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谁动我家姑娘,就是要我性命 上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4-02 08:34 1

摘要:父亲接我回府的第一天,妹妹顶着两个哭的红肿的眼睛挡在门前,恶狠狠的瞪着我:

如侵即删!

「上篇」

继母教唆弟弟妹妹排斥我。

可我回府之后,弟弟发奋图强用功读书,妹妹德才兼备嫁得心上人。

后来,再有人提要赶我走,继母拿着菜刀追出二里地:

“谁动我家姑娘,就是要我性命!”

1

父亲接我回府的第一天,妹妹顶着两个哭的红肿的眼睛挡在门前,恶狠狠的瞪着我:

“这是我家,不许你进!”

父亲的脸立马垂下来:

“语清,让开,这是你姐姐。”

“我不!”

云语清吸了吸鼻子,委屈的不行:

“她回来了,父亲就不疼我了,我讨厌她!”

“语清……”

父亲还要训话,被我拦住。

我上下打量她一番微微皱眉:

“我没记错你已经十四了,世家女子如你这般年纪应当是端庄大方,温和有礼,你怎么这样冒失?”

“妆容不整,仪态不佳,你的教引姑姑是如何教你的?”

“我是侯府嫡出长女,哪怕你对我不满,该有的礼貌一样都不能少,这样浅薄的道理你不懂吗?”

一番话说的她白了脸,到底还只是个小姑娘,双眼噙着泪,眨眼间就能掉下来。

继母这时才迎出来,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些讨好,只是太过刻意。

“大小姐说的是,是语清不对。只是她年纪小,还请你别跟她计较。”

云语清瞪大眼睛:

“母亲,不是你……”

“闭嘴!”

继母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侯爷和大小姐舟车劳顿的,不如先去休息,院子我都让下人收拾好了。”

“多谢夫人。”

我扫了一眼她身后满眼不甘的云语清:

“只是妹妹这规矩学的实在是不怎么样!正巧我空闲,这些日子就让她跟着我,我好好的教教她。”

母女俩脸色大变。

云语清哭着大喊:

“我才不要去你院里!我才不要你教我!”

继母忙说道:

“大小姐,语清被我宠惯坏了,年纪又小,怕是会给你添麻烦。”

“就是年纪小才要快些把性子扳过来,否则就她这个样子,将来如何嫁人?是要让满京城的世家笑话荣阳侯府没有教养吗?”

我冷眼旁观:

“夫人难不成觉得语清这小家子气的作风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你虽是继室,她也算是侯府嫡女,言行举止应当分外注意。如今一点小事便抹眼泪,动不动大呼小叫,不知分寸,顶撞长姐。”

“夫人如此教养,我怎么还敢把妹妹留给你来教?若是那天不小心犯了错连累了家中,难不成夫人也要以她年纪小为由乞求天家原谅吗?”

继母面色微红,被一个小辈指责她没教养好女儿,可谓是难堪至极。

“侯爷……”

“父亲。”

我打断继母想要求情的话:

“夫人有错,您也有。我自幼不在府中,可语清是您看着长大的,女儿的教养出了问题无论您是没有发现还是视若无睹都难辞其咎。”

父亲站在一旁有些尴尬:

“你说的对,是为父失职了。”

“既然父亲和夫人都有错,那从今日起除了夜间休息,语清就养在我院子里。”

我淡淡的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父亲:

“父亲莫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行,都听你的。”

父亲咬着牙点了头。

云语清急的泪眼汪汪,继母拉着她的手万分不舍。

我懒得欣赏她们母女情深,道了声要休息便回了自己院子。

2

“那二小姐一看便是被继夫人养歪了,小姐何必费心教她?”

从小跟着我的李嬷嬷递上一杯清茶。

“她年纪小,性子是跋扈些,可却说不上坏。”

我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到底也是侯府的小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嬷嬷应该懂。”

“可她到底是继夫人的女儿,继夫人或许就是当年害死夫人的真凶啊!”

“砰!”

茶杯重重的砸在桌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我跟嬷嬷说过要谨言慎行,你这番话若是传到父亲耳中,你以为我能护住你吗?”

“小姐!奴婢只是为夫人抱屈!”

“没有证据,就收起你的揣测。您自小就跟着我,应该晓得我最厌烦多嘴多舌之人。你若再管不住嘴,便拿了银子回宁州养老。”

“小姐!”

李嬷嬷额间冒出冷汗,直接跪在地上:

“老奴知错了,还请小姐不要赶老奴走,老奴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嘴,请小姐恕罪!”

“你出去吧,我累了。”

我有些疲倦的摆了摆手:

“以后再称呼,把继字去了,她如今便是我父亲的正室夫人。”

“是。”

我躺到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

我的生母是荣阳侯的原配夫人,她身子弱,生产时又落下病根,我刚满七岁她就走了。

父亲现在的夫人是我母亲的庶妹,人人都说她心思重,母亲走后借着照顾我的名义上位,不仅成了荣国公府新的女主人,还赶走了我。

她入门不到一年,我便被送去外祖家养着,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当时用的理由是外祖母思女成疾,接我过去陪伴。

可这么多年,外祖母对我实在是一般。

舅舅无视,舅母嫌弃,百般虐待为难我。

好在我不是个傻子,否则能不能活到回来都是问题。

父亲要接我回家的消息传来,他们对我才稍微亲近了一些。

父亲见到我的时候神情复杂,在我看来他对我母亲有情分,只是不多。

我走后继母生了一子一女,可都不太成样子,他希望我能回去,替他教养弟妹。

他这般做并非没有道理,我这些年过得虽然艰难,却在宁州混得了一个才德兼备的好名声。

我与他约法两章。

第一章:

