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闻疑云》(二)——杨𣿰:父亲杨乃武与小白菜的冤狱(上)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6-08 08:26 2

摘要:“杨乃武与小白菜”,是清朝末年四大奇案之一。解放前几十年间,它编成剧本,在舞台到处演唱;解放后亦曾拍成电影等多番上演。

“杨乃武与小白菜”,是清朝末年四大奇案之一。解放前几十年间,它编成剧本,在舞台到处演唱;解放后亦曾拍成电影等多番上演。

其中一些,我去看过听过,总觉得与事实出入太大。

1914年,我22岁时父亲病逝。他生前经常对子女们谈到这件冤狱的内幕,还曾将此案有关的邸报抄录下来,并补写了日记。

现在,尽我所知详细叙述,以还屏幕之后的真相。

我家世居浙江余杭县城内澄清巷口西首,即从前的太炎街,现在的县前街,距离县衙门只有百余步,家境小康。

浙江余姚鸟瞰旧照

祖父朴堂以养蚕种桑为业。我的父亲杨乃武,字书勋,又字子钊,排行第二,人们都称他杨二先生。

他20多岁考取了秀才,我的姑母杨菊贞(淑英)是我父亲的姐姐,出嫁后不久,姑父即去世,姑母青年守寡,住在娘家。

因我父亲在襁褓之中,即由我姑母带领,因而姐弟情深。母亲詹新凤是一个勤劳节俭的妇女,采桑、种地、养蚕,终日劳碌。

我父亲性情耿直,平日看到地方上不平之事,他总是好管多说,又常把官绅勾结、欺压平民等事编成歌谣。于是,官府说他惯作谤诗,毁谤官府。

余杭仓前镇,距县城十余里,地临苕溪,舟运畅达,当年是漕米集中的地方。

百姓完粮,陋规极多,交银子有火耗,交粮米有折耗,量米时还要用脚踢三脚,让米溢出斛外,溢出的米不许农民扫取。受欺的都是一些中小粮户,他们叫苦连天。

我父亲代他们交粮米,又代他们写状子,向衙门陈述粮胥克扣浮收,请求官府剔除钱粮积弊,减轻粮户额外负担。

当时,余杭县官刘锡彤,为官贪暴,见我父亲写状子告粮吏浮收舞弊,认为是多管闲事。

而仓前镇收粮官何春芳更是反咬我父一口,说我父鼓动农民抗粮不交,代农民包交漕米,从中牟利。刘锡彤还根据何春芳的反诉,传我父去讯问。

我父据理辩白,刘锡彤说我父吵闹公堂,目无王法,面加斥逐,而钱粮之舞弊如故。

我父亲愤恨不过,于夜间在县衙照墙上贴上一副对子“大清双王法,浙省两抚台”。

因为,大清曾有明令,量米不许用脚踢,抚台也有布告,溢米准由粮户扫取,但余杭却仍是不改。

由于此事,县官、胥吏都十分怨恨我父。

电影、小说、戏剧、评弹以及清末民初一些文人所写的稗史、笔记,对小白菜的来历,有各种不同的说法。

一说她不是余杭人,是太平天国时从南京逃难出来的一个难民的女儿,父亲是个教书先生,在逃难中死了,小白菜母女即流落于余杭仓前镇;

还一说她本是个土妓;更有一说她是葛家的童养媳,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我所知道的小白菜姓毕,余杭人。家里很苦,童年即死了父亲,既无伯叔,亦无兄弟,因生活无靠,其母王氏即改嫁于一个叫喻敬天的小贩。

小白菜随母到喻家,容貌秀丽,人很聪明,但为继父所不喜,在家帮母亲做些粗活,常受市井无赖的调笑侮辱。

因她欢喜穿件绿色衣服,系条白色围裙,人又清秀,街坊给她起个绰号叫“小白菜”。

又因她嫁后,丈夫像《水浒》中的武大,而她俊俏如潘金莲,又叫她“毕金莲”。又因丈夫是做豆腐的,又叫她“豆腐西施”。

这些外号,都是带有侮辱性的,她的本名叫毕秀姑。其夫葛品连乳名“小大”,是余杭仓前镇对岸葛家村人。

他的家里原开有豆腐店,父亲死后,豆腐店不开了,品连就到余杭一个豆腐作坊当伙计。

清代豆腐作坊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其母亲葛喻氏,在品连之父死后,改嫁给一个做木匠的沈体仁,故又称沈喻氏。

