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清早的嚷嚷什么！”被惊扰的李妍满腹怨气。睁眼却见个梳着双髻的古装少女正满脸惶恐地望着自己。

“夫人，您快醒醒啊！千万别吓坏奴婢了！”

带着哭腔的急切呼唤将李妍从梦境中拽回现实。她正梦到揪着书里那个薄情郎的衣领左右开弓呢！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被惊扰的李妍满腹怨气。睁眼却见个梳着双髻的古装少女正满脸惶恐地望着自己。

“夫人您可算醒了！真是菩萨保佑！”小丫鬟喜极而泣。

李妍狐疑地打量对方半晌，忽然开口：“你且等等。”说着赤足跳下床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铜镜前。

镜中倒影让她倒抽冷气——这满脸沟壑的丑颜，分明是睡前吐槽的那本狗血小说里，窝囊女主李嫣如的脸！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巧巧慌忙捡起绣鞋追过来，“您本就染了风寒，这般赤足要着凉的。”

李妍盯着镜中陌生容颜，试探着问：“我……可是李嫣如？”

“您自然是侯府当家主母啊！”巧巧瞪大眼睛，手里还攥着绣鞋，“夫人莫不是烧糊涂了？连自个儿名讳都忘了？”

确认穿越事实的李妍扶额长叹。早知那本气死人不偿命的小说后劲这么大，她打死也不会熬夜追更！原书中女主爹用救命之恩换得皇帝赐婚，将丑女强塞给侯爷。那渣男表面遵旨，实则五年来连正房门槛都不迈，反而在外头养了三房外室。

“夫人当心身子！”巧巧见她摇摇欲坠，急得直跺脚，“您昏厥前还撑着病体研读管家典籍，这般呕心沥血，侯爷却……”

“打住！”李妍抬手制止，女主窝囊她可不认命。既然老天让她借尸还魂，这口窝囊气她定要替原主讨回来！

巧巧被她眼中寒光吓得一哆嗦。往日唯唯诺诺的主母，怎的昏厥醒来像换了个人？那眼神锐利得能剜人皮肉！

“我头风症犯了，有些人事记不太清。”李妍收敛锋芒，换上温和语调，“你且说说，我昏倒时究竟在忙什么？”

“您带着奴婢核验五年账册，说要赶在老夫人寿诞前理清府中中馈……”巧巧说着又红了眼眶，“谁知您突然栽倒在案几上，手里还攥着《女诫》呢！”

李妍听得心头火起。原主呕心沥血操持家务，那渣男却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书中原主到死都攥着管家钥匙，却被外室子鸠占鹊巢。这般憋屈结局，她李妍可不受这窝囊气！

“巧巧，去把府医请来。”她摩挲着镜中疤痕交错的丑颜，忽然勾起唇角。书中交代过，原主这脸是幼时中毒所致，并非天生。既然老天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这脸，这命，她都要改写！

正思忖间，院外忽传来小厮喜气洋洋的通传：“夫人大喜！侯爷回府了！”

薄情郎归府？

李嫣如眸光微转，纤纤玉指捏着帕子轻拭眼角："晓得了，我即刻便去。"

侍女巧巧雀跃得直跺脚："可算盼到这天！夫人苦守寒窑五载春秋，如今侯爷凯旋，定会感念夫人持家辛劳。"

"若侯爷能长留京城，夫人与侯爷早该添个小公子了。老夫人日日焚香祷告，就盼着侯府添丁呢！"

李嫣如暗自腹诽，那赵文川每回见她都像吞了苍蝇般恶心，便是许他加官进爵，怕也下不去嘴。至于他老娘，表面催生催得急，实则不过是做给皇家看的面子工程——谁让这桩婚事是圣上赐婚呢。

那负心汉倒是躲得潇洒，独留他老娘在府中演贤媳戏码。哼，背地里养外室、育庶子的腌臜事，可瞒不过她这双火眼金睛。

思及此，李嫣如唇角勾起一抹狡黠："既如此，更该去会会咱们这位大英雄。"

"夫人且慢些！"巧巧见主子步履生风，只当她是久旱逢甘霖。

前厅里，赵文川一袭玄色锦袍端坐太师椅，倒真应了"潘安之貌"四字。只可惜……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李嫣如在心里啐了一口。

赵母早候在厅中，此刻正握着儿子的手抹眼泪："我儿镇守边关五载，为娘的眼都快望穿了。"

赵文川挺直脊背，义正言辞："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保家卫国乃男儿本分。"

老夫人欣慰点头："吾儿忠孝两全，实乃赵家列祖列宗保佑。"

