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们常说,婚姻里最重要的是一个家。租房生活的人,往往被亲戚朋友看不起,甚至连自己都觉得低人一等。可谁又知道,每个家庭背后都有说不出的故事。
人们常说,婚姻里最重要的是一个家。租房生活的人,往往被亲戚朋友看不起,甚至连自己都觉得低人一等。可谁又知道,每个家庭背后都有说不出的故事。
我叫李建军,今年45岁,是县城一家建材市场的销售员。结婚15年来,我和妻子一直租住在县城郊区的老小区里。
记得去年春节,亲戚们又在饭桌上谈论房子。大哥二哥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各自的房产增值。我和媳妇就坐在角落里扒饭,连个说话的底气都没有。
住的是六楼,电梯还时常坏。每次下班回家,看到媳妇拎着菜爬楼梯,我心里都不是滋味。可这样的日子,我们已经过了15年。
在县城,谁不知道我爹李德茂的大名。他是退休的建筑公司老总,手里有几栋楼,光是商铺就十几间。可这些年来,他从未主动提过要帮我们买房。
媳妇小玲从不抱怨。她是隔壁市一个乡镇卫生院医生的女儿,读过大专,在县医院做护士。结婚这些年,她把工资都交给我,从不乱花一分钱。
记得当年我向她求婚时,父亲极力反对。那天他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手里捏着一份报纸,头也不抬地说:“就你这个样子,配得上人家?”
我和小玲还是结婚了。婚礼很简单,连个像样的婚房都没有。父亲全程板着脸,一句话没说。倒是母亲偷偷塞给我们一个红包,说是给我们交几个月房租。
这些年,我们搬过好几次家。从城中村到老小区,房租从500涨到1200。每次交房租,我都感觉心在滴血。可看着小玲勤俭持家的样子,我又觉得愧疚。
父亲的公司就在我们租住的小区对面。有时下班,我能看到他站在顶楼的办公室里,远远地望着这边。每到这时,我就低下头快步走开。
去年冬天,父亲突然住院了。医生说是肝癌晚期,可能撑不过三个月。这个消息在亲戚间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赶来医院。
大哥二哥一改往日的淡漠,天天守在病房。他们的眼睛总是盯着父亲放在床头的那个破旧皮包,里面装着公司的重要文件。
我依然每天按时上下班。小玲主动请了假,在医院照顾父亲。她细心地配合医生治疗,认真地记录每一次用药。渐渐地,连隔壁床的病人家属都夸她人好。
有天晚上,父亲突然要求单独见我。他从床头的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示意我接过去。大哥正巧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立刻变了。
“这是什么?”大哥一把抢过信封,从里面掏出一沓发黄的纸张。
“放回去。”父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大哥脸色难看,但还是把信封还给了父亲。
“建军,这是咱们家在县城的老房子地契。当年我盖这片小区时,特意把这栋楼留下了。”父亲说着,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小玲端着温水进来,轻轻扶起父亲。大哥站在窗边,背对着我们,肩膀微微颤抖。
这时二哥也来了。看到房间里的气氛不对,他试探着问:“爸,您是不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低着头不说话。这十五年来,我早已习惯了在兄弟面前保持沉默。
记得刚结婚那会,大哥二哥就住进了父亲送的新房。他们常在家庭聚会上谈论房价上涨,谈论新装修。而我和小玲总是沉默地听着。
父亲的病情在一天天恶化。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往事,说起他创业的艰辛,说起他是如何一砖一瓦建起这片小区。
“当年我就知道,这个小区迟早会变得热闹。我特意把最好的那栋楼留着,就等着看谁最适合接手。”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大哥坐不住了:“爸,这些年公司都是我在打理,您的心意我都懂。”
“懂什么?”父亲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们只看到了钱,却没看到人心。”
母亲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刚买的水果。看到屋里的气氛,她默默地走到父亲床边,开始削苹果。
我注意到父亲的手一直在发抖。那个装着地契的信封被他紧紧攥在手里,青筋都凸了出来。
“建军,你知道这些年我为什么不帮你买房吗?”父亲突然问我。
我摇摇头。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十五年,我不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真的如大家所说,我不够争气。
“因为我要看看,你和小玲能不能经得起考验。这十五年,你们从来没有抱怨过,也没有放弃过。每个月按时交房租,从不拖欠。小玲更是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
父亲的话让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母亲削苹果的手停在半空,大哥二哥面面相觑。
“你们租住的那栋楼,就是我专门留给你们的。这十五年的租金,我都存在一个专门的账户里,准备作为你们的养老钱。”
这一刻,我感觉眼眶发热。十五年来的委屈、无奈,在这一刻突然有了答案。
“爸……”我刚要开口,父亲却摆摆手。
“人这一辈子,不在于有多少房子。我要找的是懂得感恩、明白责任的继承人。你大哥二哥,早就住进了大房子,可他们的心里只有算计。”
大哥的脸涨得通红:“爸,这些年公司的生意是我在打理,您这样说不公平。”
“公平?”父亲冷笑一声,“当初是谁提出要把老房子卖掉的?又是谁在背后说建军没出息,配不上这份家业?”
