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敦煌莫高窟第220窟《维摩诘变相》粉本样式来源问题，是吾国美术史中“维摩诘变相”题材研究重要问题之一，前贤多有探讨，但远未达成共识。本文坚持回归原境，采用知人论世的方法论原则，注重文献、图像证据与逻辑推理，对前贤解决问题的相关思路与论点采取反思、吸纳与折中的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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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l《美术大观》2025年第1期

作者 l 韩刚

原题 l “点曳斫拂”张家样——敦煌莫高窟第220窟《维摩诘变相》粉本样式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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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第220窟《维摩诘变相》粉本样式来源问题，是吾国美术史中“维摩诘变相”题材研究重要问题之一，前贤多有探讨，但远未达成共识。本文坚持回归原境，采用知人论世的方法论原则，注重文献、图像证据与逻辑推理，对前贤解决问题的相关思路与论点采取反思、吸纳与折中的态度，通过较详细的考察，认为敦煌莫高窟第220窟《维摩诘变相》粉本当为“张家样”。

敦煌莫高窟第220窟《维摩诘变相》（下文简称《220维摩变》）（图1）完工于唐太宗贞观十六年（642），系据《维摩诘所说经》[1]绘制而成，以“文殊师利问疾品第五”为中心，画被窟门从正中间分为两半。窟门南侧的维摩诘居士与北侧的文殊菩萨对坐辩难，环绕二人对坐辩论，穿插有《维摩诘所说经》“方便品第二”“不思议品第六”“观众生品第七”“入不二法门品第九”“香积佛品第十”等其他场景。南侧的维摩诘身披鹤氅，头束白纶巾，手执麈尾，按膝坐于帐内，上身前倾，虽微有病容，却慷慨激昂，目光逼人；维摩诘前面是天女、舍利弗问答场景，气氛活跃；帐下所画前来听法者主要是面貌、肤色与服饰均有所不同的外国王子使臣。窟门北侧的文殊，受释迦牟尼佛嘱托，率众菩萨前来问疾、听法，他坐姿端庄，举止从容，神色自若，面对维摩诘，左手伸出二指，仿佛正在演示何为“真入不二法门”；下部绘同文殊前来听法的国王群臣，其中国王为中国帝王形象，头戴冕旒，身着衮服，昂首阔步。由于“无论涵盖品数、构图布局、人物刻画、线条用色，等等，都是一铺高水平的、划时代的巨幅经变。若与隋代的维摩诘经变相比，颇有突如其来之感……它不像是敦煌土生土长的维摩诘经变”[2]，又由于厘清《220维摩变》粉本样式也相当于解决了初唐以后敦煌莫高窟大型维摩变（如初唐332窟、335窟，盛唐103窟等）样式来源问题（因为它们的基本样式是一致的），故《220维摩变》粉本样式成为学界长期讨论的焦点问题，对其看法不一，颇有争议。

图 1ˉ《220维摩变》

一、学术史略

迄今，主要有以下四种观点。

其一，从《220维摩变》中帝王图与现存传为阎立本（或郎余令）《历代帝王图》卷（又名《古帝王图》）[3]中晋武帝司马炎、北周武帝宇文邕（图2-1、图2-2）等在形式上具有一致性，辅以相关文献记载立论，认定此维摩变粉本样式来自初唐中原长安地区，甚为新颖。持这种观点的学者较多，相关研究后向精细方向发展（特别是在相关图像对比上），甚至提出“贞观新样”术语。如贺世哲《敦煌壁画中的维摩诘经变》（2004）：

维摩示疾下部画《方便品》中的“王子官属问疾”……实际上是来唐朝贡的国内一些少数民族头领与外国使臣的写实，我们姑且名之“异族蕃王”……有些类似阎立本（一说梁元帝萧绎）所画《职贡图》。[4]

文殊来问下部绘《方便品》中之国王问疾，一汉族皇帝，头戴冕旒，身着衮服，在大臣侍从簇拥下，昂首阔步，不可一世……面对这幅壁画，很容易使人联想起唐太宗李世民……[5]

第220窟的维摩诘经变很有可能也是由中原西来的高手画师创作的，或者是由敦煌画师依据新从中原传来的粉本加工创作的。[6]

来源：书艺公社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