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老伴走了。
我成了孤家寡人。
继女一句话,我心都凉了。
几十万存款,换来一张养老院的床位。
我以为人生就这么完了。
可谁能想到,三个月后,这养老院的院长,竟然追着我喊“妈”!
我叫冉青毅,今年68岁。
退休前,是市里一家小家具厂的木工师傅,靠着一双手艺,养活了一家人。
我的老伴,叫文秀雅,三个月前因为突发心梗,没抢救过来,走了。
秀雅是个好女人,善良、温柔,我们俩是半路夫妻。
我年轻时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没留下孩子。
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带着女儿的秀雅。
她的女儿,叫冉菲菲,那年才六岁,怯生生地躲在秀雅身后,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
我跟秀雅结婚后,就把菲菲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
好吃的好喝的,我这个当爹的,从来没亏待过她。
她也争气,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很好,后来考上了不错的大学,留在了城里工作,嫁了人。
女婿叫尚柯,人看起来也挺精神,俩人买了房,生了个外孙,日子过得也算红火。
秀雅在世的时候,我们老两口住在单位分的旧楼里,虽然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温馨。
我俩身体都还硬朗,退休金加起来,一个月也有小一万,吃穿不愁。
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菲菲一家和和美美。
可天有不测风云。
秀雅走得太突然,前一天晚上还跟我商量着,等天暖和了,去南边旅游。
第二天人就没了。
偌大的屋子,一下子就空了。
以前总觉得秀雅唠叨,现在,连个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垮了,头发白了一大片,人也瘦了十几斤。
菲菲倒是孝顺,办完母亲的后事,就把我接到了她家。
她说:“爸,您一个人住我们不放心,以后就跟我们一起过吧。”
女婿尚柯也表现得很热情,又是给我买新衣服,又是给我换新手机。
我心里感动啊,觉得这辈子没白疼这个女儿。
我跟秀雅一辈子省吃俭用,除了日常开销,还攒下了五十多万的存款。
这笔钱,我本想着,等我哪天动不了了,再拿出来,不给孩子添麻烦。
可住到菲菲家的第二周,我就无意中听到了小两口的争吵。
那天我起夜,路过他们卧室门口,门没关严,里面的声音清清楚楚传了出来。
是女婿尚柯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不耐烦: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上你爸?公司催着咱们交钱呢,那三十万的窟窿补不上,我的职位就没了!到时候房贷车贷,拿什么还?”
我心里“咯噔”一下,脚步顿时就钉在了原地。
只听菲菲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说:
“我能怎么办?我上哪儿给你弄三十万去?我爸那儿倒是有钱,可那是我妈跟他一辈子的心血,我怎么开得了口?”
“什么心血?老头子一个人,能花多少?那钱早晚不还是你的?你现在不去要,等他哪天糊涂了,让骗子骗走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尚柯的声音越说越大。
“再说了,他住咱家,吃咱家的,你以为不要钱啊?你爸那退休金,够干嘛的?我天天还得赔着笑脸伺候着,我图什么啊?”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下去。
我像个被抽了魂的木偶,悄悄回了自己房间。
那一夜,我睁着眼睛到天亮,脑子里乱哄哄的。
女婿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得我心口生疼。
可转念一想,他们也是遇到了难处。
菲菲是我的女儿,她有难,我这个当爹的,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秀雅临走前还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照顾好菲菲。
我不能让她在天之灵,还为女儿担惊受怕。
第二天一早,我把冉菲菲叫到跟前。
我拿出我的存折,递给了她。
“菲菲,这里面是五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跟尚柯,拿去把难关渡过去吧。”
菲菲当时就愣住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爸,这……这怎么行?这是您跟妈的养老钱啊!”
我拍了拍她的手,强装笑脸说:
“傻孩子,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们好好的,爸就比什么都高兴。我还有退休金,够花了。”
我没提昨晚听到的话,我不想让她难堪。
我只说,这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一点心意。
菲菲抱着我,哭得泣不成声,一个劲儿地说:“爸,您真是我的好爸爸,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
那几天,菲菲和尚柯对我的态度,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
天天给我做好吃的,陪我聊天解闷,周末还带着我跟外孙去公园。
我心里那点不舒服,也渐渐散了。
我甚至开始觉得,女婿说的也有道理,一家人,就该这样互相扶持。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短暂的温情,竟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告别”。
半个月后的一天,菲菲和尚柯喜气洋洋地回到家。
菲菲挽着我的胳膊,笑得特别甜。
“爸,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给您找了个特别好的地方养老!”