1871年,沈喻氏托品连的干娘冯许氏为媒,聘毕秀姑为品连之妻,因品连家无房室,于翌年3月暂赘喻敬天家成亲,秀姑时年18岁。

葛品连入赘秀姑之继父喻敬天家成亲后,因房屋狭窄,久居不便,想在外面另租房屋。

适我家请沈体仁修房子,房屋修好,三楼三底,除自居外尚有余屋一间,葛品连即托沈体仁向我父承租,月租1000文。

是年4月24日,葛品连与毕秀姑搬到我家居住,他每天半夜就要起床做豆腐,因此常宿在豆腐作坊,不常回家。

我父母见秀姑聪明伶俐,都很喜欢她,秀姑常请我父亲教她识字,以后我父又教她念佛经。

因为品连常不在家,她只是一个人,我母亲常叫她在我家吃饭,吃饭时是与我父母及姑妈同桌吃。

秀姑在成亲前常受人欺侮,搬入我家后,一些市井无赖就不敢来了,因为,我父看到这些人来是要骂的。于是,这些无赖便制造谣言,说“羊(杨)吃白菜”。

谣言传到品连耳里,品连也有些怀疑,有几个晚上潜回家,在门外屋檐下偷听,只听到我父在教秀姑读经卷,并未听见其他私情。

随后,品连将谣言及偷听情形,告知其母沈喻氏。沈喻氏来时,也看到过秀姑与我父同桌吃饭,听品连一说,心里也有些怀疑,她偶尔把这件事向邻居谈起,于是巷闾遍传,流言就更多了。

这种流言蜚语,我父亲母亲尚不知道。一天品连回家,我父亲向他讨取房租,因房租已欠了几个月。品连去向他母亲商借,他母亲说,外间闲言很多,为了避免嫌疑,最好另行租屋居住。

于是,1873年闰六月,品连与秀姑即移居太平弄口喻敬天表弟王心培家。秀姑搬出后,我父即从未到过葛家,秀姑亦未来过。

秀姑自我家搬出后,又常受外人欺侮。县衙门有个捕役名叫阮德,他有姐姐叫阮桂金,已嫁过三个男人,与粮胥何春芳有染。

知县刘锡彤有个儿子叫刘子翰,即刘海升,是个花花公子,常与何春芳作冶游,素知毕秀姑美而艳,欲得之而无由。

刘子翰与一佣妇有私,遂谋之于妇。佣妇一日假以他事诱秀姑至其家,抵时,刘子翰已先在,即用暴力强奸之。

秀姑惧刘公子权势,又怕事泄不见谅于其夫,因亦不敢声张,佣妇却将此事泄之于阮桂金,阮桂金告诉了何春芳。

何春芳亦早思染指秀姑,得知此事,于8月24日潜至葛家,适值王心培夫妇均不在家,何春芳即以刘子翰之事要挟秀姑与之狎,秀姑坚拒之,正推拒间,葛品连适自外归,秀姑哭诉,品连与何春芳即相骂起来,何春芳悻悻而去。

