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天下午,在舒尔那儿,我赤条条地躺在我房间里的竹席子上,开着风扇,享受着午觉。
一天下午,在舒尔那儿,我赤条条地躺在我房间里的竹席子上,开着风扇,享受着午觉。
正睡着,舒尔突然粗暴地把我摇醒了。
他满脸通红,已经微醺。
“起来!”他喊道,“欧洲开战了!”
“真有这事?”
“没错,是听香港的电台说的。德国人入侵了波兰,法国和英国向德国宣战了。”
我们俩都认为,美国经历过一次大战的创伤后,是不会再次卷入的,但我们一致同意中国的情况会因此而改变。
舒尔在战事消息传开之前,将三万元中国钱换成了黄金。
他以二十比一多一点的价格买进了黄金,并预期价格会在一个月内涨到三十比一。
迄今为止,英国人和美国人的贷款一直支撑着中国人的信用。
现在,由于害怕得罪日本人,英国和美国很可能不再这么做了。
中国的各出海口已被封锁,国土大片被占,形势对中国将非常不利。
“看来中国只有求和了。”舒尔说。
“我不这么认为。”我说,心里也吃不准。
“想求和的人太多了,”他固执地说,“中国现在根本没有进口,只能走缅甸和印度支那做一点点出口,中国的商人根本赚不到钱。一小部分商人硬闯封锁线,但大都使用中国纸币交易,而货币贬值比利润增长更快。中国商人们不断逃往下江。日本人脑子也很精,鼓励他们这么做。中国商人才不管谁统治他们,只要能赚到钱就行。我们很快就会有和平了。”
“不可能,除非有政变,”我说,“只要蒋介石活着就不会。通过夫人,他得到了财富、权力、地位和外国列强的尊重。他是爱国者,而且想创造历史。对他而言,和平有百弊而无一利。他是不会放弃的。”
这些都是大话,差点把自己说服了。
但我还是隐隐不安。
如果双方快速求和,我就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了。
一旦被日本人抓到,我将必死无疑,而且毫无疑问会以最残忍的方式死去。
我的新合同已经起草好,就等我签字了。
但我一直在拖延。
我还拿不定主意。
为了不去想这些令人沮丧的推测,我便问舒尔有没有抽过鸦片。
我自己是从来没试过,但如果没去过大烟馆就离开重庆的话,不免白来一趟了。
舒尔号称自己是老手,说抽鸦片还不错。
“但是,你好像得找个女孩陪着抽才有意思。”舒尔说。
在“新生活运动”中,抽鸦片的习惯与其他一些让西方人不快的恶习一样,是被禁止的。
但是,旧习毕竟难改,四亿五千万中国人的生活习惯无法一夜改变。
在尝试新生活方式的过程中,往往伴随着许多照顾面子的做法和其他虚伪行径。
我让学员去打探了重庆生活的方方面面,然后用英文向我汇报情况。
据他们说,在重庆可以轻易找到大烟馆、妓院和走私商。
还有许多迹象表明,中国人很想追求过去几千年的规律生活。
孙逸仙先生在他的“三民主义”中指出“新生活运动”是旨在打破迷信、愚昧和腐败。
舒尔认识孙先生,他承认孙是“一个伟大的老家伙”,但对于“新生活运动”,舒尔认为全是“屁话”。
舒尔说:“你还记得河对岸那个我介绍你认识传道士吗?他就是指导中国‘新生活运动'的人。他是蒋夫人指定的。按他的说法,所有的事都是禁忌。他起草了一份一英里长的单子,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但是,中国人对那张单子一笑了之,该干啥还干啥。接着这个传教士回到美国,宣扬‘新生活运动’,并从那些笨蛋那里筹到更多的善款。听他们说起来,你会觉得中国是天堂。”
他端起杯酒。
“我应该当传教士的。”他怏怏不乐地说。
林翻译有一天也表达了同样的想法。
他指着一个走过的女传教土问我: “顾问,要是她在美国的话,能赚多少钱?”