我愣住了:“什么养老的地方?我不是住在家里吗?”
尚柯接过话头,说得天花乱坠:
“爸,您想啊,我们俩白天都得上班,留您一个人在家,多闷得慌啊。我们给您找了一家高档养老院,叫‘宁心安养中心’,那里环境好,设施全,还有专业的医生护士,比家里方便多了!”
菲菲也跟着劝:
“是啊,爸,那里还有很多跟您年纪差不多的老伙计,您可以跟他们下棋、聊天、打太极,不比一个人在家强?我们一有空就去看您!”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的笑脸,突然觉得那么陌生。
高档养老院?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不就是嫌我这个老头子碍事,占地方了吗?
我的钱刚到他们手里,这就要把我这个“包袱”甩掉了?
我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我难看的脸色,菲菲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爸,我们这也是为了您好。您就当是去体验一下,要是不习惯,我们再把您接回来。”
“为了我好?”我冷笑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为了我好,就是把我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跟一群陌生人待在一起?”
“为了我好,就是拿光我的积蓄,再把我一脚踢开?”
我的质问,让菲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躲闪着我的目光,低声说:“爸,您怎么能这么想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终,我还是去了。
不去能怎么办呢?
跟他们撕破脸皮,赖在那个已经不属于我的家里吗?
我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个体面。
我不想到了晚年,还活得那么不堪。
走的那天,菲菲帮我收拾行李,眼睛红红的,一直不敢看我。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把我那些木工工具,一个个用布包好,放进了箱子里。
那是秀雅给我做的工具包,上面还绣着我的名字。
这是我最后的念想了。
“宁心安养中心”确实像尚柯说的那样,很“高档”。
独门独院,环境清幽,楼房也都是新盖的。
可再好的环境,也透着一股子冷冰冰的味道。
护工们都很有礼貌,但那种礼貌,是职业性的,客气又疏离。
我被分到了一个双人间,同屋的是一个姓耿的大爷,叫耿鹏飞,比我大两岁,因为中风,半身不遂,话也说不清楚。
他整天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整个养老院,就像一个巨大的、安静的机器,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默然地运转着。
菲菲把我送来,交了三个月的费用,临走时塞给我两千块钱,让我买点零食。
她说:“爸,您先在这儿住着,我跟尚柯一有空就来看您。”
我看着她的车开远,直到看不见,才转身走进了这栋对我来说,如同监牢一样的楼房。
我的心,彻底死了。
刚开始的日子,我每天都度日如年。
白天,我就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树发呆。
晚上,我就抱着秀雅的照片,一个人默默流泪。
菲菲说会常来看我,但第一个月,她只来了一次,还是因为养老院要登记家属信息,她不得不来。
她待了不到十分钟,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话,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断了。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饭也吃不下,人迅速地消瘦下去。
同屋的耿大爷,偶尔会含混不清地对我说:“想开点……都一样……”
是啊,都一样。
被儿女送到这里的老人,谁心里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
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多月,我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一个午后,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我的工具包上。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它。
看着里面熟悉的刻刀、凿子、刨子,我粗糙的手指一寸寸抚摸过去,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秀雅为我缝制这个布包时的体温。
秀雅生前最喜欢的花,是栀子花。
她说栀子花白白的,香香的,就像我们平淡又实在的日子。
我鼻子一酸,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我想为她再刻一朵栀子花。
我跟护工要了一些废弃的木料。
他们看我一个孤僻的老头,总算有了点精神,也就答应了。
我重新拿起了刻刀。
刚开始,手很生,毕竟放下好多年了。
但很快,那种刻入骨髓的记忆就回来了。
木屑纷飞中,我的心,也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我把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全都倾注在了刻刀的方寸之间。
我忘了时间,忘了身在何处,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我和手中的木头。
几天后,一朵栩栩如生的木雕栀子花,在我手中绽放了。
花瓣层层叠叠,脉络清晰,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露水。
我把它放在床头,每天看着它,就好像秀雅还在我身边。
我的这个举动,引起了养老院里一些老人的注意。
他们会围过来看我雕刻,跟我聊上几句。
