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中的列车员(散文)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06 19:22 2

摘要:待我们检完票,长长的绿皮列车早已静静地停下了。而包头是这趟列车的始发站,望向两头,显得好长。在站台上找到自己所乘坐的车厢时,爱人先上了车,而我需要趁此机会,赶紧抽支烟。之前出门坐高铁习惯了,很清楚在车上是严禁抽烟的。

这么多年,南来北往,来来回回也坐过不少趟列车,很少用心关注过列车员这个职业。总觉得花了钱,买了票,享受他们提供的服务,是理所应当的。

日前,我和爱人坐上了从包头开往广州的绿皮火车,中途在石家庄站下车,也着实近距离感受了一把列车员的不容易。

待我们检完票,长长的绿皮列车早已静静地停下了。而包头是这趟列车的始发站,望向两头,显得好长。在站台上找到自己所乘坐的车厢时,爱人先上了车,而我需要趁此机会,赶紧抽支烟。之前出门坐高铁习惯了,很清楚在车上是严禁抽烟的。

“你现在不上车吗?”一位戴着无框眼镜,身穿蓝灰色铁路制服,脸上蒙着口罩,看着特别清瘦的姑娘站在站台上,紧贴着车厢门口,手里拿着的应该是验票器,避免乘客们上错车。宽大的铁路制服,与她瘦弱的身形显得很不搭配。站台上偶尔有风刮过,裤摆的大部分都在随风飘荡。

“哦,我需要先定定神!”这已经是我每次上车前的习惯,只有这样,才能熬到下一站。

“倒是也不用太着急!不过,拜托你稍微往后站一站,我多年的支气管炎了,闻不得烟味。”说着话,女列车员便开始轻声地“咳咳”。

我本以为这位姑娘有些小题大做,但看她那瘦弱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

“你干这行有好多年了吧?”我在她身后喷着云,吐着雾,没话找话搭讪着。

“嗯,有几年了!”女列车员或许对于这样的提问早已习以为常,淡淡地回答道。

“一直都是跑这条线?这一趟可是够远的。”我已知列车铭牌上标明了始发站和终点站,一头在靠近北边疆的钢城包头,另一头却是在遥远的珠三角广州,中间将近3000多公里。对于时速300多公里的高铁,或许这不算多远,但这可是绿皮车,还是以内燃机为驱动力,速度就要慢好多了。

“是呀!我都已经习惯了!”女列车员依然目视前方,很笃定地说着。

“那你们到达了广州,就可以原地休息了吧?”我始终以为列车员到了终点站,就可以下车休息了,起码可以睡个囫囵觉的。

“不可以的。火车返程,我们还得继续值班,跟着这趟车一起回来。”

“哦?这样啊,那这一趟不得好几天啊!”这时,我也才明白,列车员们是要跟着火车一起来回的。

我使劲吸完最后的一口,恋恋不舍地将烟头丢到了站台上的垃圾桶里,进了车厢。这次,因为路途遥远,爱人买的是卧铺,而且两张全都是中铺。

相比室外大太阳的炙烤,车厢内的空调早已打开了,特别凉爽。窄窄的过道,不时有人走来走去。

车厢里不时播放着播音员优美的行车提示,沿途站点的介绍,还有那动听的老歌。让我感到特别欣喜的是,播报依然是熟悉的老味道,像从遥远的几十年前穿越到当下一样的旋律,让人忍不住慢慢回味。

因为包头是始发站,卧铺车厢里没有多少乘客,大家都各就各位。而我不安分,也不急着上到中铺,就找了一个空着的下铺,打开手机,搞起了直播。但心里总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毕竟人家原来的铺位和被褥,都收拾的整齐又干净,被我这么一弄,列车员不得再重新整理吗?

鉴于此,我还是恭敬地问了女列车员一声,“我能在这个铺位搞一会儿直播吗?”

“没事,你搞直播吧!”女列车员倒是很大气,“你的粉丝不少吧?”

“呵呵,没多少!我就是因为今天没法写作了,顺道搞搞直播!”见列车员这么说,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喔,你还是作家呀!真了不起!”女列车员或许之前遇到搞写作的人不是很多,觉得挺稀罕。

她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忍不住想起了一件事来。那是我中考毕业后,面临着报志愿。那时记得村里就有一位铁路工人,每隔几个月就会回村里一趟,连着住上几天。因为能挣工资,而且中年得子,每次回来,都会给他的小儿子买上不少好吃的,让我们这些村里娃很是羡慕。

加上母亲偶尔的建议,觉得能考上一所铁路学校,毕业后做一名列车员,穿着免费领取的制服,月月领工资,也是很不错的职业。这么想着,我就一直梦想着某一天能成为一名列车员。

然而,在真正报志愿的时候,有我们学校的领导陪着,在县招待所里一起做着筹划。我也特别记得那时有好几所铁路学校在面向我们招生,其中的一所“兰州铁路机械学校”很是引人注目,对口分派地还是“北京铁路局”。

所以,那一刻我打定主意,第一志愿就选这所学校,好歹往后就可以跳出农门了。只是,那时给定的志愿表很有限,都是纸质的,填了就没法修改了。

于是,虽然我心里有了主意,但还是迟迟不敢往上填。当我向校领导表达了自己的愿望时,一向严肃的老师竟然推心置腹地和我说起来,“小孙,你可知道啊,考取了铁路学校,你也不一定能做了列车员。万一把你分派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站上,那你整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更别说找对象了!”

