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在南极养猫，一场焦心的斗争开始了

摘要：长期以来，南极的科考中心一直禁止出现任何宠物，而一群爱猫科学家希望改变这一局面。｜摄影：RAMON ESPELT GORGOZO, ALAMY STOCK PHOTO

地球是一个奇迹

物种｜南极

长期以来，南极的科考中心一直禁止出现任何宠物，而一群爱猫科学家希望改变这一局面。｜摄影：RAMON ESPELT GORGOZO, ALAMY STOCK PHOTO

在美国主要的南极基地麦克默多站，临时驻站人员用工作和科考站众多便民设施填充生活。此处有音乐室、酒吧、健身馆和一座图书馆可以打发时间。但即便有最近联入的星链增强网络链接，在长达数月的冬夜里保持士气仍然十分艰难。

从二月中旬到八月，科考站与世隔绝、天色昏沉，人口从几千降到几百，被带进来的物资也大大减少。从四月开始，太阳不再出现在地平线以上，室外温度降到零下十度以下，暴风雪掀起的狂风时速有时超过112公里。

隐私极少，压力很多。不奇怪有些驻站人员开始强烈思念家的舒适。斯图尔特·贝林(Stuart Behling)，一位2024年冬季驻留麦克默多的冬季研究助理，就很想念他的猫，露娜——不久前，它在他部署期间去世了。

想到露娜的情况，贝林为科考站一年一度的冬季科学市集做了一场展览，论证增加一名驻站者——一只站点猫——的好处。“对于猫能提供的健康功效，我有些模模糊糊的概念，”他说，“而且我记得沙克尔顿有一只大家都喜欢的船猫。所以说(这件事是有)一些历史先例的。”

船猫金杰与罗迪·邦纳(Roddey Bonner)在南极救援船“约翰·比斯科”号(John Biscoe)上的合影。从前，猫、狗以及其他家养动物曾搭乘考察船抵达南极。｜摄影：SMITH ARCHIVE, ALAMY STOCK PHOTO

直到最近，航海探险还是抵达南极的唯一途径，因此，南极宠物的故事与动物在海上寻找家园的故事密不可分。

据贝林回忆，探险家欧内斯特·沙克尔顿(Ernest Shackleton)1914年“坚韧号”(Endurance)远征队就有一只猫——那是船长的宠物“花栗鼠夫人”(Mrs. Chippy)。

19—20世纪之交南极探险英雄时代的大部分远征都带上了猫，包括“探索号”远征队(Discovery)的波普拉(Poplar)与布莱克沃尔(Blackwall)以及“贝尔吉卡号”(Belgica)的南森(Nansen)和斯韦尔德鲁普(Sverdrup)。

“探索号”还有一只宠物犬“流氓”(Scamp)；船长斯科特的“特拉诺瓦号”远征队(Terra Nova)的船上则有一只宠物猫、一只兔子和一只荷兰猪，工作犬和工作小马也和它们一样受到宠爱。

南极动物登陆史支持了贝林的主张，《南极条约》的法律则不然。

1994年4月，在《南极条约》中的禁止条款全面生效，规定不允许向南极大陆引进、或保留除人类以外的外来物种，最后一只雪橇犬随之被撤离了它们在南极大陆的家园。

这让贝林为麦克默多争取一只站点猫的请求变成了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斗争。

养宠隐患

在贝林发起提议以前，已有一家活跃的南极猫俱乐部(Antarctic Cat Club)存在。14年前，美国南极计划(U.S. Antarctic Programm，USAP)协调人菲尔·雅各布森(Phil Jacobsen)创建了该俱乐部，部规很简单：假如你来南极时，在故乡留下了一只猫，那么当有人发来猫咪的照片，你就必须与其他俱乐部成员分享，并且每封邮件都以“喵”字结尾。

“离开宠物去南极是部署任务最难的部分之一。”雅各布森说。他上一次接受部署是在5年前，自那以后一直远程工作，但他的猫仍未原谅他。“你的家人与朋友知道你要离开6个月，但一只猫——看到你走出家门，它只会以为你要去趟易宠商城。”

南极猫俱乐部拥有自己的标志和惯例，比起一家俱乐部，它更像一个松散的联盟：成员们极少会面，这对爱猫人的独处属性很友好，大家更喜欢在网络上交换猫咪的照片与新闻。“要是你想加入定期聚会的团体，我可以建议养条狗吗？”雅各布森说。

非本土动物上一次在南极生活，已经是30多年前。

截至20世纪80年代，雪橇犬已被雪地摩托取代，但许多南极科考站，包括英国和阿根廷基地，还保留了少量犬只，主要是为了鼓舞士气和提供陪伴。

然而，它们是原生海豹种群的威胁，为了喂养它们，海豹时而遭到捕杀。当两者近距离接触时，海豹还会染上犬瘟热等疾病。

自那时起，《南极条约》有关环境保护的严格条例限制新宠物登陆。无论是游客还是工作人员，一切来访者都被禁止靠近或触摸本土动物，哪怕从爬满地衣或苔藓的地区走过也是不被允许的。和雪橇犬问题一样，宠物猫也会给本地野生动物造成疾病传播风险，带来弓形虫病、跳蚤或寄生虫。

归根结底，《南极条约》的宗旨是尽一切可能减少人类对南极大陆的影响，让它成为不受侵扰的科研与国际合作保护区。

将宠物猫作为科学实验对象

贝林在张贴的海报中列出了《条约》里可操作的漏洞。

一条有关允许引进非本土物种的说明藏在《条约》的《南极保护法案》章节的分节C——假如作为实验室或研究动物，即可引入。一项测试宠物猫对驻站人员健康及士气的长期影响的实验就能完全符合条件。

“把猫养在室内就能防止它们传播疾病或发生掠食行为，记录人类在猫陪伴下的体验则能带来研究数据，这不仅对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有用，还可能对NASA有价值——或许能让带猫上空间站获得正当批准。”贝林说。

菲尔·雅各布森补充说，一只麦克默多的猫会得到良好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