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前任说不太熟时,现任的手抖了一下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6-01 05:16 1

摘要:他新女友立刻察觉了异样。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来,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瞬间浮起一层警惕的薄雾,像小动物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纤细的手臂立刻缠上凌彻的胳膊,声音甜得能滴出蜜:“阿彻,那个人……是你认识的吗?”

>我和凌彻分开后各自有了新欢。

>餐厅重逢时,他新女友挽着他问:“那人你认识?”

>凌彻:“不太熟。”

>我笑着移开眼,却听见身边男友呼吸一窒。

>抬眼望去——他新女友的闺蜜正挽着别人走来。

>我转头问男友:“你认识?”

>他嘴角弯起同样弧度:“不太熟。”

>那一刻我才懂,原来四个人里,只有我最晚明白“不太熟”的真正分量。

1

凌彻就坐在我的斜对面,那个被磨得有些发亮的卡座,是我和他以前固定的位置。

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女孩,小巧玲珑,巴掌脸,眼睛很大,像橱窗里精致的洋娃娃。原来他离开我后,口味彻底变了。

他先看到我的。视线撞上的瞬间,他整个人僵住,目光像被强力胶黏在了我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他新女友立刻察觉了异样。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来,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瞬间浮起一层警惕的薄雾,像小动物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纤细的手臂立刻缠上凌彻的胳膊,声音甜得能滴出蜜:“阿彻,那个人……是你认识的吗?”

凌彻猛地回神,像被那声“阿彻”拽了回来。他低头看向女孩,眼神里刻意揉进了足够溺毙人的温柔:“没有,”他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不太熟。刚才……是我看岔了。”他利落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放进女孩碗里,“来,尝尝这个,他家的招牌,你肯定喜欢。”语气自然得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

我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目光平静地滑开,落回自己面前的菜单上。凌彻点的,恰恰是我每次来必点的菜。

“宝宝,”我拿起手机扫桌上的点餐码,侧头对身边的秦屿白说,声音带着刻意的亲昵,“这家店这道糖醋排骨绝了,还有这个水煮鱼,辣得过瘾,这个清炒时蔬也特别清爽……”我一边说,一边在虚拟菜单上划拉着。

秦屿白第一次来,也拿起手机扫了码。他动作很快,我说一道菜,他指尖一点,那道菜就乖乖跳进了他的购物车。我刚要点击付款,他温热的手掌却覆了上来,轻轻压住我的手机屏幕。

“急什么,”他低笑,手臂自然地环过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带着一丝暧昧的痒意,“说好了,今天这顿,得我请。”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气音钻进我耳朵里,“至于你嘛……晚上补偿回来就好了。”

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烫。我佯装恼怒,高跟鞋的尖跟“不小心”踩在他光洁的鞋面上,力道不重,却足够表达抗议:“秦屿白,你属流氓的?”

他低低地笑起来,胸腔震动,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欣赏。他总说我这副羞恼的样子,反差感十足,最是勾人。

我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斜对面的动静。凌彻握着筷子的手停顿在半空,视线沉沉地落在我和秦屿白之间。他碗里的菜几乎没动,脸色在餐厅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灰败。他看到了我脸上的红晕,也看到了秦屿白落在我腰间那只宣示主权的手。他迅速低下头,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咀嚼的动作僵硬而缓慢,仿佛在吞咽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2

“晚晚姐?真是你呀!”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惊喜的女声插了进来。我抬眼,看见凌彻那个小女友正朝着刚走进餐厅门口的一对男女热情挥手:“心心!这里!快过来!”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追过去。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女的个子高挑,穿着剪裁利落的风衣,妆容精致,气质有些冷,正是凌彻小女友招呼的“心心”。而她身边那个男人……我的视线定住了。很普通的一个人,身形微胖,脸上堆着和气的笑容。

我的注意力很快被身边人微妙的反应吸引过去。秦屿白搭在我腰后的手臂,毫无预兆地绷紧了。那是一种极其短暂的僵硬,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我靠他太近,他身体瞬间的凝滞和随后那一下细微的抽气声,清晰地传递过来。

