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王维在终南山的这句沉吟,道破了生命的从容之境:当心灵如琉璃般通透无尘,世间风雨不过是檐角风铃的轻响,入耳而不扰心。心若无尘,风何撼之,你若不困,岁月自暖,这不是避世的消极,而是在沧桑里淬炼出的生命哲学。
《一》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王维在终南山的这句沉吟,道破了生命的从容之境:当心灵如琉璃般通透无尘,世间风雨不过是檐角风铃的轻响,入耳而不扰心。心若无尘,风何撼之,你若不困,岁月自暖,这不是避世的消极,而是在沧桑里淬炼出的生命哲学。
《二》
北宋词人苏轼谪居儋州时,曾在桄榔林中搭建“载酒堂”。彼时他年近六旬,流放蛮荒之地,连米粮都需邻里周济,当地文人李星沅记载其“食芋饮水,著书以为乐”。但他却在《六月二十日夜渡海》中写下“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于椰风蕉雨中研墨挥毫,将苦难酿成“日啖荔枝三百颗”的诗趣。他在儋州办学堂、改民俗,临终前笑言“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就像作家迟子建在《白雪乌鸦》中所写:“当苦难成为脚下的泥土,生命自会开出花朵。”苏轼以琉璃般通透的心,在贬谪的风雨中耕耘出精神的绿洲。
《三》
历史长河中亦有这样的生命丰碑。敦煌守护者常书鸿放弃巴黎的画室,在1943年踏入黄沙漫天的莫高窟。当时洞窟坍塌、壁画剥落,连临摹用的宣纸都需自制,同僚笑他“从巴黎来到了沙漠”。但他在日记中写道:“我心归处是敦煌。”他用二十年时间修复洞窟,在《敦煌艺术叙录》中留下“艺术的光芒从不因风沙而黯淡”的誓言。正如红学家周汝昌所言:“真正的坚守,是让心在荒芜中种出莲花。”常书鸿与敦煌研究院的学者们,以无尘之心守护千年壁画,让戈壁深处绽放出文明的华光。
《四》
可在信息洪流奔涌的当下,太多人将心化作漂泊的浮萍:KPI的数字能掀起焦虑的浪涛,社交媒体的点赞数成了情绪的风向标,偶有的挫败便让生命蒙尘。人们忙着在物质世界里攻城略地,却忘了《金刚经》中“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智慧——真正的安宁,是让世事如秋叶掠过心湖,不兴涟漪。当我们不再让他人的目光定义自己的价值,不再用患得患失的枷锁捆绑步履,那些曾以为能颠覆人生的“风雨”,不过是春衫上偶然飘落的花瓣。
《五》
心似琉璃,便如天山雪水历经岩层过滤,终成澄澈溪流;你若不困,便似黄山松扎根绝壁,风啸难折其骨。这不是麻木的迟钝,而是阅尽沧桑后的清醒自持。让我们在步履匆匆时俯下身,给心灵拂去尘埃,让阳光照进每一道褶皱,如此,纵是走过荆棘密布的岁月,也能在眉眼中藏住山河星月,在生命里写就云淡风轻的诗行。
来源:文化教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