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童子额间的朱砂痣褪色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6-06 14:58 2

摘要:青冥山巅,云海翻涌如墨,一道紫电劈开天际,照亮了半山腰那座荒废多年的义庄。

青冥山巅,云海翻涌如墨,一道紫电劈开天际,照亮了半山腰那座荒废多年的义庄。

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凄厉呜咽,惊起林间夜枭。

林九霄执剑立于义庄残破的朱漆大门前,玄色道袍被山风灌满,腰间五帝钱叮当作响。

他抬手拭去唇边血迹,目光凝在掌心——那滴自阴童子眉心取下的朱砂血,此刻竟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渐渐褪成灰白。

三日前,林九霄奉师门之命追查邙山鬼王踪迹,却在乱葬岗撞见诡异一幕。

七具童尸呈北斗七星阵列,额间朱砂痣红得妖异,周身缠绕的锁魂链却已断裂三根。

他正要结印超度,最末位那具女童尸突然睁眼,漆黑瞳孔中绽开两朵血色曼陀罗,喉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长可知,朱砂褪尽时,便是黄泉倒流日?”

此刻义庄内阴气凝成实质,林九霄掐诀点燃三昧真火,火光映出满地狼藉。

供桌后的黑漆棺材半敞,棺盖上布满抓痕,最深那道还挂着半片褪色红肚兜。

他瞳孔骤缩——这肚兜的绣工,分明与邙山鬼王座下十二阴姹的信物如出一辙。

“林道长好兴致,竟寻到妾身昔日闺房。”

慵懒女声自头顶传来,林九霄旋身后撤,剑锋挑碎从梁上垂落的青丝。

那女子悬在半空,红衣似血,裙摆却生着密密麻麻的苍白手臂,每只手掌都托着盏幽蓝鬼火。

她颈间挂着串婴儿指骨串成的项链,正随着笑声轻轻摇晃:“当年你师父用诛邪剑斩我七魄,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剑气擦过女子面颊,带起一缕青烟。

林九霄认出这是邙山鬼王座下第一阴姹——红绡。

二十年前她被茅山掌教重伤,原以为早已魂飞魄散,没想到竟在此处养魂。“十二阴姹对应十二时辰,你既在此,其余十一人……”

“嘘——”红绡伸出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抵住唇瓣,身后忽然浮现十一个半透明身影。

她们或坐或卧,面容皆是七八岁女童模样,唯有额间朱砂痣红得刺目。

林九霄这才惊觉,整座义庄的布局竟暗合二十八星宿,而自己此刻正站在鬼门方位。

红绡忽然轻笑出声,周身鬼火骤然暴涨。

十一个阴姹同时张开檀口,吐出缕缕黑线缠向林九霄四肢。

他挥剑斩断黑线,剑锋却传来金石相击之声——那些黑线竟是用人发混合着童男童女的天灵盖骨炼成!

“道长可知何为阴童子?”红绡飘至供桌前,指尖抚过棺材内壁的抓痕,“需取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女童,活剥人皮制成灯笼,将魂魄封入其中温养七七四十九日。

待额间朱砂痣褪成灰白,便是大功告成之时。”她忽然贴近林九霄耳畔,吐气如兰:“就像你方才取血的那个……”

林九霄心头剧震。

那滴正在他掌心消散的朱砂血突然沸腾,剧痛顺着经脉直冲天灵。

他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棺材板,却见棺内黑雾翻涌,渐渐凝成个赤足女童的身影。

那女童不过五六岁模样,发间别着支银铃铛,每走一步便发出清脆声响,可她脚下却没有影子。

“阿姊,这个道长闻起来好香。”女童歪头看着林九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红绡抚掌而笑:“小七说得对,这位道长可是纯阳之体,血肉最是滋补。”

剑鸣骤起,林九霄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阴气,剑锋在空中划出北斗璇玑阵。

七道金光自七星方位亮起,将十二阴姹困在阵中。

红绡面色微变,十二阴姹却突然齐声尖啸,额间朱砂痣同时迸发血光。

阵法应声而碎,林九霄闷哼着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残墙上。

瓦砾簌簌而落,林九霄抹去嘴角血沫,忽然瞥见墙角有半截断裂的桃木剑。

剑身刻着细小符咒,虽已腐朽大半,却仍能辨认出是茅山失传的“锁魂咒”。

他心中一动,指尖凝出精血点在剑身,残破符咒竟泛起微光。

红绡见状色变:“你竟会茅山禁术!”十二阴姹同时扑来,却被突然升起的金色光幕弹开。

林九霄趁机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顿时暴涨数倍,化作一条金龙缠住红绡腰身。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红绡狞笑着扯断金龙虚影,十指指甲暴涨三寸,“待我取出你体内金丹,邙山鬼王便能……”

