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在审阅新项目的施工图纸。微信群里跳出一条消息，是高中班长张婷发来的："十年之约，青春不散场！2008届市一中高3(5)班同学会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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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在审阅新项目的施工图纸。微信群里跳出一条消息，是高中班长张婷发来的："十年之约，青春不散场！2008届市一中高3(5)班同学会邀请函"。
我放下铅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我点开那张制作精美的电子邀请函，上面印着我们毕业照的模糊背景，时间定在下周六中午，地点是城东的老牌酒楼"聚福轩"。
"林晓，你会来吧？"张婷私信我，后面跟着三个笑脸表情。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落下。高中三年对我来说并不愉快。父亲生意失败后，我们家从城区别墅搬到了郊区老房子，我的零花钱从每月两千骤降到两百。那些曾经围着我转的同学，像躲避瘟疫一样疏远了我。
"还在考虑，最近工作比较忙。"我最终回复道。
"别这样嘛，大家都盼着你来呢！"张婷很快回复，"李娜还说特别想见你，记得你们以前关系多好啊。"
我冷笑一声。李娜，那个曾经把我日记内容在班上公开朗读的"好朋友"？记得那天放学后，我在厕所隔间里哭到天黑。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敲响，助理小王探头进来："林总监，甲方要求把大堂的挑高再增加一米二，这是修改意见。"
"知道了，放桌上吧。"我接过文件，随手翻了几页。这个商业综合体项目是我升任设计总监后接手的第一个大单，甲方是本地知名地产商。
手机又震动起来，同学群里已经炸开了锅。张婷把确认参加的同学名单贴了出来，二十多人里只有我和另外两个同学没回复。
"林晓该不会是不想来吧？"李娜在群里发了个撇嘴的表情。
"人家现在可是大设计师，忙得很呢！"体育委员赵刚接话，后面跟着一个阴阳怪气的笑脸。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打字道："抱歉，那天确实有工作安排，祝大家玩得开心。"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群里安静了几秒，随即像捅了马蜂窝一样炸开。
"果然摆架子啊。"
"十年不见，连老同学都不认了。"
"人家现在混得好，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了呗。"
我锁上手机屏幕，把它倒扣在桌面上。窗外的夕阳把办公室染成橘红色，我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冬天，放学路上被几个同学故意撞倒，我的保温杯摔在地上，热水溅到雪地里发出"嗤嗤"的响声。
"林总监，您没事吧？"小王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事，你先下班吧。"我勉强笑了笑，"我再看看这些修改意见。"
等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重新打开手机。群里已经刷了上百条消息，最新一条是张婷发的："林晓，大家都很失望。同学情谊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我深吸一口气，打字回复："不是这样的，只是..."删掉，又重新输入："真的很抱歉..."又删掉。最后我什么也没回，只是把群消息设置成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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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地铁上，我刷着朋友圈，看到李娜刚发的动态："有些人啊，发达了就忘了本，连老同学聚会都不屑参加，啧啧。"配图是一张我们高中毕业照的局部，正好是我站在角落低着头的那部分。
我关掉手机，靠在车厢壁上。十年过去，有些人一点都没变。
周六早上，我比平时醒得早。窗外下着小雨，雨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象着此刻同学们正在群里热火朝天地讨论中午的聚会。
手机突然响起，是母亲打来的视频电话。
"晓晓，起床了吗？"母亲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他们在三亚新买的度假公寓。
"刚醒。"我揉了揉眼睛，"你们那边天气怎么样？"
"好得很！你爸一早就去海边钓鱼了。"母亲笑着说，随即话锋一转，"对了，今天不是你们高中同学聚会吗？怎么还没出门？"
我叹了口气："我没去。"
"为什么不去？"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现在事业有成，正好让那些势利眼看看！记得高三那年..."
"妈，"我打断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母亲撇撇嘴："你就是太善良。不过也好，跟他们有什么好聚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对了，王阿姨说她侄子在银行工作，条件不错，要不要..."
