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故事部分情节虚构,请师友们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历时5小时手打,感谢阅读,您的支持就是我继续创作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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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知鱼
【本故事部分情节虚构,请师友们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历时5小时手打,感谢阅读,您的支持就是我继续创作的动力!】
我叫汤小军。
家住汤山镇。
这里地势险要,交通闭塞,四面环山,是古代打仗兵家必争之地,但放了和平年代,要想走出大山,光想想那比登天都难。
上个学更是要爬九九八十一道弯。
在那山顶顶峰处,有唯一一所学校,神奇的是就一名老师,不仅兼任校长,还连任数年。
因为那里毕竟太穷太落后了,就算年年招老师,也没人愿意来,后来校长好不容易娶了老婆,才为学校引来了另一名“金凤凰”。
她叫阮金凤。
我们都亲切的称她为金凤姐。
听老一辈人讲,这金凤姐当年可是逃难过来的,之所以嫁给校长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是想有个安身立命的家。
所以即使校长大她十五岁,她也心甘情愿的从了,而且她从小也是读过书的文化人。
嫁过来后,如愿以偿的当了我们学校的新老师,大家都很喜欢她甜甜的声音。
到了我上学时,金凤姐就变成金凤婶了,但私底下我更愿意喊她一声金凤姐。
因为爷爷说,女人都喜欢别人把她叫年轻了,金凤姐也不例外,毕竟她也是个女的。
每次我这样喊她,金凤姐嘴上说着,臭小子别乱喊,但她那嘴角弯弯是骗不了人的。
最后也就随我喊了。
就因为嘴甜,在众多兄弟姐妹中,我是唯一一个拔得头筹,读上书的,爷爷总说,我的嘴巴像抹了蜜一样。
所以,聪明的我也格外珍惜这难得的读书机会,希望有一天能走出这片包裹住我的大山。
这书读上了,就要解决填饱肚子的大事儿。
自从我能读书,家里兄妹意见老大了,说我整天不费力,吃那么多不是浪费粮食吗?
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过了大半年,爷爷气的最后拍板,一锤子定音,我要想继续读书,就自己解决温饱肚子。
家里只提供住的地方。
所以,七八岁的我当时有点傻眼了,也哭过闹过,但都不顶用,没人愿意同情心疼我。
幸好,我有个好发小。
他算是救了我的命,他大名叫李大山,小名狗子,说是当时出生身子弱,怕养不活,取个贱名能活下来。
自从取了狗子这名,这家伙身板子长得是一天比一天壮实,还很少头疼脑热的,用老人的话说,皮实得很。
我与狗子一见如故,做了一辈子的铁兄弟。
有一幕,我至今都记得特别清楚。
那是,1979年,秋老虎正发着狠,晒得黄土操场升腾起一股股热浪儿,我脚底板踩上去烫得人直跺脚。
我和发小狗子,正猫在一棵歪脖子槐树下,那斑驳的树影照在狗子补丁摞补丁的蓝布衫上,晃悠的人眼睛疼。
狗子又给我带了飘着香味的吃的。
他用指甲小心翼翼抠出烤红薯芯里焦糖化的部分,像捧着金疙瘩似的递给我,说,“你牙口不好,吃这个。”
我牙齿明明好得很,锋利的咬断一棵树都不成问题,狗子之所以那样说是怕伤了我的自尊心罢了。
但狗子自己却掰走带黑皮的边角,腮帮子鼓起来被烫得通红也舍不得松口,囫囵咽下去时喉结上下滚动。
我眼眶一热,背过身子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因为我太饿了,再不吃我就要晕了。
可面对狗子,我又咽不下去,所以只能背对他,装作看不见,现在想来不过是自我求安慰罢了。
哎,刚咽下去,烫的我嗓子疼,上课铃声就突然炸响,狗子慌得书包带子滑到肘弯,拉起我撒丫子往教室跑。
因为去迟了,金凤姐会生气,她一生气,就会让我们罚站,校长就会替金凤姐出气,让我们罚扫操场一个周。
所以惹谁都不能惹眼前的金凤姐。
还有一件事,我因为替狗子挨了打,没想到却因祸得福,收获了一辈子的幸福。
那次,体育课。
自由活动时,金刚抱着掉漆的篮球朝我们冲来,裤腿被风鼓得像个小灯笼。
眼瞅着要撞上高年级的狗子,那小子顶着副蛤蟆镜,喇叭裤脚扫得地面沙沙响。
“砰”。
一声闷响,篮球滚到墙脚根,金刚嚣张的抬脚就把球踩住,伸手揪住狗子衣领,“瞎了眼?这进口球几十块,你卖肾都赔不起!”
狗子脸唰地白了,喉结上下动了好几下才挤出声,“对、对不起......”他攥着衣角的手指关节泛白,后槽牙咬得腮帮子突突直跳。
我撸起袖子就要冲,狗子猛地拽住我,指甲掐进我肉里,“小军,别去!他家照相馆能洗彩色照片,连校长都去......”
