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那古代封建时期,帝王的能力就像王朝的 “生命线”,直接决定了王朝的兴衰。蒙古帝国能在欧亚大陆横行霸道,除了成吉思汗打下的坚实基础外,还得益于他留下的一群优秀子孙。一般来说,帝国传到第三代,人才就容易出现断层,但蒙古帝国却是个例外。在成吉思汗的孙子辈中,人才济
在那古代封建时期,帝王的能力就像王朝的 “生命线”,直接决定了王朝的兴衰。蒙古帝国能在欧亚大陆横行霸道,除了成吉思汗打下的坚实基础外,还得益于他留下的一群优秀子孙。一般来说,帝国传到第三代,人才就容易出现断层,但蒙古帝国却是个例外。在成吉思汗的孙子辈中,人才济济,尤其是托雷的四个儿子蒙哥、忽必烈、旭烈兀和阿里不哥,个个都成了显赫一时的帝王,这在世界历史上都极为罕见。
公元 1242 年,随着蒙古西征军主帅拔都下令东归,这场持续七年之久的西征终于落下帷幕。蒙古人一路烧杀抢掠,将战火烧到了中欧。要不是窝阔台突然去世,蒙古铁骑说不定就踏破西欧了。蒙古人撤军后,整个欧洲大陆都松了一口气。之前在逃跑路上的弗雷德里克二世和贝拉四世,也纷纷回到了自己国家,继续当他们的国王。对于国王临阵逃跑的行为,欧洲百姓们气得不行,但此刻他们更关心的是家园重建工作。蒙古人巨大的破坏力让整个欧洲满目疮痍。在得知蒙古人已经东归的确切消息后,欧洲人开始放下恐惧,逐渐投入到家园重建工作中。为了防止蒙古人再次来袭,一直高高在上的欧洲教皇也主动派人向蒙古人示好。
窝阔台去世后,由于指定的继承人年龄太小,暂时由太后脱列哥那代为监国。这个时期被称为乃马真摄政。脱列哥那上台后,大力启用奥鲁赤,任命他为相国,无论大小事务,都让他说了算。她甚至把加盖了印玺的空白纸交给奥鲁赤,让他遇事自己写,对他那是相当纵容。不过,此时能与奥鲁赤抗衡的还有成吉思汗时期的老臣耶律楚材。耶律楚材是成吉思汗留给窝阔台的托孤大臣,对蒙古帝国那可是尽心尽力,在朝堂上的地位也非常高。但如今窝阔台已经去世,奥鲁赤依仗脱列哥那的信任,对耶律楚材进行报复打击,最终耶律楚材被迫告老还乡,很快被免职受到排挤的耶律楚材就抑郁而终。这位为蒙古帝国兢兢业业工作的契丹贵族,最后含恨而终。
随着耶律楚材、镇海等一众老臣被排挤出朝堂,脱列哥那觉得是时候把贵由推上汗位了。公元 1246 年七月,脱列哥那召集宗室人员召开库里台大会,商讨推选大汗的事宜。对于这次库里台大会,术赤家族的人持抵制态度。拔都以脚疾为由没参加,而是让弟弟别儿哥代为参加。察合台当时已经去世,其子也速蒙哥、拜柱及孙子哈剌旭烈兀等人参加。拖雷家族的蒙哥、末哥等人及哈撒儿、别勒古台的子孙帖木格亲王也参加了此次大会。
由于库里台大会召开的地方是脱列哥那的地盘,主动权在她手里。当时力主让失烈门即位的耶律楚材已经去世,而拔都又不在身边,没有一个能与脱列哥那相抗衡的人物。所以库里台大会最终通过了贵由为大汗的决议。贵由就是元定宗。贵由即位后两个月,脱列哥那就去世了。此前凭借脱列哥那权倾朝野的奥鲁赤成了第一个被清洗的对象。贵由对奥鲁赤早就恨得牙痒痒,随后下令将其处死,连带他数十个亲信也一并被诛杀。铲除了奥鲁赤一伙后,贵由把先前被冷落的镇海、牙老瓦赤又召回来委以重任,让这些老臣重新参与国家大事的决策。鉴于耶律楚材已经去世,贵由把耶律楚材的儿子耶律铸召回汗廷,入主中枢。
处死奥鲁赤之后,贵由又以谋反罪处死了成吉思汗最小的弟弟帖木格。按照辈分,帖木格是贵由的爷爷。帖木格之所以被处死,是因为之前他未接到宣召就直接率兵进京,当时脱列哥那选择了隐忍。贵由继位后,第一时间就对帖木格挥起了屠刀。此外,贵由还对黄金家族其他分支事务进行了干预。察合台去世前,把察合台汗国传给了自己的孙子哈剌旭烈兀,但贵由上台后,把哈剌旭烈兀给废了,随后把汗位传给了察合台的儿子也速蒙哥。也速蒙哥上台后对贵由那是一个字 —— 服。
贵由上位初期,主要把精力放在整顿汗廷内部事务上,对外的军事行动不多。不过贵由对外还是做出了一些成绩。在他执政时期,蒙古帝国与吐蕃达成了协议,约定吐蕃接受蒙古帝国的统治。吐蕃领袖萨班还呈交了西藏地区的图册和贡品,蒙古则委派了驻西藏地区的官员,这就是凉州会盟。
巩固好自身位置之后,贵由又把矛头指向了拔都。在上一次西征期间,贵由就凭借自己是窝阔台的儿子,经常不把担任西征军主帅的拔都放在眼里,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拔都作为金帐汗国的首领,通过上一次西征已经把疆域版图拓展得非常大。不管从政治还是个人层面,贵由都有除掉拔都的理由。
公元 1248 年春天,贵由率领十万大军从哈拉和林出发,直奔拔都所在的钦察草原。贵由这次是以西巡的名义率兵前往,大家都没往坏处想。不过,唆鲁禾帖尼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决定前去通知拔都。唆鲁禾帖尼是托雷的正妻,也是蒙哥、忽必烈、旭烈兀和阿里不哥的生母。这四个人后来都成了帝王,唆鲁禾帖尼也因此被称为 “四帝之母”。能同时生下四位帝王,这在整个华夏都是独一份。
虽然贵由对唆鲁禾帖尼礼敬有加,但唆鲁禾帖尼可没把他当知心盟友。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贵由并非一个有作为的大汗,无论战功还是政治谋略,他都比不上术赤家族和拖雷家族的诸兄弟。他的即位本身也不合法,没得到各宗室的认可。这些年,唆鲁禾帖尼一直隐忍不发,表面平静,实则野心勃勃。
当贵由往西开拔的时候,唆鲁禾帖尼隐约感觉到贵由此行可能暗有所指,说不定就要对拔都动手了。于是她非常秘密地派出了心腹人马,把贵由西进的行动告诉拔都,让他做好迎战准备。此时的拔都正忙于金帐汗国的建设。西征结束后,他把萨莱设为都城,还召集了大量工匠进行建设,把萨莱打造得金碧辉煌。
拔都接到唆鲁禾帖尼的警告后,不敢怠慢,急忙组织起十万大军,汇集到钦察草原东部整装待命,静候贵由大军的到来。蒙古帝国对外战无不胜,如今却要开展一场史无前例的内战。一边是帝国名义上的大汗、最高统治者,另一边则是曾经征服了钦察和东欧的帝国最优秀的军事统帅。可就在内战一触即发时,贵由突然去世了。关于贵由的死,后世有很多猜测,阴谋论满天飞。其实,贵由大概率是死于酗酒过度。他长时间沉溺于酒色,四十岁左右就已经显得老态龙钟,还经常出现癫痫的症状,这种体质随时都有暴毙的风险。贵由的突然去世让蒙古帝国避免了一场内战。要是拔都和贵由真打起来,蒙古帝国估计就得四分五裂了。
