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母亲走了。
我成了没娘的孤儿。
整理遗物,我几度崩溃。
一个锁死的木盒子。
一张三十年前的当票!
当物:翠玉手镯。
我愣住了,我娘哪来的翠玉手镯?
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我叫向远方,今年五十五岁。在这个知天命的年纪,我却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
送走了最后一批前来吊唁的亲友,偌大的老房子里,只剩下我和墙上母亲的黑白遗像。照片上的她,笑得还像个孩子,眼睛里亮晶晶的,仿佛藏着一整个秋天的阳光。可如今,这阳光,熄灭了。
父亲向建国是前几年走的,现在母亲苏婉秋也跟着去了,这栋承载了我整个童年和青年的老房子,瞬间就空了,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在家具上的声音,也静得能听清我自己心里那空落落的回响。
都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我以前对这话没什么感觉,总觉得来日方长。我在南方的大城市里打拼,有自己的公司,有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忙得像个永不停歇的陀螺。每次给家里打电话,母亲总是在电话那头乐呵呵地说:“远方啊,家里都好,你爸身体也硬朗,你安心忙你的,不用老惦记我们。”
我便真的信了,真的就安心了。我以为他们会一直在,像这栋老房子一样,永远是我回头就能看见的港湾。直到母亲病倒,我才如梦初醒,拼了命地往回赶,在病床前守了她最后一个月。可这一个月,又如何能弥补我缺席的三十年?
母亲走得很安详,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嘴唇嗫嚅着,像是想说什么,可终究没能发出声音,只留下两行清泪,顺着她那饱经风霜的眼角滑落。那眼神里的情绪,我读不懂,有不舍,有关爱,还有一丝我当时没能理解的……歉意?
母亲的后事办得妥当,可我心里的窟窿却越来越大。我开始发疯似的整理她的遗物,企图从这些她触摸过、使用过的旧物里,再寻到一丝一毫她存在过的痕迹。
她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一张硬板床,一个掉漆的床头柜,还有一个笨重的老式大衣柜。衣柜里,她的衣服不多,洗得发白,叠得整整齐齐,每一件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肥皂和阳光混合的味道。这是我最熟悉的、属于母亲的味道。我抱着她的衣服,把脸深深埋进去,像个迷路的孩子,贪婪地嗅着那最后一丝温暖,眼泪却不争气地决了堤。
就在衣柜的最底层,我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把它拖出来,是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盒子,样式很老旧了,上面雕着简单的喜鹊登梅图样,边角都被摩挲得光滑发亮。
我记得这个盒子,好像自我有记忆起,它就一直被母亲珍藏着。小时候我好奇,想打开看看里面藏了什么宝贝,总被母亲笑着拍开手,说:“小孩子家家的,别乱动。这里面是妈妈的秘密。”
秘密?母亲能有什么秘密呢?她的一辈子,简单得像一杯白开水,一眼就能望到底。嫁给父亲,生下我,然后就在这柴米油盐的琐碎里,耗尽了她所有的芳华。
我找来一把小锤子,轻轻撬开了那把早已锈蚀的铜锁。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木头和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金银珠宝,只有几张泛黄的黑白老照片,是我小时候的全家福,还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纸,纸张脆弱得仿佛一碰就要碎掉。当我看清上面的字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一张当票。
一张来自三十年前,“永安当”的当票。
当票的抬头,用毛笔字写着“立此为据,凭票取赎”,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右边写着“当户姓名”,写的却不是我母亲苏婉秋,而是我那脾气火爆、要强了一辈子的父亲——向建国!
我更是满腹疑云,我爹怎么会去当铺?
再往下看,“当物”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字:翠玉手镯。
“当金”,人民币贰仟圆整。
“当期”,叁拾年。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翠玉手镯?贰仟圆?三十年前?这几个词在我脑子里反复冲撞,搅得我天旋地转。
三十年前,也就是我二十五岁那年。那时的两千块钱,对于我们这样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来说,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那是我父亲大半年的工资啊!
更让我震惊的是,我母亲苏婉秋,一辈子节俭朴素,手上戴的永远是那只我用第一个月工资给她买的、不到一百块钱的银镯子。她什么时候有过什么“翠玉手镯”?而且还是贵重到能当两千块钱的翠玉手镯?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当票,手抖得厉害。这张纸,比我想象的要重得多,重得我几乎拿不住。
我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个充满争吵的夏天。
那时候,我大学毕业刚两年,在一家国营厂里当技术员,捧着一个不好不坏的铁饭碗。可我天生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看着身边一个个下海经商的朋友渐渐都闯出了名堂,我的心也跟着躁动起来。
我揣着一份自己熬了好几个通宵写出来的“创业计划书”,激动地找到了我爸向建国。
“爸,我想辞职,跟朋友合伙开个电子厂。这是我的计划书,您看看。我们什么都考察好了,技术、销路都没问题,就是启动资金还差一点。您能不能……支持我两千块钱?”我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觉得未来就在自己手中。
我爸向建国,是个老派的军人转业干部,在他眼里,安稳的国营厂工作才是正道,下海经商就是“不务正业”、“投机倒把”。他看都没看我的计划书,直接“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脸涨得通红,冲我吼道:“混账东西!好好的铁饭碗不要,要去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告诉你向远方,这个家,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想都别想!”