“啊?还有这么一说?那要是找不上对象,那我不得打光棍吗?那我可对不起了爹妈含辛茹苦的培养了!”听校领导这么一说,我也一下子醒过味来了,不是说上了铁路学校,就一定能做列车员的。那时我们这些农村娃,连列现实中的火车都没见过,对于列车员这个职业,更是模模糊糊的。

比起我们,校领导还是见过些世面的,所以他的话,让我如梦初醒,再也不敢老心心念念列车员这个职业了,最终我的第一志愿选择了省城的一所建设工程学校,而那所铁路机械学校,我作为了最后的一个选项。

不出所料,最终我还是被第一志愿录取了,而从此以后,我也与列车员这个职业彻底失之交臂了。多少年以后再想起来,说不好是庆幸,还是遗憾……

随着列车一路向南的飞驰,沿途的风景,在我的视线里,也在不大的手机镜头里匆匆地闪现又消失。沿途的树木早已绿了,田地里的禾苗也都顶出了土壤,虽然还不是很高,但都显得葱绿了。在西斜的阳光的映照下,特别透亮。北方的气温低,这里的庄稼种的也晚,和华北大平原满地的金黄,以及成熟的麦田不同,这里都是呈现出一片绿色,生机勃勃。而远处的山峦,那是自西向东连绵起伏的阴山山脉,因为缺乏雨水的浇灌,除了星星点点发绿的松柏树,整体还是有些光秃秃,像刚刚剪了毛的驼群,向后飞奔着。

直播间里不断有朋友在问我这是哪里,我也只能含糊其辞地告诉他们,此时此刻仍在内蒙古自治区境内。他们也为这不断移动的风景,感到欣喜。有人甚至打趣道,“坐卧铺的都是土豪啊!”

曾经过去的那些年,说这话一点儿都不假,毕竟那时能坐得起卧铺的,不是出公差的,回单位能报销,要不就是有头有脸,腰缠万贯的大款。而那些背着行李卷,衣衫褴褛,前呼后拥,出外打工的庄稼主子,能有个硬座的座位,就很不错了。他们很多时候,都是在硬座下铺张旧报纸,就可以睡上一整夜。

好在时代在变,出行的方式和条件也在变,除了极个别的公共假期和春运,大家都可以选择速度更快,条件设施更好的高铁了,也再用去挤火车了。

列车在颠簸中前行,或加速,或缓缓地慢下来,但车厢里值班的列车员却不时在忙碌着。他们一会儿扫扫地,拖拖地板,一会儿又推着小车,抑扬顿挫地吆喝着“花生瓜子矿泉水,饮料啤酒火腿肠……”,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不时穿梭在窄窄的过道里。

而女列车员也一刻都没有闲着,看看这里,检查一下那里。到了每一站,无论多晚,她都要提前提醒到站的旅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然后还得下去检票,迎接旅客上车。

而所能容纳他们的只是一间小小的值班室,连身子都转不过来,没法躺,也没法睡。我睡得晚,夜里一点多了,发现那位身材瘦弱的女列车员,只能蜷缩在值班室里,正襟危坐,时刻坚守岗位。值班室里始终都亮着灯,女列车员实在困得不行了,就爬在面前的桌子上,枕着胳膊,稍稍闭眼一下。想想这一趟,来回五六天,她只能这样度过,也怪不容易的。

实在饿得不行,她就从桌兜里掏出一块面包,嚼上几口,充充饥。

这些都还好,作为一名列车员,多少年如一日,长期奔走在同一趟铁路线上,就这种单调和寂寞,就够他们受的了。迎来和送走的是一批又一批南来北往的旅客,把微笑和细致的服务留给了别人,却把背后的单调和苦涩留给了自己,把漫漫的不眠长夜留给了自己。

夜深了,车厢里黑了下来,乘客们都睡了,车厢里陆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打鼾声,他们在梦里与家人团聚,憧憬着新一天的美好。而像女列车员一样的铁路工作者,他们依然和衣而坐,默默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保障着每一位旅客的安全和安宁。

这正如网上流行的一句话那样,“生活里哪有那么多的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是啊,列车员,一种再普通不过的职业,一个个再普通不过的劳动者,他们连年累月奔驰在铁路线上,顾不上与家人团聚,更顾不上浪漫的花前月下,心里有的只是满载的沿途旅客,他们是微笑的使者,更是沿途移动着的最美的风景!

向他们致敬!

向每一位坚守岗位的普通劳动者致敬!

注:以上内容均经过文学加工,不针对任何个人及单位,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简介:蝌蚪,曾用笔名辛巴!祖籍河北坝上,为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因为父母早早病故,少时的苦难经历,过早地体味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促使他在91年开始创作。但家乡始终是他念念不忘的根,创作题材多来自塞北坝上。写作近三十年来,已完成200余万字,有小说,诗歌,散文发表于《鹿泉市报》,《张家口日报》,《鸳鸯河畔》,《江山文学》,《当代文学(海外版)》、《散文风》、《民间故事选刊》、《燕赵晚报》、《时代报告》和微信公众号等刊物和网络媒体上,共计100万字余。出版有散文小说集《乡土》,散文集《乡恩》,长篇小说《乡望》。

坚守信条:尽管苦难历练了岁月的沧桑,但依然阻挡不了我热爱生活的勇气!

来源:笔者蝌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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