贵由死后,他的皇后海迷失给唆鲁禾帖尼和拔都同时送了一封信,通报了贵由的死讯,并表示自己会效仿婆婆脱列哥那暂时监国。海迷失有三个儿子,分别叫忽察、脑忽与禾忽,不过这三个人都没什么战功。为了保险起见,海迷失带着年幼的失烈门一起监国。失烈门是窝阔台指定的接班人,带着他监国比较足以服众。
海迷失监国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不到两年。在这期间,蒙古草原出现了大旱,很多草场荒芜,冬天冻死的牛羊不计其数,人心浮动。海迷失的监国之路遭遇了巨大挑战。
当年,托雷继承了成吉思汗大部分遗产,是所有兄弟中实力最强的,但托雷最终还是把王位让给了窝阔台,并对他忠心耿耿。当初窝阔台曾许诺把王位传给托雷的孩子,但后来王位却传到了贵由手中。好不容易熬死了贵由,其他王爷又开始蠢蠢欲动。眼看着王位渐行渐远,唆鲁禾帖尼明白王位不会主动送上门来,必须自己争取。隐忍了二十年的唆鲁禾帖尼开始了夺权之旅。
为了让各路亲王同意召开库里台大会,唆鲁禾帖尼请了很多巫师现场做法,声称接到长生天的旨意,要想消除当前的灾难必须召开库里台大会选举新的领袖。蒙古人非常信奉长生天,唆鲁禾帖尼这一波操作收到了理想的效果。在她的推动下,宗室亲王们纷纷要求举行库里台大会。
上一次库里台大会是在窝阔台汗国大本营哈拉和林进行的。一般来说,在谁的势力范围内举行库里台大会,东道主就会有很大的优势。为了摆脱窝阔台家族的控制,唆鲁禾帖尼建议把此次库里台大会的地点放在拔都的势力范围 —— 钦察草原。拔都非常明白唆鲁禾帖尼的良苦用心,当即以成吉思汗长孙的身份,向各路亲王发出信函,要求各路宗室亲王到钦察草原举行库里台大会。
在拔都的号召下,托雷家族的蒙哥和忽必烈等人率先响应,其他诸路亲王也都纷纷响应。起初,察合台家族和窝阔台家族消极应对,不想派人前去参加大会,后来在其他诸路亲王的催促下,也只好派人前往钦察草原。
公元 1250 年六月,蒙古帝国各路亲王及其随从抵达了钦察草原的阿勒塔克山。这些人受到了东道主拔都的隆重欢迎,每天沉浸在美酒美色之中。但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自己被软禁了。他们在享受美酒美色的同时,并不被允许单独行动。
库里台大会举行当天,拔都将他们召集到一起,共同商定推举蒙古帝国大汗一事。其实,在此次库里台大会召开之前,拔都和唆鲁禾帖尼就非常清楚,大汗必须从术赤家族和拖雷家族中产生,而且只能是蒙哥。这两个家族集中了拔都同辈中的最优秀的人,而察合台家族和窝阔台家族则相比较不太突出。即便是阔端这样为蒙古汗国立下不世之功的人,也已经脱离了窝阔台家族,转而投靠到蒙哥这些堂兄弟那里。
海迷失在监国过程中,术赤系和拖雷系掌握了汗国大部分的政治和军事资源。所以只有他们中一个人上来才能掌控住局势。拔都虽然军事实力雄厚,又是长子西征的统帅,但他的汗国确实太远。金帐汗国的势力范围主要在伏尔加河流域,在当时的通讯和交通条件下,对东方和其他汗国进行控制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而蒙哥、忽必烈兄弟的势力范围则主要在蒙古草原和中原汉地,属于汗国的统治中心地带。如果二选一,蒙哥的优势要大于拔都等兄弟。
蒙哥具备一个可汗应有的资历和素质。当年在灭金过程中,蒙哥随父亲拖雷率领右路军迂回到金国南侧,在三峰山之战中全歼了金兵主力,为彻底消灭金国立下大功。拔都西征时,贵由和不里等人总是给拔都找麻烦,唯独蒙哥尽心竭力地辅佐着拔都,擒斩八赤蛮,征服钦察部,战功卓著。与其他众兄弟不同,蒙哥不爱喝酒,也不近女色,他沉默寡言,不好奢靡,只喜好打仗和狩猎。这与太祖成吉思汗沉勇有大略、用兵如有神的性格极为相似。在成吉思汗的众多孙辈中,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蒙哥都是最接近成吉思汗的一位。
拔都推荐蒙哥,虽然带着私心,但却是明智之举。最终在拔都的支持下,蒙哥成为蒙古帝国新一任大汗。
对于这个大会结果,察合台家族和海迷失等人表示不认同。海迷失认为这是拔都和唆鲁禾帖尼设好的圈套,蒙哥是内定的。但这个理由不能摆到桌面上来说,因为蒙哥的能力和资历在同辈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其他人和蒙哥差得太远。要想否定这个决议,只能从别的角度去找理由。海迷失想了半天,最终想到了一个理由:她说按照祖制,库里台大会必须在蒙古草原召开,而不能在西方。此次库里台大会却在远离蒙古的钦察草原举行,不合规矩。而且大汗必须由各宗室亲王共同选举,这次库里台大会各宗室亲王没到齐就召开,显然是不成立的。
对于海迷失等人的拒绝承认,拔都想用武力逼迫他们就范,但唆鲁禾帖尼却做出了一个与拔都相反的决定。她提议再开一次库里台大会。唆鲁禾帖尼非常明白,海迷失想通过拖延时间来保持现状,让自己监国的身份一直持续下去,等失烈门长大也许就能把形势扭转过来。而唆鲁禾帖尼铁了心要打破现有的格局,尽快召开大会。只要大会程序启动,形势自然会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对于蒙哥再次当选,她非常自信。贵由的那几个儿子及失烈门等人,绝不会对蒙哥构成威胁。
公元 1251 年 6 月,唆鲁禾帖尼向各个宗室成员发出了邀请,在蒙古族的发祥地不儿罕山脚下再次召开库里台大会,商讨推举大汗事宜。对第二次推举大汗会议,察合台后裔和窝阔台诸王依然采取不合作的态度,除了阔端与合丹之外,其他诸王未来。海迷失上次还派了个代表,这次则连代表也没有。七月初,大会在斡难河召开。会议没有任何悬念,蒙哥再次被众人拥戴为大汗。随后蒙哥举行了盛大的登基仪式。他追尊去世的父亲拖雷为可汗,尊唆鲁禾帖尼为太后。就这样,拖雷在去世 19 年后,蒙古帝国的汗位终于转到了自己家里,而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滑落到别的宗室,一直到元末。
