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夜晚九点半的客厅，很多时候都是专属于垚垚这个小雇主的。这个时候，早上六点就出门，学习了一整天的少年刚从学校上完晚自习回来，坐在餐桌边吃一点点宵夜，也稍事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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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深圳·李家别墅。

夜晚九点半的客厅，很多时候都是专属于垚垚这个小雇主的。这个时候，早上六点就出门，学习了一整天的少年刚从学校上完晚自习回来，坐在餐桌边吃一点点宵夜，也稍事休息一下。

多数时候陪伴他的，也只有丽芳这个管家了。只不过，这是丽芳的工作、自然也就算不得真正陪伴了。

而今年，父子俩相对而坐，此刻的李先生虽然仍是腰背挺直，双手放在桌沿上坐着， 可他看向儿子的那双眼，充满了无限的慈爱，面上的表情有着说不出的柔软。

他仿佛一位战士退下了全身的铠甲。

许是习惯了父亲一向的严厉，小小少年在和父亲短暂对视过后，脸又微微发红了，很快就垂下了眼帘，小心的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又小口吃起饭来。

但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应该在张着耳朵等待父亲的回答吧。

李先生并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看着儿子笑了，说：“刚才靳老师走的时候，还给我看了她给你做的寒假学习计划呢。”

垚垚没有抬头，只是说道：“我知道。她也给我看了。”

李先生语气轻松地说：“她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 看得出来她发自内心的喜欢你和莹莹。教的也很用心。”

垚垚说：“嗯。她会允许我们按自己的思路去解题。而且她和我说过，她读书的时候得过很多的奖。考工作的时候她笔试和面试也很厉害呢。”

李先生脸上浮起笑意，那笑里肯定带了赞赏，他说：“靳老师家庭一般，但她自己很努力，拼博、上进、阳光。年轻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难道，父子俩都喜欢靳老师啦？丽芳心里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明白了，此喜欢非彼喜欢。

得到父亲的肯定，垚垚再次抬起头来，笑着说：“那公司聚餐也会邀请她去吧？商老师和汤姆，还有家里的阿姨们也都去了呀。”

最后这两句话，垚垚的声音是越说越小。

李先生看着儿子，嘴角上扬的笑着，说：“靳老师不能去。因为他们单位的领导要去。”

垚垚说：“那正好可以让他们一起去呀。”

李先生说：“靳老师来我们家教你和莹莹，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是不允许从事副业的。”

垚垚恍然道：‘哦。难怪呢。’

他不再说话，低下头，吃饭的动作加快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李先生说：“不过，我有XXX酒店的餐券，一会儿给你几张，等你放寒假后，可以请她去吃一顿晚饭。自动西餐，他们那边的牛排品质不错。等你们有时间了去试试吧。”

丽芳在厨房里听得心里叫苦不迭，都想冲出来说点什么了，可理智发挥了作用。

垚垚眼睛亮了亮，脱口而出：“就我和她两个人呀？”

李先生笑道：“可以，你也可以邀请莹莹和君君陪你们一起去。你自己决定就行了。”

垚垚说：“到时候再说吧。”

李先生嗯了一声。

垚垚已经吃完了，李先生起身说：“活动一下，然后上楼去休息吧。”

说完，他们就双双起身离开了餐桌。

丽芳出来收拾餐桌，垚垚在客厅里来回散着步，李先生弯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那只随身小包，又望向垚垚问：“你想要几张餐券？”

垚垚似乎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兑现了，愣了愣，才说：“先要四张吧。”

他说着，就朝父亲走了过去。

李先生把餐券递给他的时候说：“要放好。”

垚垚说：“知道了。爸爸，那我先上楼去啦？”

李先生说：“上去吧。我打个电话。”

