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丽芳说：“李总中午回去陪嘉嘉吃饭了，说外面病毒多，又怕嘉嘉感冒。让他们去叔叔阿姨那边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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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到幼儿园后，丽芳先给李太打了电话，让她通知老师把莹莹送出来。

李太问：“小瑞没有去吗？”

丽芳说：“李总中午回去陪嘉嘉吃饭了，说外面病毒多，又怕嘉嘉感冒。让他们去叔叔阿姨那边玩去了。”

李太没再多问，只是说：“你等一会儿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丽芳在幼儿园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牵着莹莹出来了。

还隔着门呢，莹莹就挣脱老师的手，笑着说：“我们家的阿姨来接我了。老师再见！”

她又朝老师挥了挥手。

老师大概率也对丽芳面熟，便朝丽芳微笑着，等莹莹跑到丽芳身边，再次回头冲老师挥了挥手。老师才说：“拜拜！”

丽芳牵着莹莹走了几步，回头看老师才转转转身朝内走去。

莹莹问：“阿姨，嘉嘉还在车上睡觉吗？”

丽芳说：“嘉嘉和小瑞阿姨在家里呢。是我和赵伯伯送你去。”

莹莹有些失望地问：“为什么呀？嘉嘉喜欢和姐姐出去玩！”

丽芳只得又解释道：“现在是冬天呢。风很大的，怕他感冒了。”

莹莹说：“可以多穿一点衣服呀。我也喜欢带嘉嘉出去玩。”

丽芳说：“你是去上课的，不是去玩的。”

这一句话出口，莹莹没再说话。

赵师傅已经把车子调好头了，上车后，他问了一句：“你们坐好没有？”

丽芳说坐好了。

他一言不发启动车辆，去了商老师家。

下午的暖阳里，老太君又和那位保姆坐在屋前的沿廊下喝着茶，保姆看到丽芳和莹莹站在院门外，起身过来开门。

老太君也看向院子外，苍白的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眼睛依然是两个空洞般。

进了院子走近，丽芳看到茶桌上还放着两盘点心。一盘老婆饼，另外一盘是核桃酥。

在广东很普通的两样点心。

看到老婆饼，丽芳就又想起了老公来。

当年还在工厂里打工的时候，有一次节日两个人出门去逛街，在一条不太宽的街道上，丽芳闻到了一股香味。

顺着香味走了几步，就到了一家蛋糕店，当年还是那种老式的店面，和广东有一些老字号早茶店一样朴实无华。

问了老板，才知道每天下午三点，是他们家的老婆饼出炉的时间。香气正是老婆饼的。

这么多年了，丽芳还记得那一家的老婆做得比外面卖的都要大。一个个圆圆的老婆饼躺在长方形的烤盘里。离得近了，还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热气。

当时的丽芳，只舍得在周末去小超市里称那种散的饼干吃。可不敢去面包店买新鲜的方式点心呀。

记得那个时候超市里也有论斤卖的老婆饼，但吃起来皮不酥，没有层次，是板结的一块。里面的馅也不够软，还很甜。

丽芳看了看就要退出店门外。

丽芳老公豪气地说：“买两个吃吃！”

丽芳说：“算了吧。肯定很贵。”

丽芳老公说：“管他呢。尝尝。不买多的。”

于是，买了两个。

时隔多年，丽芳依然记得那个味道。外面的白色的饼皮薄得透明，可那一层一层很分明。用手一揭，最上面的那一层能整块脱离下来。

咬一口，里面馅软软甜甜的，热热炕的流心质感。

那一次，丽芳才明白，广东的老婆饼出名，是有原因的。

至于自己以前吃的那些老婆饼，算是白吃了。

后来，丽芳就再也没有吃过老婆饼了。因为没有时间去等刚出炉的，而且当年三元钱一个的老婆饼，相对于几天丽芳夫妻俩的工资来说，算高消费。

想不到如今，老太君的下午茶里，正是这款老婆饼。

可无论是老婆，还是老婆饼，都是新鲜的好呀。

莹莹一见到老太君，就主动叫道：“奶奶好！”

老太君见到莹莹很高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端起那盘老婆饼，对丽芳和莹莹说：“七一点，这个很好七的！商老师才叫人送回来的。还系热的！”

