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让抬起头来,看着虞听晚撩起自己的衣服,她的皮肤上满是红色的血痕。
陈让抬起头来,看着虞听晚撩起自己的衣服,她的皮肤上满是红色的血痕。
是用力搓洗身体导致的。
“屿山嫌我脏,那我就去洗澡。”
“我今天已经洗了十遍澡了,仔仔细细地搓过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以后,每天我都会洗十遍。”
“我请教了一个大师,要想身体纯净,不止要洗澡,还要吃斋念佛七七四十九日。”
“今天是第一天。”
“至于你”
虞听晚看着他,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里却冷得吓人:“该怎么让你偿还屿山的痛呢。”
瞧着虞听晚这副模样,陈让全身上下止不住地哆嗦。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大错特错了。
“扑通”一声,
陈让使出吃奶的劲儿,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摔了个底朝天。
由于没有东西撑着,他的肩膀和膝盖重重地撞击地面,他却一声不吭,只是拼命地向虞听晚那边挪动。
“听晚姐,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你放过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和屿山哥面前。”
“求你了,我会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听晚低下头,目光落在跪在自己脚边的陈让身上:“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他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弥补屿山心中的创伤。
每当她回想起屿山所承受的痛苦,她自己也是痛彻心扉。
她甚至想要亲手结束陈让的生命,然后自我了断以谢罪。
但不可以,
她还没有亲自去找屿山道歉,求得他的宽恕,她怎能就此放弃。
陈让也不能就这样死去。
“听晚姐!我真的知错了!求你,求你!”
虞听晚弯下腰,一把将陈让拽了起来:“不,你并不真正明白。”
他现在只是在害怕她而已。
夜幕渐渐降临,虞听晚转过身:“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再来看你。”
陈让见虞听晚要走,心中的恐慌达到了极点。
“不!不!!听晚姐!听晚姐!你别走!!!”
虞听晚仿佛没听见,径直走出了房间。
楼下,一群人正等着她,见她出现,立刻为她打开车门:“虞总。”
虞听晚坐进车里,声音飘忽:“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他应该为自己所犯的错付出代价。
“明白。”
虞听晚独自一人回到了空荡荡的婚房,这个房间她再熟悉不过,现在却感觉陌生得可怕。
“屿山,我回来了。”她对着空气轻声说道。
没有回应,虞听晚也不在意。
她像往常一样洗了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虞听晚伸手,将旁边的枕头抱在怀中。
一闻到那熟悉的气味,虞听晚再也无法抑制,泪水夺眶而出,湿透了枕头。
她错了。
她错得彻头彻尾。
第二天,陈让被一记耳光叫醒。
看着面前的人,陈让不顾脸上的疼痛,大声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保镖看着经过一夜变得狼狈不堪的陈让,面无表情,直接舀起一勺白粥塞进陈让嘴里。
陈让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口,慌忙往外吐。
“我不吃!我不吃!!!”
这里面肯定有毒!
他不吃!
虞听晚想要他的命!
保镖看了旁边一眼,另一个保镖上前,从后面按住陈让,强迫他张嘴。
“放开我放开我”
陈让的一切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任由保镖一勺一勺地将白粥喂进他嘴里。
一碗粥喂完,陈让身上沾了不少白粥。
被放开后,陈让不停地往外吐,但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正当陈让想方设法催吐时,他瞥见了一道身影。
他仿佛看到了救星:“听晚姐!听晚姐!!!”
虞听晚看着陈让,只是一夜的时间,他就变得面目全非。
她想不通,自己当初是如何被诱惑,与他在一起的。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各种工具,一个接一个地研究:“今天用哪个好呢?”
在那一刻,陈让的眼睛突然睁得老大。
“不,我绝对不要!!!”
虞听晚挑选着合适的工具,陈让疯狂地叫喊:“虞听晚!虞听晚!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可是因为你,差点儿废了下面,连男人的功能都要没了!你忘了吗?你说过要对我好的!!!”
“下面?”
虞听晚听到这个词,停下了脚步,转向陈让,然后露出了一丝微笑:“你确定是因为我,你下面才出了问题,差点儿失去了生育能力吗?”
“啥,啥意思?”
陈让听到这话,突然结巴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你这话什么意思?当然是因为你,那天我们在洗手间里那么激烈!”
看着陈让还在嘴硬,虞听晚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个手机。
她拿他手机的初衷是想看看,除了聊天,他有没有在其他方面伤害屿山。
没想到,却有了意外的发现。
手机一出现,陈让就开始不停地颤抖。
那是他的手机。
虞听晚打开手机,慢条斯理地操作起来,调出了一个号码,摆在陈让面前。
“这个号码,眼熟吗?”