话音未落,义庄外忽然传来清越钟声。

红绡面色骤变,十二阴姹齐齐发出凄厉哀嚎。

林九霄趁机结印,桃木剑化作万千光点没入地面。

整座义庄开始剧烈震颤,地面裂开道道缝隙,有黑水裹挟着森森白骨喷涌而出。

“你竟敢引动地脉阴泉!”红绡厉声尖叫,十一个阴姹突然调转方向,扑向那赤足女童。

女童银铃铛叮当作响,额间朱砂痣开始急速褪色,原本稚嫩的面容逐渐扭曲,化作青面獠牙的厉鬼模样。

林九霄终于明白——这第十二个阴姹才是关键。

她额间的朱砂痣并非养魂所致,而是用九十九个阴童子的心头血绘就的封印。

此刻封印将破,地脉阴泉被引动,整个邙山鬼域都要倾覆!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林九霄咬破中指,以血为墨在虚空画符。

符成刹那,紫霄神雷自九天劈落,将十二阴姹暂时逼退。

他闪身至女童身前,却见那双漆黑瞳孔中已完全被血色占据,指尖长出的漆黑指甲离他咽喉不过寸许。

“小七,杀了他。”红绡在雷光中狞笑,“待阴泉倒灌,我们就能……”

雷光渐歇,女童周身黑气如潮水般退去。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忽然扑进林九霄怀中:“大哥哥,阿娘说等朱砂痣褪了,就能见到爹爹了……”

地脉阴泉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红绡的身体开始透明化。

她最后看了眼女童,忽然露出解脱般的笑容:“告诉鬼王……红绡……从未负他……”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化作漫天红蝶,消散在渐起的晨雾中。

女童额间朱砂痣彻底褪去,化作一滴晶莹血泪没入林九霄掌心。

他望着逐渐恢复平静的阴泉,忽然明白邙山鬼王为何要炼制阴童子——那朱砂痣根本不是封印,而是以童男童女之血为引,在鬼王体内种下的情蛊。

“大哥哥,我们要去找爹爹吗?”女童扯了扯他的衣角,发间银铃铛碎片叮当作响。

林九霄弯腰抱起她,指尖拂过她空荡荡的衣襟——那里本该挂着半块双鱼玉佩,此刻却只剩断裂的红绳。

山风送来远处庙宇的晨钟,林九霄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忽然轻声道:“小七,哥哥带你去看真正的日出可好?”怀中女童渐渐化作点点星光,最后凝成颗朱砂痣,落在他眉心正中央。

朝阳跃出云海时,整座邙山响起无数鬼魂的哀嚎。

林九霄踏着满地残红下山,腰间五帝钱不知何时多了枚银铃铛碎片。

山脚下,卖茶老翁掀开蒸笼,白雾中隐约可见十二盏熄灭的魂灯。

残阳如血,将青石古道染作赤金。

林九霄踏着满地槐花前行,玄色道袍下摆沾着邙山鬼域的腐土,每走一步便在石板路上留下个焦黑脚印。

他忽然驻足,前方茶寮檐角铜铃无风自摆,铃舌上缠着缕半透明的发丝,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磷光。

“客官可是要往黄粱镇去?”布衣老者掀开竹帘,浑浊眼珠映着天际残霞,竟似有两簇鬼火在跳动。

他肩头蹲着只通体雪白的狸奴,金瞳如豆,正死死盯着林九霄眉心那抹朱砂。

茶寮内摆着八张榆木方桌,七张皆坐着人。

穿绸缎的富商、戴方巾的书生、挎药箱的郎中……林九霄目光扫过众人,忽见最末位那灰衣老妪怀中抱着个红布襁褓,襁褓边缘隐约露出截青白小手,指尖还沾着新鲜泥土。

“来碗阳春面。”林九霄解下腰间酒葫芦,葫芦底却凝着层薄霜。

老者接过葫芦时手背青筋暴起,指甲缝里嵌着暗红朱砂——与邙山义庄棺材内壁的纹路一模一样。

面汤腾起热气,林九霄却嗅到股腐臭。

他看着浮在汤面的油花凝成张扭曲人脸,突然将整碗面泼向富商。

滚烫汤汁穿过那人身体,在青石板上烧出焦黑符咒。

满座食客齐齐转头,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好个多管闲事的牛鼻子!”富商面皮剥落,露出底下爬满蛆虫的骷髅头。

