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戴笠秘宅失窃案:十幅名画被盗,作案手法极为离奇!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5-15 21:20 1

摘要:山势起伏,伸入市区,顶上极目阁俯瞰全城,左拥西子湖的柔波,右揽钱塘江的壮阔,满山翠色中鸟鸣花香,空气清新,自古便是游览胜地,居家福地。

杭州西湖东南侧,吴山低矮而绵延,虽不高却自春秋时便为吴国南界,承载了千年风霜。

山势起伏,伸入市区,顶上极目阁俯瞰全城,左拥西子湖的柔波,右揽钱塘江的壮阔,满山翠色中鸟鸣花香,空气清新,自古便是游览胜地,居家福地。

然而,在上世纪30年代中期,这片风光旖旎之地却多了一处不为人知的秘境——国民党复兴社特务处处长戴笠的私宅。

这座宅邸坐落于吴山脚下西临西湖的一侧,原是民家产业,却被戴笠以强取豪夺之术据为己有,既作为他在杭州从事隐秘活动的据点,也成了他寻欢作乐的隐秘巢穴。

1936年秋,吴山秘宅在当地已是无人不晓的禁地。日常警戒由复兴社特务处的一个精锐小组负责,组长寿光发领着六名手下,共七人,个个枪法如神,且精通拳脚,堪称铁血卫士。戴笠来杭时,必定下榻此地,警卫小组负责外围防卫,贴身安全则交由随行副官与卫士把守。

戴笠不在时,小组的任务转为宅邸的守护与日常打理,相对轻松许多。因此,寿光发一班人私下里常盼着戴老板少来杭州,即便来了也莫要过夜,免得他们提心吊胆。

这一年的9月到10月,整整六十天,戴笠未曾踏足杭州,寿光发和弟兄们过得舒坦无比,人人暗自庆幸。

然而好景不长,从10月31日到11月12日,不到两周时间,戴笠竟接连来了三次,住了六晚,把警卫小组折腾得精疲力竭。

尤其是最后一次,11月11日晚,戴笠从上海赶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妖艳女子,皮肤白得似雪,举手投足间媚态横生,寿光发等人虽不敢多看,却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定是戴老板的新欢。

两人住了一夜,次日下午便乘汽车同赴南京。戴笠一走,寿光发七人如释重负,个个眉开眼笑,谁也未料到,当晚一场惊天大祸正悄然逼近。

寿光发指挥部下清扫完宅邸内外,站在前院青石坪上,抹了把额头的汗,沉声下令:“今晚留两人值勤,其余弟兄准许自由活动。但有两点必须做到:第一,明晨七点前务必归队;第二,外出前把去向讲明,留下地址,免得有急事寻不到人。”

他的语气低沉而谨慎,透着对责任的重视,仿佛预感到了某种不安。

一番商议后,决定由两个在杭州无亲无故的组员张森林和洪宝贵留守值勤。

寿光发、恽靖、黄明贵、胡安、唐得康五人则各自散去,有的探亲访友,有的寻相好,有的流连烟花之地,各自消遣去了。

张森林和洪宝贵见组长等人走远,关上秘宅大门,上了粗木杠锁,抬头看看天色渐暗,嘴角露出几分轻松。两人钻进厨房,炒了几个小菜,开了两瓶烧酒,缩在值班室里对酌起来。

不一会儿,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丝敲打着窗棂,颇有几分秋夜的萧瑟。

两人酒量不浅,各灌下一斤烧酒,仍是面不改色,又泡了壶茶,闲聊到十点多才熄灯歇下。张森林年近三十,性子粗犷,睡下便鼾声如雷,浑然不觉外界动静。洪宝贵稍年轻些,睡得虽沉,却比张森林警觉几分。下半夜,雨停了,风却刮了起来,呜呜作响。拂晓时分,洪宝贵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砰砰”的声响,起初以为是梦中幻音,未加理会。