此事街坊邻居均有闻知,何春芳走了以后,品连即责骂秀姑,认为在杨家时已有谣言,今又发生此事,更疑秀姑不端,对秀姑不满,常借故打骂。

一日,品连叫秀姑腌菜,至晚回家时,菜尚未腌,即将秀姑痛打一顿。秀姑气得把头发剪掉,要入庵为尼。

两个人的母亲沈喻氏和喻王氏均闻讯赶来,询问王心培,得悉吵架原因,秀姑之母喻王氏气得直哭,说腌菜小事,何必这样痛打。

品连之母沈喻氏,也责骂品连不是,品连说是打她一顿出出气,经劝解后,两口子亦即和好如初。

十月初七日,葛品连身发寒热,双膝红肿,秀姑知他有流火疯症,以为他是发流火,劝他请个替工,休息两天。

可是品连不听,仍然到豆腐店上工。初九日早晨,品连因病身体不能支持,由店回家,走过点心店,还买食粉团,但走到学宫化字炉前,即呕吐。

到家时,王心培之妻站在门前,见其双手抱肩,发寒发抖,呻吟不绝,品连走进家门,秀姑扶其上楼,代为脱衣睡下,仍呕吐发冷,叫秀姑给他盖上两床被。

秀姑坐在床前问他病情,他说初七日到店,两天来身体发冷发热,恐系疾发气弱之故,叫秀姑拿1000文钱托喻敬天代买东洋参及桂圆。

买来后,秀姑为之煎汤服下,并请王心培之妻去告知其母喻王氏。喻王氏赶来,见品连仍卧床发抖,时欲作呕,照料了半天即回家去了。

下午,秀姑听品连喉中痰响,口吐白沫,问之,已不能说话,秀姑情急,就喊叫起来。王心培闻声上楼,秀姑告知情由,并请王心培速去通知沈喻氏、喻王氏。

她俩赶到时,品连已不能开口了,急延医诊视,说是痧症,用万年青萝卜子煎汤灌救,无效,申时气绝身死。

随后,沈喻氏为之易衣;尸身正常,并无异样,当时都没有什么怀疑。

葛死时正是十月小阳春天气,气候很暖,品连身胖,至初十夜间尸体口鼻内有淡血水流出(《洗冤录》上说:流火忌桂圆,服之口鼻出血足以致死)。

品连义母冯许氏对沈喻氏说,品连死得可疑,沈喻氏痛子心切,又见尸体脸色发青,心中也生疑,就盘问秀姑,秀姑说并无别样情事。

冯许氏即去叫来地保杨仁(即王林),告以品连身死可疑,请杨仁代缮呈词,到县喊告。呈词中,亦仅说死因不明,并未涉及任何人。

十一日黎明,由杨仁、沈喻氏赴县衙喊告。知县刘锡彤听说出了命案,即拟打轿带领仵作前往验尸。

清代县衙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此时,适有当地一个绅士陈湖(即陈竹山)到县衙来给人看病,是个秀才,懂得一点医道,平日进出官府,与我父不睦。

他听说葛品连身死不明,尸亲喊告,即对刘锡彤说,外面早有传言,说杨乃武与葛品连之妻有私,自杨家搬出后,葛品连之妻即与夫经常吵闹,并把头发剪去,今葛品连暴亡,内中恐有别情。

刘锡彤听后,即叫人出去打听,果然有这种说法,刘锡彤随即前往验尸。

当时,尸已膨胀,上身作淡青色,肉色红紫,仵作沈祥辨认不真,把手指脚趾灰暗色,认作青黑色;口鼻里血水流入两耳,认作七孔流血;用银针探入喉管作淡青色,认作青黑色,银针抽出时,并未用皂角水擦洗,即认作服毒。

因尸体未僵,仵作称系烟毒,门丁沈彩泉因听了陈竹山说的话,心疑与我父有关,就说不是烟毒,一定有人用砒毒死。

一谓烟毒,一谓砒毒,两人争论起来,仵作即含糊报称是服毒身死,填入尸格。

刘锡彤听说是服毒身死,当即传问尸亲邻舍,都不知毒药从何而来。刘锡彤亦因有陈竹山先入之言,已怀疑与葛毕氏秀姑有关,当即将秀姑带回县署。

刘锡彤把秀姑带回县衙后,当天即坐堂审讯,追问秀姑毒药从何而来,秀姑供不知情,刘先是百般劝诱,秀姑仍说不知其夫是服毒身死,更不知毒药从何而来。

审了半天,秀姑始终说不知。夜间再审,刘锡彤不问毒药来源,却要她供出曾与何人通奸。秀姑也说没有,一再逼问,都说没有。

又问她居住在杨乃武家,是否与杨某有私情,秀姑说杨某除教她识字读经外,并无别样不好的事。审了多时,仍审不出奸情。

刘子翰、何春芳恐逼问奸情,秀姑就要说出他二人之事,当夜即叫阮桂金入狱诱骗恐吓秀姑,对秀姑说:

葛品连是毒死,验尸已经明确。外面都传说是你谋杀亲夫,这个罪名一成立,就要凌迟处死。要想活命,只有说是别人叫你毒死的。

你在杨家住过,外面早有人说你和杨某有关系,你如果说出是杨某叫你毒死的,你就不会得死罪了。杨是新科举人,有面子,也不会死。

同时,还威胁她决不能说出刘公子之事,此事毫无对证,说出来就是诬陷好人,要罪上加罪,秀姑不语。

第二天再审时,刘锡彤逼问毒药及奸情,秀姑还是说不知道,刘锡彤就叫动刑,一连三拶(旧时夹手指的刑具)。

秀姑初次受刑,熬刑不过,既不敢说刘公子之事,又说不出别人,只好照阮桂金所教的话招供。说我父初五日曾到她家里,给她一包药,说是治流火的,吃下去就死了。

刘锡彤取得秀姑口供后,立即传讯我父亲。

我父母在家听说葛品连被人毒死,正在诧异,县里来传,即随差人前去。一到就在花厅审问,叫我父供出如何用毒药毒死葛品连。

我父即怒斥刘锡彤凭空诬陷。刘出示秀姑原供,我父仍坚称绝无此事。

因为我父是新科举人,不便用刑,十二日即申请上司将我父功名革去。

不等上面批下来,第二次审问即动刑。一连审了数次,夹棍火砖等刑都使用了,我父还是没有承认。

我有个堂叔杨恭治,舅父詹善政,闻知上情,以我父初五正在南乡我外婆詹家除灵,无由交给毕秀姑毒药,显然是秀姑乱供诬陷,即赴县禀诉,为我父剖白。

刘锡彤提案质讯,秀姑畏刑,仍是照前供说,刘锡彤即认为案情已明,就将验尸审讯各情,详报上司。

来源:子名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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