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全文有四十多页,翻到第四节,查配插图时,发现某位仁兄捷足先登了,可惜少了后边两节。且中间缺少部分段落,便对照做了补齐。不过有大半雷同,估计度娘那里不好过审,头条这里也卡得很紧,尤其敏感词。在文史资料里,如赵老先生这般直白落墨的不太多,至少没有太多矫辞,自己的小
引子
#本文摘自《江西文史资料选辑》第二十五辑(1987年9月),作者赵秉钰,原标题《一个侍卫官的经历》
全文有四十多页,翻到第四节,查配插图时,发现某位仁兄捷足先登了,可惜少了后边两节。且中间缺少部分段落,便对照做了补齐。不过有大半雷同,估计度娘那里不好过审,头条这里也卡得很紧,尤其敏感词。在文史资料里,如赵老先生这般直白落墨的不太多,至少没有太多矫辞,自己的小心思及有违常情的“劣迹”也写了出来,算是难能可贵吧。
为方便发文及阅读,预计剁成六篇发出,每篇约五千字上下。
正文
息烽,距离贵阳70公里,全城不到两百家小店铺,卖煤炭的店铺较多。这个有名的“息训班”,就在息烽街心的正后面,通着一条小马路。这个时候,我意识到这就是同伴们一路上所议论的训练特工人员的息训班了。
我的心里又奋激,又恐惧。奋激的是今天终于来到这样一个“息训班”,恐惧的是,这是一所学习杀人放火的场所。我们走了3公里地,远远望见一座黑漆高耸的牌楼,可是上面光光的没有半个字,下面站着四个宪兵。王昆走上前去,同那个带班的讲了些什么,卫兵便让我们继续前进。我们再往前走,在1公里地又有一块红字招牌,上面横写着“军事委员会特别训练班”几个大字,下面又是站着四名武装宪兵。我心想,我们将是在这个训练班里受训的了。
王昆把我们点名册交给了教务组的职员。那人对我们说:“各位同学,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里是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息烽特警班,又叫作中央警官学校特种警察训练班第五期。我现在对你们正式宣布几条规定:第一,你们现在要填写一份学生入班调查登记表,表上各项都要详细老实地填写;第二,从现在起一切言行听指挥,该说该写的就说就写,不该说和不该写的就不要说和写,第三,每月准许写寄家信一封,一律须用息烽农校或一百号信箱番号,信上不准涉及我们班里任何问题,否则,以暴露团体秘密论处,违犯了发信制度的,轻则禁闭,重则根据所犯纪律的情节轻重程度,给予惩处。信写好后,交由各队指导员检查,经准许后发出。不准发的信件,退还本人。如果偷发任何信件,一经查出,即以泄露团体秘密论处。如果偷发信件,即或班本部和指导员没有查到,如发福建的信,到了贵阳、桂林、衡阳、泰和,甚至信到福州都要把信查出,退回到本班来。谁违犯了团体纪律,纪律是无情的。没有听明白的地方,还可以问清楚。”
我看这里的新生入班调查登记表,要比军校填的项目多得多。使我想到在江西泰和填写的那份“保证书”,到现在来看,却是我们出卖灵魂的“卖身契”,现在填的“调查登记表”,是第二张出卖骨头的“卖身契”了。进了这个训练班,还不能告诉家里人知道,我真正后悔了,但悔之晚矣。既然已经钻进了军统特务训练班,只有以错就错搞下去,夫复何言?