既是由我教养,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旁人不可插手半分。

第二章:

母亲当年的死并非意外,此次回京,我会找出凶手,到时候无论他是谁,我都要他血债血偿。

父亲答应了,却还是说了一句:

“疏宁,你继母虽称不上完人,却也绝不会狠毒到害你母亲性命。你母亲当年的死,也许真的是意外。”

我没说话。

他和李嬷嬷一样,都觉得若母亲死于非命,继母一定是凶手,毕竟她是既得利者。

可他们都不知道,母亲临死前曾悄悄对我说过,若她母家还有人可信,那便只能继母这个庶妹。

况且这些年,母亲的嫁妆都是继母在打理,铺子庄子的收益她全都做了账,每半年给我送一次。

直到十六岁生辰那日,全部交给了我,还附上了母亲的嫁妆名册。

她做这些,一直是瞒着外祖母和舅舅的,若非是她,我会过得更艰难。

这样的人,会害死我母亲吗?

可我如今没有半点头绪,只能咽下疑惑,慢慢找寻线索。

这么多年,我如履薄冰,等的便是一个为母报仇的机会。

无论是谁,只要找到,我定会把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3

第二日云语清来时,脸拉的老长,却还算是听话。

想来是被我昨日训完继母又训父亲的场面吓到了。

她在一旁练习,我便坐在廊下喝茶看书,时不时抬头瞧上一眼,却发现云语清身边跟着的那个嬷嬷,很是奇怪。

世家闺秀,行走坐卧,言语举止,琴棋书画,都是需要用心去学,走出去才不会被人低瞧。

可这个嬷嬷,似乎并不盼着自家主子好。

在她又一次拿着帕子上前要为云语清擦汗的时候,我让人将她带了过来。

“你可知扰乱小姐上课是什么罪过?”

“大小姐容禀,奴才姓徐,是二小姐的奶嬷嬷,自小瞧着小姐长大,看着她受苦,实在是心疼,这才忍不住多关心了几句。”

“心疼?”

我只觉得可笑,再无脑的人也不会不知世家小姐养成废物会是什么后果!

“这些东西本是她早就该学的,哪怕是宫中的公主也不可将礼仪规矩弃之不顾,你一句心疼是要让二小姐将来受人指点嘲笑吗?”

“再者说,你一个奴才却来心疼主子,何等的可笑!”

徐嬷嬷看似恭敬,语气却是明晃晃的不满:

“大小姐说的是,是奴才僭越。可奴婢再低贱,也是夫人身边的人,托大称一句长辈,心疼小姐,未尝不可。”

“不愧是夫人身边的人。”

我轻笑一声:

“尊卑不分,以上犯下,带下去掌嘴二十。”

我院子里的护卫是向父亲要来的,执行力一流。

徐嬷嬷瞪大眼,一边拼命的挣扎一边喊:

“我是夫人身边的人,你不能处置我!”

“莫说是你,便是夫人,我说罚也是罚得的。”

我懒得听她聒噪:

“堵了嘴拉下去,听得人心烦。”

徐嬷嬷被带下去,让我惊讶的倒是云语清,她只是瞧着,并未开口求情。

“练了有一会儿了,过来歇歇,喝口茶。”

我倒了一杯花茶递给她,小姑娘有些拘谨的坐到我面前。

“徐嬷嬷说她是你的奶嬷嬷,可我看着你似乎并不喜欢她。”

云语清低着头,抿了一小口茶,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是侯府千金,她只是一个奴婢,你不想直接让她走便是,何必留在身边碍眼?”

我伸手抬起云语清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睛:

“我不知你母亲是如何告诉你的,但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长姐,我不会害你。”

云语清犹豫了好半天,才大着胆子开口:

“我说了,你会信我吗?”

“会。”

还未说起云语清便先红了眼眶。

我眉间微蹙,看来这事不小。

“徐嬷嬷原是母亲身边的人,后来才到我身边伺候,母亲对她很是信任。其实从前我也并非不学无术,只是上课时徐嬷嬷每每捣乱,我跟母亲说,她却不信我。”

云语清情绪很低落:

“徐嬷嬷和母亲说,是我想偷懒所以才撒谎,母亲不信我却信她的。时间一长,母亲以为是我顽劣,就真的不让我学了。”

“你就没再和夫人说过?”

我皱眉,继母当真是糊涂!

“说过,可母亲不信,我又能如何?”

云语清嗓音已有些沙哑,捂着有些红的脸,泪从指缝中溢出:

“我从前也以为过徐嬷嬷是真的心疼我,可其实她是想毁了我。”

“她有个儿子,年龄与我相仿,是府里的马夫,她竟把人带到我院子里!我训斥她,她却说问心无愧何惧人言,又跟我说苦出身的才会疼人。”

“母亲多次不信我,我的警告她便视若无睹,总是找机会让她儿子跟我碰面。那人生的猥琐不堪,时间长了,竟敢对我动手动脚。”

“那次若不是侍卫巡夜经过,我甚至都不敢想我会是什么下场!”

4

我知道继母糊涂,可却没想到她能蠢到这种地步!

云语清的眼睛哭的红肿,我探过身子,用丝帕轻柔的擦去她面上的泪水。

“女儿家眼泪珍贵,莫要再哭了。”

好半天,云语清才止了泪水,有些忐忑的开口:

“你会帮我吗?”

“自然。不过不是帮你,而是为了侯府。若你真的被毁了名声,传出去丢的是我们云家人的脸面。”

我坐回原处:

“两个下人而已,好处置的很。”

云语清摇头苦笑:

“你想的太简单了,徐嬷嬷是母亲的心腹,母亲对她比我都要信任。”

我忍不住笑了,不愧是继母教出来的女儿!