话没说完,金刚一巴掌甩在狗子脸上,唾沫星子溅在他裂开的唇角处,“明天带五块钱!少一分,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狗子晃了晃,血珠顺着下巴滴在洗得发灰的的确良衬衫上,在阳光里泛着刺目的红。
第二天,放学路上。
梧桐叶打着旋儿往地上落,狗子突然停住,从裤兜掏出个油纸包,里头躺着三个钢镚,“这是我攒了半年的压岁钱......”
话音未落,巷口窜出三道黑影。
金刚叼着烟卷,军靴碾灭烟头,火星子溅在狗子脚背上,“就这点?打发要饭的?”
拳头雨点般砸下来,狗子抱着头蜷成一团,嘴里还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我抄起半截砖头扔过去,又抄起一块却被金刚的小弟们死死按住,拳头砸在后背上,疼得眼前直冒金星。
混乱中,后脑勺撞上石墙,“嗡”地一声,世界天旋地转。
我的世界玄幻了。
等金凤姐赶来时,金刚抹着流血的鼻子骂骂咧咧,我和狗子大口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
俩人的校服破得像片烂渔网,狗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而我后脑勺肿起个大包。
金凤姐吓得把我们都送去了卫生院,校长让我们几个停课一周,好好反省,写一份检讨。
简单处理下伤口,我和狗子怕家里人担忧,就偷偷跑了出来。
当晚,狗子举着煤油灯的手直哆嗦,酒精棉球几次都没点着,打算给我消消毒。
“哐当”
门突然被撞开。
狗子的姐姐李素娟,风风火火冲进来,麻花辫甩得老高,工装裤口袋还别着把生锈的扳手。
她瞅见我肿得老高的脸,手里的搪瓷缸差点摔了,“哪个天杀的下这么狠的手?”
转身对着缩在墙角的狗子就吼,“你个窝里横!被欺负也不知道往死了还手?”
可下一秒,她声音突然软下来,转身轻轻摸了摸我的后脑勺,“疼不?小军。姐给你们煮红糖鸡蛋。”
我和狗子吓得受宠若惊,互相看了一眼,猛点头。
红糖鸡蛋?
这可是好东西,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
我俩龇牙咧嘴,疼得直抽抽,可就为了口吃的,愣是伸长脖子耐心的等着。
不大一会儿。
素娟姐就端着两碗红糖鸡蛋进来了,叮嘱我俩趁热赶紧给吃了,好好休息,然后拴上门就离开了。
我俩那晚吃的格外香,睡得也舒坦。
不过,有个秘密,我没告诉狗子。
就是,
那晚狗子的红糖鸡蛋婉里有一个鸡蛋。
而我的,
整整有四个。
我吃的快,狗子没发现,还一个劲的谢我。
整得,我有点心虚,幸好脑袋后的大包安慰了我,要不晚上做梦都是狗子各种谢我,那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直到多年后。
我和狗子来才知道,原来,那晚素娟姐还干了件大事儿,她扛着菜刀就去了金刚家。
她把刀剁在门槛上,刀刃嵌进木头里,“再敢动小军,我让你们家生意做到阴曹地府去!”
月光下,她俏生生的站在照相馆门口,马尾辫在夜风里晃荡,活脱脱一只护崽的母狼。
再后来,我和狗子混到高中毕业了。
可没赶上好时候,大学不让考,只能回家种番薯,再加上兄妹对我意见更大了,整得我没地方呆。
幸亏,第二年赶上公社征兵的消息。
我二话没说,报了名,到了体检那天,人很多,只要四肢健全的都围在了公社,大家都想去当兵。
好男儿志在四方。
我也不例外。
但狗子是个唯一,他不愿意当兵,就想继续待在黄土地里,他说,你去大前方保家卫国,我在大后方屯好粮食,随时支援你。
那话说的我心里滚烫的要命。
很快,我通过了一系列体检。
当兵那天,素娟塞给我个粗布包,里头裹着二十个茶叶蛋,还有本手抄的《雷锋日记》。
绿皮火车缓缓启动时,她追着车厢跑,工装裤脚沾满尘土,嗓子都喊哑了,“小军!在部队给姐争气!可别让人小瞧了!”
此后每个月,带着洗衣粉清香的信都会准时到达部队,由送信员亲自送到我手中。
信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向日葵,还写着,“食堂红烧肉没我做的香,馋了就写信。”
我带着素娟姐的关心和照顾,在部队里好好完成训练,争取早日能够提干,保家卫国,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所以,这些年,不管训练多么艰苦,我都咬牙齿挺了过来,不愿让别人看不起。
但生活总有意外。
一次救援行动中,因为意外我腿部被刺穿受伤了,后期经过治疗虽然康复了,但不能进行高强度的训练,而且一到冷天气,那膝盖骨处是钻心的疼,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般。
难受极了!