"妈！我有个视频会议要准备，先挂了。"我赶紧找了个借口结束通话。
起床洗漱后，我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打开电脑继续修改设计方案。中午时分，外卖送来的沙拉刚吃了一半，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大学室友刘薇发来的消息："晓晓！你上热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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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其妙地点开她发来的链接，是本地媒体发布的"年度十大杰出青年建筑师"获奖名单，我的照片赫然在列。照片里我穿着藏青色西装套裙，站在帝豪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里，正从市长手中接过奖杯。
往下翻，发现朋友圈已经被这张照片刷屏。更让我震惊的是，转发的大多是高中同学——那些一小时前还在群里骂我摆架子的人。
"为我们班的骄傲点赞！"张婷转发时配文道，后面跟着三个爱心表情。
"早就知道林晓会有出息！"李娜的转发语更加肉麻，"高中时她就特别优秀！"
"林大设计师什么时候有空聚聚啊？"赵刚的评论显得格外殷勤。
我放下手机，突然觉得无比荒谬。一张照片，一个头衔，就能让那些冷嘲热讽瞬间变成阿谀奉承。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是林晓女士吗？"一个热情的女声传来，"我是市电视台《精英访谈》的编导，想邀请您参加我们下周的节目录制..."
我婉拒了邀请，挂断电话后，发现微信里多了十几条好友申请，备注清一色是"老同学"。
窗外，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窗台上的多肉植物上，那些肥厚的叶片泛着莹润的光泽。我突然想起高中生物课上，老师讲过植物的向光性——它们总是本能地朝着光源生长。
人又何尝不是呢？
我拿起手机，点开高中同学群。里面最新消息是张婷@我的："晓晓，我们临时决定把聚会改到帝豪酒店了，你能过来吗？就在你领奖的地方，多巧啊！"
我笑了笑，打字回复："抱歉，我确实有工作安排。"这次，我没有解释更多。
放下手机，我走到阳台上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十年前的林晓可能会因为被孤立而躲在厕所哭泣，但现在的我已经明白——有些光，不值得去追逐。
晚上，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很少主动联系我，这次却一反常态地聊了将近半小时。挂断前，他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你赵叔叔的儿子想进你们公司实习..."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完成的施工图，图纸右下角"设计总监：林晓"的签名格外醒目。十年时间，足以让一个被孤立的女孩成长为别人眼中的"关系"。
"爸，"我轻声说，"让他把简历发到我邮箱吧。"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我知道明天醒来，还会有更多的"老同学"突然记起我，更多的"朋友"冒出来叙旧。但我也知道，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为这些事困扰了。
因为真正的成长，不是站在领奖台上被众人仰望，而是学会对那些虚情假意微笑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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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我比平时提前半小时到了办公室。帝豪酒店的颁奖礼过后，堆积了一堆需要处理的设计方案。我刚把包放下，助理小王就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
"林总监，您的拿铁。"她把其中一杯放在我面前，眼神闪烁，"那个...周末的颁奖典礼，我在朋友圈看到了，恭喜您！"
"谢谢。"我接过咖啡，没有多说什么。小王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我表妹是学建筑设计的，今年大四..."
我抬起头，看到她涨红的脸。小王来公司两年，从没提过任何私人请求。
"让她把作品集发到公司邮箱吧。"我温和地说，"按正常实习申请流程走。"
小王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谢谢林总监！"她轻快地退出去，关门的动作都比平时轻柔三分。
我打开电脑，微信提示音就接连响起。高中同学群一夜之间多了上百条未读消息。我粗略扫了一眼，满屏都是@我的信息：
"晓晓，我们班同学录更新了，能把你的最新职务和联系方式发一下吗？"
"林设计师，我表哥家新房要装修，能给点建议吗？"
"晓晓，下个月同学会补办，你一定要来啊！"
最后一条是张婷私发的："晓晓，昨天大家商量后决定重新办一次同学会，就在帝豪酒店！时间你定，我们都配合你！"
我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喝了口咖啡。仅仅三天前，这些人还在群里冷嘲热讽，说我"发达了就忘本"。一张颁奖照片，就让"摆架子的林晓"变成了"我们的骄傲林晓"。
办公室门又被敲响，这次是部门同事老陈。他探头进来，脸上堆着笑："林总监，忙着呢？"
"有事？"我直接问道。
老陈搓着手走进来："是这样，我儿子学校要做个职业分享，想请您这周五下午去讲讲建筑设计..."
我打断他："这周不行，项目节点要到了。"看他失望的表情，我又补充道，"可以让小李去，他去年拿过青年建筑师奖。"
老陈脸色立刻好转："那也行，那也行！"他退出去时，我分明听到他小声嘀咕，"反正都是你们设计部的人..."