“小丫头,今个姐姐好心教你,你认真学着,免得以后像只呆傻无用的小白兔,连反抗都给忘了。”

我让人把继母请来,在徐嬷嬷房后的小窗子口等着。

她疑惑的紧。

“大小姐不是在教导语清,要我来这儿做什么?”

继母的目光落在双目红肿的云语清身上,面色忽的一变:

“是不是语清和大小姐说了什么?这丫头从小惫懒,她的话当不得真的!”

“真假与否一会儿便见分晓。”

我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

“夫人最好不要出声,否则我就只能让人堵上您的嘴了。”

继母恼得身体微颤,却是低下了头没再言语。

她这般隐忍倒是让我高看了一眼,应是知道我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只等了一会徐嬷嬷就回来了,听声音后面还跟着个男人,想必就是她儿子。

“娘,这大小姐可真嚣张啊!从咱们进了府,您还没挨过打呢!”

“哼!再嚣张也就是个死了娘的孤女,今儿受得屈辱等你娶了二小姐早晚咱们要千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娘说的是。不过您到底想好啥时候下药没?上次我趁着没人硬是拉了一下二小姐的手,又嫩又滑的,我最近做梦都是……”

“着什么急!这可是侯府!他们那些个大人物动动手指就能捏死咱娘俩!想成功就必须得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到时候二小姐不嫁也得嫁!”

“还是娘您想的周到!”

“侯府不管事,夫人又糊涂,二小姐好拿捏,也就是大小姐,不过她一个女子再嚣张又能闹出什么水花。少爷文不成武不就的,到时候还不就是咱们母子二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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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点心小短文

屋内母子二人笑的哈哈哈哈,屋外继母气的浑身发抖,牙都要要碎了。

下人房不隔音,屋内的话我们听的一清二楚,我适时补了一刀:

“夫人认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在说谎,现在可看清了自己信任的是两个什么玩意?”

旁边的云语清小脸煞白,若非有人扶着,怕是早就晕过去。

继母愣了好一会,突然如疯了一般冲进去,一把抓住徐嬷嬷的领子,巴掌如疾风般落到她脸上。

仔细看,她的身子都在发抖,应当是怒到了极致,却也后怕到了极致。

我等她发泄够了,才带着人进去。

徐嬷嬷面颊红肿,印着清晰的巴掌印,嘴角被打裂,留下一行血迹。

她儿子是个废物的,早在看着奸计败露的时候就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我礼貌性的询问了一句:

“我来处置,夫人可有异议?”

继母摇了摇头,她腿软的很,连站直都是勉强。

我招云语清站到一旁:

“今儿这事我来处置,你好好看着,以后自己来。”

云语清点了点头,从神色看得出她还是怕的,只是比从前坚强了许多。

“算计主家,妄图毁坏小姐名声,这样的奴才谁家也不会留。让人牙子上门,到我院里等吩咐。”

“走吧。”

我瞥一眼还未缓过神的继母:

“夫人同我一起,去见父亲。”

继母还未缓过神:

“为何要去见侯爷?”

“夫人方才没听徐嬷嬷讲吗?夫人糊涂,父亲不管事,语清受了委屈,您有错,父亲就没有吗?”

书房

父亲听完事情的经过,沉默的许久才开口:

“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才让语清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夫人错信奸人,差点酿成大祸。可父亲,您对妹妹的关心也太少,否则为何没有早日发现她的不对劲,为何她受到伤害连说都不敢对您说?”

“徐嬷嬷说您不管事,这并非借口。您是侯爷,内宅虽是夫人掌管,可与您也是息息相关。夫人有错,但您也有疏忽大意之责。”

我叹了一口气:

“女儿为您二位着想,有错能改善莫大焉,重点是如何悔过。所以还请父亲母亲十日之内每天晚饭后去祠堂跪上两个时辰,想必没有什么比列祖列宗更能让你们反省,悔过!”

从此之后侯府少了一对伺候主子的母子,街上多了两个砍了四肢、瞎了双眼、没了舌头供人戏弄杂耍的怪物。

云语清问我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我淡淡一笑:

“我的手上,不喜沾血腥”

小丫头比我想的要大胆一些,看向我的目光更多的是敬佩。

我询问:

“你不怕?”

“怕,但我更怕他们若真的奸计得逞,我会是什么下场。”

不滥发善心,这是个很大的优点,值得夸赞。

又过了几天,在书院上课的云逸风休沐回家,一个迎接的家人都没有。

他忍不住询问:

“语清呢?”

“二小姐在学规矩。”

“母亲呢?”

“夫人在跪祠堂。”

“父亲去哪了?”

“侯爷陪着一块。”

云逸风站在门口,严重怀疑这还是自己家吗?

到底是家里人都疯了,还是他疯了!

6

经此一事,云语清跟我亲近了许多,甚至和我说起了私房话。

“昨天晚上母亲陪我一起睡的,她抱着我哭了好久,一个劲的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我,我都好久没跟母亲一起睡过了。”

许是想到了什么,小丫头闭了嘴,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并不在意,只是让下人扇风的力度再大些。

“即是母女,合该如此。但是……”

我抬眸瞧了她一眼:

“歇了许久,起来接着练。”

云语清嘟着嘴不高兴的站起来,却一句不满意的话都没说,乖乖的跟着姑姑学习。

我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知道上进,这已经很好了。

只是幼年没有学好,如今要学开始肯定会有些辛苦,等到再次歇息的时候,云语清已是满脸的汗,唇色甚至还有些发白。

而这一幕正好被闯进来的云逸风瞧见。

这小子和云语清关系应该不错,瞧着姐姐受苦,眼眶都红了。

他几步窜到云语清跟前,伸手扶住她,关切道:

“姐姐你怎么样?脸色这样难看,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云语清应该是有些腿软,被他这么一扶,像是找到支撑点,整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

我冷下脸,沉声道:

“放开她!”

