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哎，这件也不行。”她咬着下唇，把蓝色的裙子在身前比了一下，蹙眉随手往床上一扔。

一、精心准备

罗翠翠已经对着镜子试了两个时辰的衣服了。

“哎，这件也不行。”她咬着下唇，把蓝色的裙子在身前比了一下，蹙眉随手往床上一扔。

床上横七竖八堆满了各类款式的服装，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有的甚至连标签还没拆。

她却不满意地继续扒拉着衣柜里的衣服，一件酒红色的紧身短裙映入眼帘，让她眼前一亮。

罗翠翠取出穿上，前后左右地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短裙酒红的颜色衬的她白皙的肤色愈加细嫩，紧身的样式包裹出她前凸后翘的完美比例。修长的双腿线条流畅紧实。

罗翠翠对着镜子搔首弄姿了半晌，才满意地坐到梳妆台前，进行下一步的打扮。

她小心翼翼地描眉画唇。

镜中的女孩小巧的锥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肤白皙粉嫩，比起明星也不遑多让。

她抿了抿唇，凑近镜子，看看脸上还有没有瑕疵。边看，边冲门外喊

“妈！我的珍珠耳环呢？”

杨安娜应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牛奶和面包：“翠翠，先吃点东西，试镜要到十点呢。”

罗翠翠跟母亲很像，一样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只是杨安娜已经开始发福，眼角耷拉，脸庞发腮，深重的法令纹让她看起来满脸横肉。

看着满床狼藉，杨安娜不由瞪大眼睛，“我说你这丫头，不就是个试镜吗？看看你，整的跟抄家一样。”

罗翠翠接过牛奶，小啜一口就放下了，娇嗔：“哎呀，妈，你不懂。逐梦影视可是业内新贵，听说他们捧红了好些网红呢！。”

她接过母亲递来的耳环，对着镜子左右端详，“我要是能被选中，没准就成大明星了哦。”

她转过头看着母亲，眯起眼睛，捧着自己的脸，“妈，你说我要是成了大明星，你不就是明星的妈妈了吗？LV的包包随便背，多好！”她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

“呸，想得美”，杨安娜拍打了一下女儿的手臂，笑啐。

二、故友重逢

站在“逐梦”影视的大楼前，看着一层层台阶向上的高处那气派的门头，让罗翠翠顿时生出自己渺小的感觉。

怀着兴奋而又紧张的心情，她走进玻璃旋转门。宽阔的大厅里，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装饰奢华而又高档。前台处站着两位妆容精致的接待小姐。

“请问是来参加试镜的吗？”其中一位微笑着问道。

罗翠翠点点头，递上邀请函。她注意到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女孩和男孩，都打扮的精致靓丽。她的心沉了一下——竞争比她想象的更激烈。

“翠翠！”

有人惊呼。

她转头看去。那是?那是初中同学王莉?

王莉比初中时漂亮多了，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得体，挽着名牌手包，显得美丽大方，正朝着她招手。

罗翠翠看见有熟悉的人，不禁心定了不少。欣喜的过去拉住王莉上下打量着，“哎呀，莉莉，你真漂亮”。

王莉抿唇一笑，拉过罗翠翠，“你看看，这都是谁?”

罗翠翠看过去，这才发现王莉旁边还有两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孩正对着她笑。

“呀！李婷！罗悦！”她开心地握住两人的手。

四人从罗翠翠初二转学后，已经有五年不见，这次重逢，大家的变化似乎都有点大。四人表面热情地寒暄着，眼神里却都藏着打量和比较。

“听说这次试镜很特别，没有固定剧本。”李婷压低声音，“好像是考验即兴表演能力。”

罗翠翠暗自松了口气，不由有些自得。即兴表演她可不怕，从小到大，她最擅长的就是扮演各种角色——在老师面前是乖巧的好学生，在父母面前是贴心的女儿，在同学面前...……当然是不同的人面前不同的面孔啦！。

看着三个昔日学生时代的跟班和密友，罗翠翠微微一笑，不屑地想，“李婷和罗悦还是那么土，也想来竞选，真是自不量力。王莉嘛！如果还是跟以前一样识相，也不是不可以做个配角”。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幽深起来，仿佛已经站在T台的c位，。

“请所有试镜者到会议室集合。”有广播响起。

工作人员带领众人穿过长廊，来到一间宽大的办公室。

大家依次落座后，前方亮起整面墙宽的显示屏。随着字幕逐一显示，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欢迎大家来到逐梦影视！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社会的精英，而你们中的某些人将会给公司注入新鲜血液，带来新的发展。

