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站在那家高端服装店里,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店员一件件试穿礼服。
结了婚,我和那个冤家成了夫妻。
婚后,双方父母都催我们赶紧要个孩子,我心里也有点期待。
于是,我硬拉着他配合我。
“咱们结婚了,你就得在这件事上出点力。”
他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我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愿意,那咱们就离婚。”
他面无表情,语气冷冰冰地问:“那你想怎样?”
我有点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那个我想借用你一下。”
“怎么个借用法?”
他这是明知故问嘛!
这桩婚事,季风川和我,是双方家长一锤定音的。
当我们得知消息时,婚礼的筹备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我站在那家高端服装店里,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店员一件件试穿礼服。
店员对我说:“姜小姐,您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这款紧身长裙非常适合您,敬酒时穿再合适不过了。”
我感到筋疲力尽,连微笑都成了负担。
一片沉默之后,外面传来了我未婚夫的声音:“结婚?”
“您是说这礼服是为结婚准备的新郎装?”
季风川忍不住笑了:“婚礼的请柬都准备发出去了,我这个新郎才刚刚知道,您不觉得这太荒谬了吗?”
季母面露不悦:“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不是你大哥不在了,哪轮得到你这个私生子娶姜家的女儿。”
一提到他大哥,季风川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他和季家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现在他父亲不在,要是他发火,恐怕没人能拦得住。
我提起裙摆,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去,想要劝解几句。
没想到脚下一滑,差点跌倒。
季风川一步跨出,轻松地扶住了我。
我刚想说“谢谢”,
话还没出口,他就转身离开了,留给我一个孤独的背影。
我妈轻轻推了我一下,急切地说:“快去追他,劝劝他。”
“千万别让他闹事,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当我冲出去时,季风川正好坐进了他的车。
“季风川!”
我急忙追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不耐烦地抬了抬眼。
我冷得牙齿咯咯作响:“请柬都已经分发出去了,你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追问了一句:“还是说,你心里有人了?”
他不耐烦地弹了弹烟灰:“没有。”
在我们这个小团体里,联姻是家常便饭。
我并不反对。
因为这样能让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归根结底,受益的还是我们。
所以,何必跟钞票过不去呢。
我诚恳地向他建议:“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
他掐灭了烟头,目光投向我,冷笑着。
“姜旎,你的心可真宽。”
我还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的车已经开动,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季风川这人,真不是那么容易打交道的。
我头一回见到他,还是高中那会儿。
那阵子,季浮洲还活着。
他是个独苗,突然冒出个弟弟,他兴奋得不得了,到处跟人炫耀。
“这是我弟,比我小几月,以后咱们一起玩。”
季风川低头不语,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身上仿佛刻着“别靠近我”四个大字。
我对他有点反感。
但季浮洲却觉得他弟弟挺招人喜欢的。
他常跟我们说:“风川挺可怜的,他妈妈走得早,一个人长大,挺难的。”
有人听不下去了,问:“你爸和他妈那事儿,你不觉得他是私生子,对他那么好,不觉得别扭吗?”