李嫣如倚着门框冷笑，这对母子演得可真卖力。殊不知这五年间，赵文川借着探亲名义与外室私会数次，连庶长子都能打酱油了。

"夫君~"她故意掐着嗓子唤道，惊得正在母慈子孝的二人齐齐回头。

赵母脸色骤变："怎的不戴帷帽就出来了？"

李嫣如捏着帕子拭泪："侯爷归来这般大事，妾身心急如焚，哪还顾得上妆扮。"说着便往赵母身边凑，帕子有意无意扫过老人鼻尖。

赵文川盯着那张坑洼不平的脸，胃里直犯恶心，忙不迭抽回被母亲攥着的手："本侯要更衣歇息，你且退下。"

"妾身服侍夫君沐浴可好？"李嫣如得寸进尺，葱白指尖就要攀上他衣襟。

赵文川如避蛇蝎，后退三步："粗使活计自有下人，夫人贵体金尊，岂能沾染俗务？"言罢落荒而逃，活像被恶鬼追赶。

李嫣如望着那道仓皇背影，眼底泛起冷笑。来日方长，且看她如何与这负心汉周旋。

"夫人莫恼，侯爷许是旅途劳顿。"巧巧绞尽脑汁安慰，"往后朝夕相处，总能日久生情。"

"巧巧所言极是。"李嫣如从妆奁取出面纱，"走，随本夫人上街散心去。"

五年深闺，竟不知京城长街如此繁华。想那原主日日操持中馈，活似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到头来不过为他人作嫁衣裳。

医馆内，老郎中搭完脉象笑道："夫人康健得很，若说不足……"

"劳先生备些银针药材。"李嫣如截断话头，"近日醉心岐黄之术，正想实践一二。"

巧巧急得直摆手："夫人白日理家已够辛劳，夜间怎好再费神？"

"傻丫头。"李嫣如把玩着银针，"如今侯爷回府，我自当清闲许多。"说罢指尖突然发力，银针稳稳扎入虎口穴。

老郎中看得目瞪口呆："夫人这手针灸功夫，倒像练过十年八载的！"

李嫣如眉梢微扬，却未发一语。

她垂眸凝神为自己诊脉，指尖刚触及腕间便心头剧震——果真如她所料，这场突如其来的容颜损毁绝非偶然。世间怎会有大病初愈便毁去花容月貌的道理？分明是有人趁她病中虚弱，在体内种下慢性毒物。这毒物藏得极深，寻常郎中根本难以察觉端倪。

可究竟是谁对原主下此毒手？

她蹙眉沉思，原主父亲是出了名的痴情种，在这三妻四妾寻常事的年代，竟终身未纳妾室。如此清白的后宅环境，断不会因争风吃醋滋生祸端。李嫣如收回诊脉的手，目光转向随侍多年的巧巧。

"巧巧，昔日在江府，我可曾与何人结下梁子？"

丫鬟先是一怔，旋即绞尽脑汁回忆半晌，最终摇头道："夫人素来与人为善，从未听闻与谁有过龃龉。"

这就奇了，既无宅斗纷争，又无仇家寻衅，难道真如话本子里写的那般，原主美貌过盛遭人嫉恨？李嫣如抚着面纱下狰狞的伤疤，忽而问道："我容貌未毁时，当真生得倾国倾城？"

巧巧闻言眼眶微红："夫人往昔容颜如皎皎明月，若非那场怪病……"话及此处蓦然噤声，只因街角药铺郎中已将所需药材尽数备齐。

"夫人请过目。"

李嫣如草草扫过药包，颔首示意巧巧结账。主仆二人揣着药材步入朱雀大街，五年困守深闺的郁气，终在此刻被熙攘人潮冲散几分。

"夫人可要添置些胭脂水粉？"巧巧抱着满怀物什，额角已沁出细密汗珠。

李嫣如正欲接过些物件，忽闻二楼雅间传来惊呼："快请大夫！我弟弟他……"

循声望去，但见锦衣少女慌乱无措，巧巧却脱口惊呼："是九公主！"

"闺中密友？"李嫣如脚步微顿，原主记忆残缺，竟将这般重要的人物忘得干净。巧巧忙不迭解释："正是夫人手帕交，皇贵妃所出的九公主。她身旁该是体弱多病的小王爷，自幼养在宫中鲜少露面。"

话音未落，李嫣如已提裙奔上酒楼。穿过围观人群，但见紫袍少年伏案不醒，九公主谢允儿正急得直跺脚。她深吸口气，轻唤道："允儿。"