凌彻的小女友苏萌萌已经亲热地拉着她闺蜜楚心怡的手坐到了他们那桌。楚心怡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们这边,掠过秦屿白时,她脸上的笑容似乎凝滞了零点一秒,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快得让人抓不住痕迹。

“屿白?”我侧过脸,目光直直地看向他,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那两位……你认识?”我刻意顿了顿,眼神落在那位气质偏冷的楚心怡身上。

秦屿白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破绽,依旧是那副慵懒迷人的调调。他甚至还抬手帮我理了理颊边一缕并不存在的碎发,动作亲昵自然。他唇角弯起一个和刚才凌彻如出一辙的弧度,清晰而平稳地吐出三个字:“不太熟。”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这三个字像带着回音,嗡嗡地撞在我的耳膜上。斜对面,凌彻握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几滴深色的茶水溅落在米白色的桌布上,迅速晕开一小片难看的痕迹。苏萌萌立刻关切地抽了纸巾去擦,小声问着什么。楚心怡则端坐着,目光低垂,盯着自己面前的水杯,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秦屿白的手重新落回我的腰间,掌心温热依旧。可那句“不太熟”,却像一根细小的冰刺,悄无声息地扎进了心底某个角落。

服务员端着我们点的菜上来了。糖醋排骨色泽红亮诱人,水煮鱼红油滚沸,香气四溢。秦屿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最嫩的鱼腹肉,仔细剔掉鱼刺,然后无比自然地放进了我的碗里。

“尝尝,你推荐的。”他看着我,眼神专注,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温柔,“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碗里那块雪白的鱼肉。他的体贴周到无可挑剔,和往常一样。可那句轻飘飘的“不太熟”,像一层看不见的薄纱,隔在了我们之间。

我拿起筷子,夹起那块鱼肉,慢慢地送进嘴里。鲜香麻辣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很地道。可不知为何,往日最爱的滋味,此刻尝起来,却有点发苦。

“嗯,好吃。”我对他笑了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秦屿白依旧体贴地为我布菜添水,偶尔低声说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斜对面那桌气氛倒是渐渐热烈起来,苏萌萌娇俏的笑声和凌彻偶尔低沉的回应交织在一起。楚心怡话不多,但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她的目光,偶尔会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极其短暂地掠过我们这边。

3

一顿各怀鬼胎的饭终于结束。走出餐厅,夜晚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和尘土气。

秦屿白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干燥,指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我们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路灯昏黄的光线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刚才餐厅里那句“不太熟”带来的微妙滞涩感,并没有随着离开而消散,反而在沉默中发酵,弥漫在两人之间。

“刚才那个楚心怡……”我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气质挺特别的。你们……以前真不认识?”

秦屿白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牵着我的手也依旧稳定。他侧过头看我,路灯的光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投下小片阴影,让他的眼神显得有些难以捉摸。

“怎么突然对她这么感兴趣?”他反问,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吃醋了?”

“好奇而已。”我移开目光,看向前方霓虹闪烁的街口,“感觉你看她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这话带着试探,像一颗小心翼翼投入湖面的石子。

他低笑了一声,笑声在夜色里有点模糊:“你想多了。那种场合,谁还不认识几个脸熟的人?”他紧了紧握着我的手,力道带着点安抚的意味,“不相干的人,提她做什么。”

“不相干的人……”我咀嚼着这几个字,没再追问。他的解释滴水不漏,甚至用“脸熟”这种更模糊的词替代了“不太熟”,却反而让那根冰刺扎得更深了些。他越是轻描淡写,越显得刻意。

回到我们共同居住的公寓,熟悉的环境却没能带来丝毫放松。秦屿白径直去了书房,说有个紧急邮件要处理。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屏幕闪烁着无聊的综艺画面,声音开得很低,房间里只剩下空洞的喧闹。