“这个嘛,我不知道,”我说,“大概仅够生活费吧。"
“可她在这儿有三个佣人,一幢房子,还送几个儿子回美国去读大学。”
“这个嘛,”我说,想保持公道,“我还不止有三个佣人呢,再说我还有一幢房子,或是曾经有过。我的工资也足够送我的孩子回美国上大学。”
“但是,”他坚持说,“您在美国的时候,难道只是勉强够活吗?"
“要看时候了,有时候连这也不如,”我笑道,“有时候却很富足。”
他接着问我:“您相信基督吗?”
每次讨论传教问题时,他总要问这问题。
“传教士对你们一直都很好,”我告诉他,“他们教你们读英语,收费却很低。他们还免费教你们卫生习惯。这还不够吗?至于真正的宗教到底是佛教还是基督教,那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们不也送你们米饭吃吗?”
林说:“没错,古代的智者也说过,向人乞讨就不要再挑挑拣拣了。但我想,在美国的话,没有人会穷到要吃佛教徒施舍的米饭。我们吃传教士的米饭是没办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就把米饭吃了,但别到处问人是否相信基督教。”
舒尔很想知道,我的学员是如何找到各家鸦片馆地址的。
有一组学员中的几个干部非常聪明。
他们一直在街上晃,每当看到一个像瘾君子的老头,就派个人上前与他搭讪道:“老先生,家母生病,头疼得厉害。行行好,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得到鸦片灰治我妈的头疼。您发发慈悲了,祝您子子孙孙都平安无事。”
如果那老头知道的话,会告诉他们上哪里去找鸦片灰。
中国人相信鸦片灰是止疼药,这无疑是非常正确的。
这组学员就用这个办法,跑遍了全城,带回来一张鸦片馆地址详单。
其他小组也带回另外的名单。
就这样,我在一个礼拜里了解到的重庆信息,比我几个月里了解到的还多。
后来,我的上级出面阻止我这么做。
他们认为外国人知道这些事情不好。
舒尔听完后,却拒绝去鸦片馆,因为害怕空袭。
“以前也这么热过,跟今晚一样窒息。”他说。
我们确实热到了极点,汗不停地从身上往下滴,我已经被酷热击垮了。
他说:“我去给你弄一杆烟枪来。 我就不抽了,还是只喝喝重庆杜松子酒吧。”
他拍拍手喊道:“喂喂。”
两个光着脚的年轻听差跑了进来。
他用四川话跟他们说话,指着我,比划着抽大烟的样子。
“不晓得。”他们说,摇着头。
舒尔抄起一个空的杜松子酒酒瓶,他们本能地闪开。
“你还认为他们在监视你吗?”
“当然。”他放下酒瓶,两个听差站在那儿发抖。
“他们完全明白我说什么。我知道他们都抽鸦片。我想让他们把自己用的烟枪拿来,可他们不敢。”
他拿着我给他的鸦片馆地址详单,又对他们说了起来,指着我,比划着抽大烟的样子。
这一次,他们笑了。
舒尔给了他们二十块钱,他们鞠躬说“马上去”,然后慢慢退了出去。
“看看他们!”舒尔笑道,你知道‘马上去'的意思吗?就是骑着马去。他们总说‘马上’,却慢得跟蜗牛在爬似的。我告诉他们去你地址上的地方弄一杆烟枪和鸦片来。那二十块钱他们是绝对不会给的。”
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东西倒是带回来了,有一纸包鸦片,一个非常小、带着灯芯的油灯,一杆竹烟枪,一个小碗,比弹子大不了多少。
舒尔去厨房拿了一个新的灯芯和一瓶橄榄油。
中国的菜油对肺非常不好。
对吸鸦片的人来说,橄榄油才是上选。
他给油灯装满橄榄油,放入新的灯芯,并点燃油灯。
然后他给烟枪填满鸦片,就着油灯的火,吮吸着烟枪,把烟土烧成烟泡。
“给你,”他说,“非常简单。将烟锅侧过来,呈一定的角度对着火焰,让火可以碰到烟土,然后吸烟枪。”
我照着他说的吸了几口。
“我做得怎么样?"我问。
“只要躺下来,接着做就是了。但是没女人陪很没劲。”
我在藤椅上躺下,把脚搁到另一张椅子上,时不时地就着火吸上几口,耐心地等待着美丽女孩跳舞的幻象出现。
很不幸,什么幻觉都没有,但是舒尔的脸变得越来越朦胧。
我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通过烟雾,看到天空变晴了,月亮在第一峰升起。
然后,从内心某个遥远的角落,我听到一声号叫,醒了。
舒尔正摇晃着我。
“警报。”他就事论事地说。
我一定是又睡着了,因为他用冷毛巾蒙到我的脸上,把我弄醒。
我坐起身,看到他把浴缸灌满了水。
“浴缸必须时时灌满,以防万一着火。"他说,“抽得还好吗?”
