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1975年至1993年间,美空军共记录了190起F-16的A级重大事故,涉及204架飞机和217名机组人员 。从1975年服役至2003年,已有272架F-16因事故被毁 。在2015至2021财年,美空军共报告了42起F-16的A级和B级事故,其中20起导
F-16以公开数据总产量4,604架,截至2020年1月,F-16“战隼”战斗机已发生超过670起导致飞机报废的事故(即“全损事故”) 。
在1975年至1993年间,美空军共记录了190起F-16的A级重大事故,涉及204架飞机和217名机组人员 。从1975年服役至2003年,已有272架F-16因事故被毁 。在2015至2021财年,美空军共报告了42起F-16的A级和B级事故,其中20起导致飞机损毁 。
根据2021年的数据,F-16每年平均损失约3至4架 。主要事故原因包括发动机故障、飞行员操作失误、飞行中失去控制以及与地面或其他飞机的碰撞 。为减少此类事故,美国空军已为F-16安装了自动地面碰撞避免系统(Auto-GCAS),以在飞行员失去意识或注意力分散时自动纠正飞行轨迹 。尽管F-16事故数量较多,但考虑到其服役时间长、产量大和广泛部署,这一数字在预期范围内。
那么F-16算不算最优秀的战斗机,估计这个不太好回答。可以是优秀的第三代战斗机,是否能达到“最优秀”还不好确定。本来想吹一吹是击落飞机最多的型号,可惜在第三代战斗机中,击落战斗机数量最多的型号据说是F-15战斗机。那么F-16什么地方优秀,也许是因为它相对便宜。也许是便宜。才会有很多人无奈选择F-16。
2012年10月10日傍晚17点15分(当地时间),一架叙利亚航空公司的A320客机(呼号为 SRY442),在执行莫斯科—大马士革航班途中,在土耳其安卡拉的埃森博阿机场(Esenboğa)进行了非计划降落。机上共有37名乘客。根据土耳其情报部门的信息,该飞机携带了未申报的货物。此次对叙利亚航班的拦截和强制降落。
为拦截这架A320客机,驻扎在阿克因奇空军基地的第141战斗机中队出动了两架F-16战斗机。同时,所有正在叙利亚领空飞行的土耳其民航飞机收到命令,要求尽快离开叙利亚空域并降落在最近的土耳其机场。至少有一架飞往吉达(沙特)的土耳其航空公司航班因此紧急降落在阿达纳机场。
在安卡拉机场,土耳其安全部门对叙利亚A320客机进行了搜查,持续至晚上23点。在货舱中,搜查人员发现了12个装有“军事物资”的箱子,其中包括导弹零部件和制导系统。这些物资随后被土方没收。
2012年10月10日晚间,一架叙利亚航空公司(Syrian Air)的A320客机在安卡拉埃森博阿机场被强制降落。
土耳其方面没收了军用性质的货物,随后放行了飞机和乘客。A320于2012年10月11日凌晨2点30分从埃森博阿机场起飞返回大马士革。这架叙利亚的空客客机是从莫斯科起飞的,机上共有17名俄罗斯公民,包括儿童。
俄方要求土耳其方面就事件作出解释,并要求允许外交人员与飞机上的俄罗斯公民接触。但赶到机场的外交人员并未被允许登机。俄罗斯外交部指出,土耳其的行为违反了两国之间的《领事公约》,俄罗斯将要求归还所没收的货物,并要求土方公开确认飞机上并无武器。而莫斯科伏努科沃机场的发言人则称,该客机通过了民航正常的起飞检查程序,未发现任何违规或违禁货物。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俄罗斯方面并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被打脸。执行SRY442航班任务的客机确实装载了军用货物,目的地是叙利亚。《生意人报》(Коммерсантъ)2012年10月报道称:
“接近俄罗斯军贸系统的消息人士确认,归还货物给制造单位——图拉的‘仪器设计局’(КБП)是当前的首要任务。此次通过飞机运输的货物包括为雷达站使用的电气设备,具有‘双重用途’(民用与军用皆可),并未违反任何国际公约、协定或联合国安理会决议。”
俄罗斯对土耳其这一任意行为的软弱反应,最终导致了2015年11月土耳其F-16成功击落俄罗斯苏-24M轰炸机的严重事件。
而那架叙利亚的A320客机,甚至被某些“精明的历史学家”记入F-16战机的“空中胜利”记录中。
2011年,叙利亚爆发内战,当年年底起,叙土边境频繁发生武装冲突。多数情况双方仅进行相互炮击,虽然说是“多数”,但并非总是如此。
2012年6月,叙利亚与土耳其差点爆发直接冲突,起因是一架被叙利亚防空系统击落的土耳其“鬼怪”侦察机(Phantom)。
根据官方说法,该架编号77-0314、机身号5043的RF-4E侦察机,来自驻马拉蒂亚空军基地的土耳其空军第173中队,于6月22日上午执行任务,任务名义上是检查土耳其雷达站运行状况。这个说法听上去合理,但显然没有说出全部真相。
RF-4E 编号 77-0316,被击落机的“亲兄弟”。拍摄于2007年
“鬼怪”战机的机组实际上执行的是另一项任务:在实战环境下测试新型电子侦察设备。飞行本身只是土耳其(主要方面)及其空军(次要方面)一项复杂侦察行动的一部分。在RF-4E的飞行路线附近,6月21日曾有一对土耳其F-16飞过,这引起了叙利亚防空部队的警觉。当时F-16在接近叙利亚领海边缘时仅飞行在约40英尺(12米)高的高度,而土耳其空军的现行规定禁止飞机低于100英尺(30米)飞行。但这一高度限制对F-16和RF-4E的机组被临时解除。预期中,叙利亚的雷达将会对“鬼怪”作出战斗响应,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这架土耳其“鬼怪”战机第一次进入叙利亚领空是在11:37,并在叙利亚领海上空飞行了将近5分钟。12:02时,侦察机从雷达屏幕上消失——它被叙利亚防空火力击落。机组成员为上尉格克汗·埃尔坦(Gökhan Ertan)与中尉哈桑·侯赛因·阿克赛(Hasan Hüseyin Aksoy),两人均遇难。
土耳其指责叙利亚蓄意击落在国际空域内飞行的飞机。叙利亚则坚称这架“鬼怪”是在其领海上空飞行,因此合法击落。叙利亚国防部的通报如下:
“6月22日11:40,一不明空中目标从西方高速低空进入叙利亚空域,飞越我们的领海。因此叙利亚防空部队使用高炮将其击落,地点距岸边约1公里。目标坠落在叙利亚的领海内。”
飞机残骸和飞行员遗体于2012年7月4日被土耳其和美国海军人员打捞上岸,地点位于叙利亚海岸14公里(8.6海里)处,确实属于叙利亚领海。叙利亚总参谋部声称这架“幽灵”是被高射炮击落的(当时飞行高度约为600米),但也有其他说法认为飞机是被S-200防空导弹系统或“铠甲”防空系统击中的。
图:叙利亚S-200防空导弹。
虽然双方一度言辞激烈,但不久局势逐渐平息。不过,一道裂痕已然形成。
土耳其可能本希望对RF-4E的被击落一事保持低调,但该事件根本无法掩盖。令人意外的是,土耳其空军承认了这次损失,并且一次性公开了承认此前的几起空中损失事件。例如:1983年9月14日,一架编号为56-3903的F-100F被伊拉克空军的“幻影”F.1EQ在伊拉克空域击落;1996年10月8日,一架双座F-16D(编号91-0023)在与希腊“幻影2000”交战中被击落。