丽芳特意看了看，盘子里放着六块老婆饼，下面四块，上面堆着两块。表皮初看是完整的，细看有破痕。

看起来很像丽芳当年吃到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丽芳想伸手去拿一块。

莹莹说：“谢谢奶奶。妈妈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老太君呵呵笑了起来，说：“我不系别人。”

莹莹没再说话，再也没有伸手去拿。

丽芳只道：“她在幼儿园里吃过午饭了。才午睡起来应该不饿。”

莹莹却说：“老师把我叫醒的时候，给我吃过一块蛋糕。”

老太君哦了一块，又笑着把老婆饼朝丽芳这边伸了伸。

丽芳说：“谢谢，不用了。我们是来接汤姆的。他是不是在您家呀？”

老太君说：“在，在 。”

又对保姆说：“你去叫一下他吧。”

保姆也和丽芳她们站在沿廊外，微微垂着头，脸上带着些讪讪的笑意说：“我可不敢再去。一会儿又要挨骂了。他们谈完了自己会出来的。”

老太君说：‘那你们进来坐一会儿吧。’

莹莹说：“汤姆肯定要迟到了。等一下我要罚他！”

这个罚字，她说得特别重。仿佛她真的能罚到汤姆似的。

老太君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莹莹也不肯坐，去水池边看锦鲤。

丽芳自然也跟在她身边。

不过三五分钟，门帘子一挑，先是小曼出来了。

后面跟着商老师，然后才是汤姆。他手上拿着一叠画纸。

莹莹已经看到了，跑过去一本正经地叫了一声商老师。又笑眯眯地看着汤姆说：“汤姆，你迟到了。我们已经来了很久。”

汤姆抬腕看了看手表说：“你们来了很久没有用。因为时间还没到！”

他还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表盘。

小曼微笑着站在商老师身边看着莹莹，并不说话。

汤姆对老太君挥了挥手说：“今天真是个好天气，祝您开心，拜拜！”

汤姆说完，弯腰拿起沿廊下靠墙放着的那两画板和一只大袋子。

丽芳这会儿才看到这些东西，急忙上前去帮忙拿。

汤姆用下巴指着那只大袋子说：“你拿这个。这个轻一点。”

商老师摇了摇头，绷着黑瘦的脸说：“这么笨，只有你们李总受得了！提前就应该过来拿呀！”

丽芳实在忍不住，反驳道：“我都不知道这是要带走的东西。我不认识画板。”

虽说在反驳，可丽芳脸上仍带着笑。

确实，丽芳当时并不知道这东西就是画板，是后来去了深圳湾，汤姆支起来后才知道的。

商老师又说：“哦，你不认识，那不怪你。”

商老师说：“你们快去吧。时间不早了。”

汤姆说了一声OK，走在了前面。

保姆急忙又去开院门。

老太君又颤巍巍地端起那盘桃酥朝商老师伸过去，脸上亦带着讨好的笑说：“你七一块，很好七的！”

她如哄孩子般。

丽芳带着莹莹朝院子外走去。

听到商老师冷冷地说：“谁吃这种鬼东西？”

丽芳在院外回头一看，商老师拂袖进屋去了。

一出院门，莹莹就小跑几步，追上了前面的汤姆，问：“我们今天为什么要去外面画画？”

汤姆放慢了脚步，和莹莹并排走着，说：“写生呀。带你去画鸟呀。你以前没有去过吗？”

莹莹指了一下画板，说：“我连这个都没有！”

汤姆说：“所以，我送给你呀！”

莹莹说：“谢谢！”

还没到停车的地方，就看到赵师傅小跑过来了。 上前一把接过汤姆手里的东西，满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临时停在别人的车位上，怕随时要挪车，所以没跟过去。”

汤姆说：“没关系。东西不多。”