垚垚背着书包，乘了电梯上楼去了。

李先生拨了电话，讲的英语，丽芳也不知道打给谁的。

丽芳在厨房里轻手轻脚的收拾着，虽然听不懂，但也一直张着耳朵听。生怕他打完电话就又出去了。

就等着他打完电话后，自己去和他说垚垚的事情呢。

这个电话有点长，直到丽芳洗完餐具还没结束。

又坐下等了一会儿，听到李先生不说话了，丽芳赶紧走出来。

果然，李先生已经面向大门口在穿外套了。

丽芳叫道：“李总！”

李先生回头问：“有什么事吗？”

丽芳边朝沙发这边走，边搓着双手，想着怎么说垚垚换床单的事情，想着怎么说他喜欢靳老师。

李先生在沙发上会下，伸手轻拢了一下外套的前襟。一脸问询地看着丽芳。

丽芳已经站在了他对面的沙发背后，说：“一晃，垚垚都已经是大孩子了。”

李先生仍看着丽芳，目光里带着一丝不解。

丽芳说：“我是说，他已经进入青春期了。有一天早上单蓉去收拾房间，看到他自己把床单拆了，拿到卫生间洗了。”

李先生的一只手稍微往上抬了抬，很快就放下了。脸上的疑惑一闪而过。

他哦了一声，又起身说：“我出去一趟。”

丽芳说：“等一下！”

李先生也不坐下了。就坐在沙发边看着丽芳。

丽芳说：“我们几个都觉得，垚垚有点喜欢靳老师。”

李先生说：“靳老师确实很优秀。无论是学历，还是为人都不错。而且她的英语说特别好。她来家里，对他们几个都有好处。”

看来他也有神经大条的时候。

丽芳努力挤出笑容说：“他和靳老师说话就容易脸红，还不敢看靳老师的眼睛。可还拼拿想让靳老师去参加公司聚餐。”

李先生定定地看了丽芳几秒钟后，哦了一声。

走了。

他这态度实在过于轻描淡写了。随意得让丽芳觉得自己小题大作了。

这一刻，丽芳在怀疑李先生会不会觉得自己多嘴多舌？

可下一秒，丽工就释然了，孩子们的事情应该向他汇报。宁可让他觉得多嘴，也不要掖着藏着。

丽芳关上大门和灯，回了自己房间里。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太带着莹莹下楼早餐的时候，丽芳说：“李太，今天上午我去李总住的那套房子里打扫一下。”

李太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

又问：“中午回来吗？”

丽芳说：“上午应该打扫不完。”

李太说：“那你们俩个都过去吧。中午小瑞和嘉嘉去爷爷家吃饭。”

丽芳应下，上楼去拿了衣服下楼洗的时候，和单蓉说了一下。

单蓉说：“那我把他们俩房间的卫生打扫一下再下去。”

丽芳说：“好。我在一楼等你。”

洗完衣服上楼，李太和小瑞已经带着孩子们出门去了。

丽芳把餐具收进洗碗机里后，没多大一会儿，单蓉就下楼来了。

丽芳拿了那套房子的门卡，又拿了商务车的钥匙。今天开车过去。

在路上，单蓉笑着说：“我们到处跑着干活。”

丽芳说：“是呀，还跨市呢。”

单蓉说：“都说干保姆枯燥，我觉得在他们家还挺有意思的。主要是有伴，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保姆待在别人家里，肯定不习惯。”

丽芳说：“是呀。说起来我们同事还不少呢。”

两个人说说笑笑去了公司附的十六楼。

房子里还和上次来差不多。东西都摆放得挺整齐的。地板上和家具上有一层薄灰。

冰箱里的牛奶和面包少了，丽芳叫了跑腿的送过来，把冰箱补充一下。就开始干起活来。

这套房子李先生住进来的时候，丽芳仔细打扫过。现在打扫起来还算容易的。

重点就是大沙发底下和那些灯具、窗户玻璃。

丽芳今天带了擦玻璃的神器过来的。

是一个顶端带着抹布的长杆小拖把。买了专门擦玻璃的清洁剂。

这几年擦玻璃，丽芳把网上介绍的方法都用了个遍。带磁块双面擦的、带弯头的等等好多种。

看着别人演示的很轻松很好用，轮到自己用的时候，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只要玻璃足够大，杆子能够着也没有用。因为使不上劲了。属于一看就会，一做就废系列。