接下来，欢迎参加我们的沉浸式表演选拔，我们将会根据每个人的生活分组安排进行不同的短剧表演，没有固定的剧本，全凭你们看到道具以及场景后的本色出演。

从表演开始，你们所有的行为都将展示在摄像头下。公司会根据你们的表现优胜劣汰。表演的视频所有权归公司所有，同意者签署协议，不同意的可以现在退出。

众人听到这里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罗翠翠则微微昂起头颅，露出修长的脖颈，浅笑着看向身边的王莉和罗悦等人。

广播里停顿了一下，似等着众人商量完毕又响起来。

一经签订协议，不得中途退出。否则，我司将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优胜者签约十年，公司力捧，淘汰者友情赠予本次演出费用。”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跃跃欲试起来。

这样优渥的条件，不过是进行一场本色出演，不同意的才是傻子。至于表演视频归公司所有，没有几人放在心上，网络视频时代，多大个事呢？

罗翠翠拿过工作人员发下的协议，看都不屑于看一眼便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大名和鲜红的手印。

她第一个交上协议，在大家的注目中款款走回座位，像一个女王那样，自信骄傲。

三、本色出演

罗翠翠和王莉，罗悦，李婷四人分到了一组，同组的还有3个年轻男孩，和一个年轻的女孩。

三个男孩分别叫张杰，大勇，吴江，另一个女孩却面容冷淡，不发一言。

罗翠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在哪见过，但看着女孩无意攀谈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也索性不在理会。

工作人员领着几人到了3号摄影基地后便径直离去。

罗翠翠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略有些破败的操场，教学楼，食堂……。

“呀！跟我们的学校好像啊！”

王莉笑嘻嘻地惊呼。

“可不是嘛！”

“真的呢，不会让我们又重新做一次学生吧，那可太简单了”。

李婷和罗悦也嘻嘻哈哈的打趣。

罗翠翠一惊，暗暗打量，果然同初中就读的一中相似。

“学校不都这样”。

男孩子们笑嘻嘻地插入进来。

对呀，学校不都这样?

罗翠翠松了一口气，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她侧头想看看那个陌生女孩，却发觉已经不见她的人影。

“那个，那个女孩呢？……”还不等她说完女孩几个字，就听到吴江惊呼起来。

“那，那是什么情况？”

众人顺着吴江的手看去，前面的教学楼顶上出现了一个女孩。黑发垂下，遮挡住脸颊，穿着脏污的校服站在楼顶外沿，摇摇欲坠。

“天呐！她，她要做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

罗翠翠紧张地抓住王莉的手臂，故作镇定地说:“这是剧情设定吧，要开始表演了”。

大家恍然大悟，向罗翠翠投来崇拜的眼光。

罗翠翠微微咧嘴，紧紧盯着楼顶上的女孩。盘算着应该怎样让自己代入场景，又要怎样表演才能胜出。

“你们男生谁跑的快，快去找老师来，其他人去到宿舍多拿点被子来，快，我在这里盯着，劝劝她。”

几人正在不知所措，听到罗翠翠的安排，都醒悟过来，连忙各自跑开。

罗翠翠则对着楼顶双手做喇叭状大喊，“喂，同学，千万不要想不开，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大家可以帮你。”

她以为对方不会回应，只是为了考验她们，谁知，女孩竟然幽幽回应。

“谁也帮不了我，我的生命就是一个错误……”。

“不会的，不会的，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美好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朵美丽绽放的花朵……”。

罗翠翠绞尽脑汁的搜索着脑子里的词汇。

“呵呵！花朵么?我不过是低贱的野草，谁都可以践踏。”

女孩的声音突然转为悲愤，重重地吐出“践踏”两个字。

“怎么会呢？谁敢践踏，众目睽睽之下，还有没有公理正义?”

