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今年五十五，和老伴儿结婚都二十多年了，住在成都的锦绣花园小区。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本以为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携手走过，生活里的棱角早就被磨平，不会再有什么矛盾了。可谁能想到，就在上周三晚上，就因为一个小小的电视遥控器，我俩闹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到现在还在

来自成都老赵口述

我今年五十五，和老伴儿结婚都二十多年了，住在成都的锦绣花园小区。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本以为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携手走过，生活里的棱角早就被磨平，不会再有什么矛盾了。可谁能想到，就在上周三晚上，就因为一个小小的电视遥控器，我俩闹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到现在还在冷战呢，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那天忙乎了一整天，我这腰也酸背也疼。早上六点不到，天还没亮，我就起床去小区附近的青石桥农贸市场买菜，就为了挑到最新鲜的食材。这菜市场我闭着眼都能逛，哪家的菜新鲜，哪家的肉好，我门儿清。回家后又马不停蹄地打扫卫生，擦窗户的时候，那窗台积的灰厚得，擦了一遍又一遍才干净。中午给一家人做饭，在那热烘烘的厨房里忙得汗流浃背，就盼着家人能吃得舒心。下午又把家里的衣服全洗了，手搓那些大件衣物的时候，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

好不容易忙完，晚上七点多，我就盼着能在客厅那张旧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窝着，看会儿养生节目放松放松。我每天都追这个在四川卫视。晚上七点半播出的养生节目，里面讲的一些养生小窍门，像什么穴位按摩缓解失眠、食材搭配降血压，对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可太实用了。我刚把节目调出来，屁股还没坐热乎，老伴儿就从卧室慢悠悠地溜达出来了。他穿着那件洗得有点发白的老头衫，那衣服还是我五年前，在春熙路伊藤洋华堂给他买的，他平时就爱穿，都舍不得扔。手里还拿着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走过来，一伸手就把遥控器抢走了，嘴里嘟囔着：“看啥养生啊，天天看，也没见你身体好哪儿去，我要看电视剧。”

我这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血压都感觉升高了不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先打开电视的，我就想看养生节目，你要看电视剧白天不能看啊？你不知道我就盼着晚上这点时间学点儿有用的东西？白天你就知道躺着刷手机，家里的事儿也不帮着干。”老伴儿也不甘示弱，把苹果核往垃圾桶一扔，回我：“白天我也没闲着，修了家里漏水的水龙头，还把那坏了的椅子给修好了，忙得晕头转向，就这会儿有点空，你就不能让让我？我就想看会儿电视剧放松放松怎么了？”就这么着，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大，谁也不肯让步。

我伸手去抢遥控器，他把遥控器举得高高的，我这一把老骨头，哪够得着啊。我气得直跺脚，眼眶都红了，说：“你这么多年就一点没变，还是这么自私，就顾着自己。我每天也不轻松，买菜、做饭、照顾一大家子，我为了谁啊？看个电视都要跟我争。上次孩子生病，我忙前忙后，你倒好，就知道在旁边干着急，一点忙都帮不上。”老伴儿一听这话，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大声说：“我自私？我每天忙里忙外，洗衣做饭，我为了谁啊？看个电视都不让我顺心。上次家里交水电费，还不是我跑了大老远去锦江区的缴费点交的，你怎么就不记得呢？”

这时候，住在隔壁屋的儿子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劝架。他穿着睡衣，头发睡得有点乱，一边跑还一边揉着眼睛，估计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爸，妈，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为这点小事吵，让人看笑话。邻居听到了还以为咱家咋了呢。咱这小区里就数咱一家热闹了。”儿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我们俩拉开。我坐在沙发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老伴儿一扭头，“砰”地一声把卧室门关上了，那声音大得，感觉整个房子都跟着晃了晃。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着电视里的养生专家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讲着，可我一点心思都没有了。心里越想越气，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他怎么就看不到呢？从年轻的时候起，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我操心，孩子的教育、老人的照顾，哪样不是我亲力亲为？孩子在七中育才学校上学时，每天早起给他准备早饭，晚上辅导作业，开家长会也都是我去。老人在华西医院住院的时候，我衣不解带地在医院照顾，累得自己都快病倒了。现在老了，就想看个喜欢的节目，他都不让。想着想着，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过了一会儿，儿子走过来，坐在我旁边，轻声说：“妈，您别生气了，我爸他就是脾气急，您多担待点。他这人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说不定这会儿在屋里也后悔呢。”我擦了擦眼泪，抽抽搭搭地说：“儿子，不是妈小心眼，你说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不为他着想？就这点小事，他都不让着我。我就这点爱好，他都要破坏。上次我生日，我就盼着他能陪我去小区门口的陶德砂锅吃顿饭，他倒好，说工作忙，就给我买了个蛋糕敷衍了事。”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您俩都消消气，等明天就好了。睡一觉起来，说不定就和好了。”