白天餐厅里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回放。凌彻僵硬的侧脸,苏萌萌甜腻的“阿彻”,楚心怡掠过的眼神,还有秦屿白那句平静到冷酷的“不太熟”。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形成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我站起身,鬼使神差地走向书房。门虚掩着,泄出一线光亮。我屏住呼吸,透过那道缝隙看进去。

秦屿白并没有坐在电脑前处理什么邮件。他背对着门,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映着他颀长而略显孤寂的背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轮廓。他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塑。烟灰积了长长一截,摇摇欲坠。

一种无声的焦躁和压抑,隔着门缝沉沉地传递出来。这绝不是因为什么工作邮件。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4

那晚之后,一种无形的隔阂悄然横亘在我和秦屿白之间。他依旧扮演着完美男友的角色,接送、礼物、甜言蜜语一样不少,但那种刻意的体贴之下,涌动着一股让人心慌的暗流。他独处抽烟的时间明显变长了,眼神里偶尔闪过的沉郁,快得抓不住,却真实存在。

苏萌萌却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不知她从哪里弄到了我的微信,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我聊天。内容无非是些女孩子的话题,衣服、包包、新开的网红店,语气亲热得仿佛我们是多年闺蜜。

“晚晚姐,周末有空吗?市中心新开了家超棒的SPA馆,一起去放松一下呀?”她的消息又跳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可爱的表情包。

我盯着屏幕,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悬停了几秒。一种强烈的预感攫住了我——这绝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邀约。我回复:“好啊,正好周末没事。”

周末,那家装修奢华的SPA馆弥漫着精油的芬芳和舒缓的音乐。我和苏萌萌并排躺在按摩床上,技师手法娴熟,空气中只剩下轻柔的音乐和规律的按压声。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苏萌萌带着点慵懒和刻意压低的声音飘了过来。

“晚晚姐,”她侧过脸,大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亮,“你跟屿白哥……感情真好呀,真让人羡慕。”

我的心猛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闭着眼,只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不像我们家阿彻,”她语气带上点撒娇的抱怨,“整天就知道忙工作,木头似的。”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亲昵,“不过呀,有件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跟你说说哦。”

她似乎完全没在意我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下去:“就前几天,我跟心怡姐聊天嘛,她无意中提了句,说以前好像在哪见过屿白哥,感觉挺眼熟的。你说巧不巧?屿白哥居然也说眼熟她呢!这世界真小啊,对吧晚晚姐?”

“眼熟?”我终于睁开眼,侧头看向她。昏暗的光线下,她脸上那抹天真无邪的笑容显得格外刺眼。

“对呀!”她用力点头,一脸“我就知道你会好奇”的表情,“不过屿白哥后来也说啦,就是想不起来具体在哪见过了,大概就是那种……嗯,路上擦肩而过?或者哪个朋友聚会见过一面?反正就是‘不太熟’的那种嘛!”

“不太熟”三个字,被她用那种甜腻的嗓音复述出来,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地割着我紧绷的神经。她真的只是无意闲聊吗?还是凌彻……透过她,在向我传递什么?

按摩结束后,苏萌萌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本性,拉着我在商场里逛个不停。路过一家精品男装店时,她的脚步突然停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橱窗里模特身上展示的一条深灰色羊绒围巾。

“哇!这条围巾!”她兴奋地抓住我的胳膊,“阿彻上次说过想要一条这种质地的!就是颜色……”她歪着头,有点苦恼,“他好像更喜欢藏蓝色?”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瞬间沉到了谷底。那条围巾的样式、质地,熟悉得刺眼。就在上周,秦屿白生日,我跑遍了半个城市,才在一家小众买手店找到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围巾,只是颜色是沉稳的藏蓝。当时他接过礼物,眼神里确实掠过一丝惊讶,然后笑着揉揉我的头发说:“宝宝眼光真好,我很喜欢。”

那份“喜欢”,此刻在苏萌萌无心的话语面前,显得如此廉价和可笑。藏蓝色……凌彻最喜欢的颜色。这真的是巧合吗?还是秦屿白口中那个“不太熟”的楚心怡,在他生活中留下的痕迹,远比我想象的更深?