陈让看着眼前的号码,脸色已经变得像死人一样。
她怎么会知道
虞听晚看着陈让无法辩解的样子,轻轻地笑了。
她不是在笑陈让,而是在笑自己。
她真是太傻了。
他不仅因为这个女人,背叛了屿山。
还一次又一次地上当,伤害屿山。
她傻到家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虞听晚低头看着陈让。
陈让抬头,窗外的阳光透过来,正好照在虞听晚的头发上,仿佛给她加上了一层滤镜。
就像小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
他们八岁就认识了,因为住得近,两家父母经常来往,他们自然而然就认识了。
他还记得那个暑假,他的父母带她来他家玩,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和电视里的小公主那么像的小女孩。
她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穿着公主裙,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和他认识的所有小女孩都不一样。
听到爸爸妈妈让她打招呼的声音,她很听话地走过来,看着他。
“陈让哥哥好。”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觉得,如果能娶到她就好了。
从那个暑假开始,他就不停地缠着她,让她陪他玩。
她喜欢安静,所以一次次地拒绝他,但他不死心。
长大后,他明白了这种感情叫做喜欢,他向她表白了很多次,她都拒绝了。
最后一次,他恼羞成怒,丢下一句“你别后悔”就去了国外。
两个月前他回来了。
他本以为按照她的性格,她不会喜欢任何男孩子。
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宠爱江屿山,宠爱到他嫉妒得要命。
他不甘心,不愿意,所以在她喝醉的时候,扮成了江屿山的样子,上了她的床。
她非常温柔,他开心得不得了。
第二天,他醒来时,看到虞听晚坐在桌前不说话,他先开口:“昨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绝不告诉屿山哥。”
他知道她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只要他这么说,她一定会补偿。
“我可以补偿你。”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我什么补偿都不要,如果你非要补偿的话,我想留在你身边。”
他以为她不会答应,没想到她想了一会儿后,竟然答应了。
只有一个条件:他们的事绝对不能让江屿山知道。
他非常高兴。
没想到,这只是他贪婪的开始。
一开始,他只是想待在她身边,但后来,他渐渐感到不满足,想要独占她。
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他知道她每次都非常小心,不想和他发生任何意外,他想了很多办法,都被她识破了。
他没办法,才找了别人。
他以为他为了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就能顺理成章地控制她。
他错了,错得离谱。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从来没有招惹过虞听晚。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虞听晚,我再也不会喜欢你。”
陈让的眼神黯淡,所有的光影在一瞬间消失。
“啥?找不到?这怎么可能!”
虞听晚在屋里突然把周围的东西全扔了,声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刚把陈让的事处理完,正准备去找屿山。
结果现在告诉她,人不见了!
“他不是和医院的人一起学习吗?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都抖了:“虞总,我们问过了,他们说江先生一到德国就跟他们分开了。”
“我们想尽了办法,就是找不到江先生的踪迹,感觉像是”
“感觉像是什么!”虞听晚扯着自己的衣领,大口呼吸着。
“感觉像是故意躲着我们。”
虞听晚的动作突然停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恍惚地坐到地上。
故意躲着她吗?
虞听晚苦笑,她的屿山真是了解她啊。
他知道她发现他不见了,肯定会去找他。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顺着医院这条线索。
她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她却连他这段时间的一点点异常都没看出来。
她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女朋友。
“虞总?虞总?”电话那头听这边没动静,急切地问,“还继续找吗?”
虞听晚坚定地说:“找!”
哪怕用尽一生,她也要找到!
原本满满当当的房间现在空荡荡的,虞听晚拼命寻找江屿山留下的痕迹。
但好像一切都在跟她作对。
江屿山的所有痕迹,好像一夜之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可能!不可能!”
虞听晚像疯了一样,把所有东西都扔到地上,连自己也扔了。
她捂着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原来,他已经这么恨她了,连一点痕迹都不愿意让她触碰。
一瓶瓶酒下肚,明明身体已经垮了,她已经去厕所吐了好几次,但为什么脑子还是这么清醒。
清醒得能回忆起和屿山初次相遇的情景。
她明明发誓过,要一辈子对屿山好,永不背叛。
但她到底做了什么!
虞听晚坐进浴缸,拼命搓洗自己。
干净!对!干净!
屿山是医生,最喜欢干净的人。
只要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屿山就会重新喜欢她!
她最了解他,最爱他,比外面的女人好不知道多少倍。
屿山一定会重新选择她!
一想到这,虞听晚搓洗的力度就更大了。
屿山,我把自己洗干净,你别不要我。
“啪!!!”
虞听晚被一个巴掌打醒了。
耳边的声音在颤抖,“虞董!您息怒!虞总只是太伤心了!”
虞听晚睁开眼,鼻子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在哪儿?
她不是在洗澡吗?
“虞听晚!你为了一个男人要把自己伤害成什么样!公司和家,你都不要了?”