“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回答道,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的嘴巴又干又粘。
“我想喝杯水。”我说。
“跟你说过,抽鸦片没女人陪的话,一点没意思。”
他给我端来满满一大杯冷水,我一气喝下。
“我们走吧。”他说,然后大声呼喊他的佣人。
我们走过一长截楼梯,来到公寓底部,舒尔有点紧张,我有点迷惑。
我们不耐烦地等着。
“喂喂。”他喊道。
这时传来恐怖的警报声。
舒尔冲上楼梯,又跑了下来。
“该死的黄皮杂种找不到钥匙!”
恐惧把我从迷糊中弄醒。
困在一座楼里或是一个地洞里,比什么都可怕。
“赶紧离开吧!”我喊道。
上了锁和链子的铁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舒尔领我穿过走廊。
“拿着这个。”他说,把电筒递给我。
他用笨重的身体反复撞击公寓办公室的门,直至门给撞开。
进到里面后,他打开一扇窗,我们从窗户跳到地面。
我们迅速从小街走到大街上,我的司机总是在听到第一声警报时,把车开到这儿。
“他跑了。”我说,徒劳地东张西望。
“没关系,”舒尔说,“我们找个防空洞躲吧。”
他把我领到了河边。
两个士兵指着我们的衣服对着我们大喊大叫。
原来,在月光下,我们的衣服呈白色。
“一帮蠢货,”舒尔嘟哝着,“他们以为飞机可以看得到我们。”
在地洞门口,舒尔亮出他的证件后,卫兵示意我们进去。
“我不进去,”我说,“我就坐在外面,我害怕。”
我靠着石门坐下。
“我就等在这儿,我不喜欢地洞。”
舒尔消失到地洞里,那个士兵坚持示意我走下台阶到地洞里去。
他开始动手拉我,我拔出枪。
“走啦。”我说。
他为难地看着我,松了手。
接着,我就睡着了。
爆炸把我震下台阶,我就这么醒了,脑子终于清楚了。
我在黑暗中不停与蚊子搏斗,直到警报解除。
舒尔随着人流出现了。
虽然火就在附近燃烧着,我们也懒得理,实在是太累了。
我们在他家的大门口等着,直到佣人们回来。
看来他们是找到钥匙了。
舒尔自己是没有钥匙的,说是在中国老爷们是从来不带钥匙的,开门锁门这种粗活,都应该由下人做。
来到阳台上,他打开灯,见我不停搔蚊子咬的包包,就拿出一个瓶子说: “试试这个。”
“我不想喝酒。”我粗声道。
“这不是酒,这是氨水,对蚊叮很管用。”
我扒光衣服,涂上氨水,那味道让我窒息。
“要不要再抽一管大烟?”他咯咯大笑,欣赏着我的惨状。
“鸦片可以治疟疾。”他向我保证。
想想抽鸦片的中国人都一脸菜色,我对舒尔的话很是怀疑。
即使他所言不虚,那代价也太大了。