渐渐睡意淡去,他才辨出那是风吹窗棂的撞击,脑子尚未清醒,只抬头瞅了眼值班室的窗户,见无异样,便又合上眼皮。未过多久,一阵大风呼啸而过,那窗子猛地一响,紧接着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声。

洪宝贵猛然惊醒,坐起身来,推了推身旁的张森林,急促道:“老张,戴先生房间的窗玻璃被风吹碎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透着年轻人的不安。

张森林睡眼惺忪,揉了揉眼,迷糊地问:“啥子?”声音沙哑,带着几分不耐。

洪宝贵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急。张森林闻言,脑子一下清醒过来,猛地跳下床,惊呼道:“窗子关得好好的,咋会吹开?不好,莫不是遭贼了!”

话未说完,已迅速套上衣服,推门直奔后院而去,步伐急促,满脸惊惧。

洪宝贵被这话震得一愣,呆了片刻,也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冲到后院门口,见院门紧闭,上头那把清代大铜锁依旧牢牢扣着门环。洪宝贵暗松一口气,喃喃道:“还好,没啥事。”然而,这口气尚未松完,噩兆便接踵而至。张森林掏出钥匙开了锁,推门进去,定睛一看,顿时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戴笠卧室房门大开,两扇窗子一开一闭,几块玻璃碎落在地,寒风灌入,卷起地上的纸屑乱舞。

洪宝贵跺着脚,声音发颤:“糟了!真有贼来过!”他的语气中满是懊悔,年轻的面孔写满了恐惧。

张森林又惊又怒,牙关紧咬,发出“格格”声响,狠狠骂道:“他娘的,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的声音粗砺而愤怒,透着几分莽撞。

两人站在卧室门前,不敢贸然踏入,怕破坏现场,只探头往里张望。这一看,头皮发麻:屋内一片狼藉,红木镶银家具的橱门和抽斗全被撬开,屋角的保险箱门洞开,满地乱纸被风吹得打转,信封、文件、化妆盒散落一地,惨不忍睹。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哀叹:“完了,这回死定了!”

洪宝贵年纪轻,已吓得脑子转不过来,手脚冰凉。

张森林比他年长八岁,勉强稳住心神,想了片刻,沉声道:“小洪,你守着这儿,别让人靠近现场。我马上去通知组长他们,咋办得听寿头儿拿主意。记住,咱们绝不能进屋,免得留下脚印,讲不清白!”

他的语气虽稳,却难掩内心的慌张,透着对后果的畏惧。

二十分钟后,离秘宅最近的恽靖率先赶回,随后黄明贵、胡安也火速归来。寿光发最后一个踏进大门,时针刚指向清晨七点。

他一进院子,见众人神色不对,心头一沉,眉头紧锁,喝问道:“出啥事了?都哑巴了?”他的声音低而严厉,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簇拥着寿光发来到后院,他站在卧室门外,瞥见屋内惨状,气得脸色铁青,抬手便给了张森林和洪宝贵每人两记耳光,骂道:“废物!连个宅子都看不住!”

随即跨步入内,仔细查看损失。他的语气中满是怒火与失望,显示出对失职的痛恨。

检查下来,情况触目惊心:衣橱里的替换衣物被翻乱,但未被取走;写字台、梳妆台抽斗全被拉开,信纸、文件、书籍扔得满地都是;保险箱内原本存放的物品登记本显示,应有字画十件、手枪两把、子弹八十发,如今空空如也。那十幅字画更是珍贵无比,均为历代名家之作,其中东晋顾恺之的《七仙女轴》尤为稀世珍宝,价值难以估量。

寿光发越看越心惊,手抚脖颈,长吁短叹,似在担忧戴笠一怒之下要了他的项上人头。

他走出卧室,命人将门窗关好,破碎玻璃处蒙上被单,贴上封条,带着众人回到前院客厅坐下。七人鱼贯而入,寿光发坐在主位,脸色阴沉,沉默半晌,才缓缓道:“这案子太大,手枪子弹倒罢了,那十幅字画却是戴先生的命根子。咱们失职,罪责难逃,眼下只能想方设法追回东西,方有活路。”

