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姜晚照,今年五十六了。人活大半辈子,真心相瞧,有些事啊,真是想不明白,也放不下。就说我那过世的老爹姜厚德吧,他老人家,偏袒了我哥姜启明大半辈子,家里但凡有点啥好,第一我想到的准是我哥。我呢,就像那田埂边没人疼的小草,自己努力生长。我认了,谁让我是个闺女,谁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叫姜晚照,今年五十六了。人活大半辈子,真心相瞧,有些事啊,真是想不明白,也放不下。就说我那过世的老爹姜厚德吧,他老人家,偏袒了我哥姜启明大半辈子,家里但凡有点啥好,第一我想到的准是我哥。我呢,就像那田埂边没人疼的小草,自己努力生长。我认了,谁让我是个闺女,谁让我哥是长子呢?可就在我爹临终那几天,他老家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颤颤巍巍把据说是咱老姜家传下来的一个旧木盒子,塞到了我手里,说这是给我的。当时我哥姜启明的脸“唰”就白了,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给吃了!我捧着那个盒子,也是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啊?等后来,当着全家人的面,我哥怒气冲地让我打开那盒子,里面的东西,却让我们家主人都愣住了,也让我明白了老爸一辈子的苦心。那一刻,我哭得撕心裂肺,爹啊,你们老人家,瞒得我们好苦啊!
我们家在姜家坳,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我娘苏惠兰在我七岁那年就生病了,是我爹姜厚德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把我和比我大三岁的哥哥姜启明拉扯大的。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话不假,但更让我难受的,是我爹那几乎从不掩饰的心偏眼。
打小,我哥姜启明就是家里的“宝”。吃饭的时候,碗里穿最大的那块肉,准是他的;过年做新衣服,我哥是物资的蓝布褂子,我穿的,多半是邻居家姐姐剩下的旧花袄,我爹说女孩子家花真点可爱。我呢,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里酸溜溜的,像吃了个没熟的杏子。我常常想,不就因为我是个闺女,我哥是个小子,所以爹才这么不一样对待吗? 这种念头,像根小刺,扎在我心里,一扎就是好多年。
记得有一年,学校组织去县城参加绘画比赛,老师推荐了我,说我画画有灵气。我高兴坏了,跑回家跟我爹说。我爹听了,眉头都没抬一下,“嗯”了一声,然后转头对我哥说:“启明啊,你明天去镇上铁匠铺看看,你王大伯说给你找了个学徒的活儿,学门手艺,未来放弃穷。”我当时那颗火热的心啊,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去县城比赛要两块钱路费和报名费,我知道家里穷,可我就是想听我爹说一句:“闺女,爹支持你!”最后现在去不成,我心里也舒坦。可他块没有,他的道理,全在我哥上面。
后来,还是邻居家的马婶知道了,偷偷塞给我两块钱,又给了我两个白面馒头,让我去参加了比赛。那次,我拿了个等奖,得了一笔新钢笔和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我把奖品带回家,想给我爹看看,他却正为我哥学徒的事跟人饮用呢,压根没看我一眼。那支钢笔,我用了好多年,每次看到它,心里都不是滋味。
这样的事情,在我长大的过程中,数不胜数。我哥上初中,我爹东拼西拼给他买了一辆半旧的自行车;我上初中,每天得早起走一条多小时的山路。我哥娶媳妇张翠莲,我爹把家里的几间正房给腾他们当新房,自己搬到漏雨的偏房去住;我出嫁,嫁同村老实巴交的林建设,我爹就给了我两床旧被褥,连顿像样的酒席都舍得办。他说:“闺女是泼出去的水,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了,娘家不用太操心。”
这些年,我心里不是没有怨言。我经常在夜里偷偷地哭,问我那早逝的娘,为什么爹就这么不待见我?顾我不是他亲生的吗?可哭过之后,日子还得照样过。我告诉自己,姜晚照,你得争气,你不能让人看扁了!你不靠爹,不靠娘,也得活出个人样来!