吸鸦片的欢愉,从我自身经历看,就像东方的异国情调魅力一样,纯属子虚乌有。
非要享受鸦片的话,最好还是读德昆西的书来享受,而不是亲身上阵,尤其是在遭蚊子叮咬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场大冰雹和倾盆大雨给吵醒,我起来把窗户关上,然后光身走到阳台,任由大风把雨吹透纱窗,泼到我身上,以此舒缓周身的灼热和蚊虫叮咬的痕痒。
舒尔也走到阳台上,揉着眼睛。
“看,”我说,转身让他看身上,“不再觉得灼热了。我跟你说过,天一冷下来就会好的。”
从阳台望去,大雨和冰雹正在长江上肆虐。
纤夫们用长长的麻绳拉着一艘大船,逆流而上,突然,绳索断了,船便朝着下游漂去。
闪电在第一峰上空划过,这是我第一次在中国看到闪电。
“真像在印第安纳州。” 我说。
“你准备回家吗?”舒尔问。
这么多个月以来,这是我头一回觉得这么舒坦,对于是否回家,不免犹豫了。
“也许会留下吧,”我说,“要看能不能拿到一直在协商的那个房子。”
那是一幢四层楼高的小公寓楼,离舒尔的房子不远。
房子当下一片残破,窗户上的玻璃掉了,房顶被炸弹炸飞了。
晨曦初露还不到半小时,舒尔家的佣人们已经起床了。
他们过来问:“吃饭吗?”
“是的,”舒尔说着,一屁股坐到藤椅上,两脚往走廊栅栏上一搁,“这里的生活挺安逸的嘛,为什么回家?”
是啊,为什么呢,我想。
无数生活在东方这片落后土地上的白人,大概都会这么自问。
为什么要跟东方作对?为什么不向东方屈服?
在这里一切有保证,人也受尊重,甚至可以获得荣誉,但是内心深处总有一些微弱的、不甘心的抗议声。
佣人们服侍我们吃早饭。
咖啡是用鲍普做的机器烘烤的,研磨的方式是印第安人的方式,用的是石磨;菜有中国火腿、炒豆腐;主食自然不能少,是烤过的小麦面包,上面涂了鸡油,替代黄油。
“现在还是太热,没法吃鸡蛋,”舒尔说,“等农夫把鸡蛋送到这儿,全都臭了。”
“在中国,‘臭'是所有中国字里最生动的字。”我说。
“确实是,”舒尔同意道,“但是如果你忽略这点的话——时间长了你肯定会的——那么,对外国人来说,中国是一个很好的国家。”
“外国人是不会永远享受治外法权的,”我说,“用不着几年时间,你刮仆人耳光的话,就会被拖上法庭的。”
“中国人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外国人会有这一天的。中国人很可能也会变。中国人或许因为我们掌握现代科学而尊重我们,但私底下痛恨我们。我常常从他们的眼睛中看到这种仇恨。”
"小事一桩。列强会强迫中国承认我们的特权的。”
“那又怎么样?"我问,“他们会屈从吗?”
