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忆许世友 1 派你去担任许世友司令员的秘书,你的婚假必须延期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5-29 07:11 3

摘要:1973年12月,岁末的广州,尽管两眼所及依然是绿意盎然, 但霏霏细雨以及瑟瑟寒风的不断光顾,再加上那个年代所营造出 的灰、黑时尚色,还是让人感到别样的萧瑟。

作者:孙洪宪

1973年12月,岁末的广州,尽管两眼所及依然是绿意盎然, 但霏霏细雨以及瑟瑟寒风的不断光顾,再加上那个年代所营造出 的灰、黑时尚色,还是让人感到别样的萧瑟。

此时,我已经完全顾 及不到眼前这座大都市所特有的岭南韵味,心思已经被即将回家 成亲的喜悦所充盈。穿上军装四年多了,还没有回山东老家看望 父母兄妹,也没能闻一闻从家乡胶州湾吹过来带有浓浓的海的味 道的空气。

如今,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婚宴所需的食品、蔬果,新房 也已经布置的喜气洋洋,就等着我回家后,炸响喜庆的鞭炮。双 方父母选定的成亲日子就在眼前,回程的车票也已拿在手中,此 时,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抽空转了转商店,买了一些广州 的土特产,打点好简单的行装,第二天就要返回那冰天雪地、但 温情融融的故乡了。

然而,下面发生的事情却和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孙洪宪同志,根据组织决定,派你去担任许世友司令员的秘 书,即日便要报到,你的婚假必须延期,退掉车票,准备开始新的 革命工作…… ”

军区司令部直属政治部主任陈玉宝的谈话还在继续,但我早 已有些痴愣愣了,以致陈主任在后面谈话中强调的工作制度、工作纪律、注意事项之类的诸多要求,根本就没有进入我的脑子。 为定住神,我走出陈主任办公室的大门时,下意识地狠狠掐了一 下自己的胳膊。

吃惊、欢喜,还是害怕?

反正太突然了,我当时也说不清自己 的感受。

但有一点能够肯定:从没想过自己一个从山村里走出的 新兵,这一生中会有一天能够和名声赫赫的许世友将军联系在 一 起 。

婚期自然是推迟了,这是军队,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对 此,我没有丝毫的沮丧。然而, 一想到很快就要去直接面对许世 友,就情不自禁有些发怵。

我知道,早在抗日战争初期,党中央就把许世友派到了山东,直到新中国成立初期,许世友在 山东战斗生活了十六年。

许世友 在山东打仗打出了威风,许世友 的大名也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他的许多传奇故事,我在儿时就 早有所闻。民间盛传许世友打仗 不怕死,但脾气很暴躁。他不高 兴时,轻则骂人,重则打人,惹 恼了他还会动“真家伙”,曾经 打死过好几个老婆和警卫员。

我 想,像我这样没有多少阅历的小 干事,能打点他满意吗?万一有 个闪失,惹火了他,打骂倒没什,若真的撞在他的枪口上……我不敢再往下想,所有民间流行 的一些关于他如何如何凶狠的传说,都涌上了心头。再加上为我 送行的战友们,你一句我一句“要小心啊!”等亦真亦幻的劝告, 我真的有些诚惶诚恐、忐忑不安了。

1973年12月29日, 一个晴朗的下午,我依照组织的要求, 到广州军区珠江宾馆留园7号许世友的住处,正式向许世友报到。

但许世友因事外出,从南京军区跟来的马寿生秘书很热情的接待 了我。就在楼下的庭院里,马秘书向我介绍了一些基本的情况, 这时,我高度紧张的心才稍稍趋于松缓。

马秘书说:“别看许司令 平时少见笑脸,其实他还是很幽默的,生活起居也很简单。许司 令也批评人、也大发雷霆,但那都是因为工作人员犯了错误。他 批评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许司令可是不记‘仇'的。”

马秘书 还特别交代,“许司令喜欢实事求是,千万别在他面前自作聪明, 不懂装懂。”

我认真地倾听着,唯恐漏掉半个字。在马秘书那里, 我还了解到许世友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是双数,比如两个司机、两 个警卫、两个医生、两个厨师、两个服务员,当然还有两个秘书, 从今天起,自己就将是两个秘书之一了。

我和马秘书正聊的兴起, 一阵强烈的马达轰鸣声由远及近。 “首长回来了!”