土耳其空军对RF-4E的损失既非首次,也非最后一次。这种飞机的事故不在少数。例如2015年,两架RF-4E在土耳其执行训练飞行时撞山。虽说飞行事故并不稀奇,但这次的责任却被归咎于地面引导员(RP)。是引导员故意引导“鬼怪”撞山。真相如何尚未明确,但FETÖ确实在军中势力强大。后来的2016年未遂军事政变,也被归咎于FETÖ(破坏组织),这一点将在后文提及。
2012年6月22日的事件成为土耳其军方修改其作战指令的契机。2013年3月,MY 228-3(A)号战斗行为规则被修订。从此,任何从叙利亚方向接近土耳其边境的飞行器都将被视为威胁和军事目标,可被无预警击落,且击落决定下放至低级指挥单位。而在2013年3月之前的旧版本中,必须发出警告,并且只有高级军事指挥部才有权决定是否开火。修改后,土耳其战机转为在空中战备巡逻,不再等候于机场。同时,地面部队获准以火还火。
根据这项新规则,叙利亚的Mi-17直升机、米格-23战斗机和无人机先后被土耳其击落。至于MY 228-3(A)号文件是否符合国际法,这是法律层面的问题,但叙利亚方面对该修改是知情的。
叙利亚Mi-17被击落事件发生在2013年9月16日,执行任务的土耳其战机是第182中队的一架F-16C block 40(编号92-0005)。
叙利亚的(Mi-17 直升机),2013年春
2013年9月16日,土耳其方面绘制的Mi-17(黄色)和F-16(白色)飞行路线。
据土耳其总参谋部的说法,这架直升机于13点41分被发现,当时它位于距离边境88公里的叙利亚一侧。位于迪亚巴克尔空军基地的联合空中交通管制中心多次警告直升机机组人员要求其改变航向。最后一次警告是在Mi-17距边境9公里时发出的。
14点25分,直升机越过土耳其国家边界,深入土方领空2公里,当时飞行高度约为4300米。正在执行战斗空中巡逻任务的182中队两架F-16接到拦截并摧毁目标的命令。
14点27分,一枚AIM-9X导弹命中直升机。发射时F-16高度为5800米,发射距离在1800至2000米之间。直升机残骸坠落在叙利亚一侧,距边境大约500米。据说飞行员是空中成盒。
叙利亚空军的飞机和直升机并不是无的放矢地在靠近土耳其的边境地区活动。
土耳其官方代表声明:
“叙利亚Mi-17直升机在哈塔伊-居韦奇利地区深入我方领空2公里……这架直升机被我空军战机发射的导弹击落,战机从马拉蒂亚起飞。”
叙利亚总参谋部信息:
“该直升机在比达马市附近的埃尔-尤尼斯耶地区执行侦察监视任务,以发现恐怖分子的渗透行为。该机因导航错误进入了土耳其空域,但已开始返回。据确认,直升机是在叙利亚空域被击落的。”
从整体来看,土耳其与叙利亚双方并未严重歪曲事实。Mi-17确实在叙利亚一侧沿边境飞行了一段时间,随后确实越过了边界。可能是导航错误。Mi-17当时飞行高度较高,对肩射防空导弹和高射炮来说过于遥远。飞行员大概率依靠目视地标导航——考虑到飞行高度,这种方法精度并不高。
F-16C block 40(机号92-0005)的机身左侧后来被绘上了Mi-17的剪影和文字:“16EYL2013 Mi-17 DIYARBAKIR 182 FILO”;其中“182 FILO”为第182中队,“迪亚巴克尔”为该中队常驻基地。
F-16C Block 40 编号92-0005,2015年“安纳托利亚之鹰”演习,孔亚空军基地
F-16C Block 40 编号92-0005在2017年的照片中,其机身上的击落标记已被移除。