5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每一个缝隙里疯狂滋长。我开始留意秦屿白手机屏幕亮起时他瞬间的表情变化,留意他接听某些电话时语气里那不易察觉的停顿。

机会在一个普通的周末下午降临。秦屿白在浴室洗澡,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其他声响。他的手机就随意地放在客厅茶几上充电,屏幕忽然亮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通知,预览只显示了发信人名字和前半句:“骁,上次你说那个……”

“骁”。不是“屿白”,不是“秦总”,是“骁”。一个极其亲昵、甚至带着点占有欲的称呼。

我的心跳骤然失序。水声还在持续。一个声音在脑海里疯狂叫嚣:打开它!看看那个“骁”是谁!

手指像有了自己的意志,颤抖着伸向那部黑色的手机。屏幕亮起,指纹解锁失败。我深吸一口气,输入了他的生日——错误。我的生日——错误。就在绝望快要淹没我的时候,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我颤抖着输入了一串数字——楚心怡的生日。那是很久以前,凌彻曾无意中提起过的。

屏幕解锁了。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我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却又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推着,点开了那条信息。

发信人赫然是楚心怡。

信息完整内容是:“骁,上次你说那个项目资料,我发你邮箱了,注意查收。”

我退出信息界面,手指不受控制地划向相册。里面很干净,大多是工作截图和我们的合照。就在我准备放弃时,指尖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图标——一个带锁的文件夹。名字是冰冷的数字代码。

鬼使神差地,我输入了刚才解锁手机的那串数字——楚心怡的生日。

文件夹打开了。里面没有太多照片,只有寥寥几张。其中一张,刺得我眼睛生疼。背景是白雪皑皑的北海道滑雪场,时间是三年前。照片中央是穿着专业滑雪服的秦屿白,笑容意气风发。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粉色羽绒服、正对着镜头巧笑倩兮的女孩,正是楚心怡!那笑容明媚张扬,带着一种我从未在秦屿白身边见过的、毫无保留的依赖和亲昵。

浴室的水声停了。

我像被闪电击中,猛地将手机锁屏,放回原位,身体僵硬地缩回沙发角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指尖冰冷,残留着触碰那禁忌真相带来的灼痛感。

秦屿白擦着头发走出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新水汽。他走到茶几旁,很自然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目光扫过屏幕,表情没有任何异样。

“饿了吗?晚上想吃什么?”他一边划拉着手机屏幕,一边随口问我,语气如常。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不久前还在北海道和楚心怡留下亲密合影的男人,看着这个用楚心怡生日锁住秘密的男人,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刚才看到的那张照片,楚心怡灿烂的笑容,和他此刻平静的面容,在我眼前交替闪现,形成一种撕裂般的讽刺。

“都行。”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像砂纸摩擦,“你定吧。”

他抬起头,似乎终于察觉到我声音里的异样,带着点询问看向我:“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感觉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可能……有点累。”

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摸摸我的额头。在他温热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刹那,一种强烈的、生理性的排斥感猛地涌了上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身体向后微微缩了一下。

他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6

那晚之后,我和秦屿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冷战。说是冷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冰封。他依旧住在公寓里,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冰冷的深渊。我无法再忍受他的触碰,哪怕只是指尖无意的擦碰,也会让我瞬间僵硬。他尝试过沟通,声音带着压抑的疲惫和不解。

“常晚,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站在卧室门口,挡住了光线,身影显得有些压迫。

我坐在床边,手里无意识地攥着一本书的页角,几乎要把它揉碎。抬起头,看着他紧蹙的眉头,那里面盛满了真实的困惑。这困惑像针一样扎着我。

“秦屿白,”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平静下面是怎样翻涌的岩浆,“‘不太熟’的人,值得你专门用一个加密相册来存她的照片?还用她的生日当密码?”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困惑瞬间被震惊和一种被窥破秘密的狼狈取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句带着薄怒的质问:“你查我手机?”

