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们常说,一个家族的秘密会在第三代身上显现。可谁又能想到,一个尘封25年的真相,会因为一张发黄的欠条而浮出水面。
人们常说,一个家族的秘密会在第三代身上显现。可谁又能想到,一个尘封25年的真相,会因为一张发黄的欠条而浮出水面。
我叫王秀英,今年45岁,在县城开了家小超市。那天店里刚进了一批货,我正忙着整理货架,妹妹秀珍突然推门进来。她神色慌张,一进门就扯住我的袖子:"姐,我想卖了祖屋。"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我头上。祖屋是爷爷留下的唯一遗产,四间青砖大瓦房,是我们王家在村里仅存的痕迹。父母去世得早,就剩我和秀珍相依为命,祖屋就像是我们最后的根。
"你疯了不是?那可是爷爷留下的!"我放下手里的饮料瓶,转身瞪着妹妹。
秀珍的眼圈红了:"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做小生意亏了钱,欠了高利贷,再不还钱,他们就要来砸店了。"
我这才注意到妹妹憔悴的脸色,她比上个月见面时又瘦了一圈。我叹了口气,拉着她到里间坐下:"到底欠了多少?"
"二十八万。"秀珍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做啥生意能亏这么多?"
原来秀珍听信同学介绍,做起了微商。开始还挺顺利,后来货源出了问题,一批假货被人举报,赔钱不说还被人威胁要曝光。走投无路之下,她借了高利贷想翻本,结果越陷越深。
"我找人看过了,祖屋现在能卖四十万。还完债,剩下的钱我们姐妹分了。"秀珍抬头看我,眼里带着恳求。
我一时说不出话。那座老屋承载着太多回忆,每一块砖瓦下都藏着我们的童年。记得爷爷还在世时常说,这房子里有咱王家的骨气,丢不得。
"给我几天时间考虑。"我揉了揉太阳穴,实在不忍心看妹妹为难的样子。
秀珍点点头,临走时又说:"姐,买家后天要来看房,你要是有空就一起回去看看。"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祖屋的事。第二天一早就跟店里的小工说好照看几天,我提前回了老家。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陈年的霉味。自从爷爷走后,这房子就少有人住。我打开所有的窗户通风,开始收拾房间。
在整理堆在角落的旧物时,我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些发黄的纸张,最上面是一张1998年的欠条,字迹已经褪色,但仍能看清是父亲的笔迹。
看到这里,我的手开始发抖。1998年,那是我上初中的时候,也是父亲突然去世的那一年。
欠条上写着:"今欠张寿山现金五万元整,限期一年内还清。"署名是我父亲王建国,落款时间是1998年3月15日。
这钱是借给谁的?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那时候五万可不是小数目,够在县城买套房了。我翻看铁盒子里的其他东西,发现一本发黄的笔记本,是父亲的日记。
翻开第一页,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上面写着:"村里的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张寿山说要把事情闹大。我不能让他这么做,那样会连累很多人。"
正当我想继续往下看,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我赶紧把东西收好,起身一看,是妹妹带着买家来了。
买家姓李,是县城开发商的儿子。他带着两个人,拿着尺子丈量房子,不时点头。"地段不错,拆了重建能盖个三层小洋楼。"
这话听得我心里发堵。我悄悄溜出院子,骑上电动车直奔村委会。村主任老刘跟我爸是发小,要打听当年的事,他最清楚。
老刘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我来了,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秀英啊,稀客啊!"
我开门见山:"刘叔,我想打听点事。1998年我爸借钱的事,您知道不?"
老刘的脸色突然变了,烟袋锅子差点掉地上:"你问这干啥?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我在家里翻到张寿山的欠条。那五万块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刘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你爸是个好人,太好了。那年春上,张寿山在煤矿出事了,你爸借钱给他治伤。"
我摇摇头:"不对,我记得张寿山根本没受伤。他那年还在地里种棉花。"
老刘的眼神闪烁:"那就是我记错了。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我心里的疑团更大了。回到家,我躲在柴房里继续看父亲的日记。3月10日那页写着:"今天又有三个人被带走了。张寿山说要把当年的事捅出去,我劝他再等等。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何必把事情搞得太难看。"
这是什么意思?我使劲回忆1998年的事。那年我才13岁,记事不太清楚。只记得那年春天,村里确实闹过一阵子,派出所的人天天来。
我翻到日记最后一页,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今天是最后的机会,我必须做点什么。如果出了事,老王家的脸面就全毁了。屋后地窖里还藏着......"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潦草,最后一句没写完。这是父亲生前写的最后一句话。第二天,他就在去县城的路上出了车祸。
我浑身发冷。父亲的死,会不会跟这些事有关?