2023年的照片显示这架编号92-0005的F-16C仍在服役。
2014年3月23日,隶属于182中队的一对F-16战机攻击了一架叙利亚的MiG-23BN战斗轰炸机。MiG-23被编号91-0008的F-16C Block 40发射的一枚或两枚AIM-120导弹击落。
编号91-0008的F-16C在座舱下方两侧都绘有MiG-23的剪影标记;而编号92-0005的F-16C机身上则绘有Mi-17直升机的剪影。这两架F-16都在国际演习中被刻意展示。这些演习于2015年夏季在土耳其孔亚空军基地举行。
F-16C Block 40 编号91-0008,2015年“安纳托利亚之鹰”演习,孔亚空军基地
编号91-0008的F-16C在2021年的照片中,其击落标记也已消失。
以下为2014年3月23日事件的时间线(根据土耳其总参谋部的数据):
自2014年3月23日13点01分起,迪亚巴克尔的联合空中交通管制中心便开始从80海里远处监视两架自叙利亚北上飞行的MiG-23战机。当叙利亚战机距离边境10公里时,土方向其飞行员发出了四次进入土耳其空域的警告。其中一架叙利亚战机在收到警告后转向离开,没有进入土耳其空域。而另一架则无视警告,在13点13分左右进入土耳其领空,在“恰姆勒特佩”边防哨所附近深入土方约1公里,随后向西转弯,继续在土耳其境内飞行了约1.5公里。两架土耳其F-16战机正在该地区执行战斗巡逻任务,其中一架于13点14分根据交战规则向叙利亚战机发射导弹。发射时,叙利亚战机位于边境以南约1200米的叙利亚领空上空。战机坠毁在凯塞卜(Kesab)地区,被土耳其边防军目击。叙利亚空军的MiG-23BN,2010年代
2015年5月16日,土耳其F-16战机执行了又一次成功拦截叙利亚空中目标的任务,这已是第三次有确切战果。土耳其国防部长伊斯梅特·伊尔马兹立即向公众宣布:
“14点04分左右,一架叙利亚直升机在杰伊兰珀纳尔(Çılvegözü)地区被击落。该直升机进入我国领空11公里,并在其中停留了五分钟。我向我们履行职责、做出必要反应的武装部队致以祝贺,并亲吻他们的眼睛(即深切敬意)。”
然而,事后确认被击落的并非直升机,而是一架伊朗制造的“Mohajer-4”(“征服者-4”)型无人机。值得称赞的是,土耳其国防部长在5月18日公开承认了这一错误。该无人机是被F-16战斗机发射的一枚AIM-9“响尾蛇”导弹击落的。由于拦截任务是在复杂气象条件下执行的,因此误判了目标的性质。Mohajer-4的飞行速度和高度大致与直升机相当,而飞行员未能通过目视方式正确识别目标。可以说,F-16飞行员是以为攻击的是直升机,而实际上却击落了一架无人机。
土耳其空军的F-16此前也曾多次击落叙利亚无人机,且此类行动并未就此结束。土耳其飞行员的“战果记录”中还包括两架俄罗斯“Orlan”系列无人机:第一架“Orlan-10”在2015年10月16日被“响尾蛇”导弹击落,第二架则在2019年9月28日被击落。
至于2015年11月24日被击落的苏-24M轰炸机,已有大量报道,甚至还拍了电影。下面的叙述试图对相关信息进行较为客观的总结,重点参考土耳其,甚至包括伊朗方面的消息来源。先声明一点:对这些来源的研究使我产生了这样一个看法——这次击落是一次有预谋的“猎杀”行动。
土耳其确实有一些击落俄罗斯战机的“理由”。以色列也有类似的理由,但最终是土耳其击落了苏-24,而不是以色列。可以套用一句老话的变体来说明这种差别:“想做事的人在寻找机会,不想做的人在寻找借口。”以色列找到的是不去击落俄罗斯飞机的理由;而土耳其则渴望采取行动,尽管他们完全清楚俄罗斯军机即便有越境行为,也只是短暂地“擦过”土耳其空域。俄罗斯飞行员从未有意进入土耳其领空,最多也就是略微“抄近道”而已。