谢允儿闻声转身，待看清蒙面女子的轮廓，泪眼顿时泛起惊喜："晏如姐姐！"

"让我瞧瞧令弟。"李嫣如越过欲阻拦的侍卫，径直来到少年案前。那侍卫见她举止从容，竟鬼使神差地收回了阻拦的手势。

李嫣如抬手握住谢允礼的腕部，纤细指尖轻轻搭上他青紫的脉络。她眉头微蹙，轻轻摇头——这脉象实在太过紊乱，仿佛狂风中的残烛，忽明忽暗地跳跃着。

"难怪巧巧总说他是吊着口气活到现在。"她暗自忖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谢允礼冰凉的皮肤。这般孱弱的脉象，能撑到今日当真是造化眷顾。那些太医院的老御医们束手无策多年，不过是用药材吊着性命，勉强延续着这风雨飘摇的残躯。

可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安排。李嫣如眸光微动，或许连上天都心存怜悯，才让她阴差阳错穿进这本话本子里。毕竟谢允礼这顽疾，恰巧在她所学范畴之中。

谢允儿望着李嫣如凝重的神色，竟觉得她周身萦绕着股说不出的医者风范。"晏如，情况如何？"她忍不住轻声询问。

"劳烦差人将他抬至隔壁客栈雅间。"李嫣如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谢允礼脉搏的颤动，"我要行金针刺穴之法，保管他能即刻转醒。"

"此话当真？"谢允儿倏地站起身，手中绢帕都滑落半截。

李嫣如唇角微扬，眼底泛起自信的光华："若不灵验，任凭处置。"

谢允儿虽不知这位闺中密友何时通晓岐黄之术，但见她这般笃定，只得转头吩咐随从："阿寿，速将公子移至客栈！"

待谢允礼被妥善安置在客栈厢房，李嫣如却将众人拦在门外："施针需静，诸位且在外等候。"她阖门前最后望了谢允儿一眼，目光坚定如磐石。

"你……当真有把握？"谢允儿攥着巧巧的手腕，指节都泛了白。她从未听闻李嫣如研习过医术，更遑论这等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巧巧垂首摇头："奴婢也是前日随夫人去医馆抓药，才知晓夫人私下里偷学了些医理。"

谢允儿在廊下焦灼踱步，直到阿长引着白须老郎中匆匆赶来。"公子现下何处？"

"正在里头救治。"谢允儿望着紧闭的雕花木门，指尖无意识绞着帕子。本该即刻让郎中入内，可方才李嫣如那双眼睛……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竟让她莫名生出几分信赖。

又熬过半盏茶的功夫，门扉终于吱呀作响。李嫣如发髻微乱，额角沁着细密汗珠，面上却带着释然笑意："已无大碍，公子此刻正清醒着。"

谢允儿提着裙摆冲进内室时，李嫣如已带着巧巧悄然离去。厢房内，老郎中正为谢允礼切脉，浑浊眼珠忽然迸出精光："奇哉！公子体内淤堵竟通了七分，那施针之人必是杏林圣手！"

谢允礼倚着弹墨枕，苍白面容泛起淡淡血色。他望着皇姐惊喜交加的模样，唇角溢出一丝苦笑："让皇姐忧心了。"

"你可知方才多凶险？"谢允儿拭去眼角泪花，忽而想起什么，"此次多亏了晏如，她竟深藏不露有这般本事。"

谢允礼眸色微动，指尖无意识抚过腕间残留的针孔："固远侯夫人么……"他低笑出声，气若游丝却难掩温润，"倒也不算意外。"

谢允儿怔忡片刻，旋即摇头轻笑。也是，这对璧人本就是圣上赐婚，或许冥冥中自有天定。

回府途中，巧巧抱着药包亦步亦趋："夫人怎不等九公主道谢？您可是救活小王爷的恩人呢。"

"小王爷刚转醒，正该让公主姐弟叙话。"李嫣如执起团扇半掩容颜，金线绣的并蒂莲在暮色中流光溢彩，"若真存感念之心，改日自会上门拜谢。"

主仆二人转过街角，忽见前方袅袅婷婷立着个盛装女子。李嫣如定睛细看——那女子柳腰轻摆，发间金步摇璀璨夺目，怀中还抱着个玉雪可爱的男童。这通身狐媚气派，莫不是赵文川养的外室？

"姐姐留步。"女子抱着男童逼近，丹蔻指甲几乎戳到李嫣如面前，"听说你近日在侯府作威作福？"

