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培育橙色胡萝卜” 是谣言!植物学证据来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6-05 14:18 2

摘要:这一观点的核心逻辑基于荷兰 “奥兰治”(Orange)家族名称与 “橙色” 的字面关联,以及荷兰足球队服等文化符号对橙色的推崇。但深入考证后,该说法存在明显漏洞。

长期以来,网络上流传着 “荷兰奥兰治亲王威廉为纪念家族,在 16 世纪将胡萝卜培育成橙色” 的说法,甚至被部分媒体引用。

这一观点的核心逻辑基于荷兰 “奥兰治”(Orange)家族名称与 “橙色” 的字面关联,以及荷兰足球队服等文化符号对橙色的推崇。但深入考证后,该说法存在明显漏洞。

从历史渊源看,荷兰奥兰治家族的名称源于法国封地 “奥兰治”(Orange),而非 “橙子”(Orange)。

16 世纪荷兰独立战争中,奥兰治家族成为反抗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象征,其家族徽章颜色逐渐被赋予民族认同意义,使橙色成为荷兰的文化符号之一

然而,这一文化偏好并未体现在农作物改造上 —— 若荷兰人因信仰橙色而改造作物,为何未将 “荷兰豆” 培育为橙色?

事实上,荷兰豆的名称源于荷兰殖民时期对中国的引种,其荷兰语原名 “Purchas” 意为 “小豆角”,而英语中 “Chinese Pea” 的误称,实为西式中餐频繁使用该食材所致,与作物原产地无关。

从植物分类学看,胡萝卜并非传统意义上的 “萝卜”。它与香菜、芹菜同属伞形科,叶片呈伞状分裂,气味独特;而萝卜与白菜、甘蓝同属十字花科,多含辛辣成分。这种科属差异决定了两者的口感与用途区别。

胡萝卜的原产地为亚洲西部(伊朗至地中海东岸),是当地饮食中不可或缺的香料作物。

其传入中国的时间虽无确切记载,但可从命名规律推断,中国古代对 “” 字头作物的命名,多指向唐朝以前传入的物种(如胡椒、胡桃),而 “番”“洋” 字头作物则与明清时期美洲作物传入相关(如番茄、番薯)。

南宋《绍兴本草》已提及胡萝卜,证明其传入不晚于 12 世纪。明代文献更明确记载了胡萝卜的颜色与形态,金幼孜在《北征录》中描述西域 “沙萝卜” 为 “黄白色”,李时珍《本草纲目》则提到 “根有黄、赤二种”,均未提及紫色。

西方文献中,古罗马学者迪奥斯科里德斯的著作曾提及胡萝卜可食用及药用。

6 世纪拜占庭抄本插图显示橙色胡萝卜,而那不勒斯抄本则绘有近似紫色的品种,暗示南欧可能存在紫色变种。

11 世纪,犹太学者塞维・本・约瑟与西班牙阿拉伯学者伊本・阿尤布均详细描述了红色与黄色胡萝卜,其时间线与胡萝卜传入中国的时期接近。

值得注意的是,维基百科虽提及 “荷兰人为纪念奥兰治亲王培育橙色胡萝卜” 的说法,但明确标注这一观点缺乏专业农业论文支持。

事实上,17 世纪胡萝卜已随欧洲移民传入美洲,此时其橙色形态已定型,而奥兰治亲王威廉的活跃时期为 16 世纪末至 17 世纪初,时间线的模糊性进一步削弱了 “纪念培育说” 的可信度。

胡萝卜颜色的变化更可能是自然变异与人工选育的结果。野生胡萝卜根多为白色或浅黄色,含有少量 β- 胡萝卜素;而橙色品种的 β- 胡萝卜素含量更高,这种变异在自然种群中本就存在。

古代农耕文明对作物的选育,更多基于产量、口感或药用价值,而非文化符号 —— 如中国新疆地区用于制作抓饭的黄胡萝卜,便是长期选育的地方品种。

从文化传播角度看,“荷兰改造胡萝卜” 的谣言反映了大众传媒对历史的简化倾向。当学术研究强调作物演化的复杂性时,传媒往往倾向于用 “名人主导”“民族象征” 等戏剧化叙事吸引受众,导致非专业解读的泛滥。

这种信息传播的偏差,要求科普工作者在还原历史时,需严格考证文献来源,避免将 “一家之言” 等同于史实。

胡萝卜在东亚的传播亦呈现有趣的文化现象,入日本后,因其外形与本土人参相似,被命名为 “人参”

而芥末的传播则更具戏剧性 —— 日本本土山葵因种植成本高,被中国传入的辣根(十字花科作物)替代,形成了常见的黄色芥末。这种作物替代现象,本质上是不同地域对食材适应性改造的结果。

辣椒经中国传入日本后被命名为 “唐辛子”,更凸显了文化传播中的 “路径依赖”—— 即便作物源自美洲,仍因传入路径而被赋予与中国相关的名称。

这些案例共同证明,农作物的命名与改造,始终交织着自然选择、经济成本与文化认知的多重因素,而非单一的政治或民族叙事所能解释。

大众传媒中的同质化叙事(如 “荷兰培育橙色胡萝卜”)往往简化了复杂的历史进程,而学术研究则需通过多维度考证(文献、植物学、传播学)还原真相。

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区分 “迎合受众的宽门” 与 “追求真理的窄门”,不仅是科普工作的责任,更是公众理性认知的基础。

唯有以严谨的考据精神对待每一个 “常识”,才能避免谣言的迭代传播,真正理解人类文明与自然演化的互动逻辑。

来源:贾老师说的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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