“公理正义?”女孩嗤嗤笑起来，喃喃:“公理正义——你信吗？”

“罗翠翠心里的那股不安渐渐扩大，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她有些软弱地回答:为什么，不信”。

“是吗？那你告诉我公理正义在哪？罗—翠—翠！”

女孩突然抬起头，撩开头发，看着罗翠翠，嘴角邪魅一笑。

在罗翠翠极度震惊张大的瞳孔中，女孩张开双手，像一只鸟一般飞了下来。

“啊！”罗翠翠尖叫哆嗦着连连后退，高跟鞋一扭，跌倒在地。

“砰”，剧烈的声响震动着她的耳膜，她捂着眼睛，恐惧却又按捺不住地从指缝里偷偷看去。心里不停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这是演戏，这是演戏……。

粘稠，鲜红的血液从那具身体里蜿蜒流出，像一条扭曲的蚯蚓在地上伸展着向她蔓延过来。

“啊——！”罗翠翠明知道是演戏，却控制不住心理的不适，又尖叫着爬起踉跄后退。

“罗翠翠，你逼死了她！”一声厉喝传来。

罗翠翠抬眼一看，惊叫，“周芳芳”！

眼前穿着校服的女孩可不就是初中同学周芳芳。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没有。这，这是演戏，你——怎么在这?”。

这时，其他人也已回来，看到罗翠翠的样子和躺在地上鲜血流淌的女孩都面无人色。

王莉和李婷，罗悦下意识靠近罗翠翠，惊惧地注视着躺着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头发披散开来，眼睛圆瞪，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罗，罗小花……”。

罗悦喃喃低语。

她的低语像一阵惊雷落入其他三人耳中，让罗翠翠终于明晰心中的恐惧从何而来。

是的，这是罗小花，当年，当年她霸凌的对象。

四人挤在一起，说不出话来，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吴江三个男生也苍白着脸，看看罗翠翠她们，又看看地面的女孩和站在跟前对罗翠翠怒目而视，眼中悲愤的周芳芳。

“罗翠翠，你还想否认，就是你逼死的罗小花……她，她回来找你们报仇啦！”。

周芳芳声音从尖利转为低沉，语带哽咽。继而又哈哈大笑，状如癫狂。

吴江等人面面相觑，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真，真的……死了?”

大勇的声音哆嗦的如寒风中抖动的叶片。

吴江壮起胆子，走近，用手微微凑近罗小花的鼻孔，旋即面色大变，惊惧后退。

“她，她，她真的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不是演戏吗？”

罗翠翠疯狂地摇着头，想要摇走眼前的一切，嘶喊着。

这一切都像噩梦一般，让她难以接受。

她看到身边的王莉，罗悦和李婷，一把拽住她们。

“你们说，这是演戏对不对，对不对？我，我没有—害死罗小花，这不是我做的，你们可以做证。”

王莉和罗悦，李婷都已经哆嗦地说不出话来，王莉的眼睛里滚出大颗大颗的眼泪。

她们三个猛然想起什么，忙不迭地推开罗翠翠。

“不是我们，小花，不是我们……”王莉捂着脸，泣不成声。“是她……”王莉鼓起勇气指向罗翠翠，瑟缩了一下，又坚定地说了下去，

“是罗翠翠，是的，是她逼我们的，你……不要……找我们，你……你要报仇……就找她”。

“是的……是的……我们被……罗翠翠逼的。”

李婷和罗悦也忍不住哭泣，语无伦次地指着罗翠翠。

眼前的时空恍如倒流，展现出五年前的一切。

四、霸凌重现

周芳芳和好朋友罗小花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课堂的趣事。

罗小花个子高挑，面容秀丽，脸上却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听到周芳芳说的有趣，微微展颜一笑。

“罗小花，站住”

有人呼喊，罗小花哆嗦了一下，转过头来，看见奔跑而来的罗翠翠和一众同学。

“罗—小—花，给我站住，听到吗？”

穿着短袖校服的罗翠翠煎着短发，看起来英姿飒爽，外套被她系在腰间，白色的运动鞋格外亮眼。

周芳芳看了罗翠翠一眼，又看看依言停下老老实实站着的罗小花，有些焦灼，却也没敢说什么，只能陪着一起。

放学的路上很快聚集起了一大群同学，男男女女，都跟着看热闹。

“让你们看看我训练小绵羊的功夫！”

罗翠翠趾高气扬地朝人群甩甩手，走近周芳芳。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罗小花的脸上。

罗小花的脸被打歪过去，却一声不吭。

罗翠翠轻轻扳正罗小花的脸，啧啧抚摸了一下，又一记耳光打过去。

她像一个恶魔一般，噙着温润的笑意，动作轻柔地把罗小花落下的发丝慢慢夹回耳后，又把她的脸扳正，欣赏了片刻眼前这张温顺的面孔。

而后又是一个耳光。

围观的同学纷纷哄笑，有同学举起手机录像。罗翠翠的三个跟班眼睛发亮，围在她身前大声叫好。

“把我录帅一点啊！”

