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伦敦的雨总是下得毫无预兆。褚铭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望着泰晤士河上朦胧的雾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韩汀了的朋友圈——她发了一张加班的照片,桌上堆满文件,配文“社畜的命也是命”。照片角落露出一截熟悉的粉色保温杯,那是她大学时用的款式,杯身还贴着卡通
番外篇:褚铭的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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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雨总是下得毫无预兆。褚铭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望着泰晤士河上朦胧的雾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韩汀了的朋友圈——她发了一张加班的照片,桌上堆满文件,配文“社畜的命也是命”。照片角落露出一截熟悉的粉色保温杯,那是她大学时用的款式,杯身还贴着卡通贴纸。他盯着那抹粉色看了许久,直到屏幕暗下去,映出自己略显苍白的脸。
“褚先生,您的咖啡。”助理艾米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她跟了褚铭两年,始终摸不透这位年轻上司的脾气。他总在深夜加班,偶尔盯着手机发呆时会露出近乎痛苦的神色,但转瞬又恢复成那个冷峻的“数学天才”。
“谢谢。”褚铭接过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皱眉。韩汀了从前总爱往他杯子里偷偷加糖,被发现时还要理直气壮:“苦咖啡伤胃!我这叫可持续发展战略。”他嗤笑一声,吓得艾米后退半步。
“您……需要我整理会议资料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褚铭放下杯子,忽然站起身,“帮我订回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2
两年前的机场,褚铭攥着登机牌站在安检口。母亲站在不远处,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从容:“小铭,韩小姐这样的女孩配不上你。她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怎么当褚家的儿媳?”
他没说话,低头看着手机里最后一条短信。那是韩汀了凌晨三点发来的:“戒指我收下了,就当是分手费。”配图是她戴着钻戒比中指的嚣张模样。他几乎能想象她发这条消息时红着眼眶却强装无所谓的表情。
“先生,请出示证件。”安检人员第三次提醒。褚铭机械地递过护照,在跨过那道玻璃门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褚铭!”陈橙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了了让我给你的!”
纸袋里是件皱巴巴的衬衫,领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求婚那晚他摔倒时蹭破了手。衣服上压着张字条,韩汀了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洗不干净了,赔你件新的。”
飞机冲上云霄时,褚铭把脸埋进那件衬衫。洗衣液的茉莉香混着淡淡的铁锈味,像极了韩汀了总爱用的那款香水。
3
伦敦的公寓里堆满未拆封的搬家箱。褚铭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本泛黄的笔记本。这是今早母亲寄来的“和解礼物”——韩汀了大学时落在图书馆的日记本。
“2018年3月12日,晴。今天在食堂看到褚铭吃辣子鸡,辣得耳朵通红还要装淡定。笨蛋,不能吃辣还非要坐川菜窗口,活该!”
“2019年6月7日,雨。陈橙说性单恋是病,可我觉得这样最好。我追他追得越凶,他就越安全——反正等他动心的时候,我早就不喜欢了。”
钢笔尖突然在纸上洇开大团墨迹。褚铭猛地合上本子,抓起外套冲进雨幕。等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苏雅的心理诊所门口。
“您确定要这么做?”苏雅看着诊疗方案皱眉,“扮演冷漠房东接近前女友,还要假装偶遇?这听起来像狗血偶像剧。”
“她只会对‘不喜欢她’的人动心。”褚铭扯了扯领带,眼底泛着偏执的光,“我要让她重新追我一次。”
4
回国那天,褚铭在机场撞见韩末。昔日跟在他身后讨教课题的学弟,如今西装革履地揽着韩汀了的腰。他记得这双手——大二篮球赛时,就是这双手“不小心”把矿泉水泼在韩汀了裙子上。
“好久不见。”韩末笑得温润,指尖却挑衅地摩挲着韩汀了的衣袖,“听说褚学长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怎么突然回来了?”