我和林建设结婚后,踏踏实实过日子。建设是个瓦工,手艺好,人也勤快,就是有点嘴笨,不会说话。我们俩起早贪黑地干,攒了点钱,在镇上开了个狭小建材铺子,卖点水泥沙子、砖头瓦块。生意虽然不大,但也能勉强糊口,拉扯大了两个孩子。
我哥姜启明呢,仗着我爹的偏爱,日子过得比我舒坦一些。他学了铁匠手艺,后来又在镇上开了个农具铺贴,我爹没少贴补他。他家盖新房,我爹把养老的棺材本都知道了;他儿子,我的大侄子姜小宝上大学,我爹也到处借钱给他补学费。逢年过节,我爹也总是往我哥家跑得勤,大包小包地给他们送东西。而我呢,逢年过节提点东西回去看看他,他象征性地问几句,然后话题就又转到我哥和他孙子身上去了。
说实话,有时候我也挺不是滋味的。都是一个爹生的,待遇怎么就差这么多呢?可后来心里也想通了,爹就那样的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他那一代人里头,根深蒂固。我再怎么计较,也改变不了什么。索性,我本来心思淡了,只当自己是个外人,逢年过节尽孝心了。
日子就不好这么不坏地过着。直到三年前,我爹的身体垮了。先是腿脚不舒服,后来又查出肺癌,晚期。
这一下,天好像跪下来一样。虽然我对他有消防不满,可他毕竟是我亲爹啊!血浓于水,这份亲情是割不断的。我和我哥姜启明轮流在医院照顾他。启明白天要照看铺子,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和我爱人林建设,还有我嫂子张翠莲在医院守着。
我病重那段日子,话连特别少,眼神也常常是空洞的。他大部分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应对。有时候,他会拉着我的手,事实上,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只是浑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跟着。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也难受得紧。我想,他大概是接着吧?更早的时候对我太刻薄了?
弥留之际,我爹的意识反而明亮了一些。那天,我们兄妹俩都在他面前守着。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颤巍巍地指着床头柜上的一个上锁的旧木盒子,又指着我,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晚床……晚照……给……给你的……”
那个木盒子,我有点印象。想是很早以前,我留下奶奶来的,一直放在我爹的床头。我爹曾经跟我哥姜启明说过,那是咱老姜家的传家宝,以后是要传给我哥这个长子长孙的。
我当时就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我哥姜启明。只见他脸色铁青,眼睛瞪得老大,大大地看着我爹,又看看我,构造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我嫂子张翠莲在旁边也是一脸错愕。
我爹见我没动,又费力地举起了抬手,示意我把盒子拿过去。我紧张,还是走过去,把那个沉甸甸的旧木盒子捧在了手里。盒子是普通的桐木做的,上面没有雕花,也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年代久远,边角都磨得有些发亮了。锁也是一把普通的铜锁,上面已经生了一些许绿锈。
“爹……”我哽咽着叫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看着爹我,眼神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虚弱地笑了笑,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爹走了。我们哭得死去活来。丧事是林建设和我哥姜启明一起操办的。忙忙忙了好几天,总把爹的后事都安顿妥当了。
可爹留下的那个旧木盒子,却成了我和我哥之间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出万圣节那天晚上,亲戚们都散了,就剩下我们自家人了。我哥姜启明突然开口了,声音冷冰冰的,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姜晚照,爹临走前给你的那个盒子,你拿出来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要说什么。
“哥,”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爹说的,那是给我的。”
“给你?”姜启明冷笑一声,提高了嗓门,“那是咱老姜家的传家宝!爹以前亲口女说的,要传给我这个长子!你一个嫁出去的闺女,凭什么拿传家宝?你不是趁爹病糊涂了,哄骗了他吗?”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气得浑身发抖,“爹给我的时候,你也在场!他清楚楚地说,是给我的!”
“我不管!”姜启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姜晚照,我告诉你,那盒子里的东西,你休想独吞!爹偏心了你一回,我可不承认!你今天要是不把盒子交出来,我们就断绝绝兄妹!”
“启明!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呢!”我嫂子张翠莲在旁边拉着他的胳膊,小声劝道。
“你别管!”姜启明甩开她的手,眼睛通红地瞪着我,“姜晚照,我最后问你一句,那盒子,你交还是不交?”
我看着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又气又委屈。这么多年,爹偏心你,我什么时候跟你争过?抢过? 如今爹刚走,尸骨未寒,你就为了一个不里面装着什么的破盒子,要跟我断绝关系?