虞听晚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目光转向一旁的秘书。
秘书低着头,身体都在抖:“虞总,我拦不住。”
虞听晚慢慢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人。
“爸。”
虞西山目光凝重地注视着他那寄托了无限期望的女儿,心中充满了痛苦:“你难道忘了我是你的父亲吗?!”
“瞧瞧!咱们公司的股价已经跌成什么样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大喝特喝!你可曾想过,要是我再晚到一步,你就没命了!!!”
虞西山将手机狠狠地扔向她,虞听晚感到一阵疼痛,慢慢地拿起了手机。
她已经好些天没去公司,也没处理过公司的事务。
公司里人心惶惶,股市的波动也异常明显。
“那又如何?”
虞听晚漫不经心地回应,正要把手机放到一边,突然,手机屏幕上滑到了另一篇报道。
那是一篇半个月前的报道,出自一个不起眼的小城晚报。
“一名女子为了求得男友的原谅,在海边布置了浪漫的忏悔场景。”
照片上清晰地显示着她和江屿山的侧脸。
虞听晚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手指迅速放大了照片。
屿山!
这是屿山!!!
她渴望地凝视着这张照片,她已经多久没有见到屿山的面容了。
以前,屿山喜欢拍照,很多次都想和她一起合影,挂在家里。
但她总是拒绝,总觉得他们能长相厮守,照片又有什么意义,能每天相见就已经足够。
现在她才明白,她错得离谱。
她翻遍了手机,竟然找不到一张她和屿山的合影。
仿佛他从未在她的世界里存在过。
虞听晚仔细端详着照片的每一个细节,回味着那时的情景。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满屏的攀岩装备上。
攀岩,怎么全都是攀岩的装备?
虞听晚猛地抬起头:“为什么都是攀岩的装备!!!”
秘书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攀岩装备才回答:“虞总,是您说要订最多的那些。”
他只是按照命令行事。
虞听晚突然愣在原地,紧接着,因为痛苦而弯下了腰。
“虞总!虞总!!!”
秘书吓坏了,急忙冲过来:“医生!医生在哪里!”
虞听晚紧紧握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江屿山和攀岩设备,她难以想象,那一刻看到所有攀岩设备时屿山的痛苦。
她一直知道他喜欢的是登山装备和绿植,却因为他一句“你赚钱也不容易,不要浪费,节日买就够了,而且我平时比较忙也没时间打理”而送得少了。
陈让总是索取,他喜欢攀岩,每次约会都想要一套全新的装备,她便每次都为他订购。
还有那枚手表,甚至是她从陈让手腕上取下来的。
她想着,时间紧迫,她没有时间去挑选,这枚手表是她昨天送给陈让的,他挑选了很久,说女孩子都喜欢。
她借用一下,很快就会还回去。
她真是可笑。
“啪!”
“虞总!”
“虞听晚!你在干什么!”虞西山大声吼道。
虞听晚一把拔掉自己手背上的针,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她不配!
她不配得到屿山的爱!
她不配!!
虞听晚不停地扇自己巴掌。
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稍微减轻她心中的痛苦。
众多医生冲了进来,将虞听晚的手脚捆绑住,注射了一剂镇定剂。
在失去意识之前,虞听晚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江屿山的身影。
她伸手想要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但在伸手的瞬间,他又消失了。
虞听晚被虞西山硬生生地留在了精神科病房里。
她每天除了处理些公司的必要事务,其他时间都不允许离开医院。
虞听晚就坐在窗户旁,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那条新闻和那些照片。
虽然每次看都是一次痛苦的折磨,但她还是忍不住每天都要看上无数次。
她自责不已,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她没能抵挡住诱惑,她现在可能已经和心爱的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虞西山看着虞听晚,怒气冲冲,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你哪里还像个虞氏集团的总裁!”
“为了一个男人就这样哭哭啼啼,我早知道,我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虞听晚瞥了一眼被摔碎的手机屏幕,慢慢地抬起头,“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就不会把我接回虞家,对吧?”
她带着讽刺地看着他:“虞西山,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虞西山怒不可遏,手一抬就要给虞听晚一巴掌。
虞听晚站起身,轻松地挡住了他的手臂,她的眼神冷若冰霜:“虞西山,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这么长时间我没揭穿,还念着我们那点父女之情,如果你不要脸,我不介意把事情挑明。”
虞西山从未见过这样的虞听晚,心中虽然恐惧,但还是高高在上地大喊:“你说什么!”
虞听晚甩开他的手,看着他控制不住地向后退,差点摔倒,却没有任何动作。
“陈让,一直都是你在帮他,对吧。”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平时酒量不错的她,那天晚上只喝了平时一半的酒就醉倒了。
她的酒杯从不让旁人碰,外出回来也会换一杯新的。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那天虞西山递给她的那杯酒。
喝了之后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也是虞西山的人送她回去的。
她醉了,陈让假扮成屿山的样子,她失去了控制,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利益,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虞听晚转过身,冷笑着看着虞西山。
无论是陈家,还是她的母亲。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价值,比她大几岁的哥哥没什么本事,或许虞西山这辈子都不会想起在外流浪的她和她母亲。
虞西山面无表情:“虞听晚,没想到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你还能问出这种问题。”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基于利益,陈家和虞家是这样,你和你那个男朋友也是这样。”
“要不是你有钱有势,你觉得他会和你在一起吗?”