书生手中折扇化作白骨幡,郎中药箱弹开,滚出七颗血淋淋的人头。

唯有那老妪始终垂首,怀中襁褓却传来婴儿咯咯笑声。

“黄泉引路人?”林九霄旋身后撤,剑锋挑碎扑来的黑雾。

老妪终于抬头,皱纹堆叠的脸上绽开诡异笑容,怀中襁褓自动解开,露出个浑身青紫的男婴。

男婴脐带还连着半截胎盘,肚脐眼却长着张与老妪一模一样的嘴,正吐出条猩红舌头。

剑气斩断舌头瞬间,整座茶寮轰然倒塌。

林九霄凌空翻身,足尖点在青铜棺椁边缘,却见棺内躺着个红衣女子,面容与红绡有七分相似,眉心却嵌着枚青铜钉。

他忽然想起茅山秘典记载——黄泉引路人以母子血饲青铜棺,待棺中女子额间青铜钉生出锈纹,便是阴阳颠倒之时。

“道长可知何为胎中鬼?”老妪声音忽男忽女,怀中男婴化作万千血蝙蝠扑来。

林九霄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剑身,剑锋顿时暴涨三丈。

金光扫过处,血蝙蝠纷纷坠地,却化作密密麻麻的尸蟞,顺着他裤管往上爬。

青铜棺突然剧烈震动,棺中女子指尖轻颤。

林九霄瞳孔骤缩——她右手小指戴着枚翡翠扳指,正是二十年前茅山叛徒玄真子所有!

当年玄真子盗走镇派至宝“九霄环佩”古琴后下落不明,没想到竟成了黄泉引路人。

“原来是你!”林九霄剑招陡变,使出失传的“七星倒转”剑法。

剑光织成天罗地网,将老妪困在中央。

老妪发出非人嚎叫,肉身寸寸龟裂,露出底下森森白骨。

白骨胸膛处嵌着面铜镜,镜面映出林九霄背后景象——玄真子正提着古琴站在古道尽头,琴弦上缠着七根染血发丝。

剑锋刺穿铜镜刹那,林九霄只觉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已身处陌生洞窟,四周石壁刻满诡异符咒,中央石台上供着尊三足青铜鼎。

鼎内传来婴儿啼哭,鼎身却爬满暗红纹路,细看竟是无数缩小的人形在血水中挣扎。

“你终于来了。”玄真子声音自头顶传来。

林九霄抬头望去,见洞顶垂下七条铁链,每条铁链末端都锁着个活人。

他们胸口插着支骨笛,笛孔中涌出黑雾,在鼎口聚成张巨大鬼脸。

“这七人皆是阴年阴月阴日生,以心头血饲鼎七七四十九日,便能炼出‘九幽还魂香’。”玄真子抚摸着古琴,琴身突然迸发金光,震得洞窟簌簌落石,“待子时阴气最盛时,用此香唤醒棺中女子,我便能借她肉身重返阳间。”

林九霄这才看清鼎中景象——哪是什么婴儿,分明是团由无数魂魄揉成的血肉。

血肉表面浮现张张人脸,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在凄厉哀嚎。

他突然明白黄粱镇近来婴儿失踪案的真相,也懂了为何邙山鬼域会与黄泉引路人勾结。

“师父曾说,你盗走九霄环佩是为救亡妻。”林九霄剑尖抵地,暗中凝聚真气,“如今看来,你不过是想借鬼道逆天改命。”

玄真子狂笑出声,古琴无风自动,七道音波如利刃袭来。

林九霄挥剑格挡,剑身却传来诡异震颤——那琴音竟能扰乱心神!