“你休想!”

云逸风把云语清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这一路上都听下人说了,你回来便欺负妹妹,还让父亲母亲跪祠堂,你简直太过分了!”

“逸风,你误会了。”

云语清终于喘匀了气,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服:

“她没欺负我,方才是在跟着教引姑姑学规矩呢。只是我底子太差,才辛苦了些。”

云逸风狐疑:

“真的?”

“自然。”

云语清将这些天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云逸风的神色变化极为精彩。

听到徐嬷嬷和他儿子的谋划,直接气红了脸,恨不得将两人杀之后快。

听到我训斥惩罚父亲继母的时候,更是惊讶万分,忍不住抬头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正好与我对上,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冷厉,他竟然不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嘴硬道:

“就算是学规矩,也应该循序渐进。不过看在你帮了我姐姐的份上,本少爷就不和你计较了!”

“计较?”

我冷笑一声:

“论身份,我是原配嫡女,论年纪,我是你长姐,你哪里来的资格和我计较!”

“你!”

云逸风气急却找不出话反驳,只能凶狠的瞪着我。

这场景倒是熟悉的很!

我看了云语清一眼,我进府时她不就是这个样子?

这姐弟俩的性子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云语清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求情,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们是双生姐弟,亲近些是应该的,可你到底也十四了,七岁不同席的规矩不懂吗?方才语清那样靠在你身上,若是传出去会有多少流言蜚语你想过吗?”

“再者就算你我是姐弟,你也该先让下人通传一声,擅自闯入,对长姐无礼,这么多年的规矩是没学到脑子里吗?”

云逸风被我骂的涨红了脸。

他是家中最小,又是男儿,想必从小都是捧着来的,从未受过这样的气。

他想反驳,我却没给他机会,轻轻挥手,护卫上场

“压他上前来赔罪,男子汉大丈夫,应当知错就改,难不成你是个姑娘?”

云逸风反抗无果,咬着牙请了罪,那语气应当是恨不得一口咬死我的。

云语清走到旁边,拉着我的衣袖晃了晃:

“他知错了。”

“既然语清求情,我就给她个面子。”

“你这个年纪也不算小了,听父亲的意思打算今年送你下场,既如此,我便考考你的学识。”

7

才考了几句而已,瞧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我皱了眉头,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父亲送你去最好的书院,交的是最贵的束脩,你就学成这样?”

“他说你起早贪黑努力得很,明年下场把握亦有十之八九,如今我竟不知他是从哪看出来的,难不成这十之八九是要给你花钱买吗?”

“读书读书不行,规矩规矩不成!”

我气得不行,抬手招呼下人过来:

“去告诉父亲和继母,原先定的罚跪十日改成二十日,让祖先们也开开眼,好好瞧瞧这两位长辈是怎么教的孩子!”

云语清站在一旁不敢发话,毕竟她也是孩子之一。

被直白骂完又被嘲讽的云逸风快要气死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是侯府嫡子,将来便是世子,于旁人而言改变命运的科举,于我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

“你也知道你是嫡子,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再平静:

“以你的身份科举与你而言确实是锦上添花,可读书的意义不止于此。”

“读书不止是为了考取功名。读书,是为了提高你的认知,开阔你的眼界,让你懂得世间疾苦,读书会让你懂得思考,让你摆脱局限与狭隘,让你不断的去进步。”

“读书不会给你带来好运,但是你读得每一本书或许会在将来的某一时刻让你变得更加出色,他能让你慢慢的成为更好的自己。”

“侯府世子,是父亲选定的爵位继承人,按理来说你已经十四了,可他却迟迟未请封,你觉得是为什么?”

“换句话问,你真的以为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能坐稳世子之位,将来能撑起整个荣阳侯府的门楣吗?”

我抿了一口清茶,抬眸看他:

“当然,若你真的如此认为,我会向父亲和继母建议,趁着还不晚再要个孩子也行。”

“你要知道下一任的荣阳侯不仅是荣誉的继承,更是语清嫁人后的底气和依仗。”

云逸风双目无神,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想要反驳、想要争辩、或者想要骂我,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送少爷回自个院子休息吧。”

我叹了一口气:

“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看你自己。”

云逸风失魂落魄的离开,云语清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

“怎么?觉得我说的话重了,心疼了。”

云语清摇摇头又点点头:

“心疼是有点,但是这些话也只有你会跟我们说。”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酸涩,父亲和继母到底是怎么的散养才能把人养成这样!

挥挥手叫人过来:

“再去跟父亲和夫人说一声,罚跪改为一个月吧。”

云语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丫头生的极好,笑靥如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从前都是父亲母亲教训我们,如今你回来,他们也该吃苦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说着又皱起眉头:

“不过逸风最近好像是有一些古怪,他上次回来问母亲要了不少银子,可我明明记得他回来前两三天父亲才让人给他送了花销去。”

“还有我听他身边的小厮说这段时间他请了好几回假,一次都没有回过家。”

我觉得有些不对:

“父亲和夫人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的。”

“他们没说什么?”

云语清摇摇头:

“父亲说逸风已经不小了,有些私事也正常。”

我有些无语,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开明还是糊涂!

可很快我就顾不上云逸风了,下面的人来报,说找到了当年给我母亲接生的产婆!

8

“跟了一个月,确定无误才敢来和主子汇报。”

“此人不常露面,也不交集,听邻居说是从宁州来京城探亲的。可住了快小半年,至今也没见有什么亲戚上过们,倒是有个男子偶尔会去。”

“男子?”