“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你妈去世后,你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成为虞家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找到男朋友。”
“你那男朋友,嘴上说不是为了你的钱势,可为什么当初在那么多追求者中,偏偏选择了你。”
“砰!”
没有任何预警,虞听晚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虞西山的脸上。
“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侮辱我妈和屿山的话,我不介意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虞西山被打得措手不及,身体不稳,直接摔倒在地:“虞听晚!!我是你爸!!!”
虞听晚俯视着他:“你想让我和陈家联姻,想都别想,还有,好好查查你在虞氏的股份吧。”
虞西山震惊地抬头看着她。
他真是自大得可怕,真以为虞听晚会是他永远的棋子。
却不知道,虞氏的江山早已易主。
突然,他像疯了一样爬起来:“你这个不孝女!!!!”
虞听晚:“送客。”
外面的保镖冲了进来,将虞西山拖了出去。
“虞先生,如果你还想要安享晚年,我建议你最好安分守己。”
目睹虞西山被搀扶着离去,虞听晚依旧坐在原位。
她打开了那块碎裂的屏幕,凝视着照片里的江屿山,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容,仿佛他还在身边,
“给我来点酒。”
“虞总,医生曾提醒您不能再饮酒了。”
秘书的话突然中断,只能默默地递上酒。
屋外的人络绎不绝,许多听闻虞听晚生病的人前来探望,却都被拒之门外。
只有秘书得以进入。
不知这样迷迷糊糊过了多久,某日,秘书急匆匆拿着一份文件进来。
一进门,便闻到了浓烈的酒气,虞听晚像往常一样躺在地上。
他无暇顾及其他:“虞总!找到江先生了!!!”
虞听晚抬头,听到这消息的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什么?”
秘书迅速递上手中的文件:“虞总,这是江先生最近的行踪。”
虞听晚看到文件的瞬间,猛地站起身。
周围的酒瓶酒罐纷纷倒地,酒液洒了一地她也毫不在意。
她逐字逐句地读着文件,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快!订机票!”
秘书迅速订好了机票。
在飞机上,虞听晚一遍又一遍地检查自己的装扮和妆容,紧张得不得了,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向江屿山表白的那天。
“我最近是不是变丑了?”她不安地问道。
如果早知道今天能见到屿山,她一定会好好打扮,化上最美的妆容。
最近因为饮酒,她的脸有些浮肿,也不知道屿山会不会因此而嫌弃她。
秘书连忙摇头:“没有。”
虞听晚拿着镜子反复照看,拨弄着头发,很是懊悔:“我应该在出发前做个发型的。”
飞行了十几个小时,虞听晚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生怕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她依然没有江屿山的任何消息。
下了飞机后,虞听晚特意订了一束火红的玫瑰,带着自己的礼物。
越是接近江屿山住的酒店,虞听晚就越是紧张。
直到真正站在酒店房间的门前。
虞听晚克制地敲着门,但无论她怎么敲,里面都没有回应。
虞听晚明白,江屿山并不想原谅她。
她隔着门,努力控制着自己,声音颤抖。
“屿山,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求你开门,开门好吗?只要你愿意见我,我愿意做任何事。”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求你了。”
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虞听晚就这样站在门外,一句一句,心如刀割。
门外来来往往的异国面孔,看到这样的虞听晚,眼中都流露出一丝同情。
这是一个可怜的亚洲女子。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快步走过来。
“你好。”
虞听晚抬头,看向走来的人。
“如果你是来找一个帅气的亚洲男孩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就在今天早上,他已经离开了。”
“什么!”虞听晚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带着她去找酒店工作人员,确认了原本住在里面的客人已经在早上退房离开的事实,虞听晚站在原地,像个无助的孩子。
屿山不在这里,他走了。
他是故意的,他不想见她。
虞听晚无法控制地想着,原来他已经这么厌恶她了。
“虞总,江先生的消息到这里就断了。”秘书无奈地说。
也不知道江先生是如何做到的。
这段时间,他们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
唯一的这条消息昨天传来,今天却又断了。
虞总,咱们下一步怎么走,是不是该回国了?秘书轻声问道。
江先生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们待在这儿也没多大意义。
“不是。”
虞听晚摇了摇头,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我要把那间房给订下来。”
办完入住手续后,虞听晚走进了房间。
一进门,她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捕捉到他留下的任何一丝气息。
他走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想要踏遍江屿山曾经踏足的地方。
最后,她躺在床上,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感受着他曾经感受过的温暖。
她已经记不起自己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躺在这张床上,虞听晚终于短暂地休息了几个小时。
走出房间,虞听晚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极光要来了!”