有个叫常阿姨的,老伴也走了,儿女都在国外,她看我刻的栀子花喜欢得不得了。
她说:“冉师傅,你这手艺太绝了,比买的都好看。”
我看着她羡慕的眼神,心里一动,就又找了块木头,花了两天时间,给她也刻了一朵。
常阿姨拿到手,高兴得合不拢嘴,非要给我钱。
我没要。
我一个孤老头子,要钱有什么用。
能用这点手艺,给别人带来一点快乐,我自己心里也舒坦。
从那以后,找我刻东西的人就多了起来。
有想要给孙子刻个小木马的,有想要给老伴刻个小像的。
我来者不拒,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尽力满足。
我的房间,渐渐成了养老院里最热闹的地方。
每天都有人来串门,跟我聊天,看我干活。
我的话也多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我甚至还收了两个徒弟,教他们一些简单的雕刻技巧。
我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回报,我只是觉得,能被人需要,活着,才有点意思。
我的这些变化,自然也落在了养老院院长的眼里。
院长叫宁婉君,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她很干练,平时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不苟言笑。
我见过她几次,都是她来查房,跟护工交代工作,几乎没跟我们这些老人有过直接的交流。
但最近,我发现她来我房间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她不说话,就静静地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我雕刻。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好奇,有赞赏,还有一种我说不出的……悲伤。
直到那天下午。
我刚完成了一个新的作品,一枝含苞待放的栀子花胸针,准备送给一个过生日的护士小姑娘。
宁婉君院长走了进来。
她屏退了其他人,第一次在我床边坐下。
“冉师傅,”她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您的手艺,真好。”
我客气地笑了笑:“瞎琢磨,打发时间罢了。”
她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拿起我床头那朵最早雕刻的栀子花,细细地端详着。
她的手指,轻轻地拂过花瓣的纹路,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怀念。
“我妈妈,生前也最喜欢栀子花。”她突然说。
我的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冉师傅,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宁婉君抬起头,眼睛里竟然闪着泪光。
“您这雕刻的手法,尤其是处理花瓣边缘的方式,是跟谁学的?”
我愣住了。
这雕刻手法,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年轻的时候,为了让刻出来的花更逼真,我不知道对着真的栀子花看了多少个日夜,才有了现在这门手艺。
这是我独一无二的风格。
我如实告诉了她。
她听完后,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她喃喃自语。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搞得不知所措。
“宁院长,您……您这是怎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给我讲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宁婉君的母亲,是一个善良的裁缝。
在宁婉君很小的时候,她们家住在另一个城市,生活很清贫。
有一年夏天,她母亲在街上遇到了一个焦急万分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的妻子突发急病,被送进了医院,急需一笔钱做手术。
可是他刚从外地来,人生地不熟,身上的钱也都在慌乱中弄丢了。
宁婉君的母亲,二话不说,把自己准备给宁婉君交学费的钱,全都拿了出来,塞到了那个男人手里。
那个男人感激涕零,问她姓名地址,她却只是摆摆手,说救人要紧。
第二天,那个男人找了过来。
他没有带钱,而是带来了一把木梳。
那是一把用栀子木雕刻的梳子,梳背上,是一朵盛开的栀-子花,雕工精美绝伦,就像真的一样。
男人说,他是个木工,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他花了一整夜的时间,用他最好的手艺,雕了这把梳子。他说,他妻子的名字里,就有一个“雅”字,也最爱栀子花。
那把梳子,成了宁婉君母亲最珍贵的宝贝。
她一直把它带在身边,直到后来因病去世。
可惜的是,在一次搬家过程中,那把意义非凡的木梳,不慎丢失了。
这成了宁婉君心里永远的痛和遗憾。
她总说,她这辈子最敬佩的人,除了她母亲,就是那个不知名的木工师傅。
是他的善良和感恩,让她母亲相信,这个世界是温暖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故事,宁婉君才下定决心,要开一家真正有温度的养老院,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老人。
故事讲完了,我的脑子里却“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四十年前……夏天……妻子突发急病……一个善良的裁缝……一把栀子花木梳……
一段被我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你……你母亲……是不是在额角有颗小小的痣?”我声音颤抖地问。
宁婉君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您……您怎么知道?”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那个年轻的木工……就是我啊!”