季浮洲摇摇头:“那是我爸和他妈的错,跟风川没关系。”
“我、他,还有我妈,我们都是受害者。”
说着,季浮洲笑了:“咱们三个是受害者联盟。”
他是个乐天派。
热情开朗,学校里没人不喜欢他。
我和他经常被误认为是一对。
但实际上,我们之间就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我帮他补习英语,他帮我补习数学,平时一起学钢琴,参加课外活动。
因为我们经常一起出入,所以被人误以为是情侣。
季浮洲也没去解释。
他说:“姜同学,有你在,帮我挡了不少桃花。”
那些日子里,我常去季家找季浮洲一起做作业,几乎每次去都能遇见季风川。
他那性格真是孤僻得很。
孤僻到只要他坐在客厅,我就感觉那地方冷得跟冰窖似的。
记得有一回,季浮洲不在家。
我来得不是时候,意外撞上了季风川和季叔叔在吵架。
那场面让我进退两难,尴尬极了。
季风川那吵架的本事真是了得,把季叔叔气得掀翻了桌子,最后不得不叫了救护车送医院。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家政阿姨蹲在地上收拾着残局。
季风川瞥了我一眼,说:「这戏好看不?」
「不打算走,是想再看一集吗?」
「姜旎,有人告诉过你,你真是没眼力见儿吗?」
说完,他就上楼去了。
家政阿姨安慰我说:「姜小姐,风川少爷其实只是想和你说话,他本意并不坏。」
我微微点头。
但心里对季风川的印象又减了几分。
孤僻,易怒,说话还尖酸刻薄。
他真是集齐了所有让人讨厌的特点。
那会儿在大学,季浮洲就出国深造去了。
我呢,和季风川是同窗。
我这个人吧,就爱多管闲事。
有次听到校园里有人八卦季风川的家世,担心他会被孤立,怕他孤单一人。
还怕他跟外面那些不正经的人混在一起,沾染上不良习惯。
于是,我就厚着脸皮硬拉他参加了社团。
和他一起打篮球,一起上游泳课。
一个学期下来,我们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他开始给我买早餐,还给我带来我喜欢的奶茶。
偶尔晚上自习结束后,我们会一起在操场上散步,共享一副耳机听同一首歌。
周末的时候,我们还会一起去玩密室逃脱。
他对鬼怪特别害怕。
那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挂在我身上,我走路都困难。
那时,我突然觉得季浮洲说得对。
季风川确实挺可爱的,就像个弟弟。
虽然他嘴硬,爱面子,但心地善良。
我经常看到他带学校的流浪猫去做绝育手术。
他还用一个小号,专门帮流浪猫找新家。
我也匿名领养了一只。
但是,这一切的美好,在季浮洲寒假回国时都破灭了。
季风川变得很奇怪,开始对我冷嘲热讽。
他的脾气比以前更糟糕,还总是躲着我。
我去找他,想把事情搞清楚。
他凶巴巴地对我大吼,然后说什么别把他当玩物。
我……把他当玩物?
我有吗?
大二一开学,他就换了学校。
自打那以后,我们就没再联络。
就算偶尔碰面,他也当我不存在。
我一气之下,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毕业之后,只要有他在的场合,我都会找借口拒绝。
毕竟,谁还没点个性呢?
时间一长,圈子里就传开了,说我跟季风川有过节,我们成了冤家。
婚礼请柬一发出,我的微信就炸锅了。
【天啊,姜旎,你这是要跟谁结婚啊?】
【你们俩不会是想互相伤害吧?】
【结婚等于丧偶?】
我:「……」
这场婚礼真是办得够气派的。
实际上,这婚礼更像是个商业洽谈的场合。
一些成年人利用这个场合,敲定了不少合作。
我和季风川站在台上,就像两个被操纵的木偶。
司仪严肃地念完了他的台词。
我勉强挤出笑容,表示愿意。
然而季风川却突然卡住了。
季叔叔和季阿姨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
我爸妈也在拼命给我使眼色。
我轻轻拉了拉季风川的衣角,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堪。”
“我不想明天的新闻头条是我急着嫁给你。”
季风川瞥了我一眼。
然后低沉地说:“我愿意。”
双方父母都松了一口气。
司仪说:“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我们四目相对,气氛尴尬。
季风川的耳朵微微泛红,喉结上下滑动,手紧握在身体两侧。
他吻下来时,呼吸紊乱。
只是轻轻一吻,便迅速撤离。
那天晚上,我的闺蜜给我发了张照片。
是我们婚礼上的合影。
【你们俩的表情不像是来参加婚礼,更像是来参加葬礼。】
【真是一对怨偶啊……】
【今晚有什么计划?】
【季风川的身材不错吧?】
【祝你幸福。】
我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回复:【闭嘴吧你。】
刚回复完,抬头就看到季风川从浴室走出来。
他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
皮肤微微泛红,水滴顺着头发滑落,经过结实的肌肉,最后落在浴巾上。
我的脸瞬间红了。
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手里开始忙活起来。
一番折腾后,莫名其妙地换了个枕套。
男人看到这情景,轻笑道:“紧张了?”
我嘴硬:“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见过的男人多了,你这算什么?”
他没再说话。
走进衣帽间,再出来时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正想问他,这么晚了穿这么整齐是要去哪里。
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摔门而出。
我愣愣地看着紧闭的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不是吧,他又怎么了?