“查了。”我坦然承认,甚至笑了笑,那笑容一定很难看,“不查,怎么知道你三年前就和楚心怡在北海道滑雪了?不查,怎么知道她叫你‘骁’?秦屿白,你告诉我,什么样的‘不太熟’,能熟到这种地步?”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难堪,或许还有一丝被戳穿后的无措。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低沉沙哑:“那是过去的事了。我跟她早就结束了。那个相册……只是忘了删。”

“忘了删?”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锁呢?密码呢?也是忘了改?还是说,‘楚心怡’这三个字,在你心里从来就没真正过去?”

“常晚!”他低吼了一声,向前逼近一步,试图抓住我的肩膀,“你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我跟她……”

“别碰我!”我猛地挥开他的手,像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从床边弹起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巨大的愤怒和委屈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秦屿白,你把我当什么?一个填补她离开后空档的替代品?一个你演‘深情现任’戏码的道具?看着我和凌彻在餐厅里互相说‘不太熟’,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趣?看着我在楚心怡面前像个傻子一样,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我声嘶力竭地控诉着,身体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剧烈颤抖。每一句质问都像刀子,割向他,也剐着我自己。

他看着我崩溃的样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愤怒被一种深刻的痛楚取代。他颓然地放下手,肩膀垮了下去,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沙哑:“不是你想的那样……常晚,不是的。我对你……”

“够了!”我用尽全身力气打断他,声音尖利得刺破空气,“你的‘不是那样’,我已经听够了!秦屿白,我们完了!”

7

搬离那个承载了短暂甜蜜和巨大欺骗的公寓,并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的疲惫。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小的单间,日子过得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屏蔽了秦屿白所有的电话和信息,也刻意避开了任何可能遇到凌彻和苏萌萌的场合。

直到那天,凌彻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公司楼下。

初冬的傍晚,天色阴沉,寒风卷着枯叶打旋。他穿着深灰色的呢子大衣,身影在萧瑟的暮色里显得有些单薄。他显然等了很久,看到我走出来,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焦虑和急切的神情。

“常晚!”他拦住我的去路,声音有些急促,“我们谈谈。”

我脚步一顿,冷冷地看着他:“凌彻,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就无话可说。” 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关于秦屿白和楚心怡!”他在我身后提高了声音,语速很快,“还有苏萌萌!”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绳索,瞬间绊住了我的脚步。我停在原地,没有回头,但也没有再往前走。寒风灌进脖颈,冰冷刺骨。

他几步追到我身侧,语气带着一种沉痛的懊悔:“对不起,常晚。当初在餐厅……我说‘不太熟’,是混蛋。是我放不下那点可怜的自尊,不想让苏萌萌知道我曾经……”

“你的自尊心跟我没关系。”我打断他,声音依旧冰冷,但内心却因为他提到的那两个人名而掀起波澜。

“有关系!”他急切地说,眼神灼灼地看着我,“苏萌萌接近你,根本不是巧合!是楚心怡让她去的!”

我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凌彻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情绪,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种揭露丑陋真相的沉重:“楚心怡和秦屿白……他们确实在一起过,而且时间不短。后来楚心怡为了事业上的资源,攀上了她现在的老公,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富商,就把秦屿白甩了。”他顿了一下,看着我瞬间苍白的脸,继续道,“可楚心怡那种人,怎么可能甘心彻底放手?她享受秦屿白对她的念念不忘。她发现秦屿白和你在一起后,就慌了。”

“所以她就让苏萌萌来接近我?”我喃喃道,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对!”凌彻用力点头,脸上满是苦涩,“苏萌萌是楚心怡的远房表妹,对她言听计从。楚心怡的目的,就是让苏萌萌不断在你面前提起她,提起她和秦屿白过去的‘熟悉’,甚至……模仿你的喜好,买类似的东西送给秦屿白,制造一种他还在受她影响的假象,挑拨你们的关系!”