整个上午，我的办公室门像旋转门一样开开关关。有来道贺的，有来攀关系的，还有纯粹来看热闹的。直到中午，我才得以清净地处理工作。
午餐时间，我躲到了公司附近的小公园。春末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啃着三明治，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母亲发来的语音消息："晓晓，你王阿姨把侄子微信推给我了，我已经帮你加上了！人家在投行工作，条件可好了..."
我叹了口气，回复道："妈，我现在工作很忙，没时间考虑这些。"
"忙忙忙，你都三十二了！"母亲立刻回了一条长达60秒的语音，我点开听了前十秒就关掉了——又是"女人最佳生育年龄"那套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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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锁屏，一条新消息跳出来："林总监，我是赵明，赵叔叔让我联系您。"后面跟着一个笑脸表情。
我盯着屏幕，想起昨晚父亲那个支支吾吾的电话。赵叔叔是父亲的老战友，两家曾经走得很近。但自从父亲生意失败后，这些"老友"大多销声匿迹了。
"你好，简历发我邮箱吧。"我简短回复。
对方立刻显示"正在输入"，很快发来一大段文字："太感谢了林总监！我爸说您从小就特别优秀...这是我的简历和一些作品，可能不太成熟..."
我点开他发来的PDF文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份所谓的"建筑设计作品集"，不过是几张临摹大师作品的素描和两个简单的住宅建模，连基本的制图规范都没掌握。
手机又震动，这次是父亲直接打来的。
"晓晓，明明联系你了吧？"父亲的声音透着不自然的热情，"他可是个好孩子，从小就..."
"爸，"我打断他，"他的专业基础很差，恐怕达不到我们公司实习标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父亲再开口时，语气明显冷了下来："晓晓，赵叔叔当年帮过我们大忙。你现在有本事了，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我握紧手机，感到一阵胸闷。十年前父亲生意失败时，赵叔叔确实借过一笔钱，但三个月后就急着要了回去，还让父亲签了高额利息的借条。
"爸，公司有公司的规矩。"我尽量保持语气平和，"我可以推荐他去参加培训，但直接进公司实习..."
"行了！"父亲突然提高声音，"你现在是大设计师了，看不起我们这些老家伙了是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长椅上，感到一阵疲惫。阳光依然明媚，但刚才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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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公司，前台叫住我："林总监，有位李先生找您，说是您高中同学。"
我愣了一下："他人呢？"
"在会客室等着呢。"前台小妹压低声音，"他说有急事找您。"
我走向会客室，推开门看到一个穿深蓝色西装的男子正背对着门看墙上的公司项目展示。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我疑惑地问。
"林晓！"他热情地走过来伸出手，"我是李志远啊，高三坐在你后两排的！"
我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依然没想起来他是谁。高中时班上五十多人，除了那几个经常欺负我的，其他人我印象都很模糊。
"有事吗？"我直接问道。
李志远搓了搓手："是这样，我在做建材生意，听说你现在是设计总监了，想看看有没有合作机会..."
我这才明白他的来意。正要婉拒，会客室门又被推开，小王急匆匆走进来："林总监，甲方代表提前到了，王总让您马上去会议室！"
"我马上来。"我对小王说，然后转向李志远，"抱歉，我现在有紧急会议。合作的事你可以联系我们市场部。"
李志远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又堆起笑容："理解理解！那我们改天再约？我加你个微信吧？"
我急着去开会，只好点头让他扫码。离开会客室时，听到他正跟前台小妹吹嘘："我和林总监可是铁哥们，高中时经常一起..."
会议室里，甲方代表正在翻阅我们的设计方案。我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投入工作讨论。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后，我才发现手机上有五个未接来电——全是陌生号码。
回到办公室，小王跟进来汇报工作，最后犹豫地说："林总监，今天那位李先生...前台说他一直在大堂等到下班，还跟好几个同事说和您关系很好..."
我揉了揉太阳穴："以后他再来，就说我在开会。"
"好的。"小王点点头，又补充道，"对了，您父亲刚才也打电话来找您，说有急事。"
我心头一紧，立刻回拨给父亲。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却是母亲的声音："晓晓？"
"妈，爸找我？"
"你爸他..."母亲的声音突然压低，"他刚才跟赵叔叔通电话，情绪激动，血压上来了，现在在床上休息。"
我握紧手机："是因为实习的事？"
"晓晓，"母亲叹了口气，"妈知道你一向有主见，但这次...赵叔叔确实帮过我们。你爸这人重情义，你就不能..."