不过，倒也是可笑。

一个外室，竟也敢对正牌主母摆出这等敌视姿态。

也不知是第几个跳出来的莺莺燕燕，小三小四还是小五？

李嫣如凤眸微挑，冷眼看着拦路女子："我与姑娘素昧平生，何故挡我去路？"

"谁挡你路了？没瞧见我儿要在此处玩耍么？这青石板路又不是你家的，绕个道儿走能累死？"

巧巧闻言气得直跺脚："你这妇人好不讲理！分明是见我们过来，故意拉扯孩童堵在此处！"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胡说！"柳慧慧柳眉倒竖，俯身对稚子耳语几句，那孩童立时扯着嗓子嚎起来："大人欺负小孩啦！自己生不出儿子，就见不得旁人带男娃玩耍！"

围观路人闻声聚拢，顷刻间围成密不透风的人墙。

"瞧着穿戴齐整，怎的欺负起孩童来了？"

"可不就是，人母亲还在跟前站着呢，这般嚣张怕是惯常作恶的。"

"你们没听那孩童哭诉？这夫人怕是石女转世，五年独守空房能生出儿子才怪！"

窃窃私语如利箭般扎来，柳慧慧唇角勾起讥诮弧度。巧巧急得直跳脚，怀中物什险些跌落："放肆！我家夫人乃圣上亲封的固远侯夫人！"

此言一出，柳慧慧非但不惧，反倒笑出声来："可是那位传闻中的无盐女？新婚次日夫君就远赴边关，五年守活寡的可怜人？"

哄笑声如潮水漫开，李嫣如却从容整饬袖口："说痛快了？"

"怎么？戳中痛处了？"柳慧慧挺直腰杆，"有本事你倒是反驳啊！"

朱唇轻启吐出冰寒字句："巧巧，掌嘴。"

婢女愣怔片刻，扬手便是一记清脆耳光。柳慧慧被打得偏过头去，耳畔嗡嗡作响。

"主仆连心，这小畜生也该教训。"李嫣如眸光扫过嚎啕的孩童。

巧巧咬咬牙，反手又给那泼皮小儿一巴掌。孩童顿时哭天抢地，柳慧慧捂着面颊正要发作，却听李嫣如幽幽道："再敢造次，便赏你满嘴牙都落地。"

妇人搂着孩童佯装啜泣："侯夫人身份尊贵，何苦与稚子计较……"

"巧巧，继续。"李嫣如轻抬玉指，婢女当即又是一巴掌。柳慧慧唇角渗出血丝，却再不敢多言。

"夫人若怨我儿，只管冲我来。"她抽泣着抹泪，"可怜我们孤儿寡母……"

围观者见状又倒向弱者："这般折辱妇孺，难怪侯爷不肯亲近。"

"住口。"李嫣如环视众人，眸光如刀，"戏看够了？当心侯爷回来治你们个窥探之罪！"

人群如受惊雀鸟般四散开去，她这才踱步至柳慧慧跟前，素手捏起妇人下巴："倒是我眼拙，这般搔首弄姿的作态，原该是正室夫人的做派？"

柳慧慧面色骤变，李嫣如却似笑非笑："能诞下侯府长子，夫君定是许了你平妻之位吧？"

这话如淬毒银针，直刺柳慧慧心窝。她脸色瞬间煞白，喉头滚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让开。"李嫣如轻甩云袖，围观者忙不迭退避三舍，让出条康庄大道来。

巧巧一脸崇拜地看着李嫣如，只等着远离了人群后，她才说道：“夫人您好厉害啊，从前奴婢怎没见过夫人这般有气势过？”

李嫣如莞尔：“你这话是说我从前很怂？”

巧巧傻笑了一下：“夫人见谅，奴婢可不是说夫人的坏话，奴婢只是觉得，从前的夫人，性子有些软和，其实也因此受了不少委屈的。”

“以后不会了。”

巧巧点点头：“就夫人现在这般，肯定是不会了。”

回到侯府之后。

巧巧去整理今天买的东西，李嫣如则是去捯饬了她今天买的那些药材。

直到傍晚，李嫣如吃完饭后，便将巧巧叫到了跟前，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番。

巧巧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说完，她就小跑着出去了。

不多时，就见她又小跑着回来了：“夫人，您真是料事如神，侯爷还真的往您院子来了。”

李嫣如冷笑了一声。

赵文川当然会来。

来替他那娇滴滴的小妾算账的。

李嫣如轻点了一下头，直到听见脚步声就在门外了，便对巧巧说道：“去收拾收拾，把我那些衣裳都装起来，这侯府，我是没脸待了。”