模仿我的喜好……那条藏蓝色的围巾!苏萌萌在商场里那句“阿彻好像更喜欢藏蓝色”如同惊雷再次在我脑中炸响!原来那不是凌彻的喜好,是秦屿白的!是楚心怡在试图用这种方式,无孔不入地提醒秦屿白她的存在,也提醒我——我不过是个影子!

“她成功了,不是吗?”凌彻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哀,他看着我的眼睛,“常晚,秦屿白或许有错,他确实没彻底放下过去。但楚心怡的算计,苏萌萌的刻意接近,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他辩解什么,只是……不想你一直被蒙在鼓里,被她们当成傻子耍弄。”

8

凌彻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所有包裹着甜蜜假象的脓疮。楚心怡的算计,苏萌萌的刻意模仿,秦屿白摇摆不定的心……真相赤裸裸地摊在眼前,带着血腥和腐烂的气息。

回到冰冷的出租屋,手机屏幕固执地亮着,显示着秦屿白的未接来电和一条新信息。我划开屏幕,指尖冰冷。

信息很简短:“晚晚,我在你楼下。我们谈谈,最后一次。求你。”

我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楼下昏黄的路灯旁,秦屿白的身影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他没穿大衣,只套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初冬的寒风卷起他的衣角,勾勒出萧瑟的轮廓。他低着头,脚边散落着几个烟头,猩红的光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他像是感应到我的目光,猛地抬起头,视线直直地投向我的窗口。隔着几层楼的距离和冰冷的玻璃,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感到那目光穿透夜色,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沉重和哀伤。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闷痛得无法呼吸。是愤怒,是委屈,是痛恨,还是……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迟来的钝痛?我分不清。

最终,我还是下了楼。寒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我,冻得人骨头缝都发疼。

他听到脚步声,迅速掐灭了烟,转过身。路灯的光清晰地照亮了他的脸。不过短短数日,他憔悴了许多,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胡茬,曾经清亮的眼眸此刻布满了红血丝,里面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疲惫、痛苦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

“晚晚……”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对不起……我知道,说一万遍也没用。”他向前一步,试图靠近,却在看到我下意识后退的动作时,硬生生止住,双手颓然地垂在身侧。

“我混蛋。”他低下头,声音压抑,“我放不下过去,是我懦弱。我害怕承认自己其实……其实早就被你吸引了,害怕承认你在我心里越来越重,重到让我恐慌……因为那意味着,我真的要彻底告别楚心怡了。”他抬起头,眼神痛苦而挣扎,“看到凌彻,看到你和他之间那种……说不清的牵连,我嫉妒得发疯!那句‘不太熟’,我说出口就后悔了!那是我最愚蠢的自私和卑劣!”

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散了他话语里的温度。他的坦诚像一把双刃剑,割开了他,也刺伤了我。

“所以,”我的声音在风里显得异常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你就在楚心怡若有似无的撩拨里摇摆?享受着她的‘念念不忘’,又贪恋着我给你的温暖?秦屿白,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你想要她的余情未了,又想要我的全心全意?”

他像是被狠狠抽了一耳光,脸色惨白,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们之间,”我看着他,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冰棱砸在地上,“从一开始,就隔着两个‘不太熟’。一个属于过去,一个指向未来。现在,该散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瞬间崩塌的表情,决然地转身,一步一步走进单元门沉重的阴影里。身后,是他压抑的、破碎的哽咽声,被呼啸的寒风撕扯得支离破碎,最终消散在冰冷的夜色深处。

9

辞呈递上去的那天,主编很意外:“常晚,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是待遇问题?还是有别的公司挖你?”