我皱了眉:

“多大年纪?”

“大概四十岁往上,只是秋风她们不敢离得太近,怕打草惊蛇,所以没瞧清楚相貌。”

“宁州。”

我轻声念了一遍:

“若真是她,胆子够大的。我找了她这么久,她却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打转!”

“备车,我要亲自去看。”

“是。”

马车上,我靠着车壁假寐,思绪如乱麻。

当年这吴产婆是我外祖母送来的,我出生后她便和徐嬷嬷一起跟在我母亲身边。

我母亲死后,父亲送我去宁州,徐嬷嬷跟着我,可这吴产婆却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直觉告诉我,母亲的死或许和她有关。

可她偏偏又是外祖母送过来的人,外祖母待我一般,可母亲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会害母亲?

她是否不知情被蒙蔽,是否知情却装作不知情,甚至这本来就是她的主意!

马车停住,一打扮简单飒爽的女子掀帘而入,这便是秋风。

母亲的嫁妆自从交到我手里,细心打理之下收益颇丰,除了明面上父亲送来的护卫,暗里我也培养了不少自己的人。

眼前便是我最信任的一位。

“主子,我们盯了许久才敢确认,这是这些日子的出行记录,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皆记录在册。”

“辛苦你们了。”

我拿过册子翻看,从中可以看出她的生活简单至极,出来也只是买菜,不和人交集,更没有什么来往。

“那她靠什么生活?”

“每隔十多天,那男子就会来一次,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奴婢怀疑他一直在给吴产婆送钱。”

“我们也装作走路急不小心撞到过他一次,那声音尖的很,属下怀疑……”

秋风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咬咬牙说道:

“属下怀疑是、是宫中的公公!”

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要从我的胸腹中喷涌而出,愤怒如同汹涌的洪水在我的身体里乱窜。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深呼吸,额前青筋暴起,手紧紧握成拳,指甲狠狠扎进肉里,只有疼痛能让我暂时冷静下来。

“主子,小心身子!”

秋风倒了一杯清茶递给我,满目担忧。

我接过来抿了一口,再也控制不住心间的怒火,狠狠的将杯子摔向车壁。

清脆且刺耳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飞溅的碎片如同我的心,母亲的命!

宫中的公公。

谁人不知,宁州柳家当年有三女,两嫡一庶,嫡二小姐嫁于荣阳侯为妻,那庶女便是如今的继母。

而柳家嫡出长女,早早入宫,深受皇帝宠爱,如今已是贵妃之位。

母亲当年与她关系极好,幼时常带我入宫,可如今她竟和害死我母亲的嫌疑人有关系。

这让我怎么能不怒!

春竹掀开帘子,小心翼翼的进来:

“快到那人出来买菜的时间了,还要主子再确认一遍是否是那人。”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掀开帘子往那门口看去。

不一会,,便有一老妇人从门内走出,佝偻着身子。

秋风选的位置极好,我能看的清楚,她却瞧不见我。

我的手握紧帘子,是她!

“回府!”

“秋风,你带上暗影的人趁着夜色把她绑了带到水云阁关起来,等我审问。”

“是。”

帘子落下的那一刻,我往外看了一眼,却正好瞧见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9

京城这片位置偏得很,住的大多是些穷苦人,云逸风怎么会在这?

我想起云语清的话,越发觉得不对。

“秋风,派人跟着那个少年,他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记得详细些。”

“属下晓得。”

秋风没见过荣阳侯府的人,春竹给她说了才知道那是小少爷。

瞧见了吴产婆,我身心都不爽利的很,先行回了府。

春竹向来体贴,命人备下了药浴。

“主子这些日子消耗了不少心神,纵是再要紧,您也该珍重自身。”

春竹懂医理,又熟知我的体质,她准备的药浴效果极好,泡完之后我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欲速则不达,我等了这么多年,就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主子,秋分差人过来了。”

春竹伺候我穿好衣裳,引着人进来。

“主子容禀,属下奉命跟着少爷,瞧见他进了一处小院。那院中住着的是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两人举止亲密,想必关系匪浅。”

“属下还听见那位姑娘说不要名分只愿能陪在少爷身边的话,属下也向那条街上的小贩打听了,那姑娘住在那有段时日了,衣食用度都是顶好的,少爷大概每五六天会去瞧她一次,每次都会带些布料首饰之类的。”

“属下调查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猜测那姑娘是少爷养在外面的外室,并且还有人在打听少爷是谁家的人。”

“他的钱花的这样快,缘故竟是如此!”

我喃喃道。

这死孩子才多大,竟开始学着金屋藏娇!

那人又道:

“那姑娘的身份属下也查了,她叫丹若儿,原籍青州,是青州花楼中一位声名响亮却不大好听的淸倌儿。”

我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个不好听法?”

“丹若儿容貌清雅,以温柔懂事出名,也曾红极一时。可这只是她的表象,内里却是个妄图攀龙附凤的女子。她在青州有过数段情缘,听闻有不少的人为了她跟家里断绝关系被她骗光钱财后抛弃自杀。”

“秋风姐姐要我问主子一句,这样的女子待在少爷身边不是什么好事,可要让她消失?”

我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云逸风那个倔性子,真死了只怕会记她一辈子。若是再让他知晓是我动的手,只怕会把整个荣阳侯府闹翻天。”

我沉思片刻:

“春竹,你遣人去和父亲和继母说一声,听听他们的看法。另外告诉他们千万莫要着急,等商议出对策后再行事,云逸风那孩子,可不是个吃硬的!”