门外传来妹妹的喊声:"姐,你在哪?李老板说价钱还能再商量!"
我深吸一口气,把日记塞进怀里。事情没那么简单,在没弄清楚之前,祖屋绝不能卖。
我走出柴房,对妹妹说:"秀珍,这房子暂时真不能卖。"
"为啥?"妹妹急了,"姐,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情况!那帮人天天堵在店门口,我都快撑不下去了!"
我攥着怀里的日记本:"相信我,再给我几天时间。"
等送走不太高兴的买家,我骑车直奔县城派出所。25年前的案子,档案应该还在。
值班民警告诉我,太久远的案子都存在档案室,需要审批才能查。我掏出手机,给多年不联系的表哥打了个电话。他在派出所当科长,这种事找他准没错。
表哥很快回电话:"秀英,你要查的案子我让人找出来了。你知道吗,这是一起轰动全县的大案。"
"大案?"我愣住了。
"对,1998年的套牌煤车案。那年死了好几个人,最后是你爸站出来作证,才破了案。"
我脑子嗡的一声:"煤车案?"
表哥压低声音:"走私煤车撞死了四个村民,肇事司机逃了。张寿山是证人,但他被人威胁,不敢说实话。后来你爸拿出了关键证据,案子才水落石出。"
"那五万块钱呢?"
"是你爸借给张寿山的安家费。张家都被威胁了,不得不搬走。这事整个县都传遍了,你爸为了伸张正义,差点把家底都掏空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原来父亲是个英雄,只是这些年没人知道真相。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妹妹坐在堂屋里发呆,见我回来,红着眼睛说:"姐,对不起,我不该想卖祖屋。"
我掏出日记本,讲述了在派出所查到的事。原来那年,有人在我们村开套牌煤车,专门走私煤炭。一天晚上,一辆超载的煤车失控,连撞死四个放学回家的孩子。肇事司机跑了,知情人都被威胁不敢作证。
张寿山看到了整个过程,但他家里有老有小,不敢站出来。我爸知道后,二话没说,把准备翻修祖屋的钱全借给张寿山,让他举家搬到外地。然后自己整理证据,最终帮警方破了案。
"可是爸为啥会出车祸?"妹妹擦着眼泪问。
我翻开日记最后一页:"地窖...地窖!"我突然想起什么,拉着妹妹就往院子跑。
祖屋后面有个地窖,是爷爷那辈用来储存红薯的。这些年疏于打理,入口都长满了草。我们姐妹俩费了好大劲才找到门板。
地窖里有股发霉的味道,我打着手电筒四处照。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皮箱。箱子上落了厚厚的灰,但还能看清上面刻着的"王"字。
箱子里装的都是照片和资料。有煤车的照片,有肇事现场的笔录,还有一份写满名字的账本。原来,这些都是父亲留下的证据。
我们姐妹俩抱在一起痛哭。父亲用生命换来的正义,我们怎么能为了区区二十几万就把祖屋卖了?
第二天,我拿着这些材料去了县志办。他们正在编县志,对这种重大案件的史料很感兴趣。主任看完后连连点头:"王建国同志的事迹,应该被载入县志。这座祖屋,也该申请为历史建筑。"
消息很快传开。县电视台来采访,报社来写报道。"25年前轰动全县的案件真相重现""好人之子寻找父亲谜样往事",一时间,我们家祖屋成了远近闻名的"王氏义门"。
更让我们意外的是,当年的煤老板得知此事,主动找上门来。他说这些年一直活在愧疚中,愿意补偿我们家的损失。妹妹的债务有着落了,祖屋也保住了。
如今,我们把祖屋收拾一新,在院子里立了块石碑,上面刻着父亲的事迹。每到清明,都有人来此献花。
有时候,我会坐在院子里发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父亲生前最爱的那棵老槐树。树下,一对燕子正在筑巢。春天的风吹过来,带着泥土的芳香。
妹妹开了家小店,就在祖屋旁边。她说要守着这份记忆,守着父亲留下的这份宝贵遗产。
日子还在继续,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消失。它们就藏在这青砖碧瓦间,藏在这方寸土地里,藏在我们血脉相连的骨子里。
那天晚上,我又梦见了父亲。他还是那么年轻,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站在祖屋的门口冲我笑。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暖的,就像春天一样。
来源:猛猛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