虞听晚回头,看着那个告诉她江屿山已经离开的女人,她挑了挑眉:“一起去看极光吗?”
“前几天也有一次极光,”女人笑着说,“江很喜欢,说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一次极光。”
听到“极光”两个字,虞听晚瞬间就想起了自己的回忆。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个月,如胶似漆。
江屿山喜欢旅游,看各地的风景。
他憧憬地拿着极光的照片放在她的面前:“这里好美啊。”
她躺在他的怀里,满眼都是爱:“你喜欢,我们就一起去。”
为此,她还订了寒假到冰岛的票,就是为了带他看极光。
可惜到了寒假,因为公司的事务,他们没有如愿来到这里。
她内疚不已,伤心的他却安慰着她:“没关系的,以后去也一样。”
可是后来呢
后来她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一年两年六年,他再也没有提过,她便也理所当然的忘记。
现在,他不再需要她。
他自己来看过了。
她走到空地上,看着黑色的天被一点点染色,周围的人都在欢呼。
而虞听晚却流下了泪。
她终于深切地认识到了。
江屿山不再需要她的事实,他残忍地将她从他的生活里剥离了出去。
他的世界依旧丰富多彩,而她的世界早已灰暗无比。
“你就是江的前女友吧。”
不知何时,那个女人又站在了虞听晚的身旁,她看着她的模样,唇角扬起一抹笑。
虞听晚没有回答,她依旧自言自语:“江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第一次见面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可惜他说自己刚刚受过情伤,不想再进入一段新的感情。”
“我追在他的屁股后面追了一个月,他都对我没有任何的想法,我知道,我应该忘记他。”
“可是,江那么优秀的男人,谁能轻易忘记呢,是吧?”
虞听晚抬眸看向她:“他是我的丈夫。”
屿山是她一个人的。
谁也别想抢走。
“哦?是吗?可江告诉我,他从未结过婚,只有一个不负责任的前女友。”女人丝毫不介意在虞听晚的伤口上撒盐。
临走之前,女人走到虞听晚的身边。
“你错过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
虞听晚突然间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心如刀绞,无法自拔。
连一个局外人都清楚她错过了世上最宝贵的东西,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她真是傻到家了。
虞听晚向酒店员工打听了江屿山近期的行程,她打算走遍他曾经踏足的每一个角落。
无一例外,他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还记得他。
他总是那么耀眼。
一个月后,秘书急匆匆地冲进房间,对虞听晚说:“虞总,有江先生的消息了。”
这次,虞听晚只用了半天就赶到了江屿山所在的地方。
但迎接她的,还是那个老套的结局。
昨晚,江屿山已经离开了。
听到他再次离去的消息,虞听晚没有像之前那样痛苦,依然办理了酒店入住。
以前的她总是忽视他,总是让他追着她跑。
这次,轮到她追他了。
在所有的旅途中,她拼凑出了一个全新的江屿山。
一个她从未认识过的江屿山。
他喜欢观赏音乐剧,但因为她不喜欢,就从未提起过。
他喜欢无目的地闲逛,但因为她时间紧迫,事务繁忙,总是迁就她的节奏。
在一起六年,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包容他,宠着他。
却从未想过,她才是被宠爱的那一个。
她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
每一个发现,都像是用刀子在生生地割开虞听晚的心。
告诉她,她错过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短短一年多,每隔几个月,她就会得到一次江屿山的消息。
然后,她会在他待过的地方停留。
感受他曾经感受过的一切。
然而在最近的一次,长达四个月,虞听晚没有得到江屿山的任何消息。
她彻底慌了神。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在这场追逐中,她就是被牵着走的那个人,一旦他放手,她就失去了所有线索。
“人呢!人呢!!!”
虞听晚疯狂地摔东西。
秘书吓得瑟瑟发抖:“虞总,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江先生的踪迹。”
“不!我不信!我不信!!”
虞听晚眼睛红红的,这一年多来,虽然她没有见过江屿山一面,但她知道他在。
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买很多他去过地方的纪念品,然后全部塞进行李箱。
等到她找到他的那一天,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他面前,祈求他的原谅。
她心中有牵挂,有希望。
她相信,只要她再努力一点,再用心一点,全力以赴,一定能得到他的原谅。
但现在他消失了。
“找!给我找!!!”