大半夜的,他这是发什么疯?
这么多年了,他的臭脾气一点儿也没变。
半个月的婚姻生活,他从未踏入家门。
家庭聚会上,季阿姨开启了催生的话题。
我妈妈也是同样的想法。
说实在的,我对要孩子并不反感。
我自己也蛮喜欢小朋友的。
从小到大,父母总是教导我如何成为一个出色的女儿。
我获得了不少荣誉。
学业上一直名列前茅。
圈子里的长辈们见到我都夸我懂事、乖巧,说我妈教育有方。
但我并不享受这样的生活,也尝试过和妈妈沟通。
但结果往往都是以争执告终。
妈妈总说:“等你长大了我就不管你了。”
“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理解我了。”
我并不认同这种观点。
如果我有一个女儿,我会让她自己做出选择。
她可以学习她感兴趣的专业。
可以发展她热爱的爱好。
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地做我的女儿。
想到这些,我低头凝视着自己的肚子,陷入了沉思。
我的女儿……
我和季风川的女儿……
我长得还算不错,季风川的基因也不差,我们的孩子应该很漂亮。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晚上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
他又没有回家。
我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
只好联系了我们的共同朋友,才知道他正在酒吧里玩得不亦乐乎。
我心中涌起了一丝怒火。
我下楼开车,直接去了酒吧。
心里一直在咒骂:这个该死的季风川,竟然敢在外面胡来?
虽然我们的婚姻没有爱情基础,只是商业联姻,但我们也是合法的夫妻。
只要这层关系还存在,他就得对我忠诚不二!
一踏进酒吧,我就站在了包厢的门口。
深吸了一口气,我推开了门。
好几双眼睛立刻聚焦在我身上,异口同声地说:“姜旎来了。”
包厢里全是男性,大约五六个人,我都熟悉。
扫视了一圈,感觉连一只雌性蚊子都找不到。
我望向坐在卡座上的季风川,问道:“喝高了吗?”
他手里拿着酒杯,低头不语。
领带有点松散,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隐约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他的哥们替他回答:“没有,他没喝高。”
“我们来这儿不是来喝酒的,是谈点正经事。”
边说边疯狂眨眼。
其他人也附和:“对啊对啊,我们就是谈谈生意,聊聊天,别的啥也没干。”
“姜旎,你快把他带走吧。”
“我们也得撤了。”
他们拿起外套,一个接一个地从我面前走过。
其中一个停下来,小声对我说:“姜旎,你得看着他,别让他再出来折腾我们了。”
我皱眉:“啥意思?”
他没回答,匆匆离开了。
包厢里只剩下我和季风川。
我叹了口气:“没醉就自己站起来走。”
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
回到家,我拿出酒杯,开了瓶红酒。
递给他一杯。
另一杯我一口干了,给自己壮壮胆。
“季风川,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他似乎有些疑惑,眉头微皱:“说吧。”
“今天我妈,还有你妈都催我……催我生个孩子。”
“我答应了。”
男人面无表情,声音冷冷:“那又怎样?”
我有点结巴:“那……那我想借用你一下。”
“怎么个借用法?”
我被问住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
在一片宁静之后,季风川轻蔑地笑了笑,问道:“你今天特意来找我,就为了这事儿?”
“就因为你想要个孩子,我就必须回来配合你吗?”
“姜旎,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是不是那种你随叫随到、用完就扔的工具?”
我只不过对他提了一桩小事。
他却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
我有点不耐烦了:“没错。”
“我们既然结了婚,你就得在这件事上尽点力。”
他脸色阴沉,一声不吭。
这是怎么了?
好像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火气上来了:“你要是真不愿意,那我们就离婚吧。”
话音刚落,我转身就往房间走。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抬头直视他:“没错。”
他咬紧牙关:“好。”
季风川拽着我进了卧室,把我扔到了床上。
我刚想开口抱怨。
他却抓住我的脚踝,将我拉到他身下:“现在就开始。”
当我后来和我的好姐妹聊起那件事时,她惊讶得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
“你真是个大胆的人。”
我啜了一口奶茶,回答说:“这和胆子大不大有啥关系?”