2015年9月30日至2016年7月1日期间,俄罗斯航空航天部队的飞机、直升机和无人机侵犯土耳其领空情况(据土耳其总参谋部的数据)
俄罗斯空天军的飞机和直升机自2015年秋季开始出现在叙利亚。根据俄罗斯联邦武装力量最高统帅的决定,2015年9月30日,驻扎在拉塔基亚附近赫梅米姆空军基地的俄军航空兵群正式组建,其编制包括:
12架苏-24M轰炸机(升级型,包括M2和SVP-24版本);4架(或6架)苏-34前线轰炸机;12架苏-25SM和苏-25UB攻击机;4架苏-30SM多用途战斗机;1架伊尔-20M1电子侦察机;12架米-24P武装直升机;5架米-8AMTSh运输/武装直升机。俄罗斯空军在叙利亚的首次作战飞行即为2015年9月30日。这一“首秀”取得了成功,但也引起了土耳其方面的不安。仅仅两天后,即10月2日,土耳其总理达武特奥卢就公开表达了对俄罗斯空袭“自由叙利亚军”目标的担忧——这支武装部分由土耳其资助。
10月3日和4日,土耳其空军首次记录到俄罗斯飞机越过叙利亚-土耳其边境的事件。10月5日,北约召开紧急会议,专门讨论俄罗斯军机进入土耳其领空的问题。土耳其向俄罗斯发出警告:如果此类侵犯继续发生,俄罗斯军机会被击落。
10月8日是一个具有标志性的日子,土耳其和北约官员纷纷发表声明。埃尔多安公开表示,由于俄军在叙利亚的活跃,土俄经济关系将不可避免地恶化。众多国家纷纷向俄罗斯发出威胁,其中最激进的是美国国防部长阿什顿·卡特(Ash Carter):
“我们在布鲁塞尔一致确认,土耳其的领空就是北约的领空……俄罗斯将为此付出代价。”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2015年10月8日是叙利亚“猎杀俄罗斯飞机”的开端。俄罗斯方面显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并于10月12日宣布:从此将派出苏-30战斗机护航执行任务的攻击机。但——我们以为谈妥了,结果却被欺骗了。老样子。
10月15日,俄罗斯军事代表团访问安卡拉,双方就避免危险事件的措施进行了磋商。然而就在次日——10月16日,土耳其空军的F-16击落了一架俄罗斯的“Orlan-10”无人机。同一天,俄罗斯方面放弃了派战斗机护航的既定决定。
土耳其方面当然宣称自己击落的是叙利亚无人机,而不是俄罗斯的。——正如你也可以声称击落的是叙利亚的MiG-23,实际却是俄罗斯的苏-24。击落苏-24的事件,简直就是“击落叙利亚MiG-23BN”事件的翻版。
2009年拍摄的照片,利佩茨克的苏-34和苏-24M战斗轰炸机。前景中的这架苏-24M是最早(如果不是第一架的话)装备SVP-24系统的飞机之一。
俄罗斯唯一真正取得的成就,是让2013年3月土耳其武装部队作战规则修正案不适用于俄罗斯空天军的飞机和直升机。根据这一规则,接近土耳其边境的俄罗斯飞机在进入之前需要接到警告,而是否使用武力则由土耳其空军指挥部和总参谋部决定。这算不上什么伟大成就。
F-16战斗机成功攻击俄罗斯苏-24、苏-34轰炸机或苏-25攻击机的事件早晚都会发生,这种攻击是不可避免的。这根本不是什么空战,而是一场埋伏狩猎。
2015年11月24日,莫斯科时间9时24分(当地时间10时24分),编号83的苏-24M被击落。