最后,我主动选择了退伍,部队授予我三等奖荣誉表彰,并为我安排了一份工作,当地县城公安局担任科长。
我心里挺感动的,这就是中国的军人部队。
退伍那天,我最后对着部队的五星红旗,郑重的敬了军礼,并站了最后一班岗,才背上行囊,告别了心爱的军营,过命的战友们。
火车缓缓开动,我混乱的思绪逐渐回笼,想家人,想狗子,还有狗子的姐姐素娟……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火车终于到站了。
站台上人挤人。
令我意外的是,素娟站在最前排,烫了时髦的波浪卷,白的确良衬衫扎在蓝裤子里,皮鞋擦得锃亮。
她笑着接过我的行李,身上飘着雪花膏的香气,“你小子,黑了,也壮实了。”
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保温桶,掀开盖子,红烧肉的香气混着热气扑面而来,和当年她给我补身子时一模一样。
我心里很动容,素娟姐竟然还记得。
我最喜欢她做的红烧肉,软糯Q弹。
回到家,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爷爷奶奶老了,父亲母亲头上新添了很多白发,家里的兄妹该结婚的结了,出嫁的嫁了,一时倒有点冷清。
彼此间少了很多隔阂,反而多了许多温情,让我一时转不过弯来,兄妹都笑我,矫情!
可不就是吗,对我好了我受不住,对我不好时我心里空落落的,这就是典型的被虐型。
打打闹闹,日子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我已经到县里的公安局任了职,每天最开心的就是和狗子蹲在大槐树下吹牛聊天。
聊得最多的是素娟姐,26岁的她,都成村里的老姑娘了,却还没有结婚,家里人着急的不行,各种办法催婚都不顶用。
我和狗子分析,肯定是哪个男人让她伤心了,她对婚姻绝望了,我俩私下商量,慢慢打听,找到那个混蛋,非揍的连他家人都不认识。
再后来,母亲开始张罗给我相亲了。
素娟姐对我的态度变了,不再大大咧咧拍我肩膀,总在商场关门前打电话,“小军,新到的的确良布料,来帮我参谋参谋?”
我想着反正下班也没事,就过去了。
又过了几天,母亲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
素娟姐知道了,她说要看看我的介绍信,我就递给她了,她扫了一眼竟拿着走了,说第二天肯定还我,保证不耽误我相亲。
第二天,也就是约定好的相亲日子。
我在家里把自己里里外外捯饬了一番,希望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一举成功。
刚一出门,正好看到素娟姐。
她正堵在我家篱笆墙外,手里攥着我的相亲介绍信,当着我的面撕成了碎片,眼眶红得像熟透的柿子,“汤小军,十年了......你就真不明白?”
看着她的样子,想起往死里的种种,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素娟姐不知何时竟对我存了男女间的心思。
这一刻,我不知所措,这可是铁兄弟狗子的亲姐姐,要是被他知道了,我该如何自处?
我看了一眼委屈的素娟姐,一咬牙跑了。
她在后面气的喊我,我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对素娟姐,我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那次相亲我没去,托人给姑娘捎了信,说自己配不上她,让她另寻他人,气的母亲好一顿说我。
我有苦说不出,只能听着母亲的唠叨,保证过段时间,一定好好相亲,母亲不信我,说下次陪着我去,看我还往哪里逃?
这几日,我特意躲着狗子,也躲着素娟姐。
一个暴雨夜。
我的自行车轮胎爆裂的声响撕破了黑暗。
我蹲在泥泞里换胎,手电筒在雨里彻底没了反应,等拖着浑身湿透的身子回到村口,远远望见一盏晃动的手电筒光照向我。
是素娟姐。
她裹着破旧的雨衣,睫毛上凝着冰晶,嘴唇冻得发紫,“我守了三趟末班车......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她趁我愣神之际扑进我怀里,浑身抖得像筛糠,雨水混着泪水浸透了我的军大衣。
我心软的一塌糊涂,我何德何能让这么好的素娟姐一直惦记我。
原来我才是那个让素娟姐伤心的混蛋。
我跟着素娟姐回了家。
她破涕为笑。
此刻,厨房里飘着红烧肉的香气。
素娟系着碎花围裙,往我碗里夹肉,“当年要不是你护着狗子,狗子哪能到现在,我喜欢你有责任心,有担当,想给你做一辈子饭,你愿意不?”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恍惚间又回到那个滚烫的午后。原来有些缘分,从第一块挡在兄弟身前的砖头开始,就已经在岁月里熬成了最甜的糖。
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素娟姐,我张开双臂,大声说,我愿意,这是我的荣幸,以后换我来守护你,照顾你。
素娟姐哭了,那晚她在我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半年后,大家接受了我和素娟姐的关系,在欢声笑语中,我们结为了正式的夫妻。
(完)
来源:安知鱼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