随着马秘书的一句低语, 一辆风尘仆仆的老式北京吉普车快速驶进院落,一个急刹,警卫员下车正准备去帮许世 友开车门,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许世友已经迅速跳下车来。只见 他一身戎装,腰扎武装带,腰带上别着手枪,威风凛凛地大步走 来。

传说中的神奇将军,第一次在十几米的近距离进入我的视野:

一个胖墩墩、硬朗朗的老军人,步履矫健轻盈,不到一米七 的个头,紫红色的脸膛,浓浓的眉毛下,双眼锐利有神,刚剃过的 胡须衬得脸色发青。那形象,活脱脱一个包公。我感觉到了一股 前所未有的震慑力。

马秘书带着我疾步迎上去,把我介绍给许世友。我立正敬礼, 许世友还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个军礼,在我的生命中永远定格 为一种永不衰减的感动——这可能是我一生中得到的最高级别的 首长的还礼。

握手的一刹那,我感受到了那只短而厚的大手传递 过来的力量。

接下来,我便与操着豫鄂交界一带土话的许世友, 进行了第一次很随意很有趣的交流。

“哪里人啊?”

“回首长话,山东烟台海阳县人。”我毕恭毕敬,尽量寻找体 面的词儿回答。

“妈巴子的,什么‘回首长话’,跟我讲话用不着装斯文。”

一番奚落之后,许世友接着说,“烟台属胶东地区,那地方我 比你熟悉,打了十几年仗,不夸张地说,我踏遍了胶东的每一寸 土地。”

许世友随后一口气讲出了胶东地区几十个乡镇及村庄的名字, 包括每一处的地形地貌和交通状况,包括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 时期,他曾领导胶东军民剿灭了横行胶东、作恶多端的赵保原、蔡晋康、秦玉堂等大小24个国 民党任命的“投降派”司令。

许 世友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三十多年 前的战斗往事,如奇袭牙山、大 战榆山、围困发城、争夺烟 (台)威(海)、激战平度等, 就像讲述昨天发生的事情,我暗 自佩服他惊人的记忆力。

而许世 友仿佛又回到了战火纷飞、驰骋 疆场的峥嵘岁月,眼中充满 深情。

抗日战争时期的许世友

正当我紧绷的神经稍感放松 时,许世友话锋一转,问我: “什么家庭出身?”

“中农。”这次我的回答简单多了。

“中农?瞻前顾后,干革命可不如贫、下中农!”许世友的口 气不容置疑,然后又操着一口大别山腔调,很流利地背诵了一段 当年在胶东曾广为流传的,反映中农景况的顺口溜:

“二十亩地一 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苞米饼子就咸鱼,吃穿不愁乐悠悠。”

许 世友意犹未尽,“中农啊,有地种,有衣穿,有饭吃,干那些掉脑 袋的事就瞻前顾后,不大积极喽。”

许世友此时似乎意识到了,他面前的谈话对象就是中农出身, 他不再讲下去,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我一下,大概是在观察我这个 刚到他身边工作的中农子弟的反应。

我默默地听他讲,不露声色。

“当然了,干革命也离不开中农,打日本鬼子,打国民党反动 派,老百姓参军支前,中农也很踊跃嘛。”许世友换了个口气。

我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我告诉他,抗战时,我爷爷、我父亲 都参加过他领导的民兵,抬担架、埋地雷,还听过他的战前动员呢 。

许世友一听乐了,眼睛醚成了一条缝:“你爷爷多大了?”

“69岁。”

“哦,和我同岁。”许世友的思绪,又被拉回到当年他领导胶 东军民浴血奋战的许多场景。

“像你爷爷这个年纪的,当年在胶东,除了地主富农,没有几个没当过民兵的。当时的胶东,武装民 兵有二三十万,普通民兵有四五十万,加起来有七八十万。胶东人好啊,忠厚实在,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可以听得出,许世友 对胶东群众的感情之深,这完全在情理之中。抗日战争和解放战 争时期,胶东一直是他战斗和生活的地方。胶东人民,胶东的山 山水水,伴着他走过了一段最为辉煌的战斗历程。

其实,许世友在山东,特别是在胶东辉煌的军旅生涯,我早 就在祖辈传颂的故事中了解了这段历史,我家乡的父老乡亲,亲 眼见证了许世友在山东,从一位战役指挥员到战略指挥员的巨大 升华。

“你有多少文化?”