上了车，丽芳不想让莹莹和汤姆独自坐在后排，便也一起坐在了后面。

还在车上，丽芳就给莹莹露出来的双手和脸上涂了防晒霜。

车子开到深圳湾的时候，已经四点了。

汤姆带着莹莹去了红树林那边。

因为刚过元旦，也不是周末，所以游人相对而言，不算很多。

汤姆找了个宽敞僻静的地方，打开画板支了起来，又装上画纸，拿出两套颜料盒和画笔，还有些其他工具。

他自己一套，莹莹一套。

他自己先蹲在地上，又伸手招呼莹蹲在他身边，给莹莹讲起了来自西伯利亚海海鸥和各地飞来的候鸟。

为什么只能说相对僻静呢？因为有许多摄影爱好者拿着长枪短炮在拍摄。

下午阳光下，水面像一片起了皱了镜子一样明晃晃的。许多白色海鸥盘旋在水面上空，时而飞起，时而俯冲下去，在快要挨到水面的时候又一飞冲天。

不时的发出一阵响亮的叫声，仿佛要刺破长空。

莹莹小声说：“哇，好多鸟啊！”

汤姆说：“我们俩每个人都画一幅画，要画出往下飞的海鸥，往上飞的海鸥，还有在地上走动的也要画。有问题吗？”

他连比带画的说着。

莹莹说：“画那么多，天都要黑啦！”

汤姆笑着看了看丽芳和赵师傅，说：“所以我们要加油！”

他握着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赵师傅看着莹莹，只笑不语。

莹莹说：“那好吧。开始！”

丽芳给她戴上了宽沿的、带着花朵的帽子。她坐在小凳子上，打开颜料盒和画笔等其他工具，开始画了起来。

汤姆和莹莹的画板并排放着，只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

一旦开始画画，莹莹就进入专注模式。只见她小小的手紧握着画笔，盯着河面看了好一会儿，才沾了一下颜料，慢慢靠近那洁白的画纸，小心地画上了第一笔。

然后就开始一笔一笔不停地勾勒了起来。

可能帽子有点遮挡视线，每当她要观察的时候，就仰起头来。

旁边的汤姆穿着一件白底灰格子的长袖厚衬衫，下面是浅蓝的牛仔长裤和浅棕色短筒马丁靴。

他似乎不用再观察河面的那些鸟儿，那双碧蓝的眼睛只盯着自己的画板，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画笔，连续不停地画着。

紧紧抿着嘴巴，下巴上的胡子里都透着严肃。他的手势大开大合，极致洒脱。

在李家这些年，丽芳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发现无论在哪一方面有所建树的人，在面对他们的专业时，都是专注认真的，甚至可以说是虔诚和抱着敬畏之心的。

哪怕生活中如此的商老师，在画画的时候，也是毫不含糊的。

这一点，丽芳自己也有体会。这些年丽芳在做菜上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思，才能让雇主一家人比较认可。

一个人把时间和精力花在哪里，结果就在哪里。

此时，赵师傅手里提着一只包，站在离莹莹两三米远的地方，双手背着后面，久久的凝望着河面上那些鸟儿，不知在想什么。

风景再美，看久了也觉得枯燥，后来，丽芳就拿出手机开始看了起来。

赵师傅大约也是看够了，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枯坐着，只是眼睛仍然不时望向四周。

中途，李太和李先生都发了信息来问莹莹。

丽芳便拍了一和莹莹的背影照，给他们两个人各自发了过去。

有些胖乎乎的小姑娘，穿着一套天蓝色的运动衣裤，鞋下是白色的运动鞋，戴着漂亮的宽沿帽，正微微前倾着身体，在画笔上小心地描绘着，不远处就是波光闪闪的河面和无数只红嘴海鸥，更远处，似有淡淡烟雾笼罩着的林立高楼。

照片发过去后，李先生很快就发来两个字：很好。

李太却发来一段文字：阿姨，防晒霜给她涂了吗？

丽芳回复：“涂了。”

李太又说：“要记得喂她喝水。”

丽芳回复：“好的。”

但心里也知道要找机会。如果她正画得起劲时，丽芳让她喝水，她是不会喝的，只会摇摇头。

所以，丽芳就继续坐着。

直到莹莹起身，朝汤姆走去，丽芳才拿出她的水瓶来，走过去说：“莹莹，喝点水。”

莹莹就着丽芳的手喝了几口水后，问汤姆：“我可以把房子也画下来吗？”

汤姆也停下，一脸认真地说：“可以呀。你想画任何东西都可以！”

赵师傅走过来，从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汤姆说：“喝点水吧。”

