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最近,几家巨头都开始发布一季报了,京东增速领跑,阿里稳中有进,腾讯美团也都不错,但拼多多稍微有点掉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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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丨华见
激进的拼多多,开始降速了
最近,几家巨头都开始发布一季报了,京东增速领跑,阿里稳中有进,腾讯美团也都不错,但拼多多稍微有点掉队了。
拼多多一季度营收956.7亿同比增长10%,但净利润暴跌47%至147.4亿,股价反应倒是很诚实,在报告发布当日收跌13.64%,市值蒸发了超23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660亿元)。
作为“卷王”,拼多多可以说是中国电商届“最靓的仔”,当年被瓜分份额的淘天和京东恨得牙痒痒。
2018-2023年,它的营收从131亿元飙升至1995亿元,暴涨18倍。
一年前,拼多多市值突破2180亿美元,再次超过了国内电商大哥阿里巴巴。一年后的现在,拼多多市值已经跌破1500亿美元,而阿里已经爬上了2700亿。
曾经一路高歌,创造增长神话的拼多多,怎么就突然“刹车”了?
狂飙模式
想要读懂拼多多,绕不开其创始人黄峥。
古龙小说《小李飞刀》有句名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黄峥是深谙此道的。
就个人而言,他仅用了5年时间,走完了马云15年、马化腾20年的创富之路,在40岁那年身价飙升至4100亿元,一度超越马云成为中国第二大富豪。
黄峥把这套理念搬到了拼多多上,效果是显著的。
2015年4月,拼多多上线,2018年7月,登陆纳斯达克,创下中概股最快上市纪录。
当年,阿里、京东还在鏖战一二线时,他靠“砍一刀”模式收割8亿下沉用户,把低价拼团变成万亿级生意。
但老祖宗还有句话:欲速则不达。
过快的增长,让拼多多开始出现了规模效应阵痛。
作为核心武器,拼多多的全网低价策略让其迅速“圈粉”,百亿补贴、砍价拼团等方式都是吸引用户的利器。
但低价背后,是商家通过让利甚至短期亏本的方式参与竞争,其中既有主动营销的策略选择,也存在平台规则或市场竞争下的被动承压。
拼多多的收入主要来自两大核心板块:在线营销服务(广告收入)和交易服务收入。
比如在线营销服务,商家想让商品排名靠前,就得交钱。2024年,拼多多这部分收入占比超过50%。
而为了赢得消费者口碑,拼多多此前推出“仅退款”政策,本意是保护消费者,无奈恶意退款、薅羊毛现象频发,商家为此苦不堪言。
直到今年4月,“仅退款”才退出历史舞台。
海外折戟
既然国内“砍”不动了,那就“砍”向市场更广阔的海外。
出海业务Temu曾是拼多多的战略重点,如今却成发展瓶颈。
美国取消800美元免税政策后,Temu单包裹成本增加3-7.5美元,可能吞噬大概30%毛利。
为了规避关税,Temu从全托管仓促转向半托管,导致交易服务收入增速从去年四季度的33%暴跌至一季度的6%。
全托管模式下,Temu对定价、库存等拥有强控制权,能保障品控与物流效率,但高履约成本问题突出。
而半托管模式虽赋予商家更多自主权,利于扩充商品池并吸引新商家,但也加大了管理难度。
更致命的是,美国对跨境电商加征关税,迫使Temu提前3-5个月囤货。麦格理测算,仅此一项便可能吞噬其15亿元现金流。但现金流,恰恰是依赖“轻资产”模式起家的电商平台的短板。
Temu的激进扩张未带来盈利,反而将拼多多拖入地缘政治漩涡,成为利润坍缩的主因之一。
从跨境电商行业看,Temu的困境并非个案。当中国电商平台加速出海,地缘政治、政策风险、供应链成本等 “全球化考题”,正在考验每一个玩家的综合实力。
所以,在中美博弈的大背景下,跨境业务的“合规成本”与“地缘风险成本”必须纳入战略决策的核心考量。
“国补”错配
在此背景下,拼多多此时想把战场收缩回国内,但发现国内市场也不好混。
因为政策错配,拼多多尝到“国补”的甜头实在有限。
当前,“国补”资源主要聚焦于家电、数码等中高端标准化品类,而拼多多主站长期以白牌商家、农产品及性价比小商品为核心,此类品类大多不在政策扶持范围内,导致其难以直接享受红利。
为维持价格竞争力,助商家降本减佣,拼多多被迫启动“百亿减免”“千亿扶持”等自我补贴计划。但单季度投入超百亿元真金白银补贴商家,巨额的成本直接侵蚀了利润。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京东、阿里凭借自营模式的供应链优势,高效承接“国补”资源并转化为销量增长。
数据显示,淘天集团2025年Q1营收增速已达9%,与拼多多10%的增速差距显著收窄。
本质上,拼多多以第三方商家为主体的平台模式,在政策红利面前反而成为发展枷锁。
当竞争对手能直接通过自营体系对接政策资源时,拼多多不得不额外“烧钱”弥补政策落差,陷入“政策红利越充足,自身成本压力越大”的尴尬境地。
如今,拼多多面临的挑战正从业务层面向深层蔓延,但管理层已决心应对。
早在2020年五周年时,黄峥便在内部讲话中警示员工,公司渐显阿里式“大公司病”。他在腾讯新闻采访中强调,拼多多始终坚持“做正确的事”,以长期价值最大化为导向。
财报电话会上,现任董事长陈磊、联席CEO赵家臻等管理层的表态,倒是与黄峥的理念一脉相承:支持商家是长期投资,虽短期影响盈利,但更关注五年、十年后的内在价值,优先满足商家与消费者需求,以实现高质量可持续发展。
2020年和2021年,黄峥相继卸任拼多多CEO及董事长一职,不再担任拼多多这艘“大船”的掌舵人。
离任后,和钟睒睒、雷军一样,黄峥也不想当首富。于是,他捐出了名下价值1000亿人民币的股份成立慈善基金,用于尖端技术和基础科学的创新和研究。
至于研究出了什么?至今还没有消息。
但值得肯定的是,在黄峥离任后,拼多多仍保持战略定力:拒绝盲目追逐直播电商风口,专注供应链改造。
在小编看来,拼多多变“慢”了或许不全是坏事,至少这是它主动选择牺牲短期业绩,而不是被动失速。关于这点,核心广告收入向好的基本面依旧稳健,以及主动加大佣金收入和销售费用等对供需两侧补贴力度等经营数据指标能在一定程度上佐证。
与其说是竞争淘汰,不如说是拼多多以短期阵痛去消化“黄峥时代”的红利副作用。
当前,中国电商已从“增量时代”进入“存量时代”。当资本退潮、监管强化,企业必须告别“粗放增长”,转向“精细化运营”与“价值创造”。
今年4月,拼多多坚持的生态方向已经升级到“千亿扶持”战略。重点是扶持商家、治理平台环境,这必然是一条投入高、困难多、周期长的道路。
至于这条路有多难,唯有拼多多自己知道。
来源:花朵财经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