俄罗斯方面称,轰炸机根本没有进入土耳其领空;而土耳其方面则称,在发射导弹前,轰炸机有整整17秒位于土耳其境内。飞机残骸坠落在叙利亚拉塔基亚省的拜尔布贾克地区。两名机组成员弹射逃生。飞行员、空军中校奥列格·佩什科夫在伞降途中被“叙利亚自由军”的武装分子开枪打死。领航员、上尉康斯坦丁·穆欣被俄罗斯、伊朗和叙利亚特种部队联合营救,但救援过程中一名俄罗斯海军陆战队员亚历山大·波兹尼奇牺牲。
击落苏-24的AIM-120导弹是由F-16C战斗机在4公里外发射的。 有可能当时F-16本身也处于叙利亚领空。至今仍然不清楚这架F-16的编号、所属中队和飞行员身份。执行作战巡逻的是一对F-16C,起飞于迪亚巴克尔空军基地,据推测属于第182战斗机中队。
事发后,土耳其方面最初只是宣称击落了一架身份不明的飞机,但两天后,埃尔多安正式声明:
“我们击落的是一架俄罗斯飞机。……若俄罗斯飞机再次侵犯土耳其领空,我们的反应将一如既往。……土耳其不会向俄罗斯道歉,相反,是俄罗斯应当为侵犯领空而道歉。……我们的飞行员和军队只是履行职责,对领空侵犯的回应。”
击落苏-24的那位F-16飞行员还亲自受到了土耳其总参谋长胡卢西·阿卡尔的祝贺(他后来在2018–2023年担任国防部长),阿卡尔专程前往迪亚巴克尔空军基地向其祝贺。
直到2016年6月27日,埃尔多安才改变立场,突然表达了对2015年11月24日事件的“深切遗憾”,并表示愿意“尽一切努力恢复俄土之间传统的友好关系”:
“我要再次对阵亡的俄罗斯飞行员家属表达慰问和深切哀悼,并说一声:对不起。我们将飞行员的家庭视为土耳其的一部分。我们从未有意或刻意击落属于俄罗斯联邦的飞机。”
但这种“改变”并非出于自愿,而是在土耳其商界的压力和哈萨克斯坦、阿塞拜疆总统的调解下做出的妥协。埃尔多安其实并未真正改变立场,他表达的遗憾仅针对飞行员的死亡事件。据悉,土耳其方面曾对遇难机组成员家属提供了经济援助,但并未就击落飞机事件支付任何赔偿。
2016年夏天,俄土关系刚刚迈出恢复的一步,土耳其便爆发了未遂军事政变,空军在政变中扮演了极其活跃的角色。
政变的“替罪羊”是2009–2015年担任空军司令的阿比丁·尤纳尔将军。他原本是埃尔多安的私人好友,但却被指控是政变主谋。
2016年夏,数十名土耳其空军军官被送上法庭。检察机关(或其等价机构)在调查安卡拉上空空战的同时,也重新审查了2015年11月24日事件。最终,尤纳尔被认定为击落苏-24的幕后指挥,理由是他在导弹发射前几分钟授权了武器使用;导弹是由作战指挥官直接下令发射的。形式上讲,土耳其军方的行为完全符合2013年3月前的作战规则:他们通过无线电对苏-24M发出了警告(虽然俄方机组并未监听相关频率),开火决定由空军总司令做出,导弹发射也发生在“目标跨越边界线”之后(按照土耳其的路径推算方式)。
击落苏-24事件最终被“甩锅”给政变分子,从而为恢复与俄罗斯的正常关系乃至进一步改善提供了政治空间,这也确实实现了。
尽管如此,土耳其方面并未彻底放弃“我们可以再来一次”的态度——具体可参考土耳其媒体与网络评论。
例如2021年秋,土耳其空军的F-16参与了北约在波罗的海地区的空中警戒任务(NATO Baltic Air Policing),从波兰马尔堡空军基地起飞,执行对俄罗斯军机的拦截与伴飞。这类任务对其他北约国家来说很常见,但土耳其鲜少参与。
这次行动中,土耳其国防部于2021年9月公布了一张F-16战斗机伴飞两架俄军苏-24的照片。 值得注意的是,这架F-16编号为91-0008,曾在叙利亚击落过一架米格-23BN。这张照片是否“偶然”拍下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其象征意义相当明显。