“爸,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您不能总用老眼光看问题啊!”我不服气地争辩。
“什么时代不一样了?我看是你小子翅膀硬了,心野了!”他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告诉你,只要我向建国还活一天,你就别想干这种离经叛道的事!你要是敢辞职,就别认我这个爹!”
那天的争吵,是我有记忆以来和父亲最激烈的一次。我摔门而出,感觉自己所有的梦想和热情,都被他那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母亲苏婉秋追了出来,在巷子口拉住我,往我手里塞了一把被手心汗水浸湿的零钱,眼圈红红地说:“远方,你别跟你爸置气,他就是那个臭脾气,其实心里比谁都疼你。这钱你先拿着,妈再去想想办法……”
我当时正在气头上,一把推开了母亲的手,赌气地说:“我不要!我就是饿死,也不用他的钱!”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来,我还是辞了职,揣着自己攒下的几百块钱,加上跟朋友东拼西凑借来的钱,毅然决然地南下闯荡。我憋着一股劲,就是要向我爸证明,我是对的。
创业的艰难,远超我的想象。最难的时候,我睡过桥洞,啃过冷馒头,好几次都想过要放弃。可是一想到父亲那张暴怒的脸,那句“你就别认我这个爹”,我就咬着牙挺了过来。
再后来,我的事业慢慢有了起色,从一个小作坊,发展成一个有模有样的工厂。我把钱寄回家,给我爸妈盖了新房,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可我跟父亲之间的那道梁子,却好像再也解不开了。每次打电话,他不是“嗯”、“啊”地应付,就是没说两句就教育我“不要忘本”、“做人要踏实”。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了。
我以为,他一直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选择的这条路。我以为,他从来没有支持过我。
可是现在,这张来自三十年前、由他亲手当掉传家宝的当票,又该怎么解释?
翠玉手镯……我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小时候,我好像听邻居家的张奶奶说过,我奶奶的嫁妆里,就有一只通体翠绿的玉手镯,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得不得了。后来奶奶去世早,那镯子就传给了我妈苏婉秋。
但我从小到大,真的从没见我妈戴过。我一直以为,那只是邻里之间传来传去的闲话,当不得真。
难道……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那只手镯,真的存在?而在我最需要钱、跟我爸吵得最凶的那个夏天,他嘴上骂着我“混账东西”,背地里却偷偷当掉了传家宝,给我凑了那笔我做梦都想要的启动资金?
可是,这笔钱,我从来没收到过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苏婉秋为什么要把这张当票藏起来?她临终前想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件事?
无数个谜团像藤蔓一样,死死地缠住了我的心脏,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看着当票上那个地址,“永安当”,一个陌生的名字。三十年过去了,这座城市日新月异,这家老当铺,还存在吗?
不管它在不在,我都要去!我必须去!我要赎回那只手镯,更要赎回那段被我误解了三十年的真相!
我抓起车钥匙,揣着那张沉甸甸的当票,冲出了家门。
老城区离我家不远,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车子驶入狭窄的街道,两旁是斑驳的青砖墙和低矮的瓦房,时光仿佛在这里按下了暂停键。我凭着当票上那个模糊的地址,在迷宫一样的巷子里绕来绕去。
问了好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街坊,他们指着巷子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门脸说:“永安当啊,还在呢,就是不知道还做不做生意了。老板是个怪老头。”
我心头一紧,加快了脚步。终于,我在巷子的尽头,看到了一块褪了色的木质牌匾,上面“永安当”三个字,龙飞凤舞,依稀可见当年的气派。
店铺的门是两扇厚重的木门,虚掩着。我推开门,一股混杂着墨香、木头香和尘土味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店里光线很暗,高高的柜台将内外隔开,柜台后面,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人,正低头用算盘算着什么,算盘珠子被他拨得噼啪作响。
“您好。”我试探着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老人抬起头,透过厚厚的镜片打量了我一眼,慢悠悠地问:“当东西,还是赎东西?”
