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布雷这个人,在中国近代史上算是个特别的存在。他既不是一线政治家,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政要员,但在蒋介石身边,却能一言兴邦,一笔定调,被称作“文胆”一点不为过。
陈布雷这个人,在中国近代史上算是个特别的存在。他既不是一线政治家,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政要员,但在蒋介石身边,却能一言兴邦,一笔定调,被称作“文胆”一点不为过。
问题也正出在这儿:一个人把所有的信仰、抱负和情感都绑在一个人身上,蒋介石走得不对,他陈布雷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理想崩塌,却无力回天。
陈布雷不是个一般文人,他的才华曾让鲁迅都点头称赞。他一开始也不是国民党的人,是后来在宋子文的引荐下,进入蒋介石视野。蒋早年对他极度信任,什么大事小事都让他来起草文告。从“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的抗战动员,到“一寸山河一寸血”的号召,每一句都出自陈布雷之手。蒋介石口里那种“情绪饱满、道义滔滔”的文字,其实背后是陈布雷在写。
不过,这种“夫唱妇随”的政治合作,并没有维持到最后。陈布雷一开始是有民族信仰、有文化理想的,他能容忍蒋介石的专断,是因为他相信蒋确实能带中国抗战,救国救民。但内战开始后,陈布雷明显感到不对劲了。国民党越来越不讲理,贪腐横行,战争的方向也越来越让他迷茫。
1947年那次争执,就是个转折点。
蒋介石拿着毛泽东的《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来“刺激”陈布雷,说:“人家写得多好。” 这显然是话里带刺,陈布雷不慌不忙回了一句:“那是人家自己写自己的。” 看似平淡,实则重重打脸——你让我写的那些文章,我只是代笔;但毛泽东写的,是他的信仰。
从那以后,蒋陈之间的信任开始裂开。
“书生误国”这四个字,不是骂,是切割
1948年国共局势恶化,蒋介石召开军事会议,把失败甩锅给手下,陈布雷忍不住直接当场怒斥:“一派胡言!”蒋介石顿时炸了,罕见地情绪失控,对着他骂了句“书生误国”。别看这四个字,实际上是宣判了陈布雷在国民党核心的“政治死刑”。
从那以后,陈布雷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他本来身体就不好,长期神经衰弱,写作时手会抖、心口疼,晚上也睡不好。他自己说过,“写文章就像在拼命”,一篇写完,人都虚脱。
1948年11月12日,陈布雷去了蒋介石的官邸,做最后一次劝说:停战吧,把黄金拿出来救济百姓吧,别再死磕了。
蒋介石的反应极其冷酷。他不仅拒绝,还当场冷言:“我看你可以休息了。”这种话,说白了就是逐客令。在陈布雷这种讲究脸面、忠义的大文人看来,这无异于羞辱。
当天晚上,陈布雷就开始准备。他告诉秘书“不再见客”,吃完饭就回了房,第二天早上,就没人再见到他活着。
他死前写了十多封信,几乎写尽了遗憾和绝望
最让人动容的一段话写在他给蒋介石的信里:
“与其偷生尸位,使公误计以为尚有一可供驱使之部下,因而贻误公务,何如坦白承认自身已无能为役,而结束其无价值之一生。”
他认为自己活着,不仅无用,甚至还会误导蒋介石做出错误判断。与其拖着,不如死去,做一个“尸谏”——用身体来警告蒋介石。
他的死没有任何挣扎痕迹,身边有安眠药空瓶和一封封书信。他是真的想走,走得决绝。
“尸谏”之后,蒋介石懵了
当时陈布雷副官陶永标急冲冲闯进蒋的官邸,报告“布雷先生死了”,蒋介石居然一脸不信:“昨天才见面,怎么会死?”他可能真没想到,这个自己用惯了的“文胆”,竟然会用这种方式退出。
蒋介石确实震动了,不仅下令厚葬,还追赠陈布雷为陆军上将。但这些,不过是亡羊补牢。
最让人诧异的,是陈布雷在死前,居然瞒着蒋介石,秘密见了周恩来一面。
这次会面地点在南京梅园新村17号中共代表团驻地。陈布雷进去了两个多小时,出来后又在花园聊了半小时,临别前周恩来一句“你的事我去办”,意味深长。
那到底是什么事?是简单叙旧?不可能。
多年后真相逐渐浮出水面。陈布雷有四个子女是中共地下党员:次子陈过、长女陈琇、次女陈琏、六子陈砾。这四人都是秘密加入的,中共高层早已知晓。
陈布雷明知道自己将走,也知道蒋介石迟早会知晓这件事,为了子女的安全,他必须提前安排。他找周恩来,就是请求中共在日后能够照拂自己的后人。
结语
他的死告诉我们,文人也有尊严,忠诚并不是死心塌地地跟到底。他虽然没有“反蒋”,但他的死,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抗议、一种警示、一种退出。
他不是大英雄,也没有振臂高呼。他只是一个病弱的文人,在大时代的转折点,用一种沉默却决绝的方式告诉世界:“我不同意。”
至于“托孤”,是他最后一点希望。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活下来,能留在这个更有希望的新世界里。
《陈布雷日记》
陈布雷,《给蒋中正的遗书》
来源:枕梦子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