俄罗斯对被击落的苏-24的回应不仅仅是经济制裁。制裁确实对土耳其造成了很大打击,但在俄罗斯大众的意识中,这往往是“番茄事件”。而军事回应就更糟了——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明确的军事反击。
作为对苏-24事件的报复,几次从空中袭击了土耳其军队——因为俄国的轰炸机导航员“失误”,导致打击的目标并非子游击队,而是土耳其正规军的一部分,且这些部队驻扎在叙利亚境内。
作为对苏-24的回应,还可以算上2016年3月13日在靠近伊拉克边境的哈卡里省丘库尔贾地区,被库尔德武装用“针”式便携式防空导弹(MANPADS)击落的一架土耳其AH-1W“超级眼镜蛇”武装直升机(编号10608),机上两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
武装分子击落直升机,这种事情世界各地时有发生,也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土耳其试图将2016年3月这次“针”式导弹击落“眼镜蛇”直升机的事件与被击落的苏-24联系起来,是因为俄罗斯海军制造了借口。2015年12月6日,俄海军登陆舰“凯撒·库尼科夫”号经过博斯普鲁斯海峡时,舰桥上有水兵展示携带着“针”式导弹,故意做出示威姿态。土耳其为此大肆制造了外交和舆论风波,但最终只能作罢。两个月后,就是用同样的“针”式导弹击落了那架“眼镜蛇”直升机。巧合吗?土耳其可不这么认为。此前和之后,库尔德武装都没有击落土耳其直升机。导弹击中直升机的瞬间被录像,而且画面质量远高于普通“手机拍摄”水平——又一个巧合,拍摄者恰好是专业人士。
这张照片是2015年12月6日俄海军登陆舰“凯撒·库尼科夫”号舰桥上持“针”式导弹的士兵,由土耳其媒体发布。
“眼镜蛇”直升机坠落,2016年3月13日
俄罗斯行动的另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后果,可能是土耳其F-16战斗机(编号92-0005和91-0008)机身上曾标记的击落叙利亚米-17直升机和米格-23战机的涂装消失了。2017年拍摄的这些战机照片中,米-17和米格-23的轮廓标记已经不见了。也许发生了某些事情,促使土耳其方面不愿公开战机上那些取得战果的飞机编号和序列号。
自2015年起,土耳其逐步卷入了直接在叙利亚领土上作战。从2016年8月至2017年3月,土耳其武装部队在叙利亚发动了大规模的“幼发拉底盾牌”行动;2018年1月至3月,发动了“橄榄枝”行动;2019年秋天,发动了“和平之春”行动。这些行动既针对阿萨德政权军队,也针对库尔德武装。
2016至2019年的作战期间,土耳其空军被大量用于巡逻和对地攻击,但没有执行空中格斗任务。唯一例外的是被击落的俄罗斯无人机“奥尔兰”。然而,2020年上半年,土耳其F-16战机击落了四架叙利亚飞行器:一架米-17直升机,两架苏-24轰炸机和一架L-39ZO教练机。这些胜利均未公开,包括飞机信息和飞行员身份均保持匿名。
米-17直升机于2月11日在伊德利卜省内奈拉布地区被AIM-120导弹击落。
叙利亚”,2017年。
异国风情。叙利亚,2015年3月。
土耳其武装部队“春盾行动”于2月27日开始,3月1日叙利亚方面在伊德利卜击落了土耳其一架侦察攻击无人机ANKA-S,编号31。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3月1日,当天,发生了一场苏-24与F-16的空战。根据土耳其方面的说法,一对叙利亚苏-24攻击了一对F-16。