蒙哥汗是蒙古帝国非常有作为的一个大汗,是继成吉思汗之后最杰出的统治者。蒙哥的继位也是蒙古帝国的一个转折点。正是在他的领导下,蒙古帝国开始了全面发展和巩固统治时期,为日后忽必烈建立元帝国和旭烈兀建立伊儿汗国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蒙哥刚上台的时候,统治地位很不稳固,形势非常严峻,内部斗争也很激烈。就在他继位的当天,忽必烈和旭烈兀带着侍卫们巡查时,发现失烈门带着二十多个西域商人模样的人,驾着几辆车接近蒙哥的大帐。于是拦下了这些人进行检查,结果惊讶地发现车里藏着各类兵器。忽必烈下令将这些人抓捕,后经审讯,这些人正是海迷失和也速蒙哥派来的刺客。这批刺客的身份也比较特殊,他们并非蒙古人,而是海迷失从波斯境内一个叫木剌夷国雇来的杀手。木剌夷国是一个依靠暗杀生存下来的国家,由于他们的刺杀手段十分残忍,周边的国家都对它惧怕三分。在第一次西征的时候,拖雷曾经攻占了你沙不儿城,这里距离木剌夷国很近。拖雷将附近木剌夷国的几个城堡抄掠了一番。当时木剌夷人被凶猛的蒙古人给镇住,派人带着很多礼物和财宝到拖雷的大营中乞和。拖雷看到木剌夷人已经表现出诚意,就放过了他们。蒙古人撤回蒙古草原后,木剌夷国趁机把地盘扩大。他们还偷袭蒙古商队,抢劫和杀害无辜的蒙古商人,发泄自己的不满。如今他们在海迷失的唆使下欲刺杀蒙哥,殊不知他们这个愚蠢而冒失的行为,不但致使自己灭国,而且连累到整个阿拉伯帝国。
此次刺杀未遂事件让蒙哥大为恼火,他下令将这些刺客一律处死。随后蒙哥查出这些杀手是海迷失以及也速蒙哥指使的。于是他带兵进入哈拉和林,将海迷失及失烈门的生母一并处死,失烈门的兄弟们也全部废为庶人,迁出哈拉和林。窝阔台所有后妃的宗族财产尽行抄没,分赐给其他诸王。
当时蒙哥还抓到了察合台的孙子不里。他曾经在拔都西征时与贵由坚定地站在一起反对拔都。蒙哥将不里押送到了拔都那里,拔都毫不犹豫地杀掉了这个昔日捣乱的人。此外,蒙哥还杀掉了贵由一手提拔的也速蒙哥,把哈剌旭烈兀重新扶上了察合台汗国的汗位。不过哈剌旭烈兀没有走到首都虎牙思就不幸去世。于是蒙哥又让哈剌旭烈兀的妻子兀鲁忽乃监国。
通过对黄金家族内部的大清洗,蒙哥控制住了局势。他从内政外交上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重新恢复了成吉思汗时期《大扎撒令》的权威,继续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由于蒙哥的母亲唆鲁禾帖尼信仰景教,蒙哥受到这一影响也倾向于该教。他还任命了克烈部出身的孛鲁合为丞相,但他并不排斥其他宗教。在他的幕僚中,有很多伊斯兰教长和佛教的大师。他还延聘了道教传人李志常为贴身参谋。李志常是丘处机的弟子。当年丘处机得到了成吉思汗的赏识,他得到了成吉思汗优惠的政策支持,包括免税等。所以道教势力膨胀得厉害,和佛教发生了一定的摩擦。为了弥合双方的分歧,蒙哥甚至在哈拉和林召集道教和佛教的学士们举行了一次辩论,让各方代表畅所欲言。而且蒙哥执政时期,中国的汉文化开始逐渐被蒙古人接纳。在他执政时期,文化呈现出繁荣的景象。
对于把自己扶上汗位的各位兄弟,蒙哥进行了慷慨的封赏。他明确将巴尔喀什湖以西的钦察草原和黑海以北送给拔都,并且将原来属于窝阔台汗国的一些领地也划归到拔都的金帐汗国范围内。金帐汗国的大汗不用朝廷的请示就可以任命官员,这等于给了金帐汗国相当大的自主权。蒙哥几乎将拔都抬到了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地位。而拔都也对蒙哥忠心耿耿,安守着西方的疆土。
此外,蒙哥将格鲁吉亚乃至高加索地区赐给了另外一个堂兄别儿哥。后者曾经忠心地护送蒙哥回到草原。在亲兄弟中,最有能力而且忠诚于自己的是忽必烈和旭烈兀。随后,蒙哥委任忽必烈总理漠南汉地中原军政事务。与此同时,他做出了一个对中亚和西亚的历史有重大影响的决定,派旭烈兀进行了蒙古第三次西征。就这样,忽必烈和旭烈兀这两位与蒙哥一样优秀的统治者开始走向历史前台。
忽必烈生活在蒙古帝国迅速崛起的黄金时代。当祖父和父辈带着大军南征北战的时候,他和兄长蒙哥及其拔都这帮堂兄弟们度过了最惬意快乐的时光。到了青年时期,有关他的资料依然很少。当年拖雷与金国大战于三峰山的时候,身边只带着长子蒙哥。当时忽必烈没有在前线,而是留在母亲唆鲁禾帖尼身边尽孝。当拖雷去世的时候,只有 18 岁的他和兄长蒙哥一起承担起了继承父亲遗志的重任。
蒙哥整顿完国内事务后,开始了他的新的征服行动。此次行动目标是南宋。以蒙古人的风格,他们本可以一路南下直线推进到南宋都城。但此前蒙古人曾与南宋交手过几次,蒙古人发现汉人为主的南宋虽然骑兵野战不强,但守城能力却很强。城墙坚固,守城的器械精良,不太容易攻破。而且直线从北往南到达杭州,必须跨越黄河、淮河和长江三条大河。而渡江作战则是以骑兵为主的蒙古人的弱项。基于此,蒙古人重新规划了一条路线,打算从蒙古草原出发,途经青藏高原、吐蕃、大理、四川,再沿着长江上中游东下,进攻襄樊、南京和杭州,等于兜了一个大圈子。这和当年灭金时的路线极为相似。这样一来,大理国成了蒙古征宋一个必经之地。大理国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到了这场蒙宋之间的战争中。
1252 年秋天,在汉地的忽必烈突然接到了蒙哥的命令,火速到哈拉和林议事。忽必烈和心腹幕僚姚枢等人商量了一下,姚枢告诉他肯定是要讨论征讨大理的事情。忽必烈到了哈拉和林后,蒙哥开门见山地告诉他,打算同时向两个方向开展征服活动:向南,由忽必烈集中汉地的军事力量,以兀良哈台等为助攻将领,征讨大理国,而后东下,征服南宋王朝;与此同时,蒙哥让三弟旭烈兀率领十万大军,以速不台、汉族将军郭侃为副帅,进行蒙古第三次西征。首先荡平恐怖主义国家木剌夷,再根据具体情况向位于巴格达的阿拉伯帝国发起攻击。
我们把目光转向忽必烈。当忽必烈接到南下征战的命令后,他率领十万大军阔别了蒙古草原。此行对忽必烈来讲十分重要,他要么征服整个南中国,给自己积累起其他兄弟所没有的声望,控制其他兄弟所没有的资源;要么无功而返,从此彻底放弃自己的理想,本分地做一个普通的藩王。结果如何,他心里没底。他带着姚枢等几个汉族幕僚,以便在军旅中给自己出谋划策。
忽必烈走得并不快,他先到了六盘山,即成吉思汗去世的地方。在这里他祭拜了祖父,而后挥师南下,穿过甘肃南部的临洮进入藏族地区。当年阔端亲王曾经收降了西藏的活佛萨班,并委任了官吏。此时凉州会盟的成就终于开花结果,萨班让儿子八思巴前来协助忽必烈。八思巴长得高大英俊,聪慧异常,学识渊博,尤其是佛学功底很深。忽必烈第一次见到他就非常喜欢。八思巴和他的部下帮助蒙古大军带路,还利用自己的声望劝说沿途的土司和部落首领归降,使得忽必烈在前进的路上少了很多阻力。除了军事行动之外,闲暇之余,八思巴还向忽必烈讲述佛学的教义和真谛,忽必烈听得如醉如痴,也深深地迷恋上佛学。八思巴是对忽必烈影响非常深的一个人。
