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笔下的民国“高考”

摘要：国际东方学大师季羡林，在语言学、文学、史学、佛学等领域都取得卓越的成就。他在《病榻杂记》一书中回顾了自己参加“高考”的情形。1930年，季羡林从山东省立济南高中毕业，因为高中三年的六次考试他每次都考第一名，“心中不禁‘狂’了起来”，到了北平只报考了北大和清华两

每年高考季都会受到社会的普遍关注，尤其牵动着千万学子及其家长的心。民国时期许多著名学者也曾参加过大学入学考试，在自传中介绍过他们的“高考”经历。

国际东方学大师季羡林，在语言学、文学、史学、佛学等领域都取得卓越的成就。他在《病榻杂记》一书中回顾了自己参加“高考”的情形。1930年，季羡林从山东省立济南高中毕业，因为高中三年的六次考试他每次都考第一名，“心中不禁‘狂’了起来”，到了北平只报考了北大和清华两所学校。

据季羡林回忆，北大的考试极有特色。“首先是国文题就令人望而生畏，题目是‘何谓科学方法？试分析评论之’。又要‘分析’，又要‘评论之’，这究竟是考学生什么呢？我哪里懂什么‘科学方法’。幸而在高中读过一年逻辑，遂将逻辑的内容拼拼凑凑，写成了一篇答卷，洋洋洒洒，颇有一点神气。北大英文考试也有特点。每年必出一首旧诗词，令考生译成英文。那一年出的是‘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所有的科目都考完以后，又忽然临时加试一场英文dictation。一个人在上面念，让考生整个记录下来。这玩意儿我们山东可没有搞。我因为英文单词记得多，整个故事我听得懂，大概是英文《伊索寓言》一类书籍抄来的一个罢。总起来，我都写了下来。仓皇中把suffer写成了safer。”

结果，季羡林被北大、清华两所学校都录取了，经过反复思考，他最终选择弃北大而取清华，入学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后来证明我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否则我就不会有留德十年。没有留德十年，我以后走的道路会是完全不同的。”

历史学家、翻译家何兆武曾口述《上学记》一书详细介绍自己求学经历。抗战后，南京的中央大学附中搬到长沙办学，何兆武考入此校就读高中，后来随着学校搬到贵阳，直到毕业。1939年，他参加大学入学考试。据他回忆，从1938年起，考试已从分考改成统考，但统考也分了贵阳考区、昆明考区等七八个招生点。考试两天考完，上午、下午各考两科。

那时候和现在一样也填志愿，按分数的档次入不同的学校，所以报志愿也有讲究，报高报低都是失误。何兆武因为中学毕业于名校，而且成绩在班上是第一名，所以他的三个志愿报考的都是西南联大，没考虑上别的学校。最后，他以贵阳考区第二名、西南联大本系第四名的成绩入读了西南联大土木系。

翻译家许渊冲在《西南联大求学日记》中记载了自己参加大学入学考试的经历。由于他的理科成绩不好，只能报考文科，查看全国大学统一招生简章时却找不到清华大学的名字，令他大失所望。后来他一问才知道，清华、北大、南开联合在昆明组成西南联合大学了。于是，他四个志愿分别填报了联大外文系、联大师范学院英语系、武汉大学和浙江大学。

许渊冲回忆，考英文时要求写一篇英文作文，题目是《团结就是力量》。“我开始说：一支箭容易折断，一束箭就不容易了。接着说一个中国人好比一支箭，如果全中国的人都团结起来，像一束箭一样，那就不怕敌人来侵略我们，不会被他们鲸吞蚕食了。这次英文考了八十五分，是我在中学英文考试中从来没有得过的高分数。”由于国、英、数三门主科成绩优秀，许渊冲最终被西南联大外文系录取，时年1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