他强忍着识海刺痛,突然注意到玄真子脚下影子在动。

那影子逐渐脱离本体,化作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缓缓爬向青铜鼎。

“小心身后!”林九霄大喝着掷出桃木剑。

剑锋穿透女鬼天灵盖,却见玄真子突然七窍流血,古琴发出刺耳嗡鸣。

原来这女鬼竟是他用秘法炼制的本命阴灵,二者早已性命相连。

洞窟开始崩塌,鼎中血肉突然暴起。

林九霄被腥风卷上半空,却见无数魂魄从血肉中挣脱,化作漫天萤火。

萤火聚成条银河,银河尽头站着个素衣女子,眉眼与棺中女子有九分相似。

她手中捧着盏青铜灯,灯芯竟是截跳动的心脏。

“二十年了……”女子声音缥缈,似从九幽传来,“玄真,你可还记得当年在忘川河畔的誓言?”

玄真子浑身剧震,古琴轰然炸裂。

他踉跄着扑向女子,却被七条铁链同时缠住。

铁链上的活人突然睁眼,齐声念诵往生咒。

咒文化作金色锁链,将玄真子钉在石壁上。

他望着女子手中青灯,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不!

你说过会等我!

你说过……”

林九霄趁机结印,引动地脉龙气。

洞窟内符咒接连亮起,形成个巨大的八卦阵。

青铜鼎在阵法压迫下开始融化,血肉中的魂魄纷纷解脱,化作白蝶飞向洞顶裂缝。

女子忽然转头看向林九霄,将青灯抛来:“此物本属茅山,今日物归原主。”

青灯入手瞬间,林九霄识海涌入无数画面。

他看见玄真子年轻时与素衣女子月下盟誓,看见女子为救苍生自封于青铜棺,看见玄真子为破棺而入堕入鬼道……最后定格在女子化作灯芯那刻,她眉心朱砂与林九霄额间印记遥相呼应。

“原来小七说的爹爹……”林九霄望着青灯喃喃自语。

洞窟彻底崩塌时,他看见女子身影逐渐透明,却对他露出欣慰笑容。

玄真子的惨叫戛然而止,七条铁链同时收紧,将他拖入无尽黑暗。

暴雨倾盆而下,林九霄抱着青灯走出废墟。

远处黄粱镇灯火通明,镇口老槐树下站着个红衣少女,发间银铃铛在雨中叮当作响。

她转身时,林九霄看见她眉心有粒朱砂痣,正与自己额间印记交相辉映。

“大哥哥,要听铃铛讲故事吗?”少女歪头轻笑,脚下影子却突然分裂,化作十二个半透明女童。

她们手拉手围成圆圈,唱着古老童谣:“朱砂褪,鬼门开,黄泉路上摆酒菜。

头碗汤,二碗饭,第三碗盛着爹娘爱……”

林九霄握紧青灯,灯芯火焰突然暴涨。

少女们尖叫着化作青烟,唯留那串银铃铛滚到他脚边。

他弯腰拾起铃铛,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转身望去,暴雨中驶来辆青帷马车,车辕上坐着个戴斗笠的老车夫,车帘被夜风吹起半角,露出半张与素衣女子一模一样的脸。

“道长可要搭车?”女子声音清冷,却带着莫名蛊惑。

林九霄正要开口,眉心朱砂突然发烫。

他猛然惊醒,手中青灯映出车夫斗笠下的脸——竟是本该魂飞魄散的玄真子!

马车渐行渐远,铃铛声混着雨声渐不可闻。

林九霄望着掌心朱砂,忽然明白这印记既是庇佑也是诅咒。

他转身走向黄粱镇,却不知镇中牌坊下站着个卖馄饨的老妪,她汤锅里翻滚的哪是什么馄饨,分明是颗颗跳动的心脏。

子时梆子响起时,林九霄站在镇中古井旁。

井水突然沸腾,升起七盏绿灯笼。

灯笼后浮现出十二个女童身影,她们额间朱砂痣红得妖异,齐声唱道:“朱砂褪,鬼门开,今夜轮到道长来……”

古井幽光映着林九霄眉间朱砂,如一滴凝固的鲜血。

夜风掠过井沿铜铃,发出呜咽般的颤音,他忽然听见自己心跳与那铃音渐渐重合。

井底升起的水雾凝成十二张女童面孔,嘴角裂至耳根,却齐齐朝他绽出天真笑靥。

井水突然暴涨,化作滔天黑浪扑来。

林九霄旋身后撤,青灯脱手飞出,灯焰化作火凤撞向黑浪。

水火相撞处炸开刺目光华,他趁机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符成刹那,整座黄粱镇地脉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何人惊扰黄泉引渡!”沙哑嗓音自地底传来,地面裂开七尺宽的缝隙,涌出股腐臭的黄泉水。

