。

大热的天儿喝什么汤?包子对此很没有兴趣,嘟嘟囔囔的就上了楼。今天这顿晚饭吃的很家常。大家说了一些闲话。陈焕章还特地聊起来。这个周末,他要把他那两个孙子带来,让大伙瞧瞧,说是个顶个的都很聪明鬼马。对此,包子小姐没更啥兴趣了?只是低着头跟那一个劲儿的啃大虾,也别说,姓陈的这个咖喱虾,味道还是真不错,抱着大虾跟那吭哧吭哧包皮的三小姐,此时吃的十个手指头都是黄黄的。

吃完饭之后,她去洗手,咖喱弄到了指甲里,老奶奶从旁边过,笑着对包子说,呵呵,你要是出去,人家非以为你也是吃大烟的不可。你瞧瞧,指甲都黄了!

祖孙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里的气氛很轻松,外面的天很闷,像是被个大锅盖扣住一样。楼下的大吊扇吱吱呀呀的转上了。对于那个吊扇,老奶奶一直觉得有些怕怕的。她不敢在吊扇下边走。出来进去都绕着弯,用她的话说,吊扇吊扇,早晚得掉下来。这玩意儿能吊在房顶上吗?所以每吊扇开动的时候,老奶奶就不爱下楼了。祖孙俩人正跟楼上这闲聊着呢,就听扑通一声巨响!坏了。老奶奶张嘴就说:

吊扇掉下来了。

包子一听这话哪儿容的了片刻呀,嗖的一下,她就夺门而出,急急跑到楼梯那儿准备看热闹。是的,虽说这房子是她家的,但是此时,三小姐总盼着出点什么事儿,这房子塌了半边才好呢。要是那样,大魔王就能滚蛋了。滚回自己的四合院找孙子去。而不是总跟关家耗着,可等三儿跑到楼梯栏杆那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把她惊呆了。

吊扇倒是没掉下来,但是一把高背木餐椅子却仰面倒在了地上,旁边站着一动不动二姐。

二姐的对面。餐桌边上,有个男人,年纪不大,高高的个子。穿着衬衫,戴着眼镜,他站在老陈身后,怎么回事?他的一只手还攥着老陈的胳膊,俩人贴的很近,好像在拥抱。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刚才还没他呢?他紧挨着老陈站着,挨的那么紧。这两个四眼儿都好成这样了吗?

包子暗想。

不不,不对。不对。很快包子小姐看清楚了。不对,不是他们好。坏了。揉了揉小豆眼,包子突然发现。坏了,那人手里头举着手枪呢。对,一把亮闪闪的马牌撸子,深灰色的枪管,黑洞洞的枪口。此时正顶着陈焕章的脑袋,原来那咣当一声,就是二姐突然站起,把椅子给弄翻了。那不速之客杀进屋来。进门没二话,直上来就掏枪,举着撸子直奔陈焕章的脑袋。再看此时的老陈,他面色乌青如同雕塑。一声也不敢吭。

哎妈呀,二姐昨天还诅咒呢。她说她替陈焕章想好了100种死法,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摇来人了。这年轻人是不是二姐的棒家儿相好啊?替她来谋杀亲夫了!

对了,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啊?他是谁来着?见过!谁谁谁!

包子小姐此时脑子里乱成一团,每一根弹簧头发,全都炸成大问号了,她在内心里高喊:

姐,你真本事,这就动手了!

苍鹰焦狼两相搏,疾风骤雨踏冰河。

来源:宁宁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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