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了飞机,罗达庆的第一件事是打开手机。而第一个电话就是刘小样打来的。刘小样问到了吗?罗达庆说到了。刘小样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要注意身体。我一周给你打一次电话吧,我还要省电话费。罗达庆说,你不要打过来,我给你打过去。
文/李春平
下了飞机,罗达庆的第一件事是打开手机。而第一个电话就是刘小样打来的。刘小样问到了吗?罗达庆说到了。刘小样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要注意身体。我一周给你打一次电话吧,我还要省电话费。罗达庆说,你不要打过来,我给你打过去。
刘小样略咯地笑起来,说,你是说话不方便吧。我知道了。罗达庆关了电话,心里热乎乎的,他看着手机上的小屏幕,仿佛刘小样的音容貌就储存在手机里面,随时呼之欲出。
罗达庆深圳之行给老婆孩子带了不少东西回来,都是首饰和服装之类。每次从外面回去,女儿罗燕妮就喜欢翻找父亲的包,看看给她买了些什么。客厅里的沙发上全摆着罗达庆带回去的东西,罗燕妮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她最想要的钻戒。
罗燕妮说:“爸爸,钻戒呢?”罗达庆煞有介事地说:“在包里呀,你好好找找。”罗萍妮左翻右翻,都没翻到什么钻戒。罗达庆大吃一惊,一脸遗憾的表情,说:“坏了!那就是丢在什么地方了。”罗燕妮看着父亲,说:“你恐怕是没买吧?”罗达庆说:“没买?我怎么会没买?你问赵一光他们,我买的时候还是他们俩参谋的。五千多块钱呢!”
罗燕妮失望地说:“真是可惜了。替别人买了。”罗达庆说:“丢了就丢了。下次我再出去时,给你买一枚更好的。”妻子说:“我看你呀,什么时候还要把自己丢了。”罗达庆说:“不就是枚戒指嘛。”
实际上,罗燕妮也不缺一枚戒指的。她在瑶池市电视台上班,是广告部的工作人员。作为一家地市级电视台,其覆盖率和发射功率都是很小的。小小一个地级市,只有有线台、教育台和市电视台三家电视台,市电视台是龙头老大。
但地区经济不发达,广告业务的总量不大。兄弟间竞争也非常激烈。电视台台长把罗燕妮放到广告部,就是为了通过她父亲的影响和关系去拉广告客户。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广告部油水厚,除了可以搞些灰色收入外,不少投放广告的客商都喜欢给广告部送东西,送东西也成了作广告的一种形式。就怕人家不要,要了就证明瞧得起你。任何新产品的问世,他们都是第一批试用者。
所以一枚戒指,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仅是戒指,她也不少于十枚。她经常在一周之内换一次首饰,可就是没有,一枚样式很好的钻戒。比起其他工薪阶层的女孩,罗燕妮活在天上。可往往不知足的人,恰恰就是那些活在天上的人。
第二天上班,罗达庆就携工业局长到市委去了,把这次考察情况向市委书记兰之春做了汇报。汇报材料是赵一光在深圳时早就写好了的,只需照本宣科地讲一下就行了。当领导就有这个好处,你需要讲什么,怎么讲,自然有人为你准备。
市政府办公室集中了一批笔杆子,他们一个个都是神枪手。无论在任何地方走马观花看一眼,都能给你说出个一二三四来,这是他们长期练就的硬功夫。深圳之行,只在几家国有企业和私营。
企业看了看,赵一光就结合本地实际总结出了十多条经验教训和相关体会,而且对本市工业的发展提出了卓有见地的看法和意见。兰之春听了汇报,连连说好。他还提出要利用这次考察的有利时机,加大改革力度,力争早日使本市国有企业走出困难。
回到瑶池后的罗达庆脑子里多了一份挂念,这就是刘小样。每当忙忙碌碌,小憩下来之后,刘小样就会飘然而至,来到他的眼前,朝他面若桃花般地笑着。于是,他跟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都会重新在他的脑海里演绎一遍。
当初他只是回味,慢慢地,就变成了一种怀念,一种思情,一神带着向往的追想。现在,他居然发现,这种模式化的机关生活太枯燥了,每天都在接受来自下属的报告和奉承,他只需要点头说是或摇头说不是。即使是在某一个会议上的长篇大论,也都能从中央或地方报刊上找到出处,毫无新意。人们对他的恭敬或讨好都是惯性的,甚至是机械性的。请示汇报的事情一多,就更烦。
他有时静静地想一想,也觉得没意思。没当官时想当官,当了小官之后就想当大官。当来当去,并没有当出什么新的味道。
可跟刘小样在一起时就不一样,那便真正有了做人的滋味。做人的滋味是男人和女人共同创造的。