“问题就摆在眼前,总得解决吧。”
“我们一直像陌生人一样相处,也不是个办法,他妈妈不敢找他,只会找我抱怨,受苦的不就是我吗?”
我的好姐妹咂了咂嘴:“你真的愿意和他过一辈子?”
我沉思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你不该用‘甘心’这个词,季风川也不是什么坏人。”
“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再说,这几年他把季氏管理得井井有条。”
“我家那分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到时候一切都稳定下来,再生个小宝宝,多美好啊。”
“我爸妈就再也管不了我了。”
我的好姐妹叹了口气:“你确定你家那分公司最后会是你的吗?”
“我不是故意泼你冷水,就是担心你,别傻傻地辛苦一场,最后却为你弟弟做了嫁衣。”
我愣了一下,然后苦笑。
她说的没错。
我只是一直抱有希望。
我也是我爸妈的女儿,他们总不会这么无情,什么都不留给我吧?
我的好姐妹又说:“你也得留意一下季风川,男人的想法多得很。”
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哎,对了,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
“季风川上大学的时候不是转过一次学吗?”
“我听说他是为了一个女孩转的。”
“后来他们好像在一起过,又分手了,女孩去了国外,今年刚回来。”
“好像在季氏实习呢!”
我惊讶地“啊”了一声。
这真是我没想到的。
我的好姐妹托着腮:“季风川这样的痴情种,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肯定会很专一,你得找人去查查那个女孩。”
她捏了捏我的脸颊:“姜旎,听到没?”
我回过神来,急忙点了点头:“明白了。”
和闺蜜一通电话后,我立马在季氏的员工中找了个人,让她帮我搜集点线索。
三天时间,一叠照片就摆在了我眼前。
照片上,他们一起逗猫。
她经常出入他的办公室。
深夜加班后,他还会送她回家。
这两人的关系显然不是普通的上下级。
难道他们旧情复燃了?
我……我被背叛了?
不对啊……
最近季风川不管多晚,不管多忙,都会回家。
我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的助理发来消息:【姜总,查到了。】
【苏莹,26岁,在M国读的研究生,一周前刚回国,现在在季氏集团工作。】
这时,门开了。
季风川回来了。
我抬头看了看时间,八点半。
走到门口,仔细打量季风川,然后凑过去闻了闻。
他退了几步,摘下手表:「今晚这么急?」
说着,把我横抱起来。
我抵住他的胸口:「等等!」
「你大学时候是不是谈过恋爱?」
「那女孩叫苏莹。」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季风川的表情。
他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算是吧。」
算是吧?
这是什么意思?
心沉甸甸的,我不敢再问下去。
可能在他看来,结婚就是走个过场,娶我并不妨碍他在外头找别的女人。
而且,现在公司上市的关键时刻,我不想和他争执。
我轻推了他一下:“让我下来。”
“今晚不做了。”
“你怎么了?”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胃疼。”
他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那去医院吧。”
说着,他就要开门。
我拽住他的胳膊:“不用。”
他好像没听见。
我挣脱着跳下来:“都说了不用!”
季风川脸色冷了下来,显然已经生气了。
我转身回屋。
他跟了过来,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姜旎,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是哥的替代品吗?”
“你想他了就招招手逗逗我,发现我不是他,又把我推开?”
“但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我会伤心。”
我上床的动作停了下来,慢慢回头。
他刚才说什么?
他是谁的替身?
当我看向他时,季风川眼角似乎有泪光闪烁。
他低下头,掩饰着,然后转身离开。
我回过神,追了出去:“季风川!”
已经晚了,他已经走了。
我脑海中仔细回想他这几天对我说的话。
原来他一直觉得我把他当成了季浮洲的替身?
怎么可能!
他们俩长得一点也不像,性格更是天差地别。
再说了,我也没喜欢过季浮洲啊。
急匆匆地,我随手抓起一件外套,迅速跑下楼,打算立刻把事情跟他摊牌。
然而,当我追到街边时,却目睹了一名女子上了他那辆汽车。
那正是他的初恋,苏莹。
我站在那儿,愣住了,没有走上前去。
突然间,我觉得解释与否似乎都无关紧要了。
他可能只是对我把他看作是季浮洲的替代品而感到不满。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我有感情。
同时,这也不妨碍他对其他人产生好感。
街道上熙熙攘攘,车来车往,我紧了紧外套,感觉自己像个滑稽的小丑。
出差港城,一去就是整整七天。
刚踏出机场,我妈的电话就来了。
她催我赶紧回家。
一进门,发现我弟也在。
爸妈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张合同。
我瞄了一眼,他们打算把公司股份全转给我弟。
我妈说:“你弟的不就是你的吗?”