“主子,这个点……”

春竹瞧了一眼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

我明白她的意思,淡淡一笑:

“就是要他们睡不好,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我这个做长姐的操心,他们也该尝尝夜不能寐的滋味!”

9

如我所料,父亲一大早便派人请我过去,继母和他端坐上位,眼下乌青异常明显,只怕是一夜未眠。

“疏宁见过父亲,见过夫人。”

“坐吧。”

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

我坐下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才慢慢道:

“父亲和夫人寻我来可是要说逸风的事情?”

父亲面色难看的紧:

“这个逆子!都是我平日对他太过纵容,竟做出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继母在抹泪:

“逸风是我唯一的儿子,若他当真喜欢,娶回家来做个妾室也就罢了。可那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如何能要她进门啊!”

我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扫过,淡淡一笑:

“父亲、夫人,我寻你们是商量解决法子,不是听你们抱怨的。”

父亲面上一红:

“逸风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若真是强硬的要他和那女子分开,只怕会适得其反,可这般放纵下去,莫说娶妻,就是他的学业也要荒废殆尽。疏宁,还是要你来想个主意。”

“侯爷说的是。”

继母抹眼泪的动作停住,期盼的看着我:

“大小姐,你素来聪颖睿智,语清被你教导的那样好,还请你拿个主意,逸风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弟弟!”

“既如此,父亲派人去学院给他告两个月的假吧。”

我略微思索一番:

“另外父亲和夫人若真想让他看清丹若儿的本性,接下来的日子里不许接济他一毫一厘,一切都必须听我的。”

父亲还未开口,继母便应下:

“大小姐放心,从今儿起,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父亲还有些担心:

“这么长时间,他的功课要落下不少。”

我似笑非笑的撇过去?

“难不成父亲觉得他现在就有心思读书?”

父亲被噎了一下,命人去叫云逸风回来。

期间,继母把我叫到一边,给我行了一礼。

“这些日子,大小姐对语清的教导我看在眼里,如今逸风的事还要你来操心,是我这个母亲做的不够格。”

“我对大小姐心有芥蒂,大小姐对我应该也是如此,毕竟当年长姐死后是我嫁给了侯爷,可今儿,我愿对天起誓,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害长姐性命之事,更未曾有过伤害长姐之心。若违此誓,死后被恶狗分食,不得转生。”

我扶住继母的手,拦住她行礼的动作:

“我相信。”

继母抬头,眼中似乎有泪。

“我一直不相信我母亲是病逝,但我从未疑心过害她的人是你。这些年我在宁州过得不容易,若非有夫人相助,怕是都活不到今日。”

“更重要的是母亲死前曾对我说过,若她母家还有人可信,那便只有你。”

听完我的话,继母瞬间红了眼眶。

我开口询问:

“有关我母亲的死因,夫人可知道些什么?”

继母摇摇头:

“长姐故去半年前,我入府侍疾,她那时病的还没有那样厉害,经常陪我说话、用膳,甚至有时还能带我出去买些吃食。”

“可长姐的病似乎越治越重,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束手无策,只说本就体虚,生产时又落下了病,怕是活不了多久。”

“后来姐姐故去,丧礼之后我本是要跟着你外祖母回宁州,可临行当日却被撞见与侯爷睡在一处。兄长说柳家的女儿清白大过性命,若侯爷不愿娶我,就只能让我去死。就这样,我成了你父亲的继室。”

“这些年多的是人说我鸠占鹊差,蛇蝎心肠,姐姐刚死便爬上了姐夫的床,还送走了你。他们说我占了天大的便宜,给侯爷生了一个儿子,到将来这整个侯府都是我们母子的,可从未有人问过这些是否是我想要的。”

“当年我也才十六,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我能怎么办?一绳子吊死,还是去投河?我懦弱,可这世上有几个人是不怕死的?我真能去死吗?”

“他们说是我害死你母亲,那是我的长姐,我是庶出,姨娘嫌弃是个姑娘,父亲不重视,只有长姐待我好,我怎么会害她!”

“可是他们都不信,他们都不信!”

继母哭的泣不成声,仿佛要把这些年不为人知的委屈、憋闷、恨意全都发泄出来。

我再旁边默默帮她递帕子,她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

“大小姐,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恨过长姐,所以我才会挑拨语清和你的关系。我恨她为什么要死,我恨她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她为什么不能活着?”

我沉默许久,开口道:

“她自己应该也恨,她为什么就不能活着呢?”

“夫人收拾收拾吧,逸风莫约着快进府了。”

我转身回厅堂,却被继母叫住。

“大小姐若是信我一份,最好防备着柳家些,除了长姐,那个大院子里没什么有真心的人。还有夫人留下的李嬷嬷,我记得当年睡过去之前是她端给了我一碗银耳羹,醒来便已经在侯爷床上了。”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与你为难。若你愿意,能随着长姐的关系叫我一声姨母,便是我天大的造化。”

10

云逸风赶回来时,继母已经收拾完毕坐在父亲身旁,除了眼睛有些红肿看不出别的异常。

“什么要紧事,要我这般急的赶回来?”

父亲犹豫半天才开口,云逸风的脸红了个底朝天。

他倒是坦诚,把经过说了个透彻。

无非是美人进京寻亲无果被恶霸欺凌,街头英雄救美后一见钟情。

后又在茶坊酒楼遇见数回,美人为生计唱曲被纨绔调戏,英雄不忍出头,二人你来我往暗生情愫。

云逸风倒是还晓得这不是什么光彩事,也是怕父亲不同意,这才将人养在了府外。

半晌人抬起头,神情却是显得越发的坚定。

“儿子与丹若儿虽是萍水相逢,却已情根深种,哪怕长姐未曾撞见,儿子也打算向父亲母亲提及,我要娶她为妻!”