“赎东西。”我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被我手心汗水濡湿的当票,从柜台上方递了过去。
老人接过当票,扶了扶眼镜,凑到昏暗的灯光下仔细端详。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年轻人,你这张当票……可是有些年头了啊。”他喃喃自语,又抬头看了我一眼,“三十年了。按规矩,早就成了死当,没法赎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老师傅,”我急切地恳求道,“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是家里的传家宝。您行行好,无论如何,都请让我赎回来。多少钱都行!”
老人沉默了,他那双浑浊但睿智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我的内心。他盯着那张当票看了很久,又看了看当票上“向建国”这个名字,嘴里反复念叨着:“向建国……向建国……这个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
他转身,从身后一排顶到天花板的巨大木架上,吃力地搬下来一本厚重无比、封面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字迹的账簿。
“我找找看。”他说。
账簿被打开,泛黄的纸页上,是用毛笔记录的一笔笔交易。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我只听得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和老人翻动纸页时发出的“沙沙”声。
“找到了!”老人突然惊呼一声,手指点在账簿的某一页上。
我赶紧凑过去看。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向建国,凭翠玉手镯一只,当贰仟圆。另,此人有嘱:此乃死当,亦是活当。他日若其子向远方有成,必来赎取。利钱,年年由吾代付,直至吾死,或其子来赎之日。”
后面的记录,更是让我触目惊心。
每一年,都有一笔利息的续缴记录。一直持续到五年前!五年前,正是我父亲向建国去世那一年!
老人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记起来了。我想起来你父亲向建国了。”
“三十年前的那个下午,天也是这么热。你父亲向建国,就是站你现在这个位置,把那只手镯递给了我。他的手,抖得比你现在还厉害。”
“我干了一辈子当铺生意,什么人没见过?有赌徒,有败家子,有走投无路的苦命人。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你父亲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看那只手镯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心头肉。”
“我问他,‘老哥,这么好的东西,真舍得当?’他说,‘舍不得,也得当。’我问他为什么,他一个快五十岁的汉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说,‘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说他儿子有梦想,想干一番大事业,可他这个当爹的没本事,给不了儿子支持,还把他骂了一顿。他说他怕儿子的那股火,被他给浇灭了。”
老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那要强了一辈子,从不肯向任何人低头的父亲!我那脾气火爆,骂我“混账东西”的父亲!原来,在他那严厉苛责的面具下,藏着这样一颗柔软而深沉的爱子之心!
老人继续说道:“你父亲当时跟我说,‘金老板,这钱,我不能直接给我儿子。他那脾气,跟我一样犟,我给他,他不会要的。我怕他拿着这钱,就没了那股子拼劲儿了。’他反复嘱咐我,‘这只镯子,你一定得给我收好了。我儿子叫向远方,他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等他有出息了,他会来赎的。这镯子,是他妈的念想,也是我这个当爹的,欠他们娘俩的。’”
“从那天起,每年的同一个日子,你父亲向建国都会准时来到我这里,风雨无阻,交上一年的利息。他不赎,也不让我把东西处理掉,就这么年复一年。他说,就当是给自己留个念想,知道儿子的那份事业里,也有他这个当爹的一份力。”
“五年前,他没再来。我就猜到,他大概是走了。后来,是你母亲苏婉秋来的。她没说什么,只是把剩下几年的利息一次性付清了,然后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她说,‘金老板,谢谢你。’她说,远方还不知道这件事,她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
“我想,她大概是想等你父亲走后的悲伤淡一些,或者等你更成熟一些,能够理解你父亲的这份苦心吧。没想到,她自己也没等到这一天……”
老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当铺里回响。而我,早已泣不成声。
原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在我看不见的身后,一直站着我的父亲。他用他那笨拙而沉默的方式,为我举起了整片天空。
他骂我,是怕我吃不了创业的苦;他拒绝我,是想用激将法逼出我所有的潜力;他偷偷当掉传家宝,是想给我留一条最后的退路。
而这笔钱,为什么我没收到?我猛然想起了当年我妈苏婉秋追出来塞给我的那把零钱,想起了后来我创业最艰难时,总会“碰巧”遇到一些“老乡”给我介绍生意,总会“莫名其妙”地得到一些贵人相助……
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那笔钱,并没有消失!而是被我母亲苏婉秋,用一种更隐蔽、更温柔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注入到了我的人生里!
她知道我爸的固执,也知道我的倔强。她没有直接把钱给我,而是用这笔钱,在我人生的道路上,为我铺下了一块块不起眼的垫脚石。在我快要摔倒的时候,扶我一把;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给我一丝光明。
我的母亲,我那看似平凡、柔弱的母亲,她用她女人的智慧和韧性,守护了我们父子二人那可怜的自尊心,也守护了我那脆弱的梦想!