二哥站在一旁,脸色也不好看。这些年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在这一刻全都摊开了。
小玲轻轻擦拭着父亲的额头。这个动作她已经做了一个多月,从来没有喊过累。
“建军,把你们的存折拿来给我看看。”父亲突然说。
我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那个褪色的存折。这是我和小玲结婚时就开的一个账户,十五年来一直舍不得换新的。
父亲接过存折,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这些年的存取明细,大多数都是工资进账和房租支出。
“你们看看,”父亲把存折递给大哥二哥,“这才是我想要的继承人。不是整天算计着分家产的人,而是懂得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
母亲在一旁抹着眼泪。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地削着苹果。削好的苹果堆了一盘子,却没人去吃。
“这栋楼的地契和公司的股份,我都写在这个信封里了。”父亲把那个破旧的信封递给我,“建军,别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
我接过信封,手在发抖。十五年的租客生涯,没想到竟然是父亲精心安排的考验。
大哥二哥沉默地站在窗边。窗外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这些年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隔阂。
“还记得你们小时候吗?”父亲的声音越来越低,“那时候我刚开始做建筑,连口饭都吃不上。是你们娘省吃俭用,才把你们仨拉扯大。”
我看着母亲布满皱纹的脸,想起了从前的日子。那时候家里穷,但是兄弟间感情很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钱和房子成了我们之间的一道墙。
“建军,答应我,”父亲握住我的手,“这栋楼,永远不要卖。它不仅是一处房产,更是一份责任。你要记住,人活这一辈子,看重的不是房子有多大,而是这个家有多温暖。”
我点点头,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父亲安详地走了。他走得很平静,仿佛了却了最后的心愿。
办完父亲的丧事,我和小玲回到租了十五年的老房子。打开门的那一刻,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心情格外复杂。
茶几上还摆着前几天的房租收据。那个老房东是附近市场的个体户,每个月来收租时总是特别客气。现在想来,或许他早就知道这房子的真正主人是谁。
收拾父亲遗物时,我在他的日记本里发现了一些字迹。那是他这些年偷偷记录的内容:
“建军和小玲又换了新工作,工资比以前高了一点。今天去他们租住的地方看了看,屋子收拾得很整齐。”
“小玲在医院加夜班,建军每次都去接她。这孩子虽然没本事,但是知道心疼媳妇。”
“今天是他们结婚十周年,我站在办公室看见他们一起去菜市场。两个人有说有笑,日子过得清贫但温馨。”
翻着这些发黄的纸页,我终于明白这十五年父亲为什么总是站在对面楼上看这边。原来他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我们的生活。
大哥二哥这些天没再来找我。父亲的决定让他们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地契和公司股份都是父亲生前就安排好的。
母亲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她说这栋楼承载着父亲太多心血,她舍不得离开。看着她在阳台上侍弄的几盆花草,我忽然理解了父亲说的”家”的意义。
小玲依然每天准时上下班。她说什么也不肯辞职,说护士这个工作做习惯了,离不开病人。我也还在建材市场上班,继续过着普通但充实的日子。
房产证上印着我和小玲的名字。没想到这个租了十五年的老房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自己的家。而更让我感动的是,父亲把这十五年的房租都存了下来,作为我们的养老基金。
邻居们知道这事后,都说我们是长了福气。但我知道,这不是福气,而是父亲用心良苦的考验和馈赠。
那么大家觉得,一个父亲用十五年的时间考验自己的儿子,是太过残忍,还是过于用心?而我们这些为了房子拼命的年轻人,到底在追求什么?或许,真正的财富,从来都不是那些看得见的房产,而是父母深藏不露的爱和考验。
来源:缤纷青山EfQyg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