忽必烈在率军启程之前,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措,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察必以及子女二十多人,以俗人拜见大师的礼节拜八思巴为上师,并接受了密宗灌顶。从此八思巴成了忽必烈思想上的导师,他的一些言行将对未来的元朝产生重大影响。
辞别了八思巴,忽必烈继续南下,进入川西的松潘地区。这对蒙古骑兵来说是一次艰难的行军,蜀道之难,让蒙古兵苦不堪言。川西地区多沼泽和山地,不利于骑兵的行进。所幸的是沿路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在八思巴的协助下,沿途的土司和部落首领多望风而降。忽必烈很快到了大理边境。
在松潘地区,忽必烈兵分三路:西路军由兀良哈台率领,沿着理塘一带南下,经藏区进入迪庆香格里拉一带;东路军由也只烈将军率领,沿川西平原南下,进入建昌、会川两府;中路军由忽必烈亲自率领,抵达四川泸定,强行渡过大渡河,沿着大渡河两岸南下,到达丽江永宁的金沙江北侧。按照忽必烈的意图,三路大军分别进击,最终在大理国的羊苴城下会师,会攻该城。
但由于东路军在攻占了建昌、会川两个府后,在进军姚州府时,遭遇到了大理守将高通的顽强抵抗,进兵受阻。所以忽必烈迅速调整了进攻策略,命令东路军暂时放弃攻打姚州,折向西与中路军会师丽江,两路大军先行合为一路,再往羊苴城出发。
与此同时,兀良哈台的西路军在巨甸渡过金沙江,抵达丽江西部,进攻一个叫空和寨的重镇。大理人在这里构筑了坚固的工事,兀良哈台不畏困难,命令兵士日夜环攻,成功占领了这里,直接威胁大理国的首都。西路军的军事行动引起了大理国君臣的极大震动。当时权相高泰祥将大军主要布防在东、中两线,高通在东线,他亲率主力在金沙江南岸布防。这时传来了蒙古军从西北方向突入大理的消息,一下子打乱了他的计划。高泰祥留下一部分部队防守金沙江,自己率主力回援首都羊苴城。这样一来,等于把金沙江天险拱手让给了忽必烈。中路军迅速渡过金沙江,与西路军会师后抵达羊苴城下,蒙古军完成了对羊苴城东北两侧的合围。
众将纷纷请战,要求一鼓作气拿下大理,但忽必烈却拒绝了将领们的请战要求。离胜利越来越近,他反而格外冷静起来。姚枢曾告诉他,“不战而屈人之兵” 才是上策。西南地偏人稀,要想长期占领这里,必须贯彻少杀政策,才能征服这里的民心。在姚枢的劝谏之下,忽必烈决定利用现在的优势地位,与大理国进行和谈。
对于和谈能否成功,忽必烈心里也没有底。他派出了耶律术、王君侯和王鉴三个代表到羊苴城面见段兴智和高泰祥。看着台下的三位使者,再望着城外声势浩大的蒙古大军,段兴智犹豫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与蒙古人为敌,打算正面回应忽必烈的劝降要求,只是他刚刚即位,还摆脱不了高泰祥等人的左右。
正在他犹疑不决之时,高泰祥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上前夺过使者的信撕碎,同时下令将使者推出大门斩首。段兴智知道,高泰祥这样做是给自己看的,这等于把自己逼上绝路。随后,忽必烈又连续派去了两波使者,最终也同样被斩首。
连续求和失败,让忽必烈大怒,他开始下令攻城。可一连三天,蒙古人没有任何动静。正当段兴智困惑不安的时候,突然从城西传来喊杀声。原来就在使者与段兴智和谈无果的时候,忽必烈派兀良哈台率领两千人的特种部队迂回到了苍山的西麓。经过三天的急行军,翻山到了苍山东麓,绕到了大理军的身后。由于大理军把主力部署在城的北东两侧,对此毫无防备,在蒙古军的突击下慌了手脚。
与此同时,得知西边接战消息的忽必烈下令全面攻城。瞬间,蒙古军的投石机和火油发射器将巨大的石块和火药包呼啸着投进城里,将城墙四周打开了多个缺口。蒙古军开始进入城中,大理军渐渐不支,出现了溃逃的迹象。经过一天的战斗,蒙古人占领了全城。段兴智逃到了鄯阐,高泰祥逃到了姚安。
进入大理城后,兀良哈台请示屠城,以报使者被杀之仇。但姚枢和张文谦劝谏忽必烈,除了元凶高泰祥和段兴智外,对被俘大理将士和大理百姓一律予以释放,以示爱民之心。忽必烈听从了姚枢等人的建议,张贴告示让百姓安居本位,并让姚枢搜集大理的图书典籍档案,保护当地文物。相对来说,整个云南遭受的破坏较小。
逃亡的高泰祥在姚安招兵买马,图谋再起,而段兴智则开始考虑投降事宜。其实段兴智一直不太主张与蒙古兵戎相见,而高泰祥似乎决定战斗到死。他在姚州再次组织抗蒙,但几次交锋均告败北。姚州很快被蒙古人占领,高泰祥终于在滇缅边境被兀良哈台抓住,押送回大理。忽必烈对大理国的君臣表现出了高度的宽容,他力劝高泰祥投降,但高泰祥慷慨地拒绝了,后来只能被杀。
1254 年秋天,段兴智几经辗转逃到了昆明,在这里也被蒙古人抓获。兀良哈台将他送回蒙古草原面见蒙哥。蒙哥饶恕了他,赐予金符,依然委任他为大理的管理者。从此段兴智开始了为蒙古效力的历程。他亲自配合蒙古军镇压了各地的抗蒙起义,并带领蒙古军打到了缅甸和越南边境。至此,大理国自段思平建国,至末帝段兴智,传十二代,历经 317 年而亡。
忽必烈灭掉大理国是大功一件,但功高盖主历来是皇帝们的大忌。随着忽必烈的声望越来越高,蒙哥开始感到有些忌惮。自从忽必烈掌管漠南事务以来,他就在金莲川故地打造了一座开平府,作为管理中原事务的大本营。忽必烈与其他蒙古藩王不同,他非常崇尚汉人文化,在自己的辖区内全面去除传统的草原文化,大力引进儒生为他效力。这一招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当时,以姚枢等人为首的汉族儒臣已经把年轻的忽必烈当成未来的帝王来培养,而忽必烈也已经把这些人当成未来的朝廷宰辅来使用。
忽必烈取得的这一系列成就让其他蒙古藩王非常嫉妒,他们力劝蒙哥一定要除掉忽必烈,否则他就会脱离蒙古帝国,成为心头大患。蒙哥和忽必烈之间的兄弟感情很深,起初面对其他藩王的挑拨,蒙哥一直选择置之不理。但时间一久,蒙哥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决定试探一下忽必烈有无谋反或者脱离蒙古帝国的念头。在别人的提议下,蒙哥决定对忽必烈管理的辖区进行审计,对漠南汉地的财务状况进行审查稽核。
最终,在蒙古丞相孛鲁欢的主持下,阿兰答儿、刘太平等人分别带着一帮子会计和审计人员到了忽必烈的辖区京兆、河南等地。他们为忽必烈罗织了很多罪名,比如疏于管理、账目不清等罪名,然后向蒙哥汇报。蒙哥听完汇报后,宣召忽必烈到哈拉和林觐见。
