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63年的春天，喀喇昆仑山脉的积雪刚开始融化，一支小型车队沿着蜿蜒的山路艰难前行。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耿飚坐在吉普车后排，眉头紧锁。

1963年的春天，喀喇昆仑山脉的积雪刚开始融化，一支小型车队沿着蜿蜒的山路艰难前行。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耿飚坐在吉普车后排，眉头紧锁。

"大使，前面就是坎巨提地区了。"坐在副驾驶的王参谋转过头来，指着地图上的一块区域，"按照历史边界划分，这片1940平方公里的土地应该属于我国。"

耿飚点点头，目光却落在路边几个放牧的当地人身上。那些人穿着典型的巴基斯坦服饰，看到挂着中国国旗的车队时，眼中流露出警惕和陌生的神色。

"停车。"耿飚突然说道。

车队在尘土飞扬的路边停下。耿飚下车走向那几个牧民，用乌尔都语温和地打招呼："愿真主保佑你们。"

牧民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长者迟疑地回答："也愿真主保佑您...先生是？"

"我是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耿飚微笑着回答，同时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年长牧民的表情更加困惑了："中国？这里不是巴基斯坦的领土吗？"

这句话像一把小锤敲在耿飚心上。他继续与牧民交谈了几句，发现这些人对"中国领土"的概念完全陌生，他们只知道自己是巴基斯坦国民，受巴基斯坦政府管辖。

回到车上，耿飚的脸色变得凝重。车队继续前行，穿过几个村庄，情况如出一辙——当地居民对中国的认同感几乎为零，巴基斯坦的行政管理机构在这里运转良好。

"王参谋，你怎么看？"傍晚在临时营地，耿飚一边翻阅考察笔记一边问道。

王参谋递过一杯热茶："大使，情况很明显。虽然地图上画着坎巨提属于中国，但实际上这里完全在巴基斯坦控制下。我们要是坚持主权，只会制造不必要的摩擦。"

耿飚啜了一口茶，热气在他眼镜片上凝结成雾："我在想...与其坚持一张纸上的边界线，不如承认现实，把这块地正式划给巴基斯坦。"

"什么？"王参谋差点打翻茶杯，"那可是1940平方公里啊！国内会怎么说？"

"你先别急。"耿飚放下茶杯，走到挂在帐篷里的地图前，"你看，坎巨提对我们而言只是一块飞地，管理成本极高。但对巴基斯坦来说，这是连接其北部地区的重要通道。"

他转身面对王参谋，眼中闪烁着战略家的光芒："现在国际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苏联撤走了所有专家，美国人虎视眈眈，印度又在边境不断挑衅。巴基斯坦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朋友，如果我们主动解决这个边界问题..."

"您是说，用土地换友谊？"王参谋若有所思。

"不仅如此。"耿飚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印度是两国共同的敌人。一个稳固的中巴联盟，对我们西南边境的安全至关重要。有时候，放弃一小块土地，能赢得更大的战略空间。"

帐篷外，喀喇昆仑的夜风呼啸而过，仿佛在见证一个重大决策的诞生。

三个月后，北京外交部会议室。

"我反对！这简直是卖国行为！"陈副部长拍案而起，脸色涨得通红，"耿飚同志，你知道你在提议什么吗？把祖国的领土拱手让人？"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凝固。十几位与会官员的目光在耿飚和陈副部长之间来回游移。

耿飚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陈副部长，请允许我解释。坎巨提地区自1947年以来就一直由巴基斯坦实际控制，当地居民对巴基斯坦的认同根深蒂固。我们坚持纸面上的主权，除了制造外交纠纷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那也不能说给就给！"陈副部长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这是原则问题！今天让一块，明天让一块，老祖宗留下的疆土还剩下什么？"

"如果坚持原则导致四面树敌，这样的原则是否需要变通？"耿飚反问道，声音平静却有力，"现在苏联在北面施压，美国在东南沿海挑衅，印度在西南虎视眈眈。我们需要朋友，陈副部长。而巴基斯坦，是能在联合国为我们发声，能在西南牵制印度的关键盟友。"

