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这辈子,做过最荒唐的一笔“交易”。
就是在公园,赢了一个不起眼的老头。
他输了棋,却笑着说要拿孙女“抵债”。
这天底下,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我当时就觉得,这老头要么是骗子,要么是疯子。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件荒唐事的背后,竟然藏着我们两代人,一个长达三十年的秘密。
我叫蔚思源,一个听起来有点文绉绉,实际上却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那年我二十八岁,在北方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做着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拿着一份不高不低的薪水。
每天过着单位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唯一的爱好,就是下班后,去家门口的青松公园,跟那些退休的老大爷们杀上几盘象棋。
我的棋艺,在同龄人里算是不错的,但在公园这群“老江湖”面前,还是个嫩雏。
他们一个个身经百战,排兵布阵,天马行空,经常杀得我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可我不在乎输赢,我享受的是那种沉思与博弈的过程,是棋盘上那片小小天地里的金戈铁马,纵横捭阖。
更重要的,是能暂时逃离我妈尚雅琴的“夺命连环催”。
“思源啊,你老大不小了,个人问题到底怎么想的?”
“隔壁王阿姨家的儿子,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
“我跟你爸蔚向东,天天为你这事愁得头发都白了!”
这些话,像紧箍咒一样,每天在我耳边循环播放。
我理解父母的焦虑,在他们那个年代,二十八岁还没成家,简直就是天理不容的大事。
可感情这东西,又不是去菜市场买白菜,哪能说有就有呢?
所以,公园的那个石桌棋盘,就成了我的“避难所”。
那天下午,天气有点阴沉,像是要下雨。
公园里的人不多,我常对弈的几个老伙计都没来。
我正觉得无趣,准备回家听我妈念叨的时候,一个陌生的老头,在我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他看起来大概七十来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旧布褂,脚上一双黑布鞋,鞋面都起了毛边。
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看起来就是个最最普通不过的邻家老大爷。
唯一有点特别的,是他那双眼睛。
虽然眼皮有些松弛,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像两颗藏在石头下的星星,透着一股子精气神。
他冲我笑了笑,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指了指石桌上的棋盘。
“小伙子,来一盘?”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中气十足。
我当时闲着也是闲着,就点了点头,重新摆好了棋子。
“大爷,您先请。”我客气地说。
老头也不推辞,当头就是一个“炮二平五”。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这一招,走得又稳又狠,看似平平无奇,却暗藏杀机。
我不敢怠慢,立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棋局中。
这盘棋,下得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
老头的棋风,大开大合,攻势凌厉,好几次都把我逼入了绝境。
但我年轻,脑子转得快,总能在关键时刻,找到一线生机,化险为夷。
棋盘上的楚河汉界,仿佛变成了真实的战场,我们俩调兵遣将,斗智斗勇。
周围也渐渐围上了一些观棋的人,大家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这老头是谁啊?以前没见过,棋下得这么厉害!”
“这小伙子也不简单啊,防守得滴水不漏,还能见缝插针地反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越来越暗,棋盘上的棋子,也越来越少。
最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鏖战,我抓住老头一个微小的失误,用一招“双车错”,巧妙地“将”死了他的老“帅”。
“我输了。”
老头长出了一口气,靠在石凳上,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沮רוב。
反倒是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我脸上来回打量,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这是赢了棋,怎么感觉跟被审问的犯人一样?这老头想干嘛?
我谦虚地笑了笑:“大爷,您承让了,我也就是侥幸赢了半步。”
周围的人群也纷纷散去,只剩下我和他对坐着。
就在我准备收拾棋子走人的时候,老头突然开口了。
他说出了一句,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他笑眯眯地问。
“我叫蔚思源。”我随口答道。
“蔚思源……好名字,饮水思源,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老头点了点头,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思源啊,你看,我棋也输给你了,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要不这样吧,我把我孙女许配给你,怎么样?”
啥玩意儿?
我当时就懵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一颗炸雷给劈中了。
我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把孙女许配给我?
就因为我赢了他一盘棋?
这是哪个年代的剧本?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这种“比武招亲”……哦不,“下棋招婿”的戏码?
我看着他那张布满皱纹的笑脸,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老头,指定是哪里有点问题。
要么是老年痴呆,思路不清楚了。
要么就是个新型的骗子,想用这种离奇的方式,骗我上钩。
我干笑了两声,摆了摆手:“大爷,您可真会开玩笑。天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说着,我起身就要走。
“哎,你别走啊!”老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力气还挺大。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小伙子,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我老头子一言九鼎,说一不二!”