想念的过程是对想念本身的一种强化。越是压抑自己不想,可越是想得厉害。想来想去,罗达庆发现了一个最实质性的问题:觉得自己爱上刘小样了。他没法控制自己的思绪。那天晚上在他的办公室,他就给她打了一小时五十分钟的电话,直到把刘小样的手机电池打完为止。
他的倾诉让刘小样很感动,她在电话的那一端喫嘍地哭了。整整一夜,罗达庆都没回家,就睡在他办公室里面的小床上。半夜女儿还给他送过一次夜宵。他的老婆孩子还有市政府的干部职工,都知道他经常睡在这里。这也成为他勤政敬业的一个亮点,也是他作为一个人民公仆的具体表现。
有些时候,他老婆或女儿罗燕妮还给他送点心来吃。但从来没人怀疑他有什么作风问题,或者是跟老婆关系不好。大家都晓得他在男女私情上是个无比正派的人。睡在办公室,除了可以静静地看书或思考问题之外,他确实有这个癖好。只是他把这个癖好以加班的形式出现,就增加了几分勤政色彩。所以,各县区的领导们都知道他是个工作狂。他就因此保持着良好的口碑。
想到极点的时候,罗达庆终于做出了一项重大决策:把刘小样叫回来。又是一个晚上,罗达庆打电话,让她回来,别在深圳打工了。如果你不回来,我是会想死你的。刘小样说:“我回来怎么办?叫你养活?”罗达庆说:“你马上回来,我给你找个工作。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刘小样说:“现在我的工作也不错,比较安定。”罗达庆说:“你现在那是什么工作?你一回来,我就可以让你当上国家干部。”刘小样说:“当真?”罗达庆说:“难道我会跟你开玩笑吗?难道我一个市长,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刘小样最终下定了决心,答应十天之内回来。
刘小样从深圳回来那天,是一个细雨霏霏的傍晚。天空中飘浮着许多诗意,那是上帝专门为他们搭建的舞台布景。根据罗达庆的意见,她住在一家并不显眼的普通宾馆。她住下之后给他打了电话。罗达庆接到电话就直奔宾馆。他让司机把他送到离宾馆不远处就下车了。他对司机说有点事,不用来接他。
司机是不便问也不能问领导有什么事的。”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也不要问”,这是他们的处世原则。然后罗达庆就撑着伞进了宾馆。宾馆不大,主要是接待外地客人的,没有人认识他。再说,虽然罗达庆是上电视频率最高的人,可老百姓对本市电视台不感兴趣,他们一般只收看中央电视台的节目,本市电视台灰蒙蒙的画面他们几乎不看。
所以他们并不认识市长为何人。这也是罗达庆选择普通宾馆的原因。他就害怕别人认出来。当然,万一认出来也无所谓,随便撒个谎就掩饰过去了。
罗达庆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好在一路畅通无阻,没人跟他打招呼。一见到刘小样,两人就抱紧了。罗达庆连连说了几个想死你了。他平时在讲话时口若悬河,一泻千里,可现在竟激动得无话可说。他把他的全部朝思暮想都变成了手语,紧紧地抱着她。
刘小样嘻嘻地笑起来,说:“千万不要这样想。现在我给你提个要求,既要当好情人,又要当好市长。”罗达庆夸奖她说:“你真聪明,句句话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一阵电闪雷鸣之后,该坐起来谈谈了。他们后面的事还很多,路还很长。许多问题是需要慎重研究的。刘小样给他点支烟,泡好茶,坐到沙发上去,说:“你准备怎样安排我?”
罗达庆说:你别急,别急嘛。先住在这里再说。”
刘小样毕竟是山里飞出的凤凰,知道节俭,说:“那不行。这里每天一百五十块钱,一个月就几千块钱白白花出去了。你给我找个地方住吧。无论花谁的钱,都是没有必要的。”
罗达庆说:“不行。我不能给你找地方,那样会暴露目标的。”
刘小样说:“那怎么办?”
罗达庆说:“既然我让你回来,就有我的打算。总之我会把你的事安排好的。”
刘小样就放心地笑了。说:“我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否则,我就会轻易回来了。”
罗达庆叹息道:“假如我是个普通老百姓多好啊,也用不着这样绞尽脑汁了。”
刘小样说:“那你就把自己当成普通老百姓不就行了吗?”罗达庆使劲摇摇头。他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了一张信用卡,里面有三十万元存款。他让刘小样在玫瑰花苑买一套别墅。玫瑰花苑是去年刚刚开发的别墅小区。
虽说名为别墅,房产价格却低得要命,每平方只有九百多元。由于这里购买力低下,房屋造价也很低,即使九百多元,问津者也不多。人们戏称为中国最廉价的别墅。罗达庆让她在最快的时间内把房子买好,然后进行装修。装修还需要钱,到时候再说。
刘小样把信用卡上的密码记下来,好分次往外取款。令罗达庆感到奇怪的是,刘小样不像他想像的那样感动,她只是很平静地问:“这房子以我的名义买,还是以你的名义买?”