我第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问话,不禁一愣:“文化不多,高中毕业。”

“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了,别假谦虚了。”

“多大年纪了?结婚没有?”

这时,站在旁边一直默默无语的马秘书抢先回答:“孙洪宪同志快26岁了,司令部直属政治部已经批准他回去结婚,他服从组织安排,推迟了婚期。”

许世友斜了我一眼:“妈巴子的,年纪轻轻的就想娶媳妇,没出息!我三十五六岁才结婚呢。”

我知道许世友的话更多的是玩笑成分,也知道他36岁结的是第三次婚,但还是没有胆子揭首长的底。

聊到这里,许世友就撇下我和马秘书,不慌不忙上楼去了。

马秘书对我一笑:“考核通过了。”

我不解其意。半个多小时的谈话,被许世友连续讽刺和奚落,怎么能算通过了呢?

马秘书解释说:“许司令就这脾气,他 对不喜欢的人比较客气,但不愿多讲一句话。他如果喜欢一个 人,偏不当面称赞他,反而会变着法子挖苦他,甚至会根据他的 性格和长相送个绰号。许司令能跟你聊上半个多钟头,算是赏识 你了。”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许世友果然个性强烈,但不乏幽默风趣, 远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凶。

与身边工作人员合影(右三为作者)

广州留园7号,曾经是董必武居住的别墅。1973年12月之 后,它的主人是许世友。除了开会或外出之外,许世友大部分时 间工作、生活在这里,并且要求身边的所有工作人员也集体生活、 工作在这里。

这是一个由工作人员组织起来的大家庭,这个大家庭出奇的 团结和睦。

在工作时间,秘书、警卫、司机、医生、厨师等,按照 分工各司其职,开饭时就像一家人一样,围坐在一张大圆桌上就 餐。业余时间,大家又在一起开展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

我很快 就适应了这里的工作和生活。因为全体工作人员都是党员,为便 于学习和管理,我向马秘书建议成立一个党小组,把工作人员的组织生活规范起来。

于是,1974年3月的一天下午,当得知许世 友不外出的消息后,我们决定乘人员整齐,赶紧开会选举党小 组 长 。

全体工作人员在楼下的大会议室里坐好后,开始酝酿党小组 长人选,发言相当热烈。突然,许世友推门而入,大家赶紧起立: “请首长指示!”随后全场鸦雀无声。

“什么指示?不懂规矩,党内一律平等嘛!”许世友听说我们 要选党小组长,便顺手拉过一张硬板凳坐下,然后目光不停地在 所有工作人员身上扫来扫去。

“党小组长嘛,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一定要选一个有能力、负 责任的。”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选谁合适呢?”

他的目光首先瞄到了我和马寿生。他开口了:“你们两个秘书 大人,有文化、有知识、戴眼镜、提皮包、能总结、会提高,讲思想一团糟,打起仗来往后跑(讽刺张春桥的话)。大家说,他俩当 党小组长合适吗?”

很多人都忍俊不禁,许世友依然是一脸严肃,突然间,他把 目光停在笑得尤其灿烂的两个警卫干事身上:“瞧你们两个还笑,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每次出去,吆三喝四, 鸣锣开道,狐假虎威,回家保卫自己的老婆还差不多。你们当党 小组长合不合适?”

这一下,大家实在憋不住,屋内响起“哧、哧”的笑声。许 世友仍然不动声色,又把目光对准两个司机:“你们这两位司机大人,可真是了不起,驾驶技术过硬,加足了油门,车开得比牛车还 快,那车也很听你们的话,不是上树,就是掉沟。你们自己说,是不是干党小组长的材料?”

两个保健医生刚想把头低下,许世友的声音已经直接向他们射去:“你们两个可是绝对的医术精湛,号称‘蒙估大夫',给人 看病,一靠蒙,二靠估,肚子痛擦碘酒,头痛贴膏药。我看你们就不错嘛!”

“还有厨房两个大师傅,不仅烹饪技术好,而且厨房的卫生搞 得尤其出色,把里面的苍蝇抓起来,充其量也就有五六斤吧,你们当党小组长怎么样?”