这个新生入班调查登记表,项目主要有:姓名、原名、别号、化名、性别、年龄、民族、籍贯,现在地址与永久地址,特长、特征、学历、经历、社会关系,曾参加何种党团或帮会组织,宗教信仰,家庭经济情况(包括动产与不动产、每人每月收入与最低支出)、家庭成员情况(包括每一成员政治面貌、年龄、与本人称谓关系、职业等项,须填写四代),嗜好,介绍人(即原保证人)姓名,本人与介绍人的关系。表上注明,以上各项由投考或参加者自填。表的下面还有三项:(一)初次审查意见;(二)复核人意见;(三)最后决定。
关于已否结婚这一栏,至关重要,已结婚就填结了婚,不得隐瞒半点。如果已结婚的,说是没有结婚,准要犯大错误,将会叫你坐牢。如与非团体人员结婚,搞得不好会掉脑袋,它会说你出卖了团体秘密。
到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在衡阳叫“金先生”的,正是军统局副局长戴笠。我们到了息烽不久,很快就知道了息训班的班主任也就是戴笠兼任。他兼了很多的职务。戴笠的化名,为什么要叫金水呢?据说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缺水,因此,他的名字都带水字,包括化名也如此。他名叫戴笠,别号雨农,化名金水和江汉清。
我们班开学时,男女同学一共到了两千多,绝大部分是从大后方各省、市考取骗来的,还有由各个特务机关和大特务保送的。虽然开学很久了,但是学生仍源源而来;原来参加开学不久的,因为某种工作的需要,也有中途转到其他专业特务班,但是只要经过息训班,不论时间的长短,调别的班受训后,将来可以同样拿到息烽特警班的毕业证书。此外,还有因某种工作需要,集体少数或个别提前毕业的,也仍然保留学籍,以后补发毕业证书。例如,我就是在息训班7月提前毕业,调派在重庆军统局局本部警务处工作的,以后仍然发给“中央警官学校特种警察训练班”第五期的毕业证书。这就是军统局训练班的“特别”之点。
息烽训练班还有一个特殊的情况,各期在开学时,先将中央军校保送或考入的男女学生,以该期学生身份,调出一批,用以接替前期留班工作的学生,分别担任班本部各单位的工作,每月给予津贴若干元,递补前期留班学生的空缺。像我当时就被留任总务组当组员,前期入伍教育编在学生总队第二队,后期技术教育,编在学生总队第五队上重点的技术课程。
“息训班”班的组织如下;主任由戴笠兼任,但他从不来班一次,班的教育训练,全由副主任负责。副主任徐亮,江苏无锡人,黄埔军校六期毕业,平易近人,颇得学生的喜爱;书记室书记刘秋影,安徽芜湖人,安徽大学毕业;教务组长冯文尧,广东琼崖人,奥地利警官学校毕业;政训组长吴利君,湖南长沙人,上海复旦大学毕业;总务组长张昌骐,安徽歙县人,江苏警官学校毕业,人很聪明,说得一口流利的北京话,颇得副主任徐亮的倚重;学生总队长杨清植;医务所长舒舍我;会计课长钱存厚。
后期技术教育:第一队,补训队,队长刘振乾,指导员张××;第二队,警政系,系主任周××,队长侯启庚,指导员徐善谋;第三队,爆破系,系主任许忠伍,指导员徐亚民;第四队,警政系,系主任周××兼,队长应旭才,指导员刘华阳;第五队,情报系,系主任刘克敌,队长唐耀珊,指导员詹超;第六队,电讯系;第七队(女生队),队长侯启瑛,指导员杨雁冰;第八队,情报系,系主任刘克敌兼,队长吴天权。技术总教官许建业,技术研究室主任姚恺如,法医教官梁翰芬,潮水打击系武术教官金杰民。潮水打击系是在班外面,距离班本部25里。金杰民是朝鲜浪人,他会教授日本柔术和中国拳术相结合的打击技术。班里开大会,或美国特务教官来时,他们上台参加硬功表演,颇得观众好评。