"妈，"我打断她，"我会处理好的。让爸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我打开邮箱，找到赵明发来的简历。盯着那份拙劣的作品集看了许久，我最终拨通了公司人事部的电话。
"刘经理，我是林晓。有个实习生名额...对，建筑系的。不过需要先参加两周培训...好，我把资料发给你。"
下班时，我在电梯里遇到了公司副总王立峰。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听说林总监今天很忙啊，又是同学又是亲戚的。"
我勉强笑了笑："私事打扰到工作了，抱歉。"
"哪里哪里，"王立峰拍拍我的肩，"你现在可是公司的明星设计师，有点人情往来很正常。"他顿了顿，"不过啊，公司最近在谈上市，各方面都要规范...你懂的。"
电梯到了一楼，他朝我点点头先走了出去。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凉意爬上脊背。
走出大楼，夜风拂过脸颊。我决定步行回家，理清思绪。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高中群里的消息。张婷发了一张PS过的老照片，把当年站在角落的我移到了中央，配文是："我们的骄傲！"
我锁上屏幕，抬头望向夜空。城市的灯光太亮，看不见星星。但我知道，它们一直都在那里，不会因为谁的目光而改变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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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办公室，小王就敲门进来："林总监，有位赵先生在前台等您，说是您安排他来报到的。"
我看了看表，才八点二十："让他九点去人事部办理手续。"
"好的。"小王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那个...王副总刚才来问昨天那位李先生的事..."
我抬起头："他说什么了？"
"就问了下是什么关系，来公司做什么..."小王声音越来越小。
"实话实说就行。"我平静地回答，"高中同学，来谈建材合作。"
小王松了口气，快步走出去。我打开电脑，发现邮箱里已经有赵明发来的感谢信，措辞夸张得像是我给了他什么天大的恩惠。
处理了几份紧急文件后，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晓晓？"
"爸，赵明今天来公司报到了。"我直接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什么条件？"
"他只参加基础培训，考核通过才能进项目组实习。"我语气坚决，"而且，这是最后一次。"
父亲长叹一口气："晓晓，爸知道这事让你为难了...谢谢你。"
挂断电话，我感到一阵疲惫。窗外阳光正好，照在办公桌上那盆多肉植物上——那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已经养了三年，从一片叶子慢慢长成现在茂盛的样子。
中午，我正准备去吃饭，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是林晓吗？"一个女声传来，"我是李娜啊！昨天同学群里聊到你，我才想起来我们好久没见了！"
我握紧手机，想起那个曾经公开朗读我日记的"好朋友"。
"有事吗？"我冷淡地问。
"哎呀，别这么冷淡嘛！"李娜的声音甜得发腻，"我在帝豪酒店附近上班，正好中午有空，一起吃个饭？我请你！"
"抱歉，我中午有约了。"
"那晚上呢？或者明天？"她不依不饶，"我真的特别想和你叙叙旧！"
"最近工作很忙，改天吧。"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深吸一口气。十年过去，当年那些伤害过我的人，现在却因为我的成就而争相攀附。这种转变不仅没有让我感到愉悦，反而更加恶心。
午餐我独自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面馆。刚坐下点完餐，手机又响了——是张婷发来的消息："晓晓，补办的同学会定在下周六，帝豪酒店芙蓉厅，你一定要来啊！全班就缺你了！"
我正要回复拒绝，她又发来一条："李娜说她要当面向你道歉，当年的事她一直很内疚..."
我冷笑一声，关掉了聊天窗口。道歉？十年都不曾联系，现在看到我有了成就才想起来道歉？
面条上来后，我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配文："简单的一餐，难得的清净。"设置仅大学室友刘薇可见。
不到十秒，刘薇就评论了："哟，林大设计师也会吃路边摊啊？[狗头]"
我笑着回复："比起帝豪酒店，这里更自在。"
刚放下手机，它就又响起来。这次是刘薇直接打来的："喂，林晓，你那边什么情况啊？高中同学突然都冒出来了？"
我简单跟她说了同学会和颁奖照片的事。刘薇在电话那头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些人也太现实了吧？"
笑完她又正色道："不过你小心点，这种人突然贴上来准没好事。要么借钱，要么找你办事。"
"已经遇到了。"我苦笑着把李志远和李娜的事告诉她。
"啧啧，标准的势利眼。"刘薇嗤之以鼻，"你可别心软啊，当年他们怎么对你的？"
"我知道。"我搅动着碗里的面条，"只是..."