忽必烈感到此行不妙,于是和幕僚商讨应对之策。最终在姚枢的建议下,主动将家小送到哈拉和林,以显示自己并没有不臣之心,并主动请求前往哈拉和林与蒙哥见面。忽必烈的态度让蒙哥非常意外,他觉得自己不该怀疑自己的弟弟。于是将忽必烈的妻儿全部放了回去,然后邀请忽必烈到蒙古草原叙叙旧。
忽必烈到达草原后,主动向蒙哥负荆请罪,声称自己没有管理好中原事务,请求蒙哥责罚。后来蒙哥和忽必烈两人又交谈了很久,蒙哥暂时放下了对他的防备。忽必烈知道蒙哥身边的人还会进献谗言,为了彻底消除蒙哥的疑虑,他又多次上疏,建议交出漠南汉军的兵权。对此,蒙哥也表示答应。但实际上,汉族世侯如史天泽、张柔、董文用、严忠济、刘黑马等人心目中默认的领袖还是忽必烈。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他终于再次崛起,并且将权力的重心紧紧握在手中,自始至终未曾离开。
几乎在忽必烈南下大理的同时,蒙古帝国的第三次西征开始。这次西征的主角是旭烈兀。旭烈兀是蒙哥和忽必烈的亲弟弟,和两位兄长一样,旭烈兀在长期的征服活动中积累了丰富的战争经验和政治本领,也扩大了自己的胸怀。为蒙哥即位立下了汗马功劳。长大以后,旭烈兀和两位哥哥一样,养成了沉勇机敏的性格,对很多事物有极强的洞察力,尤其对战场形势,他能够很快做出判断,不动声色从容做出安排。
当蒙哥告诉旭烈兀让他挂帅西征时,旭烈兀感觉到属于自己的时代来了。在前两次西征的时候,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和拖雷四个家族的人都参与其中,但这次蒙哥决定单独进行,其他几个家族不再参与。因此这次西征也称旭烈兀西征。
为了支持整个西征大军,蒙哥汗下令从各个子侄中每十个人中抽出两个人参加此次西征。原来驻守波斯的拜住和驻守克什米尔的答亦儿大军,悉归旭烈兀节制。此外蒙哥下令沿路的各个城池向旭烈兀大军提供给养,并将沿途的草场和牧地划为禁猎区,禁止在此放牧,以便西征军一路上能得到足够的粮草。
鉴于忽必烈大军南征大理已经带走了大部分军事力量,人手较紧,所以旭烈兀的西征分成两个批次。怯的不花率一万两千人的部队于 1252 年秋天先出发,旭烈兀八万人的主力部队进行了长时间的储备和广泛动员后,于次年春天才出发。
临行前,蒙哥告诉旭烈兀,从阿姆河到埃及尽头的土地都要遵循成吉思汗的习惯和法令。对于顺从命令的人要赐予恩惠,对于顽抗的人要让他们遭受屈辱。同时,把木剌夷国的各个城堡彻底摧毁,连废墟都不要剩下。
旭烈兀西征路线与成吉思汗第一次西征的路线基本相同,向西越过额尔齐斯河、阿尔泰山,翻越了伊犁河谷后,继续向河中地区挺进。不同的是,路途困难程度比第一次西征要容易得多,因为当时大部分地区已经归顺蒙古了。所以在到达木剌夷国之前,旭烈兀几乎没有遇到大的战斗。
在西征途中,旭烈兀给西亚和中亚各国发去信函,要求他们一同参与征讨木剌夷国,并告诉他们,如果加入到蒙古大军中来,将被视为是同盟;如果支持木剌夷国或者逃避响应,则会被视为蒙古人的敌人。这极具威胁性的号召进一步孤立了木剌夷国。中亚许多部落也接到了旭烈兀的信函,这些部落长时间受到了木剌夷国的暗杀威胁,早就心怀不满,想消灭掉这个恐怖主义政权。现在正好借助蒙古人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标。即便是心里不愿意自己出力,但他们摄于蒙古人的压力,也不得不派兵参加。
除了这些部落外,还有两个非常主动积极的参与者,分别是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这两个高加索山国是非常古老的基督教国家,而旭烈兀本人则受母亲唆鲁禾帖尼的影响,倾向于基督教,所以亚美尼亚和格鲁吉亚国王基于共同的宗教信仰,也主动派兵前来助战,成为蒙古的同盟。在以后的征讨中,他们格外卖力。
就这样,旭烈兀边走边吸纳沿途加入的军队,以至于到达里海南岸的时候,西征大军的数量由刚出发时候的八万人增加到了十五万人,成为了一支名副其实的多国部队。
1256 年初,旭烈兀大军抵达了厄尔布尔士山脉南端,木剌夷国的边境。在旭烈兀到达之前,先行出发的怯的不花将军已经抵达木剌夷国的门户吉儿蔑苦黑城。当时怯的不花兵力有限,所以他没有急于攻城,而是沿着吉儿蔑苦黑城挖了一条深深的壕沟,断绝了城中的守军与其他城池的一切联系。这样一来,吉儿蔑苦黑成了瓮中之鳖。随后怯的不花下令攻城,很快整个城堡全部被毁,守军全部被杀。吉儿蔑苦黑堡垒之战是西征的第一个比较大的胜利,给木剌夷国带来了极大的震撼。此战后,其他诸多城堡人心惶惶,有的甚至开始考虑投降事宜。
该战结束后,怯的不花没有乘胜攻取其他城堡,而是一边游牧,一边等待着旭烈兀主力的到来。1255 年冬,旭烈兀来到你沙不儿城,与怯的不花会师,一起商量了下一步的计划。旭烈兀知道木剌夷国内部已经人心惶惶,为了避免更多的死伤,他派人前去招降,并顺利招降了十几座城池。对于不肯投降的城堡,旭烈兀下达了攻城命令,城破之后又进行大肆屠城,以此来震慑那些不肯投降的人。
在旭烈兀的指挥下,蒙古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木剌夷国国王马尔丁感到心生畏惧,由之前的强硬主战变为主动求和。为此他派使者给旭烈兀送去了大量财宝,不过马尔丁并未打算向旭烈兀投降,而是打算利用谈判之机拖延时间。旭烈兀一眼看穿了马尔丁的计谋,随后他下达了攻城命令。
1256 年秋,蒙古大军正式向木剌夷国腹地挺进。大军摧城拔寨,攻无不克,摧毁沿途的一切房屋,杀死沿途的一切人物,不再留下生命的迹象。当年 11 月,旭烈兀大军来到了马尔丁所在的麦门底斯堡。这座城堡是整个木剌夷国最险峻的城堡,但在蒙古人的投石机面前,还是没能守住。最终将麦门底斯堡城攻陷。在城堡被攻陷之后,马尔丁主动向旭烈兀投降,并主动派人到剩下的各个城堡,让他们放弃抵抗。就这样,整个木剌夷国一百多个城堡望风而降,归入蒙古人之手。
马尔丁投降后,旭烈兀并未杀他,而是让他过了一段醉生梦死的日子。不久之后,旭烈兀把他强行送回哈拉和林为蒙哥效力。走到半路,蒙哥下令将他就地处死。这位末代木剌夷国的君主被处死在了阿尔泰山脚下,他的家人也悉数被处死。从此,这个以恐怖主义著称的政权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