“我孙女啊,今年二十六,长得可水灵了,在中学当老师,知书达理,温柔贤惠,那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
他说得唾沫横飞,就跟推销自家宝贝一样。
我越听,心里越是发毛。
这事儿太不靠谱了,怎么看都像个陷阱。
难道是什么“仙人跳”的新花样?先用个漂亮孙女当诱饵,等我上钩了,再联合一家人来讹我?
我一个普通工薪阶层,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图我啥啊?图我下棋下得好?
“大爷,真的不用了,这事儿太突然了,我……我配不上您孙女。”我挣脱他的手,想赶紧溜之大吉。
“你怎么就配不上了?”老头眼睛一瞪,“我看你就很好嘛!沉稳,有耐心,尊敬老人,长得也一表人才!我跟你说,我观察你好几天了!”
观察我好几天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还真是个“有备而来”的“骗子”?
他看我一脸不信,急了,从褂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刷刷刷地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然后硬塞到我手里。
“这是我家的电话和地址,我叫耿秉义,你就叫我耿大爷。”
“你回去跟你父母商量一下,想通了,就到这个地址来找我!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说完,他还不等我反应,转身就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溜溜达达地走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攥着那张写着地址和电话的纸条,在风中凌乱。
我看着手里的纸条,哭笑不得。
这都叫什么事啊?赢盘棋,还“赢”回来一个媳妇?
我把那张纸条揉成一团,随手就想扔进垃圾桶。
可就在我扬手的那一刻,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我的脑海。
他刚才,叫出了我的名字,蔚思源。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从始至终,我只在最后随口说了一句我叫蔚思源,他却在之前就说“思源啊,好名字”。
不对,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会知道我姓“蔚”?
这个姓氏,可不算大众。
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老头,怎么会知道我的全名?
难道,他真的不是骗子?
一个巨大的问号,在我心里升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把那个纸团,揣进了口袋。
回到家,我妈尚雅琴又开始了她的日常催婚。
我被她念叨得心烦意乱,就把下午在公园遇到的这件奇葩事,当成个笑话讲给了我爸妈听。
“……你们说可笑不可笑?现在还有这种人,输了棋就要把孙女嫁给我,还说观察我好几天了,叫耿秉义,我看八成是个骗子。”
我本以为我爸妈听了,也会当成一个笑话,嘲笑我“想媳
妇想疯了”。
可没想到,我话音刚落,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我爸蔚向东,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手里的报纸,“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唇都在哆嗦。
“你……你说他叫什么?”我爸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一样。
我被我爸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
“叫……叫耿秉义啊。怎么了,爸?”
“哪个‘耿’?哪个‘秉’?哪个‘义’?”我爸追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我想了想,老头写字的时候,我瞟了一眼,好像是……“耿直的耿,秉公执法的秉,仁义的义。”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瞬间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爸。
这是我长这么大,我爸第一次动手打我。
“爸,你干什么!”我妈尚雅琴也惊呆了,赶紧冲过来,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对我爸喊道:“蔚向东,你疯了!你打孩子干什么!”
我爸蔚向东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他通红着眼睛,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说耿大爷!你怎么敢把他给的纸条揉成一团!”
我彻底傻眼了。
我爸认识这个耿秉义?
而且听这口气,关系还非同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在公园下棋的普通老头,怎么会让我爸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爸看着我口袋里露出的那个纸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气到了极点。
他突然转过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肩膀竟然开始一抽一抽地,哭了。
我妈也慌了神,一边拍着我爸的背,一边焦急地问:“老蔚,你到底怎么了?这个耿秉义,到底是谁啊?”
我爸蔚向东没有回答,只是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被摩挲得边角都泛黄的黑白老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笑得一脸灿烂。
其中一个,眉眼之间,依稀能看出我爸年轻时的模样。
而另一个,虽然年轻,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那股子精气神,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今天下午,在公园跟我下棋的那个耿秉义,耿大爷吗?!