息训班还有各系专业政治、技术教官四五十人,各组(教务、政训、总务等组)有组员四五十人。
当时,在第八队(180多名)学生中,还起过较大的风波。第八队是刚由军校独山分校第十七期刚毕业的学生中(华侨大队)调来的。他们一到班正遇着第五期新生入伍,班里的负责人叫他们也要从头开始,他们很不乐意,就向班本部提出:“我们在军校搞了几年,不操正步,要提前给我们学习技术教育。”但是,班本部为了划一教学进度,要他们重新入伍训练。因此,引起了该队学生的不满,纷纷罢课。副主任徐亮闻讯,派总队长杨清植到第八队,对该队学生进行劝说,不听。惹恼了副主任,当即将煽动罢课的十余名学生,送往军统局息烽监狱,罢课问题马上得到解决。
息训班在军统局是第一个基干班,当年,曾被日本侵略者称为“中国的法西斯大本营”。戴笠之所以在军统局最兴盛时期,选中这个小小的山城,办起了这所息烽训练班(三至五期),这是因为战争的烽火,迫使他将原来的湖南黔阳训练班迁来这个安静的小山城,地势低洼、隐蔽,不为外人所知。息烽没有城墙,息训班离街道5华里,汽车经过这里街道上,也没有人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特务训练班。
说起这个班(即军统基干训练班)的历史,还得从1938年谈起。当时,戴笠在湖南临澧创建第一期,叫作临澧训练班,该期于1939年毕业。第二期迁移黔阳,1940年毕业。第三期为了避免战争再迁息烽。代主任胡靖安。该期于1941年毕业。第四、五期都在息烽,四期于1942年毕业,五期是1943年毕业。
戴笠还在大后方各省举办不同类型的训练班,如重庆训练班、甘肃兰州班、福建东南建瓯班、重庆磁器口中美班以及其他数十种类型的训练班。以上这些班,都是戴笠兼主任,说是他的学生满天下,可是有的学生压根儿就没有、也不可能见到这位“主任”。
以下再讲讲有关“胡代主任”的故事。军统局训练班的副主任,一律称副主任。但是胡靖安却被称为“代主任”。为什么呢?这里有一个值得说明的问题。那是在蒋介石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不久,他第一次下野去日本期间,胡靖安以黄埔学生的身份,做了蒋介石的忠心耿耿的“侍从副官”。他担任黄埔军校第六期入伍生的政治部主任时,正是戴笠受训期间。那时,胡靖安在上海,纠集了黄埔军校学生,组织了一个“侦查队”,为蒋介石收集国内外政治、军事、经济等各方面的情报。1928年初,蒋介石由日本回国而重新上台后,鉴于胡靖安给他做了一件大好事,对他非常重视。但是,由于胡靖安的脾气古怪,神经一发作,很喜欢到处闹事闯祸,因此,蒋介石就叫他到德国去学习军事。而戴笠当时正在黄埔军校六期,还没毕业。蒋介石把他调出来后,叫他接替胡靖安的“侦查组”工作,名义上改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上尉联络参谋,化名江汉清。从此,戴笠就在南京、上海组织了一批流氓、帮会分子和一些亡命之徒,在京、沪一带大肆活动,把搜集的情报呈送给“校长”蒋介石,逐渐得到了蒋介石的特殊宠幸。后来胡靖安由德国回来,戴笠感激他的知遇之恩,也就对他特别尊敬。对于胡靖安所担任那一个班的副主任,特别要加上“代主任”,以示尊重。
息烽训练班在开学典礼前,每人都要写一篇自传和宣誓的誓词。举行宣誓时,誓词放在蒋介石像前,并放上一本《三民主义》和一支手枪。这几件东西,《三民主义》可说是蒋介石的门面,手枪是法西斯特务的图腾或象征,誓词作为“良心”与“人格”的“卖身契”,就是说,从今以后要绝对效忠蒋介石,为戴笠卖命!
