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酸。姜宁蜷缩在走廊的长椅上，望着手术室的红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两年前的那场车祸后，她再也没能摆脱这种味道——父母的鲜血、破碎的车窗、秦钺苍白如纸的脸......一切像循环播放的噩梦，在每个雷雨夜将她撕扯得支离破碎。
番外篇：雪融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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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酸。姜宁蜷缩在走廊的长椅上，望着手术室的红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两年前的那场车祸后，她再也没能摆脱这种味道——父母的鲜血、破碎的车窗、秦钺苍白如纸的脸......一切像循环播放的噩梦，在每个雷雨夜将她撕扯得支离破碎。
“姜小姐，您的检查报告。”护士递来一沓纸，语气带着怜悯。姜宁扫了一眼“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诊断，麻木地塞进包里。她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在恶化，可那又如何？这世上唯一还在乎她死活的，只剩秦钺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秦钺发来的消息：【今天要陪安然产检，晚点去看你。】
姜宁盯着“安然”两个字，忽然抓起包冲进洗手间。镜中的女人面色惨白，眼尾泛红，像极了当年蜷缩在车祸现场的那个女孩。她颤抖着拧开口红，在镜面一笔一画写下“秦钺”，又发疯似的用袖子擦去。水珠混着艳红的痕迹蜿蜒而下，像一道狰狞的伤口。
“你答应过永远照顾我的......”她对着镜子呢喃，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那天她故意将安眠药洒在茶几上，秦钺冲进门时连西装都被雨水浸透。他抱着她赶往医院的路上，她能清晰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那是属于她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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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推开别墅大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这套秦钺曾说要当作“画室礼物”送给她的房子，此刻飘荡着陌生的茉莉香。她蹲下身，指尖掠过地毯上几根栗色长发，忽然在茶几底部摸到个硬物。
是个玻璃标本盒。
蓝闪蝶的翅膀在灯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幽光，翅尖却残缺不全。安然想起上个月在秦钺书房见过的同款标本——完整的帝王蝶，被他珍而重之地摆在保险柜里。当时他说：“就像你，独一无二。”
二楼传来细微响动。安然握紧标本盒踏上旋转楼梯，却在主卧门口僵住了脚步。梳妆台上散落着未拆封的妊娠试纸，衣柜里挂着明显小两码的真丝睡裙，而床头挂着的，竟是她和秦钺在北海道拍的婚纱照。照片里的雪景依旧纯净，此刻却像张咧开的嘴，嘲笑着她的愚蠢。
手机突然响起，私家侦探发来最新照片：秦钺正扶着姜宁走进产科诊室。安然的目光落在姜宁微凸的小腹上，忽然轻笑出声。原来那些“加班夜”，他都在陪别人孕育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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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熠然第三次搅动冷掉的拿铁时，咖啡渣在杯底聚成诡异的漩涡。占卜师曾说这种形状预示情劫，他当时嗤之以鼻，此刻却盯着对面空位出神。安然已经迟到半小时了。
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冷风卷着雪花扑进来。安然裹着黑色大衣落座，睫毛上的冰晶随着眨眼簌簌坠落。“计划提前。”她把文件夹推过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姜宁怀孕了。”
周熠然翻看着产检报告复印件，目光在“孕周12W+”处停留许久。他记得两个月前那个雨夜，安然浑身湿透地敲开他公寓的门，眼里燃烧着某种濒临崩溃的冷静。当时她说：“我要他尝到百倍于我的痛苦。”
“你确定要这么做？”周熠然按住她发抖的手，“孩子是无辜的。”
安然抽回手轻笑，眼底结着冰：“我的孩子难道不无辜？”她从包里取出个U盘，“今晚的慈善拍卖会，秦钺会捐出那辆兰博基尼。你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看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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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厅水晶灯璀璨如星，秦钺举着香槟杯与宾客寒暄，余光却不断瞥向入口。安然挽着周熠然出现时，他手中酒杯猛地倾斜，红酒泼在雪白衬衫上，像一滩凝固的血。
“感谢各位支持儿童医疗基金。”主持人声音高昂，“接下来是秦先生捐赠的特别拍品！”
黑色幕布掀开的瞬间，全场哗然。那辆曾载着姜宁无数次兜风的兰博基尼，此刻车身贴满照片：医院走廊的拥抱、别墅窗前的亲吻、产科诊室的门牌......最刺眼的是挡风玻璃上用口红写的“赎罪”二字，在聚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秦钺踉跄着后退，突然被大屏幕亮起的光刺痛眼睛。监控视频里，姜宁正将安眠药碾碎倒进他的威士忌，而日期赫然是安然流产那晚。尖叫声此起彼伏中，安然缓步上台，拿起拍卖槌轻敲展台。
“赎罪不是用赃款做慈善。”她直视秦钺惨白的脸，“是用余生记住，你的贪婪害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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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蜷缩在别墅飘窗上时，电视正在播放秦钺召开记者会的画面。他对着镜头承认所有过错，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打磨过：“我对不起安然，更对不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雪花拍打在玻璃上，姜宁恍惚看见父母站在雪地里朝她招手。她握紧孕检报告轻笑，终于明白秦钺为什么总说安然像雪——看似柔软却刺骨，看似易融却能让所有肮脏无所遁形。
当警笛声响彻街道时，姜宁正将蓝闪蝶标本泡进红酒。残缺的翅膀在液体中舒展，宛如新生。她哼着儿时母亲常唱的歌谣，把剩下的安眠药倒进嘴里。真奇怪，这次居然尝不出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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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美术馆开业展上，安然站在《浴火》系列画作前接受采访。有记者指着那幅《残翼》追问：“这幅蓝闪蝶为何特意保留残缺？”
安然抚过画框边缘尚未痊愈的烫伤疤痕，微笑看向展厅角落。穿深灰大衣的男人慌忙压低帽檐，跛着脚匆匆离去。窗外春雨淅沥，融化了最后一片积雪。
“因为有些伤口，”她转身望向人群外捧着玫瑰的周熠然，“要带着它才能飞得更远。”
来源：小小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