"只是什么？"
"我爸那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赵明的事告诉了她。
刘薇沉默了几秒："这确实难办...不过你做得对，该有的底线还是要守住。"
挂断电话后，我慢慢吃完面条。回公司的路上，经过一家咖啡店，看到橱窗里映出自己的倒影——一个穿着职业套装、表情疲惫的都市女性。十年前那个躲在厕所哭泣的女孩，如今已经学会了说"不"，却依然要面对各种形式的索取和压力。
下午的部门例会结束后，王立峰叫住了我："林总监，留一下。"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他关上门，表情严肃："公司接到一个投诉，说你利用职权安排不合格人员入职。"
我心头一跳："是赵明的事？"
"看来确有其事。"王立峰皱眉，"林总监，公司正在上市关键期，这种事很敏感。"
"他只是参加培训，考核不合格一样不能实习。"我冷静地解释，"流程完全合规。"
"那就好。"王立峰点点头，但眼神依然锐利，"不过...你那位高中同学李志远，今天又来了，还带了样品说要见你。"
我握紧拳头："我跟他明确说过走市场部渠道。"
"我知道，我知道。"王立峰摆摆手，"只是提醒你，现在是非常时期，各方面都要注意。"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特别是人际关系。"
走出会议室，我感到一阵烦躁。李志远竟然敢打着我的旗号在公司活动？我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林晓！"他接得很快，声音热情，"我正想找你呢，今天去你们公司..."
"李志远，"我打断他，"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公司找我。业务合作请走正规渠道。"
"哎，你这是..."他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老同学这点面子都不给？"
"不是面子问题，是公司规定。"我语气坚决，"如果再有不实言论，我会考虑法律途径。"
挂断电话，我长舒一口气。回到办公室，小王探头进来："林总监，赵明培训表现...不太好。讲师说他基础太差，跟不上进度。"
我揉了揉太阳穴："让他继续跟，考核时按标准评分就行。"
下班时间，我故意留到很晚才离开。走出大楼时，夜已深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父亲发来的消息："明明说培训很难，你能不能..."
我没有回复，把手机放回包里。夜风吹拂着脸颊，带来一丝凉意。街灯一盏盏亮起，为归家的人指明道路。
我知道，明天还会有更多的请求，更多的压力。但我也知道，从今天起，我会更加坚定地守护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8
周三早晨，我刚走进公司大堂，前台小妹就急匆匆地跑过来："林总监，王副总让您一到公司立刻去会议室。"
我看了眼手表，才八点四十："有说什么事吗？"
前台摇摇头，压低声音："好像是紧急会议，来了好几位高管。"
电梯上升的几十秒里，我快速回想最近的项目进展。商业综合体设计已经按甲方要求修改过三次，难道是又出了什么问题？
会议室门半掩着，我敲了敲才推开。长桌周围坐着七八个人，除了王立峰和几位部门总监，还有两位平时很少露面的董事会成员。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紧绷感。
"林总监来了。"王立峰抬头看我，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坐吧，我们正讨论上市前的合规审查。"
我拉开椅子坐下，注意到桌上放着一份标着"人事档案"的文件夹。
"林晓啊，"董事会成员陈董开口，他六十多岁，说话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公司一直很看重你的专业能力。"
我点点头，等着下文。
"但是，"陈董话锋一转，看向王立峰，"王副总反映了一些情况，我们想听听你的解释。"
王立峰接过话茬："林总监，关于赵明的入职，你确定完全按照公司流程走的吗？"
我心头一紧，但面上保持平静："他参加的是公开培训课程，考核通过才能进入实习阶段。人事部有完整记录。"
"是吗？"王立峰翻开面前的文件夹，"但培训部反映，这位赵明专业基础极差，连基本制图都不会，却被破例允许参加高级课程。"
我握紧手中的笔："培训部搞错了，他参加的是基础课程。"
"林总监，"王立峰突然提高声音，"你知道公司为什么能走到今天吗？就是因为严格的用人标准！"他环视会议室，"而现在，有人反映你利用职权为亲属谋取不正当利益，这严重违反了公司上市前的合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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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一片寂静。我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我身上。
"赵明不是我亲属，"我一字一句地说，"他是我父亲老战友的儿子。培训课程对所有符合学历要求的人开放，不存在破例。"
"学历要求？"王立峰冷笑一声，抽出一张纸，"三流专科学校的函授文凭，这也叫符合要求？"
我盯着那张纸——那根本不是赵明简历上的学历证明。他明明是本省建筑学院的本科毕业生，虽然学校不算顶尖，但绝对正规。
"这份材料有问题。"我直接指出，"我看到的简历上..."