虞听晚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她知道,她一定要找到他。
虞听晚不顾一切地冲出门,走到酒店大堂时,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人似乎有所感应,慢慢转过头。
虞听晚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屿山。
她的屿山。
江屿山站在不远处,身穿卡其色风衣,脚蹬黑色皮鞋,一头利落的短发已经变成了优雅的微卷发。
看到虞听晚时,他突然笑了。
“好久不见。”
咖啡香弥漫的空间内。
虞听晚眼神中流露出对江屿山的渴望,仿佛沙漠中的旅者,在濒临绝境时终于找到了生命的绿洲。
一年多的时光,他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他依旧如璀璨的钻石般闪耀。
换了新发型,微卷的发丝增添了几分文雅与柔和,但他的善良依旧,对每个人都保持着温柔。
虞听晚紧张得身体微微颤抖,问道:“你,还好吗?”
江屿山注视着虞听晚,本以为重逢会让他心痛,但他低估了自己的恢复力。
再次见到她,他心中只有释然。
这一年多,他游历四方,去了许多未曾涉足之地,拓宽了视野。
他明白,世界广阔,不应局限于一隅。
过去,他太过狭隘。
“我很好,你呢?”
虞听晚急切地回答:“我也好!就是特别想你。”
她的眼圈红得厉害,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像是被湿漉漉的海绵堵住了喉咙,只能哽咽。
她颤抖着手,想要抓住他的手,却在即将触碰时停住。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资格触碰他。
“屿山,我知道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已经彻底和陈让断绝了关系,我发誓,我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求你原谅我。”
“没有你的日子,我活得像行尸走肉,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愿意弥补!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原谅我。”
她的泪水滚滚而下,卑微地等待他的回应。
江屿山坐在那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卑微的虞听晚。
从他们相识起,她总是自信、从容、耀眼,从未像现在这样,卑微到了尘埃里。
“你不必这样。”
他一直认为,两人相处,合则聚,不合则散。
虽然他们之间有不愿回首的过去,他也曾怨恨,但时间已久,他早已释怀。
“我们或许本就不适合。”
只是太过相爱,才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们怎么会不适合!”
虞听晚慌乱地站起身,因为急切,面前的咖啡洒在了桌上。
“小心。”
咖啡即将溢出,江屿山迅速站起,拿起纸巾擦拭。
“我来!!”
虞听晚急忙去接过江屿山手中的纸巾,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指。
下一瞬,他的手迅速抽回。
虞听晚愣在原地,心痛如同被掏空,连呼吸都带着痛楚。
这都是她应得的。
简单清理后,虞听晚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苦笑着。
“你会不会因为我很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而嫌弃我?”
江屿山摇头:“不会。”
“在我心中,你一直很好,我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那年,是她带他走出大山,见到了他母亲的最后一面。
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感激她。
恩情。
他们之间,只剩下恩情了吗?
她不想要这样。
虞听晚心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屿山,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江屿山看着她,坚定地摇头。
他是个不愿走回头路的人,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就绝不会再与她重聚。
他现在不再怨恨她,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抹去过去所受的所有委屈。
“虞听晚,人要向前看。”
当江屿山的判决声传来,虞听晚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仿佛有无数冷风突然间灌进了胸腔,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前行?
她现在已迷失方向,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也不打算去看。
因为那条路上,没有他的身影。
“我会改变,所有一切都会改变。”
虞听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哀求地望着他:“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求求你,别留下我一个人。”
失去后才懂得珍贵。
她曾以为这只是句空谈,但六年的光阴,他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即使他们沉默不语,彼此的心也能相通。
他们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常人。
她也曾无数次幻想他们的婚后生活,她定会全心全意地爱他,而他也会对她呵护备至。
他们会有自己的宝贝,孩子长大后会找到自己的伴侣,再有自己的后代。
只有他们,始终如一。
是她一步走错,破坏了这一切。
是她!
都是她!
现在要她与他分离,就像硬生生撕裂她的血肉,她无法承受!
江屿山看着眼前悔恨的虞听晚,轻轻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低头微微一笑。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他曾真心诚意地将心捧到她面前。
只要她想要,他便无条件给予。
但她又是如何回报的呢?
欺骗、谎言、背叛。
她已经伤透了他的心,他痛苦地将其收回,让它慢慢愈合。
现在,她又想让他再次捧出。
真是荒谬。
“我知道!我知道!”虞听晚急促地呼吸着,紧紧抓住江屿山的手。
就像沙漠中的旅人渴望绿洲。
“我会改!我真的会改!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她伤害了他,她后悔莫及。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会回到过去,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
哪怕在宴会上醉死,她也绝不会与陈让有任何瓜葛!
