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周永昌三年春,京城最负盛名的南风馆"醉仙楼"后院里,一个身着素白长衫的年轻男子正被两个彪形大汉按在板凳上。
大周永昌三年春,京城最负盛名的南风馆"醉仙楼"后院里,一个身着素白长衫的年轻男子正被两个彪形大汉按在板凳上。
"小子,进了醉仙楼的门,就别想着清清白白地出去!"满脸横肉的龟公王二掂量着手中的竹板,"乖乖听话,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被按住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美得惊人,即使此刻狼狈不堪,眉宇间仍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他抿着薄唇,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放肆!你们可知我是谁?"男子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二哈哈大笑:"管你是谁!进了醉仙楼,就是咱们的摇钱树!"他俯下身,油腻的手指捏住男子的下巴,"这张脸,啧啧,比咱们头牌还俊,妈妈说了,好好调教,准能成咱们醉仙楼的招牌!"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正要发作,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玉娘来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通报。
王二立刻收起凶相,退到一旁。只见一位约莫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女子款款走进院子。她身着绛紫色罗裙,发髻高挽,一支金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正是醉仙楼的老鸨玉娘。
"这就是新来的货色?"玉娘走到男子面前,挑剔地上下打量。
男子抬起头,与玉娘四目相对。那一瞬间,玉娘心头一震——这年轻人的眼神太过锐利,竟让她这见惯风月的老江湖也不由自主想避开视线。
"妈妈,这小子倔得很,不肯接客。"王二谄媚地说。
玉娘摆摆手,示意他们松开男子。她绕着男子走了一圈,忽然笑了:"好一个俊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沉默片刻,淡淡道:"景琰。"
"姓呢?"
"......萧。"
玉娘眼中精光一闪:"萧可是国姓啊,小郎君莫非与皇家有什么渊源?"
萧景琰——当朝天子,此刻心中苦笑。三日前他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不料遭遇刺杀,与侍卫失散后竟被人贩子迷晕,卖到了这烟花之地。若说出真实身份,恐怕无人相信,反而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祖上曾做过小官,如今家道中落罢了。"萧景琰随口编道。
玉娘似信非信,但也不再多问。她伸手抬起萧景琰的下巴,仔细端详:"这张脸,确实难得。不过..."她忽然松开手,"醉仙楼不是寻常妓馆,我们这里的公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要精通。你可会些什么?"
萧景琰心中一动。他自幼受皇家教育,这些技艺自然不在话下。若能暂时以才艺周旋,总好过被迫卖身。
"琴艺尚可,略通诗词。"他谨慎回答。
玉娘挑眉:"哦?那便试试。"
不多时,一把古琴被搬入院中。萧景琰盘膝而坐,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他弹的是《广陵散》,这首古曲技法复杂,意境深远,非大师不能驾驭。
琴音一起,院内众人皆屏息凝神。那琴声时而如金戈铁马,气势磅礴;时而如清泉流涧,婉转悠扬。一曲终了,余音绕梁,连不懂音律的打手们都听得如痴如醉。
玉娘眼中异彩连连:"好!好!没想到小郎君竟有如此造诣!"她激动地拍手,"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醉仙楼的'玉公子',只卖艺不卖身!"
萧景琰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他暂时保住了清白之身。
当晚,醉仙楼挂出新牌——"玉公子首秀,琴艺无双"。消息一出,京城达官贵人蜂拥而至,醉仙楼门庭若市。
萧景琰一袭白衣,面戴轻纱,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登台抚琴。他心中五味杂陈——堂堂一国之君,竟沦落至烟花之地卖艺。但转念一想,此处鱼龙混杂,或许正是探听朝野动向的好地方。
琴音袅袅中,萧景琰的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忽然,他在角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户部侍郎赵明德。此人素来以清廉自居,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种场所。
更令萧景琰惊讶的是,赵明德正与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低声交谈,隐约听见"盐引""分成"等字眼。他心中一动,手上琴音未乱,耳朵却竖了起来。
原来,这南风馆竟是收集情报的绝佳场所!