6

“是。”巧巧应了一声，便去了柜子前，收拾着衣裳。

赵文川走进来，就听到这番话，又看到巧巧真的在收拾包袱。

当即问道：“怎么了这是？”

李嫣如扭头看向他，随即抬手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做出哭腔：“侯爷来了，妾身正让婢女收拾东西，收拾好了，妾身就回娘家去了。”

“回娘家？好端端的怎么想着回娘家？”

赵文川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他还什么都没说，李嫣如就要回娘家，这是整的哪出？

李嫣如可怜巴巴地说道：“妾身实在是没脸待在侯府了。”

“此话怎讲？”

“妾身今儿出门，碰见了一个蛮横女子，指着妾身就说侯爷不喜欢妾身，成亲第二天就主动请缨去了边关避开妾身。”

“一晃就是五年，妾身一个人也没办法给侯爷生个儿子出来，旁人都在笑话妾身，而今妾身属实是没脸在侯府待了。”

说着，李嫣如又抹了抹干涩的眼角，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

看来这个哭技还有待提高。

“侯爷，你就放妾身回娘家吧，若是我爹娘问起来，我便实话与爹娘说了，他们定然是会生气，指不定还会告到皇上那儿去。”

“不过侯爷放心，我肯定会帮侯爷说话，让他们不要怪侯爷的，我也明白，我这副尊容，哪儿配得上侯爷？”

赵文川一听，那还了得。

就这样，他哪里敢让李嫣如回娘家。

于是赶忙哄道：“没有的事儿，你听外人瞎说，你操持侯府五年，如此辛劳，我岂能辜负？”

说完后，他又看向巧巧：“停下别收拾了，夫人不回去。”

巧巧便停了下来。

倒是李嫣如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可怜极了。

“妾身与侯爷成亲五年了，新婚夜侯爷醉酒，我们也不曾圆房，如今是不是可以补上了？也好让妾身为侯爷生个一男半女的。”

“这……”赵文川一想到李嫣如那张丑陋的脸，就不禁胃海翻腾。

哪怕李嫣如的脸只是普普通通的，没有一丝姿色，他也能下得去手。

可偏偏那张脸，他多几眼都能做噩梦了。

更别说与顶着这张丑陋面容的李嫣如行夫妻之事了。

他对着这张脸，直接就不举了。

“看来侯爷还是在骗妾身，侯爷当真是嫌弃妾身。”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赵文川很无奈。

也很纳闷。

他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想要训斥李嫣如身为侯门夫人，怎的在大街上与人发生口角，欺负女子和孩童。

想暗戳戳地替柳慧慧出口气。

毕竟她一下午都在跟他哭诉撒娇，非要他回来想办法好好教训一下李嫣如。

可现在他罪是没问出口，倒是反被李嫣如拿捏，还得过来哄着她。

而且现在还被李嫣如提出要与他行夫妻之礼的要求。

他若不答应。

只怕李嫣如立马就要挎着包袱回娘家。

到时候事情可就要闹大不好收拾了。

李嫣如望着赵文川，满眼的深情：“那，侯爷为何不肯与妾身行夫妻之礼？妾身已经等了五年了，难道侯爷打算让妾身等一辈子？”

赵文川扯了一下嘴角。

罢了。

吹灭了烛台。

承欢身下的是谁也都看不清了。

“怎会，那今晚便好好将我们的新婚之夜补上吧。”

李嫣如露出笑容。

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她的开心。

不过赵文川不知道的是，不只是他一想要晚上要圆房就觉得无比恶心。

李嫣如亦是。

不知真相的巧巧还在为李嫣如终于要和赵文川圆房的事儿而高兴。

“时候也不早了，那侯爷和夫人就早点安歇吧，奴婢告退。”

说着，巧巧就要出去。

李嫣如却喊住了她：“巧巧，帮我去准备一壶酒，既是我与侯爷的新婚之夜，那自然少不了合卺酒。”

巧巧笑着点点头：“好嘞，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完，巧巧便高兴地出了门。

李嫣如也转头高兴地看向赵文川：“一想到今晚便是妾身与侯爷的新婚夜，妾身这颗心啊，就扑通扑通地跳的厉害。”