"林总监，"陈董打断我，"现在不是争论细节的时候。公司正处于上市关键期，任何人事问题都可能影响整个进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们希望你能妥善处理这件事。"
会议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我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王立峰在门口等我。
"林总监，"他假惺惺地说，"我也是公事公办，希望你能理解。"
我直视他的眼睛："王总，赵明的真实学历证明，人事部档案里应该有一份。"
王立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是吗？那我得去查查。"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道，"对了，你那位高中同学李志远，他的建材公司资质好像有点问题...你最好离远点。"
回到办公室，我立刻拨通了人事部刘经理的电话。
"刘经理，我是林晓。关于赵明的入职档案...什么？你调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挂断电话，我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寒意。刘经理昨天突然被调去分公司，新上任的人事经理是王立峰的远房亲戚。
手机震动起来，是父亲发来的消息："明明说培训太难，想请你吃顿饭当面请教。"
我看着这条消息，突然感到无比疲惫。父亲根本不知道，他这一个简单的请托，已经把我卷入怎样的职场漩涡。
10
午休时间，我独自去了离公司两条街远的一家咖啡馆，想远离那些窥探的目光。刚点完单，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晓？这么巧！"
李娜穿着粉色套装站在我面前，妆容精致得像是要去参加婚礼。没等我回应，她就自来熟地坐在我对面："不介意我坐这儿吧？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
我警惕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附近？"
"我在帝豪酒店做销售啊！"她笑着说，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推过来，"听说你们公司经常有商务宴请？以后可以找我订房，给你内部价！"
服务员送来我的三明治和咖啡，李娜立刻说："给我也来杯一样的咖啡，谢谢！"
我默默吃着午餐，李娜则滔滔不绝地讲着高中同学的近况——谁结婚了，谁离婚了，谁做生意被骗了...我机械地点头应和，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偶遇"。
"晓晓，"李娜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一直想跟你道歉。高中时我太不懂事了，那样对你..."
我放下叉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真好！"李娜眼睛一亮，"那同学会你一定要来啊！大家都等着见你呢！"
我擦了擦嘴："我可能没时间。"
"别这样嘛！"李娜撅起嘴，"你知道吗，张婷为了让你参加，特意把地点改到帝豪酒店，还自掏腰包升级到VIP厅！"
服务员送来李娜的咖啡，她加了两包糖，慢慢搅动着："晓晓，你现在这么成功，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我警觉起来："只是一份普通工作。"
"得了吧！"李娜笑道，"年度十大杰出青年建筑师，还跟市长握手，这还普通？"她凑近一些，"说真的，你有没有遇到过...嗯...职场潜规则？"
我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就是...你知道的，"李娜眨眨眼，"像你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女设计师，肯定有人想占便宜吧？"
我猛地站起来："李娜，请注意你的言辞。"
"哎呀，开个玩笑嘛！"她拉住我的手腕，"坐下说，咖啡还没喝完呢！"
我甩开她的手："我还有会要开，先走了。"
"等等！"李娜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送给你的，就当是我的道歉礼物。"
我没接："不必了。"
"拿着嘛！"她硬塞进我手里，"不值什么钱，就是一点心意。"
我勉强接过盒子，快步离开咖啡馆。走出两个街区后，我才在垃圾桶旁停下，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条廉价的仿制珍珠手链，和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帝豪酒店销售经理 李娜"。
我把盒子扔进垃圾桶，拿出手机，发现李娜已经发来好友申请，备注是："今天聊得很开心，周六同学会见！"
我没有通过申请，直接删除了这条消息。
11
下班回家，电梯门刚打开，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父亲坐在我家门口，脚边放着半瓶白酒。
"爸？"我赶紧扶起他，"你怎么来了？"
父亲满脸通红，眼神涣散："晓晓...爸对不起你..."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进屋里。父亲瘫在沙发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老赵不是东西...明明是个废物...害了我女儿..."