虞听晚渴望地看着江屿山:“真的。”
江屿山低头,看着她紧握的手,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指抽离。
就像蚕从茧中一点点抽出丝来。
他已不再需要她。
感觉到他的手离开,虞听晚本能地想要抓紧,但又担心他会反感,急忙松开。
“屿山”
江屿山打开随身携带的包,拿出一个红丝绒盒子,轻轻放在桌上。
虞听晚看到盒子的瞬间,就呆住了。
江屿山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两枚戒指,虞听晚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这是
他们第一次约会后,一起打造的银戒。
经过六年的岁月,它依旧闪烁着银光。
因为是第一次,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款式,只在戒指上刻下了两人名字的首字母。
YTW&JYS
他们戴了三年,后来因为工作,江屿山担心这廉价的饰品会影响她的形象,便收了起来。
“我原本打算用这两枚戒指作为我们的婚戒。”
虽然银戒不贵,甚至可以说廉价。
但它代表了他们最纯粹、最真挚的爱情。
在他心中,他们的感情依旧如初。
江屿山释然地叹了口气:“可惜了。”
他取出女戒,放在虞听晚面前,男戒则握在手中。
“既然决定分开,那这两枚戒指,也该物归原主了。”
虞听晚的手颤抖着去拿戒指,但不知为何,越是想拿,越是拿不起来。
“怎么会拿不起来呢”
“我就是拿不起来”
过了许久,江屿山拿起戒指,亲自递到她手中。
就像从前一样。
戒指轻轻落在了她的手掌心。
虞听晚抬眼,一晃神,仿佛穿越回了六年前的光景。
他满脸笑容地站在她跟前,因为刚才太专注地打造戒指,他的脸颊被火光映得微红,依旧英俊,引得周围不少女孩子侧目。
“虞听晚,你想清楚了吗?戴上这枚戒指,你可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后悔哦。”
她站得笔直,双手叉腰,自信地回答:“当然!后悔的话我就是小狗!”
他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他依然站在她面前,六年的岁月让他更添成熟韵味,如同拂去尘埃的宝石,熠熠生辉。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再见。”
虞听晚坐在那儿,目送他一步步走出咖啡馆,然后走到垃圾桶边,将手中的戒指丢了进去。
接着,她昂首挺胸,像风一样决然离去。
“不!不!!不!!!”
虞听晚像疯了似的从座位上跳起,冲向门外。
“不能丢!不能丢!!”
这可是她和屿山爱情的见证啊!
虞听晚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全倒出来,只为找到那枚银色的戒指。
她平时很爱干净,但此刻,即使沾满了污秽她也不在乎。
最终,她在角落里找到了那枚戒指。
当她找到它时,虞听晚仿佛得到了无价之宝,紧紧握在手心,泪水悄然滑落。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虞总。”
秘书看到这样的虞听晚,眼里满是不忍。
“就在刚才,江先生去了机场。”
虞听晚赶到机场时,江屿山已经登机了。
虞听晚紧紧抓住秘书的衣领:“他去哪了!他去哪了!”
秘书被拉得一个踉跄,声音发颤:“不,不知道。”
虞听晚冲到每一个值机柜台前,挨个询问,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
这是旅客的隐私,不能透露。
虞听晚呆立当场。
一时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找不到江屿山的日子。
铺天盖地的绝望像湿透的纸一样,贴在她的脸上,她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肺部扩张,窒息感涌上心头。
“虞总!!!”
虞听晚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
一看到秘书,她立刻坐起身:“屿山呢!屿山呢!!”
秘书被虞听晚猛地一拉,差点摔倒,声音颤抖:“虞,虞总,江先生已经离开了。”
“离开离开”
虞听晚自言自语,突然,她低头笑了。
屿山,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讨厌到要逃离所有有她的地方。
秘书看着自家虞总的样子,担心她再次晕倒,急忙说:“不过!机场说江先生给您留了一封信!”
秘书急忙拿出信封,恭敬地递过去。
虞听晚看到信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希望。
她一把抢过信,迅速撕开。
她的嘴角带着笑,屿山给她留信了,意味着她还有希望!
展开信封的那一刻,虞听晚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
“山高路远,再不相见。”
江屿山
“虞总?虞总?”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远到虞听晚似乎已经听不到了。
无数的气血翻涌,涌上胸膛。
“噗”
“虞总!!!”
因为长时间劳累和心中积郁,加上突然受到的剧烈冲击,患者才会吐血。我们已经进行了必要的治疗,今后必须好好休息。
虞老爷子在门外听到医生的诊断后,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虞听晚已经醒来,靠在床头,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虞听晚!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虞听晚没有任何反应,虞老爷子气得咳嗽连连:“行行行!你不认我!但你还记得你当初给我的承诺吗?”
“你当年是怎么说服我,把虞氏交给你的!你爸不争气,你说你能带领虞氏走向辉煌!你后来确实做得更好,但现在呢?你好好看看!看看你手里的虞氏!”
虞老爷子愤怒地把手中的报纸扔到床上,失望地看着虞听晚。
虞听晚慢慢地低下头,看到报纸上用大字标题写着“虞氏危机”,嘴角慢慢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没了,屿山没了。”
她的屿山已经不在了,她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对她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她之所以接手虞氏这个烂摊子,是为了她和屿山能有更好的生活。
现在,这些对他还有什么意义。
虞老爷子听到虞听晚的话,气愤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虞听晚!你已经是虞氏的总裁了!现在说不要,太晚了!”