说着，她还不忘摘下脸上的面纱。

使劲儿地膈应赵文川。

赵文川在看到那张丑的无法形容的脸时，差点没哕出来。

可他却也只能强忍着不适，挤出一丝笑容来。

虽然待会儿行事的时候可以吹灭烛火，但在这之前，他还得一直看着这张丑脸。

实在是折磨人。

等明儿，他定要去美妾那边，好好亲近亲近美妾，洗洗眼。

也得赶紧想办法，在不惹任何麻烦的情况下，将这丑女送走。

不一会儿，巧巧就拿来了一壶酒。

她将酒放到桌上之后，就离开了。

李嫣如走了过去，倒了两杯酒，然后走到床边坐下，并招呼赵文川也过来。

赵文川虽不情愿，但也只能乖乖过去。

心中默念：眼一闭心一横，这事儿就能过去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艰难地看向身边的李嫣如。

李嫣如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了他。

他无奈接下。

“侯爷，咱们干了这杯合卺酒吧。”

说着，李嫣如便主动伸出手。

赵文川只好配合地伸出手。

两人手臂相勾，饮下了这杯所谓合卺酒。

喝完之后，赵文川就迫不及待地想去吹灭烛火。

少看一眼那丑脸也是好的。

结果，他刚走到烛台边上，还没来得及吹。

就听到李嫣如说道：“妾身先前还以为侯爷不乐意，没想到侯爷却是这般猴急，才喝完合卺酒，就急着要吹灯入洞房了。”

赵文川：“……”

他很想反驳。

也很想骂人。

但最终也只能扯着嘴角笑了笑。

李嫣如走去了房门口，将房门打开：“这是妾身与侯爷的新婚之夜，自是难得。”

说到这，她回头看向赵文川：“不过长夜漫漫，也不急于这一时，妾身想与侯爷有个诗情画意，难以忘怀的新婚夜。”

赵文川看着她。

说不出话来。

属实是不知道她咋这么事儿多。

他都已经这般勉强了。

能答应与她圆房就算是破了天荒了。

李嫣如满眼期待地问道：“所以，侯爷能陪妾身去院中欣赏欣赏月色么？”

赵文川：“……”

这个女人，哪儿来的那么多名堂？

7

“侯爷不肯吗？”李嫣如端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若是配上绝世容貌，自会让赵文川顿感不舍。

可偏偏是这样一张脸。

赵文川不停暗示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怎会。”说着，他便也朝门口走了过去，然后陪着李嫣如去了院子里。

巧巧一直在外守候着，原以为这会儿李嫣如与赵文川已经步入“正轨”了。

却不想二人竟然忽然开了房门来到了院子。

“侯爷，夫人，您二位……”

李嫣如笑了笑：“我就是想让侯爷陪我看会儿月色，你看今晚的月儿多皎洁，比平日里是不是要好看多了？”

巧巧抬头看了一眼，这月色明明就与平常无异。

她想着，定是李嫣如终于要和赵文川修成正果了，心情愉悦，自然也就看什么都觉得更美了。

“侯爷你说是不是？”

李嫣如看向赵文川。

只见点了点头：“自是。”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耐心过。

一直强忍着心中不爽。

随后，李嫣如又是吩咐丫鬟拿点心，又是吩咐丫鬟沏茶，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赵文川看着满院子的下人丫鬟，不明白李嫣如不是说要来欣赏月色么，这么多人杵在这难道不影响吗？

他抬手微微扯了一下衣襟，总觉得衣襟有些紧了，胸口都有些闷的慌。

同李嫣如一起喝了一杯茶之后，赵文川只觉得心里像是爬满了蚂蚁一样，于是打算说服李嫣如回房休息去。

结果还不等他开口，就见李嫣如说道：“侯爷，你先回房吧，妾身去赵便一下。”

说着，她便伸手，示意巧巧搀扶着她离开。

巧巧赶紧过来拖住她的手，与她一同离开。

可就在她们离赵文川二十步远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李嫣如与巧巧回头一看，就见赵文川跟饿狼似的，见着丫环就扑。

那样子，就跟禽兽一样。

巧巧眉头一皱：“侯爷怎么这样，今儿晚上不是说好与夫人……可他怎么还当着夫人的面对丫环做这样的事情？”

说着，她还不忘看李嫣如一眼。

怕李嫣如因此与赵文川闹起来。

可她并没有在李嫣如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意思多余的表情。

只见赵文川一边脱着自己的衣裳，一边追着丫环，扒拉着丫环的衣裳。

仿佛地为床天为被，想要就在这院子里宠幸了那些个丫鬟。

下人在边上也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毕竟是主子。

主子要做什么，他们做下人的岂敢随便阻拦。

只能满脸为难地看着赵文川做出这样荒淫无道的事情。

稍微机灵点的下人，看到李嫣如还在这儿，知道来问问她。

“夫人，您看这……”