“你现在都结婚了,家庭最重要,公司的事就别操心了。”
“季家也不会让你饿肚子。”
我盯着桌上的股权转让书,沉默不语。
我和季风川结了婚,两家互相帮衬,强强联合。
我觉得这笔买卖划算。
再说……我对季风川也有点意思。
所以我点头了。
结果呢,我这是在帮别人做嫁衣?
老公出轨,父母算计,真是讽刺。
见我不说话,我爸发话了:“姜旎,签了吧。”
“我们也不会亏待你,城南那套房子会过户给你。”
“再说了,你们是亲兄妹,我们不在了,季家欺负你,你还得靠你弟。”
我眼睛一热,强忍泪水:“我也能靠自己。”
“我没想和弟弟争什么,为什么连这点东西也要夺走?”
“分公司是我六年的心血,从大三开始,我把所有精力都投进去了。”
“我在公司熬夜加班的时候,弟弟在干嘛?”
“他在国外玩摇滚,和那些酒肉朋友开音乐公司,亏了好几百万!”
我爸一拍桌子:“姜旎!”
我擦了擦眼泪,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弟弟,问:“你也这么想?”
我弟不耐烦:“姐,咱们是一家人,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你签了也没啥影响,反而轻松些。”
我冷笑一声。
拿起桌上的合同。
我妈笑了:“我就说我们家小旎从小就听话,肯定不会让爸妈失望。”
下一刻,她的笑容僵住了。
我把合同撕了。
“不好意思妈妈,这次我要让你失望了。”
他们开始急躁了。
父亲举起手似乎要揍我。
母亲急忙挡在前面。
我趁机溜之大吉。
驾车途中,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和弟弟自小就大相径庭。
母亲常说我是女孩,因此将我纳入她为我量身定做的模子中,让我按她的期望成长。
我逐渐变成了她理想的模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连我自己也似乎习惯了这种状态。
而我的弟弟,则是自由放任的教育方式。
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学业不佳也无妨,家里有钱可以送他上好大学。
不懂经商也不要紧,父母砸钱为他铺路,让他慢慢学习。
我明白他们更偏爱弟弟。
但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一点也不在乎我。
我从来只是他们手中的筹码。
当我回到家门口时,心情已经有所缓解。
我一从车库里出来,就看到一位女士站在我家门前。
原来是苏莹。
她来这儿有何贵干?
“您是季太太吗?”
“季总派我来帮他取些换洗的衣物。”
我领着她进了屋内。
随意挑了几件衣物扔给了她。
苏莹笑着说:“季太太真是心胸宽广,丈夫长时间不回家,您也不去查个究竟。”
她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你已经查过我的底细。”
我面无表情地回应:“那又如何?”
“其实您可以直接问我,这样得到的信息肯定比网上的更准确。”
“我和季总,确实有过那种关系,最近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告诉我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没有真正的感情。”
“季太太真是可悲,竟然要用这种方式留住一个男人。”
我笑着反问:“那你呢?”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话?”
“第三者吗?”
边说边拿出手机,对着她的脸连拍了几张照片。
“听说你是个网红,我不介意帮你增加点曝光度。”
苏莹急忙捂着脸逃了出去。
我站在那儿,沉默了整整一分钟。
接着,我抄起旁边的花瓶,狠狠地砸向了电视。
感觉真痛快。
于是,我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坐在满地的碎片中,我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听到她的声音,我忍不住哭了出来:“伊伊,我真的好难过……”
和我的死党一起嗨皮了好几天。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放任自我的几天。
我们请了男模,还喝了点小酒。
整夜都在狂欢。
最终,警察找上门来了。
我醉得连人都认不清了。
只听到我的死党在解释:“这不是绑架,我是她的朋友,这几天她都和我在一起。”
我们被带到了警局。
我的死党在我耳边嘀咕:“早知道季风川问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你和我在一起。”
“没想到这家伙找不到你,竟然报警了。”
我靠在她身上:“嗯?”