“爸,这……”我指着照片,结结巴巴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爸抬起头,眼眶通红,他看着照片,缓缓地,给我讲了一个埋藏了三十年的故事。
三十年前,我爸蔚向东还不是现在这个有点发福的中年男人,而是一个在钢铁厂上班的年轻小伙。
那个年代,工厂的生产安全条件,远不如现在。
有一次,车间里的一台老旧机器突然发生了故障,一个巨大的钢制零件,从高处毫无征兆地脱落,眼看就要砸在我爸的身上。
当时,所有人都吓傻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身影,猛地从旁边扑了过来,一把将我爸推开。
我爸躲过了一劫,但那个推开他的人,却被零件的边缘擦中,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直流。
那个救了我爸一命的人,就是耿秉义。
他是我爸的师傅,也是我爸在厂里最好的兄弟。
从那以后,我爸就把耿秉义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当成了救命恩人。
可后来,工厂改革,人事变动,我爸被调到了另一个城市的分厂,也就是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地方。
而耿秉义,因为那次受伤,胳膊留下了后遗症,干不了重活,就提前办理了内退,留在了老家。
那个年代,通讯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
搬家,换工作,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渐渐地断了联系。
我爸蔚向东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找他。我回老家去过好几次,可是原来的厂区早就拆了,邻居也都搬走了,人海茫茫,我去哪里找啊!”
“我欠他的,是一条命啊!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能再见到他,当面跟他说一声谢谢。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你面前。而你这个混账小子,竟然还把他当成骗子!”
我爸越说越激动,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站在原地,像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动。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个在公园里穿着朴素,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头,竟然是我爸的救命恩人?
那个说要观察我好几天,要把孙女许配给我的荒唐提议,背后竟然藏着这样一段沉重的往事?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了。
他不是观察了我几天,他恐怕是,已经找了我们一家,很久很久了。
而那盘棋,根本就不是一盘普通的棋。
那是一个长辈,对故人之后的一场无声的“考验”。
他在考验我的人品,我的性情,我的耐心。
而我,竟然还愚蠢地以为,他是个骗子。
我爸的那一巴掌,打得一点都不冤。
我“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爸面前。
“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那晚,我们一家三口,谁都没有睡。
我爸蔚向东,拿着那张被我揉成一团的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开,抚平,像是捧着一件绝世珍宝。
他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也仿佛年轻了十岁。
第二天一大早,我爸就换上了一身他最体面的衣服,拉着我,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那是一个很老旧的居民小区,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皮都剥落了。
耿大爷的家,就在三楼。
我爸站在那扇斑驳的木门前,迟迟不敢敲门,他的手,一直在抖。
近乡情更怯,说的就是这种心情吧。
最终,还是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不是耿大爷。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素面朝天,头发用一根发绳随意地挽在脑后。
她看到我们,愣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请问,你们找谁?”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窗外吹过的风。
我不用猜,就知道她是谁了。
她就是耿大爷的孙女,耿舒画。
她长得,确实像耿大爷说的那样,很水灵。
不是那种惊艳的美,而是一种很舒服,很耐看的美。
皮肤很白,眉眼弯弯,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我爸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眶又红了。
“你是……舒画吧?”我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耿舒画点了点头,更加疑惑地看着我们。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了耿大爷沙哑的声音。
“是思源来了吗?快请他们进来!”
耿舒画这才让开身子,我们走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一尘不染,窗台上摆着几盆绿植,长势喜人。
耿大爷耿秉义正坐在一个旧藤椅上,看到我爸,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两个头发都已花白的老人,就这样隔着几步的距离,对望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三十年的岁月,三十年的思念,三十年的恩情与愧疚,全都凝聚在了这无声的对视里。
“老……老领导……”我爸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在工厂时,耿秉义是带他的师傅,也是车间小组长,他一直习惯叫他“老领导”。
“你个臭小子,还认得我啊!”
耿大爷耿秉义笑着骂了一句,眼泪却顺着脸上的皱纹,流了下来。
下一秒,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像孩子一样,哭得泣不成声。
那一刻,我站在旁边,眼泪也模糊了视线。
耿舒画默默地递过来几张纸巾,她的眼圈,也是红的。
那天,我们在耿大爷家,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两位老人,有说不完的话。
从当年的工厂岁月,到后来的各自生活,他们聊着,笑着,也叹息着。
我才知道,耿大爷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
他老伴走得早,那次工伤留下的后遗症,让他的胳膊在阴雨天总是隐隐作痛。
他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儿子拉扯大。
可儿子和儿媳,几年前因为意外去世了,只留下了孙女耿舒画,和他相依为命。
他靠着微薄的退休金,供孙女读完了大学,当上了老师。
而他自己,却节俭了一辈子,那件蓝色的旧布褂,穿了十几年都舍不得扔。
我爸蔚向东听着,一个劲地捶着自己的胸口,嘴里不停地说着:“都怪我,都怪我没本事,要是早点找到你,你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耿大爷耿秉义却摆了摆手,笑着说:“这说的是哪里话?人各有命,我这辈子,不偷不抢,活得踏实,心里亮堂,不苦!”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看向了我。
“向东啊,我今天叫你们来,不光是为了叙旧。我那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我爸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把耿舒画许配给我的事。
我爸激动得“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拉着我的胳膊,就把我往前推。
“好!太好了!这是我们蔚思源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耿大哥,您放心,只要舒画不嫌弃我们家思源,我今天就拍板了!他们俩的婚事,我包了!”
