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士榘的名字在解放军历史上不曾消失过,不用铺垫,他就是那类很少被“粉饰”却影响极深的高级将领。毛泽东教导下成长的岁月,他常常拿来和父亲那一代革命者比较,言语中有自嘲也有底气。井冈山、长征、再到战后“搞工程”,二十来年背脊发凉但不服输。他说自己运气好,刚走进革命
陈士榘的名字在解放军历史上不曾消失过,不用铺垫,他就是那类很少被“粉饰”却影响极深的高级将领。毛泽东教导下成长的岁月,他常常拿来和父亲那一代革命者比较,言语中有自嘲也有底气。井冈山、长征、再到战后“搞工程”,二十来年背脊发凉但不服输。他说自己运气好,刚走进革命队伍就能听毛主席讲课,可要真说起来运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这似乎很难说清。
1927年,某个天灰蒙的清晨,陈士榘第一次见到毛泽东。场合没什么仪式感,只是作为团里一个普通站岗兵,看见一个头发很乱、蓝布长衫的瘦高个子拄着伞走来。毛泽东介绍了自己,照规矩要找卢德铭总指挥。陈士榘识得名字不识得人,起初还有些警觉。旁边杨立三一见毛泽东激动得拉着喊润之同志,这才把新兵带懵了。那时的共产党可不是现在官僚气浓厚,全团不到两千人,许多业已负伤,枪炮隔三岔五就在耳朵旁呼啸。文家市、安源、铜鼓,这些地名现在查地图需要刷新三遍,彼时却是秋收起义的命脉。毛泽东在操场上讲话,说得比较直白——没有落脚点就没法生存,下山不如上山去当“大王”。一群农民小伙、逃亡学生,谁都愣了,也有些人不满,心里不是滋味,哪有自己骂自己是“匪”的?有时领导人就是靠那种奇怪的主意吸引一帮人跟着走。毛泽东嘴上说“当大王”,可实际上做的是建立政权,农民把玩笑当真,陈士榘倒是信了大半。
这一切背景很杂乱,红军当时东奔西突转战浏阳、平江,城市里沙哑喇叭天天通告杀“暴徒”。陈士榘曾用刀干掉了地头蛇,白色恐怖下面,只能藏在亲戚家里,生死有时只是隔着一道斑驳的木门。叔父陈雨苍,不过是德国回来的医学博士,身份也诡谲——中共地下党员。这些因素叠杂,才让陈士榘钻进革命队伍。那时候的人书读了一半就跑去打仗,说不好好听点也叫轻率,但没有他们很多故事根本讲不通。值得一提的是,秋收起义那些失利的团、叛变的新兵、淋得湿漉漉的军装、腥咸的血味,这都是真实的。
文家市的入党仪式,讲究不多,红纸贴在墙上,比现在婚礼的装饰还有点寒碜。那次,毛泽东亲自带了一批新兵宣誓。誓词没有过多修饰,倒是“CCP”三个字母让人多看了几眼。对于陈士榘,这种场景刺激强烈得很。他说自己那晚紧张得手都举不起来,胡思乱想着,一切又都听进去了。走出祠堂的时候,他们几个像喝了烈酒,头脑一阵发热。
毛泽东会打仗其实也不常拿枪。枪杆子论讲得多,但刻意去抄起枪的次数,军史里都能数得过来。红一军团的时候,陈士榘捡到过一把袖珍手枪,离现在那种“掌中宝”小玩意差不多。枪本来挺精巧的,他给了林彪,林彪给毛泽东。毛泽东把枪一扔,笑真要用上这东西,红军也完了。听着扎心,偏巧应验了几分——靠几支小手枪真撑不起革命。
陈士榘挨过多少次炸弹?1934年那场伤,直接砸飞到壕沟,一醒来左臂骨折、左耳废掉、身上血窟窿好几个。延安医院人挤人,周围呻吟不断。女战士风风火火来慰问,带了一封毛泽东的亲笔信和200块钱。信只有几句话,说的意思是快点养好伤,赶紧回来。看着毛泽东直率的字迹,那比什么豪言壮语都猛。陈士榘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只是把慰问金交了警卫员。倒是这封信,陈士榘辗转好多年,怕打仗弄丢托肖向荣代管,最后还是丢了。这人事就是这么出人意料,到底该自己揣着,还是给别人保存,很多年后他自己也说不清倒底怎么想的。
还有牙的事。大概很多军人都不太在意自己的牙。陈士榘打过仗,牙烂了、痛到吃不下饭,拔掉一颗再打几场仗,又烂一颗。革命期间,根本没假牙,镶牙材料稀罕得像黄金,想等到能补牙时,战争早换地方了。一直拖到了延安治疗,自己写报告上去,居然批了点金子来镶牙。稀里糊涂到了西安,叶剑英帮忙引见医院,也没搞成,用了金子还是吃不消;后来到了重庆,又是周恩来托关系,这才治好。要说革命年代的将领,那阵子牙疼真是大事!
1958年后,事情换了档。陈士榘卸掉大部分事务直奔大西北,搞“两弹一星”的特种工程。他踏进戈壁的时候,基本就是个老军头,身上带着过去几十年的硬气。北京郊外第一座原子反应堆交工那年,全国技术员不过几百,格外不自信。可就是那年,国内媒体一条短讯,搭配解放军老茧一样的双手,拼着干出来了。1964年,罗布泊核爆蘑菇云升上天空,工程兵看得都傻了眼。有人骄傲,有人喘着粗气哭了,陈士榘在那叫嚷一句“我们的工程建设没有问题!”随口而脱,又不像是对外宣言,更像自言自语。
那阶段其实比想象中还要紧张。苏联专家退场不过一周,咱们自己导弹点火试飞居然平稳落地,聂荣臻喜极而泣。老将们抱头庆幸,有人悄悄说过,底下工人一年才见一回家人,翻沙暴、吃咸菜,累到手指掉了皮。陈士榘行事风格不出规律时而犹豫,时而强势,也未必一直都信自己能干成大事。陈毅、叶剑英、周恩来,有人出主意有人打理细节,不是一人能定全盘。
毛泽东后来再见陈士榘,谈笑风生,却是岁月催人老。1973年那次,毛泽东说“井冈山老战友就剩二十多个了”,动作慢了一大截。说军队班子调整要加第四方面军的人,陈士榘点头。他俩都清楚——再怎么铁血拼命,时间是挡不住的。毛泽东去世前后,陈士榘始终对他又敬又亲,身边人偶然试探他一辈子最爱谁,陈士榘喘着气,说就是毛主席。
可这些关系也很难全说透。陈士榘有时承认,毛泽东支持很大,有时却觉得,一切不过历史浪潮里的灰尘,赶上了潮头。生命最后那段,陈士榘不断翻起往事给子女讲——艰苦得不可想象,革命情谊刻骨铭心,现在日子过好,要紧张要不丢精神?一转身他又烦了,嫌生活松快了活着寡淡。看着和二十年前讲的话头对不上,总归还是那个人,袒露、纠结、松动、刚硬搅在一块儿,非要说个道理未必讲得清。反倒是他那些不着痕迹的小细节,还有随性里夹杂的倔强,也许比高调更真。
陈士榘活到1995年八月,一路走来摔打碰撞,当初那些井冈山的热血,都归进昏黄记忆里——英雄一生的事,也只是些琐事和感情,真要点出主旨,或许只有一个词不虚此行。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