“抱紧我?”
“好的,帅哥,抱紧我。”
我的死党赶紧捂住我的嘴:“别说了。”
在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了季风川。
感觉好冷。
好凶。
好……帅。
他像提着小鸡一样把我提上了车,接着瞥了一眼旁边站得笔直的闺蜜,轻声问道:“要不要送你一程?”
闺蜜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有人来接我。”
车子一启动,我按下车窗,突然对着闺蜜大喊:“欧巴,别让我一个人留下!”
“我有钱,我有很多钱!”
季风川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拉了回去。
他脸色阴沉地给我扣上安全带。
又调整了一下空调的温度,这才开车离开。
我昏昏欲睡。
醒来时,季风川正靠在车边抽烟。
我的头脑还是不太清醒。
下车后,我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吸了一口他手中的烟。
结果被烟呛得半死。
那味道真难闻。
于是我伸出手指,把烟头给掐灭了。
好烫啊!
我张嘴就哭了起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季风川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抓起我的手,检查了一番,怒气冲冲地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哭得更大声了。
街上有人听到哭声,走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她是你老婆吗?”
季风川说是。
人家不信,又问我:“这个人和你什么关系?”
我沉默不语。
路人眼看就要报警了。
季风川推了推我,语气非常不耐烦:“姜旎,说话!”
我抬头,盯着季风川看了好一会儿。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然后又哭了起来。
哭得毫无形象,哭得一塌糊涂,一边哭一边说:“他……他是我那个出轨的老公!”
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直接来了个“天问”。
“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都不想活了!”
路人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屑。
他们朝地上吐了口痰,骂骂咧咧:“不要脸的东西,渣男!”
季风川握紧了拳头,硬是没发火。
等人群散去,他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回家再跟你算账。”
我死死扒着车门,不肯进去。
季风川一根一根地掰开我的手指。
我紧紧抓住。
他又掰。
我又抓。
他叹了口气:“姜旎,你这是要闹哪样?”
“再闹下去,警察就要来抓我们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想跟你回去。”
“为什么?”
“你出轨了。”
“你太无耻了!”
“你还让那个女人来家里挑衅我。”
“我不会吵架,说不过她,我气死了!”
他皱了皱眉:“出轨?”
“我没有。”
“你骗人!”
我哭得声音都哑了:“没……没有人喜欢我。”
“连我爸妈……都不要我……”
沉默了好一会儿。
季风川蹲在我面前,轻轻地擦去我的泪水,声音柔和:“我喜欢你啊。”
“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我愣住了,吸了吸鼻子,身体微微颤抖。
他耐心地掰开我紧抓车门的手。
“我们回家好吗?”
“等你明天酒醒了,我再好好跟你谈。”
“如果你还生气,我回家跪榴莲。”
我松开了手,委屈地点了点头:“嗯……好吧……”
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
把婚房搞得一团糟,到现在还没收拾好。
昨晚的场景就像电影似的,在我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我捂着脑袋,心里暗骂:太丢人了!
我感到一阵无力,重新躺下时,后脑勺不小心撞到了床头,发出砰的一声。
哎哟,真疼!
我捂着头,在床上扭来扭去,像条虫子一样。
季风川推门而入。
我立刻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撞到的不是我。
他站在我跟前,随手把一个榴莲扔在地上。
接着递给我手机,说:“关于你说我出轨的事,我得解释一下。”
“我确实让人去帮我拿衣服,但我没让苏莹去,是小陈工作太忙,自作主张让苏莹去的。”
“我已经批评过小陈了。”
“你可以看看聊天记录。”
我打开手机,点进和小陈的聊天界面。
果不其然,情况就是这样。
我没吭声。
他竟然真的跪下了,态度看起来很诚恳。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几张照片:“那这些照片怎么解释?”
“你送她回家?”
