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沙漠的日头像块烧红的烙铁,林浩扯下汗湿的迷彩头巾重新系紧,喉咙里泛起铁锈味。水壶里最后一滴水在摇晃时发出空响,他望着四周起伏的沙丘,才惊觉自己偏离预定路线至少二十公里。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沙漠的日头像块烧红的烙铁,林浩扯下汗湿的迷彩头巾重新系紧,喉咙里泛起铁锈味。水壶里最后一滴水在摇晃时发出空响,他望着四周起伏的沙丘,才惊觉自己偏离预定路线至少二十公里。
沙地上交错的爪印混着暗红血迹,半腐烂的羚羊残骸旁,苍蝇嗡鸣着盘旋。
暮色四合时,林浩在一处凹地停下。背包里的镁棒擦出火星,枯枝燃起的噼啪声惊飞几只沙鼠。他背靠沙包坐下,摩挲着腰间的军刺。军旅生涯教会他,沙漠里的寂静比任何声音都危险。
第一声狼嚎刺破夜空时,林浩正往子弹夹里压入第七发子弹。声音像是从地底钻出,尾音拖着悠长的颤栗,紧接着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
篝火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瞳孔在火光中收缩成针尖 —— 狼群至少有八只,且正在逐渐合围。
“来得倒快。” 他把装满子弹的步枪横在膝头,另一只手摸向身后的备用弹夹。火光照亮二十米外晃动的幽绿光点,像是有人撒了把碎玻璃在黑暗里。
林浩数到第七个亮点时,左侧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
“散开了。” 他压低声音自语,枪管跟着转动。经验告诉他,头狼不会轻易现身,这些游移的光点不过是试探。
篝火噼啪爆开火星,有个黑影闪电般掠过火光边缘,林浩本能地扣动扳机,沙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枪响惊起更大的骚动,狼嚎声骤然变得尖锐。林浩感觉后颈发凉,余光瞥见右侧沙丘顶端出现个轮廓。
那是匹体型壮硕的灰狼,双耳竖起,脖颈处的鬃毛在夜风里炸开。它俯视着篝火旁的人类,喉咙里发出类似低吼的呜咽。
“终于露面了。” 林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指紧扣扳机。头狼身后陆续浮现更多身影,它们像黑色潮水般从沙丘背面涌来,幽绿的眼睛连成一片闪烁的光带。
林浩估算着狼群与篝火的距离,突然意识到最致命的问题 —— 柴禾正在减少。
当最后一根枯枝燃成灰烬时,林浩已经打光了三十发子弹。狼群退到步枪射程外徘徊,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
他摸出匕首,在掌心狠狠划开一道口子,血腥味混着夜风飘向狼群。头狼率先发出一声长嚎,群狼如离弦之箭扑来。
军刺刺入第一匹狼咽喉的瞬间,林浩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模糊了视线。他用膝盖顶住狼尸,奋力拔出刀刃,余光瞥见有黑影从侧面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侧身翻滚,步枪枪托狠狠砸在扑空的狼头上。
战斗持续得比预想中久。当林浩刺倒第五匹狼时,手臂已经酸得几乎握不住武器。头狼始终在混战外围逡巡,偶尔发出短促的嚎叫指挥狼群。
林浩背靠沙包,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狼尸,突然发现不对劲 —— 血腥味引来的不止狼群。
远处沙丘传来细微的沙沙声,比风声更沉,比狼爪划过沙地更闷。林浩转头望去,瞳孔猛地收缩。
黑暗中,数以百计的幽蓝光点正在缓缓移动,那是比狼更可怕的存在 —— 沙漠行军蚁,正朝着血腥味聚集而来……
沙粒在林浩的指缝间簌簌滑落,他盯着篝火堆里将熄未熄的火星,耳尖捕捉着黑暗中狼群的动静。
昨夜枪响后,他特意在营地周围插满削尖的枯木,又将空罐头盒用绳子串起来挂在矮灌木上,风一吹便发出叮当作响的警报。
“来啊,试试看。” 他对着黑暗低语,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金属。狼群似乎察觉到了陷阱的存在,整夜都在百米外徘徊,偶尔传来的呜咽声像是在商议战术。
林浩数着剩下的子弹,把最后二十发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口袋。
晨光初现时,林浩在沙地上发现新鲜的狼爪印。爪印呈半弧形围绕营地,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爪印边缘尚未压实的沙粒。
“在摸我底。” 他扯了扯嘴角,迷彩服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那是昨晚被狼爪擦过留下的。
“不能坐以待毙。” 林浩咬了咬牙,从背包里翻出备用的铁丝,决定主动出击。正午的太阳毒辣,汗水顺着他的脊梁往下淌,他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在狼群必经的沙丘背面布置的陷阱。
铁丝缠绕在石头上,伪装成一簇干枯的灌木,另一端系着从狼尸上割下的碎肉。
“小家伙,快来尝尝。” 林浩看着陷阱,喃喃自语。终于,第一只小狼上钩了。那是匹灰不溜秋的幼崽,大概刚断奶不久,被肉香吸引得忘记了警惕。
铁丝套住它后腿的瞬间,幼崽发出凄厉的哀嚎,惊飞了远处几只沙雀。