“混账!”

父亲动了怒,拿起茶杯冲云逸风砸过去,温热的茶水泼了他一声。

“你是侯府嫡子,却要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你不要脸侯府还要!”

继母固然心疼,可却硬生生忍下上前的动作:

“逸风,若那真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母亲如何不愿意成全你?可那女子,她不是个好的啊!”

我将收集来的资料给他看,云逸风看完一声不吭,竟用失望万分的神色看着我们三人:

“你们为了分离我和若儿,竟给她编造出这样不堪的过去,我对你们真是太失望了!”

“我和若儿是真心相爱,她看中的是我这个人,并非是我的身份,更不是侯府的富贵荣华,她是这世上最最干净纯粹之人,铜臭与她而言是污秽,我希望你们不要在侮辱她!”

“铜臭?污秽?”

我忍不住笑出声:

“账房送了账本过来,你这些日子取走的银子加起来足有千两,这还不算是你从父亲和姨母那要走的,这些银子足够让京都寻常百姓一家过上十年的好日子,你那位丹若儿当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奇女子!”

“你穿的衣裳用的是浮光锦,一匹之价不下百金,头上戴着是白玉镶金的发冠,就连腰间的香囊络子都是金银珠子混着沉香木珠串成的,一身铜臭却嫌污秽,不觉得虚伪吗?”

云逸风被我说的涨红了脸:

“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而已!”

“你生来便有,当然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而已二字。”

我越发的疾言厉色:

“可你想过没有,这些身外之物不是你的,他们来自于父亲母亲,是父亲母亲允你使用,而不是你自己赚取。若离了侯府,你该如何过活?”

“你说那位丹若儿看上的是你这个人,你可有哪里值得她看中的地方?一无功名二无官身三无一技之长,你身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地方就是侯府公子这个名号!”

“你胡说!”

云逸风发了怒:

“若儿才不是这种贪慕虚荣的女子,她说过,无论我是侯爷之子还是贩夫走卒她都爱我,她爱的是我!”

“这种话也就是骗骗你这种没见识的傻小子!”

我嗤笑一声:

“你若真这般有自信,不如我们打个赌,输了你和丹若儿断了联系,老实回去读书,赢了无论你是要继续养着她还是娶她为妻我和父亲姨母都不会再干涉!”

父亲张嘴想说话,继母见状直接拉住他,低声道:

“听大小姐的。”

云逸风的神色却越发的伤悲:

“父亲母亲就这般的信她?难道就因为她比我大?”

父亲摇头:

“不,是因为你比她蠢。”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般直白,当真不怕伤了他儿子的心!

“好好好!”

果然云逸风更加疯狂:

“赌什么你说吧,必赢之局,我什么都不怕!”

“你换身粗布衣裳回去告诉丹若儿,从今日起,你被赶出侯府,侯府不会再给你一文钱,你所用所食都需要你靠自己去挣。”

“三月为期,在此期间你不得对任何人吐露半句,这是对丹若儿的考验亦是对你的考验,若她真如你所说不离不弃,两月之后你娶她为妻,我们再无二话。”

“好。”

云逸风一口答应:

“烦请母亲准备着三月之后的大婚,我不想委屈了若儿。”

我看着眼前不知世间险恶的少年,叹了口气:

“做人啊,还是别太自信的好。”

云逸风只当没听见,转身离开。

继母担忧道:

“若是那丹若儿撑过去了呢?”

我摇头:

“您太看得起那女子了。一个锦衣玉食被人伺候许久的姑娘,突然开始粗茶淡饭干活赚钱,她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落差,就是装,也装不了多久。更何况这京城里富贵公子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父亲和姨母只要记住,你们一定要让她觉得侯府真的已经抛弃逸风了,差人去和语清也说一声,万万不可心软。只要给一次银子,便会前功尽弃!”

“若是最近姨母能传出个有喜的消息,效果更好。”

父亲和继母相视一眼,脸同时红了。

祖母去的早,活这么大岁数,应该还是第一次被催生。

还是被小辈催生。

12

回到我的院子刚坐下,春竹便走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身后还跟着有些局促的秋风。

我微微皱眉:

“出什么事了?”

秋风直直的跪下去,面色难堪:

“主子恕罪,吴产婆被人带走了!”

我心中一震,压抑着不断升腾的怒火:

“说!”

“是,属下本想趁着夜色把人劫走,却不想吴产婆住的院子一直是有人盯着的。我们的人遭到了伏击,来人武功高强,又人多势众,我们实在不敌,节节败退,他们趁机带走了吴产婆。”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依你所看,那些会是什么人?”

秋风微微一顿,沉重开口:

“以属下之见,那些人并非想伤我们,而只是带走吴产婆,且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属下觉得像是军中之人。”

“好啊,真好!”

我眼中泛起泪光,不怒反笑:

“若是没记错,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手握兵权永宁王便是我那贵妃姨母的儿子,军中之人,当真是看得起我啊!”

“主子……”

青竹面带心疼之色,上前来扶我:

“怒极伤身啊!”

“瞧啊!你们都心疼我,你们都知道心疼我!可那些与我们骨肉至亲的人,她们的心怎么就不疼呢!”

我泪水如断线珍珠簌簌落下,嘴角却上扬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却无法掩盖母亲一生的悲哀!

“那是我的亲姨母,是我母亲的亲姐姐,她怎么能和我母亲的死牵扯上关系,怎么能!”