第二天早上，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六点就起床了，习惯性地穿上围裙，准备去厨房做早饭。走到厨房门口，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儿，心里一阵委屈，脚步就顿住了。我站在那儿想了好一会儿，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做饭，他倒好，什么都不管。这么多年，我就像个免费的保姆，天天围着灶台转。每次做饭前，都要绞尽脑汁想做什么菜合大家口味，做完饭还要收拾厨房，洗碗擦桌子。越想越难受，我把围裙一解，转身又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一会儿，老伴儿也起床了，他在厨房捣鼓了一阵，估计是发现我没做饭，也没吭声。我听到他在柜子里翻找东西，应该是在找零钱。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他出门的声音，估计是去小区门口的龙抄手早餐店吃早餐了。我心里又气又恼，想着：行啊，你就这么走了，也不管我。平常我要是做饭晚了，他还嘟囔，现在我不做了，他倒也不饿了。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还会给我熬点粥，现在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这么对我。

一整天，我都在家里待着，心里空落落的。往常这个时候，我和老伴儿会一起去菜市场买菜，我们会在菜市场里讨价还价，挑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还会互相打趣，偶尔也会因为买不买某样东西争论几句，但最后总是会笑着妥协。记得有一次，为了买一把新鲜的青菜，我和卖菜的小贩磨了半天嘴皮子，就为了便宜那几毛钱，老伴儿在旁边看着直笑我抠门。或者在小区里散散步，聊聊天，说说家长里短，聊聊孩子们的近况。可今天，家里冷冷清清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去跟他说句话，可一想到昨天他那态度，我又拉不下脸来。我在客厅里坐一会儿，又去阳台上站一会儿，看着外面的风景，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看到小区里其他老两口手挽手在小区花园散步，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到了晚上，儿子和儿媳下班回来吃饭。看到我们俩谁也不理谁，儿子又开始劝。儿媳也在一旁说：“妈，爸，你们就别闹别扭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多好。你们看，我们每天在公司忙工作，就盼着回家能看到你们和和睦睦的，这样我们心里也踏实。上次我们回家，看到你们有说有笑的，我们心情都格外好。”可我和老伴儿还是谁也不搭理谁，各自吃着饭，气氛尴尬极了。吃饭的时候，我偷偷看了老伴儿一眼，发现他的头发好像又白了一些，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心里突然有点心疼，但一想到他昨天的样子，气又不打一处来。回想起以前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那些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没想到现在却因为这点小事闹成这样。

吃完饭，儿子和儿媳回他们自己屋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也没看进去，眼睛时不时地往卧室那边瞟。老伴儿呢，一直待在卧室里，也没出来。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卧室里传来电视的声音，声音还挺大，估计他是故意的。我心里又气又好笑，想：这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我就不信你能一直不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以前我们吵架，最多当天就和好了，这次他怎么就这么倔呢。

就这么又过了一天，我和老伴儿还是在冷战。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连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样。我心里其实早就不生气了，就是拉不下脸先开口。我想着，他要是能先跟我说句话，我肯定马上就跟他和好，还给他做他最爱吃的红烧肉。可他呢，也跟我较上劲了，就是不吭声。

现在啊，我坐在客厅，听着卧室里传来的动静，心里五味杂陈。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就因为一个电视遥控器，我们俩都倔得像头牛，谁也不肯先低头。我也不知道这场冷战还得持续多久，真希望他能快点想通，跟我和好吧。再这么下去，我都担心这家里的气氛能把人憋出病来 。

来源：70后老苏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