誓词是这样写的:“余誓以志诚,参加组织,服从《三民主义》,绝对服从领袖命令,恪遵纪律,尽忠职守,严守团体秘密。如违誓言,愿受最严厉的处分,谨誓。”接着唱军统局特警班班歌,班歌歌词是这样的:革命的青年,快准备智仁勇快健全,握着现阶段的动脉,站在大时代前面。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维护着领袖的安全,保卫着国家领土和安全,须应当刚胆沉着,严守纪律,牺牲奋斗,为人民!革命的青年!智仁勇都健全!”入伍教育结束后,升入技术教育,仪式更为隆重。
学生编队受训开始,管理严格,各队以班为单位,都设置“周督察”制度。所谓“周督察”,就是特务相互监督,一发现情况,随即报告指导员处理。比如一个班学生16人,这16个人中,政治思想和生活行动,都在互相监督管理之中,人人在被监视,人人也在监视别人。这个“周督察”每由指导员在16个人中,秘密指定一至二人。被指定为“周督察”的人,要随时了解掌握小组里的一切情况,汇报指导员知道。如果当一个“周督察”不知道或少知道班里发生的问题,说明你失职或是本身思想有问题,隐瞒包庇,必须受到严厉处分。不过,班里一周以来,并未发生什么情况也就算了。“周督察”是人人都会担任到的,人人既怕别人乱反映情况,人人又怕被指定为“周督察”,班长也没有例外。这是一个最恶毒的制度,搞得人人自危。“周督察”坑害了不少青年人。
如果发现有共产党人、进步人士或异己分子,这人马上就失踪。同时,你也千万别去关心他、打听他,否则,你就会惹鬼上门,惹火烧身,说不定会走上他的同一条道路。有时,指导员也宣布,某人提前毕业分发到某地去了。总之,对于这样的事情,你知道的话就放在你的心上,你别去追问,否则没有你的好处。
息训班特务教官们是非常残酷的。他们经常到息烽监狱去要死刑犯人作解剖试验,有时是集体试验。这是军统局息训班的残忍暴行。关在息烽监狱的“犯人”,有共产党人、进步人士,也有国民党内部的反对派,如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刘芦隐等也关在这里,还有许多军统局的违纪特务。被戴笠下条子关进去的人,不管当时所犯错误大小,谁也不敢去过问,只有长期坐黑牢,葬送了青春年华。幸亏,1945年日本投降后,释放一大批无辜者,没有那次的大释放,或者戴笠不死,息烽监狱冤死的人会更多。
息训班训练课程主要内容包括:总理遗教、领袖言行和力行哲学,世界各国政党的研究分析,苏联、日本、美国、德国等国特务工作的研究分析。
在息训班,最主要的就是学习军统特务程一鸣著的一部《情报学》。这部《情报学》包罗万象,该书大致分为:情报搜集、侦察、审讯、处理(编审);跟踪、盯梢、脱梢(包括汽车跟踪);交际、知人、观察、跳舞、赌博、诈骗、偷窃、摄影、指纹、测谎、看相、窃听、风水、化学通信、中西医药麻醉药剂(包括迷魂药末、迷魂香等);擒拿、绑架、技击、暗杀、纵火、定时炸弹、毒药、毒物、毁尸、灭迹、化骨、化毛发;金笔制造、各种汽车的驾驶、无线电收发报机、枪支弹药、爆破药物TNT等的携带及装置;法医的检验,警鸽、警犬的驯养使用,青红帮会的利用等等。
息训班还设置了一条障碍赛跑道,跑道难度十分惊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深渊。
学生实习时,以队为单位,事前领着学生去息烽山前山后,认明山洞。然后哨声一响,全体出发去寻找各自山洞。在每个山洞中,预先放置了动物或尸体骨骸,以考验学生的胆量。息训班训练学生的目的,就是使学生成为奉行“领袖第一”,“委员长至上”,对蒋介石无限忠诚的鹰犬,拼死卖命的“特工人员”。
息训班的指导员,操纵了学生的前途,甚至生杀予夺的大权。指导员的评语,决定每个学生的好坏,是否对蒋介石忠诚,对党国忠心。军统局各个训练班,在训练期间所发给的一切讲义,或学生抄写的笔记,必须一律由教务组收回烧毁,不准带出一纸。否则,一经查出,即以泄露团体秘密论处。
息训班明令规定,在平时,教官、学生绝对不准喝酒,查获的话,从重处理。只能在每年春节破例畅饮。即使教官在家里,也不准随便喝酒。