寿光发的声音低沉而压抑,透着对形势的清醒判断与深深的恐惧。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声。寿光发扫视一圈,目光定在唐得康身上,沉声道:“老唐,你见识广,咋办,你说个章程。”他的语气虽仍严厉,却带着几分倚重,显然对唐得康的经验寄予希望。

唐得康四十多岁,宁波人,早年在杭州、上海帮会混迹多年,是个老江湖。他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道:“组长,这事报上去,戴先生定饶不了咱们。不如先自己查,动用杭州地面上的关系,暗中打探,只要赃物追回来,兴许能遮过去。即便遮不住,戴先生也不会下死手。”

寿光发听罢,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希望,决然道:“好,就依你所言。张森林、洪宝贵守住宅子,其余五人分头去查,务必尽快找到线索,给戴先生一个交代!”

至此,失窃事件已成定局,警卫小组虽惊魂未定,却已下定决心暗中追查,试图挽回局面。

这场吴山秘宅的深夜惊变,就此拉开了序幕,接下来的路虽未知,但众人心头已无退路可言。

02 暗查无果

寿光发分派任务后,带着恽靖、黄明贵、胡安、唐得康五人分头行动,各自调动在杭州地面上的关系,联络熟识的警察、帮会人物,甚至地痞流氓、街头叫花子,许下重金悬赏,只求探听那十幅古字画的下落。

张森林和洪宝贵则留在秘宅看守,不敢再有半点懈怠,唯恐再出差池。

整整七十二小时,五人连日连夜奔波,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杭州城内的大小角落几乎翻了个遍,却连半点线索也未摸到。

11月16日中午,七名特务灰头土脸地聚在秘宅前院客厅,个个疲惫不堪,眼神中透着失望与不安。

寿光发坐在主位,脸色阴郁如乌云密布,沉声问唐得康:“老唐,你出的主意不管用,眼下咋办?”

唐得康哈欠连连,眼袋深重,苦着脸道:“组长,我看自查是没戏了,杭州地面这么大,贼人若存心藏匿,咱这点人手如大海捞针。不如向警察局报案,借他们的力,或许还有转机。”

寿光发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报案?一报上去,不就等于捅到戴先生跟前了?咱们还能有好日子过?”他的声音虽压低,却难掩内心的恐惧,显然对戴笠的手段心知肚明。

以下内容为付费内容 0%%据平台数据,付费转化率高的内容付费比例设置主要在50%%~80%%,可结合您内容的实际情况,将付费线设置在合适位置,以获得更高收益

唐得康摆摆手,沉稳道:“组长,话不能这么说。杭州地面出了这等巨案,警察局也脱不了干系。戴先生若在蒋委员长面前参一本,警察局长的乌纱帽怕都难保。咱们与他们局长汪宗渊是熟人,讲明利害,求他们暂瞒一瞒,未必不可行。”

寿光发听罢,眼神微动,点了点头,似被说动,咬牙道:“也罢,就依你!老唐,你随我去一趟警察局,其余人继续守着宅子,等我消息。”

当日下午,寿光发与唐得康急赴杭州市警察局,直奔局长汪宗渊的办公室。

汪宗渊年近五十,面相圆润,平日里一副笑面虎模样,肩负杭州治安之责,对吴山脚下戴笠秘宅的存在心知肚明。

听闻出了如此大案,他先是一惊,旋即眉头紧皱,脸上笑意全无,沉吟道:“寿组长,这事非同小可,若传出去,我这位置也坐不稳。不过,既然是戴先生的宅子,我自当尽力而为,暂不声张便是。”

寿光发拱手作揖,语气急切中带着几分恳求:“汪局长,此事若能遮过去,我等自当铭记大恩,定有后报!”