一曲终了,满堂喝彩。玉娘笑得合不拢嘴,当晚便给萧景琰安排了最好的厢房,还派了两个小厮伺候。
夜深人静时,萧景琰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思念起皇宫。不知沈昭那丫头是否在四处寻他?朝中事务又堆积了多少?
他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既来之,则安之。朕倒要看看,这醉仙楼能带给我什么惊喜。"
萧景琰在醉仙楼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要平静。玉娘对他颇为优待,不仅免去了他的杂役,还专门请了师傅教他南风馆的规矩。当然,这些规矩在萧景琰眼里不过是些虚礼,他自幼在宫廷长大,论仪态风度,谁能比得过天子?
不过,他很快发现,醉仙楼并非普通的烟花之地。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甚至有不少朝中官员暗中往来。而玉娘,显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三日后,醉仙楼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诗会,邀请京城名流前来品评。萧景琰作为新晋的“玉公子”,自然要登台献艺。
他换上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系一条银丝绦带,长发半束,衬得整个人清冷如玉。当他缓步走上高台时,满座宾客皆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今日诗会,以‘春’为题,诸位才子可即兴赋诗。”玉娘笑吟吟地宣布。
台下众人纷纷吟诵,但大多流于俗套,无非是“春色满园”“花开花落”之类。轮到萧景琰时,他略一沉吟,朗声道:
“东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
“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
“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诗罢,满堂寂静。
这首词意境深远,既有春日的慵懒,又暗含愁绪,绝非寻常人能作。宾客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声议论:“这玉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玉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笑容:“玉公子果然才情无双,今日诗会魁首,非你莫属!”
萧景琰淡淡一笑,目光却扫过台下众人。忽然,他在角落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当朝宰相之子,柳如风。
柳如风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嚣张跋扈,但此刻却神色凝重,正与一名黑衣男子低声交谈。萧景琰耳力极佳,隐约听到“计划”“时机”等字眼,心中顿时警觉。
诗会结束后,萧景琰回到自己的厢房。他刚坐下,房门便被轻轻叩响。
“玉公子,柳公子求见。”小厮在门外恭敬道。
萧景琰眉梢微挑,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请进。”
柳如风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玉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萧景琰不动声色:“柳公子谬赞了,不知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柳如风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玉公子才华横溢,何必屈居于此?若愿意为我效力,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萧景琰故作疑惑:“哦?柳公子此话何意?”
柳如风眯起眼:“明人不说暗话,我父亲在朝中权势滔天,只要你肯替我办事,日后定有重谢。”
萧景琰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犹豫之色:“柳公子抬爱,只是我一介伶人,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柳如风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道:“放心,你只需要……偶尔替我探听些消息。”
萧景琰眸光一沉,终于明白柳如风的目的——他是想利用自己在醉仙楼的身份,收集朝中官员的隐秘!
“原来如此。”萧景琰微微一笑,“那柳公子能给我什么?”
柳如风以为他动心了,得意道:“黄金千两,如何?”
萧景琰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陡然转冷:“柳如风,你可知……贿赂天子,是何等罪名?”
柳如风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玉公子,你莫不是疯了?天子?你也配——”
话音未落,萧景琰一把扯下腰间玉佩,冷冷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柳如风定睛一看,瞬间脸色惨白——那玉佩上赫然刻着龙纹,正是皇室之物!
“你……你是……”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萧景琰负手而立,目光如刃:“柳如风,你父子二人结党营私,意图不轨,今日证据确凿,还有何话说?”
柳如风浑身颤抖,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萧景琰冷哼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跃入数道黑影,正是他暗中联系的御前侍卫。
“拿下!”
柳如风面如死灰,被侍卫拖了出去。
萧景琰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门口。玉娘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神色复杂。
“原来……您真的是……”她声音微颤。
萧景琰淡淡一笑:“玉娘,醉仙楼的情报网,朕很感兴趣。”
玉娘苦笑:“陛下圣明,民妇……愿效犬马之劳。”
萧景琰点点头:“明日,朕会派人来接你入宫。至于醉仙楼……”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从此以后,它便是朕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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