随着木剌夷国的灭亡,蒙古人将兵锋直指阿拉伯帝国。阿拉伯帝国存在了很长时间,它经历了我国的唐朝、五代、两宋和辽金,地跨亚非欧三个大洲,对亚洲乃至世界历史产生过重要影响。阿拉伯帝国最早是穆罕默德建立的,后来经历过四大哈里发时代、倭马亚王朝时期和阿巴斯王朝时期,是一个庞大的军事帝国。阿巴斯王朝建立于公元 750 年,由于他们国家的旗帜大多是黑色的,因此中原王朝称之为黑衣大食。旭烈兀西征的时候正是阿巴斯王朝统治后期,此时阿巴斯王朝已经历经五百年,最鼎盛的时期已经过去,执政阿巴斯王朝的是末代君主穆斯塔辛。
穆斯塔辛有两个特点:一是平庸,二是贪财。公元 1257 年 9 月,旭烈兀派使者给穆斯塔辛送去一封信,指责后者背信弃义,明明答应了支援蒙古军,却未派一兵一卒,而且还收留了木剌夷国的残余恐怖分子,公然与蒙古人为敌。信中还警告穆斯塔辛,让他向蒙古人臣服。
面对旭烈兀的警告,穆斯塔辛也做出了强硬的回应。他告诉旭烈兀,任何企图侵犯阿巴斯家族和巴格达的人结局都是非常不幸的。旭烈兀闻听大怒,他下令大军即刻向巴格达方向进发。
看到蒙古人准备前来,穆斯塔辛有些害怕,他和大臣们商议如何应对旭烈兀的大军。此时手下大臣分成两派,以宰相为首的主和派主张向蒙古人送去大量金银珠宝等礼物,以求得对方的谅解,因为蒙古人不杀不抵抗的人;而主战派的苏莱曼将军却主张抵抗,因为蒙古人是从来没有怜悯之心的,以往的屠城已经证明投降实不可取,现在必须广泛动员广大群众,征召人们入伍,积极备战,坚壁清野,并加固城池、修缮兵器,才能抵抗蒙古人。
穆斯塔辛犹豫了半天,最终放弃了投降打算,决定一战。穆斯塔辛力主抵抗并非基于他的爱国心和战斗热情,而是舍不得钱。他不舍得给蒙古人送金银珠宝,所以他拒绝了宰相的建议,下令让苏莱曼准备抵抗。苏莱曼将军在短时间内征招了七万余人的部队和民兵,这些人来到了巴格达协助防守。一时间,巴格达附近居民的爱国热情空前高涨。七万大军的日常开销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但穆斯塔辛因为过于吝啬,不舍得拿钱作为军饷,很快这支军队便解散了。面对士兵们的离去,穆斯塔辛并未放在心上。
当年十月,蒙古大军到达两伊边境,此时距离首都巴格达仅有两百里。旭烈兀再次派人前去招降穆斯塔辛,令人奇怪的是,在蒙古大军日益逼近的时候,穆斯塔辛既不积极防御,也不愿意投降,而且他也不逃走。在旭烈兀向巴格达进发的这些日子里,他有充分的时间逃走,往西跑到叙利亚或者埃及去积蓄力量,以便东山再起。他奉行着不战、不和、不降、不走的消极等死策略,每天只是把自己锁在深宫里喃喃地祈祷,寄希望于全能的真神,他深信天上会降下一团火或者一场大水阻挡住蒙古人的步伐。
面对顺势躺平的穆斯塔辛,旭烈兀下令兵分三路:怯的不花为左翼,进攻底格里斯河下游,从南边包围巴格达;拜住为右翼,进攻底格里斯河上游;旭烈兀率领中路,直指巴格达。巴格达位于底格里斯河两岸,经过阿巴斯王朝的建设,已经成为世界的中心。这里还是古代巴比伦文明的发源地,著名的汉谟拉比法典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这里也诞生了著名的空中花园。经过几千年的历史的积淀,这里有过辉煌灿烂的文明,同时这里也经历过无数次的战火,多少文明被摧毁后又顽强地生长起来。
右翼的拜住将军很快击溃了沿途的抵抗,到达了巴格达上游,距城 50 公里的地方,与前来抵抗的苏莱曼将军相遇,最终蒙古大军获得全胜。除了苏莱曼将军和极少数逃回到巴格达外,其余阿拉伯军全部被歼灭。底格里斯河之战后,阿拉伯帝国的有生力量全军覆没,整个阿巴斯王朝已经无法再组织起成规模的抵抗了。
此战后,拜住的大军乘胜而进,很快进抵巴格达城北。几乎与此同时,南路的怯的不花也击溃了一些零星的抵抗,到达巴格达城南。蒙古军完成了对整个巴格达的合围。经过商议,旭烈兀和众将认为,巴格达虽然经营数百年,但守军士气低落,最有战斗力的兵力已经在底格里斯河之战被消灭,穆斯塔辛大臣们缺乏抵抗的信心,所以只要强大的炮兵施加压力,穆斯塔辛很有可能彻底投降。于是旭烈兀命郭侃带领五千名工匠日夜打造攻城器械。同时为了防止穆斯塔辛趁着夜色逃脱,旭烈兀命令怯的不花封锁底格里斯河,用长长的铁链把数十艘船连接在一起,横在底格里斯河上,并派人乘船巡视。
公元 1258 年 1 月 28 日,名将郭侃亲自指挥,对巴格达发起总攻。郭侃调来了上千架投石机和火油发射器,以及大量的床弩和攻城云梯。鉴于巴格达地处平原地带,郭侃还从附近的山中运来大量的石块。随着旭烈兀的一声令下,巨大的石块和火药桶呼啸着飞向城墙,守军顿时被砸得血肉横飞、尸横遍地,城内火光冲天。随后攻城部队架上云梯登上城墙,与守军展开近距离肉搏战。守军损失惨重。
经过战斗,当天蒙古军控制了外城的三个城门,并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内城和皇宫的情况。面临着蒙古人的包围,穆斯塔辛对是战是降依然犹豫不决。2 月 5 日,他派宰相来到旭烈兀的军营,要求和谈,但被旭烈兀拒绝了。次日,穆斯塔辛又派宰相、书记官和苏莱曼将军三个人前来拜会旭烈兀,表示愿意有条件投降,前提是旭烈兀撤除对巴格达的包围,以便给和谈创造一个和平的氛围。对于穆斯塔辛的拖延之计,旭烈兀嗤之以鼻。他告诉使者团,哈里发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没有其他方案。
次日早上,蒙古人在外城墙上架起投石机,往内城和哈里发的王宫投掷石块和火油桶。内城的许多建筑被摧毁,街道变成一片火海。大街上到处是残垣断壁和被砸烂的尸体。内城和皇宫的陷落近在咫尺。蒙古人缓慢而稳固地往前推进。哈里发绝望之下,派出了其中一个儿子和几个官员,携带着一些礼物来请降。本来根据宰相的建议,应该带着所有的财宝和权杖来见大汗,可是穆斯塔辛的贪财本性再次得以彰显。
旭烈兀在大帐中接见了穆斯塔辛的儿子和使团成员。现在穆斯塔辛必须无条件投降。为了给他留出一部分时间考虑,蒙古军暂缓对内城和皇宫的进攻。当年二月八日,爱伯和苏莱曼等人带着守卫内城的士兵以及自己的家人出城,向旭烈兀投降。旭烈兀好言安抚了他们,并将投降的士兵分配到蒙古大军充当签军。见手下的大臣们都被饶恕,穆斯塔辛心中稍觉宽慰,也准备好了投降事宜。