他们夫妻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联手导演了一出长达三十年的、关于爱的“骗局”。而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儿子,却被蒙在鼓里,怨了父亲三十年,也忽略了母亲三十年!
老人从柜台后的一个保险柜里,取出了一个同样古朴的木盒子。他打开盒子,一只通体碧绿、水头十足的翠玉手镯,静静地躺在红色的丝绒上。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它依然散发着温润而莹洁的光芒,仿佛凝聚了岁月所有的温柔。
“这就是那只手镯。你父亲说,这是他当年娶你母亲时,你奶奶给的。你母亲宝贝得不得了,一天都舍不得戴,说要留给你将来的媳妇儿。”
我颤抖着手,接过了那只手镯。它入手温润,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我父母一生的爱与重托。我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清澈的玉面上,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好像看到了三十年前,我父亲向建国站在这里,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如何压抑着内心的酸楚,故作坚强地将这只手"镯子交出去的。
我也好像看到了三十年来,我的母亲苏婉秋,是如何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一边默默承受着我对父亲的误解,一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我的。
我还看到了,在我功成名就,开着豪车回到家乡,在我爸面前炫耀我的成功时,他那张看似平静,实则百感交集的脸。我当时以为那是他不屑,现在我才知道,那里面包含了多少欣慰、多少骄傲,又有多少“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的释然!
而我,我这个混蛋!我回报给他们的,是什么?是常年不回家的疏远,是电话里不耐烦的敷衍,是自以为是的金钱和物质!我给了他们所有我以为他们需要的东西,却唯独没有给他们最想要的陪伴和理解!
“噗通”一声,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了当铺那冰凉的青石地板上。
我手里紧紧攥着那只翠玉手镯,对着当铺的大门,朝着家的方向,嚎啕大哭。
“爸!妈!儿子不孝啊!儿子错了!儿子对不起你们啊!”
我的哭声,撕心裂肺,在寂静的巷子里久久回荡。哭我那从未真正理解过的父亲,哭我那默默付出的母亲,更哭我这迟到了三十年的悔恨与醒悟!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嗓子都哑了,眼泪都流干了。老人默默地把我扶起来,递给我一杯热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孩子,别哭了。你父母在天上看着呢,他们知道你懂了,就安心了。回去吧,好好生活,别辜负了他们这份心。”
我擦干眼泪,郑重地向老人鞠了一躬。我付清了所有的本金和利息,赎回了这只手镯。
走出当铺,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握着手镯,感觉自己握住的,是父母那沉甸甸的、滚烫的爱。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城外的墓地。
在父母的合葬墓前,我长跪不起。我把那只翠玉手镯,轻轻地放在了墓碑前。
“爸,妈,我把它赎回来了。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
“爸,谢谢您。谢谢您当年的成全。您的儿子没有给您丢脸,但我……我却是个不孝子。我不求您原谅,我只希望您在天上,能为我感到一丝骄傲。”
“妈,也谢谢您。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您和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下辈子,我还想当你们的儿子,我一定,一定好好孝顺你们,再也不让你们操心了……”
夕阳的余晖,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我靠在冰冷的墓碑上,絮絮叨叨地,跟父母说着这三十年来我从未说出口的心里话。我知道,他们听得见。
回到家,我再次走进母亲的房间。这一次,我不再感到空虚和悲伤。因为我知道,他们的爱,从未离开,它化作了这屋里的一桌一椅,化作了空气中那淡淡的阳光味道,也化作了那只翠玉手镯,将永远陪伴着我,温暖我余生的路。
我拿出那张尘封的全家福,照片上,年轻的父亲英气逼人地站着,母亲温柔地抱着年幼的我,笑靥如花。我看着照片里的他们,也笑了,泪水却再次模糊了双眼。
这世上,最伟大的爱,或许不是那些轰轰烈烈的誓言,也不是那些价值连城的礼物,而是像我父母这样,藏在严厉的责骂里,藏在无声的守护中,藏在一张不为人知的当票里,沉默如山,深沉如海。他们用自己的一生,为我诠释了什么叫做“爱之深,责之切”。
那只翠玉手镯,我没有锁起来,也没有传给我的孩子。我把它放在了我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每当我工作累了,或者在生活中遇到什么坎坷,我都会看它一眼。那温润的光泽,仿佛是父母在对我进行无声的凝望,它提醒我,无论我走多远,都不能忘了来时的路,更不能忘了,我是谁的儿子。爱,有时候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亲爱的朋友们,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想问问大家,在你们的记忆里,你们的父母,是否也曾用他们独有的、笨拙的方式,向你们表达过那份从不宣之于口的深沉爱意呢?欢迎在评论区,分享一下你们和父母之间的故事。
来源:柯柯A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