我当时尴尬得脚趾头都快能抠出一座三室一厅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搞“父母之命”这一套啊?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耿舒画,她的脸,已经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看她那样子,显然也是被自己爷爷这“神操作”给整不会了。
耿大爷看着我们俩这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行了,看把孩子们给为难的。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给你们牵个线。成不成,还得看他们年轻人自己的意思。”
“思源,舒画,你们俩也别傻站着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题,你们俩出去走走,聊聊天,互相了解一下。”
就这样,我被“赶”出了家门,和耿舒画,这个名义上差点成为我“未婚妻”的女孩,并排走在了小区的林荫道上。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我们俩谁也不说话,只能听到脚踩在落叶上“沙沙”的声响。
最后,还是我没话找话,打破了沉默。
“那个……你爷爷,他一直都这么……嗯……这么有个性吗?”
耿舒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眉眼弯弯,像月牙儿一样,瞬间冲淡了所有的尴尬。
“他不是有个性,他就是个老小孩。”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昨天他回来,跟我说把你‘拿下了’,要把我‘许’给你,我当时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我们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我发现,耿舒画其实是一个很温柔,也很健谈的女孩。
只是在生人面前,有些慢热和害羞。
我们聊工作,聊爱好,聊小时候的趣事。
我发现我们俩,竟然有很多共同点。
我们都喜欢看老电影,都喜欢听同一个歌手的歌,都喜欢在下雨天,捧着一本书,安安静静地待上一整天。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从那天起,我们两家的走动,就多了起来。
我爸蔚向东,几乎把耿大爷家当成了自己家,三天两头就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好吃的跑过去。
他帮耿大爷修好了家里漏水的龙头,换掉了闪烁的灯泡,还硬拉着他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我妈尚雅琴,也拉着耿舒画的手,嘘寒问暖,亲得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耿舒画才是她的亲闺女。
而我,也经常以“奉我爸之命”的借口,去找耿舒画。
有时候,是陪她在公园散步。
有时候,是去看一场我们都喜欢的电影。
有时候,我也会去她教书的中学门口,等她下班,然后一起去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我们的感情,就在这一次次的相处中,慢慢地发酵,升温。
没有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浪漫告白。
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
那是一个初冬的傍晚,天气很冷。
我送耿舒画回家,在楼下,我把一条早就准备好的围巾,围在了她的脖子上。
“天冷了,别冻着。”我轻声说。
她没有躲,只是低着头,任由我帮她把围巾系好。
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美。
“蔚思源,”她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问:“你……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你觉得你家欠了我们家?”
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插进了我的心里。
是啊,我到底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那份沉重的“恩情”?
我看着她那双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我的内心,也前所未有地清明。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
我用我的掌心,将她的手包裹住,想把我的温度,传递给她。
“舒画,”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一开始,我承认,我是带着报恩的心态去接近你的。因为我爸告诉我,那是我们蔚家欠你们耿家的。”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我不是在报恩,我是在为自己,争取一份幸福。”
“我喜欢听你说话,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时的那种安心和踏实。”
“耿舒画,我喜欢你。跟我们父辈的恩情无关,只因为,你就是你。”
我说完,紧张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审判”。
她的眼睛里,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汽。
然后,她笑了。
那是我见过,她最美的笑容。
她踮起脚尖,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
像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心湖上,荡起了一圈又一圈,名为幸福的涟漪。
半年后,我和耿舒画,在双方父母和亲友的祝福下,举行了婚礼。
婚礼很简单,没有豪华的车队,没有奢侈的宴席。
但每一个到场的人,脸上都洋溢着最真诚的笑容。
婚礼上,我爸蔚向东和耿大爷耿秉义,这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二十岁的老头,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对方,又哭又笑。
他们说,这是他们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
婚后的生活,平淡,却充满了温馨。
耿舒画是一个极好的妻子,她把我们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会在我加班晚归时,为我留一盏灯,和一碗热汤。
她会在我工作不顺心时,安安静-静地听我倾诉,给我鼓励。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我们也会吵架,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别扭。
但我们总能很快和好,因为我们都懂得,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
一年后,我们的儿子出生了,我们给他取名叫蔚景行。
景行,取自“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们希望他,能像他耿爷爷一样,做一个品行端正,光明磊落的人。
小家伙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了更多的欢声笑语。
耿大爷耿秉义,更是把小孙子当成了心肝宝贝,整天抱着不撒手。
看着他抱着蔚景行,脸上笑出的褶子,都像盛开的菊花,我常常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在公园里,和那个不起眼的老头,下那一盘棋,我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样子?