汪宗渊摆摆手,笑得有些勉强:“好说好说,我即刻派人查办此事,务求追回赃物,给戴先生一个交代。”

汪宗渊当即召来其亲信、刑警大队大队长赵孝汉,命他全权负责此案。

赵孝汉是浙江绍兴人,四十出头,身材精瘦,眼神锐利,民国初年曾留学日本专攻警务,回国后一直在刑侦一线,破案无数,在杭州警界威名赫赫。他接下任务,二话不说,带着八名便衣刑警,悄然来到吴山秘宅,投入现场勘查。

秘宅后院不算宽敞,后侧距院墙两米处是戴笠的卧室,两间房子共约四十平方米,左、右、后三面环绕一条两米宽的巷道,前方是一片六十平方米的青石坪,中间有个浴缸大小的石砌鱼缸。院墙高四米,用水磨青砖砌成,颇为坚固。

赵孝汉领着刑警细细勘查卧室,未发现案犯脚印,但断定窃贼是从左侧巷道打破窗玻璃,开启窗户潜入,得手后从房门而出。他站在窗前,眯眼打量着院墙,沉声道:“墙这么高,贼人如何进来的?莫非有内应?”

勘查延伸至秘宅外围,地形复杂,宅子面湖背山,两侧是高低不平的空地,靠近围墙处有两条一米多宽的水沟,深约三尺,沟底满是乱石。

秘宅后方是吴山坡地,原有灌木丛已被戴笠下令砍光,成了一片十五米宽的空地,再往外是绿草地,几株古树耸立,其中一棵千年银杏格外粗壮,树冠覆盖径超三十米,一截丫枝直伸到秘宅后院墙上方。当初设宅时,曾有特务提议砍断此枝以防安全隐患,但戴笠看过,觉得枝端细小,人难攀爬,便留了下来,权作增添雅趣。

赵孝汉细察之下,首先排除从银杏树丫枝进入的可能,随即从院墙右侧外侧上方的痕迹判断,案犯应是将长梯架在水沟中翻越围墙。他站在墙下,摸着下巴,沉思道:“梯子不短,贼人深夜扛来,胆子不小。只是墙内无痕迹,倒是蹊跷。”

勘查结束后,赵孝汉在秘宅内召开案情分析会,警卫小组七人列席,个个噤若寒蝉,坐在一旁静听,不敢插言。

刑警讨论后,观点一致:案犯显然知晓秘宅主人身份,此行目的明确,撬开保险箱和家具抽斗,意在现钞,但未得手后必急于将赃物出手。

因此,追查赃物是最优方案。

赵孝汉当即向汪宗渊报告,获准后派人秘密通知杭州全市古玩店铺,凡有出售十幅字画者一律扣留速报;同时调派十名刑警化装分赴涌金门和灵隐寺两大古玩市场访查,又在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和轮船码头设伏,严防赃物外流。

布置虽严密,两天过去,却毫无收获。

汪宗渊与寿光发一日三催,赵孝汉心急如焚,11月18日再次召开案情分析会,重新梳理案情,仍无新见。他坐在会议室,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这案子,莫非要砸在我手里?”

当晚八点多,案情会散,赵孝汉因未吃午饭,饥肠辘辘,独自步出警察局,前往附近常去的小酒馆用餐。他点了小瓶酒、两样菜、一碗面条,正吃着,刑警大队勤务员小庞匆匆赶来,报告有个小叫花子闯入大队部,称有要事当面禀告。

赵孝汉一听,精神一振,立马吩咐:“叫他来这儿见我!”

小叫花子名叫小扣子,年仅十一岁,苏北宝应人,两年前随姐姐翠宝逃荒来杭,靠讨饭为生。去年杭州一桩震惊全国的绑票案,赵孝汉受命侦查,正是小扣子提供的关键情报,助其破案,从此成了刑警大队的固定“眼线”。

这次,赵孝汉早早交代他留意古字画和手枪的动向,此刻小扣子夜闯警局,定有重要消息。

小扣子赶到酒馆,脏兮兮的小脸满是急色,低声道:“赵大队长,我姐翠宝的相好陈振生,昨晚留下一把手枪作抵押,说没带钱。我一听就想起您交代的事,赶紧来报!”