罗翠翠像凯旋归来的将军一般，踌躇满志，得意忘形地挥手。

周芳芳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场景，如果，如果时光能够重来，她一定不会这么怯懦。任由罗翠翠她们践踏自己的身心。

可那时，陪在好友的身边已经是她能鼓起的最大的勇气。

罗小花像个失去生命的布偶一样，一声不吭，随罗翠翠任意的摆动，捶打。

罗翠翠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耳光，手都打酸了，又换脚。

左一脚，右一脚，在罗小花的校服上印上自己的脚印，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摇摇欲坠的罗小花，晃荡一下身子又倔强地站稳，就如同不倒翁一般。

这是她最后的坚持！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没有一个同学出来制止，路过的同学看一眼就远远避开。

哄笑声，赞美声越发刺激着罗翠翠的神经，让她嬉笑着踹出一脚又一脚……。

周芳芳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家的，她同罗小花如同游魂一般，谁也没有说话。

是啊！说什么呢？

所有的语言都无法消弭这一场赤裸裸的凌辱。在众目睽睽之下，光天化日之下。

并不独独这一次。罗小花在学校里经常性的被罗翠翠她们欺负，一直忍气吞声，可哪一次都没有这一次来的如此惨烈。

周芳芳浑浑噩噩地走着，仿佛那些巴掌啪啪地落在她的脸上，那种无助，那种悲愤，那种无奈，那种痛恨，让她整个大脑都燃起熊熊烈焰。

回到家，她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五、消亡

有同学把视频发到了朋友圈，又被更多的学生转发。

事件突然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快速发酵起来，朝着罗翠翠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而去。

罗小花家同宗的叔伯们都看到了视频，看到了那个像破败的人偶一样的罗小花以及嚣张跋扈的罗翠翠。

愤怒像一股股细小的溪水汇聚到了一处，变成浩浩荡荡的河流，挟裹着雷霆之势向罗翠翠家冲去。

一个叔叔振臂一呼，同宗的老老少少全都汇聚到了学校，要求校长出来给个说法。

事件又迅速飞出了县城，传播向更广阔的空间。

举国震惊，无不侧目。

市里，县里的领导们诚惶诚恐，竭力压下事件的扩大。

罗小花家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大人物的光临。

领导们来了，校长主任来了，妇联的来了……

她的爷爷卧床不起，奶奶颤巍巍地挪动着小脚惊恐而又不知所措地接待着那些她从前见都没见过的大官。

领导们看着这个家徒四壁的破屋，了解到，罗翠翠的母亲精神出了问题，花光了积蓄也未能治好，在一个雨夜彻底消失不见。

重病的爷爷，患上糖尿病的奶奶，读书的女儿，处处都要钱啊！父亲无奈，把女儿丢给爷爷奶奶，独自去他乡拼搏。

缺钱，是最好办不过的事。

为了平息乡邻们的怒气，

罗翠翠的父亲被撤离原单位，连同罗翠翠一起都从这个学校彻底消失。

相关领导人被问责的问责，撤职的撤职。

罗小花家获得了一笔几十万的巨款。

乡邻们满意地回到了家，沾沾自喜着对抗权利的胜利。爷爷奶奶看着这一大笔巨款，笑得眼睛都合不拢，给儿子打去电话报喜。

没有谁关注过罗小花的心理，朴实的乡里人，觉得人打都打了，能换来这么多的钱，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事情总会慢慢过去嘛！有什么跨不去的坎呢？

等罗小花的父亲从远方赶回来时，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罗小花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像一只鸟儿一样，从高楼上飞了下去。

或许，到最后的弥留之际，她是幸福的，因为她露出了从未露出的笑容。

罗小花的父亲抱着女儿冰凉的身体痛不欲生，却不知道该找谁。他那样懂事乖巧而又善良的女儿啊！再也不会对着他腼腆地喊“爸爸！”。

整理女儿的遗物时，他发现了女儿的日记，那上面的斑斑泪痕诉说着她长达几年被霸凌的绝望。

罗志强攥紧女儿的日记，愤恨填满了胸腔。一个七尺之躯的男儿伏倒在野外的那个土坟包前，眼里流出无尽的血泪。

“爸爸对不起你，小花，等爸爸回来，为你报仇”

六、审判

罗翠翠浑身发着抖，看着她当年的恶行一一展现在眼前。看着那个被她霸凌的女孩从高楼上决然地跃下。和眼前躺在地上的女孩重叠在一起。

“罗翠翠，还——我——命——来！”