我倒了杯温水给他："爸，你喝多了。"
父亲突然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晓晓，爸不该逼你...那个王八蛋老赵...他骗了我十年！"
"什么骗了你十年？"我试图抽出手。
"那笔钱...那笔救命钱..."父亲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他说是无息借款...却在合同里做了手脚...利滚利...我这些年还的钱早就是本金的三倍了！"
我僵在原地。十年前父亲生意失败时，我只知道家里欠了很多债，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
"为什么不早说？"我轻声问。
父亲摇摇头，又灌了一口酒："丢人...我活该...但连累了你..."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老赵今天打电话...说要是明明进不了你公司...就要收走我们三亚的房子..."
我如遭雷击。父母在三亚的公寓是他们唯一的财产，是这两年才好不容易攒钱买的。
"爸，别喝了。"我夺过酒瓶，"这事我来处理。"
父亲醉醺醺地抬起头："你怎么处理？那个王立峰...老赵说他都打点好了...就等着抓你把柄..."
我心头一震："爸，你认识王立峰？"
"老赵的远房表弟..."父亲苦笑一声，"我早该想到的...这是个圈套..."
我把父亲扶到床上，他很快昏睡过去。我坐在客厅里，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原来从赵明找上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走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手机突然震动，是公司群里的消息。王立峰发了一份通知："明日9点全体高管会议，讨论上市前最后的人事调整。"
我盯着这条消息，知道明天的会议将是一场针对我的公开审判。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依然闪烁，车流如常穿行。我站在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一个三十二岁的女人，穿着职业套装，脸上写满疲惫和迷茫。
十年前那个躲在厕所哭泣的女孩，如今有了事业和成就，却依然逃不开人际的算计和利益的纠葛。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刘薇的电话。
"喂，薇薇，是我。明天有空吗？我需要你帮个忙..."
12
第二天清晨，父亲在沙发上醒来，看起来憔悴不堪。
"晓晓..."他揉着太阳穴，"昨晚我..."
"爸，你先喝点蜂蜜水。"我把杯子递给他，"关于赵明的事，我有个想法。"
父亲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什么想法？"
"让他主动退出。"我平静地说，"今天我会去公司处理这件事。你给赵叔叔打电话，告诉他三亚的房子可以抵押，但必须重新签借款合同，按银行利率计算。"
父亲瞪大眼睛："晓晓，那可是我和你妈..."
"相信我。"我握住他的手，"我不会让你们失去房子的。"
父亲的眼泪又涌出来："爸对不起你...从小就没给过你什么，现在还..."
"爸，"我轻声打断他，"你还记得我高三那年，你生意刚失败时对我说的话吗？"
父亲茫然地摇摇头。
"你说，'晓晓，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几场大雨。重要的是别被淋垮，记得抬头找彩虹。'"我笑了笑，"那时候我不懂，现在明白了。"
离开家前，我给刘薇发了条消息："资料准备好了吗？"
她立刻回复："一切就绪，九点准时送到。"
公司大堂比平时安静许多。电梯里，我遇到几位同事，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微妙的闪躲。看来王立峰已经提前散布了消息。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王立峰坐在主位，正在和陈董低声交谈。看到我进来，他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林总监，准时到场，很好。"他环视会议室，"今天我们讨论一个重要议题——公司上市前的人事合规问题。"
他打开投影仪，屏幕上显示出一份文件："根据调查，设计部林晓总监涉嫌利用职权为亲属安排工作，严重违反公司规定。"
会议室一片哗然。我平静地坐着，等王立峰表演完毕。
"林总监，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王立峰故作公正地问。
我站起身："首先，赵明不是我亲属。其次，他参加的是公开培训课程，任何符合条件的人都可以报名。"
王立峰冷笑一声："符合条件？"他点击遥控器，屏幕切换到一份学历证明，"这是他的真实学历——三流专科的函授文凭！"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刘薇穿着快递员制服走进来："林晓总监的紧急快递！"
所有人都愣住了。刘薇快步走到我面前，递过一个文件袋，朝我眨了眨眼，然后迅速离开。
我拆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资料："巧了，我这里也有一份赵明的学历证明。"我把文件递给陈董，"这是省建筑学院全日制本科毕业证书的公证副本。"
王立峰脸色一变："这不可能！人事档案里明明..."