赵孝汉闻言大喜,立马带人赶往翠宝住处。翠宝见他到来,倒也不惧,从柜中取出一个红绸包,内是一支崭新的英国“沃尔特”手枪,梭子里装着十发子弹。

赵孝汉验看后,沉声道:“这枪我带走。从今晚起,我派人守在你家附近,陈振生若来,定抓他问个清楚,你莫怕。”

当晚,赵孝汉请来寿光发辨认手枪,寿光发反复查看,摇头道:“赵队长,这不是戴先生的枪。戴先生前番来杭打猎,枪内应有火药味,这支却是全新,未开过一枪。”

赵孝汉微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失望:“看来白忙一场。”

随后,陈振生被捕,审讯证实他是上海英租界巡捕房华捕探员,与案无关,赵孝汉只得放人。

连日操劳,加之寒流来袭,他受了凉,中午便发起高烧,下午走楼梯时竟昏倒在地。

汪宗渊闻讯,下令送医。

03 戴笠震怒

赵孝汉在医院住了三天,直到11月22日下午方获准出院。

这三天里,刑警大队的侦查工作由其助手指挥,几十名刑警四处奔走,累得人困马乏,却一无所获,线索全无。

赵孝汉出院次日上午十点多,勤务员小庞走进办公室,报告道:“湖亭街‘墨雅斋’老板刘丰趣求见赵大队长。”

“墨雅斋”是杭州一家老字号古玩铺,始于清道光年间,百余年历史,以鉴定古字画闻名。老板刘丰趣人称“一目了然”,评估真伪的眼力在古董界首屈一指,连上海的古玩商遇上难辨之物也常求教于他。

赵孝汉接案之初,便将“墨雅斋”列为重点联系对象,此刻刘丰趣主动登门,定有要事。赵孝汉精神一振,亲自到会客室迎接,沉声道:“刘老板,今日光临,必有好消息相告吧?”

刘丰趣五十多岁,瘦高个儿,穿一身灰布长衫,气度儒雅,拱手一笑:“赵大队长,果然瞒不过您。我今早接待一顾客,手中有两幅古画,颇似您所寻之物,故来一报。”

赵孝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忙请他入内详谈。刘丰趣细述来龙去脉:上午八时许,一名三十五六岁的大胖子,身着玄色湖缎丝棉袄,头戴瓜皮帽,操杭州本地口音,似城郊豪绅,态度倨傲地要见老板。刘丰趣出面接待,对方自称姓丁,欲请他上门鉴定两幅古画,称系他人低价出售,若转手可赚倍利。

刘丰趣因赵孝汉早有交代,稳住对方,答应当晚八时赴约,并派伙计暗跟踪至南门外范家巷12号,确认其住宅为一幢三层楼房,家境颇丰。

赵孝汉听罢,沉思片刻,果断道:“刘老板,此事蹊跷,极可能与戴先生宅中失窃有关。你先回去,晚上我与你同往丁家,见机行事。”

当晚,赵孝汉布置妥当,命助手率十二名便衣刑警,怀揣手枪,悄然包围范家巷12号丁宅,自己则化装成古玩铺伙计,与刘丰趣同行。八点刚过,丁家一保镖模样的壮汉来接,刘丰趣朝赵孝汉递个眼色,淡然道:“伙计,拿好包包,走吧。”

赵孝汉提着装有鉴定工具的小皮包,随之前往。

到了丁宅,丁胖子见多一人,略有疑惑,问道:“刘先生,这位是?”