“抱歉了。” 林浩迅速冲过去,军刺抵住幼崽咽喉,听见远处传来成年狼愤怒的咆哮。刀刃划过幼崽脖颈,温热的鲜血溅在沙地上,蒸腾起腥甜的雾气。
这只幼狼不仅解决了他两天的口粮,更重要的是,成功激怒了狼群。
当天夜里,头狼低沉的嚎叫划破夜空,像是下达了总攻的命令。林浩背靠沙包,将最后五发子弹压进枪膛,声音在寂静的沙漠格外清晰。“来吧,可恶的家伙们!” 他怒吼道。
狼群的眼睛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幽绿的海洋,它们不再试探,而是呈扇形包抄过来。
第一声枪响,两只狼倒在血泊中,其余的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脚步。“还剩四发!” 林浩一边装填子弹,一边大喊。
眼看着狼群越来越近,林浩摸出腰间的匕首,突然扯下身上的迷彩布,裹在燃烧的木棍上。“来!” 他挥舞着简易火把冲向狼群,火焰照亮他满是血污的脸。
狼群被突如其来的火光震慑,竟真的后退了几步。
“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 林浩趁机将沾着狼血的布条绑在灌木上,制造出还有同伴的假象,嘴里还不忘嘲讽。然而,头狼似乎看穿了他的把戏,一声长嚎,狼群再次发起进攻。
“就剩两发子弹了!” 林浩看着枪膛,心跳加速。一只狼趁着他分神,猛地扑来,林浩侧身一躲,匕首狠狠刺进狼的侧腹。狼的惨叫声中,林浩感觉手臂又被抓伤,火辣辣的疼。
“只剩最后一发了!” 林浩背靠沙包,看着逼近的狼群,额头上满是冷汗。头狼站在狼群后方,眼神冰冷,似乎在等待他弹尽粮绝的那一刻。
第四天清晨,林浩对着水壶倒出最后几滴水,湿润了干裂的嘴唇。他望着远处沙丘上徘徊的狼群,忽然笑了。
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混着沙土嚼碎,涂抹在自己的衣服和皮肤上。腐肉与泥土的气息渐渐掩盖了人类的味道,狼群的叫声变得迟疑起来。
“怎么样,闻不出来了吧?” 林浩对着远处的狼群挑衅道。当夕阳再次染红天际时,林浩惊喜地发现狼群的数量少了一半。剩下的狼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开始往沙漠深处撤离。
“终于走了。” 林浩靠在沙包上,疲惫地闭上眼,却在即将入睡的瞬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声响 —— 那不是狼嚎,而是某种机械的轰鸣声,在寂静的沙漠里显得格外突兀……
第八天的晨光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缓缓割开夜幕。林浩蜷缩在沙坑底部,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最后三颗子弹。
自从三天前用信号镜将阳光反射成闪烁的光点,他就一直守在这片视野开阔的沙丘上,连睡觉都睁着半只眼睛。
远处传来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嗡鸣时,林浩正往步枪里压入最后一发子弹。狼群像是察觉到了猎物即将逃脱,幽绿的眼睛在百米外的沙丘上连成密网。
头狼昂首发出凄厉的长嚎,震得他耳骨生疼。
“来啊!” 林浩沙哑着嗓子嘶吼,举起步枪瞄准最靠前的灰影。枪响过后,那匹狼在沙地上翻滚着抽搐,激起的血雾被风卷成暗红色的纱。
其他狼短暂停滞,又被血腥味刺激得愈发疯狂,利爪刨着沙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浩退到一处天然石缝旁,这里三面被峭壁遮挡,只有正面能容纳狼群进攻。他摸出腰间的匕首,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第一匹狼扑来时,他侧身躲过,匕首精准刺入狼腹,温热的脏器顺着刀刃滑落。血腥味在狭窄的空间里炸开,狼群的攻势变得更加凶狠。
“还有两发!” 他数着子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螺旋桨卷起的气浪已经能掀动他破旧的衣角。
头狼突然从侧面跃起,獠牙几乎咬到他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林浩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头狼的下颌掠过,在岩壁上迸出火星。
当直升机的起落架触碰到沙地时,林浩的匕首已经豁了口,身上新增了三道血痕。救援人员冲下来时,他正用染血的拳头砸向最后一匹狼的鼻梁。
狼群在直升机的轰鸣声中退入沙漠深处,头狼站在最高的沙丘上回望,眼神中带着林浩读不懂的意味。
三个月后,林浩在书桌前放下钢笔,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百叶窗洒在稿纸上。《沙漠与狼》的初稿已经完成,最后一页上,他写道:“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当你试图征服自然时,自然会教你如何敬畏。”
合上笔记本,林浩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 —— 漆黑的沙漠中,一双幽绿的眼睛在闪光灯下格外醒目,照片下方只有一行字:“我们记得你。”
来源:命苦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