“我的老伴,叫文秀雅!当年如果不是你母亲,我老伴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和宁婉君,两个人,四目相对,满脸都是泪水和不敢置信。
谁能想到,四十年前的一段善缘,竟然会在四十年后,以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重新连接。
因果循环,天道轮回,原来是真的!
“恩人……原来您就是我母亲念叨了一辈子的恩人!”
宁婉君“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床前,泣不成声。
我赶紧去扶她:“快起来,快起来!使不得!真正的恩人,是你母亲啊!”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孤独,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了。
我终于明白,老天爷让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惩罚我,而是为了让我和这段尘封的恩情,再次相遇。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我始料未及。
宁婉君擦干眼泪,当着全院所有员工的面,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决定。
她哽咽着,情绪激动地对着我喊道:
“妈!……不,冉伯伯!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的亲人!这家养老院,就是您的家!”
她或许是太过激动,把“爸”喊成了“妈”,也许在她心里,我这个延续了她母亲善意的人,就如同她母亲一样,值得她用最深的孺慕之情来敬重。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撼了。
一声“妈”,虽然脱口而出,却包含了太多的情感,那是对母亲的思念,对恩人的感激,是对善良的最高敬意。
她立刻给我换了房间,把我安排进了养老院顶楼,一个专门为她自己留的套房里。
房间宽敞明亮,家电一应俱全,阳台上还摆满了盛开的栀子花。
她亲自给我做饭,陪我聊天,带我检查身体。
她告诉我,她之所以这么努力地工作,就是想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现在找到了我,就好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她要替她母亲,好好地孝敬我,照顾我。
而这件事,也很快传到了冉菲菲的耳朵里。
是宁婉君亲自打的电话。
我不知道宁婉君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我只知道,那天下午,菲菲和女婿尚柯就赶来了。
菲菲一见到我,就跪在了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爸,我错了!我不是人!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我妈!”
她一边哭,一边扇自己的耳光。
尚柯也站在一旁,满脸羞愧,头都不敢抬。
宁婉君把那五十万,连同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我的面前。
她说,冉菲菲已经把钱还回来了,卡里是她这些年生意上的一些盈利,密码还是菲菲的生日。
宁婉君说:“冉伯伯,这钱,您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这家,您不能走。您是我宁婉君的恩人,也是我这辈子要孝敬的父亲!”
我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菲菲,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宁婉君。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我把菲菲扶了起来。
我对她说:“孩子,起来吧。爸不怪你。”
我说的是真心话。
她是秀雅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怎么能真的去恨她。
人活一辈子,谁能不犯错呢?
我把那张存着五十万的银行卡,重新塞回了菲菲的手里。
我对她说:“钱,你们拿着。把日子过好,别再走歪路,就是对我和你妈,最大的孝顺。”
然后,我转过身,对宁婉君说:
“婉君,这套房,我不能住。我就住在原来的房间,和大家在一起,我高兴。你要是真想孝敬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
“把这家养老院,办得更好。让所有住在这里的老人,都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就像,你母亲当年温暖我一样。”
宁婉君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没有离开养老院,这里,已经成了我真正的家。
菲菲和尚柯,每周都会来看我,不是带着歉意,而是带着真正的关心。
我们的关系,似乎比以前更近了。
而我,每天依旧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雕刻着我的木头。
我的身边,总是围着一群老朋友。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那些形态各异的木雕上,也照在我们这些老人的笑脸上。
温暖,而又安详。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凭着良心,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没想到,这一点点的善意,竟然在四十年后,给了我一个最温暖的晚年。
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原谅我的继女,如果我选择拿着钱,一个人孤独地生活,或者跟她一家彻底决裂,我的晚年,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人性是复杂的,亲情也是。血缘真的是维系亲情的唯一纽带吗?当亲情被利益玷污,我们是该选择报复,还是选择宽恕呢?
这个问题,我想留给每一个正在看故事的你。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
来源:幸福吉尔8L5x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