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龙潭 | 海上申窑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04 11:15 1

摘要:小时候的记忆里,常熟老家中堂条案上有个釉里红大瓶,插着几根孔雀羽翎,母亲说瓶的名字叫“祭红”。每年暑假回去,常常坐在旧藤椅上,翻读那本卷了边的《格古要论》。阳光透过落地长窗的窗格射进来,可见细细的烟尘浮动,案头的祭红大瓶散发着幽深的气息,仿佛泡一壶大红袍就会晕

小时候的记忆里,常熟老家中堂条案上有个釉里红大瓶,插着几根孔雀羽翎,母亲说瓶的名字叫“祭红”。每年暑假回去,常常坐在旧藤椅上,翻读那本卷了边的《格古要论》。阳光透过落地长窗的窗格射进来,可见细细的烟尘浮动,案头的祭红大瓶散发着幽深的气息,仿佛泡一壶大红袍就会晕开来一段故事。果然,后来才晓得祭红背后竟牵连着一个窑工女的传说。

老瓷器如同老情人,歌手吕方的《老情歌》深情地唱:“人说情歌总是老的好,走遍天涯海角忘不了。我说情人总是老的好,曾经沧海桑田分不了。”我想,词作家方文山定是爱极了老情人汝窑那抹雨过云破处的天青色,不然,明明写的是《青花瓷》,却偏要用“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甚至对人说,反正就喜欢这句。倒也合古人所说的“无理之理”之意。

中国人家的案头总能够见到几件瓷器,无论官窑民窑,喜欢就好。我实在不敢说自己真识得瓷器,倒是跟几位识器的老先生喝过几回老酒,他们手中把玩的是一只鸡油黄葫芦瓶,圆润敦实,丰美华滋。老先生说,鸡油黄原是清宫御瓷的颜色,这个瓶却是今人所制,难度极高,窑在上海。于是,我记住了“申窑”“罗敬频”。只觉得背后一定有一段故事。

记不得是哪一年了,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征集歌曲,我当然要写上海的故事。其实,我和曲作家老易已合作两届,先是写上海市花白玉兰的《海上花海》:“花白如玉、花香似兰,你写下春天的对白,你诉说生命的情怀。”再写的是《城市之颂》,礼赞的是那年“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上海世博会主题。正想着这一届的上海元素,仿佛是云破月来,突然记起了那只静日生光的鸡油黄葫芦瓶。

那年,我还无缘识得罗敬频。想想也是,据说范仲淹未到岳阳楼却为老友滕子京写了《岳阳楼记》;香江才子黄霑又何曾到过黄浦江,他的《上海滩》却比上海滩还要“上海滩”。但网上资料还是要查的:罗敬频、上海青浦人、都市里的柴窑、古典与现代相结合的当代官窑、中法文化交流年特别奖、法兰西共和国荣誉勋章……尤其炫目的,是那些以陶瓷为媒质,运用油画、国画及综合装饰等技法引领现代瓷绘创作的海派风尚艺术品。申窑,有一种极强的聚合力,是艺术家的聚合,审美气氛的聚合。

一任自己意识乱流:黄浦江潮。海关大楼西敏斯教堂钟声。民国女子月份牌。繁华一隅的柴窑。釉泪火痕烟影。吐纳大时代都市时尚的官瓷,窑火明灭,器物光华曜晔。于是,就有了《海上申窑》的歌词:“海上的钟声敲,唤醒伊人梦回春晓。海上的明月光,又把千年炉火照耀。申窑啊申窑,海上申窑,多情笔墨渲染江南烟雨遥”“海上的紫竹调,吹皱瓶里一江风潮。海上的霓虹灯,陶冶繁华炼就琼瑶。申窑啊申窑,海上申窑,多彩釉色描画江山几多娇”……

罗敬频说,十年后他才听到这首歌。今年春,我有幸得他邀请到申窑一晤。那日,创作了《红旗飘飘》等音乐作品的著名艺人李杰也在。听罗敬频谈申窑心路的甘苦,赏一屋色调温润、手感细腻的精品,连袅袅茗烟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釉色。在我看来,申窑体现了当代上海文化人对文人精神与工匠精神的重新尊重与实践,而罗敬频则是将自己的生活体验和对上海的热爱,转化成炉火与釉彩流变的海派名瓷,相映生辉。

明文献学家、藏书家王圻祖籍江桥(时属青浦县),罗敬频亦是青浦人,论起也算同乡,我没好意思问他申窑选址江桥是巧合还是致敬,但敬“瓶”则是命中注定。王圻亦是爱瓷之人,其《稗史汇编》说:“瓷有同是一质,遂成异质,同是一色,遂成异色者。水土所合,非人力之巧所能加,是之谓窑变。”窑火从来不肯被规则定义,去看那一抹紫、一抹青,还有无数片谁也说不清的裂纹……罗敬频也从来不愿意被陈规所定义,去看他独创的鸡油黄葫芦顶端的“龙头”,充满了新生的力量。

器成天下,收藏盛世。申窑之器是君子之器,罗敬频对待君子之器的态度慎始如终。我总觉得申窑的瓷不是烧给市场,而是烧给时间,烧给为一抹心仪的釉色坚持三十年的心。申窑会老,但炉火不熄。

撰稿:王威尔

图片来源网络

编辑:刘静娴、李蓝玉

来源:上海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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