水面上浮着具无头尸,身着褪色道袍,腰间悬着半块破碎的龟甲——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茅山天机阁长老。

林九霄瞳孔骤缩,剑锋挑起龟甲残片。

符咒纹路间渗出暗红血渍,化作行小字:“玄真叛道,勾结鬼母,当以九霄环佩镇之。”他忽然明白玄真子为何执念于复活亡妻——那女子根本不是凡人,而是镇守黄泉路的鬼母!

黄泉水突然沸腾,无头尸双手撑地爬出裂缝。

它脖颈断面伸出无数肉须,每根须尖都嵌着颗眼珠,齐刷刷转向林九霄:“原来是你……带着青灯的道童……”尸身轰然炸裂,肉须化作漫天血雨。

林九霄挥剑结印,剑气织成金网,却见血雨落地生根,眨眼间长出七株血色槐树。

槐枝如毒蛇缠来,树皮浮现出张张人脸。

林九霄认出其中竟有白日在茶寮见过的富商、书生,他们眼眶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微笑。

剑锋斩断槐枝瞬间,断口喷出黑血,在地面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道长可知何为七情槐?”阴恻恻的笑声自树顶传来。

玄真子倒挂在枝头,白发间缠着七根婴儿指骨,手中古琴只剩三根琴弦,“此树以贪嗔痴恨爱恶欲为养料,每杀一人便开一花,花开七日,结出的可是……”他忽然弹响琴弦,七株槐树同时绽放血色花朵。

花粉随风飘散,林九霄嗅到股甜腻香气。

他屏息凝神,却见脚下青石板缝隙钻出无数白骨手掌,抓住他脚踝往地底拖拽。

剑锋刺入白骨,却传来金石相击之声——这些竟是玄真子用茅山秘法炼制的尸傀!

“师父总说我不通音律。”玄真子指尖在琴弦上飞速拨动,每根弦都亮起不同颜色的光晕,“却不知这九霄环佩真正的威力,在于能奏响人心七情。”琴音化作实质,如利刃般割裂林九霄衣衫。

他忽然听见小七的哭声、红绡的尖笑、素衣女子的叹息,无数记忆碎片在识海中炸开。

剑招渐乱之际,青灯突然自燃。

灯焰化作凤凰虚影,啄向玄真子眉心。

玄真子惨叫着翻滚落地,怀中滚出个青铜匣。

匣盖弹开瞬间,林九霄看见匣中躺着具女尸,面容与井中浮现的鬼母一模一样,心口却插着半截桃木剑。

“阿蘅!”玄真子扑向女尸,指尖抚过她冰凉的面颊,“再给我半日……只要凑齐七七四十九个阴时生魂……”他突然抬头瞪视林九霄,眼中血泪纵横,“都是你!

若非你多管闲事,阿蘅早已……”

女尸突然睁眼,眼眶中爬出两条血蛭。

玄真子脖颈浮现青黑纹路,整个人如充气般鼓胀。

林九霄挥剑斩向血蛭,剑锋却传来剧震——那根本不是血蛭,而是两条缩小版的黄泉冥龙!

冥龙甩尾扫来,他横剑格挡,被击飞数丈撞在牌坊上,喉间涌上腥甜。

“九霄环佩,起!”玄真子嘶吼着拨动琴弦,三根琴弦同时崩断。

断裂的琴弦化作三道黑虹,分别刺向林九霄天灵、膻中、气海三处大穴。

他强忍着识海剧痛,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在虚空绘出茅山禁术“乾坤倒转符”。

符成刹那,天地变色。

本该悬在东方的明月突然出现在西天,牌坊上的“黄粱镇”匾额倒悬,镇中传来无数惊恐尖叫。

玄真子的三道黑虹在倒转的天地法则中扭曲变形,竟调转方向刺向他自己!