罗达庆说:“当然以你的名义买。这是送你的见面礼。”刘小样说:“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这个礼物是不是太重了?”
罗达庆说:“我说合适就合适。”
没有比这更干脆地回答了。这话是武断的,却不由分说地表达了爱的深切和执着。刘小样心花怒放,说了句扎扎实实的话:“就凭你这样重情义,我把我这一辈子都给你也值得。”
罗达庆说:“那也不行,你有你的前程。你还要结婚,生孩子。我不是那种不顾别人利益的人。”
一句话就惹出了刘小样的眼泪。她激动得哭了,两眼泪水晶莹。并不是因为钱,而是罗达庆的话温暖人心。刘小样向来听别的女孩说,没几个男人是好东西。她们对男人除了咒骂便是悔根,情深意长离她们很遥远。现在,刘小样就遇到了“好东西”。千真万确的“好东西”。至少,她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是可以放心的。这世上经理多,老板多,有钱人多,可市长还是不多的。傍上市长,就相当于背靠大树,遍地荫凉。
刘小样生在农村,从小苦愤了,知道钱的来之不易,更懂得俭朴节约。市郊民居的空房多,她以每月两百元的价格租了一间四十平方米的房子,还购买—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有了一个临时小窝,把自己安置好了,再专心致志地实施买房计划。刘小样到玫瑰花苑进行了一番实地察看,从她和罗达庆今后相处的安全着想,选择了第18号别墅。
18号别蠢位于花苑底部的纵深处,绿化较好,很幽静,是个典型的闹中取静的地方,有较强的隐蔽性,适宜于有身份的情人们来往。但18号别墅因为它独一无二的吉祥意义,要加收五千元号码费。刘小样请示罗达庆,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罗达庆当即就拍板敲定了,连连说好。于是就这样定了,并马上进入装修阶段。罗达庆又送来了八万元钱的装修费。
房子的事情确定下来,接下来便是工作的问题了。这是罗达庆必须重点考虑的,涉及到他们关系的稳定和长治久安的大问题。但在这个问题上他似乎用不着费太大的功夫,只需交给别人去办就行了。显然,一个没有任何工作经历的大学生,要一步到位,安排到市里做机关干部,很少有先例的。如果刘小样读的是名牌大学也好办,可她偏偏读的是普通大学。让她一步到位,那是要做许多手脚的。包括文凭、户口、个人档案以及档案袋中的个人履历表。这都是拦路虎。
那天中午,罗达庆给东风县的叶莎打电话,让她马上来市里一趟,有事找她。叶莎曾经跟罗达庆有过床上交往,之后的关系也过从甚密。从团县委的一般干部到县政府副县长,她的每一步髙升都是与罗达庆密不可分的。一夜的付出换取如此巨大的报酬,她也感恩不尽。当然,也不可否认她的个人能力足以胜任一官半职。
可官场上的事是一言难尽的,有能力是一回事,能否让你干与个人能力相称的职位是另一回事。如果不是罗达庆的慧眼识珠,也许叶莎现在还是一般干部,充其量也不过是团县委书记。而要走到副县长这步,那是难乎其难的。
叶莎接到电话的当天下午,就赶到了罗达庆的办公室。三十多岁的叶莎依然年轻,只是稍稍有点发胖。身子一胖,反而把她的风韵衬托得更加突出,更加动人。她毕竟跟罗达庆有那层关系,所以她见了市长不像别的县长见了市长那样点头哈腰,她多少还有些亲昵,漫不经心的样子。
罗达庆刚刚吃了晚饭从家里赶到办公室,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叶莎说:“我还没吃饭呢。”罗达庆说:“我这里有点心,你随便吃点吧。”罗达庆就起身给她找点心,然后给她倒杯水放在前面。叶莎问:“市长亲自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罗达庆说:“找你给我办件事。”
叶莎说:“你身为市长,有什么事能让我办的?”