但对于一些小块一点的玻璃，还是可以自己擦的。

所以丽芳现在大玻璃窗就找专门擦玻璃的去擦，像这种窗户小一点的就自己擦一擦了。

这套房子南边阳台上是整面的大落地窗，丽芳今天带的这个工具，中间和最上面那一块也够不着。

但也不值得专门找人来了，将就擦一下算了。

好在和单蓉配合，站在椅子上擦完后，大致也差不多了。

中午，正好跑腿送了面包和牛奶过来。两个人就这样吃了一点。

一直干到下午一点多，李太打电话问还要多久？

丽芳说：“大概还要一个多小时。”

李太说：“那你们做完了回去他爷爷那边吧。今天下午莹莹在那边画画，就在那边吃饭吧。”

等丽芳和单蓉干完活回去的时候，下午三点多。

两个人先在这边把上午没做完的卫生打扫了一下，快四点的时候，才去了老宅。

老宅里今天可真热闹。

嘉嘉依然是被‘流放’在院子里，和大白玩得正起劲。连丽芳和单蓉叫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应了一声。阿姨也不肯叫。

一会儿牵着绳子让大白和他一起跑，一会儿自己在草地里蹲下，让大白也照做。

单蓉看得一脸笑容，放慢了脚步。丽芳便和她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

嘉嘉蹲在大白对面，让大白也蹲下，一人一狗对视着。人脸和狗脸只差了几厘米。

小瑞叫：“嘉嘉，你们在做什么呀？”

嘉嘉不理。继续和小狗对视着。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大白有些把头转向了一边，那眼神有些生无可恋。

嘉嘉不干了。握紧了小拳头，在大白身上练起拳来。

吓得大白呜咽着连连后退，嘉嘉步步紧逼。

小瑞上前说：“嘉嘉，不能打人，也不能打小狗呀！再到我告诉你妈妈啦！”

嘉嘉仰着小脸问小瑞：“妈妈呢？”

小瑞说：“妈妈马上就回来了。”

嘉嘉便自己嘟嘟朝院门口跑去。小瑞追了过去。

大白逃也似地朝大门口跑去。

丽芳和单蓉换好鞋，进屋一看，今天轮到李老太太坐在画桌对面的太师椅上了。

应该说，李老太太今天还是稍微打扮了一下。

一身姜黄色领子上白色风毛的冬款夹棉织绵旗袍上面绣着黑色的细枝花纹。脚下是一双黑色系扣的小皮鞋。那扣子是一颗小小的珍珠。

那些黑色的细枝花纹闪烁着幽深的光茫。正如这织绵一般带着远古而来的东方神秘色彩。

李老太太戴着一对白珍珠耳环，的胸前带着一串绿宝石项链，手腕上的绿镯子在明亮的灯光下散发出莹润的光泽来。衬得手上的皮肤更加的光滑细腻。

李老太太并没有刻意去摆什么姿势，很自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置于小腹前。

在她旁边，一只花几上放着一只青花瓷古董花瓶。

之前并没有，这应该是为了画画特意挪过去的。

尽显雍容华贵之态。

仍和上次一样，汤姆和莹莹各自占据大画桌的一方，两个人正全神贯注地画着。

连大白慌张地跑进来躲进了自己的笼子里，也没有察觉。

李老爷子一个坐在书桌前喝着茶水，不时的满眼含笑地望一眼画桌那边。

丽芳她们一来，欢喜就从厨房里笑着出来了。

几个保姆进了厨房里，关上门后小声打了招呼，开始干起活来。

丽芳问：“今天谁去接的莹莹呀？”