刘丰趣从容一笑:“这是我店中师傅,颇懂看货,带他来更稳妥。”

丁胖子信以为真,哈哈一笑:“如此甚好,两人鉴看,我更放心。”

坐下后,丁胖子命人取来两幅画卷,刘丰趣小心展开一看,果是赵孟頫的《浴稚马图》和唐寅的《仕女执扇图》,正是戴笠秘宅失窃之物。

他定神,向赵孝汉使个眼色,点头道:“货色不差,八九不离十。”

丁胖子急问:“刘先生,是真是假?”

话音未落,赵孝汉冷然开口:“卷起来!”随即倏地拔出手枪,喝道:“我是警察局的,丁某人,不许动!”

丁胖子大惊,以为遇上强盗,朝保镖吼道:“你快……”话未出口,赵孝汉抬手朝窗外放了一枪,信号一响,外面的便衣刑警当即冲入,片刻间将丁胖子、保镖及账房先生扣上手铐,丁宅其余十几人抄身后集中拘押于二楼。搜查全宅,未发现其他失窃字画。

赵孝汉当场审问丁胖子,弄清此人名丁富祥,系杭州城内外拥有三家商号和百亩田地的财主,近来欲做古董生意,经掮客张溢介绍,结识一安徽人张金泉,带来两幅古画低价出售,约定次日上午再来听鉴定结果。

赵孝汉下令速抓张溢,丁富祥暂押警察局,其余人就地圈禁,留四名刑警守株待兔。

张溢当晚被捕,供称与张金泉在涌金门古玩市场相识,对方自称安庆人,家道中落,因赌债紧逼,偷出祖传古画来杭变卖。

张金泉住处不明,约定次日到张溢家会合。赵孝汉连夜调集百余名警察,分头搜查全市旅馆、妓院、戏院、浴室,同时派人守伏张溢及丁宅,彻夜折腾,却连张金泉的影子也未见到。

案件至此虽初现曙光,却未抓住主犯,搜捕无果让赵孝汉心有不甘。

然而,更大的风暴已在酝酿。

12月4日下午四时许,戴笠未提前通知,突从上海乘汽车抵达吴山秘宅。警卫小组七人闻汽车引擎声,跑出门外一看,个个脸色煞白,手脚发软。

戴笠未带女伴,随行三名卫士及一名副官,五人踏进大门,见寿光发领着众人齐刷刷跪在院中,不由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冷冷道:“这是作甚?嗯!”

众人低头不语,副官喝道:“处座问话,哑巴了?”

寿光发咳嗽一声,颤声道:“我等向处座请罪!”

戴笠脸色一沉,喝道:“都起来,里面说!”

在客厅坐下,寿光发恭立于前,战战兢兢禀报失窃及自查经过,声音断续,额头冷汗直淌:“处座,11月12日夜,宅中遭贼,失了十幅字画、两把手枪、八十发子弹。我等失职,已自查数日,又请警方相助,追回两幅画,其余尚无下落,罪该万死!”

寿光发的语气满是惶恐,显出对戴笠权威的极度畏惧。

戴笠听罢,长叹一气,目光阴鸷,久久凝视众人,直看得每个人垂下头去。他起身大步走向后院,在卧室踱步数圈,又到院中察看,目光扫过围墙、屋顶,最后在石砌鱼缸旁站定,朝寿光发等人挥了挥手,示意散开。他的沉默比怒吼更令人胆寒,透着深不可测的怒意。

当晚,戴笠在“西湖菜馆”设宴,款待汪宗渊与赵孝汉,感谢追回两幅画,席间送每人一块手表,面上虽有笑意,语气却冷淡:“警方诸位各有差使,此案今后不必再费心,复兴社自会料理。”

汪宗渊与赵孝汉闻之,如逢大赦,忙不迭点头,汪宗渊笑得圆滑:“戴处座言重了,我等自当遵命。”

赵孝汉也附和道:“处座放心,我等不再插手。”

两人的语气中满是解脱,显然不愿再蹚浑水。

饭后,戴笠未回秘宅过夜,而是下榻英国人开的“玛丽皇后饭店”,包下三间套房,随即命副官召复兴社浙江站站长傅国英前来谒见。傅国英一进门,戴笠劈头喝问:“吴山宅子失窃,你可知情?”