地上血泊中的女孩突然动了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慢慢坐了起来。

“不，不，不是我”，罗翠翠的瞳孔张大，疯狂摇头，涕泗横流。

王莉噗通跪了下去，磕着头，泣不成声

“对不起，小花，对不起，小花”。

李婷和罗悦一同跪倒，惊恐万状地一起啜泣着不停磕头。

她们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光鲜亮丽的模样。

周芳芳跪在罗小花身前，不顾她身上的血污，抱着她，哭得不能自己。

“小花，小花，都是我不好，没有看好你，没有阻止她们……都是我不好。”

“五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都在悔恨，恨我自己那么懦弱，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她们欺辱……”。

“原来，你们是刽子手！”

“原来，当年那个视频中的霸凌者就是你！”

罗翠翠看到大勇他们满脸憎恶地看着自己，就像看一坨垃圾。再也承受不住心理的折磨。

她哀哀地哭泣，爬在地上，对着罗小花不停地磕头，“对不起，小花，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那个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看着众人憎恶唾弃的面孔，她崩溃了，再也忍受不住视觉感官心理带来的多重刺激。她趴在地上，机械地磕着头，额头已经鲜血淋漓，披露满脸，都没有察觉。

“我去，这是真实演绎?”

“太真实了，这演的……”

“我认识她，她就是当年那个视频里的女主，这是真实的事情。”

“该千刀万剐的恶魔……”

“垃圾……”

“亏我还以为这个女人漂亮，简直要把我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天呐，现代版容嬷嬷，不，问错了，比容嬷嬷还狠毒……”

“只有我觉得，这个已经不是演出，而是一场审判吗？”

……

罗翠翠的父母惨白着脸看着直播间里的女儿，和划过的弹幕，瘫软在沙发上。

“罗总，直播间人数已经超过500万，服务器有些负荷不住了”

工作人员焦急地向坐在老板椅后观看数据的老板汇报着，嘴角却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一波，赚大了……。

老板看着视频里罗翠翠等人的模样，莫测高深地扯了扯嘴角。低语:“审判——才刚刚开始”。

工作人员没有听清老板的话，匆忙去工作了。

3号摄影基地里，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欢迎大家今天对“迟到的审判”剧本精心的演绎，简直出乎我们的意料啊！精彩，绝妙，给直播间的观众们带来了无与伦比的体验。”

“我代表逐梦影视向各位表达深切的谢意。稍后，逐梦影视会根据各位的表现单独讨论签约的问题。”

让我们再次把热烈的掌声送给在场的每一位“未来之星”。

“啪啪啪啪！”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王莉等人呆呆地听着这一切，搞不清楚状况。

“直播?什么直播……。”

罗翠翠的妆容早已经哭花，脸上黑一片，白一片，发丝凌乱地缠绕在脸上，双眼红肿，衬着她呆愣地面孔，滑稽而又可笑。

坐在地上的罗小花缓缓想要站起，周芳芳连忙扶着她一同站起来，憎恶地看着罗翠翠等人。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罗翠翠，你的一切恶行都已经公之于众，接下来，等待着你的报应吧！”

周芳芳冷声说道。同“罗小花”的演绎者转身离去。

吴江鄙视地朝罗翠翠啐了一口口水，喊道“刽子手！”，也转身离去。

大勇和张杰苍白着脸，还有些没有从刚才大屏幕中展示的画面中醒过神来，木然地跟随在吴江的背后，路过罗翠翠时，毫不犹豫的吐出一口口水。

王莉三人捂着脸，踉跄着跟在后面离开。

剩下罗翠翠一人瘫在地上，神魂错乱。

当她看到眼前的大屏幕上显示出的自己狼狈不堪，衣不蔽体的模样。

弹幕如潮水般一个接一个：

“去死！”

“霸凌者下地狱！”

“罗嬷嬷，别出来恶心人了！”

…………

她恍然惊醒，爬起来，尖叫着“不……！”抱头鼠窜。

屏幕渐黑，只剩一行血红的字：

“审判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七、尾声

罗小花的坟前，一个壮实的男子边烧着纸，边哽咽着，“小花，爸爸终于为你报仇了……，你，安心去吧，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罗翠翠病了，躺在医院的床上奄奄一息。

她终于明白，有些错误，永远无法弥补。而这场直播，将永远成为她人生的噩梦——就像她曾经给罗小花带来的噩梦一样。

周芳芳站在旁边，喃喃低语，“小花，如今我开始勇敢，你看到了吗？罗翠翠她们已经遭到报应，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好朋友……”。

《完》

网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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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灾难空间津津