汤姆接过去，说：“谢谢。”

赵师傅又无声地递给丽芳一瓶后，便又回到了几米远的位置站着。

丽芳说：“莹莹，你要是手酸了就休息一下吧。”

莹莹说：“不用休息。”

又坐回自己的小凳子上，重新画了起来。

丽芳站在她背后，看她的画板上已经画了带着浪花的河面、河面上有几只鸟儿，右下处，还画了半个人影。

现在她又在画纸上的上半部画了起来。

丽芳凑到她跟前，小声问：“为什么是半个人影呀？”

仿佛丽芳问的这句话，让她憋足的气息一下子泄了，莹莹长呼了一口气，说：“我等一下再告诉你。”

丽芳不敢再多说话，重新退到她后面站着。

有一对中年男女路过，男人胸前挎着单反，女士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相机。

他们相视一笑，特意绕到了莹莹和汤姆背后看了一会儿。

那个女人走到丽芳身边，小声问：“这是爸爸带着孩子在画画吗？”

丽芳小声说：“是请的老师。”

那个女人说：“难怪这么面熟。我们在国外的画展上应该见过。他是不是叫汤姆？”

这时，身边的赵师傅突然开口道：“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平时就跟着小孩子叫他老师。”

女士点了点头，小声问：“我，我能给画画的小姑娘拍一张照片吗？实在太美了。”

她这一说，丽芳不禁朝莹莹和汤姆那边看去，只见偏西的太阳毫不吝啬地将金色洒向了河面。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上空盘旋的鸟儿、连同莹莹和汤姆，身上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

莹莹仍在专注地画画，她可能不知道，她自己此时已然是一幅最美的画。

不等丽芳和赵师傅说话，女士又补充道；“我先生是专业摄影的。也是一些时沿杂志的摄影师。”

赵师傅打量了女士一会儿，说：“可能不太方便。”

女士点了点头，说：“没关系。”

这时，男士走了过来笑看着女士。

女士摇了摇头，说：“我们走吧。”

两个人又回头看了莹莹和汤姆几秒。才走了。

丽芳这才知道，赵师傅之所以不看手机，一直盯着四周，是防止有人后照。

丽芳这会儿，似乎理解了李先生为什么要让赵师傅来。

可是，刚才这位男士是时尚杂志的摄影师呢，如果他拍了莹莹，说不定就有上杂志的机会呀。

丽芳把心里的这个疑惑说了出来。

赵师傅只是小声说：“李总他们不会让孩子抛头露面的。至少不会在她这么小的时候。”

丽芳说：“这样保护是好，可也会失去一些机会。”

赵师傅平静地说：“他们不缺机会。”

慢慢的，天边的红霞开始隐去，河面上吹来的风也开始大了起来。那些海鸥也越发叫得大声了，仿佛是在向白昼和游告别。

告诉大家它们倦了，该归巢了。

丽芳拿着外套走过去，小声说：“把衣服穿上吧？小心着凉了。”

这一次，莹莹没有推辞，而是把画笔搁在了颜色盘上，乖乖穿上了衣服。又继续画了起来。

还小声说：“马上就画完了。”

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丽芳说。

丽芳没接话，仍退到了后面。

汤姆应该已经画完了，他侧头看了莹莹一眼，就开始端详起自己的画来。

又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莹莹才偏着头对汤姆说：“画完啦！”

汤姆走过来，站在莹莹的画前看了一会儿，画起她的画笔问：“请问，我可以在这里加上两笔吗？”

他有些调皮地学着莹莹以前的样子，伸出手保证道：“就两笔，真的！”

有路过的游人看着他们俩人，和同伴相视而笑。

莹莹说：“那好吧。”

汤姆笑着在画的底部画了两条大波浪线，那河面立刻就从微波荡漾变成了风起浪涌。

生动了。

莹莹看着画笑了，又笑着问汤姆：“为什么？”

汤姆说：“浪花太小啦！看起来没有视角冲击力。”

莹莹问出了一个和她年龄不太相符的问题：“可是，你不是说我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吗？今天又没有大的浪。”

汤姆说：“河里没有浪，可我们心里有浪花呀。开心的浪花一波接一波！”