傅国英吓得一哆嗦,嗫嚅道:“卑职近闻风声,正待核实后上报处座。”

戴笠脸色稍缓,示意坐下,沉声道:“此案非同小可,警卫小组难逃罪责。我已亲自踏勘,疑是家贼作祟,但家丑不可外扬,警方不得插手。你即刻接管调查,从内部查起,寿光发七人一律调离,交军法科议处,无需顾忌。”

傅国英立正领命:“卑职遵命!”

当晚,傅国英调动二十名特务,携武器手铐,开军用卡车直扑秘宅,将寿光发七人押回浙江站本部,剥去外衣,反铐关押,大半夜冻得众人苦不堪言。天明后,傅国英亲自审讯,施以酷刑,然七人中五人有不在场证明,唯张森林与洪宝贵互证,成重点嫌疑,却坚不认罪。

04 赃物归还

戴笠震怒之下,将吴山秘宅失窃案交由复兴社内部处理,浙江站站长傅国英领命调查,却因能力有限,进展缓慢。

12月10日,戴笠召傅国英至南京鸡鹅巷总部述职,听取汇报后,久久不语,末了冷冷道:“你不是破案的料。”

傅国英闻言,浑身一颤,汗如雨下,正不知如何应对,副官引来复兴社大特务余乐醒。

此人曾留学法国,头脑灵活,深得戴笠器重。戴笠见他,眼中一亮,将失窃案情简述一遍,问道:“此案如何侦查,方能速效?”

余乐醒略一思索,沉声道:“处座,此案非同小可,须派刑警出身的同志前往,方可迅速奏效。”

戴笠微微颔首,追问:“本处刑警出身者,谁最出色?”

余乐醒不假思索,答道:“若论名气,当属孟余琳。”

戴笠闻言,嘴角微扬,点头道:“不错,孟余琳足可胜任。”

转脸对傅国英道:“明日再来,我将孟余琳引见给你,同赴杭州破案。”

次日,因“西安事变”突发,戴笠忙于营救蒋介石,未亲自引见,仅命孟余琳直接与傅国英会合。

孟余琳,江苏江宁人,时年四十,身材中等,面相平凡,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他早年辍学帮工,十八岁考入江苏警察学堂,毕业后在南京首都警察厅刑警处任职,屡破大案,尤其以侦破“林森官邸被盗案”名噪一时,后被戴笠调入复兴社情报科。

此次派他侦查失窃案,可谓人尽其才。

傅国英对孟余琳初闻其名,抵达杭州后,当着浙江站众特务宣布由“总部特派员”孟余琳全权主持调查。孟余琳不事张扬,当晚即翻阅杭州市警察局移交的案卷及浙江站审讯记录,次日逐个提审寿光发七人,仅问一事:戴笠10月31日至11月12日三度来杭,是否知其某次带来一马褡子钞票,存放保险箱内。

七人均知情,孟余琳遂断言:“此案非七人所为,若欲偷钞票,早该在11月7日至10日下手,何必待12日偷字画,多添风险。”

傅国英无言以对,只得接受此见,改善七人待遇,但因戴笠未下令,仍暂关押。

孟余琳正式着手侦查,从浙江站抽八名特务组成专案组,骑自行车前往吴山秘宅勘查。

他细察现场,推翻警方“梯子翻墙”结论,理由有三:墙高四米,梯子过长易被发现;水沟乱石难稳,墙上痕迹却平齐;墙内无泥泞痕迹,梯子说不成立。他站在院中,仰望银杏树丫枝,沉声道:“案犯定是从树上吊下,唯有此途可行。”

为验证,他命一瘦小特务“瘦猴”攀树试验,证实丫枝虽细,确可承重,且砍下枝端发现绳痕,孟余琳断言:“此人会轻功,飞檐走壁,非普通窃贼。”

傅国英闻之,愁眉不展,苦道:“这等人物,如何抓得住?戴处座那里,交不了差啊!”