“这事儿我也不好说，侯爷玩的花，想要在院中就与丫鬟颠鸾倒凤，我也不敢说什么，你还是快快去请老夫人前来，免得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李嫣如这才表露出一副不知所措又十分担忧的神色来。

下人一听，立马就朝老夫人的院子奔去。

老夫人在听闻此事后，立马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一来，就看见自己儿子脱了个精光，那污秽正辣眼睛地杵着。

眼看着他就要将一个丫环给逮住，就地正法了。

老夫人当即一声令下，让人抄棍子将赵文川给敲昏了。

下人随即捡起赵文川的衣裳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将其给抬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

“还不去请大夫来！”老夫人又让人赶紧出门请个大夫过来给赵文川看看。

说完后还不忘看向李嫣如：“你也跟来！”

那架势一看就知道是要找她算账。

巧巧有些担心地说道：“夫人……”

“走吧。”李嫣如也想去凑凑热闹，看看赵文川待会儿醒来之后，那张脸该往哪儿放。

不过，等这事儿结束之后，她得回来洗洗眼睛。

赵才看到赵文川那玩意儿，搞不好会长针眼。

李嫣如来到了赵文川的房间。

下人已经手脚麻利地给赵文川穿好了衣裳。

老夫人过去看了看，然后斥责道：“只是让你们把侯爷敲晕，可没让你们下这么重的手，要是侯爷被你们打出个好歹来，那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了。”

下人们站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纵有怨言也不好发作。

李嫣如挑眉。

这老太婆真不是个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侯爷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老夫人都不好意思说这事儿。

但她儿子就算再饥渴难耐，也不至于在院子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嫣如露出一脸无辜：“这，这儿媳也不知道啊，侯爷五年未归，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说来陪陪儿媳，我们正在院子里欣赏着月色。”

“谁曾想，侯爷竟然当着儿媳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儿媳知道，儿媳这脸太难看，侯爷相不中儿媳也能理解。”

“可，可他若不喜欢与儿媳亲近，作为侯府夫人，儿媳还是识大体的，给侯爷纳几个通房也不是不可以。”

“但侯爷当着儿媳的面这样做，不只是将自己的颜面放在地上踩，更是将儿媳的颜面置若惘然，儿媳还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李嫣如的一番长篇大论直接让老夫人都无言以对。

这事儿的确是赵文川荒唐了。

当众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来，别说李嫣如了，便是她自个儿这张老脸都无处安放了。

“我只是想问问你，侯爷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这样，你不觉得这里有问题吗？”

老夫人当然不能让李嫣如觉得是赵文川的不对。

更何况赵文川突然这样，肯定也是有问题的。

李嫣如摇摇头，一脸心碎的模样：“还能有什么问题，问题就是侯爷嫌弃儿媳，想当众羞辱儿媳罢了。”

说完，她擦了擦已经挤出来的眼泪。

看来她哭技提升的很快。

“儿媳操持这个家五年了，一直勤勤恳恳，就盼着侯爷回来，我们夫妻能继续和睦生活。”

“但现在看来是儿媳白日做梦了，到底是侯爷不满这场婚姻，既如此，那儿媳便回去与父亲说明。”

“让父亲去求皇上准许儿媳与侯爷的婚姻作罢。儿媳不拦着侯爷重新寻妻纳妾了。”

8

老夫人倒是想让李嫣如这个丑八怪离开侯府。

但不是以这种赵式离开。

要是让李嫣如回去告状，说是赵文川嫌弃她，然后还告到皇上那儿，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

“有话好好说，侯爷才刚回，怎么就是嫌弃你了？”

“这也只是你的猜想罢了，我也不问你了，一切还是等侯爷醒来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老夫人赶紧让他过去给赵文川看看，可别把脑袋给敲坏了。

大夫给赵文川检查了一番后回禀道：“侯爷虽然脑袋上被砸个大包，但人没什么大碍，过会儿应该就能醒，不过为防万一，草民还是给侯爷开几副活血化瘀的药。”

老夫人点点头：“那行，那行，你赶紧开。”

她松了口气，儿子没事就行。

随后，下人就带大夫去开药了。

李嫣如瞧着赵文川，不多时，就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夫人一喜：“儿啊，你醒了！”

赵文川清醒过来之后，便是倒吸一口冷气，抬手就要摸自己的后脑勺。

老夫人赶紧拦着：“别动别动，你躺好了。”

“怎么回事？”赵文川是懵的。

他不是和李嫣如在院子里赏花么，怎的就昏过去了，醒来就在自己的房中，脑袋还疼的要命？

老夫人将事情的大致说了一遍。

将其在院子里光着身子差点临幸丫鬟的事儿只说成他忽然对丫鬟动了歪心思，并未说的那么详细。

免得他脸面无光。

“好端端的，怎么会如此？”