会议室里响起低声议论。一位老将军清了清嗓子："耿大使说得有道理。那块地我们实际控制不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人情？"陈副部长冷笑，"1940平方公里的人情？耿飚同志，你是不是在巴基斯坦待久了，立场出了问题？"

耿飚的眼神陡然锐利："陈副部长，我建议你收回这句话。我的立场从来都是国家利益至上。正因为我在巴基斯坦一线工作，才更清楚什么样的决策对国家最有利。"

争论持续了整整一上午。当会议暂时休息时，王参谋悄悄走到耿飚身边："大使，情况不太妙啊。反对声音比预想的强烈得多。"

耿飚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但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下午周总理会来听取汇报，我相信他能看透这件事的本质。"

下午三点，周恩来总理准时步入会议室。他穿着一身朴素的中山装，目光炯炯有神。

"听说关于中巴边界问题有不同意见？"周总理坐下后开门见山，"耿飚同志，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耿飚站起身，简明扼要地汇报了坎巨提的实际情况和他的建议。周总理不时点头，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录几个字。

"陈副部长有什么看法？"听完耿飚的汇报，周总理转向反对派。

陈副部长再次慷慨陈词，强调领土完整的不可侵犯性。当他讲到激动处时，周总理轻轻抬手示意他停下。

"同志们，我理解大家的爱国热情。"周总理的声音平和而坚定，"但外交工作不能只讲感情，更要讲策略。耿飚同志的建议，我看很有战略眼光。"

会议室一片寂静，连陈副部长也闭上了嘴，等待总理继续。

"坎巨提就像一颗牙齿，"周总理做了个形象的比喻，"长在别人嘴里，我们非要说是自己的，除了让双方都不舒服，还有什么用？不如大方拔了，送给邻居，还能换来真诚的感谢。"

有人忍不住轻笑出声，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更重要的是，"周总理的表情严肃起来，"现在国际形势风云变幻，我们需要打破外交孤立。巴基斯坦是通往伊斯兰世界的门户，也是牵制印度的关键。用一块实际控制不了的土地，换取一个可靠的盟友，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陈副部长还想争辩："可是总理，这会不会开一个不好的先例..."

"不会。"周总理斩钉截铁地说，"每个案例都有其特殊性。我们不会在核心利益上让步，但在一些边缘问题上展现灵活性，这正是毛主席教导我们的实事求是精神。"

会议结束后，周总理单独留下耿飚："你的建议很有魄力，但还需要最高层的批准。准备一份详细报告，我安排你直接向毛主席汇报。"

耿飚心中一热："是，总理。我一定准备充分。"

中南海的菊香书屋外。耿飚整理了一下中山装的领口，手心微微出汗。他没想到毛主席会这么快就安排接见。

"耿飚同志，进来吧。"工作人员轻声唤道。

毛主席正靠在宽大的沙发上阅读文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哦，我们的'巴基斯坦通'来了。坐，坐下说。"

耿飚刚在藤椅上落座，就听见主席用浓重的湖南口音问道："听说你要送我一颗牙齿？"

屋里顿时响起一阵轻笑。周总理端着茶杯，向耿飚使了个鼓励的眼神。

"主席，是关于坎巨提地区的建议。"耿飚打开公文包，取出精心准备的资料，"这块土地就像一颗松动的牙齿..."

"总理已经跟我讲过这个比喻了。"毛主席点燃一支香烟，目光如炬，"我关心的是，这颗'牙齿'拔掉后，我们能不能换来一副好牙口？"

耿飚立即会意："巴基斯坦承诺将在联合国全力支持我们恢复合法席位，同时加强在克什米尔地区对印度的军事牵制。更重要的是，这将打开我们与整个伊斯兰世界交往的大门。"

烟雾缭绕中，毛主席沉思片刻，突然转头问周总理："恩来啊，你觉得印度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尼赫鲁一定会跳脚。"周总理微微一笑，"但正因如此，这个决策才更有价值。我们在西南方向需要可靠的战略支点。"

毛主席点点头，手指轻轻敲击沙发扶手："耿飚同志，你知道康熙年间我们送了多少土地给准噶尔汗国吗？"

耿飚一怔："这..."