“你的男朋友没了,但你想过没有,你手里的虞氏是成千上万个家庭的希望!你可以不在乎,好,你看看他们!”
无数张照片被甩出来,因为虞听晚这一年多来的疏忽,虞氏每况愈下,现在股价岌岌可危,无数员工面临着失业,换新公司的困境。
但这其中不少是已经在虞氏工作多年的老员工,他们年纪已经不小了,现在失业,无疑是断了他们的生路!
虞听晚看着无数张照片,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爷爷。”
她刚到虞家时,虞西山正好娶了第四任妻子,对她非常苛刻。
如果不是虞昌元,她活不到现在。
可以说,虞昌元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别叫我爷爷!”
虞昌元转过头,看着窗外已经垂垂老矣的松树,铁血了一辈子的眼睛默默地红了。
“屿山这个男孩我也了解过,是一个很出色的男孩,你们的事我在来之前也有了大概的猜想。”
“这件事是你的错,女孩要敢作敢当,既然当时做了,那就要有承担起它后果的决心。”
“你现在这个样子,屿山那个男孩会看得起你吗?”
虞听晚心痛得像被无数根针扎,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
屿山最喜欢的就是敢作敢当,有责任感的女孩,这也是他和她在一起的一个原因。
但现在,她在做什么
弃无数个家庭于不顾,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虞听晚挣扎着起床,老爷子一个箭步冲上去:“你要做什么!”
虞听晚抬头看着老爷子:“爷爷,你放心。”
她任性够了。
如果她真的对虞氏不管不顾,对虞氏员工不管不顾,那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屿山。
十一月,虞听晚,虞氏的掌门人,消失了大半年后,又回到了公司。她对外宣称,之前是因为身体不适才隐退,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十二月,虞氏的股价开始回升,公司内部的动荡也逐渐平息下来。
一月,虞氏正式步入了正轨。
二月,春节来临。
到处都装饰得喜气洋洋,虞氏也不例外,让员工们感受到了春节的热闹气氛。
在顶层的办公室里,秘书看着虞听晚,她已经连续工作了好几天,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犹豫着要不要递给她。
虞听晚抬头问:“怎么了?”
秘书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虞总,我们查到了江先生的最新动态。”
说完,他就把手里厚厚的一沓照片和文件递了过去。
这段时间,虞听晚一直在努力忘记江屿山,拼命工作,生怕一停下来就会想起他。
现在突然听到他的消息,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
她颤抖着手,拿起了面前的照片。
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江屿山,他就像一束阳光,穿透了所有的迷雾,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
他站在异国的土地上,周围是一群人,他们聊得很开心,他的嘴角挂着笑容。
虞听晚颤抖着手,将指尖放在他的唇角。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灿烂的笑容了。
自从她和陈让纠缠不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样开朗的江屿山。
他似乎被一层又一层的湿气包围,将原本的他紧紧包裹。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但那时她沉浸在陈让给她的特别感觉中,想着结婚后就好了。
结婚后,她一定不会再和陈让有任何瓜葛,会认真地和他过日子。
她用这个作为借口,一次又一次地忽视他,欺骗他,不顾他越来越难过的情绪。
最后,他自己挣脱了湿气的束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往事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闪过。
之前所有忽略的细节,都像一个个巴掌,狠狠地打在她身上。
她疼,她痛,却无能为力。
她错过了。
她再也找不回他了。
“虞总,还去找他吗?”秘书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虞总再像之前那样疯狂,虞氏
虞听晚一张张地看着照片,照片中的江屿山并不总是快乐的,他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似乎遇到了难题,眉头紧锁。
他站在餐厅里,面对着满桌的西餐,满脸愁容。
他站在异国的寒风中,紧紧裹着衣服,焦急地四处张望。
一张张照片,生动得让她心颤。
“不了。”虞听晚紧紧握着手里的照片,用尽全力说出这两个字。
他的生活好不容易回到了正轨,她的出现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如果她还有一点良心,就应该让他开心快乐。
“去,在他生活和学习的地方开一家中餐厅,派五星级的厨师过去,菜单我会亲自定,还有,派一些车在附近待命,如果他出门晚,或者回家晚,就去接他,顺便保护他。”
“那照片以后还拍吗?”秘书小心翼翼地问。
“拍。”
说完这个字,虞听晚又哽咽了一下:“就拍到他结婚之前吧。”
她要等待他,直到他找到下一个能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这是她
对他的亏欠。
在德国的一家中餐厅里。
“江,你看,这家新开的餐厅里的菜都是你爱吃的诶!好神奇!”一个人看着菜单,转过头来惊奇地看着江屿山。
江屿山看了一眼菜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点点头。
“确实。”
“那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吃?”
“不了,我觉得还是我做的饭最好吃。”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来源:桃色狙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