次日,躲在皇宫的穆斯塔辛带着自己的家人以及三千名巴格达的达官贵人,携带着金银珠宝走出皇宫,来到了旭烈兀的军营,向后者递交了一个正式的投降书。面对主动投降的穆斯塔辛,旭烈兀并未杀他,而是和颜悦色地关心他的生活日常。穆斯塔辛以为旭烈兀在向他释放善意,于是放松了警惕。旭烈兀之所以没杀穆斯塔辛,是为了让他将私藏的宝藏全部交出来。在旭烈兀的死亡威胁下,一生贪财的穆斯塔辛将隐藏在皇宫水池下面的宝库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珠宝财物让旭烈兀目瞪口呆。随后旭烈兀派人足足拉了七十多车才将这些宝物全部搬走。这是阿巴斯王朝五百多年的积累,一下子成了蒙古人的战利品。
清理完财产后,旭烈兀又和手下将领们瓜分了穆斯塔辛的一千多名奴仆和 700 多名妃子。吝啬的穆斯塔辛看着自己的财物被搬空,难受得心如刀绞。但好在旭烈兀饶了他一命。可随后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巴格达的命运。就在蒙古人受降的过程中,从一座礼拜寺塔顶上射出来一支箭,正中旭烈兀的一位爱将,这个爱将当场死亡,而旭烈兀本人的战马也受到了惊吓。这起刺杀事件让旭烈兀勃然大怒。他下令将刚刚投降的书记官爱伯和将军苏莱曼连同家人全部处死,并且今后的战斗中不再留取战俘,一律杀掉。
对于正在城外接受统计的巴格达军民,蒙古军将这些人再次集中起来,分成四列,挑选出了两千名工匠,其余的人全部被杀死。这是一次惊人的屠杀,尤其是蒙古军的盟友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军队,在此次屠杀中格外卖力。连续七天的杀戮使得底格里斯河水都变成了红色,红色的河水一直流到波斯湾的入海口。据说巴格达城在整个旭烈兀西征期间大概被杀死了数十万人。这是巴格达历史上最悲惨的一页。
屠城结束后,旭烈兀本人想给穆斯塔辛一条生路,但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联军则极力主张处死这位末代哈里发。因为历史上这两个基督教国家长期以来受到阿拉伯帝国的打压,他们复仇心切。而且留着穆斯塔辛,这个穆斯林世界的领袖人物,终究会使一些不甘于屈服的人抱有幻想,不断起来造反,对以后大汗的统治不利。就这样,穆斯塔辛被处死。至此,传承了 508 年的阿巴斯王朝彻底覆灭。
占领了巴格达后,旭烈兀回到了波斯境内,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休整。他选择了大不里士作为未来汗国的首都。大不里士位于今天伊朗的西北部,是东阿塞拜疆省的首府。这里水草丰美,北靠高加索山脉,附近有一个乌尔米耶湖,风景秀丽,很适合修养生息。旭烈兀把争夺来的战利品,包括从巴格达哈里发宫殿里获取的无数金银珠宝,其中一部分赐给了盟友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其余的运到乌尔米耶湖中心的一个岛上,加强了防卫措施。
这段时间,处在恐惧中的伊斯兰世界的统治者纷纷表现出自己的投降意向。叙利亚阿尤布王朝的国王纳赛尔深知旭烈兀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所以他想争取主动,向旭烈兀示好。他派使者到大不里士,向旭烈兀送去大量的金银财物,表示愿意称臣纳贡。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纳赛尔还把自己的儿子送到这里作为人质。旭烈兀委婉拒绝了纳赛尔的请求,他斥责叙利亚纵容境内的一个叫卡迈勒的人,杀害来往于欧洲和中亚的商人和传教士。
当时有很多往来于欧洲和蒙古汗国的商人和传教士,途经叙利亚。为了便于他们出入方便和保证安全,蒙古帝国会给这些人颁发一个类似于签证的书面凭证,以证实这个人受到了蒙古人的保护。可卡迈勒居然无视蒙古人的权威,在路上袭击这些欧洲传教士和商人。
1259 年初,蒙古军和亚美尼亚联军开始往西挺进,进攻卡迈勒所在的蔑牙法里勤城。麾下大将郭侃以一次精彩的投石机战,只用了半个时辰成功攻陷了这座城镇。进城后,蒙古人在一个马厩里找到了灰头土脸的卡迈勒。早已恨得咬牙切齿的亚美尼亚人将卡迈勒扒光了绑在一个柱子上,用马刀将卡迈勒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塞到他的嘴里,一直折磨到他死亡为止。
占领并完全摧毁了蔑牙法里勤城后,志得意满的旭烈兀挥师西进,向叙利亚境内进发。1259 年 9 月,旭烈兀兵分三路向叙利亚境内进发,很快,大军渡过幼发拉底河,穿过温暖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到达了叙利亚东部重镇哈兰。这里发生了蒙古人在叙利亚的第一次恶战,最终蒙古人将其攻破。攻下该城后,蒙古人和亚美尼亚盟军进行了报复性屠杀,整座城只有一名亚美尼亚金匠得以幸免,其余居民被悉数杀死。
随后,蒙古大军继续前行,来到了叙利亚北部重镇阿勒颇。阿勒颇位于叙利亚北部,与小亚细亚半岛交界,是阿勒颇省的省会,中东地区的商业中心,叙利亚的第二大城市,距离第一大城市大马士革三百多公里,扼守着地中海通往阿拉伯半岛、波斯的交通要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1260 年 1 月 18 日,蒙古人和亚美尼亚联军抵达阿勒颇城下。怯的不花和郭侃等人先是围着城外围勘察了一圈,发现这里易守难攻。按照郭侃的意思,采取围城战术,围而不攻,坚壁清野,切断城内外的粮草和水源,使其不攻自破,或者引诱该城守军出来在野外决战。毕竟对付墙高城坚的地方,强攻是最后的选择。
可是此时旭烈兀似乎有些求胜心切,他下令先行攻取城外东北部的一个高地。经过战斗,蒙古人占领了这个高地,剩下的守军龟缩到城中,依仗城高池深,顽固抵抗。经过大约一个月的激战,蒙古人付出了重大代价后,终于彻底占领了该城。在一个礼拜寺内全歼了最后的守军。
就在阿勒颇激战的时候,躲在大马士革的叙利亚国王纳赛尔却没有任何救援行动。当蒙古大军日渐逼近时,他召集宰相、将军们前来开会商议。会上各路官员们吵作一团,纳赛尔眼见自己对局势失去了控制,便带着老婆孩子往南逃到了加沙地带。敌军未至,国王先逃,留守的军民毫无斗志,随后派出代表向旭烈兀投降。就这样,大马士革整个落入到蒙古人手里。
占领了大马士革后,蒙古人又用几个星期的时间洗掠了周围的地区,完成了对整个叙利亚地区的征服,并意外抓住了纳赛尔。旭烈兀不但没有杀他,还承诺等打下埃及后让纳赛尔到埃及做叙利亚长官。纳赛尔感激涕零,他亲自修书一封,让使者带给埃及马木鲁克王朝的苏丹忽都思劝降。