他皱了皱眉:“我从来没送她回过家。”
季风川沉思片刻,接着说道:“那晚已经挺晚了,她在路边等车没等到,让我顺路送她一程,我给拒绝了。”
照片里并没有捕捉到苏莹上车的画面。
只捕捉到了两人站在路边,季风川手里拿着车钥匙,正准备开车门。
“她来我办公室是为了汇报工作。”
“至于撸猫嘛……”
“公司楼下有流浪猫,我经常喂它们,苏莹也是……”
他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头:“这个真的是巧合。”
好吧,这解释也说得通。
我双手叉腰:“那天我们吵架,你一气之下摔门走了,我追出去时,亲眼看到苏莹上了你的车。”
“这怎么解释?”
季风川叹了口气:“那天她来给我送文件,我下楼正好遇到了她。”
“确实顺路送她回家了。”
我的怒气消了一半。
我认真地说:“季风川,就算我们是因为联姻在一起,没有感情基础,但你也不能在婚姻中乱来。”
“你不能有外遇,也不能养女人。”
“如果你哪天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离婚。”
“我不会妨碍你追求幸福。”
“你听明白了吗?”
他低下头:“不会。”
“什么?”
“我不会喜欢上别人,也不会和你离婚。”
我突然想起昨晚他蹲在我面前的样子。
他说喜欢我。
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了。
我的脸有些发热,耳朵尖也热了起来,轻咳一声:“行了,别跪着了。”
“这刺很尖,小心受伤。”
他站起来,拿着榴莲走了出去。
“季风川。”我叫住他。
他转过身看着我。
“你不是替代品。”
“我从来没喜欢过季浮洲。”
“我和他一直都是好朋友,他生病的时候有个女朋友,你见过的。”
季风川愣住了。
我躺下,把脸埋进被子里。
心怦怦直跳。
大概十几分钟后,季风川敲了敲卧室的门,端着一盘榴莲进来。
他问:“要吃吗?”
我笑着点点头。
午后时分,我的好姐妹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你还好吗?还在世吗?”
我回复了一个腼腆的表情包。
“我们和解了。”
她立刻激动地回应:“你疯了吗?”
“他都背叛你了,你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了?”
“那个喝多了跟我哭诉的不是你吗?”
“我劝了你那么久,你都没听进去。”
“姜旎,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她连珠炮似的发来一堆消息。
我简单地回了一句:“那都是个误会。”
她吐槽道:“真是个没救的恋爱脑!”
唉,看来她不信我的话。
季风川决定让苏莹走人。
苏莹在她的社交平台上塑造了一个被遗弃的前女友形象。
仿佛她的男友是被迫与家族联姻,而男友的妻子对她百般刁难,让她丢了工作。
网上有些没头脑的网友高呼真爱至上。
【不管怎样也不该砸人饭碗啊。】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男的既反抗不了家族,又管不住老婆,让一个无辜的女孩遭受这种无端的灾难。】
不过,她的账号活跃了三天就被封禁了。
我压根儿不想理会,也不想去看。
我全心投入到公司事务中。
分公司终于挂牌上市,我爸妈一直紧盯着我手中的股份。
他们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跟我翻脸,却又在背地里不断给我施压,想让我自愿签署股权转让协议。
如果换作以前,小时候的我可能会犹豫不决,会贪恋那可笑的家庭情感。
但现在,我不会那样了。
我只会紧紧抓住那些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到了年尾,我发现自己怀上了宝宝。
当我怀孕五个月时,我把公司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季风川,自己则专心在家待产。
整个孕期都特别顺利,我甚至没有经历过孕吐。
宝宝提前两个月来到这个世界,一出生就被送进了保温箱。
我们得到了一个宝贝女儿。
季风川忙里忙外,医院和公司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
有时候,他直到深夜十一二点才匆匆赶来。
住院期间,他从未回家,一直陪伴着我在医院过夜。
结果,短短一个月,他就瘦了十几斤。
终于等到女儿出院的那一天。
我的父母才来看望我。
爸爸还在生我的气。
妈妈告诉我:“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们去了,但季风川不让我们见你。”
我愣住了,问:“为什么?”