孟余琳宽慰道:“傅站长,弄清案犯特征,已是好事。此案可破,赃物未离杭州,贼人不久必露面。”

随即,他决定“放线钓鱼”,请示傅国英后,释放丁富祥与张溢,命其恢复常态,暗中监视,一旦张金泉现身即报,违者重惩。

丁富祥回家后因伤寒卧床,张溢则重回涌金门古玩市场,半月无果。

孟余琳数次登门询问,未见进展,直到一日,张溢把兄弟杨一印来访,透露曾见张金泉在武林门拉黄包车。张溢大喜,拉杨一印直奔浙江站。孟余琳听罢,冷静道:“你俩回去,莫再插手,免得惊动此人。”

孟余琳调十八名特务,分组化装访查,次日傍晚,一组特务在尚书巷口茶馆发现张金泉拉黄包车,跟踪至清波门附近破关帝庙。

孟余琳得报,大喜,率众赶往,布置八人围守庙外三面,余者随他闯入。

庙内狭小,仅三间殿堂,张金泉窝在供桌下喝酒,闻声喝问:“外面何人?”

一特务答:“讨饭的。”

话音未落,孟余琳甩手示意,十名特务持枪扑入。张金泉吹熄油灯,滚出供桌,撞倒两人,欲逃时被“瘦猴”抱住膀子狠咬一口,终被制服,搜出两支“沃尔特”手枪及八十发子弹,唯字画未见。孟余琳亮出手枪,沉声问:“枪在此,余下八幅字画何处?”

张金泉恢复镇定,淡淡一笑:“不在这儿。风大天冷,去你们衙门再说吧。”

孟余琳押其回浙江站,傅国英亲自审讯,张金泉边饮酒边招供:本名张鑫,安徽合肥人,祖上习武,精轻功,家道中落后混迹江湖,一年前来杭拉黄包车,偶知戴笠秘宅,观察月余,11月12日夜从银杏树吊下作案,得手后欲销赃,险些落网,遂暂藏匿。

他坦言八幅字画送至上海表兄郁坤处,埋于后院地下。傅国英与孟余琳商议,连夜押其赴沪起赃。

1937年1月14日凌晨,孟余琳与四名特务押张金泉乘沪杭快车,途中至嘉兴,张金泉借小便之机施“脱骨术”,卸铐击倒“瘦猴”,从车窗跃出逃脱。

孟余琳紧急搜索,联合嘉兴警方彻夜无果,返回杭州。傅国英未责怪,反设宴款待,孟余琳分析:“张金泉未离杭州,字画仍在本地,查其落脚点可追赃。”

他查“顺风车行”租金账目,证实张金泉未离杭,断言字画藏于关帝庙。傅国英率近百特务再搜,孟余琳命人泼水测试后院地面,发现一处积水不渗,下令挖掘,果挖出皮套,内有油纸包蜡封的八幅字画,与张金泉供词一致。

请“墨雅斋”刘丰趣鉴定,确为真迹。傅国英即电报南京,戴笠回电:“可喜可嘉,速送南京!”

次日,傅国英与孟余琳将赃物送至鸡鹅巷总部,戴笠设宴款待,听取汇报,闻张金泉轻功了得,沉吟道:“此人还要访拿,但不可伤他,我想用作行动术教官。”

孟余琳附议:“处座所言极是,访拿不限于浙江站,需通知各省站留意,此人近期或避风头。”

戴笠点头:“甚好。”

后下令各省站访拿,张金泉却从此杳无音讯,戴笠打算落空。

失窃案至此终结,赃物悉数归还,吴山秘宅重归平静,复兴社内部虽有余波,但案件已成定局,留下的仅是张金泉的传奇故事,在杭州地面流传不息。

来源:史飞卿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