我深吸一口气,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个旧木盒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好!姜启明,既然你这么说,我们今天就把这件事弄个明白!这个盒子就在里面,里面还有我在这里。我现在就打开,让大家都看看,爹到底捡到了我什么‘宝贝’,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
我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那把空间铜钥匙,颤抖着手,插进了锁孔。
主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旧木盒子上。我哥姜启明更是伸长了脖子,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不甘。
“咔哒”一声,锁打开了。
我慢慢地打开盒子盖。
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清清楚楚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哥姜启明,都愣住了。
那个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没有餐具玉器,甚至连一张像样的纸片都没有。
里面装着的,都是肤色不亮眼,甚至一些可以说是“破烂”的东西。
有一小撮用红绳扎着的、已经有些发黄的胎毛,那是我出生时,我娘给我剪下来的。
有一个空间、掉了漆的木头拨浪鼓,那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后来坏了,我哭了好几天,我爹默默地帮我修好了。
有几张已经泛黄的、画得歪歪扭扭的儿童画,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祝爸爸生日快乐”,那是我上小学时,送我爹的生日礼物。
有一块缺了角的旧手帕,上面绣着一朵空间、不成样子的梅花,那是我十几岁,学着做针线活,第一个绣花成功的作品,我记得当时还被我爹嘲笑说像狗啃的。
还有……还有一本薄薄的、用牛皮纸做封面的日记本。
我哥姜启明也凑过来看看,当他看到盒子里这些东西清清楚楚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贪婪和不甘,渐渐变成了错愕和不解。他嘀咕自语道:“这……这算什么传家宝?不值钱的玩意儿……”
我没有理他,颤颤着手,抓起那本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上,用我爹那有些笨拙的字体,写着三个字——“我的妞”。
“妞”,是我小时候的小名,只有我爹我娘这么叫我。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了。
我翻开日记本,里面记载的,都是关于我的点点滴滴。从我出生时的体重,到我第一次开口叫“爸爸”,第一次徒步行走,第一次生病发烧,第一次上学,第一次来月事……那些被我遗忘了的,或者被我忽略的瞬间成长,都被我爹用他那只刚大的手,记一划,认认真真的记录下来。
日记的字里行间,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朴实无华的语言,却充满了浓浓的父爱。
“今天妞儿发高烧,烧得小脸通红,说胡话,我急得团团转,背着她跑了十几里山去路镇卫生院,医生说再晚点就危险了。看着她打点滴的样子,我心痛得掉眼泪。老天保佑,我的妞儿一定要平安安的。”
“妞今天拿回了成绩单,语文考了全班第一,数学也及格了。这孩子,随她娘,聪明。可惜我是没本事的爹,给她一个好不了的。启明那小子,不爱念书,将来只能靠力气吃饭,我初步为他打算打算。”
“妞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懂事了。知道家里穷,从来不顾着要新衣服新玩具。有时候看着她羡慕别的女孩子穿花裙子,我心里想,也不是滋味。等过年了猪,卖了钱,一定给她一块花布衣服做新衣裳。”
“妞要嫁人了,嫁给建设那小子。建设人老实说,就是家底薄了点。我没给她准备什么像样的嫁妆,心里有愧。但愿建设能对好,别让她受她委屈。闺女大了,本来就是人家的人了,以后,我那么只能看着了。”
日记的最后一页,停在我爹病重前不久。上面写着:
“我这辈子,对不起妞。我总觉得,男孩子将来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要传宗接代,所以把心思都放在了启明身上,亏待了我的妞。其实,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可能不疼她呢?只是我这当爹的,嘴笨,不会表达。这个盒子,装着的,都是我对妞的思念,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爹,夺走她唯一的思念了。启明,爹知道你孝顺,但这个盒子,一定要给晚照。这是爹欠她的。
读到这里,我已经哭不成声了。原来,我爹不是不爱我,不是偏心我哥,他只是用他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在爱着我们兄妹俩。他的爱,深沉而笨拙,却也真挚而厚重。我以为自己一直是被忽视的那一个,由此知道,在他心里,我一直是他最疼爱的“妞”。
我哥姜启明也凑过来观看了日记,他沉默了很久,眼圈也红了。他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鞠躬。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晚照……妹妹……哥对不起你……哥不是人……”姜启明哽咽着,一个劲儿地扇自己的耳光,“这些年,哥一直以为爹最疼我,哥一直享受着爹的偏爱,却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感受……哥混蛋!哥该死!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我赶紧扶起他,泪眼婆娑地说:“哥,你别这样……都过去了……我不怪你……也不怪爹……”
我嫂子张翠莲也哭着说:“晚照,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都错怪爸爸了,也错怪你了。”
那一刻,我们兄妹俩抱头痛哭,所有的隔阂,所有的错过,所有的怨恨,都在这迟来的真相面前,烟消云散了。
那个旧木盒子,依然放在我的床头。它虽然不值连城的宝贝,但在我心里,它比任何金银珠宝都要重要。因为它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深沉、最无私的爱,也迟到了几十年的理解和释怀。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父母,也没有完美的子女。亲情之间,总会有这样的磕碰碰碰,总会有这样的误解和遗憾。但只要心中有爱,只要我们愿意去沟通,去理解,去包容,那些曾经的伤痛,也终将被岁月温柔以待。
各位老哥哥老姐姐,在你们的记忆中,是否也有过父母关于“偏心”的困惑?或者,你们是否也曾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去爱孩子,却在不经意间造成了误会?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难道这父母的“不是”,又懂得去理解和释怀呢?欢迎在评论里,分享您的故事和感悟,让我们一起探讨这世间最复杂也最伟大的亲情。
来源:言心谈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