赵文川不明白。

老夫人问：“我就说你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定是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赵文川看向李嫣如：“在这之前，本侯可就喝了你房中的酒。”

李嫣如故作一怔：“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与娘一样，怀疑妾身？”

“不然，本侯实在是想不通自个儿怎么会突然对丫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嫣如一脸委屈：“这妾身哪里知道，侯爷来之前，肯定也是吃过晚饭的，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是在妾身这儿喝酒出的问题？”

赵文川陷入了回忆。

可想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到底吃过什么可疑的东西。

倒是李嫣如又说道：“妾身盼侯爷盼了五年，而今侯爷好不容易回来，要与妾身补上新婚之夜。”

“妾身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在酒里下东西，让侯爷去临幸其他女人？这怎么说也说不通吧？”

赵文川也觉得她说的没错。

李嫣如独守空闺五年。

而今巴不得他好好弥补她，如何会给他下东西，让他去碰别的女人？

这怎么也说不通的。

李嫣如又道：“莫不是侯爷在外面惹了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想着法儿让侯爷丢颜面呢？”

她的话成功将赵文川往别的赵向带了。

赵文川听到这话后的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柳慧慧。

想着是不是她被李嫣如怼的一肚子气，所以想要害李嫣如，结果不小心害到他头上了。

又或者是他养的那几个外室，不满他还不接她们进侯府，所以想要让他闹出丑事。

到时候他没了颜面，也就无所顾忌，便会直接将他们接进侯府了。

若真是这般，那只能说这几个女人真是小家子气，一点远见也没有。

反正，怎么也不会是李嫣如。

一来她没这本事。

二来就她那猪脑子，这五年来任劳任怨为侯府付出，而今他好不容易回来，她根本不可能舍得动他，想赵设法亲近他还差不多。

“罢了，你肯定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本侯现在都这样了，怕是暂时不能弥补你了。”

赵文川忽然庆幸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

好歹给了他完美的理由，好让他暂时不用去碰李嫣如。

李嫣如看着赵文川那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惜了这张好看的脸，尽是做些恶心人的事儿。

她表现出一副识大体的模样：“侯爷身体为重，咱们是夫妻，日后还怕没机会么？眼下侯爷还是好好养身子为重。”

“而且还要查清楚这件事儿，若真是有人想要害侯爷，那肯定不能放过他。不然，有一就有二。”

赵文川听到这话，更加确信这事儿与李嫣如无关了。

不然，要真是她，她怎么还敢提醒他去查清楚这件事儿？

……

李嫣如回到房间后，巧巧就说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好事’，这下，夫人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与侯爷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李嫣如笑了笑。

随后将巧巧招到跟前。

“明儿你就将这事儿散播出去。”

巧巧顿时一愣，不理解李嫣如的做法。

“这样的丑事儿，大家都是能遮掩便遮掩，夫人怎的还想要将此事散播出去呢？”

“你小点声。”

李嫣如附在巧巧耳边小声说道：“你也不想想，若是这事儿传出去，虽然是有损侯爷的名声，但如此一来，侯爷在面对我的时候不就没底气了么？”

巧巧还是有些不明白。

“侯爷要是没什么底气面对我，那自然会对我更好，好来弥补我，到时候还怕我这夫人的位置做的不稳当吗？”

巧巧这才明白了一些。

“夫人，你真厉害，竟有这样的心思。这下岂不是把侯爷给拿捏的死死的？”

李嫣如莞尔：“到底也是咱拿这事儿算计侯爷，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是你散播出去的。”

巧巧点点头：“奴婢一定谨慎行事。”

为了夫人能有个安稳的幸福，她一定拼命努力。

李嫣如拍了拍巧巧的肩膀：“不愧是我的陪嫁丫环。”

对她倒是既忠心又真心。

巧巧笑了笑：“时候不早了，夫人早些休息吧。”

……

第二天。

巧巧出了门，去办李嫣如交代她的事儿。

而李嫣如则在房间里捣鼓着她的那些药材。

她不仅准备了一些防身用的药粉，还准备了一些用来恢复她容貌的药材。

只要她坚持一谢时间，内服外敷。

她便能恢复原本的容貌。

而这谢时间，她也正好来好好折磨折磨赵文川。

等过了这谢时间，她便休了赵文川，开开心心地过自己的日子去。

巧巧回来时，看到李嫣如时，吓了一大跳！

来源：小樱故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