我摇摇头,把打印好的辞呈推到他面前,语气平静:“王总,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只是……想换个环境,出去走走。”

主编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些端倪。最终,他叹了口气,在辞呈上签了字:“年轻人,出去散散心也好。这位置我给你留着,想回来了,随时联系我。”

走出那栋熟悉的写字楼,阳光有些刺眼。我拉高了围巾,遮住半张脸,也遮住了可能流露出的任何情绪。没有回头。

机场大厅永远是人声鼎沸,巨大的落地窗外,一架架钢铁巨鸟起起落落,将人们送往不同的远方。我推着简单的行李箱,换了登机牌,目的地是南半球一个以阳光和海岸闻名的小国。没有告诉任何人。

时间还早。我在候机厅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最后一次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微信头像。秦屿白的对话框里,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我搬走后的第三天,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再往上翻,是他断断续续发来的语音、文字,从最初的焦灼解释,到后来的恳求挽回,再到最后的沉默。

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停顿了几秒。最终,我退出了微信,没有删除,只是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过去的痕迹,无论是甜蜜还是伤痛,就让它封存在那里吧。删除与否,都已不再重要。

广播里传来登机的提示音,温柔的女声用中英文播报着我的航班号。我站起身,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汇入前往登机口的人流。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粗重的喘息,突兀地打破了登机队伍有序的节奏。我下意识地回头。

隔着攒动的人头,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秦屿白。

他像是狂奔而来,头发凌乱,额上布满汗水,昂贵的西装外套敞开着,领带歪斜。他脸色苍白得吓人,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人群中急切地、疯狂地搜寻着。他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和不顾一切的焦灼,扫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

下一秒,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我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遭嘈杂的人声、广播声都瞬间远去。他的瞳孔骤然放大,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随即爆发出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巨大亮光,混合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极致的恐惧。

“晚晚——!”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不顾一切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像一头失控的困兽,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而来!

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纷纷避让,投来诧异的目光。他的目标明确,只有我。那不顾一切扑过来的姿态,带着摧毁一切的疯狂。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随即,一种巨大的、冰冷的疲惫感,如同涨潮的海水,汹涌地淹没了那短暂的悸动。

他狂奔的身影越来越近,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

我平静地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拉起行李箱,转身,没有丝毫犹豫,随着人流,平静地、坚定地走向了登机廊桥的入口。

身后,是他绝望的呼喊,被机场巨大的空间和起起落落的引擎轰鸣声彻底吞没。

机舱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而决绝的“咔哒”一声,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个喧嚣的世界,也隔绝了那张写满绝望与疯狂的脸庞。

我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系好安全带。舷窗外,机场的灯光在暮色中连成一片流动的光河。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速度越来越快,引擎的轰鸣声穿透机舱,震动着耳膜,也震动着胸腔。

巨大的推背感传来,机身昂首,挣脱地心引力的束缚,冲入铅灰色的厚重云层。短暂的颠簸后,飞机终于平稳下来,置身于云海之上。下方是翻滚的云涛,上方是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无垠的靛蓝天幕。夕阳的余晖给云层镀上了一层熔金般的边,壮丽得令人屏息。

空乘开始分发饮料。我接过一杯温水,指尖传来一点微弱的暖意。我低下头,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水面,倒映出舷窗,也倒映出自己模糊的侧影。

脸上,不知何时爬满了冰凉的湿意。泪水无声地滑落,一滴,又一滴,砸在紧握着水杯的手背上,洇开小小的水痕。

不是后悔,不是不舍。是告别。是对那段充斥着谎言、算计和自欺欺人的感情,做最后的、彻底的祭奠。那些“不太熟”背后的千钧重量,那些精心编织的假象,那些摇摆不定的真心,终于随着飞机的爬升,被远远地抛在了万米之下的尘埃里。

我抬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水。指尖的冰凉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清醒。

深吸一口气,带着泪痕的脸转向舷窗外。夕阳沉落的方向,云海被染成一片燃烧的金红,光芒万丈,刺破灰暗,昭示着前方即将到来的崭新白昼。

我闭上眼睛,将头轻轻靠在冰冷的舷窗上。引擎的轰鸣是此刻唯一的背景音,单调,却充满了力量。疲惫感如潮水般褪去,一种久违的、近乎虚脱的平静,缓缓地充盈了整个胸腔。

结束了。

新的生活,在这万米高空之上,在云海与日光的交界处,悄然拉开了序幕。

来源:笑到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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