欢喜说：“李太打电话让我和赵师傅去接的。”

又说：“太好玩了。我去接她的时候，老师问她是不是这个阿姨？她说我是她爷爷的阿姨。还问为什么你没有去接她？”

丽芳说：“我们打扫卫生去了。”

欢喜又说：“她在车上还问我能不能给她买奶茶。我说那必须你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同意了才能买，只要有一个人不同意就不能买。她说她没有手机。我说我可以借给她呀。她马上说那算了。”

三个人做起饭来也快，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看看离他们下课还有一点时间，便在厨房里休息一会儿。

隔着窗户，看到李老爷子正牵着嘉嘉在石板路上慢慢散步，又伸手指着两边的菜地对嘉嘉说着什么。

阳光洒在这一老一小的身上，格外的动人。

大概休息了十几分钟，才开始炒菜。

菜炒好，下课时间也到了。

欢喜说：“阿姨，你打个电话问问李太要不要回来吃饭？”

丽芳发了信息，李太很快就回复了：“不回去。”

丽芳出来客厅里，看到李老太太已经从椅子上起来了，站到了画书面前去看画，她弯着上半身，那绿宝石项链便垂在空中轻轻晃动着。

李老太太先看了汤姆画的，又看了莹莹画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汤姆说：“老夫人，您真是东方女神！”

他说着，伸出了大拇指。

莹莹小声问：“那我妈妈呢？”

汤姆说：“也是女神，你是小女神！”

李老太太笑呵呵地摸着莹莹的头，说：“你这孩子，哪有人上赶着要人家夸的？”

莹莹说：“可是，我妈妈本来就很漂亮呀。”

丽芳出去站在大门口叫李老爷子和小瑞进来吃饭。

李老爷子牵着嘉嘉进了屋子里，没有马上去洗手，而是抱着他去了画桌那边看画。

嘉嘉指一指画，又指着奶奶，嘴里‘咦、咦、咦’，满脸新奇地叫着。

又对着画哈哈大笑，小身子朝往拽着伸手要去抓。

汤姆拉着他的手说：“小心！”

见嘉嘉这样，几个保姆也忍不住上前去看。

丽芳不懂画，但汤姆那幅画上的人面如满月，嘴角和双目都含笑，那眼神里的气质一看就是李老太太。

他画得很细致，连旗袍上黑色的细枝花纹也栩栩如生。

莹莹画的一看就很粗糙，既没有画出细节部份，也没有画出李老太太的神韵来。

莹莹看着汤姆说：“我们明天画他吧？”

汤姆哈哈笑着说：“我已经和你一起画了两幅人像啦，接下来我们应该画一点其他东西了。”

莹莹撅了一下小嘴，说：“那好吧。”

李老爷子说：“洗手吃饭吧。汤姆。”

汤姆说：“不用了。我该走了，我还得去健身房。”

李老太太说：“既然你要去健身，那我就不留你了，下次吧。”

汤姆说：“OK！拜拜。”说着，朝众人挥了挥手，背起放在画桌旁边的大运动背就朝外走去。

欢喜赶在前面去给他开门。

饭后，莹莹说：“我去看看画干了没有？”

很快，她就说：“奶奶，已经干啦，我拿去让商老师用画框装起来，然后挂在你们房间吧？”

莹莹胖乎乎的小手灵活地卷着画卷，又自言自语地说：“我妈妈的画被爸爸拿走了，还没有还给我呢。”

李老太太看着莹莹收好画后，才含笑摇了摇头，说：“可以先表裱起来，不用挂。”

莹莹又问：“为什么呀？”

李老太太小声说：“用着以后再看挂吧，当个纪念。”

说完这一句，李老爷子正好朝她看去，老夫妻俩的目光交汇，那是彼此懂得的默契。那也是淡淡的忧伤。

未完待续。（这几天忙着做盘龙菜，更新得比较少，也比较晚。1月20日以后就截止不做了。界时希望能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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