他边说着，边用手做着夸张的浪花动作。

莹莹咯咯咯笑着，也做起了浪花的动作。

赵师傅和丽芳也笑了。

丽芳准备帮莹莹收拾东西。

汤姆说：“女士，您应该让她自己收拾。因为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丽芳住手。

汤姆直起身，快步跨向自己的画板说：“比赛看谁收得快！”

莹莹说：“等一下！”

她说着就起身来到汤姆的画板前说：“我还没看你的画呢！”

汤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莹莹看了一会儿，问：“那我可以帮你加两笔吗？两笔，就两笔！”

她也举着小手保证着。

汤姆笑了，弯腰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莹莹在汤姆的画的角落里， 也画上了半个人影。

汤姆笑了。问：“为什么画成这样呢？”

莹莹说：“因为后面还有很多人要路过呢！”

汤姆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说：“非常棒！”

竖了竖大拇指，说：“开始比赛！”

莹莹小胖腿几步就迈到了自己这边，开始收拾起来。

赵师傅走过来，看着画板问：“这个你自己不会收吧？我能不能帮你收了？”

莹莹大声说：“不可以！”

不可以就不可以吧。丽芳和赵师傅真的就站在旁边看着。

等他们收拾好东西，赵师傅才上前去拿起画板，走在前面。

汤姆和莹莹并排走着。下午看着人不多，这会儿路上却挤满了人，汤姆不时的就要侧着身子护着莹莹。

人都从各个角落里出来，准备回家了。

丽芳拿着其他东西紧跟在他们后面。

突然，有人从丽芳身后钻了过去，跑上前去拍了拍莹莹的背。

那是一个和莹莹差不多的男孩子。

莹莹一回头，脸上就堆满了笑，叫道：“XX你怎么也在这里？”

男孩也笑着，说：“我妈妈带着我来玩。”

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也上前去了。

莹莹问：“你不用上幼儿园吗？”

男孩说：“我妈妈让我来观察一下。明天再去幼儿园。”

女人看着莹莹，笑着问自己儿子：“这是你的小朋友吗？”

莹莹大方地笑道：“是呀。我们一起上过绘画课呀，阿姨，你不认得我了吗？”

汤姆笑着说：“你们要聊天，站到路边上去。这里人太多了！”

他说着，又是夸张地摇着头。

他说完，看了看那个女人，一只手拢着一个孩子，把他们带到了路边上。

男孩问莹莹：“你为什么也没有上幼儿园呀？”

两个孩子互相看着对方，笑着。

莹莹说：“我老师带我来外面画画呀！”

男孩的妈妈和丽芳站在一起，小声问：“您是？”

丽芳说：“我是他们家的阿姨，这是他的绘画老师。”

男孩妈妈点了点头。离丽芳远了一点，走到了两个孩子跟前，看着他们说话。

赵师傅也站在他们旁边。

一帮大人，就等着两个孩子聊天。

男孩又问莹莹：“为什么我好几次去上绘画课，都没见到你呀？”

莹莹说：“我现在，老师去家里教我画。看，这就是我老师。他叫汤姆。”

男孩说：“哦。”

他看了汤姆一眼，挺有礼貌地叫：“老师好。”

汤姆笑道：“你好！”

男孩妈妈问汤姆：“你可以上门去教小孩画画的？”

汤姆笑看着这位妈妈摇了摇头，说：“我和他们是朋友。”

男孩笑着对莹莹说：“你还有这么大的朋友。”

莹莹笑，说：“你没有大朋友吗？”

男孩摇摇头说：“没有这么大的。”

又聊了几句闲话后，男孩妈妈柔声对自己的儿子说：“让她早点回家吧。她爸爸妈妈还在家里等她呢。”

莹莹说：“我妈妈去，，”

一向寡言的赵师傅突然开口了，只听他说：“莹莹，你应该和阿姨说再见！”

莹莹便和阿姨说了再见。两个小孩又聊了几句，才各自朝外走去。

上了车，赵师傅笑着打趣说：“现在莹莹出门都能遇熟人啦？我在这边生活了几十年，出门还很少遇到熟人呢。”

莹莹小声说：“因为你没有去学画画呀。”

汤姆和赵师傅都笑了起来。丽芳也跟着笑。

笑声还没结束呢。丽芳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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