攻陷叙利亚之后,此次西征剩下最后一个目标:埃及。埃及位于北非的东北部,隔着红海与巴勒斯坦的加沙地带相连,是个非常悠久的文明古国。当时统治埃及的是马木鲁克王朝,这个王朝由奴隶士兵组成的军事阶层建立,以强大的军事力量著称。
世界历史上出现过几个横跨亚非欧三洲的帝国,比如罗马帝国、马其顿王国、阿拉伯帝国,但这些帝国都不如蒙古帝国面积大,因为这些帝国从来没有到达过东亚的中国和蒙古草原,更不用说朝鲜半岛和东南亚的越南。而蒙古帝国则把这些地方全都纳入版图。只要进入埃及,蒙古帝国将创造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 —— 从遥远的北冰洋到酷热的尼罗河,都将成为一个国家的疆域。
然而,这场巅峰对决却以另外一种方式告终。1260 年 4 月的一天,就在旭烈兀准备亲自率军向埃及进军的时候,遥远的东方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蒙哥阵亡。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拔都西征时,窝阔台的去世最终打乱了拔都西征的计划;此次蒙哥的去世,也让旭烈兀进军埃及的计划暂时搁浅。按照蒙古帝国的惯例,大汗病逝或阵亡后,宗室诸王必须返回草原参加库里台大会,确定新的汗位继承人。而在这个关键时期,主帅返回意味着征服的终结。
经过商议,旭烈兀决定经波斯境内的大不里士东返。临行前,他给怯的不花留下两万人的军队,此外还有附从国亚美尼亚的五千人部队以及叙利亚附从国的两三千人,继续向埃及施压。从留守的人数上看,旭烈兀有些轻敌。在他看来,以两万人的蒙古骑兵对付埃及人已经足够了。
但埃及人不知通过什么途径,获悉蒙哥阵亡以及旭烈兀东归的消息。这个消息让埃及人坚定了抵抗蒙古人的信心,因为旭烈兀东返波斯已经带走了大部分军队,此时蒙古人在数量上已经处于劣势。然而,怯的不花在应对局势时有些轻敌。这位勇猛的将军太过自信,他相信单靠自己的力量也能毫不费力地干掉埃及人,于是下令和埃及人进行决战。
这是一场生死搏杀,天昏地暗,血流成河。经过一天的战斗,马木鲁克人凭借数量上的绝对优势逐渐占据了上风。两万蒙军主力全部战死,主帅怯的不花受伤被俘,随后因拒绝投降而被杀。这就是蒙古帝国在第三次西征中唯一的一次失败。此次战役拯救了濒临灭亡的伊斯兰世界,标志着蒙古帝国扩张步伐的停止。
旭烈兀接到蒙哥阵亡的消息后,本来是要东归,但走到大不里士时,新的消息传来:二哥忽必烈和弟弟阿里不哥先后称汗,并且在东方展开较量。于是旭烈兀在大不里士停下了东归的脚步,并且给两个兄弟分别发出信函,支持忽必烈,指责阿里不哥。
旭烈兀是四兄弟中最没有野心的一个,他并不想觊觎汗位,只想家族内部能够团结,不再流血。一方面他立场鲜明支持忽必烈,一方面他也扮演着一个调解人的角色,诚恳地规劝阿里不哥能够顾全大局,承认忽必烈的领袖地位,不要大动干戈。而得到支持的忽必烈也投桃报李,很快回信重申了从阿姆河到埃及的土地悉归旭烈兀所有的承诺。
当时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之间的内战已经开始,结果尚未见分晓,搞得旭烈兀很伤心,也很纠结,焦头烂额。这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旭烈兀再次远征埃及的热情。除此之外,另外一个影响他进军埃及的因素来自于他的堂兄弟别儿哥。
1255 年春天,拔都 —— 这位长子西征的统帅、成吉思汗的杰出孙子之一,在萨莱的金顶大帐内病逝。临死前,他将汗位传给儿子撒里答。可是撒里答还没有来得及走马上任,就病死在从蒙古草原到金帐汗国的途中。于是蒙哥又派撒里答的儿子乌拉黑赤继承汗位。可是仅仅过了一年,乌拉黑赤也去世了,金帐汗国的汗位最终由别儿哥继承。
与他的兄长拔都不同,别儿哥是个虔诚的伊斯兰教徒。他曾经痴迷于伊斯兰教的教义,每天非常虔诚地做礼拜。他在汗国内建起了很多礼拜寺和经学院,拆毁了一些基督教的教堂和佛教寺院,他的伊斯兰化运动风靡一时。
当旭烈兀的西征军向巴格达进攻时,别儿哥曾经给旭烈兀写了一封信,希望他不要攻打该城,放过哈里发。然而旭烈兀对此不予理会,没有给堂兄面子。当巴格达被攻陷并惨遭屠城,哈里发本人也被处死的消息传到金帐汗国时,别儿哥不禁恼羞成怒。他给旭烈兀写了封信,对他进行了愤怒的指责。旭烈兀则回信反驳,称他是个毫无谦逊顺从之心的狂妄之人。
随着旭烈兀对整个波斯地区的征服,伊儿汗国的实力已经延伸到高加索山脉南部区域,而山脉以北就是金帐汗国的钦察草原。高加索山脉自西向东横贯了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三国,而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则是伊儿汗国的盟国,自然是受到保护的。于是位于高加索山脉东段、濒临里海的阿塞拜疆成为了双方争夺的焦点。
1262 年秋天,别儿哥向旭烈兀宣战,派他的侄子那海率领三万人马越过高加索山脉,抵达伊儿汗国边境。旭烈兀派遣大将失烈门为前锋,长子阿八哈为主帅前往迎敌。在之后的两年中,双方在高加索山脉反复争夺,各有胜负。这场战争耗费了黄金家族内部的元气,无论对别儿哥还是旭烈兀都是得不偿失的。战争结束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悔意。别儿哥感慨地说:“如果他们齐心不起争斗,一定能够征服全世界。” 别儿哥的话并非吹嘘,凭借两个汗国的力量,打败埃及是没有问题的。埃及要是被攻陷,整个非洲也将处于成吉思汗家族的统治之下。然而,上天再也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战争结束后,旭烈兀开始了一段休养生息的和平生活。他大兴土木,盖了很多建筑,并与欧洲的罗马教皇和占据小亚细亚半岛的拜占庭帝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双方的使节和商人络绎不绝,整个伊儿汗国呈现出繁荣的景象。
1265 年 2 月 8 日,旭烈兀病逝,享年 48 岁。随着蒙哥和旭烈兀相继去世,忽必烈成为蒙古帝国第三代子孙中最优秀的一个。接下来,蒙古帝国也迈入到一个新的篇章。
来源:历史记录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