妈妈看了看爸爸,低声说:“季家抢了咱们家好几个合作项目,一直在打压咱们的公司。”
“他都快把你爸气疯了。”
“你得跟他谈谈,好好劝劝他。”
“我知道你因为爸妈让你把分公司的股份给你弟弟而生气,季风川这是在帮你出气,但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呢。”
我看着季风川。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女儿,握着她的小手,笑得像个傻瓜。
父母离开后,我忙着和女儿玩耍,完全忘记了妈妈跟我说的事。
直到季风川拿着一份文件走到我面前。
我一头雾水:“这是什么?”
他笑着说:“给你的礼物。”
“看看吧。”
我翻开文件,认真端详了一番,然后难以置信地望向季风川。
我竟然成了姜氏子公司的全权股东。
他把其他股东的股份全部收购,接着一股脑地转给了我。
我既感动又有些内疚,问他:“你这么一下子转走这么多资金,你父亲会不会责怪你?”
他抱起我们的女儿,笑着说:“我还怕他怪我不成?”
“今年他几乎天天去医院,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我轻轻地拍了拍他。
他笑着靠近我:“以后季家和姜家的财富都是我们的了。”
“等你做完月子,我腾出手来,继续和你父亲较量。”
“我的战斗能力你是清楚的。”
“等到你父亲亲口向你低头,我就停手。”
这几年,我父亲年事已高,力不从心。
我弟弟又扶不上墙。
怎么可能是季风川的对手。
我忍不住笑了笑:“别太过分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们相视而笑,笑得合不拢嘴。
女儿也跟着“咯咯”地笑。
季风川爱极了:“看,听到爸妈给她赚钱,她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小财迷。”
季风川番外
我是个私生子。
我妈说我爸叫季旋凯。
他骗了她。
我妈被迫做了小三,背负了很多骂名。
生下我不久就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我跟着外婆生活。
季旋凯每年会给外婆一笔生活费。
高中那年,外婆去世了。
季旋凯的妻子发现了我的存在。
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软,还是把我接回了季家。
我有了哥哥。
他阳光,热情,似乎无所不能。
他能看透我的口是心非,能包容我的坏脾气,他说我不是坏孩子。
哥哥有个女朋友,叫姜旎。
看起来傻傻的。
她学习很好,钢琴弹得好,跳舞也好,还会播音。
嗯,配得上我哥。
大学时,我哥出国留学。
我和姜旎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她怎么老是缠着我?
和我哥分手了吗?
应该是的。
听她室友说她是单身。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追求她?
她应该也喜欢我。
不然为什么要陪我去社团,陪我打篮球,学游泳。
她还约我散步,让我听她耳机里的歌。
那首歌叫《我只喜欢你》。
哦,她喜欢我。
啊啊啊啊啊啊,姜旎喜欢季风川!
那晚我兴奋得一整晚没睡觉。
第二天有个陌生人加了我的微信,想要领养小猫。
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姜旎。
只有她每句话后面都加颜文字。
很可爱。
大一寒假,我哥回来了,我很高兴。
姜旎也很高兴。
她经常和我哥单独见面。
甚至他爸妈,还有我哥爸妈一起聚餐。
有次我无意间看见她和她朋友的聊天记录。
【你跟季风川到底啥关系啊?】
姜旎回:【朋友啊,还能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喜欢他。】
【没有啦,他是浮洲的弟弟嘛。】
原来对我好都是因为我哥。
我哥回来了,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哥走后,她又开始频繁找我。
我算什么?
她在逗狗吗?
我不要当狗。
所以我转学了。
不要理她!
绝对不要理她!
但我有时候会很想她,偷偷摸摸去过她学校门口好几趟,只为了看她一眼。
该死!
得找点儿什么事儿转移一下注意力。
那会儿有个女孩儿在追我,叫苏莹。
我肯定是想谈恋爱了。
所以我答应了她。
上午答应,下午就提了分手。
大学还没毕业,我哥就回来了。
他病了。
癌症。
治疗了半个月,他就去世了。
那段时间我很崩溃。
他是世界上除了外婆,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后来,得知要和姜旎联姻。
我很抗拒。
身体抗拒,但心里不抗拒。
她喜欢我哥啊。
她同意联姻是不是把我当成了替身?
我不想当替身。
可看着她穿着礼服站在我面前,跟我说“为什么不试试”的时候。
我又忽然觉得,试试也行。
谁说替身就不能转正了呢?
好吧,我承认。
是因为我爱她爱得深沉。
完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