“哦,天呀,我们别再争这个问题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例子,说明外国人是如何唬住中国人的。两天前,我从南岸搭舢板回来,丢了钱包,里面有五百元中国钱,直到回家换衣服时,才被我发现。我想不起划舢板的艄公是谁了,对我来说,他们看上去都一个样,我也不记得那条舢板的号码,我是从来不留意这些的。但我却把钱要回来了。我只是到警察局报告丢了钱包,第二天,钱包就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道,“不过也不是总这样。有人整顿了重庆。”
是“刀斧手”整顿了重庆,我想。
我的学员就被分派到各个治安行动队去过,还带回了各种真实情况。
我看得出来,对他们来说,这些事都是见怪不怪了。
他们每次出勤时,常连续工作二十四小时,负责监视黑社会经营的各种行业,如鸦片馆、妓院、歌舞厅和丐帮。
他们当然也看到,对于犯罪团伙的头目来说,经营这些营生是获利极丰的。
上课时,我从学员那里了解到,一个城市,如果管理得井井有条的话,一定是某个黑社会老大控制的。
此人在警察局及政府中并没有职务。
他非常有势力,以至于重庆中央政府委任的市长对城市管理几乎没有决定权,只能向他多少争取一些管管抢劫、谋杀和强奸等罪案的权力。
对这一点,黑社会老大是同意的。
所以,假如某家著名的烟草店被抢劫时,有人给杀了,市长就会向黑社会老大讨个说法——是关于杀人的事,而不是抢劫的事。
而老大则会向案发地区的手下质询。
如果那个手下找不到杀人犯,他会找一个替罪羊。
关键在于,抢劫是个被认可的行当,但是如果抢劫犯愚蠢到杀了某个重要人物,那么,黑社会中就要有人为此牺牲,此人通常是由大家一起指定的。
重庆的各行各业,只要能想得到,包括戏院、鸦片馆、妓女、乞丐、黄包车夫、纤夫、各家商店、各家批发行,以及所有可以赚钱的行当,都是由黑社会老大的爪牙们非正式地授权进行的,其从业者,都要向黑社会组织进贡。
看清了这个体系后,我不禁想起一个中国人给我的建议:“如果你想在中国做生意,就找个中国人一起做。”
我对舒尔说:“你之所以能拿回钱,是因为那是烫手山芋。黑社会老大不想碰烫手的钱。”
“没错。”
“那么,只要列强继续关照我们,我们这些外国人是不受中国的抢劫犯和杀人犯骚扰的,对不对?”
问这话时,我在想,在这种保护外国人的背景下,对一个日本刺客该怎么办,不禁有些不自然。
“绝对是。”舒尔说。
“那如果列强把我们忘了会怎样?”
“那就会发生最令人不快的后果。”舒尔道,非常传神地用手指在脖子上一划。
军统的间谍学校举行正式毕业典礼时,毕业证是由“刀斧手”亲自颁发的,军统总部的其他大员则陪伴左右。
“刀斧手”完事后,也没有任何前兆,突然跟林翻译耳语了几句,后者马上毫不婉转地对我说,我必须给毕业学员做一个五分钟的演讲。
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站起来往主席台走去,站定后,两眼茫然地望着五十个学员,林翻译紧跟在一旁,准备接住从我嘴里滚出来的金玉良言。
我满脑子搜寻该对这些学员说些什么,他们中的一些人将被派往敌占区,执行危险的任务。
想起我经常向林翻译和吴翻译灌输当机立断的西方哲学,便沿着这个思路讲了起来。
演讲时,我不断引用我能记住的历史典故做佐证。
我断言,拿破仑之所以是一个天才的炮兵指挥官,无非是因为他总是抢先敌人几分钟到达战斗地点,配备更重的大炮。
我引用的这段可疑的历史没有引起很热情的掌声,再次落座后,我问林我的表现如何。
“不怎么样,”林说,“你让他们把明天可以做的事情放到今天做,等于侮辱了中国人的传统智慧。”
之后,几个学员由于中国哲学的这些特征送了命。
要不是这件事,我是不会太在意演讲失败的。
“笨驴“计划让十个学员装扮成苦力的样子,携带小型无线电发报机,把他们空投到敌人后方去。
发报机是仿造那些空降到重庆被抓的日本间谍所装备的型号。
我当时坚持在晚上用侦察机将他们空降到敌区,但因为没有降落伞可用,所以无法成行。
不知道是”笨驴“没有下令做降落伞,还是做好了没有送到。
此外,他们还把无线电发报机藏到小钟里头,我极力反对也没有用。
那些男孩看上去并不很在意要冒的危险。
让中产的中国人去参与战斗固然很难,但是他们都胆大包天,敢于接受一些让外国战斗人员都发毛的任务。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些男孩们经过敌人岗哨时被搜身,钟被发现,马上引起了怀疑。
一个苦力带个钟有什么用呢?
即便是一般中国人也不会带钟的。
于是日本人就开钟检查。
其结果是,十个勇敢的人都掉了头。
据我所知,丢了发报机比丢了人头更让当局难过。
来源:烟雨江南花又开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