"王总查的是哪份档案？"我直视他的眼睛，"对了，昨天人事部刘经理突然被调职，新上任的张经理好像是您的表弟？"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陈董仔细对比着两份材料，眉头越皱越紧。
我继续道："另外，关于我和赵明的关系..."我从文件袋取出一张纸，"这是赵明父亲赵建国与我父亲十年前的借款合同，以及...最近赵建国与王立峰副总的通话记录。"
王立峰猛地站起来："你这是侵犯隐私！"
"不，这是正当防卫。"我平静地说，"赵建国以债务相要挟，逼迫我安排他儿子入职；而王副总您，则利用这件事在公司内部打击异己，为上市后的人事布局铺路。"
会议室鸦雀无声。陈董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还有，"我拿出最后一份材料，"这是李志远建材公司的资质审查报告——该公司多项资质造假，而王副总您，却是其隐形股东之一。"
王立峰面如死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陈董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王立峰，请你解释一下！"
会议在混乱中结束。王立峰被董事会紧急召见，而我则被要求留下所有证据材料。
中午，我独自走到公司附近的小公园。春末的阳光暖洋洋的，我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十年过去，我不再是那个被同学孤立的女孩，也不再是职场上天真的新人。这一路走来，我学会了保护自己，也明白了有些战斗必须直面。
手机震动起来，是赵明发来的消息："林总监，我决定退出培训了。我爸说...债务的事会按正规渠道解决。"
我没有回复，只是删除了这条消息。不远处，一群小学生正在春游，他们的笑声随风飘来，清澈而欢快。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爸，事情解决了。你和妈安心在三亚住着吧。"
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哽咽了："晓晓...谢谢你..."
挂断电话，我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被微风吹皱，又慢慢恢复平静。就像人生，总会经历波澜，但终将找到属于自己的姿态。
13
周末，我关掉了手机，在家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我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门铃突然响起。我披上外套去开门，外面站着快递员，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郁金香。
"林晓女士？您的花。"
我疑惑地签收了。花束里没有卡片，只有一张小小的名片："帝豪酒店销售部 周朗"。
我盯着这张名片看了几秒，突然想起母亲提过的"王阿姨侄子"。正想把花放到一边，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打来的。
"晓晓！周朗送的花收到了吗？他是王阿姨侄子，在帝豪酒店做销售总监，人可优秀了！"
我无奈地笑了："妈，你这是..."
"人家小伙子可上心了，专门打听了你喜欢白郁金香！"母亲兴奋地说，"他下午想约你喝咖啡，就在你家附近那家..."
"妈，"我打断她，"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晓晓..."
"妈，我刚处理完一件大事，需要休息。"我轻声说，"我的感情生活，让我自己决定好吗？"
母亲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好吧...不过花都送了，至少发个消息谢谢人家？"
挂断电话，我看着那束优雅的郁金香，还是拍了张照片发给名片上的号码："花很漂亮，谢谢。"
没想到对方秒回："不客气！冒昧打扰了。我是周朗，你妈妈可能提过我。[笑脸]有空喝杯咖啡吗？"
我正犹豫怎么回复，他又发来一条："纯粹交个朋友，没有相亲压力。[咖啡]"
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我有些意外。我回复道："最近工作忙，改天吧。"
"理解。等你方便。"他回道，后面跟着一个简单的笑脸，没有多余的纠缠。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准备早餐。煎蛋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响声，阳光洒满了整个厨房。这个早晨，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微信提示音不断响起，我打开一看，高中同学群又炸锅了。李娜发了一段录音剪辑，正是那天咖啡馆里我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的片段，但被恶意剪辑得像是承认了她编造的所谓"和好"。
群里一片欢呼：
"太好了！你们和好了！"
"同学会一定要来啊林晓！"
"李娜真大度，这么多年还主动道歉！"
我看着这些消息，突然感到一阵释然。十年过去，有些人依然活在虚伪的表演里，而我，已经不需要他们的认可了。
我退出群聊，点击了"删除并退出"。
煎蛋的香气弥漫开来。我关掉火，把蛋盛到盘子里，又烤了两片面包。阳光照在餐桌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带。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刘薇："晓晓！快看公司邮件！王立峰被停职调查了！"
我打开邮箱，果然看到董事会发的全员通告，宣布暂停王立峰一切职务，由我暂代副总工作，负责上市最后阶段的筹备。
刘薇紧接着发来一条语音："林副总！请客啊！"
我笑着回复："没问题，地方你挑。"
放下手机，我慢慢享用早餐。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喜鹊正在筑巢，忙忙碌碌地衔来树枝。
生活总是这样，有风雨，也有阳光。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学会不再躲藏，而是坦然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迎接每一刻的到来。
来源：天哥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