"有时候暂时的退让，是为了更好的前进。"毛主席站起身，走到墙上悬挂的巨幅地图前，"现在国际形势是'东风压倒西风'的关键时刻，我们需要朋友。这个建议，我看可以。"

离开中南海时，周总理与耿飚并肩走着，突然问道："新闻发布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了明天上午十点。"耿飚回答，随即犹豫了一下，"不过...国内外的反对声音可能会很激烈。"

周总理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记住，解释工作要做细，但立场必须坚定。"

第二天的人民大会堂新闻发布厅座无虚席。当耿飚宣布中国决定将坎巨提地区划归巴基斯坦时，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耿大使！这是否意味着中国开始放弃领土主张？"《纽约时报》记者抢先发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耿飚面色平静："中国珍视每一寸领土，但更珍视与邻国的友好关系。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中'平等互利'的精神，正是解决边界问题的最佳指南。"

"1940平方公里不是小数目！"一位国内记者激动地站起来，"民间都在议论这是丧权辱国的行为，您怎么回应？"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耿飚深吸一口气："这位同志，你知道坎巨提距离北京有多远吗？"不等对方回答，他继续道，"直线距离超过4000公里，中间隔着世界屋脊。而它距离伊斯兰堡只有300公里。"

他环视会场，声音沉稳有力："外交工作不能只算地理账，更要算政治账、战略账。用一块我们实际难以管理的土地，换来一个铁杆朋友，这个买卖，值！"

发布会结束后，法新社记者悄悄对同事感叹："这些中国人比我们想象的务实多了。"

一周后，巴基斯坦拉瓦尔品第总统府。阿尤布·汗总统握着耿飚的手久久不放："中国兄弟的慷慨，巴基斯坦永志不忘！"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巴基斯坦外交部长举杯致辞："今天之后，中巴友谊将像喀喇昆仑山一样巍峨不朽！"

酒过三巡，阿尤布·汗将耿飚引到一旁，用乌尔都语低声说："请转告毛主席和周总理，下个月的联合国大会上，巴基斯坦将带头提出恢复中国合法席位的提案。"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而且我保证，至少会有二十个伊斯兰国家支持我们。"

消息传回北京时，正值深夜。周总理特意将耿飚叫到办公室，亲手给他泡了杯龙井："尝尝，这是杭州新送来的。"

耿飚抿了一口，茶香沁人心脾。窗外，中南海的湖水泛着粼粼月光。

"总理，我刚刚收到情报，印度方面反应很大。"耿飚放下茶杯，"尼赫鲁在议会骂我们是'机会主义者'。"

周总理轻笑出声："他当然要骂。我们这一手，等于在他后院点了一把火。"说着，总理走到窗前，"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耿飚摇头。

"我在想东南亚那些国家。"周总理转过身，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缅甸、老挝、尼泊尔...他们现在一定在重新评估与中国解决边界问题的方式。"

果然，三天后缅甸驻华大使主动求见，委婉提出希望参照中巴模式商讨边界问题。紧接着是老挝、阿富汗...外交部突然变得门庭若市。

最令人意外的是，一向强硬的印度《政治家报》竟然刊发评论员文章，承认"中国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秋去冬来，联合国大会的表决结果震惊世界：在中国代表权问题上，支持票首次超过了反对票。尽管美国拼命阻挠，但巴基斯坦带领的伊斯兰国家集团发挥了关键作用。

耿飚在伊斯兰堡收到周总理的亲笔信，只有短短两行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外交之道，存乎一心。"

来源：三联影咖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