我的人生,也许会是另一番光景,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圆满,幸福。
我以为,关于那盘棋,所有的秘密,都已经被解开了。
直到两年后,耿大爷耿秉义的八十大寿。
那天,家里非常热闹,我们给老爷子办了一个小型的寿宴。
酒过三巡,老爷子喝得很高兴,脸颊泛红。
他拉着我的手,突然对我说:“思源啊,你知道吗?那天在公园,我为什么,一眼就相中了你吗?”
我笑了笑:“爸不是说了吗?因为您和我爸是老战友,您早就知道我了。”
耿大爷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那只是原因之一。”
“其实,在公园跟你下棋之前,我偷偷地,观察了你一个多月。”
我大吃一惊:“一个多月?”
耿大爷点了点头。
“我们家舒画,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静,不爱交际。我怕我哪天走了,她一个人,会孤单。”
“所以,我就想啊,得给她找一个靠谱的,能托付终身的人。”
“我就天天去那个公园‘蹲点’,观察那些来下棋的年轻人。有的人,棋品不好,输了棋就骂骂咧咧。有的人,性子太急,几步棋不顺就抓耳挠腮。还有的人,太滑头,心思不正。”
“我观察了一个多月,只有你,蔚思源。不管输赢,你都安安静静,不急不躁。对那些老大爷,也总是客客气气。我跟旁边的人打听你,他们都说,蔚家这小子,人品好,踏实。”
“所以,我才决定,用一盘棋,来‘试探’你。我想看看,你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巨大的‘馅饼’时,是什么反应。”
“如果你当时,表现出一点点的贪婪和轻浮,我扭头就走,绝不会再提半个字。”
“可你没有。你的第一反应,是警惕和拒绝。这说明,你是个稳重,有原则的年轻人。”
“所以,我才敢放心地,把我的宝贝孙女,托付给你。”
听完耿大爷的话,我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百感交集。
原来,那不仅仅是一场故人之后的考验。
那更是一个老人,为了孙女的幸福,处心积虑,设下的一个充满智慧和爱意的“局”。
他用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看透了人性的浮躁,也看穿了我内心深处的本真。
那一刻,我所有的感激,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站起身,对着耿大爷耿秉义,深深地,鞠了一躬。
“爷爷,谢谢您。”
谢谢您,用一盘棋,给了我一个家。
谢谢您,用您的智慧,给了我一生的幸福。
如今,又是几年过去。
耿大爷耿秉义,已经在几年前的一个春天,安详地离开了我们。
他走的时候,很平静,脸上带着笑。
我们把他,和我爸蔚向东的父母,安葬在了一起,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能继续做兄弟。
我和耿舒画的儿子蔚景行,也已经上了小学,他很聪明,也很懂事。
他最喜欢的,就是听我讲,当年爷爷在公园“下棋赢孙媳妇”的故事。
每到周末,我还是会习惯性地,去那个青松公园。
那个石桌棋盘,还在老地方,只是下棋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我常常会坐在那个我曾经坐过的位置上,看着棋盘,一坐就是一下午。
我时常在想,人这一生,就像一盘棋。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会走出什么样的棋局。
有时候,你以为你赢了,其实可能是输了。
有时候,你以为你输了,回头看,却发现,那才是真正的赢家。
就像我,当年我赢了那盘棋,可我却觉得,我才是那个“输”家。
我“输”掉了一个人的自由自在,却“赢”得了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儿子,和一个值得我用一生去敬重和感恩的爷爷。
这场“输赢”,是我这辈子,最值得的“一败涂地”。
都说“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我很庆幸,在那个人生的棋盘上,我走对了最关键的一步。
那一步,不是“双车错”的绝杀,而是当那个陌生老头问我叫什么时,我真诚地,报出了我的名字。
更是当父亲那一巴掌扇来时,我幡然醒悟的忏悔和追寻。
善良与感恩,才是我在那盘棋里,学到的,最终极的“棋谱”。
它指引着我,在人生的道路上,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而温暖。
朋友们,你们觉得,人这一辈子,是不是冥冥之中,也有一盘棋在等着你?
你又是否能看懂,那棋盘之外,真正的输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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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健康艾伯特9W9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