大家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许世友始终不笑,他把所有的工 作人员重新扫描了一遍,确信对每个人都“惠顾”到了,这才站了起来。大家顿时安静,等候指示。

“你们开会吧,我走了。”说完,许世友推门而出。

大家面面相觑,尔后哄堂大笑,边笑边比划着重复许世友的 话。笑累了,会议才进入选党小组长的正题。

尽管觉得非常好笑,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许世友并不是 在寻开心,而是在给每个工作人员打预防针,这是许世友教育 人的方式,就在这不经意间的幽默笑谈之中,对不同的工作人 员的职责提出了要求。

我现在想来,也很佩服并且感激许世 友,在不知不觉间上的一堂做事做人之课。也正是在这次党小 组会上,我感受到了许世友的机敏睿智、幽默和蔼、不善客套 以及干脆利落。

许世友到广州军区上任前,军区机关有关部门即着手为他挑 选秘书。

挑选秘书的内幕,我开始并不知情。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正是许世友这种干脆利落的作风,才使我得以顺利地到他身边担 任秘书工作。

许世友初到广州军区,在选秘书上有几条指示:

“一 要年轻有文化,有点文字水平和机关工作经验;

二要忠诚、老实、 可靠;

第三,如果前两条都具备,最好选山东人。”

简简单单的几 点要求,忙坏了军区有关部门,他们从全军区挑选符合条件的年 轻军官,然后又层层筛选,反复比较,汇编整理好资料后去向许 世友汇报。

在入选的名单中,我自认为自己不是最优秀的,可能 是因为我最年轻,又是山东人,干部部门就把我的名字排在第一 位,因此也就第一个被汇报给许世友。

汇报人对我的情况还没讲 完,许世友就挥挥手打断汇报的人话:“行了行了,不要往下讲 了,就是他了。”

“可是,他当兵才四年多呀,不知能不能行,后面还有一些人 选,再给您汇报一下。”汇报人想继续讲下去。

“什么行不行,我看他就行,就这么定了。”许世友一锤定音。 如此简单,我来到了留园7号许世友身边。

如果我不是山东人、并且不是胶东人;如果当时的秘书人选我不是排在第一位;如果许世友同意汇报人继续讲下去……那么, 结果又会怎样呢?

这可能就是缘分, 一种历史的巧合吧,也唯有 许世友能够创造出这种巧合。

许世友干脆利落的作风,在他选司机和对他的司机破格提干 上,表现得尤其淋漓尽致和富有戏剧性。

许世友选司机也有三条 标准:一要技术好,二要胆子大,三要动作快。

他认为技术好开车就安全,胆子大不怕走险路,动作快则开车麻利。

许世友每次外 出,秘书和警卫等随员,要提前上车等候,司机则提前发动引擎。 他上车一落座,随着关门声响,车子同时就要窜出去。如果司机 动作稍慢,就会招来他的批评甚至调离。

一次,老司机调走了,新调来的司机第一次给他开车,心里 有些慌张。许世友把车门打开,左脚刚踏上踏板,右脚还在车外, 新司机就松了离合器,车子“突、突、突”地向前冲了好几米。

幸亏许世友反应迅速,他一手抓车,单脚着地,敏捷地跟着车跑, 才没有发生意外。

随行的工作人员心里紧张得“嘭、嘭”直跳, 新司机吓得直打哆嗦,本能地刹住车,等着许世友的批评。

“为什么停下来?快开车。这样很好,开车就要动作快。”许 世友不但没批评司机,还表扬他开车麻利,随行人员吊起来的心 这才放了下来。

这件事让保卫部门知道了,专门派人找司机谈话提要求,要 求司机放慢车速,把车开稳,确保首长安全。

可是,许世友不管什 么要求不要求,他只要求一个“快”字。

一次外出,许世友上车 落座后,司机按保卫部门的要求,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开动,许世 友马上不高兴了,训斥道:“你的车轱辘比别人的小啊,慢慢腾腾的像赶牛车,亏你还是个干部呢!”

坐在后座的秘书连忙解释说:“首长,他不是干部,他还是个 战士呢。”

“我看他可以当干部”,许世友回头指示秘书,“通知干部部门研究一下,把他提起来当干部。”口气不容置疑。

没过几天, 一纸命令下来,这个司机被提拔为排级干部。

20 世纪70年代,从士兵中选拔军官,不像现在这样必须经过军校培 养。那时候军官进出量较大,随缺随补。士兵只要德才兼备,部队 建设需要, 一般就可以提拔起来。

可是,像这个司机这样极富戏 剧性的提拔,恐怕也只有干脆利落的许世友,才能演奏出这样的 “ 妙 曲 ” 。

来源:大肥肥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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