两架苏-24战斗机袭击了飞行在土叙边境伊德利卜地区的军机,随后被击落。根据区域消息,伊德利卜上空共遭袭击的苏-24战机有三架,这些飞机从T4军事空军基地起飞。第一架被击落的战机坠落在反对派控制区,第二架坠落在政权控制区,第三架战机成功逃脱。
这就是那种“沉默胜于发言”的情况。叙利亚的情况可不是爱琴海,在那里交战双方的飞机99.99%时间都只是相互绕飞,没有使用武器。如果苏-24遭到攻击,说明机组人员准备使用武器。那是什么武器?苏-24上的机炮只是摆设,即使挂载了R-60导弹,也根本不是F-16C配备的AIM-120导弹的对手,简直像电影中用铲柄对抗枪械一样。土耳其182中队的F-16就是直接把叙利亚飞机打爆了;令人惊讶的是第三架苏-24M竟然能逃脱。
苏-24МК2 叙利亚空军,2010年代末期。
182中队土耳其空军的纪念徽章。编号90-0023的是一对F-16D。
两天后,也就是3月3日,土耳其F-16发射的AIM-120导弹击落了叙利亚的一架L-39ZO。“L-39”长期以来被叙利亚军队成功用于对地攻击。
叙利亚空军L-39,2018年。
在“春盾行动”中,土耳其空军展示了全新的作战组织和执行水平。
3月1日和3日被击落的叙利亚飞机,是被与预警指挥机E-7T紧密协同作战的F-16战斗机击落的。F-16的机载雷达只在发射导弹前短暂开启,平时所有情报均来自E-7T预警机。
E-7T
土耳其武装力量首次在实战中应用了被称为“侦察打击一体化系统”(РУК,разведывательно-ударный комплекс)的概念。РУК通常与先进的西方国家,特别是北约联系在一起,但没人否认俄罗斯才是这种系统的发源地。土耳其人(可能不是全部)甚至将РУК的发明归功于俄罗斯。
在“春盾行动”中,土耳其展示了РУК的能力,类似于俄罗斯的做法,但又带有土耳其独特的特点。该作战中进攻部分由三大要素组成:F-16C/D和F-4E-2020战斗机;“安卡-S”和“TB2”无人机;自行榴弹炮T-155“暴风雨”、多管火箭炮T-122“萨卡里亚”和T-300“飓风”。可以说,这是俄罗斯和美国方法的结合:俄罗斯的РУК系统中没有无人机。土耳其РУК系统的核心是由“ASELSAN”公司开发的ADOP-2000指挥控制系统。ADOP-2000实现了火力支援的计划、执行与协调,并在所有РУК组成部分之间实现实时信息交换。ADOP-2000的一个侦察组成部分是装备有侦察和监视设备的M113装甲运兵车。“春盾行动”于3月5日结束,过程中俄罗斯也有所干预。在一周时间内,土耳其武装力量摧毁了3架飞机、8架直升机、8套防空系统、156辆坦克、108门炮兵系统、24辆装甲车、49辆安装小口径高射炮的皮卡车、10个弹药库。大部分装备是被РУК系统摧毁的。
土耳其空军F-16飞越叙利亚,2019年。
回到土耳其F-16在叙利亚/土耳其空域的战果。土耳其确实是以牙还牙,飞机和直升机都是如此。叙利亚空军一直活跃到2024年12月。土耳其空军在数量和质量上都远远超过叙利亚空军,无论是装备还是飞行员和技术人员的专业水平。土耳其方面基本上没有在制约叙利亚空军上遇到什么问题,但并没有大规模动手,主要原因当然是俄罗斯因素。土耳其偶尔有机会击落叙利亚的飞机和直升机,因为当时俄罗斯的“红线”已被世界不少人当作笑谈。
来源:胡侃kaow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