褚铭的目光掠过韩汀了僵直的脊背,忽然轻笑:“来收房租。”
他看着韩汀了瞬间瞪圆的眼睛,心底涌起近乎痛快的酸涩。两年了,这女人连撒谎时睫毛颤抖的频率都没变。
5
深夜的便利店,褚铭站在货架前认真比对卫生巾的夜用长度。收银员偷瞄这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忍不住搭话:“给女朋友买啊?”
“前女友。”他面无表情地把暖宝宝扔进购物篮,“现在是房东与房客。”
收银员噎住了。直到褚铭拎着塑料袋走出店门,才听见身后传来激动的低语:“肯定是追妻火葬场!”
雨丝扑在脸上,他低头看着塑料袋里粉色的包装盒。韩汀了总说他是“高岭之花”,却不知道这朵花早就为她低到了尘埃里。两年前她推开他,他就把自己打碎重组,变成她最无法抗拒的模样——骄傲的、毒舌的、若即若离的。
手机突然震动,中介发来消息:“褚先生,韩小姐在找新房子。”
褚铭停下脚步,雨水顺着下颌滴进领口。他按下语音键,声音浸着伦敦雨夜的冷:“把世锦家园那套房的租金提到市场价两倍。”顿了顿,又补一句,“只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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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汀了蹲在浴室搓内裤时,褚铭正对着监控屏幕皱眉。画面里的小女人骂骂咧咧地揪着布料,鼻尖沾着泡沫的样子让他想起大学时被她养死的仙人球——明明不会照顾任何生命,却偏要摆出张牙舞爪的姿态。
手机突然弹出陈橙的消息:“你真要让她搬走?”
“她宁可住地下室也不肯求我。”褚铭冷笑,指尖却诚实地翻出购房合同。当初买下这栋楼时,他特意把两套公寓打通成复式。韩汀了永远不知道,她洗澡时哼的歌会透过通风管道,一字不漏地落进他耳朵。
凌晨三点,监控提示音响起。褚铭看着屏幕里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抓起毛毯轻手轻脚地下楼。韩汀了在睡梦中嘟囔着“糖醋排骨”,他蹲下来,借着月光数她睫毛投下的阴影。
“笨死了。”他把毯子往上拽了拽,“追我的时候不是挺能耐?”
7
周年纪念日那晚,褚铭在书房发现韩汀了的体检报告。泛黄的纸页上,“性单恋倾向已治愈”的结论刺得他眼眶发烫。报告日期是他们分手前三个月。
窗外烟花炸开,韩汀了在客厅兴奋地拍照。褚铭将报告锁进保险箱,钥匙扔进泰晤士河模型——那是他亲手做的订婚礼物,河底藏着枚刻着“了”字的戒指。
“褚铭!”韩汀了举着自拍杆冲进来,“快看双子塔灯光秀!”
他被拽到窗前,望着对岸闪烁的“Marry Me”字样,忽然将人抵在玻璃上:“当年为什么用大熊猫当分手的借口?”
韩汀了眨眨眼:“因为你说要给我买动物园。”
“现在能买了。”他咬住她耳垂,“成都基地有只熊猫叫‘铭铭’,和你老公同名。”
韩汀了笑倒在他怀里时,褚铭悄悄按下手机快门。照片里,女人的无名指上戴着两枚戒指——银色的圈套着金色的,像锁链扣住逃了半生的月亮。
8(尾声)
陈橙翻着婚礼照片突然愣住:“这张背景里怎么有只熊猫人偶?”
韩汀了叼着吸管凑过来:“褚铭订的,说是婚礼彩蛋。”
照片角落,胖乎乎的熊猫举着块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买卖违法,但领养合法。”陈橙放大图片,发现熊猫的爪子上有道疤——和当年泼水的矿泉水瓶划痕一模一样。
窗外飘起小雪,褚铭站在阳台上接通电话:“韩末的保释金打到账户了?”他望着客厅里闹作一团的妻儿,声音比雪还冷,“找人盯着,别让他出现在孩子百日宴。”
电话那头的苏雅叹气:“你真是……”
“嘘。”他轻笑,“我老婆说过,反派死于话多。”
来源:小小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