息训班也常有美国特务前来参观。如1942年10月,詹森海军中校等一行六人,由重庆班副主任陶一珊率领来班参观,印象极坏。詹森等人到班后两天,在班里表现得丑态百出。由于他们的来到,当晚全班2000多名学生都得表示热烈欢迎。班本部特别通知各队,都做几样鲜菜送给他们桌上去。菜多放不下,他们欢欣若狂。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野性发作,当着两千同学的面,向“敬酒”的两位女同学扑了过来。下面各队即刻愤然离场,副主任徐亮和陪同来的陶一珊都非常尴尬,真正是弄得不欢而散。时间已经是夜晚11点了,詹森他们在回去的路上,要经过女生队,这些家伙又去夺女生队卫兵的枪,把女生队卫兵吓得跑进队部去叫队长。女队长侯启瑛跑出来,这些家伙才离去。
我们班里也有星期天,学生可以请假到贵阳去玩,但当天须回到班里,不准超假。无论谁都不能接待亲友,否则,又是严重违纪。
受训期间,学生绝对不准谈恋爱,如果发现,即送阳朗坝监禁。如查到偷发信件,一律以触犯班规论罪,即关禁闭。禁闭室与军统局其他机关不一样,在班里水圳上,加盖一个木箱,很像警察的岗棚,下面淌着齐膝的冷水,禁闭者站立在水上,许多人一关就病,实际上像座监狱的水牢。
为了便于征粮、征工和继续盖建营房,息烽的县长,向由戴笠与贵州省政府谷正鼎协商委派。1941年是军统局息训班原政治教官邓匡元担任,1942年到1943年,换了一位姓周的军统特务。县长是军统的,要粮有粮,要人有人,总之,要什么有什么。息烽老百姓本来就很穷,由于副主任徐亮拉好了当地的一个姓曾的大地主,有这么个大地主的撑腰,要什么都办得到。有人说,息烽是军统局的,这话一点也不假。息烽这个又穷又小的山城,要支付息训班、息烽阳朗坝监狱、玄天洞杨虎城将军警卫室(看守杨虎城将军的)共5000人的粮食,本来息烽产白米就很少,白米全部被息训班、息烽阳朗坝监狱拉光了,老百姓自己只好吃苞谷了。息训班为了征购几千人的白米,经常派出总务组的粮秣股人员坐催。老百姓被搞得叫苦连天。
副主任徐亮系黄埔六期毕业,江苏无锡人。曾跟着戴笠做秘书,两人的关系很好。1941年,徐亮调到息烽来当四、五两期的副主任。因为他平易近人,同四、五两期的学生感情蛮好,有许多学生离开息烽后,还向他写信问候,称他“妈妈”。就因为“妈妈”两字,在戴笠面前惹了祸。当报告打到戴笠面前时,戴笠火冒三丈,立即下令五期着即停办。正在五期结束,即将举行毕业典礼的时候,徐亮因割痔疮,被医务所长拿用坏了的注射麻药剂注射,使得下身瘫痪,不能行动。全班学生认为是戴笠有意指示所长,造成徐亮下身瘫痪的,全部学生集中,要围攻医务所长。徐亮为了免得事态的扩大,请一部分学生把他抬到集合场去,向学生们作解释。他说:“我注射的针剂,是要将级以上军官才可注射的。这种针剂在香港时被日本帝国主义者混入了毒素,这完全不能怪所长。希望你们把仇恨放在侵略者身上,我的病与所长毫无关系。”这样一件大事情乃告作罢。
戴笠与徐亮的反目,徐亮对此仍然处之泰然。尽管徐亮下肢瘫痪,不能行动,戴笠仍怀疑他在息训班培养学生,图谋别树一帜,争夺他的军统局领导权力,便将息训班撤销不办,把徐亮“贬”去四川长寿养病。其情可悯,然而他身处逆境,毫无恨意,怡然自乐。
1943年6月,军统局本部警务处长谢灏龄陪同几个美国教官来息烽,总务组长张昌骐派我前往招待。谢灏龄处长见我后,叫我写一履历表给他,他走后履历表丢在抽屉里,被第三队的一位区队长拾着了,作为我私自活动工作的资料,报给班本部。班本部书记室刘秋影书记问我,是不是私自活动工作?我说:“我从不认识谢处长,他叫我写的履历表,我不知道为的什么。”他说:“私自活动工作是要违纪的,你这样做是错误的。”幸好,重庆向本部即时来了调令,我被调到军统局局本部警务处,担任上尉科员,他们也就无法议处了。不久,我又调高级干部训练班受训。在我离开的时候,我曾轻声地自言自语:“别了!杀人的魔窟——息烽!”
资料来源:
《江西文史资料选辑》第二十五辑(1987年9月)
来源:自然与社会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