罗达庆说:“市长有市长的难处。并非什么事都好办。我外地一个朋友的孩子,前年大学毕业,一直没有找到一份好一点的工作。前不久找到我,请我帮忙。我就只有找你,给她补一份工作档案。就落户在你们县里吧。你叫县人事局的人办,将档案放在县人事局。然后,我把她调到市里来。”
叶莎停止了吃东西,皱起了眉头:“这可是要伪造档案呀。”
罗达庆说:“怎么能说伪造?是补建档案,她在学校期间的档案都有的。具体怎么搞你想办法,把事情办成就行。”
听罗达庆这样讲,叶莎是办也得办,不办也是得办了。君命不可违。如果不照办,那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叶莎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多少是冇些冒险的,但作为下级,她也不愿放弃给市长效力的好机会。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她求他的事多着呢。
她能否往上升迁,就在于罗达庆的一句话。在瑶池市,罗达庆是顶天立地的人物,一言九鼎。他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在市委常委会上研究人事问题,尤其是在政府系列的干部任免中,即使别人都词意,只要他不同意,那就通不过。
因为没人愿意明目张胆地跟市长作对。他们宁可违心地从以保护自我。如此一权衡,叶莎就愉快地答应下来。可她的答应也是有条件的。她像开玩笑一样,说:“我给你办成了,你拿什么谢我?”
罗达庆明白这是她趁机敲他的政治竹杠,或者说叫政治敲诈。这个他不怕,就像农民手上出庄稼一样,市长手上出官,出职位。他向叶莎招了招手,叶莎会意,坐到他身边去了,挨得很近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传达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息。罗达庆说:“叫你干常务副县长怎么样?”
叶莎说:“不想。我不想再当副县长了,想动一动,到市里来。”
罗达庆说:“这要等待时机。各县区的领导都想到市里来,可市里的位子是有限的。”
叶莎说:“我早就瞅准了一个位子:市财政局不是只有一个副局长吗?那里是虚位以待。”
罗达庆直截了当地说:“财政局副局长要业务干部。一般都是从各科室提拔。首先要懂财政,你又不懂。”
叶莎不以为然:“又不是让我去当会计师。只要在那个位置上一坐,自然就懂了。”
罗达庆说:“到时候再说吧。干部问题,不是我个人说了算。”
叶莎一把抓住了罗达庆的手,脑袋一下子歪到了他的怀里。她有些撤娇地说:“你就答应我一回嘛。这么多年来,我从未给你找过任何麻烦,没向你提过任何要求。也算自觉了吧?”
罗达庆说:“可我对你也不错呀。”
叶莎突然扬起头,多情地看着他,说:“那现在咱们就算做一笔交易好不好?我给你办件难办的事。你也给我办件难办的事。”
罗达庆抚摸着她的脸,笑而不答。十年前,他在东风县当县长时,这张脸多年轻啊。那时她才刚刚大学毕业,浑身都是皮球一样的弹性,在身上的任何地方按一下,马上又弹起来,处处饱满处处紧。尽管现在依然年轻,可毕竟30多岁的人了,又有了小孩。他将手从胸部摸进去,发现乳房大了许多,略有松弛感了,完全是今非昔比了。其实他并不是要跟她做爱,而是要显示对她旧情尚存,有些施舍的意味。见罗达庆的手进去了,叶莎就坐到了他怀里,给他腾出更多的方便,由他抚摸着。
在颠鸾倒凤一阵后,两人都有些力不从心,叶莎收拾好残局,而两人又回到外面的办公室。罗达庆的心里还在寻思着叶莎给他的感觉。女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比起刘小样来,叶莎差远了。政治把她身上的女人味剥夺殆尽了。她只剩下一个去了水的躯壳。哪像刘小样那样风情万种?她好像天生就是那块料,极其专业,极其到位。这么一比较,更加觉得刘小样的可爱了,也更加觉得只有把刘小样的事情办好才对得起她。罗达庆说:“你争取在半个月内把事情办成。”
叶莎说:“这么急?”
罗达庆说:“不急,我就不找你了。”
之后,罗达庆把他亲自写好的刘小样的履历表给她,是他个晚上做出来的。叶莎拿着表,看着刘小样的名字,半开玩笑地说:“这个刘小样,是不是跟你的关系很特殊?”
罗达庆说得跟真的一样:“只是跟她父亲的关系特殊,跟她没什么关系。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在不违背政策原则的前提下,很讲哥们义气。如遇特殊情况,能给朋友们帮忙的,我会尽力而为。”
叶莎没有忘记自己的要求,说:“我抓紧办你的事。你也抓紧办我的事。你可以看成是交易,也可以看成是互相帮忙。”罗达庆脸上掠过一丝苦笑:“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就是你的事。以前,我没找你帮忙,不是照样关照着你吗?”
叶莎点点头,说:“我心里有数的。所以我一直对你心怀感激。只是我不善表达罢了。”
这时,女儿罗燕妮打来电话,问他晚上回不回家。罗达庆接了女儿电话之后,对叶莎说:“我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
不用你感激你明白就行了。就这样吧,我要回家了。”
叶莎亲他一下,款款出门。当天晚上就赶回了东风县政府。无论如何这一天对他们来说是饱满的,也都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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