女尸突然发出非人嚎叫,黄泉冥龙从她七窍中钻出。

林九霄趁机结印引动地脉龙气,青石板下传来锁链拖拽的巨响。

七条刻满符咒的青铜锁链破土而出,缠住玄真子四肢与脖颈。

他这才看清锁链另一端竟连着七株血槐,树根已深深扎入玄真子琵琶骨。

“原来如此……”林九霄抹去嘴角血迹,剑尖轻点地面,“你以自身为祭,将魂魄与七情槐相连。

槐树吸食的生魂越多,你越接近鬼道巅峰,却也越难挣脱……”他忽然并指如剑刺向自己眉心,朱砂印记化作流光没入青灯,“但你忘了,茅山道法最重因果。”

青灯暴涨万丈光芒,灯焰中浮现出无数画面。

林九霄看见玄真子年轻时与素衣女子游历人间,看见女子为镇压暴走的黄泉路自愿化身为桩,看见玄真子为救她盗走九霄环佩却遭反噬,最后定格在今夜——玄真子正将第七个阴时生魂投入炼魂鼎时,鼎中突然伸出只苍白手掌,抓住了他自己的心脏。

“不!”玄真子凄厉惨叫,三根琴弦穿透他胸膛。

女尸化作黑烟消散,七情槐开始疯狂生长,树皮上的人脸发出阵阵狞笑。

林九霄执剑而立,剑身映出漫天星斗,他忽然明白师父临终前那句“天道有常,不为尧存”的真意。

剑气如银河倒卷,七情槐在剑光中灰飞烟灭。

玄真子残破的身躯跪倒在地,手中还死死攥着半截琴弦。

林九霄走近时,发现他脖颈后的鬼王印记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片片槐叶状黑斑。

“她最后……说了什么?”玄真子突然开口,浑浊的眼中泛起水光。

林九霄沉默片刻,将青灯放在他面前。

灯焰中浮现出素衣女子的虚影,她正将半块玉佩埋在忘川河畔,转身时对林九霄露出释然微笑。

“她说……”林九霄话音未落,玄真子突然剧烈抽搐。

无数槐枝从他七窍中钻出,将他扎成个人形刺猬。

最后一刻,他拼尽全力将半块龟甲塞进林九霄手中,龟甲背面刻着行小字:“黄泉路断,鬼母现世,速往丰都鬼城寻判官笔。”

女子转身时,伞沿恰好掠过林九霄眼前。

他看见她后颈有道月牙形疤痕,与小七发间银铃铛的纹路完全吻合。

伞面上的渡船突然转向,船头站着个戴斗笠的老船夫,手中竹篙点向林九霄所在方位。

暴雨中驶来的渡船破开层层迷雾,船身布满密密麻麻的抓痕,最深那道还挂着半截褪色红肚兜。

林九霄瞳孔骤缩——这肚兜的绣工,与邙山义庄棺材里的一模一样。

他握紧青灯踏上渡船,竹篙点水的瞬间,整条河面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都在无声呐喊。

女子始终背对着他,油纸伞却微微倾斜。

林九霄看见伞骨间垂着七根银链,每根银链末端都系着个青铜铃铛。

当第七个铃铛发出轻响时,河面突然平静如镜,倒映出漫天星斗。

他忽然发现那些星辰排列成个巨大符阵,中心正是他眉心的朱砂印记。

“此去丰都,要过三途川、望乡台、恶狗岭。”女子声音随着水波荡漾,“道长可备好了买路钱?”林九霄正要开口,船底突然传来撞击声。

他低头望去,只见无数苍白手臂正从河底伸出,抓住船舷拼命摇晃。

子时梆子响彻河面时,渡船停靠在对岸。

林九霄转身欲谢,却见身后空无一人,唯有油纸伞静静立在船头。

伞面上的渡船重新浮现,船头站着个模糊人影,眉心有粒朱砂痣,正对他挥手作别。

彼岸灯火通明,却透着股死寂的青灰色。

林九霄收起青灯,龟甲上的血字已变成张地图,指引他前往丰都鬼城最深处的枉死城。

他踏上岸的刹那,怀中青灯突然发出凤鸣,灯焰照亮前方石碑,上书八个大字:“阴阳两界,非请莫入”。

石碑后方传来锁链拖拽声,七盏绿灯笼从雾中浮现。

灯笼后走出个三头六臂的鬼差,手中哭丧棒点向林九霄:“生人闯地府,当受剜目之刑。”林九霄正要结印,眉心朱砂突然发烫,青灯化作火凤撞向鬼差。

火光照亮鬼差真容时,林九霄如遭雷击——那鬼差竟长着张与玄真子一模一样的脸!

来源:Su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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