我抓起桌上的茶杯茶壶砸了个粉碎,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却未曾熄灭掉半分。

春竹拦不住我发疯,面上着急,这时屋外却通传云语清来了。

我怔愣一瞬,抹去面上的泪,用湿帕子擦了擦脸,拢了拢头发,略微调整了下情绪,开口的声音还有些哑:

“请她进来。”

云语清一进门便愣住了。

凌乱的桌面、地上的碎片、疯子一样的我想必是惊到她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近,宽慰道:

“长姐,今日之事我都听说了。逸风从小便是被父亲母亲娇惯着长大的,他脾气冲性子急,若是说了什么冲撞的话我代他跟你道歉,你、你莫要气坏了身子。”

她声音小且带着怯意,却听得我心中一暖,语气和缓了不少。

“你放心,与他无关。我母亲陪嫁的几个铺子遇上了几个地痞无赖,不是什么麻烦事。”

云语清松了一口气,说话也随意起来。

“母亲亲手做了点心要我给你送来,平日里我不高兴吃了点心便好了,长姐也试试。”

我没什么胃口,却不忍心拂了这一片心意,捡了个瞧着精巧的咬了一口。

她见我吃了,笑的开心:

“长姐不必为这些俗事烦心,好歹父亲也是侯爷,荣阳侯府底蕴深厚,莫说是地痞无赖,就是世家子弟也是要敬上三分的。”

瞧着她越发明媚的样子,我有些羡慕。

若是母亲还在,我会不会也是这般模样,温暖灿烂如小太阳。

“不说这些,你来就只是给我送点心?”

云语清摇了摇头:

“柳贵妃要办赏花宴,差人给母亲送了帖子,特意交代要长姐一同前去,说是许久未见,心中惦念。”

我心中发冷,嘴角忍不住挂上冷笑。

思念?

她也配!

13

“永宁王已到了成婚的年纪,他是陛下心中的皇位继承人,柳贵妃今日办花宴,应是想提前见一见这些世家官僚的女子,一会儿你们二人定不可有出格之举,也要提防旁人暗害,这京中人心眼多,不要吃了亏。”

前往宴席的路上,继母低声嘱咐着我和云语清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

我们俩点了点头。

这是宫中,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柳贵妃自入宫便是盛宠,诞下皇子之后更是地位稳固,皇后离世后陛下爱重嫡妻虽为将她扶正,却不止一次当着朝臣称她为妻。

明眼人都看得出,永宁王是未来的天子,柳贵妃是未来的皇太后。

她的宴席,自然是挤破头也要来的。

继母带着云语清和我向她见礼。

柳贵妃隐于珠帘之后,瞧不清神色。

一嬷嬷从中而出,走到我们三人身边,略微欠身。

“娘娘请疏宁小姐入内觐见。”

我略微一愣,起身跟过去。

掀开珠帘,柳贵妃半倚在榻上,岁月对她太过偏爱,不忍损伤半分,反而给那张本就绝美的容颜添了些韵味,风姿绰约,倾国倾城。

只是那张脸,像极了我早逝的娘亲!

“云疏宁见过贵妃娘娘。”

柳贵妃瞧着我也出了神,或许她也想起了我的娘亲。

毕竟我这张脸与娘亲有七分相似。

片刻后开口,竟有些哽咽:

“好孩子,快起来吧。地上凉,仔细伤了膝盖。”

“不是姨母有意要蹉跎你,实在你的相貌和韵安太过相似,本宫一时恍惚。”

“谢娘娘。”

我缓缓起身,心中百感交集。

观她神情不似作伪,可她若当真与我母亲姐妹情深,又如何会与母亲之死扯上关系?

“上前来,让姨母仔细瞧瞧。”

柳贵妃拉着我的手,两行清泪滑过:

“本宫记得上次见你还是个没长高的小豆丁,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若你娘还在,瞧你如此,她也定会欢喜。”

“好孩子,如今在京中,有空便多来陪陪本宫,从前的事都让他过去,人还是要往前看的,你说是吗?”

心中的温情瞬间消失殆尽,我抬头对上她慈爱的眸子,轻笑一声:

“您是以贵妃娘娘的身份警告臣女,还是以姨母的身份劝诫疏宁?”

柳贵妃愣了一下,挥手遣退所有人。

“贵妃又如何?姨母又如何?柳家的女儿为了柳家牺牲,本宫做到了,你娘亲自然也得做到。”

“是您带走的吴产婆。”

我肯定道。

“是又如何?”

柳贵妃毫不避讳:

“你母亲已经死了!真相还重要吗?哪怕你能查出真相她也活不过来,听本宫的话,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我母亲,也是您妹妹。”

我心中满是悲哀,为母亲不值!

“您可知她走之前还遗憾着没能见您一面,还惦记着答应您的桂花糕没有给您做成,而您却说真相不重要?”

“真相若不重要,世间何来公道?”

说到此处,柳贵妃已然落泪。

“你不仅相貌像你母亲,骨子里也继承了她的倔强。可是疏宁,我了解她,她不会愿意看到你一生都陷在仇恨里。”

“听姨母的话,别再往下查了。墨儿要娶亲,本宫会助你做他的王妃,将来便是皇后,那是天下女子都想要的位置,你应该过你自己的人生。”

“原来在姨母的心中,我母亲的命只值得一个皇后之位。”

我忍不住笑出声,眼眸发红,有水雾遮住了我的视线。

“可身为人女,母亲无辜枉死,若不能为她伸冤,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姨母,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们隐瞒真相是为了什么。今日我便指天誓日的跟您说一句,我云疏宁绝不会放弃为母报仇,真相必将大白于天下。”

说罢,我转身离去,没有看到身后柳贵妃脸上全是泪痕,笑的凄美,低声说了一句:

“韵安,你的女儿,真跟你是一个模样!”

来源:阎紫曦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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